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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如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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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着的时候,多半无梦。
有梦时,千篇一律会梦到山谷里层层密林深处绽开了一朵洁白的花,花瓣幽然舒卷,一丝悠然流淌的淡紫金色自花心隐隐透出,他感觉到漫漫无边的温暖和力量,仿佛来自天地之间,包罗万物的苦,万物的甜。
第41章 一对璧人()
有一次他在梦中实在抵挡不了那花的诱惑,无论如何也要将它摘在手里,仿佛得到它就能天地间最玄之又玄的大道,能解他心中所有的迷茫和困顿。
于是他伸手去抓,飞蛾扑火般的姿势。
他从树上滚了下来,被耳边呼呼的风声吵醒了。
他以飞一般的速度坠落,像只雏鸟,还未做好飞的准备,就以振翅扑向深谷……
他突然想试试自己究竟死不死的了,若轻轻松松就被摔死,还何须师父一次又一次散尽一身的修为,保他的命,抑或是保这世上芸芸众生的命……
他突然笑了,莫名的畅快涤荡胸膛。
而后就觉脖领子突然一紧,他被人拎着飞了起来,他挣扎着抬头,被大师兄临风鼓荡的衣袖拍了个避闪不及。
“你松开,我死不了……”
他试图挣扎,却被大师兄一把掐住后脖梗,抓得更死了……
“想死,换个地方。”
大师兄冷冷的说……
李承乾坐在黑暗中,不知为何就想起从前在浑夕山上那些淡淡的时光,隔了百年,却历历在目,清晰的让他不忍直视,他起身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深夜清寒的空气。
落落倒挂在房檐下,探出一张苍白的小脸。
“方才窗下那个少年,你还记得吗?”
李承乾问道。
落落张口,颇有几分不悦,“老大,你也太瞧不起人了,这小子是明月的眼线,严婆死的那晚去偷过软殷脂,元宵节那天下午明月打发完楼里那些姑娘后,一直和他在一起,我怎么会忘。”
“你仔细想想,那天还看到什么?”
李承乾突然觉得这少年似乎不只是明月的一个眼线那么简单。
落落翻着小白眼,将那日下午自己趴在房顶从瓦隙间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喃喃说道:“那日明月遣散楼内的姑娘时,给了她们每人一叠银票,出手很大方,足够这些姑娘们后半辈子过活了……”
李承乾静静听着,表情可称得上认真了。
“那些姑娘们哭哭啼啼与明月作别后,这小子就进来了,陪明月喝了一会儿茶,就走了。”
落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激动,勾在房檐上的脚打了滑,整个人倒栽葱似的直线降落,李承乾伸手抓住她一只脚腕子,将她拎了起来。
“好险……”落落笑嘻嘻的,说得跟自己能摔得死一样,三下五除二爬上窗台,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
“想到什么了?”李承乾问。
落落点点头,“出门前,明月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这小子还偷偷给她烧了纸,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李明月……”
李承乾……
这是重点吗……
落落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我看,是有点喜欢……”
李承乾不再听她胡言乱语,轻轻念了几句诀,站在窗前静静等了片刻。
天空月朗星稀,淡淡的月光给路边的林子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一阵青烟拂过,林中走出一对如烟似幻的璧人,瞬间来到他的窗前。
自明月楼一别,这些日子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召唤崔辰和李贺过来。
崔辰伸手在落落的小脸上调戏了一把,转过头对李承乾淡淡一笑,依旧媚得入骨,眼神却在不知不觉中换做了另一个人,那是找回了记忆的崔辰,不再是那个千方百计想要将他绊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人了。
李承乾笑着看了一眼崔辰身后的李贺,朝他挑了挑眉毛。
李贺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
李承乾从袖子里掏出一支样式简单颜色有些发乌的银簪子递给李贺,笑着说了一声完璧归赵。
李贺接过簪子,仔细端详,那是他小时候送给崔辰的,那时家里太穷,他给人写字作画,攒了好一阵子才凑得一小把碎银子,跑到银匠铺子里求了半日,老师傅终于答应手把手教他,笨手笨脚的忙活了一整日,才打出这么一个勉强可以称作簪子的首饰。
崔辰一直戴在头上,直到那日在天香楼,她把簪子塞进一包银子里,扔还给了李贺……
李贺遇到李承乾之后,睹物伤情,就把簪子寄放在了李承乾哪里。
李贺把崔辰拉到身边,将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上。
崔辰白了他一眼,脸上却绷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落落看不下去了,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一阵风似的钻进了林子里。
“找个时间,早点把事办了吧。”
李承乾笑着打趣。
“谁要嫁他。”
崔辰一脸傲娇的嗤之以鼻。
“我说的是办事,你想成什么了……”
李承乾一脸迷茫。
“李承乾,你……”
崔辰恼羞成怒,抬掌朝李承乾劈来。
李承乾抱头躲开,乍现的小虎牙出卖了自己一肚子的坏水。
李贺拉了一把崔辰,对李承乾正色道:“别闹了,说正经事。”
李承乾收起坏笑说:“前些时日在明月楼,我遇到过一样东西,似乎是个炼魂的法器,可惜失之交臂,没来得及好好探究,前日路过丁家村,在一个打更人的梆子里,也发现了被拘的几个魂魄,施术之人用法器炼魂,想要将自己死去很多年的妻子留在阳间,背后似是有人教他这些邪僻之术,不知这两件事是否有什么牵连,你们回去告诉一下东帝,我怀疑魂魄失踪,是有人在用法器炼魂,至于目的是什么,还不得而知。
李贺点点头,等待下文。
李承乾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对二人说道:“我这一路,应该会一直向西走,最后可能会去一趟……”
李承乾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那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一种设想,他还没做好准备应该怎样面对……
崔辰和李贺走后不久,天边就泛起淡淡的晨曦,李承乾手脚冰凉的上了床,幻化成一条大狗,蜷缩在温暖的皮毛下,慢慢消受四肢百骸间无处不在的寒气,似梦似醒间仿佛刚闭上眼,天就已经大亮了。
昨夜楼下几人喝到将近五更天才草草睡下,好似刚刚沾到枕头,就被当当当的砸门声震醒了。
凤掌柜顶着黑眼圈,当啷一声拉开门,没好气朝戳在门前的人吼道:“一大早的,敲什么敲。”
老头昨夜的飒爽英姿仿佛只是昙花一现,此刻站在门前的仍是一路上横挑鼻子竖挑眼,变着法给她添堵的那个老不死的。
第42章 同行()
老头收回拐棍,拄在手上,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的嘴脸问道:“早饭在哪里,你们想饿死我,白拿这趟镖钱吗?”
凤掌柜被他气的语塞,睡意顿时消了大半,脸红脖子粗的砸开隔壁两扇门,朝着睡眼惺忪的于林和小伙计吼道:“还睡什么睡,做饭去……”
楼上正乱作一团,昨夜那个旁若无人的少年早已收拾停当,招呼也不打一声,背上行囊自顾自出了客栈赶路去了。
伙计们熬了些粥,将昨夜的凉馒头热了,又切些腌萝卜出来,早饭摆上桌,老头又使唤于林扶他下楼,坐下来看一眼桌上的馒头咸菜,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给他吃的太差,这阵子都饿瘦他了。
凤掌柜一边黑着脸盛粥,一边让于林去看看楼上那三人醒了没有,昨夜并肩和妖怪厮杀,后来又一起喝酒,凤掌柜觉得与他们颇有些投缘,若他们和镖局赶路是朝着一个方向,向前百余里只有这一条可走,不妨结伴而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李承乾三人不一会儿便下了楼,和镖局的人见罢落座,老头见了李承乾几人,也不抱怨早餐寒酸了,很热情的招呼他们来吃。
李承乾和吴命大又忙欠身道了声叨饶,小缺依葫芦画瓢,也朝老头抱了抱拳,老头笑的一脸慈祥,招呼小缺在他一旁坐下。
“小姑娘几岁啦,叫什么啊,识字吗,一看就冰雪聪明…”
老头张口就来。
吴命大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这位前辈,看人的眼光很独到啊……
小缺长到这么大,头一次被人夸赞,用的还是与她从来风马牛不相及的形容词,差点被聪明二字砸懵了,脸腾的一下红成了个苹果。
李承乾在一旁,百感交集的啃了口馒头。
他觉得自己对小缺似乎了解的还不够,原来这丫头,也是会脸红心跳的啊……
小姑娘沉浸在虚幻的幸福中不能自拔,两颊的红晕慢慢散去,褪成两抹淡淡的烟粉……
李承乾喉头有些发紧,低头喝了口粥。
“怎么还害臊呢,来吃点东西。”
老头拿起一个馒头放在小缺手里,笑呵呵的站起身给她盛了碗粥,手脚利利索索的,全无方才一副老态龙钟需要人照顾的孱弱光景。
小缺接过粥,在李承乾和吴命大差异的目光中,向老头莞尔一笑,道了声谢谢。
李承乾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吴命大下巴差点掉地上……
这老头是何方神圣,三言两语竟能把块榆木疙瘩哄开了花……
老头笑呵呵的看小缺吃饱喝足,才想起一桌子的闲杂人等,转过头问李承乾和吴命大怎么称呼。
李承乾这些年一共用过四个名字,父皇给他起名叫承乾,字高明,是他在凡世的俗名,师父却习惯叫他十五,几个师兄随着师父也这么叫他,李承乾这个俗名连同他的身世,只有师父知道,在狂风股那一年,各路妖怪蜂拥而至来拜山头,他给自己起名字叫风息,没想到后来真让人闻风丧胆了,这几年他混迹江湖,和人互通姓名时,张口便是师父唤他的那个名字。
“您叫晚辈十五便好。”
李承乾说完又指着吴命大道:“他是晚辈的师侄,您唤他三郎便好。”
吴命大差点一屁股从凳子上弹起来,可李承乾话已出口,反驳便会让这一桌子人觉得他们言语无信,只好绿着一张脸,狠狠瞪了李承乾一眼。
李承乾素来只看自己想看的,对吴命大无声的谴责置若罔闻,只客气的对老头说:“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老头一路被凤掌柜横眉冷对,突然遇上李承乾这么温文尔雅,对他又谦虚恭敬的晚辈,心里别提多受用了,笑呵呵的说:“一介草民,当不起尊姓大名这四个字,你们叫我一声淳伯便是。”
李承乾点点头,叫了老头一声淳伯。
老头听得受用,笑着问他们路过此处,是要去什么地方。
李承乾回道:“不怕前辈笑话,晚辈三人行走江湖,吃的是降妖捉鬼这碗饭,雕虫小技,聊以糊口,昨日见识到您的本事,更不敢提自己是干什么营生的了,我们三个四海为家,哪里好挣口饭吃,就去哪里。”
老头笑着说:“小兄弟谦虚了,我看你器宇轩昂,必不是池中之物。老头子我早些年行走江湖,吃的也是降妖除魔这碗饭,后来迷上了古玩字画,正业慢慢就荒废了,五湖四海跑遍,遇到喜欢的宝贝,不惜千金也要入手,就算买不到,千里迢迢跑去,哪怕一饱眼福也觉得够本,如今小老儿我枯龄不剩几载,有生之年只想再得几件宝贝,再饱几次眼福就够了……”
一旁的小伙计插嘴道:“老爷子,您这趟要收的究竟是什么宝贝,值当兴师动众压趟彪吗?”
老头斜了一眼小伙计,“我一个人顶你们一窝废物点心,用你们主要是因为使唤方便……”
凤掌柜闻言脸都绿了,脑子里一遍遍默念,“南无真金白银,南无珍珠玛瑙,南无猫眼翡翠……”
念着念着,内心果然平静许多。
于林趁着吃饭的空闲,掏出一个做了一半的香包,穿针引线缝了起来,一个膘肥体壮的大男人,捏着根绣花针娴静若水的在一旁做针线,画面实在辣眼睛,李承乾和吴命大不忍直视,只好埋头啃馒头。
镖局的人见怪不怪,他们这大当家和二当家的,一定是投胎时搞错了,一对好好的龙凤胎,姐姐漂亮,弟弟敦实,可惜姐姐性子刚猛暴躁,弟弟性子温柔腼腆,让人着实为他们将来的终身大事捏一把汗啊。
镖局的人对于林的举动见怪不怪,老头看一眼却似吃了炮药,劈头盖脸骂道:“像什么样子,赶紧给我扔了,你祖上要是见了你这副没出息样,气也得气活了。”
于林默不作声的把香包收了起来,圆滚滚的脸涨得通红。
老头仍喋喋不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难不成永远让你姐姐罩着吗,男子汉大丈夫,早晚有一天要顶门立户,你靠什么顶门立户,靠香包吗?”
于林被他训得一愣一愣,恨不得就地刨个坑把头埋进去。
“就说我,要是没钱,我能有这个闲情逸致上天入地也要看一眼兰亭序的真迹吗?”
话一出,四下皆惊。
第43章 流水席()
世人皆知,唐太宗李世民对兰亭序爱之入骨,曾不止一次说过,死后要带它一起入葬……
老头察觉到众人脸上的错愕,很不屑的扫视一圈,慢慢说道:“你们当我说梦话吗?不瞒你们说,这几年间,我东西南北不断奔走,哪有有点风吹草动,不管真假都要去看不看,着两条腿走过的路程,不下十万八千里,就是为了一睹兰亭序的真容,可惜见到的,都是赝品,这一趟还不知是不是真的……”
“兰亭序,应是在昭陵,老伯您如何能见得到呢?”
吴命大好奇的问。
淳伯摇了摇头,“亏你们还是行走江湖之人,难道捂着耳朵行走吗,你们没听说过,关中十八陵,温韬盗了十七座,可怜李唐一脉江山已失,死后又不得安寝,真是生前难见身后事啊……”
众人皆唏嘘不已,唯有李承乾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早饭过后,一行人走出客栈,老头笑着问李承乾三人要往何处。
李承乾淡淡回道:“一路向西……”
老伯看了一眼晴空下的黄尘古道,转过头对李承乾说:“我要去的地方是风陵渡,也需向西走一程,不如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李承乾闻言点头称是,一行人收拾停当,继续踏上西行之路。
七九八九,沿河看柳。
路旁一条河渠冰雪初消,两侧古柳依依,远远望去竟有了几分朦胧的绿意。
淳伯坐在马车上,掀开布帘朝小缺招了招手,“小姑娘,来车上坐。”
李承乾正要婉拒,却见小缺欣然点了点头,蹦蹦跳跳追上老头的车,攀了上去。
李承乾……
走在一旁的吴命大笑着说:“你也就是年轻点,不然肯定被人挖墙脚了。”
李承乾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吴命大继续唠叨……
“我说,刚才你乱长自己辈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师叔是随便想当就当的吗?”
李承乾早上闻之昭陵被盗之事,心情一直就不怎么好,被吴命大聒噪烦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这师叔,我还就当了,你想怎么着?”
“你凭什么?”吴命大吼道。
“凭我能让你学一个月蛤蟆叫,你要不要试试看。”
明目张胆的恐吓。
吴命大想起在丁家村时的囧相,立刻闭嘴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一咬牙一跺脚,跑到前面和凤掌柜几人同行去了。
一行人走到过午十分,远远看到路边一家开着家小饭馆,茅草屋顶,门口扔着一面破桌子,几条长板凳,灰扑扑的,很是简陋。
凤掌柜让伙计将马车赶停在路旁,走进草屋里看看有什么吃的可以买,正对大门摆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柜台,一个小伙计斜支着头趴在柜台上打瞌睡,听到门口的脚步声,猛地激灵了一下,揉着眼睛看了一眼凤掌柜。
“小二,有什么吃的吗?”凤掌柜问。
小二摇摇头,爱搭不理的说,“前面不远处有个岔路口,右拐下了官道,再走两里地,便是史家庄,庄主的老母过九十大寿,连摆三天流水席,敞开吃喝不要钱,你们去那里吧。”
凤掌柜道了谢,走出草屋,将小二的话说与众人听。
小伙计一听有不要钱的流水席可以敞开了吃,顿时来了精神,架起马车兴冲冲上了路,老头坐在车里,笑吟吟的对小缺说,“丫头啊,记住一句话,小便宜贪不得,大便宜……哪有什么大便宜……呵呵……”
小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个老伯上午刚夸过她聪明,她觉得自己需要表现的聪明一些。
老头笑呵呵的退回到自己的坐垫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女孩,就这么明目张胆的顶着个上古神器招摇过市,也不怕遇到打劫的吗……
李承乾远远走在后面,斜了一眼路边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只看到一副白骨趴在屋子里的柜台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吴命大自下山以来,先是独自一人落魄江湖载酒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后来遇到李承乾三人,一个臭脾气,一个傻木头,一个阴阳怪气,没有一个能和他好好说话的,走在凤掌柜和于林身侧,终于能敞开了攀谈,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浑夕山向来清修寂寞,吃流水席这种事情,似乎都能追溯到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是爹的独子,生日时爹总是办的很铺张,他被惯的无法无天,那时似乎觉得,天不过也就那么高了……
行不多时,就到了方才小二说的那个岔路口,老头从马车里伸出头,阴阳怪气的问,“你们当真要去?可想好了啊……”
小伙计笑着打趣道:“老爷子,您不是常说,吃肉没酒,活得不如狗吗?眼下就有酒有肉,您老怎么又打退堂鼓了呢?”
老头冷笑着道:“酒肉虽好,也得有命享啊,也罢,带你们见见世面,以后也知道有个怕的。”
伙计们一边笑他危言耸听,一边赶着马车下了官道,拐上一条相间小路,吴命大听了老头方才的话,心下突然有些不安,回头看了一眼李承乾,见那厮晃晃悠悠跟在不远处,那一丝不安瞬间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家伙鬼见都愁,有他在怕什么。
一群人沿着小路行了二三里地,远远就听见喇叭唢呐锣鼓喧天,走过一座小石桥,转过一段古树参天的河堤就来到史家庄的院门外。
无需通报姓名,门就是大敞着的,几个庄客蹲在门外吃花生喝小酒,看见镖局一伙人,也不问哪来的,指着院子里面说马车往左牵,人往右走,大家跟着闹哄哄的人流,走进一处十分宽敞的院子,院子正中央支着一口大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旁边垒着几个炉台,一个上面摞着硕大的几个笼屉,白烟滚滚,厨娘踩着凳子正在捡馒头出来,剩下几个灶台上各有一口大铁锅,一口锅前站着两个满头大汗的厨子,甩开膀子挥着铁锨翻着锅里油汪汪的炒菜……
院子里摆满了桌子板凳,放眼望去坐满了人,几乎都是破衣烂衫的要饭的,大白馒头吃完一摞,立刻会有人再端上一摞子,桌上四碟四碗,荤素齐全,扫荡完了立刻又有滋滋冒油的新菜端上桌来……
小缺哪里见过这么热闹的阵势,好奇的东张西望,一头就要往人堆里扎,李承乾突然伸手拉住她,轻轻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第44章 吃相()
小伙计眼神好,指着墙角一张空桌子说:“那有桌子,快去占上。”
说着挤过人群最先在桌旁坐了下来,李承乾在袖袍下依然拉着小缺的手,带着她走了过去,于林扶着老头走在最后,大家挨挨挤挤的坐了下来,满院子的香气一阵阵钻进鼻子里,把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李承乾却看了看四周,很煞风景的来了句,“还是走吧……”
话一出口,就被大家七嘴八舌的打压了下去。
老头事不关己的揣着手冷眼旁观,小伙计手伸向桌上摆着的一盘花生米,被李承乾眼疾手快的拍了一下,伙计十分恼火的收回手,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打一进这个院子,就开始神神叨叨的。
吴命大本来也想捏颗花生米吃,看了李承乾的眼神,也知趣的不动了,这家伙几乎没个正经的时候,所以偶尔正经八百的警告大家不要做什么时,看上去还挺可怕的。
凤掌柜朝着院子中间张罗的女人喊了一声:“大婶,有酒吗?”
馒头后面伸出一张中年女人虚胖的脸,“没酒……有肉……”
女人的脸很白,很像一个有鼻子有眼的大白馒头,放在水里泡发了,表面有些凹凸不平起来,两个乌黑的小眼珠左右不对焦,一只眼睛看着老头,一只眼睛却像在看天……
老头意兴阑珊的点起一袋烟抽了两口,对胖脸女人说:“我看你们这的饭菜都不怎么新鲜啊……”
女人软绵绵的旁脸上浮起一丝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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