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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如意-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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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去很像截腐朽的枯木。
“你们……长大了。”他干巴巴的说道。
“你……这是怎么了?”凤掌柜看到他半人半鬼的样子,一时间顾不得他方才讲的那个奇怪的故事,只觉心如刀绞。
第87章 故人()
“你们该去给祖父上个坟了……”赵辛说着便掏出牢门的钥匙,将那牢笼打开,放了姐弟二人出来。
“走吧,去城门外的坟前磕个头,就别再回来了,走的越远越好。”
一别三载,这张面孔却仍像从前一样不苟言笑,也不甚愿意和姐弟二人对望一眼,还是喜欢垂着头,目光从眼皮下透出来,散乱而迟疑,仿佛永远都在迷路一般。
“你跟我们一起走。”凤掌柜不管不顾的抓住他,害怕一松手,他就化成一缕青烟消失在自己面前。
赵辛第一次在姐弟二人面前,破天荒的露出一丝笑容,可那笑容太过生硬,从他枯木般的脸上拘谨的昙花一现,便很难分辨出是哭还是笑了。
他任凤掌柜和于林执拗的抓着,小心翼翼的一动不动,享受他这半生从未奢望过的温情,三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直到身后传来淳伯不咸不淡的话音。
“你们姐弟俩,想把一个死人带到哪去?”
赵辛闻言,僵硬的转过身去,看到牢门里盘着腿正襟危坐的淳伯,于是便挣脱开姐弟二人,慢慢走到牢门前,跪地向淳伯磕了一个头。
李承乾差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终于认清一个事实,今天晚上的主角,确实不是自己。
淳伯一脸肃杀的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颇为冷淡的朝赵辛点了点头,而后缓慢的开口说道:“凤掌柜啊,于林,你们两个从今往后记住,你们的祖父名叫白卿,是个忠义之士,不是风陵渡这些睁眼瞎们所说的大奸大恶之人。”
淳伯瞥了眼一旁的李承乾,见他颇为玩味的看着自己,便对李承乾说道:“十五啊,你如此冰雪聪明的人,想必早就觉得我硬拉着你在江宅住了这些时日,定是有所图谋吧。”
李承乾见他说的坦荡,不妨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是晚辈聪明,而是您根本就没打算瞒着晚辈吧。”
淳伯脸上又现出平日里那副为老不尊的笑意,点头说道:“你果然还是聪明,我不但无意瞒着你,还想让你早些知晓,毕竟白卿是为你们李家江山抛的头颅,洒的一腔热血。李唐血脉凋零至此,如今只剩你一人,你是不是该替太宗皇帝感怀一下他?”
李承乾变了脸色……
淳伯不待他张口,挤出一脸慈祥的笑容,继续说道:“你尚是个落落寡欢的小不点时,我们就认识的,可惜我老的太快,你早把我忘了。”
李承乾怔怔看着淳伯的老脸,努力在模糊的记忆里搜寻这样一个面孔,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放弃了追忆,直接说道:“晚辈确实是想不起来了,还请前辈说的明白些。”
淳伯笑道:“老夫名叫李淳风,与你师父初一真人在长安颇有一段交情,可惜缘分稀浅,你们离开长安后,老夫就再也无缘与他品茗下棋,把酒言欢了。”
李承乾渐渐想起,师父的院子里确实常常有那么个客人,那人应该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生的清逸俊雅,看上去比师父更有一番仙风道骨的韵味,师父在长安城深居简出,交友寥寥无几,那个李淳风在师父这里拜望的很是殷勤,经常和师父谈法论道,二人颇是聊得来。
他缓缓朝淳伯欠了欠身说道:“晚辈这才想起,师父当年在长安确实有个朋友,这么看来要恭喜您现已悟得大道超脱轮回了。”
淳伯笑道:“多亏了尊师指点迷津,老夫时常盼着能再见到他,可听说他被你气的伤了元气,已有百年闭关不出了。”
李承乾听闻此言,心头有些隐隐作痛,他不想再和别人提起师父,便岔开了话题,指着外面的赵辛和凤掌柜姐弟俩问道:“您费尽心机把我带到江家,是为当年白卿的冤案吗?我相信白卿是被冤枉了,若凤掌柜和于林不嫌唐突,我也愿替李家人感谢白家一门忠烈。可这件事您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当初直接告诉我岂不更简单些?”
淳伯笑着摇了摇头,“白卿的冤案是我个人的私事,带你来不是为了此事。三年前我在风陵渡收了一个厉害的妖孽,那妖孽专爱吃不足月的孩童,收婴儿的精魄炼制傀偶,祸害了好多州县百姓。那日收了这个妖孽以后,我在风陵渡城门外的一棵树下遇到赵辛的鬼脸,听他讲了白卿的冤案。好巧不巧,这个白卿的祖父曾与我私交甚好,这事既然被我撞见了,便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这赵辛当年一时激愤铸成大错,害了白家满门,我本应该一巴掌打得他魂飞魄散,可念在他真心悔过,又养大了白家后人,死后还念念不忘那姐弟俩,宁愿将魂魄供我差遣,求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实情告知姐弟二人,并带他们来祖父坟前磕个头。我被他诚心所动,遂将鬼脸从树上摘了下来,寄放在了那个妖孽的后脑勺上,命那妖孽带着鬼脸去江家作乱,直到我想出办法,为白卿洗脱冤屈。那日诛杀那妖孽,是气他胆敢拿傀偶害我,我杀他时,顺手把鬼脸移到了江元的脑后。我将姐弟二人带来风陵渡,是应了鬼脸的哀求,让他最后再看姐弟俩一眼。我本想待事情结束后再告知姐弟二人实情,没想到鬼脸随江元下山时竟遇上了姐弟二人,不过这样也好,你们之间的缘分,还是自己去了结吧。”
淳伯说着,看了赵辛一眼,赵辛又深深向他磕了一个头,慢慢转向了姐弟二人。
凤掌柜和于林听了赵辛和淳伯两个人的讲述,渐渐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因这故事来得仓促,她二人平白无故被扯进了故事里,只是一场酩酊大醉,可酒醒后却物是人非。他们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不肯抬头的黑爷,这个人将他们拉扯大,片刻前还是他们唯一的亲人,是他们心心念念寻了三年的亲人,怎么就突然成了仇人?
酒里的迷魂药还未完全退去药效,凤掌柜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似是有无数个人扯着嗓子朝她叫嚷,她闭上眼睛,试着去想象祖父白卿的面孔,试着在记忆深处搜寻娘身上的气息,可她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搜寻不到。她饥寒交迫的童年,结束在街头和人厮打争食时,无意间瞥到的一张苦涩面孔,那面孔定定看着他们姐弟二人,眼泪无声的淌了满脸。除了那张面孔,她再也想不到任何跟亲人有关的回忆。
第88章 劝说()
凤掌柜擦了一把夺眶而出的眼泪,默默跪在了赵辛面前,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哽咽道:“你跟我们回去,于林给你买了双鞋,一直在家里放着……”
赵辛闻言,迟疑着抬头看向凤掌柜,通红的眼珠几乎要夺眶而出,可凤掌柜看了却不觉得害怕。黑爷原本就生的丑陋,又常年眉头不展,邻家的小孩每每看到他,都会害怕的跑开,可凤掌柜却从来不怕他,不但不怕他,还觉得他额头上刀刻般的条条皱纹,他的阴沉忧郁,都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情。他们起初在一起的生活居无定所,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她和于林却几乎再没有挨过饿,吃的都是黑爷从自己身上省下来的粮食。后来黑爷开始押镖,他们渐渐每顿都有了饱饭,有一次黑爷买了半斤猪头肉回来,那是姐弟二人平生第一次吃到的美味,黑爷揣着手坐在不远处,看两个孩子欢天喜地的狼吞虎咽。于凤懂事,分了一半的肉给他端去,他却摇摇头说吃过了,继续木讷的坐在那里看他们吃,人世间的的喜乐和享受,他仿佛是刻意要绕着走,生怕自己不小心沾上一丝一毫,凤掌柜一直觉得他心里苦,想不到这苦和她姐弟二人竟有如此深的关系,她亲眼看着他日复一日苦行僧似的生活,他每天都在竭尽所能的偿还。
“你跟我们回去……”
凤掌柜觉得胸口被滔滔不绝的话堵了个水泄不通,说出来的却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
赵辛又笑了,破天荒的咧嘴而笑,那笑容像一缕阳光,荡尽他这一生的暗无天日。
“你们该恨我才是……”
他说着犹犹豫豫的伸出手,摸了摸凤掌柜乱糟糟的头发,又拍了拍于林宽厚的肩膀。
“你和你祖父,长的一模一样……”
他对于林说。
于林就势扯住他的手,和凤掌柜一样心惊肉跳的提防着他凭空消失在眼前。
可那双手却在他们掌心一寸寸化成了灰,江元的身体幻化成一团稀薄的雾气,一阵微风便将他涤荡的一丝不剩。
姐弟二人看着黑爷苦涩的面孔含笑在他们面前渐渐淡去,几缕淡淡的柔光从黑暗中升腾而起,绕着姐弟二人转了一圈,慢慢飘向淳伯,落在他瘦骨嶙峋的掌心。
淳伯收拢五指,将赵辛的魂魄攥在了掌心。
“你要把他怎么样,求你放了他。”凤掌柜扑向淳伯的牢门前。
淳伯将那缕魂魄收入袖中,正色对凤掌柜说道:“丫头啊,人鬼殊途,他何去何从不是你该过问的事,当初他许我魂魄,今日我帮他达成心愿,自然是要取走我该得的这一份。风陵渡明日会有一场劫难,你二人即刻带着镖局的伙计们逃命去吧,出了城门便是你们祖父的坟墓,你们拜过祖父便往北走,十几里外有座荒山地势很高,你们去那山上躲一天,待雨停了再下山。切记不要走回头路,翻过那座山便是畅途,好好走下去吧……”
凤掌柜待要再说什么,淳伯抬手挥出两道符咒飞向姐弟二人,落在两人肩头,姐弟俩像是被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拔腿向外快步走去。
李承乾看着姐弟二人的背影转过阴暗的长廊,脚步声渐渐远去,才不紧不慢的转过脸看向淳伯,“冒昧问一句,您如何知晓晚辈的行迹呢?百年来晚辈恐再生事端,自认为已经藏得够好了,想不到刚刚在江湖露面,前后便遇到两个故人,若说是巧合,也太巧了吧。”
淳伯笑道:“当然不是巧合,这世上惦记你的人太多,你想要带着那个小丫头隐匿江湖偏安一隅,怕是难以如愿了啊。”
李承乾挑起眉毛问道:“那前辈您也惦记着晚辈吗?晚辈身上如今再无什么值得觊觎之处,跟个废柴差不多,您在晚辈身上浪费这许多心力,图什么呢。”
淳伯道:“你太谦虚了,别的尚且不论,单就你是唐太宗长子这件事,便可使九州大陆风云变色了。”
李承乾冷笑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番本事。”
淳伯正色道:“老夫并未在说笑,你也该睁开眼睛看看你们李家的江山到如今已经沦落到何等田地。明月乃一届女流,尚知国仇家恨不得不报,你身为太宗长子,有什么颜面终日逍遥事外?”
李承乾也正色道:“您与明月,果然是相识,她用玉扳指将我引到汴梁,您又用兰亭序将我带到风陵,难不成是想劝我光复大业不成。我自贞观年间离开长安,早已不是什么大唐太子,天下之势本就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国祚兴衰自有天命,我即使和明月一样想不开,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淳伯目光炯炯的看向李承乾,可能是内心太过激动,脸上竟现出几丝狰狞之色,“谁说无能为力,放眼当今天下,大唐被乱臣贼子窃夺了江山以来,有哪一朝是坐得稳的。群魔当道,迟早要被天地间清正罡风刮个干干净净,还国运于正道。老夫从大唐鼎盛无二的贞观年间活到现在,眼看着天朝盛世沦落到如今的满目疮痍,魑魅魍魉大行其道,简直痛心疾首到无以言表。你身上流着太宗的血,又生就一副绝世气度,只要你肯振臂一呼,不愁天下离人壮士归心似箭,兴复李唐江山恐怕是易如反掌啊。”
李承乾苦笑道:“您也太强人所难了,我若是个能成材的,当年也不会被贬出长安了。”
淳伯却固执冷笑道:“当年是你师父将你度化出凡尘,并非你不能成材。你师父瞒的好,你的事除了他便无第二个人知道,后来你若不在狂风谷逞那么大的威风,坏了他对你一番苦心保护,你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没准现在还在浑夕山过着逍遥日子,不知今夕何夕,更看不到你父皇的江山沦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可惜你少年气盛,为了一个女人搞出那么大动静,不惜把自己的老底兜了出来,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啊。”
李承乾垂下如画般的眼眸,淡淡说道:“是我辜负了他。”
淳伯继续言辞犀利的说道:“你少年时辜负了太宗皇帝,令他伤心欲绝,虽然他从未对人提及过,老夫从他弥留之际侍奉他到驾鹤西去,听到过许多他不为人知的梦呓,出现最多的是承乾二字。你师父对你同样情深义重,自狂风谷那场大乱后,你身负的秘密天下皆知,不瞒你说,我听闻此事后最诧异的不是你的秘密,而是尊师明知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却一心想要护你周全。他对你如此付出,你却也将他辜负了。”
第89章 调包()
李承乾脸色渐渐苍白,眉目间笼上淡淡的痛楚,本就清俊无双的面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又蒙上一层缥缈之色,更是好看的如梦似幻。
他良久不语。
淳伯见他不问也不答,便继续说道:“因有你的存在,李唐江山如今有了一丝希望,你若置若罔闻继续逍遥事外,便是再次辜负了你的父皇,辜负了明月,辜负了我们这些对李唐王室中心耿耿的老臣。”
李承乾沉吟良久,终于抬起头一字一句说道:“恕晚辈实难从命,晚辈既入了浑夕派,便与从前的人生再无任何瓜葛。师父说我命格不在六道之内,绝无帝王之命,若有一日真成了九五之尊,代价必是万里焦土枯骨成山,我非君王,定是魔王,这便是师父将我带离长安的原因。所以当年我离开父皇,虽是伤了他的心,却未曾辜负他,我走了,大唐才有接下来那两百年的国运。如今您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恐怕最后看到的也只是尸山血海里一尊说不清道不明的王座。师父对晚辈教诲不多,晚辈忤逆他多年,独独只有这件事铭记于心了,若晚辈连他这番嘱咐也置若罔闻的话,才是真正的辜负了他。”
李承乾话音不疾不徐,一直都是淡淡的,但句句都让淳伯无言以对。
老人无奈的苦笑了两声,失望的说:“你果然是个没大志的,罢了,方才就算老夫自作多情了。不过你的慈悲心肠日后恐怕会给你带来许多烦恼,因为这天下不是因为你想对他网开一面,便会躲过一场血雨腥风,该来的迟早还是会来,到时候你还是会眼睁睁看着生灵涂他,六道崩塌,或许比你亲手毁的还要彻底。”
李承乾见他话里有玄机,想要问个明白,淳伯却开始闭目养神,半个字都不肯吐露了。
李承乾见话已至此,二人短暂的相交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索性起身告辞。虽然知道李淳风跟江如的帐还未算完,但自己本就不是多事的人,江如会被李淳风怎么折磨死,他也毫无兴趣知道。他伸腿踢了踢地上呼呼大睡的吴命大,这孩子吃饭实在,喝酒也很实在,迷魂药自然也实实在在吃的够足量。
吴命大被李承乾踢了两脚,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坐了起来,开始痴呆似的四下打量,努力搞清楚状况。
李承乾对李淳风说道:“晚辈就此告辞,前路茫茫,还请前辈今后多自珍重。”
李淳风闻言一动不动,仍旧盘着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李承乾向李淳风微微颔首,拎着吴命大的领子帮他站了起来,然后俯身抱起小缺便要往外走,可刚走了两步,他便僵住了,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他停下脚步低头看向怀里的人,骤然间发现他抱着的不是小缺,而是奄奄一息的落落,她被人打成重伤,衣服的前襟沾满了血,整个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吴命大看大李承乾怀里的落落,终于过了药劲,猛然间清醒了过来,登时暴跳如雷的吼道:“谁干的?”
李承乾回头看向端坐在阴影中的李淳风,努力压抑住声音里的不安和怒火,嘶哑的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李淳风慢慢睁开眼睛,脸色十分难看,一丝鲜血从嘴角淌了下来,他抬起袖子擦了一把,小小的动作似乎牵的全身都在疼,他咧着嘴唏嘘道:“你养的这个厉煞,果然是厉害啊,老夫看得出来她不好对付,可没想到动起手来,差点搭上老夫半条性命,她为了护小缺姑娘周全,也太拼了。”
李承乾面露痛色,伸出手掌托住落落单薄的后背,度给她许多真气。吴命大听到李淳风的话,惊骇之余又觉不解,脸色十分难看的朝李淳风喊道:“老头子,你抽什么风呢?”
淳伯朝吴命大咧嘴一乐,转过头继续对李承乾说道:“老夫在你昏睡时,将小缺姑娘移到了一个十分妥帖的地方,看你找不找得到喽……”
李承乾低头仔细查看完落落的脸色,确定他度过去的真气能保她当夜无恙,才将落落小心翼翼交给吴命大,他抬起头看向李淳风,平日里总含着几分戏虐浅笑的眸子此刻看不出一点情绪来,他抬掌向李淳风劈过去。
李淳风受伤不轻,行动起来颇为痛苦,索性只仗着这条三寸不烂之舌了,就在掌锋当头而来的瞬间,他有恃无恐的说道:“打死了我,就没人知道小缺姑娘的下落了,老夫这些年大道上的修为马马虎虎,旁门左道却是涉猎了不少,不知公子听没听说过三炷香?”
李承乾闻言脸刷的白了,三炷香他虽从未亲眼见过但却有所耳闻,那是门十分阴毒的巫术,是将活人的一口气牵在其他三人身上,那三个人便是三炷香,香头上那一点火光便是活人那口气,若这三个人全都死了,便是香烛熄灭,活人的那口气也就熄了。
李承乾硬生生收回掌锋,将扑上来的吴命大也挡在了身后。
淳伯从容不迫的说道:“第一炷香是江展,第二炷香是江如,第三炷香是江曾,前两炷香……到这会儿怕是已经燃尽了。”
李承乾一脚踹开牢门向外跑去……
掌灯十分,天空飘起几丝微雨,小缺娘房里漆黑一片,她静静睡在床上,再也听不到外面的风声和雨声了。隔壁房间里的江曾坐在书桌前,定定的看着蜡烛忽明忽灭的火苗出了会儿神,细雨渐渐变得淅淅沥沥,打在窗棂上,显得房内更加清冷。
江曾收回黏在细小火焰上的目光,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卷轴,慢慢摊开在桌面上。
兰亭序挺秀双逸的字迹跃然纸上。
江曾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扑面而来的字迹上,温和平静的面孔渐渐现出几分偏执之色,瞳孔在烛光下微微收缩,慢慢笼上一层猩红的颜色。
那些字在他眼中先是慢慢变得模糊,越看越像是一团团滴在纸上晕染开的浓墨,接着那墨迹慢慢又变得清晰,最后幻化成一张张五官各异神态万千的面孔,齐齐朝他绽开千篇一律的诡异笑容,而后那些面孔又突然像是被狂风横扫而过满纸纷飞,最后汇成一张异常英俊的面孔。画中的人虽然光着头但依旧风姿绰约,几乎可以和在江府作客的这位石公子媲美了。
第90章 画中人()
乍一看两人还有几分神似,只是那位石公子无论长相还是性格在他看来都过于张扬跋扈惹人讨厌,眼前的这张面孔才是天下无双,若是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就是这张面孔略显阴柔了些,让人不由得有些望而生畏。
“大师……”江曾小心的叫道。
“公子面有抑郁之色,不知因何而故?”那面孔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江曾嗫嚅道,在那双颇具魅惑的目光注视下,他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身上轻飘飘的。
“你在说谎,我看你懊恼得很呢。”那面孔并不相信江曾的话。
轻飘飘的声音入耳,江曾压在心底那一丝怅然变了味道,突然间变成蚀骨钻心的仇恨,一股暴虐之气从他心底忽的升腾而起,他突然想立刻冲到别院,将抢走大丫的那个石公子碎尸万段。他过了这些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心仪的女子,却被那人额横刀夺爱,为什么命运不济的总是他……
“要我说你就是太懦弱了,连试着争取一下都不敢。”那面孔似乎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想什么对方全都知道。
江曾心头的暴虐鼓鼓荡荡,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他牙齿咬的咯咯响,眼珠赤红,恨恨道:“我要把她夺回来。”
纸上的面孔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声音几乎让人沉溺不能自拔,“你瞧她在哪呢……”
江曾朝那面孔后面望去,只见画卷中出现一张锦塌,一个女子在上面闭目沉睡,面容娇俏清丽,正是他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姑娘。
“大丫……”他喃喃叫道。
大师朝他会心一笑,不疾不徐的说道:“她在这里一直睡着,等你来叫醒呢,可惜你魂力不足,还进不了这层秘境,你要加快修行才是啊,只要按我教你的咒语多采纳魂魄,你很快就能来见她了。”
江曾突然觉得如淋甘露,心情畅快无比,他嗤嗤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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