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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霸家的小娇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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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黑灯瞎火,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从身形和力气来看,应当是个青壮男人。
泥土腥味与汗馊味夹杂着,聂芸娘胃里一阵恶心,她握紧了簪子,冲着男人的胸口狠狠地戳了下去。
可惜那人穿了身厚实的袄,簪子戳破了布料,被卡在了棉絮中。
不能慌!
芸娘告诫着自己,她要是慌了,事情只会更加糟糕。
越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聂芸娘的心里越发镇定,兴许这便是她在宫中多年的生存之道。
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拽着对方后退两步,终于靠近了炕沿,抓起箩筐中的剪刀再次朝男人刺去。
这次对方可没那么好运,锋利的刀尖瞬时间扎破了他的手背,血流不止。
男人惨叫连连,聂芸娘拿着剪刀胡乱扎他,一下深一下浅的,也不知道到底扎到了没有。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聂芸娘这孤注一掷的做法把牛二柱吓了个半死,他只不过是想把这小美人搞到手,可没打算赔上自己的命,几乎是逃一般地跑出了聂家。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聂芸娘脸色仍旧有些惨白,头发乱糟糟地,甚至有几缕被冷汗打湿,贴在了额头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手中将剪刀握得紧紧的,半晌后,起身点亮了屋里头的灯。
屋里什么东西都没少,来人必然不是图财,聂芸娘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家中只有她和聂明湛两个人,如若有人想要行歹事,几乎是防不胜防。若是图财,大不了破财免灾,可若是那登徒浪子,无论对方得没得逞,传出去便会惹来一身骚。
但芸娘向来不是忍气吞声之人,她提着灯笼去院中查看一番,发现那脚印是从自家与聂老二家挨着的墙那边过来的,刚才那人是谁,几乎不做他想。
果不然,第二日她便听谢文氏说,聂杏儿大半夜地跑到于老三家叫门,说是牛二柱病了,要送他去镇上的医馆。
谢文氏道:“那牛二柱平日在村里作威作福,这回倒好,年前大病一场,肯定是老天爷看不过眼!”
芸娘抿了抿嘴角,看似随意地说道:“大病一场?看来很是严重。”
“倒也不是,夜里去的,今儿早上已经回来了,几个邻家拿了点儿东西过去,公爹让我去,我才不去。”谢文氏道:“你是不知道,这牛二柱平日里偷点小东小西也就罢了,前些日子竟把我们家下蛋的母鸡给抓去吃了,我都看见鸡毛了,他还死不承认,说起这个就来气!”
这样鸡飞狗跳、柴米油盐的琐碎生活,是聂芸娘所不熟悉的,她没有插话,静静地听谢文氏发牢骚。
谢文氏长于市井,又嫁到这庄户人家来,话语免不了粗俗,她骂了一通牛二柱干下的好事,终是痛快了,可一抬眼便撞上芸娘那双安静平和的眼眸,想起自己刚才那些粗话,顿时脸热起来,“我就是一时最快,话说得糙,你别往心里去。”
“怎会?”芸娘笑,“我就喜欢嫂子这样的爽快人。”
此后,她又同村里其他人闲聊了几句,从他们的言语之中隐约拼凑出了牛二柱的情况:伤得不重,能走能跑能跳,能吃能喝能睡。
聂芸娘心道,看来自己下手还是轻了,这个年恐怕不得安生。
她脑海中忽然晃过沈恒安的脸,如果他还在村里的话,恐怕这牛二柱根本就不敢夜闯她家。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她抛诸脑后。
虽然接下来的几天都风平浪静,但聂芸娘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她在镇上的铁匠铺子里买了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放在枕头下面,还在门背后和窗户上都挂了铃铛,这样若是有人进来,她便能立刻知道了。
转眼便到了除夕,家家户户贴春联。
聂芸娘念过几年学堂,后来进了宫,又跟着薛皇后学了不少东西,别的不提,那一笔字连教她的先生都夸好。
按着青阳习俗,家中至亲去世,新年若要贴对联,不得用红纸
是以芸娘裁了白纸,买来笔墨,自己提笔写了副春联贴在了自家大门上。
村人们瞧着新奇,都跑过来看,谢文氏也认得几个字,干脆直接请她去了自家,帮自己也写一副。
其他人见了,也纷纷要求着。
要知道,镇上那些摆摊卖字的,写一副春联,也要三五文钱,要是聂芸娘能写的话,这钱岂不是省下了。
芸娘全然不知自己抢了他人的饭碗,将村人们的要求一一应下。
最后,除却聂老二一家,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贴上了芸娘写的春联。
“阿姐,看我写的字!”聂明湛拿着自己鬼画符的纸张跑来向聂芸娘献宝。
芸娘摸摸了他的头,她身在京城数年,自然知道勋贵人家的子弟,大多三岁开蒙,五岁就能诵诗文,七岁便可写文章,哪里会像这柿林村的人一样,许多年过半百之人,连账都算不分明。
一念及此,芸娘便琢磨着等过了年,该给明湛找个先生,教他念书。
年三十,放爆竹。
一声两声百鬼惊,三声四声鬼巢倾。
十声连百神道宁,八方上下皆和平。
到了子时,村里陆陆续续响起了放炮竹的声音,芸娘听见动静,喊了聂明湛将那日在镇上买来的炮竹拿了出来。
姐弟二人出门,将炮竹挂在门口的横杆上,还没来得及点火,就听到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响,出来是聂杏儿同牛二柱。
自那日牛二柱想要偷摸到芸娘房中却反被伤之后,聂杏儿愈发恨她,可这件事还没法嚷嚷,这会子见了人,冷嘲热讽道:“这放炮都是男人的活儿,你不知道吗?”
“哦,忘了,你这个人不仅克父克母,还是个天煞孤星,说不定哪天就把明湛给克死了。”
牛二柱冲芸娘讪讪地笑,扯着聂杏儿让她少说两句,却更惹来了一顿火,“我说你怎么不肯嫁人,难不成是瞧上了我相公,果然是个小娼妇”
她话音未落,便听得“啪”地一声,聂芸娘直接扇了她一耳光。
“聂芸娘!好啊你,竟然打我!”聂杏儿被这一耳光打得有些懵,回过神来顿时破口大骂。
然而这一次聂芸娘直接无视了她,将门口的鞭炮点燃。
噼里啪啦的震天响声盖过了聂杏儿的叫骂声,聂芸娘转身,将门直接关上了。
夜色正浓,北风卷地。
聂明湛扛不住困意,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聂芸娘刚将他抱回房间,便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想到方才在门外与聂杏儿的那一番争执,她不由皱眉,想着不予理会,谁知那人竟锲而不舍地一直敲个不停。
知道恐怕避无可避,她干脆回了房间,从枕头下面拿出匕首,揣在怀里,踩着院子里咯吱咯吱响的雪开门去了。
可门一打开,她瞬时脸色一变。
第 15 章 归来()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卧在门边狗窝里的大黑,听到开门的响动声,迈着小短腿儿跑到芸娘脚边,低声地呜咽着。
门外,沈恒安披着件玄色斗篷,落在肩头的雪分外明显,他的眉毛眼睫都结了一层白白的薄霜,唯有那一双眼,分外明亮。
聂芸娘蓦地松了口气,下意识地侧开身让他进门,“你回来了?”
“应了同你们一道过年的,我当然不能失信。”沈恒安喉间溢出笑来,目光落在了芸娘袖口不经意间露出的刀鞘,眉头猛地蹙起,“家里这几日遭贼了?”
他的话音刚落,院内的墙角便发出簌簌地声音,聂芸娘神色陡然一紧,慌忙回头,发现是风吹落了那棵歪脖树上的雪,松了口气,对他道:“有什么话进屋说吧。”
她弯腰将大黑抱回到狗窝里,抓了把雪擦净手,引着沈恒安去了厅堂。
炭盆中还余了些火种,芸娘又加了些炭,这才在圈椅上坐定,才将藏在袖中的匕首抽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铁匠铺的东西,端的是朴实无华,好在分量够,落在桌面上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闷响。
她咬了咬唇,突然觉得有口难开。
那天夜里的事芸娘没有同任何人提起。
村头的林寡妇不过是爱俏了些,村里就传言说她是个不安分的,男人死了偷汉子,压根不记得她侍奉瘫痪在床的婆母,照料嗷嗷待哺的孩子到底有多么不容易。
她家里半夜闯进来一个男人,要是传了出去,旁人上下两张嘴皮子一碰,指不定还要把这件事传成什么样呢。
沈恒安见她面露难色,不忍叫她为难,道:“你若是不想说便罢了。”左右他自己也能查探清楚。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聂芸娘道:“前几天夜里,确实有人溜了进来,我用剪刀把他给捅了。”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唯有那紧握的双拳泄露了她当时的惧怕与慌张。
也许是沈恒安望着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厌恶,而是满满地关心,她慢慢地将自己是怎么发现家里进了人,又是如何将对方弄伤的事情说了出来。
归根结底,她才是倒了大霉的那个人,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这件事交给我,你不用担心。”
沈恒安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看得聂芸娘心中一惊,还没等她开口,男人又笑起来,道:“赶了一整天的路,饿了,还有什么吃的吗?”
他神态自然,聂芸娘下意识地点头,“韭菜肉馅儿的饺子,你吃吗?”
沈恒安不挑食,弯了弯唇,“你做我就吃。”
聂芸娘脸一红,转头不看他,直接起身去了厨房。
待到锅里的水烧开,将那在雪地里冻成硬疙瘩的饺子下了锅,芸娘才猛地反应过来,沈恒安又不是没家,何必来她家里讨吃的。
他这几日不在村中,想来是什么年货都没有备下的,就算是有,冷锅冷灶如何弄饭吃。
他答应了来陪明湛过年,自己总不好连口饭也不给吃,直接将人赶走吧。
聂芸娘胡乱地想着,锅开了,白沫溢了出来,她回过神,忙揭开锅盖,将那一个个浮起来的白白胖胖的饺子盛到碗里。
一碗热饭下肚,沈恒安冻僵的身子渐渐暖了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个盒子,往桌上一放,趁着聂芸娘回厨房的功夫,悄无声息的走了。
聂芸娘回来,瞧见桌上放着的雕八宝纹紫檀木长方盖盒,微微一愣。
看来她猜得没错,沈恒安的家世相当了得,毕竟这紫檀木可绝非寻常百姓家能用得起的东西。
她打开盒子一看,里头放得是几个装着胭脂水粉的小瓷盒,那瓷盒底部,还有京城七宝轩的落款。
芸娘将东西收了起来,打算明日还给沈恒安,这些东西太贵重,她收不得。
然而翌日,她带着明湛去寻沈恒安,可谁料他竟然不在家。
聂明湛撅着嘴,委委屈屈地嘟囔着,“阿姐骗我,沈哥哥根本就没回来。”
“阿姐何时骗过你。”芸娘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道“今儿大年初一,兴许是你沈哥哥出门走亲访友去了,我们改天再来。”
这一等,便等到了初五那日,家家户户刚放了破五的鞭炮,一群从青阳县来的衙役,就闯进了聂老二家中,直接将牛二柱五花大绑。
村人们怕官兵,又忍不住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聚拢在一起看热闹。
牛二柱冲着衙役中的一位大喊道:“三福兄弟,我是二柱子呀,跟你一道光着屁股蛋儿长大的二柱,你快跟他们说说,叫他们把我给放了。”
那衙役撇过脸,一副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
聂孙氏和聂杏儿哭天喊地,求这个求那个,最终牛二柱还是被衙役给拖走了。
临走前,那领头的衙役还撂下话来,“牛二柱为恶乡里,祸害百姓,正月十六一开衙,县令大人将会公开审理,你们若是知道他干了什么坏事,现在赶紧说出来,否则到时候,小心治你们一个包庇之罪。”
求情的聂孙氏母女愣在原地,村人们争先恐后地把自家被牛二柱偷了几只鸡,摸了几个鸡蛋的事儿都说了出来,就连大姑娘小媳妇涨红了脸,供出了牛二柱曾经调戏过她们的事儿。
芸娘站在门外,远远瞥见了沈恒安的身影,男人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抹笑。
衙差走了之后,村里人这才犯起了嘀咕,这牛二柱虽然平时偷鸡摸狗,但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何至于被抓到牢里头去呢。
聂孙氏求到里正谢有金面前,“二柱子平时没少给大家伙儿添麻烦,我替他给你们赔不是了,求里正你救救他,我和杏儿她爹还指望着二柱养老呢!”
县衙直接来的人,谢有金一个小小的里正如何插得上手,急忙将她扶起来,道:“当务之急得先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么着,丁老三今儿没走亲戚,他那牛车在家呢,你赶紧去借来,叫杏儿她爹带着你们娘俩,去县城先打听打听。”
聂孙氏抹了把泪,“你说得对,我这就去。”
可聂杏儿不愿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牛二柱竟然背着她在村里头胡乱调戏女人,就连王麻子家的那个丑闺女也不放过,简直气死她了。
“我才不去,谁要救那个没良心的贼玩意,被关进大牢里头活该!”聂杏儿一跺脚,转身进了自家门。
聂孙氏和聂老二却放心不下,一个女婿半个儿,牛二柱现在就等于这家里的主心骨,当下便借了牛车,往县城去了。
不难猜出,牛二柱被抓这事儿是沈恒安在背后使了力气,听那差役的口气,最起码得被关到过完年。
芸娘放下心,整饬起待客的吃食来。
沈恒安过来时,芸娘刚熬出一锅糯米,锅台上摆着几个碗,碗底放置了红枣、莲子、核桃仁、山楂糕、花生仁等,她舀了一勺糯米倒进碗里,并且将碗口铺平。
男人歪着脑袋朝里头看,问:“这是做什么呢?”
“八宝甜饭呀。”聂明湛看到他,高兴地跳起来,扔了手里的柴火就跑过来抱住沈恒安的腿,“沈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芸娘笑,“我同他说你回来了,他不信,非说我骗人,跟我生了好几天的气了。”
“我才没有。”聂明湛听到这话,急忙转身跑到芸娘身边,“阿姐你蹲下来好不好?”
芸娘不明所以,弯下腰,小家伙儿抱着她的脖子,在她脸颊上猛亲一口,眼睛亮亮地看着她,“阿姐最好了,明湛最喜欢阿姐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芸娘摸了摸他的头,“乖,帮我给灶里添点柴。”
聂明湛仰头看他,“阿姐,那我可以邀请沈哥哥留下来吃饭吗?”
芸娘回头看了沈恒安一眼,他面色似有几分诧异,但很快就收了起来,嘴角弯弯,同样亮着一双眼看她,眸子里满是期待之色。
想到他先前留下的那些胭脂水粉,聂芸娘点头道:“也好,等会儿我再炒两个菜。”
吃罢饭,聂明湛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跑到院里去同大黑玩。
聂芸娘将碗碟端回厨房,并没有急着洗,而是从自己房里将那雕八宝纹紫檀木长方盖盒拿了出来,一同拿过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大些的瓷瓶。
还没等聂芸娘说话,看见她手里拿着什么的沈恒安就道:“这些东西买来便是送你的,你要是还给我,我也不知该送谁去,只好扔掉。”
“那你花了多少银子,我给你。”芸娘道。
七宝轩的胭脂水粉在京城里极为有名,她也曾托宫里负责采买的内侍帮忙带过,亦是喜欢的。
沈恒安摇头,反问道:“你手里那瓶子是什么?”
聂芸娘这才回过神,低声道:“我知道有一方子可以祛除你脸上的疤,上回买药便是为了这个。”
除夕那夜见过沈恒安之后,不知为何,她笃定了对方还会再来,所以又翻出药材来,趁这几日闲着,熬制好了药膏。
“你每日涂抹,最多半个月,就能够见到效果,不过想要完全祛除,恐怕需要更多的时间。”
沈恒安愣住,聂芸娘曾是薛皇后的贴身女官,这方子从哪儿来不言而喻,他怎么也没想到,为了自己,芸娘竟然会冒这么大的险。
第 16 章 赎刑()
屋内的炭盆烧得暖烘烘的。
沈恒安拿过那装着药膏的瓷瓶,道:“我也不要你的银子,这东西定是难得一见的,比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芸娘抿了抿嘴。
七宝轩开在京城,沈恒安前几天定是去了那里,但京中姓沈的高门大户不多,瞧他的武夫做派,又提说自己曾上过战场,约莫是出身承恩侯府,只是承恩侯沈焕唯一的儿子早年间战死沙场,他应该是旁支血脉才对。
对方有心隐瞒身份,芸娘也不拆穿,点头道:“既然你这般说,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相识月余,她对沈恒安的性格也有了几分了解,恐怕这些东西不是轻而易举能退还回去的,她只能另想法子还了这人情。
往日,她不愿意和沈恒安有更多的牵扯,如今知晓他的身份,就更不可能再把自己给折进去。
芸娘仔细想想,说不得初见那日,沈恒安称自己来报恩也只是句托词,毕竟她爹只是个小小的员外郎,如何能与承恩侯府这样高门第中出来的人有任何交情。
一旦刨开了事情的某一面,便会顺着纹理往深想了去,她的心底仿佛压了一块巨石,隐约怀疑着今日种种,是不是早就预设好的圈套,又怕是自己多思多想,误会了沈恒安。
隔日,聂老二赶着牛车带着聂孙氏从县里回来,夫妻俩俱是一脸苦色。
这话还得从两人到了青阳县说起,这县城聂老二也就年轻那会儿跟着别人做工的时候来过一回,聂孙氏更是从未来过的,两口子连县衙的门朝哪头开都不晓得,打听了半晌才好不容易到了门前,只见那两扇玄色木门紧闭,问了旁边铺子的人,才晓得衙门过年放假,要等到正月十六才会“开印”。
这可急坏了聂孙氏两口子,他们在青阳县中又不识得什么人,最后寻来寻去,竟找到了刘家。
大过年的,就算是再不待见的亲戚,人家腆着脸上了门,刘丰年兄弟俩总不好将人赶出去。
芸娘的两位舅舅在县城里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只是这做买卖的生意人,总归有些自己的人脉,听罢两人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不禁面露疑惑。
“这衙门自腊月二十七就已封印,一概公务都在年后处置,怎么会初五就去到柿林村抓人?”
“怕不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让马县令也不敢怠慢,才使了底下人去办差。”刘延年不似长兄那般健谈,但心思却极为细腻,很快就猜测出其中原委。
聂孙氏二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白,别看牛二柱混账,但也不过是个窝里横,真碰上什么大人物,怕是跑得比兔子还快,要说近日得罪了谁,那也就只有聂芸娘一个。
那夜牛二柱从芸娘家翻墙回来,血把棉袄都给染得变了色,差点没把他们一家给吓死,聂杏儿大骂芸娘手狠心黑,抄起拨弄火炭的铁钳子就要去找她算账,还是怕这事儿嚷嚷出去的聂孙氏给拦住了。
之后他们见聂芸娘没敢在村里提这件事,知晓她也是个爱惜名声的,所以才又盘算着等到牛二柱伤好了,再另想法子逼她就范。
没想到这聂芸娘是个蔫坏的,竟冷不丁地告了官。
他们怎么就忘了,芸娘可是从宫里头出来的,指不定认识什么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当然,这些事儿一句也不能漏给刘家兄弟俩,聂孙氏抹了一把泪,哭诉道:“芸娘她舅舅,我们两口子若是有法子,也不会寻到你们这儿,二柱子再不好,也是我们将来的依傍,我们总不能看着他被关进去不管不顾吧,您们看,能不能想出个什么办法,把他给救出来。”
刘丰年皱眉,他就算是认识几个能给马县令递话的人,也不敢应了这事儿,谁知道牛二柱招惹了什么样的人,万一牵连到他们身上,就得不偿失了。
刘延年看着聂老二那晦暗不明的脸色,心中颇有一番计较,沉思半晌,道:“倒也不是没法子,这律法里头不是有赎刑这一说,你寻个精通律法的,打听打听以牛二柱的情形,须得多少银两才能免了这牢狱之灾。”
“这”聂老二大字不识一个,哪里认识什么读书人,“你们俩的儿子不是都念过书嘛,问问他们还不成吗?”
刘丰年摇头,“不巧,焕闻焕礼去临县访友,不在家中。”
聂孙氏还欲说什么,刘延年又道:“你们趁早去打听个详细的章程,别磨蹭着到了后头来不及。”
两人听到这话,匆忙作别。
目送他们出了门,刘延年才道:“大哥当真好脾气,这两口子打蛇上棍,保不齐赶明儿又得来咱家讨银子。”
“罢了,总算先打发出去。”刘丰年道:“我总觉着这事儿不简单,明日不是要去芸娘家,叫焕闻媳妇和焕礼媳妇把礼备好,咱明日一早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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