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清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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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惜谣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血淋淋的监狱，那个没有希望，死气沉沉的地方。就在这个时候，青麟那软软糯糯的声音传入到他的耳中：“惜惜不怕，青儿在这里！”

　　　　听到青麟的声音，林惜谣如同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般清醒过来，顿时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

　　　　那件事自己已经放下很长时间了，为什么现在对自己来说居然是愈演愈烈……但是，看着她沉默的样子，那个人非常不耐烦再次吼了一声：“你究竟是谁？”

　　　　“我是……林、惜、谣啊！”林惜谣回眸一笑，仿若娇花初绽般，竟是让未央宫明亮的灯光都在刹那间黯淡了下去。

　　　　“你绝不是她！”蓝皓晟的心脏在一刹那居然颤了颤，他似乎被眼前这个有着自信光彩的女人征服了。

　　　　她居然比那个在战场上，被誉为沙场罂粟的傲旭帝国护国公主更加迷人。但是他的面上丝毫没有露出来，声音很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所坚信的结果。

　　　　“我当然不是她。我叫林惜谣。择林而栖的林，十二月新的惜，晨谣相送的谣。绝对不是那个成为夕阳，散落余辉的林夕瑶。我这样的解释，龄王明白了吗？能够接受吗？”林惜谣故意低垂下眼眸，满是讥讽的将自己的名字，扯到将那所谓的十六字上面，冷冰冰的道。

　　　　蓝皓晟听了她说的话后，突然就不说话了，面容上竟是罕见的流露出软弱的神色。眼前这个女人没有一处和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一样，相反，她自信，她强大，她的风采已经征服了自己。

　　　　新仁帝却不忍心看到自己最喜欢的儿子，露出这样软弱的神色。将话题再次引导过来，缓缓叙说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开恩科之后，新仁帝就在这批人中选择自己需要的人才，藩王的势力越来越大，他必须要将这些藩王的势力削弱，将权力再次归拢到中央来。

　　　　然而令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那些参加恩科的人，所写的观点片面性太强，还一个个的自大无比。

　　　　新仁帝集合他们所有人的观点与御史大夫林翰商量削藩的可能性时，却没有想到，林翰将这些人的观点全部给否决了。

　　　　林翰主张的是先将民心收拢到国君的手中，休养生息。等着民生恢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训练军队，慢慢地收拢那些藩王的封地。

第86章　抽丝剥茧（）　
不过新仁帝并没有同意，他现在迫不及待希望，将那些想要把他取而代之藩王们全部囚禁起来。

　　　　他再也无法容忍这种大权旁落的傀儡生活，他是新衍帝国的一国之主，他不愿意再等了。

　　　　于是，他采用了那些人的办法，他选择了其中四个比较强大的藩王，找到他们中掌握藩王军队实权的将军。

　　　　他秘密与他们商量，让他们取代他们主子的位置，而后帮助他把其他的藩王给消灭掉。他们同意了，经历了了大约三年的时间，这四个人成了唯一还存在的异性藩王。

　　　　新仁帝的权力集中了不少，不过，这并不是他要的最终结果，剩下的那四个藩王，他也要将他们架空。

　　　　但是就在他与林翰再次商量削藩时，却没有想到那四位藩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出来的消息，居然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

　　　　这四位全部是武将出身，自然不会这么坐以待毙，当时就想着要扯旗造反，但是名不正言不顺，师出无名乃是大忌。

　　　　他们总不能公开说，国君轮流做，明天到我家。你们蓝家在那个位子上太久了，也该让出来让我们坐坐了。

　　　　于是这四个人选了一个时间，带着自己的智囊团，他们就开始想以什么样的名义出兵，才能名正言顺。

　　　　结果有个智囊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这就是“清君侧”。意思是，国君其实是好的，是开明的，但是他的身边有着奸臣蛊惑他，朝政被林翰把持了，就是他逼迫新仁帝削藩。他们起兵的原因，就是把林翰这个蛊惑帝心的奸臣除去。

　　　　不过这件事，明眼人一见就知道只是一个借口，就算是林翰说服新仁帝削藩，最后得到好处的人还是新仁帝，于林翰来说，根本没有好处。

　　　　藩王威胁的是谁？扯掉对谁最有好处？明摆着是皇帝自己的主意。可是新仁帝呢？当四个藩王每人带领着三十万大军，共计一百二十万大军将帝都包围起来的时候。

　　　　他表现得差劲极了，一点也不像一个敢作敢当的一国之主，为了讨好四王让他们罢兵，顺水推舟的说：“对对对，没错没错，是林翰要削藩，不光自己要削藩，还逼着我听他的。”

　　　　然后就把林翰给杀了，不仅如此，原本答应了林翰不累及妻儿，反而纵容这些人，去林府找林夫人的麻烦。

　　　　但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赶到林府，还没有到达大门的那一刻，一把大火竟是将所有的一切毁的干干净净。

　　　　林翰身为御史大夫，兢兢业业为政三年，整个帝都没有破不了的案件，秩序清明，百官安安分分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死后居然被按上了一个奸臣的罪名，就这样成为人人唾弃的存在。林家就这么屈辱的过了二十年，抬不起头来的二十年。

　　　　听到这里，所有的人都觉得后脊梁骨冒凉风，当初那个惊才绝艳，才华横溢的御史大夫林翰因为祸乱朝纲被凌迟处死。

　　　　林家整个宗族的人都背负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还是老族长拿出了切结书，这才保全了整个宗族。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原来那个人真的是被冤死的，而且还是这么屈辱的死去。若是把林翰换成自己，自己又能怎么做？

　　　　恐怕还比不上林翰吧，自己的妻儿宗族，只能被自己白白连累死。如此忠臣都无法在这个国家生存，那么他们呢？他们又该何去何从，什么地方才存在他们的主公，值得他们效力的国主？

　　　　一时间，大殿中陷入沉闷，新仁帝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来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若是死的是别的大臣时，也许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但是那个人是林翰！

　　　　林翰是什么人？他是新仁帝钦点的御史大夫！在他的管束下，原本跟风就弹劾的御史台，简直就是流言蜚语的热衷拥护者。

　　　　只要听到了什么风声，也不查验对错，反而夸大其词，怎么危险怎么向上奏报。所有的朝臣，几乎都被他们弹劾了一遍。

　　　　以至于提起御史台，就让人想起来疯狗，真是逮到谁就咬谁。甚至于整个御史台中的御史互相弹劾，一片乌烟瘴气。

　　　　林翰做御史大夫的时候，明确地告诉御史台中的那些御史们，没有确切的证据，不允许捕风捉影。

　　　　在他的管束下，御史台对新仁帝来说，不再是一个鸡肋般的存在。慢慢的御史台的风气开始好转，御史们绝对不会胡乱弹劾。

　　　　但只要弹劾了，那人身上的罪责，连带着一连串的罪证，一定是一起被呈到国君的御桌上。为此御史台督察御史专门向国君申请成立了一个督察司，主要负责提供被弹劾大臣们的罪证。

　　　　这样一来，新衍帝国的朝堂风气也大变了样子，新仁帝不再担心他们有什么不臣之心，反而每次办差都是争抢着来办，完成的又快又好。

　　　　这样良性的竞争，让新衍帝国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就成功地将国力再度提升一个台阶。这也是为什么新仁帝有能力与那四位藩王合作，除去其他的藩王的原因。

　　　　但是万万没想到啊，当新仁帝与他商讨削藩的问题时，他还是坚持自己那个徐徐图之的办法。却没想到当大军围困帝都，不想着名正言顺的将他们毁灭，反而顺水推舟同意了他们提出来的“清君侧”，就这样将林翰退出去，让他成为了替罪羔羊！

　　　　听到这里，莫瑜明白，二十年前自己老父的那桩冤案算是了结了，只要新仁帝书写一封罪己诏，并为林翰翻案，向天下昭告，自己为父报仇的目的也就算是完成了。

　　　　现在他想问的，是有关于自己妹妹的那件案子，为什么蓝皓晟口口声声说妹妹已经死了，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缘故？

　　　　想到这里，莫瑜终于第一个开口，打破这一室的静谧，只听到他清冷的声音道：“既然全部说开了，还请陛下明天下诏罪己，还我那老父清白。二十年前没有承担，那么二十年后，我希望陛下能承担起属于一国之主的责任。”

　　　　顿了顿之后，他再次开口，颇有些疑惑的问道：“我那老父的事情完结了，现在算算有关于我妹妹的那笔烂账吧。龄王爷一直说我妹妹应该是个死人，那么能请您详细的说说，为什么我妹妹会是个死人吗？”

　　　　“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我能想到，这和那个青女的传说有关吧。只不过有一点我很疑惑，既然都已经确定了我母亲的死亡，为什么你们还会知道我的身份，而且还确定了我就是那什么青女？”林惜谣不等蓝皓晟说话，抢先向自己的哥哥解释着，同样将自己的疑问，问向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

　　　　“没错，这个青女就好像是一个危险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没有人知道这个青女到底有多么强大的实力，会不会轻而易举的将我们蓝家取而代之。唯一的选择就是让这个女人嫁入蓝家，所以我们必须找到这个青女。”

　　　　新仁帝干脆破罐子破摔，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今天一过，他就准备把王位传授给睿王。

　　　　龄王虽然是他最喜欢的儿子，但是他知道他不愿意坐在这个位子上，也同样清楚他没有睿王那个孩子的能力。再加上睿王在民间的声望远胜龄王，他只能将这个王位传授给睿王蓝皓曦，别无选择！

　　　　所以他现在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用再顾忌了：“大祭司虽然不愿意占卜青女在什么地方，但是整个新衍帝国的占卜师还是很多的。虽然他们的占卜结果比不上大祭司那样准确无比，但是推算个大概位置还是可以的。”

　　　　“然后我们整整找了你九年，还是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林恒遇到了什么都忘记的你。经过占星师确认你就是青女后，你就成为了他的长女林夕瑶。”

　　　　“但是，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在一次宫宴的时候，你居然入了大祭司的青眼，他被你的资质所吸引，然后你就成为了他的入室弟子。”

　　　　“终于，大祭司该去游历传播福音，我们将你嫁给了晟儿，我一直想要让他成为未来的一国之主。但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逆子居然迷恋上了傲旭帝国的那个什么护国公主，公然反抗我的赐婚，仅仅三个月的时间，他就给我交上来一份认罪休书，告诉我王妃因为羞愧，自杀了。”

　　　　林惜谣冷笑连连，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带了十足的火药味：“这么大的一个帝国的兴衰，你身为国君，居然相信虚无缥缈的青女传说，而且还将所有的希望托付在她的身上。就算我是那个什么青女，难道一个连根基都开始腐朽，已经摇摇欲坠的帝国，就因为我就能化腐朽为神奇吗？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言论，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87章　一一清算（）　
林惜谣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只觉得心跳跳得有些快，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方才语气平顺的继续道：“现在说说那份认罪休书的事情，想知道那份休书上的画押是怎么来的吗？”

　　　　林惜谣温润的眸光，将大殿上所有的人环视了一圈，就要再度开口时，被一个仿若凄厉哀号的声音打断了：“求你！不要说！”

　　　　林惜谣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发出声音的蓝皓晟，讥讽道：“你不是说，那是你最完美的杰作吗？我可以不说，作为交换条件，请你记住，潋滟与睿王爷洞房花烛夜的那天晚上，在白塔前解决我们两个之间所有的恩怨。”

　　　　蓝皓晟定定的看着林惜谣，那因为转身所飘扬起来的长发。他清楚的明白，他后悔了，他并不是喜欢什么能够与他并肩站立的张嫣然。

　　　　他喜欢的是拥有自信，强大到能够征服他的女人，就像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样。但是，因为叛逆，因为可笑的执念，他永远的失去她了。

　　　　他不能承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当初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就像说着别人的故事。那样会使他，所有的希望在瞬间湮灭，就让他自欺欺人也好……

　　　　莫瑜皱眉，看到蓝皓晟的反应，他就已经猜到自己妹妹的苦楚一定没有少受，不说就不说吧，他也不舍得自己妹妹受到二次伤害。

　　　　当下就想把话题接过来，却没有想到，林惜谣抢在他的前面又说话了，只不过这次却不是质问，而是疑问。

　　　　只听林惜谣颇带疑虑地问道：“在我进入帝都那天之前，我曾经给林相去了一封书信，告诉他，我回来了。而且，第一天的下榻处，我就光明正大的住在了他的府邸，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些人，林翰的女儿林惜谣回来了！只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见了我，全部都装傻呢？我的面容没变，只不过比当初张开了一些，姓名只是换回了我原来的字，但是读音也没有变，为什么你们人不出来呢？我真是不明白啊……”

　　　　“因为，不仅你的身份户籍查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就在那个逆子说你已经死了的时候。大祭司就已经在当天告诉过我，青女已死，新衍气数将尽。你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感觉吗？这六年以来，我一直看着这个帝国，一点一点的衰败下去，但是我却无能为力。”

　　　　“直到不久之前，应该是萦儿告诉我，曦儿的病有救了时。第二天一早，大祭司就秘密来到我的寝宫，突然告诉我说，新衍帝国的气数正在慢慢回升，但是不确定给帝国带来生机的究竟是哪位皇子。”

　　　　“于是大祭司就建议我，这皇储的位置就让他们争，我只要保证这其中，不要让其他六国趁机占便宜，侵略我新衍帝国就好。所以即使我们迷惑，即使你有可能，是当初那个没有死的青女，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新衍帝国的国运已经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没有让我想到的是……”

　　　　新仁帝说到这里，略顿了顿之后，语带赞赏的夸奖道：“林翰他虽然死了，但是作为他的子女，你们兄妹两个竟然如此才华横溢。一个在我的朝堂上潜伏了将近五年，不仅暗暗搜集当初‘清君侧’冤案的所有证据，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持了大半的朝堂。居然能够在千秋节，将这么多的士兵带进帝都，封锁了我的未央宫，只为求一个真相。不得不说，林陌瑜，做一个太师真的是太委屈你了，这样的心机手段，这样的胸襟心怀，怎么说也可以做个一国之主，才匹配得上你这个人。”

　　　　夸赞完莫瑜后，新仁帝又将目光转向林惜谣，继续夸赞道：“另一个居然把本来成了弃子的皇三子睿王，用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让他从幕后走到台前。让他从一个没有任何大臣支持，变成了在文官群中交口称赞，那些文官们一个个可是都很骄傲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偏偏我找不到一个人和他走得近的，让我想给他安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都不能够。在武官群中，居然能够和那群桀骜不驯的人打成一片，竟然一个个称兄道弟，偏偏有没有任何私相授受。你就这样让他拥有了绝对可以成为储君的隐形实力，就在我以为这样就够了的时候，却没想到在民间他居然很得民心。”

　　　　“娶妻时，他没有选择那些拥有强大母家势力的嫡小姐，反而选择了苏越的女儿。本来我以为，这是你唯一的败笔，后来我才知道，苏潋滟也不简单，她居然师承曹大家。”

　　　　“曹大家可是当初我的母后身边最得力的一个老嬷嬷的弟子，这位老嬷嬷把我母后的言行整理成一部书，就是为了教导世间迷惘的女子，如何让自己活得有尊严，让自己活得更快乐。”

　　　　“我曾经有幸看过那部书，扉页上的那两句话至今让我记忆犹新。那句话就是，如果你的夫君爱你，那么你就收拢羽翼安安分分的做个小女人，给他一个温暖的家，但是万万不要斩断羽翼。如果你的夫君并不爱你，那么不要犹豫，将自己羽翼上的枷锁扔掉，展开它们，离开这里，这个男人，不值得你停留……”新仁帝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回忆。

　　　　“还有一句话您没有说，曹大家的师父可不是仅仅整理出这么一本书，还有着一本，却是整理了新明帝的言行，那本书的扉页上也有着一句话。那上面写着：男人啊，永远不要玩弄一个衷心爱着你的女人感情，如果你成功的摆脱了那个女人还好，若是你不小心爱上了她……那么，可怜的男人啊，长痛不如短痛，退步抽身早！”

　　　　林惜谣早在新仁帝坦然承认一切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他做出了什么样决定。也明白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想让她轻易放下仇恨，这怎么可能？林惜谣的眉宇间流露出来一丝冰冷，那惨无人道的折磨，连着真正的魔鬼都会胆寒吧。轻易谈放弃，怎么可能？

　　　　新仁帝深深地看了林惜谣一眼，却被林惜谣的嫣然一笑晃花了眼睛，眼前的这个自信的女子，真的是拥有让人不可抵挡的魅力。就像是自己身边坐着的这个女人，一样征服了自己。自己若是早知道会对她动心，会被她征服，一定不会亏欠她这么多。

　　　　新仁帝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沐星萦，看到她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只觉得呼吸一滞，再度看向林惜谣，问道：“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你们准备好怎么做了吗？”

　　　　“在你下诏昭告天下的时候，我们会去祭奠父亲，光、明、正、大的去祭奠他。”林惜谣着重的点了“光明正大”四个字。

　　　　“没问题！”新仁帝当即就在御书案上写下两道圣旨，一封罪己诏，一封洗冤书，命令阮嘉去全城张贴，昭告天下。

　　　　“多谢陛下！”林家兄妹微微躬身，而后一齐转身，准备离开这里。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等等，寡人还有一个问题。”新仁帝见两人要离开，连忙叫住他们。

　　　　莫瑜转身，淡淡的道：“陛下请讲！”

　　　　“你们两个何去何从？”

　　　　“陛下以为呢？”莫瑜玩味一笑，反问道。

　　　　“寡人可不愿意让你们投入他国，壮大敌国势力，成我国之患！”

　　　　“陛下大可放心，乾蓝大陆很大。我与哥哥在三天前就商量好了，他会带着他的嫡系离开这里。至于我嘛，陛下希望我离开这里吗？”林惜谣莞尔一笑，直视新仁帝双眸，水润润的大眼睛中，一抹青光幽幽闪过。

　　　　“你既然身为国师，能够将曦儿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日子里推到这么高的位子，那么你有没有兴趣兼任帝师呢？”新仁帝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他可不舍得这么个合适的帝师白白离开。

　　　　“却之不恭！”林惜谣的目的只达成了一半，她自然不愿意这么早的离开，很是爽快地同意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去外面张帖告示的内侍们回来了，脚步匆匆忙忙，扑在丹墀下禀告，语带激动地说：“陛下，外面下雪了。”

　　　　新衍帝国整整二十年没有下过雪了，然而林翰的沉冤后，就再次降雪，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林惜谣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双眸湿润，反而有些灰心，拉了拉莫瑜的衣袖：“父亲回来了，我们一起送父亲最后一程吧。”

　　　　“好。”莫瑜也没有问什么，带着他的嫡系军队，离开了。

　　　　此时已然接近黄昏，天地间早已经白茫茫的一片了，兄妹两个来到太师府，在天井中设立香案，立了老父的灵位，各换了一身素服，拈香上拜。

　　　　看着香炉中的香气凝而不散，林惜谣一挥衣袖，右手中的古朴圆镜陡然变得有一人高，有着古朴繁杂的花纹那面对着兄妹两人，整个镜身则是落在香案之后，宝气氤氲。

第88章　沉冤昭雪（）　
“界门！引魂！”林惜谣陡然一声厉喝。

　　　　只见镜身的花纹慢慢隐去，真的如同一扇大门一样，缓缓开启，一个身穿湖蓝色对襟长衫，身长玉立，气质儒雅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一脸慈爱的看着站在香案后面的兄妹两个。

　　　　林惜谣的眼圈又红了，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虽然她不认识他，但是凭借着感觉，她知道这是她父亲。莫瑜却看不见这些，看到妹妹哭了，自己心一酸，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林惜谣知道自家哥哥看不到，从香炉里抓出一把香灰对他道：“闭眼！”

　　　　莫瑜放心的闭上眼睛，他知道林惜谣不会害他，林惜谣在他的眼皮上轻轻一抹，低声喝道：“开！”

　　　　莫瑜只觉得双眼痒痒的，忍不住睁开了双眼，却看到了一些平时根本看不到的景象，一时间只觉得后背上冷汗涔涔。突然又发现香案后站着一个男人，若不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师，心神沉稳了很多，也历经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此时的他差点叫出来。

　　　　林惜谣看到自己哥哥苍白着脸，连忙安慰他：“小妹为哥哥开了天眼，暂时能够让哥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