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清光-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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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两条路，林惜谣扯了扯嘴角，将怀中的紫夫人放下来，轻轻地唤醒了她。

　　　　紫夫人迷迷蒙蒙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两条路，不由得冷笑道：“真是大手笔啊！听说曼珠沙华的花香，能够唤起亡灵死亡前的所有记忆，不知道活人走的话，是不是也能够唤起记忆？”

　　　　紫夫人说到这里，略略顿了一顿，这才看向林惜谣，不过在看向林惜谣的时候，呆怔了片刻方才问道：“谣儿，你什么时候换了衣服，你这帷帽又是什么时候戴上的？我明明记得，你今天穿的衣服是白色的。”

　　　　林惜谣莞尔，将手搭在紫夫人的肩膀上，缓缓的道：“我的衣服，和夫人的衣服是一样的啊，夫人这身紫衣，不惧水火，不染尘埃，轻易不脱下来。我的衣服，虽然时常更换，也只是一些迷惑人的小手段罢了。”

　　　　紫夫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含笑点头：“这倒也是。”紧接着便严肃了面容道：“谣儿，这‘火照之路’，我是一定要闯一闯的。我还真没有去过地狱，倒是想观赏观赏这黄泉之路上唯一的风景。”

　　　　林惜谣在一旁听着，心下有些犹豫，因为那条“火照之路”特别像当初的那个朦朦胧胧的红色虚影。

　　　　不过，听到紫夫人这样说，她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夫人一切小心。”

　　　　“放心！这个给你！”紫夫人拍了拍林惜谣的肩膀，然后，将那张藏宝图交给林惜谣。自己则是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襟后，就毅然决然就进入那条开满曼珠沙华的道路。

　　　　随着紫夫人的进入，那条路在瞬间就消失，只剩下了那一条，开满白色曼陀罗华的，白色的道路。

　　　　林惜谣没有急着走上那条道路，反而是展开手中的画卷，上面倒是标注着一段解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曼珠沙华乃是接引之花，鲜红如血，倾覆大地，花香具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种种回忆。

　　　　曼陀罗华，芬芳美丽，乃佛所种，是天堂的接引使者，也是代表天堂的来信。

　　　　若想过此关者，需有毅力！

　　　　林惜谣淡淡一笑，将画卷收好，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踩上去，耳边梵音响起，身边曼陀罗华的花瓣缓缓飘下，林惜谣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走。

　　　　直到，一声清幽的叹息声传来：“谣儿，你当真不要我了吗？”

　　　　这个声音，林惜谣无比的熟悉，不过就是因为太熟悉，动了情，才导致了之后发生的那么一系列的糟心事。

　　　　本以为再听到这个声音会激动，会欣喜，抑或会心酸流泪，其实这些只是猜想罢了。

　　　　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她发现她只是不想面对他罢了，其他的，又有什么影响呢？

　　　　只不过，人家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

　　　　她并没有回头，只是清冷的回答道：“我不觉得我的脾气会好到，留下一只无心的牲畜在身边，任他糟践我吧。就算是再有什么深仇大恨，八年的时间，我就算是养一条真正的牲畜，它就算再无心，再饿得发狂，想要食我的肉时，恐怕也要停下来想一想这八年的恩情吧。怎么说也要给我一个痛快，从脑袋开始吃起，不是吗？”

　　　　“你！”身后那人竟是无言以对。

　　　　“你不是他，速速退去吧。若是他的话，这个时候一定会说，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又不是他求着我的，所以，他挖了我的双眼，也只是我活该罢了。”林惜谣叹息了一声，继续向前走，边走边说道，“若世间真有轮回，但愿你我不复相见！”

　　　　林惜谣没有发现，她身后的那个身影，挣扎片刻后，还是不情愿的缓缓消失了。

　　　　与此同时，方鉴阁境外的一间简易帐篷中，牧亦游大口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那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他为什么还会碰到她？

　　　　八年的恩情，她得到了什么？

　　　　只有一双残破的双眼罢了！

　　　　可是为什么会是八年？

　　　　还有，自己在她心里已经成为那样的人了吗？

　　　　什么叫做……

　　　　就在他要继续深思自己的梦境时，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打乱了他的思路，就在他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后，那人察觉到他的不耐烦，迅速道出来意：“副盟主，盟主有请！”

　　　　牧亦游走后，林惜谣稳稳当当的走过了那条通往天堂的道路，尽头处紫夫人正在等她，听到她的脚步声后，紫夫人抬起头来，面色颇为复杂的看着她，轻轻的开口问道：“若是一个和我特别亲近的人深深地伤害了你，你我之间的关系，还能像现在这样吗？你会因为他而迁怒我吗？”

　　　　林惜谣淡淡一笑，系在脸上的青色丝带，散发出幽幽的青芒，她一字一顿，坚定地说道：“我所认识紫夫人，所结交的，只是紫夫人这个人罢了，无关于你的背景，身世与身份。你亲近的人伤害了我，这与我和夫人之间的友谊，自然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我若是不能放下，要报仇时，还希望夫人不要为那人求情才是。”

　　　　“我若是求情了呢？”紫夫人似是放下了心中的纠结，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语气轻松地问道。

　　　　“说不得，谣只能忍痛割爱了。”林惜谣摇头笑笑。

　　　　既然你不把我们之间的情谊放在第一位上，那么这段情谊不要也罢。

　　　　说她偏激也好，固执也罢，可她就是忍受不了这样有瑕疵的情谊。

　　　　“那我就放心了。”紫夫人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林惜谣这个孩子，她非常喜欢，除非万不得已，她不想失去这个忘年交。

　　　　林惜谣摇了摇头，从袖袋里摸出来玉净瓶，倒出来一粒辟谷丹服下。

　　　　她的中午饭还没有吃，就被拉出来寻找宝物，现在又是连破了四关，虽然没有费什么力气。

　　　　毕竟是劳累了一段时间，服下后压了压升腾起来饥饿感后，展开藏宝图看了看，却发现画卷上的画面，又变成了原来的烟波谷的风景图。

　　　　林惜谣微蹙了眉，淡淡的开口道：“后面没有提示了，我们只能靠自己了，走吧。”

　　　　紫夫人点头，两人向前走了一会儿，都没有发现第五道门，不过却是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广场上有着规矩的横线纵线。

　　　　在那些线条的交点位置上，还摆放着几个造型怪异的石像。

　　　　这些石像则是泾渭分明的穿着黑色盔甲与红色盔甲。

第145章　三千弱水（）　
黑色的那一方，有的穿着盔甲状若小卒，有骑在大象之上的石像，有驾驭着战车的石像，还有竟是端坐在一辆巨大的战车之上的石像。

　　　　红的一方，则是三个士兵打扮的石像，一个与黑方一样，同样端坐在巨大战车上面穿着红衣的石像，还有一个怪异的石像，是一个推着火炮的石像。

　　　　林惜谣观察了一会儿，忽然说道：“这是战场，这上面的石人，是分属于对立的军队。黑七红五，这实力悬殊啊！”

　　　　“谣儿，这次你倒是猜错了。”紫夫人的全部记忆虽然还剩下最后一些没有恢复，但是她的实力与她的阅历却是全部回来了。

　　　　在林惜谣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淡然的开口道：“这是一个棋盘，这些石像就是棋子，而我们也是这上面的两颗棋子。这是七星棋，如果红方胜了，我们应该就能过去了。”

　　　　“哦？那就请夫人出手吧。”林惜谣耸了耸肩，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没有人交给她这些东西。

　　　　她从小颠沛流离，除了学会生存的手段，这些琴棋书画什么的，她只是从沙夫人那里学了书法，略略会画几张符罢了。至于琴和棋，她连碰都没有碰过。

　　　　“好，你听我的罢！按照这样的站位，我们应该是战车，我们的位置在我方二三的位置……”

　　　　紫夫人抬头见林惜谣一脸懵懂的样子，只得拉着她，先让她站在自己的位上，然后她才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就在她站定的一刹那，一阵咔嚓嚓的声音传来，那些石像居然活了！

　　　　腾腾杀气充斥在这个棋盘之上，紫夫人原本平和的气势也在瞬间转为凌厉。

　　　　在那条火照之路上，她知道了一些自己的曾经不知道的事情，现在的心情也不好，需要发泄，正好碰到这个可以发泄的机会，很快双方便拼杀起来。

　　　　与此同时，乾蓝盟与方鉴阁正式开战。

　　　　方鉴阁得到了自家阁主的留书，本不愿意再起事端，谁料乾蓝盟中竟是有着高明的幻魔师，集七人之力，拼死布下幻境魔障。

　　　　这幻境魔障不碰还好，一旦碰上了，就会情绪紊乱，神情疯癫致死。乾蓝盟这是要封死方鉴阁，打算活活困死他们。

　　　　然而，身为方鉴阁四大护法之一的梦珞，同样作为幻魔师，为了破解这幻境魔障。她动用禁忌之术，凭着一己之力竟是生生破开了这魔障。

　　　　不过，破除魔障的代价就是身受反噬，重伤垂死，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之上。

　　　　还好，方鉴阁内最不缺的就是吊命的神药，梦珞被吊着最后一口生气，这才没有当时就死去。

　　　　这件事就如同是点燃了导火索，方鉴阁暗部的精英尽出，以摧拉枯朽之势，将乾蓝盟逼回势力。

　　　　若非不是乾蓝盟的本部拥有庇佑之力，他们早就被方鉴阁除名了。

　　　　紫夫人看着对面被自己杀的丢盔卸甲，大败亏输的黑方，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林惜谣看着她的笑容，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紫夫人憋出来什么病。平时，那么大大咧咧一个人，嫉恶如仇，偏偏又好奇各种各样的新鲜事的宛若小女生的紫夫人。

　　　　就因为记忆的不断恢复，整个人变得无比压抑，林惜谣看的心疼，但是她又不懂得劝人，恐怕一出口就会惹得她更加生气，所以只能默默地压下。

　　　　不过，她却是没有想到，发泄过愤怒后的紫夫人，居然又变了原本的那副乐观开朗样子。

　　　　两人一击掌，庆祝胜利。

　　　　就在此时，一阵“轧轧”的机关启动声音从脚下传出，原本有着朦胧光线的周围再次陷入黑暗，她们的身体急剧下降。

　　　　“扑通……”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惜谣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重重的坠入水中，冰冷的地下水让她刹那间打了个寒颤。

　　　　她连忙捏了一个避水诀，仔细观察自己所出的环境。这四周的黑暗，对她来说，不成问题，但是这水冰冷刺骨的寒气，却是她回避不了的。

　　　　仔细观察过周围后，林惜谣大致了解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片巨大的地下湖，一眼过去，看不到边际。

　　　　这是什么地方？

　　　　紫夫人呢？

　　　　林惜谣在四处看了看，然而，湖面上却是什么都没有。

　　　　“夫人……夫人……”林惜谣高声呼唤道。

　　　　四面是死一样的沉寂，根本听不到回音。

　　　　林惜谣感到越来越冷，那种冷是穿透灵魂的寒意，她有些支持不住了，再不离开这湖水，她会被活活冻死的。

　　　　她尝试着向岸边划去，当她开始划水的时候方才发现，避水诀根本就没起什么作用，只能让她呼吸罢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水没有浮力。

　　　　她居然离不开这水，就像有人用锁链，死死的困住了她一般。林惜谣内心焦急，隐隐约约有着一个猜想。

　　　　据说昆仑的北边有一条河，里面的的河水浮不起鹅毛，飞鸟也飞不过对岸，莫非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弱水？

　　　　可是若真的是弱水的话，她为什么还能浮出水面？

　　　　然而，身体越来越冷，冰冷的寒气深入骨髓，困倦袭来，林惜谣朦朦胧胧中，似乎看到了一条紫色的丝带缠住了她的腰身……

　　　　林惜谣神智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铁笼中，手脚被四条粗大的铁链，牢牢的拴在铁笼顶端的四个尖角上。

　　　　就在林惜谣诧异之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六个男人联袂而来，林惜谣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六个人，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

　　　　这六个男人，她全部认识，就是因为全部认识，她才会感到不可置信。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人开口了，是林翰，他说：“谣儿，你必须从我们之中，选出来一个能够救你的人，带你离开。”

　　　　林惜谣顿时就犯了难，眼前这六个人，分别是她的养父，她的师父，弦乐，璃歌，蓝皓晟和牧亦游。最后两个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前面的四个，她又该如何抉择？

　　　　弦乐和璃歌的实力，她很清楚，救出自己来很容易，但是要分开他们选其中之一，这……

　　　　至于养父与师父，养父那里，已经恩断义绝，师父的话应该可以，可是选了师父后，他们剩下三个，又当如何？

　　　　蓝皓晟与牧亦游已经被她下意识摒弃在外，不列为考虑范畴。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她的师父开口了。

　　　　大祭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越：“谣儿，随心吧。当你见到我们进来时，最开始的想法是什么？在你心里，能够救你的人是谁？”

　　　　林惜谣神情一滞，然而她并不是墨迹的人，很快就下了决心。不过，明明到嘴的答案，却在说出来时，变成了：“林惜谣，救我！”

　　　　听到这句话后，在场的六个男人，神情各不相同。牧亦游与蓝皓晟脸上满是失望；弦乐与璃歌面带微笑，似是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大祭司微微点头，果然，她不会在任何时候屈服于被迫的选择；林父则是面露复杂神情，这个孩子终是被自己耽误了啊。

　　　　林惜谣就在说出答案的那一刻，就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剧烈的疼痛竟是将一些，她原本应该忘记的东西，再次清晰的记起来。

　　　　当年乱世，沙沁玥身为医者，不忍看到哀鸿遍野，以一人之力，在那纷飞大雨天，刺骨冰寒的冷风里，悬壶济世。

　　　　然而，人力终有尽时，她在救了最后一个垂死的人时，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大雨纷飞的平原上。

　　　　那是自己在失去父亲十年后，又失去了母亲，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她说，你虽然不是我亲女，然，你天赋惊人，我本应在十年之前，就随我的夫君与儿子一起离开这里，若不是因为在路上捡到你，惊于你的天赋，我恐怕早已离世。

　　　　如今，我只愿这十年的养育之恩，以一个负屈者的身份，求你让林家沉冤昭雪。

　　　　也不枉我，这十年……

　　　　这些话，她因为被随后赶来的那些沙家暗卫以金针封脑，忘却了，可是永久留在脑海的，却是沙沁玥那慈爱的面容，因为失去了鲜血，而显得煞白，因失去了体温而被冻得全身青紫。

　　　　曾经抚摸过自己脑袋的手，也已经变得冰冷，僵硬。

　　　　她被从天而降的黑衣人装进水晶棺，匆匆带离的场景。

　　　　随后就是梦魇般，不真实的十二年生活……

　　　　她的一切悲哀，都起源于那个大雨天，可笑沙家的嘴脸……

　　　　林惜谣终于想起全部的往事，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于心头，心绪繁杂，郁结于心，惨笑着喷出一口鲜血，竟是昏了过去。

　　　　就在此时，铁笼铁索消失不见，林惜谣瘫软在水中的身躯，还不等沉下，被早等在一旁的紫夫人用一条紫色的缎带缠住，而后用力拽到自己的怀中。

　　　　她的声音很是冰冷，对着那六个人没有消失的男人道：“看到了吧，爱情已经背叛了她，亲情对她来说，绝对高于生命，而你们却……”说到这里，紫夫人顿了顿，正色对弦乐与璃歌道，“她现在的三情，只剩下友情了，还望你们不要让她再失望。”

　　　　说完这句话，紫夫人的神情再次转为冷漠，不带丝毫感情的道：“至于你们，该回去的回去，该放手的放手，该去往生的，就不要再留恋这红尘凡世。你们走吧……”

第146章　心魔丛生（）　
随着紫夫人的这句话落下，六人瞬间消失不见。

　　　　紫夫人捏了捏眉心，颇有些无奈喃喃自语道：“我本以为，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藏宝之地，可是这虚虚实实的幻境，竟是连往生路上的鬼都能拘来，更不用说那些生魂了。这弱水竟然也是真的，幸亏本夫人不惧这三千弱水，不然我们两个，可就溺死在这里了。不过，这么大的场面，究竟是为了保护什么东西？真是令人好奇啊！”

　　　　紫夫人摸索着自己光洁的小下巴，抱起林惜谣，顺着河岸慢慢的走。

　　　　大约走了一刻钟，紫夫人猛然停住了脚步，前面隐隐约约有着水流声传来。

　　　　她们处在像这样的底下湖水中，如果有水流声就代表着应该有出路，只要顺着水流，应该是可以出去的。

　　　　紫夫人神情激动，抱紧林惜谣，向着前面快步走去。

　　　　很快，紫夫人就发现了她的目标，就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河岸。

　　　　而且，在这湖的尽头，竟然出现了一座宛若水帘的瀑布。

　　　　在瀑布前，竖立着两道石像，这次的石像，不再是杀气凛然的开明兽，而是两尊神态祥和，体态肥胖，大腹便便，右手上举着一面镜子，咧着嘴笑得很开怀的两尊弥勒佛的塑像。

　　　　紫夫人面色一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尊大佛在这里？

　　　　紧了紧自己的怀抱，将林惜谣抱得更紧，紫夫人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就算再奇怪又如何，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紫夫人向前迈了一步，突然浑身一震，踉跄的向后退了一大步，面色苍白，险些将怀中的林惜谣给扔出去。

　　　　刚刚那个声音……

　　　　林惜谣的身子就在这个时候动了一动，原本混沌不堪的头脑，顿时一清，慢慢的出声道：“夫人，放我下来罢。”

　　　　紫夫人见林惜谣醒来，也没说什么，只是慢慢的将林惜谣放下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瀑布前的两尊大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存在，刚刚的那个声音，是六字真言？

　　　　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丝丝的慈悲怜悯，反而是那般的杀气四溢？

　　　　她没有防备，险些吃了亏。

　　　　紫夫人在思索着什么，林惜谣倒是没有心思猜，她只是淡淡通过玄黄镜看着眼前的两尊大佛，这尊佛的面容，她不仅认识，而且，十分相熟。

　　　　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而后缓缓的运灵魂之力于自己的咽喉之中，徐徐的开口道：“佛祖一直要渡林某，不知可想好了说辞？”

　　　　“痴儿，竟未尚悟……”两尊大佛手中的镜子突然闪现出金光，金光凝固在半空之中，凝成一轮金轮，而后一尊宝相端庄，手持佛珠，端坐于莲台的佛祖，就这么凭空出现，悬浮于半空之中。

　　　　林惜谣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神色淡漠的望着那个金光万丈，高高在上的那尊大佛。

　　　　过了许久之后，方才冷嗤出声：“林某愚钝，竟不知佛祖要林某悟何物？”

　　　　“痴儿……”一声怜惜般的长叹传来，佛祖捻动手中佛珠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自降生以来，而今已经二十有二年矣。难道，这二十二年来的苦难，不足以让你反省，你的前生究竟是做了多少孽事，才导致今生的厄运不断？！痴儿，痴儿！”

　　　　林惜谣本来准备说出的话，顿时被气得咽了回去。

　　　　前生作孽太多，才导致今生苦不堪言？

　　　　这尊大佛，究竟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就连本来不准备插手，苦苦思索眼前这尊大佛，为什么吐出来六字真言，会是杀气凛凛的紫夫人，猛地听到了这句话，也是一时间忍不住，咳了两声，竟是气急而笑。

　　　　她竟不知，睁眼说瞎话，还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果然是活得久了，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见到。

　　　　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无耻之人！

　　　　“哼！”紫夫人冷哼一声，看着那个被金芒笼罩的佛祖，用手拉了拉林惜谣，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她自己则是冷冷的嘲讽道：“佛祖一口一个痴儿，倒是怜悯世人的紧。不过，既然佛祖说这孩子这辈子吃的苦，全是因为上辈子的造孽。可是据本夫人所知，佛家的六道轮回，转世之论上不是有说，作孽多者，轮回再生入畜生道百年，不堪为人嘛！怎么又会，有上世造孽，今生再为人受苦一说？佛祖，您说对不对啊？”

　　　　佛祖富态的下巴似乎是颤了颤，这个气场看起来十分强大的女人，居然如此的一针见血。

　　　　竟是找到了他说的话，与他所传佛法的前后矛盾之处，这却是如打蛇七寸一般，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要害，当即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此女命格不同于当世之人，乃是该死之人，自然不同于我大乘佛法所言的六道轮回之说。”

　　　　紫夫人冷笑，不过还不等她开口，却感觉到林惜谣轻轻的拽了她的衣袖一下，她转头，林惜谣冲她摇了摇头。

　　　　向前一步，站到了她的身前，而后她就听到了，林惜谣用少见的冰冷嗓音说道：“我不容于世，所以异于佛祖所讲佛法，也不适于轮回之论。那么，敢问佛祖——佛说，众生平等，不分贵贱。佛光照耀之处，自是普渡众生。莫非，还要按命格，分出高低贵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