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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为悦己者-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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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想问什么,又没问,最终微微一笑,“有点堵,你路上注意。”
很家常的话,她时常这样说,只是,今天听起来尤其的从容,看来,她心情不错。
师霁想到了许许多多,有一瞬间他想要说点过激的话,但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常,而这正是他不想透露的,所以最终,他也不过是笑一笑,“当然,你也一样。”
坐进车里,拧开广播,有那么几分钟,师霁都没有启动引擎,他在想许许多多的事,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但——不是每个问题都会有答案,这个问题显然就没有,什么叫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他人生中做了那么多个决定,没有几个在当时就呈现正确或错误,更多的时候,只是因为他想要做这个决定。
还没想明白,他的电话响了。一个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再联系他的人忽然打来了电话——就在刚才,她还坚定地对他表示出冷淡,是那种“我永远也不会再对你笑”的冷。
“师主任。”胡悦的声音里还有了一点傲,尽可能地在隐藏自己的惊慌,看起来,给他打电话是她的无奈之举,她本心依然不想和好,只是事态紧急,毕竟还是透了一丝急促,“你已经开出车库了吗?——我这里有个病人,可能需要你的紧急处理”
世界()
“手挪开;我看看情况。”
“需不需要二次手术?”
“可能有感染危险;是不是该住院观察?”
“这会不会影响到她下个月的试镜啊医生?”
一如所有‘出事了’的问诊处;办公室里连病人带家属;大声小声;问题此起彼伏;唯一好的一点是没有人企图医闹——不仅仅因为是合作多年的老关系;也因为这一次确实和医生无关。朱小姐紧急就诊,原因大家都顾不得提起,现在最重要的是;假体移位了没有,需不需要二次手术,如果手术的话;会不会恢复期延长;影响到下个月的试镜?如果不手术,博运气的话;鼻子长歪了怎么办;还能补救吗?一辈子会不会就毁在这次的假体移位上了?
“如果程度不严重;可以不用二次开刀的。”
这是她主刀做的第一个高端手术;胡悦现在心情也不佳;她跟着师霁,几乎不用处理假体歪斜这样的问题——假体歪斜的概率本就不大;师霁自己做的手术很少出现这样的后遗症,顶多偶尔有一两个在别处做了手术;出了歪斜现象;回来找他修补的。大多也都是杞人忧天——术后轻微的鼻子歪斜,如果手术没问题的话,三个月内一般都能自行纠正,主要是组织血肿程度不一呈现的视觉效果而已。
没有案例,也就意味着没有经验,这状况,出在任何人身上都好,还偏偏是朱小姐。胡悦打电话的时候心情很复杂,她很不喜欢无能的自己,向上级,尤其是向师霁求助,好像是对难题的逃避,但话说回来,这样的情绪完全是因为她和师霁的私人关系,站在职业角度来看,经验不足,向上级求助,天经地义,这才是对病人负责的态度。她的挫折感,反而体现了自己的自私。
但,不论如何,这电话仍是打了,现在的重点也不是她,胡悦沉下心,语气沉稳地说:“不着急,师主任已经在路上了,他经验老到,这点状况是小事情,我先看看你有没有出血——疼吗?”
朱小姐放下手给她查看——鼻梁的确是歪了,和鼻尖一起,协调中的一丝不协调,在美女的脸上分外显眼。这是很明显的外力因素,一般来说,除非是放置l型假体,否则,鼻综合手术,术后歪斜一般都是鼻梁和鼻尖分开,这也是因为在手术中,一般会对两个部位分开处理。如果是医生手艺不好,那很有可能出现鼻尖歪斜,如果是之前就做过手术,这是二次手术,则可能鼻梁假体会因为腔隙过大,发生偏离,这种情况,除了进行二次手术以外,通常没有别的办法。
“不疼。”
想要混演艺圈,得先学做人,朱小姐没有如南小姐等病患一样,哭天抢地的宣泄情绪,她几乎是面无表情,回答得也很简略,“就是呼吸有点困难。”
呼吸困难,这不是好兆头,按照常理,鼻头的问题不会影响到熟悉,这样看可能是内部已经开始血肿。胡悦脸色一变,想要安抚朱小姐,但也不能颠倒是非,最终只好简单说,“师主任一会就到了,让他看看吧,问题应该不大。”
她已算是颇有城府,可在演艺圈跟前,有什么信息能瞒过经纪人她们?更何况这根本瞒不住也不可能瞒,经纪人表情一变,强忍着叹口气,对朱小姐说,“你放心,不着急的,相信医生——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话都是挑好听的说,可她的表现也一样瞒不过人,胡悦和朱小姐目送她出去,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出来了,也都知道对方看出来了,但都不想讨论。胡悦扶她躺在,“仰躺着会不会好一点?”
终究是健康最重要,朱小姐的呼吸只是不太顺畅,但没有窒息感,换个姿势就有改善。胡悦松口气,“还好,有血肿应该也不太严重,你尽量别刺激到鼻子,还是先用嘴巴呼吸。”
“好。”朱小姐寡言少语,直勾勾地望着屋顶,上次见面时那鲜亮的野心,此时已全消散不见,她的眼神异常专注内敛,就像是有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即使很确定自己不是她痛恨的对象,但如此激烈的情感,依然让胡悦有些忌惮,她举棋不定,不知该不该问——不过还好,就在这时,师霁回来了。
“是什么情况?”
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没对胡悦的电话做任何点评,这让她多少也松了口气。“外力撞击,鼻子整个歪了,有呼吸不畅感,怀疑组织血肿。”
“你的处理意见是什么?”师霁一阵风地往里走,胡悦帮他脱外套,拿过白大褂。
“现在只能看能不能捏回来了,”她说,“如果不行的话,只能二次手术。”
手动纠正,这也是大多轻微移位会采用的办法,如果不是特别倒霉的话,因为固定不佳而产生的轻微移位,确实是可以捏回来的,但外力导致的移位就不好说,会很考验医生的技术。这也是胡悦为什么不敢自己上手,一定要向师霁求援的理由——师霁可以捏,但她是真不敢,从没有上过手,病人的鼻子怎么敢动?
“捏回来”师霁顶起朱小姐的下巴,左右查看,又俯下去仔细观察角度,把大活人当3d头雕看待,“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你是怎么受撞击的?描述一下,我以为医生嘱咐过你,这几个月,千万不能跌倒。”
他一回来,经纪人立刻跟回诊室,听到前面几个字,脸色更难看,低头拼命发消息。三人都注意到,但没人发表评论,朱小姐闭了一下眼,轻声说,“我有一个朋友,和我是同一个演艺训练班的。今天上课的时候,她和我一起排练小品,里面有扇耳光的情节,一般来说,都是假打,但是,她”
无需多说,活灵活现的画面顿时被勾勒出来,朱小姐没说自己的朋友是否故意,师霁也没有问,只是评论道,“那她的力气可真够大的,这是透支了毕生功力吧。”
他试着捏了一下鼻尖,朱小姐浑身一颤,虽然没有言语,但手指紧攥床把手,关节都泛白。胡悦和师霁对视一眼,眉头都皱起来:移位了,而且比较严重,现在等于是戳到本来没分离的腔隙里,就算假体不大,也一样疼痛。想要直接捏回原处,希望不大。
“最好还是手术,周期会短些。”师霁松开手,言简意赅地吩咐,“现在鼻梁我可以给你捏回去,但鼻头不好说效果,如果要等三个月恢复期,对你来说太漫长,现在马上动手术,应该还能赶得上你之后安排的试镜。”
这句话,太关键,经纪人脸上立刻多云转晴,“真的能赶得上吗,师总?”
“问题不大,最多是试镜的时候还有点不自然,化妆总可以遮掩的,不然那些蛇精脸怎么混。”师霁说,“和导演打声招呼就行了,到开拍的时候,效果会更自然。”
他是专业人士,意见有权威性,经纪人大松一口气,“太好了!不然,我也只能把这机会给vivian。”
朱小姐闭目养神,一语不发,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能砸死人,师霁起身安排朱小姐入院,“明早第一台给她手术。”
自然有护士带经纪人去办入院,胡悦赶紧打开手机和师霁对行事历,“您明早10点在十六院就有手术的,这一台要花多久时间?”
不是特别紧急的话,全麻手术以前都要禁食禁水,所以手术时间不可能一味提早,胡悦忙忙碌碌,出去忙一圈再进来,朱小姐孤零零躺在那里,住院部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就像是离了水的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合,费劲地呼吸着:现在不手术也不行了,那一巴掌肯定打得很重,现在一侧鼻翼已经显著血肿,朱小姐已经不便用鼻子呼吸。
“没事,明早手术以后就好了,基本不影响呈现效果。”
她欲言又止,还是泛泛地安慰了几句,其实朱小姐也许并不需要,但在她,不说又有点过意不去。
“嗯。”朱小姐点点头,她面色苍白,依然望着屋顶。“希望能如此。”
原本野心勃勃,想要大展宏图,可还没踏上的道路,就因为一个巴掌转眼危机四伏,朱小姐的心情,可想而知,胡悦叹口气,捏捏她的手,又一次有些无力地说,“都会好起来的。”
朱小姐抽出手,对她的善意没有一丝回应,胡悦也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并不介意,她想离去,给她多点空间。但刚转头,朱小姐幽幽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其实,这件事和vivian没什么关系——她拿不到那个角色的。”
“不然,公司也不会把机会给我。”
“vivian只是小虾米而已,把她推出来,只是给我找个假想敌。正好,婷婷和她关系不错。”
她像是自言自语,解释性的话不多,但可以很容易听出来,婷婷是那个扇巴掌的同学,vivian是潜在的竞争者,很可能三个人都是一个圈子的,这也正常——应该都是一个公司的签约艺人。胡悦听着不禁问,“那是——”
“是谭老师。”
朱小姐闭上眼,语气虚弱却坚定,“我偷看过婷婷的微信,她和谭老师的经纪人有联系,当时,还以为是她想赚点快钱。现在想,线索其实好明显,胡医生,你还记得吗,我们从诊疗室出来的时候,在电梯厅撞见了谁。”
记忆被点醒,随着话语翻滚,画面渐渐清晰,她和朱小姐在电梯厅撞见了谭老师,谭老师打量朱小姐的眼神若有深意,又看了看她手里抱着的文件夹一眼
“可这是——为什么呢?”她不禁脱口而出,惊愕不已。
“因为我和她长得像吧。”朱小姐轻声说,“又被带到了这里来她怎么能容许公司想试着捧一个和她路线相似的新人呢?”
她语气平淡地说,“就算是一点点可能,也要扼杀在摇篮里——我只能怪自己,给机会了。”
“但”胡悦很难想象这样的动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年龄阶层的——谭老师比你大了小二十岁吧——”
“对,我们的戏路,最多再重合个两、三年。她就再也没法演小旦的角色了。”朱小姐说,她闭上眼。“冲突并不存在,但,可能我令她不开心了——这对她,也许已经是足够的理由了。”
世界上真存在这样的人吗?
胡悦知道答案的,只是每次面对的时候,都沉重得不知该说什么,她噎了很久,“那你的经纪人”
“她也猜到了吧,她认识谭老师可比我久。”朱小姐的语气依然淡淡,“只是,她怎么会为了我去得罪谭老师?”
当然不会,甚至对经纪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下一次试镜,她要有个能拿得出手的候选人,这个人是朱小姐还是vivian都不要紧,朱小姐自然更优秀,但——vivian也比没有强。
“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恶毒的人性呢?”
朱小姐没有问明天的手术,没有向胡悦索取什么保证,汲取什么信心,她甚至没有央求胡悦,让师霁多美言几句,不叫经纪人就这样放弃她,甚至连试镜的机会都失去。她只是斜靠在手术床上,望着天花板轻轻地、惆怅地说,好像都不是在为自己感到难过,“这个世界怎么是这样子的呢?”
胡悦没有办法回答她,她叹口气,慢慢地走出去。
“病人情绪怎么样?”
师霁居然还没有走,坐在电脑前写病案,见到她来了才关上系统。
“还好,算稳定,应该不影响明天手术——她应该不会哭的,我也和她说过了。”
和鼻子有关的手术,是很忌讳流眼泪的,液体进入鼻腔,万一感染了就麻烦了。师霁嗯了一声,和她一起走出去,“她很聪明,应该能克制住。”
病房的门没有关,师霁应该是听到了一些——而且,从他的语气来看,对朱小姐的猜测,他并不感到惊奇,甚至也许和经纪人一样,事前已经多少有了点感觉。毕竟,他认识谭老师,应该也有至少五六年的时间。
“她的话你都听到了?”
这些事其实说出口没什么意思,但胡悦还是问了,师霁嗯了一声,也答得自然。“听到了。”
“什么感想?”
“人之常情。”
他们一起走进电梯,师霁按了…1楼,“世界怎么是这样子的?——世界就是这样子的。”
世界就是这样子的,就是存在无缘无故的恶意,就是有这样的人,朱小姐也许不易接受,也许这个事实让她感到难过,但对师霁来说,也许对胡悦来说也是一样——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的。
胡悦没有说话,她理解朱小姐,就像是她也理解师霁,只是情绪不会因为理解而高昂,胡悦闷不吭声,师霁问她,“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他鼓励,“都释放出来。”
这说的是对这个事故,还是对他们之间的争执?胡悦扫了师霁一眼,“都释放出来?”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师霁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想说的可多了去了,这几天累计下来的怒火,在刚才的紧急情况中对自己能力的焦虑和不满,还有那天晚上遗留下来的难堪——
这些情绪,很难化为言语,师霁还这样若无其事地让她释放?释放你个鸡儿,胡悦气不打一处来,万般恨怒,化为暴力倾向,恨不得暴打师霁一顿,菜能发泄出她的感想。
“你真是讨人厌啊!”她不禁就说出口,“真的,真的,真的——”
说始终还不够,说完了,忍不住冲师霁肩膀上肉厚的地方来了一下——手当然是不能伤害的,不仅仅是师霁,她的手也很宝贵,所以注定了不能太用力,不轻不重,但足够出气,“你真的很讨厌你知道吗!”
讨厌在——讨厌在太多太多地方了,为什么在外人面前嘲笑她?明知道她会在意——否则他为什么把宋太太的事交给她对接,仿佛这是在哄她?这不就说明他知道她在意?明知如此,为什么,为什么——
她冲师霁拳打脚踢——他不说话也不动,就任由她打着,好像暴风雨中的石柱,狺狺地吠,“真的不讨喜!惹人厌!没教养!”
已经很晚,胡悦本打算殴打到有人进来,但电梯一路都没有再开,打着打着她倒是有点尴尬,反倒师霁安之若素,等电梯门打开,胡悦借机收科时,他才问,“消气了?”
“嗯。”
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走到师霁车边上,师霁拉开车门——居然是先开了她的这一侧。
看来,不发火还真不行胡悦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进去。“去医院吗?”
他们是该去十六院的,虽然现在已经很晚了,过了晚查房时间,但仍应该去露个脸。师霁发动车子,却给了个出人意料的答案。
“不去医院了。”
他说,“带你去买点东西。”
转变()
“师先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去给您叫lancy。”
“麻烦你。”
“师先生——您是过来取皮带的吧?其实我们可以给您送去的。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她姓胡。”
“胡小姐你好。”
“你好。”
“你先在这里坐一会。”
“噢;好。”
胡悦就乖乖坐到沙发上;看着师霁在两个店员服侍之下试皮带;又掏出手机查查这个牌子的平均消费——可惜;奢侈品牌;不会对外大肆宣传,相关的讨论也很少,胡悦只知道他们家的包有名且难买;还有,骆总也是这牌子的高级客户,她们从店头经过的时候;她偶尔提过一句;现在胡悦大概知道原因了——也知道骆总特意提那么一句是什么意思,大概她如果和师霁谈到过这件事;总是有蛛丝马迹;瞒不过她的观察的。
“胡小姐;这边请。”
拿过皮带;店员把她请到楼上的女装层;几套衣服已准备好,内外搭配成了一套;“不妨试试看。”
胡悦其实心里已大概有准备,师霁的用意并不难猜;她既然来了;就不会继续矫情,更不想表演给店员看。她咬了一下唇,不和师霁有眼神接触,师霁也没看她,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好像这一切和他都没什么关系。
这个牌子,包最出名,说到女装成衣,并不如c、d、y这几家名气大,主要是款式相对都较成熟,不过,这其实更符合某些特定人群的需求,低调的款式、精致有质感的做工,商业精英范儿至少是比香奈儿的千鸟格小西装重,胡悦换好衣服出来,店员已拿过一双矮跟鞋,取代她随便穿的一脚蹬。这身灰色偏扣小西装,搭配的是长裤,让胡悦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外表上,当然不足以和师霁比较,但,或许是这家店的装修质感本身就在这里,揽镜自照时,也感觉自己的气质随之发生变化,就算不是判若两人,但也比之前多了一丝精英的味道。
“怎么样?”她问店员,不问师霁。
店员笑盈盈地说,“很不错,您的职业,有时候要出席一些研讨会,需要专业、稳重的形象,这一身正好合适。有时,接待重要客人,这一身也足够得体。”
师霁也已放下杂志,隔远看着她,他的表情掩在朦胧的灯光里,看不清,看了一会儿,对他身边的lancy低声说话,lancy走过来,“胡小姐要不要试试妆?造型师马上就到。”
这个牌子也有造型师?
这和她粗浅的认知不符,胡悦有些吃惊,lancy笑着补充了一句,“其实,是隔壁友商的服务,师先生一样是他们的vip——我们其实也都受一个办公室管理。”
这样说的话,师霁一定是和这个办公室内的高层有交情:大概也是和医院有关的交情。
都说大都市的服务都标准化,其实,这多数是底层的认知,真的到了相应的阶层,自然能享受到相应的待遇,胡悦从师霁身上是真看到了什么叫大医生的特权——所以说,医生这一行确实是苦,但有些不便对外人说的便利,也都是职业带来的隐形福利,至少,若是能做到中层乃至高层往上,在工作的城市,人脉之广、能量之强,是会让外行人很吃惊的。
造型师很快就到了,在梳妆台前把胡悦安置好,从最基础的护肤开始,美瞳、眉毛、眼线,一桩桩教她打理自己,用的产品线,自然和良莠不齐的美妆超市不能比,这种快手简单的妆容,也很适合胡悦学习——化妆师像是之前就得了吩咐,没有教她过于深入复杂的进阶技巧,和胡悦有商有量,还有店员参谋,环境好、气氛佳,不知不觉,半小时过去,妆化好了,胡悦站起来审视自己:没有脱胎换骨,变成大美女,但的确,化过妆,形象是有所不同,眉毛修剪后更清晰,线条明朗,眼神被美瞳修饰,显得闪亮,如果说之前的她,有点儿毛桃子的感觉,衣饰妆容在自己的阶层只能勉强算得上得体,那么,现在的她已有了和阶层相符的精致,这确实是衣着与妆容细节带来的改变。
现在这个样子,就是站在宋太太身边也不会落于下风了吧?
转过身,lancy适时奉上一个包包,“我们家还是包最有名。”
她笑着说,“一般的顾客都是要预定的,有几款现货很难得,还要配货才能拿到,不过,师先生当然是例外,别的客户,都是为了买包才配的生活用具——师先生这些年在我们家消费的全是生活用具,反倒是女士包,从来都没有消费过。”
这家的包好像也不都是预定、配货才能买,只有最有名的几款,难买的程度堪比笋盘,胡悦在十九层上班好几年,对这种基本知识肯定是了解的——前几年,李生好像还送她一个非预定的包款,被她转手送给于小姐。她拿过来看了一下:大象灰,皮质是看不出来,拿在手上,确实很有精英女性的感觉,有了这么一个包,好像自己看着自己都有点满意,身板都比之前要直一些。
她本能地往师霁的方向看了一眼,师霁依然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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