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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器学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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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重说:“去看看,最近有拾物说自己的灵宝格中经常缺少东西。”说完,便又低下头去继续算账了。
齐墨鹤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乔重这是在关心他,赶紧道:“多谢乔大哥,我这就上去瞧瞧。”
乔重“嗯”了一声,齐墨鹤见他不再吭声了,这才上楼去。
灵宝阁的楼上跟他上次来的时候相比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人略多了一些。这里的储物空间也是经过术法和器改变的,所以可容纳的远比外观多得多,齐墨鹤上次来没见到旁人,这次却看到了十多个人影,这就说明现在在灵宝阁里的人其实至少得有几十人。齐墨鹤走进通道的时候,刚好跟两个拾物擦肩而过,齐墨鹤听到其中一个在说:“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记得自己昨日放了半包低品矿石进去,本来是打算今天拿去请我那在斫磨系的表哥帮忙打磨一下的,怎么就平白不见了呢?”
另一个说:“我前天摆进去的一块无品灵石也是莫名其妙就不见了,你说,咱们这灵宝阁里是不是出了个偷儿啊。”
“偷?咱们拾物的东西又不贵重,没事偷咱们的东西做什么,内堂子弟的好东西可多着呢,怎么不偷他们的去!”
“哎,也许那偷儿也是个跟咱们一样身份的呢?他又进不了内堂的灵宝阁,当然只能偷咱们的东西了,你没听说这几日好多人都丢了东西吗?”
“你说得对,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过分了。咱们得找乔家两兄弟好好说道说道,这样下去可不行。走!”
“嗯,走。”
齐墨鹤与他俩擦肩而过,彼此略略躬身算是打了招呼,齐墨鹤眼尖,看到其中一个的手指上有一点十分细微的颜『色』痕迹,是……铜锈?齐墨鹤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他快步走到自己的灵宝格前,推门进去。
刚进去的时候,齐墨鹤真的以为自己走错了,故而退了出来,回头想想不对啊,这灵宝格只有本人才能进入,其他人要进还得得到主人允准并且在楼下办了手续领了特别的钥匙牌才行,所以断然不存在走错的可能,可是……可是为什么他的灵宝格跟他上次来看的时候不一样了呢?
齐墨鹤吸了口气,再次迈步进入。这次他发现自己真的没进错,灵宝格还是跟之前那样空『荡』『荡』的,只摆了一口柜子,柜子上下两层,但是齐墨鹤觉得这柜子好像比以前……大了一圈不止?
齐墨鹤疑『惑』地走过去,绕着那口柜子来回看了半天,最后一伸手打开了上层。上层的柜子里仍然空空『荡』『荡』的,里头并没有多也没少什么。合上上层抽屉,齐墨鹤又拉开了下层的抽屉,这回他发现不对了,那个小小的只有巴掌大小的鼎炉竟然变样了。
齐墨鹤讶异地把那个鼎炉拿出来,样式和大小是没变,但是原先外头覆盖着的老旧的铜绿却不见了一小半,整只鼎炉就像是被什么人精心擦拭保养过一般,『露』出了里头崭新的紫金『色』彩来。齐墨鹤把鼎炉翻过来覆过去地看了半天,还是什么名堂也看不出来,最后想了想,干脆揣在怀里,带下了楼。
乔重听到他的脚步声,头也不抬,问:“少了东西没有?”
齐墨鹤说:“没。”犹豫了一下,他走过去,将那个紫金鼎炉拿出来给乔重看,问道,“乔大哥,你认得出这鼎炉的来历吗?”
乔重打算盘的手停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拨起算盘来:“认不出。”他说,“我天赋不足,并没有识别器物的能力。”
齐墨鹤这才想起来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他只想着乔家兄弟都是世家子弟,想必见多识广,却忘了乔重不能炼器,于这事恐怕是个禁忌。齐墨鹤尴尬极了,赶紧道:“对不起,乔大哥。”
乔重说:“没什么。等无双回来了,我让他去找你,藏书阁鼎部有不少图鉴,你也可借来一观。”
齐墨鹤赶紧道谢,行了大礼走出来忽而觉得乔重这个人其实挺不错的,虽然看着面冷,但是内里跟乔单一样,热心。
回到宿舍,齐墨鹤一开始想将这鼎炉放到陆无鸦床底下那口箱子里,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好,便找了块束布将之包裹起来,塞到了柜子的最下层。这束布其实也是个器,不过是最低级的器,主要用来隔绝低级器物对外物的影响,防止一些不当存储引起的问题,这本是拾物平时工作必备用具,这会齐墨鹤手头也没什么别的好东西,便姑且一用。
放好了紫金鼎炉,齐墨鹤又拿出那枚印章看了看,也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遂收到抽屉里,找到架子上的书,继续用功去了。
第二十五章 天下名山章()
当天晚上,乔单一回来便上门来找了齐墨鹤,齐墨鹤便将那尊紫金鼎炉拿出来给他看。乔单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名堂,通过灵力感知的结果也不过是一件“宝器”而已,还是一件坏了的“宝器”。
凡、宝、灵、神、逸五个等级,上了灵等的器才算是可以登得了大堂了,区区一件宝器实在不值一提。乔单边用手指弹着那炉子听着声音边说:“你从哪儿搞来这么个鼎炉,旧得都可以扔了,你要是缺鼎炉用,赶明儿我给你去弄一个。”
齐墨鹤便好脾气地笑笑,乔单说:“别光顾着笑,我跟你说真的,你不是要参加小选吗,怎么能没个趁手的鼎炉呢?”
齐墨鹤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对呀,小选是要考“开炉”实战的!!乔单光看齐墨鹤的表情变化就知道这家伙看书看傻了,齐墨鹤这阵子紧赶慢赶地好容易才把炼器的基础知识大体都看完了,这还是因为他有武修的基础,有无为老人的小抄,加上乔单和绿腰时不时点拨、指导他的前提下才能囫囵吞枣地吃下去,要说读顺了、读精了、读出门道了,那还差得远了,所以齐墨鹤这阵子转而开始拼命做题,希望能够通过题海战术帮助自己顺利通过第一门基础考试。
于是,第一门努力过了头,把后面的给忘记了。
齐墨鹤:“我……忘了。”
乔单无力地拍了拍额头说:“就知道你会这样,你跟二茂俩,唉……”
在一旁拿着柄小铁锤正在敲敲打打似乎在实践“开炉”但更像是在玩过家家的林茂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抬起头来,乌溜溜的眼睛望着齐墨鹤他们俩问:“无双,你叫我做什么?”
乔单赶紧道:“没什么没什么。”
林茂放下手里的小铁锤,特警惕地盯着他看说:“肯定有什么,你骗我!”
乔单:“哎哎,别生气啊小祖宗,好吧,我刚说要给明世去弄个鼎炉,你想要一个不?”
林茂说:“鼎炉?”他想了想才似乎明白了乔单话里的意思,跟着摇摇头,“不用,我有。”
“你有?”
林茂从他的床下“吭哧吭哧”拖出一口箱子,一打开,满屋子刹时流光溢彩,灵气『逼』人:“我娘给我留下的。”
乔单和齐墨鹤对望了一眼,这才想起来林茂的亲娘凤清音曾经是朱明学堂的风云人物,论起辈分来,还是兵堂如今的堂主金坚的同辈师妹,虽然后来结局不好,但傍身的好东西自然少不了。林茂说:“绿腰姐说我娘说的,炼器一道,没有好的工具,不行,工欲善……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乔单说,“就是这个理,明世,不管你这次考试能不能通过,将来都用得上炼器工具,我去给你踅『摸』套好的,这事包我身上。”
齐墨鹤赶紧道:“需要多少钱,我先把钱给你。”
乔单说:“别介,谈钱多俗气,再说上次你不是借我钱了么,我都没还你呢,这次就当我还你个人情好了。”
齐墨鹤只得先把这挂放下说:“对了,还有件东西也想请你帮我看一下。”他从抽屉里取出那枚灰白的印章来,“这是……”
谁想到话还没说完就被乔单打断了。“天下名山章,我的天!”乔单这次只看了一眼便喊了出来,他急切地伸手想要将那枚小小的石章拿过来看,手伸在空中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我能看看吗?”一个向来能言善道的人硬生生变成了个结巴。
齐墨鹤有点疑『惑』,说:“当然,你看吧。”把那枚章主动放到了乔单手心里。
乔单就跟托着什么无比珍贵的宝物似的,整个人小心翼翼,连声音都颤抖了,他说:“这章不是在胖貔貅手里么,怎么到了你这儿了?”
“胖貔貅?”齐墨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宝堂管库房的胡乐文的外号,于是说,“是胡管事暂时寄存在我这里的。”
“他寄存?”乔单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齐墨鹤,“你跟他交情变那么好了?”
说交情好那当然是谎话,但是要把陆无鸦那柄镰刀是个封印神器的事说出来又牵扯太多,齐墨鹤怕自己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因此只能暂时含糊道:“算是吧。”
乔单猛地就给了他一下,拍得齐墨鹤差点没摔地上去:“什么叫算是吧,能把天下名山章都借给你,胖貔貅绝对是把你当兄弟看了啊!”
齐墨鹤说:“这章……很了不起?”
乔单再次抬起头来,瞠目结舌,嘴巴里几乎能塞进两个鸡蛋:“你不认识这天下名山章?”
齐墨鹤摇摇头:“不认识。”
乔单彻底无语了,说:“你连天下名山章都不认识竟然来考炼器师,你真是……真是……”
齐墨鹤不敢开口说话了,乔单说:“宗公凝坚你总知道吧?”
这回齐墨鹤立刻点点头,为了不显得自己太白目赶紧又补充解释道:“大炼器师宗铸,字凝坚,现在盛行的炼器流派的开创者之一,也是我们朱明学堂拜的祖师爷,我当然知道。这章和他有关?”
“总算你还有点常识!”乔单说,“天下名山,尽出神山昆仑祖龙山脉,传说这天下名山章就是用昆仑山中独有的数百种千年矿石,由宗凝坚亲手打造,乃是他的私章。看见这里没有,这就是他的号游川先生。”
齐墨鹤对着那曲曲弯弯的章面看了半天,莫名觉得有点眼熟,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只得点了点头道:“那这章除了是宗大师的私章以外,还有别的名堂吗?”
乔单正在那儿激动地反复观赏这枚石刻章,一下子被问懵了,过了会儿才道:“别……别的名堂是没有,但是这可是宗凝坚亲手所刻、亲身用过的章啊!!!”
齐墨鹤懂了,这就是件名人效应的物件,跟“器”完全不沾边。奇怪,既然完全不沾边,胡乐文为什么会让他小选带上这枚章呢,还是说,此章之中别有秘密,只是乔单不知情?
“啊!”齐墨鹤突然喊了一声。
乔单正在那儿恋恋不舍地看天下名山章呢,被他冷不丁的一声吓得差点把章给掉了,手忙脚『乱』地把章给抓稳了问:“怎么了?”
齐墨鹤说:“快,章给我看看!”
乔单茫然地把章递过去,齐墨鹤抓过来对着底面看了半天又说:“印泥,给我个印泥。”多亏乔单做生意随时需要签章,所以带了块红泥,齐墨鹤在乔单的惊呼声中将天下名山章往里头一摁,然后往纸上用力按了下去。拿起来之后,那张纸上便留下了曲曲弯弯的阴刻线条。齐墨鹤将那张纸拿起来,对着灯火认真端详了一阵,又仔细思索了片刻,终于得出了结论:“这就是那幅‘画中仙’上的戳。”
“画中仙?”乔单愣了一下,“什么画中仙?”
齐墨鹤说:“你记得吗,前一阵子赵迢他们欺负二茂,把他押在了一幅画中,我当时为了进到里头仔细观察过,那幅画的角落盖的章和这个一模一样!”
乔单震惊地看着齐墨鹤:“你、你是说……那、那里有一个宗铸大师留下的器???”他当场就跳了起来说,“快快快,快带我去,我要去膜拜!!!”
齐墨鹤被乔单这难得一见的猴急样子搞得哭笑不得,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们去看看,不过……”他犹豫着,那地方是林茂被人欺负的场所,如果让他再去一次,小家伙也许会害怕,谁知林茂听了,顿时高高把手举了起来说:“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那里好好玩的!”
齐墨鹤:“……”这孩子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既然说定了,几人便一起提了灯,带上印章出门去看那幅画。春夜缱绻,天上月亮又圆又大,泼得一地银元散碎,朱明学堂四处皆是灯火通明,不知多少学子还在为了考试埋头苦读,也不知有多少人正在炼器室中一遍又一遍地试验自己的配方。齐墨鹤与乔单边走边聊,时不时地拉上林茂一把,以免这孩子又要左脚绊右脚地来个平地摔,虽然忙碌,却觉得内心一派平和,前世种种腥风血雨,怨愤不甘都像是隔着帘子看到的梦,此时此刻也识趣地微微站远了一些,不来打扰少年人难得的太平日子。
齐墨鹤正在跟乔单聊他在学习炼器知识时遇到的一个问题,他说道:“假设材料、配比、天候、炼器用的器物还有炼器师的手法是影响炼器成果的五大决定因素,那么在前四者都保持不变的情况下,不同水平的炼器师炼出来的器的区别在哪……二茂小心。”齐墨鹤眼看着不知何时跑到前面去的林茂又要摔倒,正要伸手去扶,却没想到一旁不知何时也伸出一只手来,先于他扶住了林茂。
齐墨鹤赶紧抬头道谢:“谢……谢……”最后一个字就这么堵在了他的喉咙里。
一阵微风吹过,齐墨鹤只觉得好似被人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脚跟。那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正弯腰对手里扶着的林茂说着什么,他一身青衣,飘然若仙,然而看在齐墨鹤的眼里却比地府的阎罗还要可怕!
他想那不可能,朱磊怎么可能在这里!难道他……他发现他重生了?朱磊想要……再杀他一次?就像是有一千根针在身体里面扎,齐墨鹤身体的每一个窟窿眼里都仿佛吹过了飒飒冷风,他被冻得身体僵硬,头皮发麻,心口『乱』跳,举步维艰,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乔单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齐墨鹤的不对劲,停下脚步疑『惑』地问:“明世、明世,你怎么了?”
齐墨鹤像落进了千音百呐阵,周围有千百个声音在催促他,跑啊,快跑啊,慢了就来不及了!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在乔单的呼喊声中,齐墨鹤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缓缓抬起脸来,他们两个人的眼睛就这么不期然地对上了。
——那是一张毫无特『色』,十分之普通的脸孔;那是一双非常冷漠,并不蕴含任何感情的眼睛,这些都跟朱磊完全不同。朱磊生得十分好,几乎可称之为明艳『逼』人,前世骗他的时候总是温柔多情,撕破脸皮之后又冷酷决绝,这不是朱磊,应该不是……可是为什么在看到的那一瞬间,他会认错?
男子略有些意外地挑起一边眉『毛』,看了齐墨鹤一眼道:“他魂魄受过伤,虽然已经用天灵丝缝合,可惜最后一段丝的分量略重了几毫,是以常常会觉得头重脚轻,四肢不稳,等他将来长大,魂魄稳固以后,最好还是重新动一次手术。”
乔单惊讶于这个男人一见面就能说出林茂的问题,又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赶紧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道:“外堂东灵宝阁主事乔单见过先生,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那男子却微微一笑道:“日后你便知道了。”而后对两人一颔首,便飘然离去了。
一直到那男子走出很远,三个人都没有交谈,还是乔单打破了沉默说:“这人到底是哪位前辈,竟然如此厉害,明世……”
齐墨鹤猛然将那枚天下名山章塞进了乔单的手里,慌『乱』地说:“你、你们去看吧,我想起来还有件事忘了做,我要回去一趟!”
乔单说:“忘了事?忘了什么事?哎,明世,陆明世!陆无鸦!”
齐墨鹤跌跌撞撞地奔跑在黑夜里,来的时候明明觉得暖意融融,四野何处不是春风沉醉,走的时候却觉得寒风飒飒,满眼皆是萧条破败。
对不起,陆无鸦;对不起,林茂;对不起,乔单!齐墨鹤想,他没有办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要快快地离开这里,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朱磊,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出路!在那个男人跟前,他已经栽过太多次跟头了,他真的……输怕了。
第二十六章 少年()
齐墨鹤飞快地收拾了陆无鸦床下那口箱子里的东西,装进乔单给的乾元袋,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他想着要回头再看一眼这间宿舍,然而最后只是深吸了口气,便毅然离开了这间曾经给了他短暂美好生活的地方。
绵延数里的拾物宿舍、道旁有人经过便会亮起的石灯笼、微风中轻轻摇曳的树影还有远近传来的朗朗的读书声,在短短的时间里,齐墨鹤的足迹已经踏遍了这座安宁的学堂,在这里他结交到了朋友,窥见了炼器世界的一角,也有了一段难得的平静生活,但是这些东西现在都将成为过去。他所走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归还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直到两手空空。
齐墨鹤跨出朱明学堂的山门,一条洁白的山径静静地出现在月光之下。他还记得半个多月前他跟着养怀和林茂从山脚下的『迷』踪林出来,沿着这条“擅闯则生”的山径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山顶,也记得当时他曾经傻兮兮地觉得重生并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他用着陆无鸦的名字,却在内心深处一遍遍地强调着自己是齐墨鹤,而现在当他真的被人从陆无鸦打回了齐墨鹤的原形,心里却充满了失落。人原来真的要失去了才懂得后悔的!
如今,他又要踏上逃亡道路了,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走上这条路。前世当他的父亲齐轩铭在修者大会上被朱磊当众揭穿了三十年前做过的事,当周围的人们对他们齐家纷纷投来鄙视的目光,当朱磊亲自落场砍掉了他父亲的一只臂膀,当他父亲受不了刺激走火入魔,当场暴毙而亡,当过去的仇家和落井下石的人们一起涌来,他便已经被迫走上了这条路。他记得那个时候他也是在一个夜晚踏上了逃亡的路,虽然那一晚风雪交加,并没有那么好的月亮。那一晚,他的死卫护着他,他护着他的母亲,一路血战到底,死伤惨重才终于突围成功。他还想着,只要能够和自己在魔域战场战斗的兄长会合,一切就还有转机,然而过了不久便有消息传来,因为一次“决策失误”,他的兄长战死沙场。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朱磊动的手脚,但他只能再次踏上逃亡的道路,而这一次已经没有死卫能够护着他们母子俩,他们都死了,而他也没有了可以投靠的对象。
全天下的人都在等着齐家的罪人落网,父债子偿,他这个齐家唯一的继承人从过去人人称羡的翩翩公子变成了墙倒众人推的典范。他母亲悲痛过度又受了惊吓,导致一病不起,他外忧内患,日日夜夜不得安宁。那些日子耗尽了他的一切天真和快乐,直到他母亲病逝,他费尽心机才找到了刺杀朱磊的机会的时候,他已经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没有喜也没有忧,没有爱也没有恨,在他的眼里,那时周围的一切都是灰『色』的、死气沉沉的,他当时想着,太好了,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切了,不论刺杀是否成功,至少他解脱了。他的刺杀果然还是失败了,但他并没有逃,他当时倒在地上,看着朱磊居高临下的脸孔,血从他的身体里汩汩地涌出,带走了他身体的温度也带走生机,他在昏昏沉沉中看到朱磊皱起了眉头,那个男人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高兴。他那时想,你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了,为什么还不高兴呢?来,把我杀了,反正我已经活够了。
凡人数十年灵修数千年的寿数,他当时只有二十七岁,但是却觉得自己已经活够了。背负着对家人的愧疚,夜夜难以入睡;背负着世人加诸的骂名,日日不得安生;背负着被背叛的痛楚东躲西藏,背负着仇恨四处流亡……他真的受够了,于是他对那个男人颤抖着说了三个字“结束吧”,他以为自己可以从此安心地闭上眼睛了,然而真正的结束却拖延了一年才迟迟到来。然后便是两百年的浑浑噩噩,再然后是重生,结果到了今天,兜兜转转,他又再次踏上了这条路……
上天跟他开了多么大的一个玩笑?就算是鞭尸也该有个限度,哪里有死了鞭活,活了再鞭死的道理?齐墨鹤苦笑着,踏上了下山的石径。比起半个月前上山的时候,如今的他已经熟练掌握了这条山路上藏着的机关,他灵巧地躲避开了一个又一个器的发作,曲曲折折地下到了山脚。幽山脚下一侧是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刚好在两座山峰之间,另一侧则是齐墨鹤重生之时最早来到的地方『迷』踪林。传闻『迷』踪林里生长着许多珍惜植物和动物,但也十分危险,一般人轻易不被允许进入,就连学堂的讲习们也不敢进入『迷』踪林太深。齐墨鹤匆匆经过『迷』踪林,打算出峡前往外界,月光明亮,将四野照得一片雪亮,他突然发现就在『迷』踪林的入口处有一团白花花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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