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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玉满京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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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忽职守——要是普通人,乌纱帽早没了。

    想到这个,虞同韫心中一阵暴躁,狠狠锤了一拳,“不过是一些刀笔小吏,也敢弹劾我!”

    “你还有脸说!”虞师道怒道:“今年开春,陛下便下令整治各部,主持考核,要求朝廷官员奉公克己,反躬自省,特别是现在关中大旱,大小诸事多如牛『毛』,更是忙得连洗脸吃饭都没时间,此等多事之秋,你倒好,自己逍遥自在不说,还偏要知其不可而为之,去、去那种地方,落人口实,为人耻笑!刀笔小吏……你现在倒是去和那些刀笔小吏理论去,你看陛下会听谁的?!”

    虞同韫没脸说实话出来,半晌后才幽幽道:“儿子知错。”

    虞师道长叹一声:“本来我是想举荐你去做江州敕使,现在看来,你没被贬职已经是陛下开恩了!”

    虞同韫不语。

    江州是长安门户,人口密集,地理险要,颇受朝廷瞩目。他记得,正月末的时候,陛下下令开放安业十年所设的义仓,资助当地灾民,却不想整整三万多石的粮食,如泥牛入海,激不起一丝波澜,饿肚子的仍旧饿着肚子,白骨满地,哀鸿遍野。

    朝廷亲自前去查探,发现义仓内早已空无一物,哪还有一粟一粒的影子?

    后来派人一查,原是那江州太守私下将粮食贱价卖给了当地豪绅,只短短几日,几乎是洗劫一空。陛下大怒,下令革去那人的职务,又为确保敕令能彻底落实,特意下旨派敕使监督。

    而虞同韫记得,那江州太守上任不足一年,此前与阮敬元有一些往来。

    他之所以知道这事,是因为去年他去凉州都督府赴宴,看到席上一人颇为殷勤地向阮敬元敬酒。现在想来,那人短短一月便荣迁太守,恐怕与这位封疆大吏的推荐脱不了干系。

    一个念头若隐若现地浮在脑海里,虞同韫不动声『色』地看了父亲一眼,“江州与凉州相隔十万八千里,阮敬元不愧是开国功臣,人脉倒是挺广。不过现在谁去做这个敕使,都是一个烫手山芋,不如父亲就举荐阮明琛如何?”

    虞师道捋了捋胡须,略带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二郎,莫要胡言『乱』语。”

    虞同韫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御史台别的不会,捕风捉影最是擅长了,儿子深有体会,又哪里胡言『乱』语了?”

    虞师道不置可否,在屋里踱了几步。虞同韫忐忑不安地等着,却听他老父道:“说起阮家,既然人家不愿将女儿嫁过来,我看你就别巴巴地等着了。陛下倒是有意将公主嫁给你,不过这事一出……哼!”

    言罢,他又来了气,话说到半途,自己先气走了。

    屋里便只剩下虞同韫和给他敷『药』的侍女。

    他瞥了眼空无一人的门口,喊了仆从过来。

第11章 风流肯落他人后(一)()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阮府后挖了一片人工湖,阮敬元买了鱼种洒在湖里,到了春天长得飞快,能看到湖水下黑乎乎的一团簇在一起。

    阮明婵手里抓了把鱼食,一点一点地往水里投。

    一旁阮明琛崩溃道:“明婵,别投了,鱼都到你那边去了!”

    阮明琛和阮敬元父子俩一人一顶草帽,坐在湖边钓鱼。鱼篓里一汪浊水,几根水草,映着头顶太阳的光斑,游弋晃动。

    阮明婵听话地收回手。

    半个月前,本就受诏入京、赋闲在家的阿耶遭御史台弹劾盘查,彻底晾在了家里。也不知是哪个缺心眼的举荐了阮明琛去做江州敕使,这一上奏,背后一连串事情令人目不暇接——凉州都督阮敬元察人失当,蒙蔽朝廷,有结党营私之嫌,由此过失,剥夺一切官职,回府待命,兵部司城职方郎中阮明琛连坐。

    阮明婵道:“阿耶与他至多不过交情甚笃,哪来的结党营私一说。再者,那人后来自己找了门路去巴结吏部尚书,当时吏部的考核也顺顺当当地过了,这责任,怎么也得由吏部尚书担吧。”

    阮明琛凉凉道:“吏部尚书一个月前就在家蹲着了。”

    阮明婵:“……”

    江州太守名周立德,对于此人,阮明婵还有一点印象。

    他原是阿耶好友,几年前因一点小事惹陛下不快,外放至凉州隔壁一个下州任官,逢年过节哐当哐当拉着辆载满美酒的马车来都督府寻阿耶喝酒,酒至酣处,常痛哭流涕,大有“天公不识人才,朝廷『奸』佞妒我”的愤懑。一次酒席间,阿耶谈起吏部尚书与自己有些交情,不过往来不多,但此人爱才,常为陛下举荐忠良,或许可以去他那碰碰运气。周立德脑子灵活,在心里暗暗记下,转头送了几百金的礼,重又当上了中州太守,虽不比天时地利的京官,但在朝中也有一席之地。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阮明琛长嗟短叹,转而怒道:“这杀千刀的周立德,挪用义粮巴结豪强官绅,真是胆子比天还大!”

    害得他们陪他一起家里蹲。

    谁都看得出来,这次关中大旱是天下初定后第一场天灾,事关中原民心,陛下有多么重视不遑多说。

    “剥夺一切官职,回府待命”,敕令上短短几个字,却不知要忍受多久才能官复原职。

    “这倒正合我意。”闻言,阮敬元却『摸』着胡子笑了笑,突然一抬手臂,一条约莫两指长的鲤鱼破水而出,鳞片在太阳底下闪着光。

    阮明婵撑着下巴,“阿耶,这鱼还太小,吃不得。”

    “谁说要吃了?送给婠婠养着。”阮敬元假意剜她一眼,把鱼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两眼,道:“我总共就买了数十条鲤鱼种,本就不准备吃,现在捞出来正好给你当宠物。要是等长大了,和那些大青鱼混在一起,届时一张网洒下来,岂不是都要沦为盘中餐?”

    阮明婵心道:……把鱼当宠物,她才不要。

    她和阮明琛对视一眼,两人都读出了对方神『色』里的无奈。

    近日阿耶常神神叨叨的,一句正常话偏要说得跟春秋老子一样微言大义,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

    这些个御史,危言危行的有,刚毅起来连皇帝都指着鼻子骂,贪官污吏则被扒到了祖宗十八代,是朝廷里一股光明磊落的清流,要说官报私仇者也有,遇到他们就跟凉水塞了牙缝,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此番受无妄之灾,只能自认倒霉。

    阮明琛两手空空如也,只好收起鱼竿,正这时,一家仆跑来禀报道:“郎君,虞府又派人来……”

    “滚!”阮明琛大怒,一脚踢翻了鱼篓,“落井下石的东西,想乘人之危,没门!”

    在虞家家仆被拳打脚踢赶走之前,阮明婵也被兄长赶回了屋子里。

    阮明琛打定了主意,谁都不能碰自己妹妹一根手指头,虞家的那些人,包括请来的媒婆,连看她一眼都是罪不可恕的亵渎。

    在那之后,不知觉间已入了草长莺飞四月天,阮明婵准备去长安城外五里处的永安寺。

    能在战火纷纭里存活下来的,大可算是前朝的遗物,本朝以仁孝治天下,以佛教安民心,拨款修缮,重耀门楣。

    阮明琛拿马鞭指着远处,“你说的这些都是拿来骗人的,永安寺能得到陛下的注意,是因为住持手里有一样东西,可谓镇寺之宝,天下达官显贵为了一睹真容,纷至沓来,都把寺庙的门槛都踏破了。”

    阮明婵头戴垂纱,一直垂到肩部以下,只能看到一个绰约的轮廓。她策马慢慢走着,闻言撇了撇嘴,意识到阮明琛看不见,道:“你又从哪本野史外传里看来的?”

    “什么野史外传?”阮明琛摇摇头,唏嘘道:“镇寺之宝可是前朝大书法家崔左相的的遗笔,哀帝听信宠臣,荒『淫』无道,致使社稷飘摇,生灵涂炭。崔相洋洋洒洒写下这篇《谏忠疏》,额扣高殿,声泪并下,并非妄图以一己之力挽狂澜,而是借之以明其志,以彰其道。那之后不久,哀帝『自杀』,各地军阀、草寇纷纷举兵,崔相抱着年仅三岁的皇太子从东都洛阳城门上跳楼自尽,文章流落民间,算是绝笔之作。这篇文不过百余字,文后刻有崔相相印,据闻他写作此文之时,因悲恸过度,最后一段涂涂改改,墨迹氤氲开,已难以看清。”

    前朝的事,阮明婵多少听过一些,她面『色』凝重,问:“后来呢?怎么到了永安寺?”

    阮明琛道:“崔相死后,其文内容由其夫人复述,让他人又抄了一份,很长一段时间,在文人墨客间争相传阅。不过,这等文章,就算誊写的字游云惊龙,纸面再怎么地整洁易阅,也没了那份撼天动地的风骨。后来不知怎地到了永安寺,被我们陛下千方百计寻得了,重金购买,供在宫里,永安寺只留了一份拓本。那些慕名而来者去不了皇宫,看不了真迹,便仍去寺庙观摩拓本,还有那力透纸背的气节。又听闻,郑国公当年为此事出了大力,陛下赏了他一块尺牍,也算是无价之宝了,真真羡煞旁人。”

    在家闲置了半个月的阮明琛,受不了每日和父亲早起打一套“五禽戏”的老年生活,借着“护花使者”的名义,陪妹妹出去,一路上跟出了笼子的鸟一样,比菜市场的砍价大妈还能说。

    永安寺门口停了辆马车,鞍勒佩以金属玉石,帷裳垂地,数名侍卫守在马车四围。

    近日,游人又多了起来,一个个摩肩接踵得把那包上了铁皮的门槛磨得发亮,听那守在门口的小沙弥说:“是襄阳长公主将自家尺牍拿了出来,着人临摹复制了好几份,再高价卖出去……”

    明婵瞪大了眼:郑国公府这么缺钱的吗?

    那小沙弥听她轻轻“咦”了一声,笑道:“女施主莫要误会,长公主并没有借鄙寺的名声贱卖大家遗物,这些钱没入郑国公府,也没入鄙寺的钱库,而是全都募捐给了关中灾地。长公主一片善心,真是令我等敬佩。”

    阮明婵不自觉的便想起那日在曲江园看到步障后的一角石榴红衣裙,虽没能一睹长公主尊容,但这般听起来,是个心怀天下之人,便连带着对郑国公也多了些好感。

    她让阮明琛等着,自己又去了寺庙后院,这里只矗立着一棵百年老树,大约两个大汉才能合抱起来,也不知具体活了几年,经历了几个朝代。

    除了风吹树梢的飒飒声,林间流水潺潺声,几乎没有他人。阮明婵摘下垂纱,垂首闭眼,合拢了掌心。

    阮明婵在凉州时,仗着父亲是凉州都督的身份,无忧无虑,每天烦恼的也只是今日穿什么衣服、戴什么花,要和哪一家女郎一起出门。但是自回了长安,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出来,令她措手不及。先是表兄家不择手段地求娶,而后她又惹上了裴劭,现在连带着父兄官都做不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不知到底触怒了两家中的哪一家,还是他们合谋起来对付她们。

    她越想越觉得,这些事都是自己一人惹出来的,然后连累了父兄。

    以往她难受的时候,便去找梅娘或是阿耶倾诉,再不济去找阮明琛。现在她一个人站在佛寺的后院里,人烟全无,万籁俱寂,只林间一只杜鹃泣血似的啼叫,寻不到一个人,胸腔中积蓄了一大股委屈无处倾泻。

    仿佛下一刻就要如决堤洪水一泻千里。

    突然间,她头顶好像被砸中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又掉在地上,是个刚被啃干净的果核。

第12章 风流肯落他人后(二)() 
阮明婵一汪酝酿已久的眼泪瞬间被『逼』回去了。

    裴劭突然跳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她身后,吓了她一大跳。

    他拍了拍手,将地上那煞风景的果核踢远,道:“你怎么在这?”

    阮明婵愣了半晌,大怒:“你在这看了多久?”

    “你一来我就在了。我就说,谁在下面念念叨叨得吵我睡觉,嗯,原来是你。”

    裴劭一身茶褐『色』的翻领窄袖胡服,头裹幞头,足蹬皂靴,镶玉革带。巨树遮天蔽日,铺天盖地地投下浓郁的阴影,树影婆娑间,偶尔洒落几缕阳光,显得他五官深邃,脸上轮廓更分明了几分。

    那根本不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阮明婵眨眨眼,眼眶依旧红着。

    她睫『毛』颤抖,长眉紧蹙,看裴劭的目光既像是愤怒,又像是委屈。

    两束乌发贴在她脸侧,有一小簇卷起微微拂动,仿佛挠在裴劭心上。

    吃一堑长一智,他忍住了没伸手碰。

    裴劭以为她还在为那天自己轻薄她的事生气,还算温和地笑了下,但本『性』难移,依旧贫嘴道:“怎么,这地方全是僧人尼姑的,我一没偷听你告白,二没偷看你沐浴,你哭什么?”

    阮明婵最后一滴眼泪被他没心没肺的玩笑话彻底『逼』回去了。

    他问话的时候,不自觉靠近,阮明婵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你走开!”

    ……没推动。

    裴劭索『性』将两手都背在身后,挺了挺胸膛,纹丝不动地伫立在原地,眼神好像在说:你倒是推啊!

    阮明婵暗暗用力了一把……还是没动。

    她的脸本来就微微红,现在耳朵尖也粘了粉『色』。

    她忍不住叫起来:“裴劭,我要喊我阿兄来,我要让阿兄打断你的……”

    裴劭眼中一沉,迅速捂住了她的嘴。阮明婵只觉得肩上被人狠狠推了一下,撞到了身后的树干上。树皮粗糙坚硬,她只着一层薄薄的春衫襦裙,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佛家清净之地,你也敢喧哗,不怕被人棍棒交加打出去?”

    阮明婵内心给他一个白眼。

    也许是又想起了自己来这的目的,她便突然没了与他争吵的力气,肩膀耷拉下来,像是放弃挣扎一般。

    她一身鹅黄『色』齐胸蜀锦襦裙,『露』出曲线流畅的脖颈和大片如雪肌肤,裴劭不知怎地想到那日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少女肌体柔软清香,被他铁臂箍着,叫人生怕会留下什么於痕来。现在裴劭只是想吓唬一下她,看看她反应较之那日如何,未想阮明婵蔫蔫地,全无抵抗。

    裴劭心道:不会被我吓傻了吧?

    这般想着,便放开了她,低下头,她眼神定定看着一处,眨也不眨一下。

    向来没心没肺、无所顾忌的裴三有一瞬间的慌『乱』,他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明婵?”

    阮明婵不语。

    他鲜少去琢磨别人的心事,但阮明婵不一样。裴劭低下头,用称得上温柔的语气问她,“告诉我,你遇上什么事了?”

    永安寺现在全都是来求尺牍拓本的人,谁会没事干特意来后院傻愣愣地在树下站半个时辰?

    阮明婵迎上少年郎君的目光。他认真起来,眉眼又变得带刃一样锋利,嘴唇紧紧抿起又微微往后扯,这样看他,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人平日里却是个游手好闲的膏粱子弟。

    但他的目光却是柔软如水,和着耀眼成一团的日光,从上而下地笼罩着她。

    阮明婵不自觉想起自己曾经幻想过的夫君。

    她从没有离开过凉州。凉州有绝壁关山,千叠『乱』云,江北江南雪,长安却是纸醉金『迷』温柔乡,乌丝百幅,酒『色』朱颜。

    长安的郎君,那该是五陵轻薄儿,金鞭美少年。

    她垂下眼,羞于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遐思万千,看着别处,不自觉道:“不是我的麻烦,是父兄……”

    裴劭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阮敬元父子皆被罢职一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虞同韫明白,石头碰石头必是两败俱伤,便去挑软柿子捏。

    他双手捧起阮明婵的脸,道:“这事交给我,我替你们解决。”

    阮明婵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明婵,你听我说。”裴劭缓缓道:“让你父兄什么都不要做,不要递奏呈,也不要求别人替自己申冤。”

    阮明婵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她本不指望他会帮自己,因为她觉得,裴劭整日花天酒地的,朝中事务,怕还没她兄长知道得多。现在裴劭满口答应,将责任悉数包揽,倒教她吃了一惊。

    裴劭笑了一下,没坚持一会,又回到了之前那轻浮模样。他拇指摩挲着她柔嫩的脸侧,突然道:“我帮你,你怎么谢我?”

    在阮明婵好不容易对他起好感的时候,他总能一句话让之前的努力化为泡影。

    阮明婵没好气道:“你滚!”

    “那不行。我说过,我裴三从不做白白便宜他人的事情。”他说着,低下头,额头与她差之毫厘,“要不你让我亲一下吧。”

    阮明婵忍无可忍地去踹他腿。

    裴劭轻而易举地躲过,而且借机又靠近了一步,“回话。”

    阮明婵心道:要脸吗?先前谁说这是佛家肃穆之地?

    她这般想,内心却动摇了一下。这一瞬间的动摇里,裴劭已经低头凑近,伸手将挠了他许久的那缕发丝拨到一边。

    两人离得极近,他连她眼尾一颗小巧精致的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阮明婵头抵在树上,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裴劭,你等……”她轻轻出声,唇绽樱颗,气若幽兰,暖橘『色』的光,静静流淌在她瓷白的脸上。

    蓦然间,身后扫过一道风。

第13章 风流肯落他人后(三)() 
阮明琛守着两匹马等得心烦。

    问了那小沙弥,说是有个年轻女郎径直去了后院,便知道那是阮明婵,把马往树上一牵,就去找她了,毕竟人多,出了意外可就麻烦。

    结果一到那,竟看到一人把自己妹妹压在了树上,高大的身躯挡在前面,只隐隐『露』出一小片嫩黄『色』的衣角,仿佛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压住了园里精心栽植的娇花。

    那又臭又硬的石头就算被碾成灰阮明琛也认得!

    “裴劭,你好大胆子!”

    被他这一喝,阮明婵浑身打了个颤,还没反应回来,便被裴劭往后一推。

    少年反应敏捷,一手拽着她的手臂,一手横着挡下,当发现那凶器是一截甘蔗后,他也愣了一下,随即冷冷一笑,反手握住,以手为刃用力往下一斩,甘蔗脆生生断成两截。

    碎屑纷飞中,阮明琛一脚踢过来。若是未曾习过武的平常人,底盘不稳,大约能被绊个狗吃屎,回去后还要肿好几天。

    阮明婵心道:完了!她兄长至少还有一截不知从哪顺过来的粗甘蔗,偏偏今天裴劭那把人模狗样的刀没带过来!

    不对,就算带来了也没用。

    她阿兄早加冠成年了,被阿耶『逼』着练武的时候裴劭应该还在光着屁股掏鸟窝,再怎么能折腾,也不过翻墙爬树的三脚猫功夫。

    她心中着急,又不好胳膊肘外拐,明着替裴劭说话,不然兄长得不依不饶地追他两条街,更何况这地方容不得放肆,便冲阮明琛道:“阿兄,你下手轻点,别打脸!”

    少年郎君虽然平日里言行欠扁,但至少一张脸是能看的。

    阮明琛一听,“心有灵犀”般接下来便全冲着对方的脸去,一根平平常常的甘蔗被他搞出了十八般武艺来,而且专门把折断后刺头的那一面对着人家,一戳上去,不留疤也得流点血。

    裴劭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毁容,堪堪躲过,忙里抽闲对阮明婵道:“你闭嘴!”

    全是在煽风点火没看到吗?!

    阮明琛呵呵冷笑:“王八蛋,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勾引我妹妹?”

    他想,自己那日在兵部放言要打断这厮的双腿,现下看来,还不如直接戳花他的脸。更何况,现在自己无官一身轻,殴打区区一个金门郎,也不必受那些言官的弹劾,至多去京城大牢吃几日牢饭,出来后还能博个为民除害的美名。

    他招招咄咄『逼』人,裴劭则一边后退,一边闪身有惊无险地躲过,发丝不『乱』,衣衫整齐,脚步回旋间有一股子优雅从容。阮明琛不由有些刮目:“有两下子!”

    就是花里胡哨的,大丈夫对打讲究快准狠,像他这样一步分为两步歪歪扭扭地走,跟个花拳绣腿一样。

    阮敬元是驰骋过疆场、闯『荡』过血雨腥风的老将,教习武艺时,更注重实用『性』,所有晃眼虚招都不许他学,每一出手,都必须像手中握了万钧重的大剑长戟,乘千里赤兔马,一挥一砍,于瞬间取敌人项上首级。阮明琛自幼学他,亦是如此。而裴劭则不同,手长脚长的少年郎,仿佛更适合配一把软绵绵的细剑,自鞚玉花骢,出手行云流水,回招收放自如。

    阮明琛不屑:不过是骗小娘子的把戏,绣花枕头,嗤——

    危机临头,泰山崩于前,裴劭不忘调笑,“过奖,是兄长留手了。”

    阮明琛大怒:“谁是你兄长?!”

    裴劭扭头,见阮明婵安安静静地立在树下,因离得远,只看见她扬着白生生的脸,也不知到底在看谁。又想起方才近在咫尺时差一点就能做的事,心里瞬间便没了耐『性』。一改之前防守之势,徒手抓住已经变得『毛』『毛』糙糙的甘蔗头,阮明琛自然不能让他得逞,这唯一还像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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