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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颂-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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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天降横祸，张司珍听候旨意的时候吓得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整个司珍司顿时乱成一团，黄典珍几人将张司珍扶到床上歇息，片刻后，张司珍挣扎着起床来，召集众人想办法。
“即便是倾整个司珍司之力，一天时间内也打造不出一顶祭祀凤冠来。”
“何况制作凤冠的材料十分珍贵，就算现在立刻就去禀告司宝大人也采购不回来。”
“现下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等死吗？”
张司珍听完众人回答，整个人颓软地坐在主位上，脸色灰白，背心冷汗淋漓。
“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张司珍吗？”
其话语悲切、焦急，宛如遭遇烈火烹油，张司珍急得差点再次晕厥过去，哪里还有平日半分的威风。
玉佳站在一旁角落，面上虽然什么也不说，内心却十分高兴，想着平日这张司珍从来不给她们这些人好脸色，一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样子，到了关键时刻，却是这幅胆怯焦急模样，看着她一副吓得面色惨白的样子，当真是解气得很。
“告诉你们，想不出办法来，你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讨脱不了干系。要死，大家都得一起死！”
张司珍却在这个时候发了狠，站起身来，环视周围所有人，说出了狠话来。
“不……我不要死！”
“呜呜……”
“凤冠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啊！”
女官们感觉到了人生有史以来最大的绝望，人人谁都知道皇后因为太子病重，变得心狠手辣，太子东宫这大半年来日日都有宫女的尸体黄昏时分从东宫抬出，上下死过不下数百人，现下整个司珍司有品级的女官不过十余人，简直不够皇后塞牙缝。
只要张司珍将她们拉上垫背，她们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一死的。
一时间整个司珍司胆小的女官门哭泣起来，胆大一点的女官门则商量着如何拿钱找宫中熟识的人保命。
张司珍看着众人乱成一团，突然间觉得整个世界都黯淡无光，仿佛身处黑暗一片，眼神呆滞的坐在主位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来……我费了多少心血才做到司珍司这个位置上，不过一年余便惹来杀身之祸，老天爷，你太残忍了！”想到这里，张司珍居然自嘲地笑出声来。
黄典珍还算清醒，赶紧过来劝道张司珍：“张大人，你冷静点，方才我听那传话宫女说，凤冠是制作不符合规定，要不我们去皇后那儿拿回凤冠修改吧，这样还有一线生机啊！”
“是，我怎么没想到啊！”张司珍清醒过来，被黄典珍搀扶起来，两人一起出去司珍司，想去寻找皇后。
谁知道两人刚刚走出院门，却看见几名侍卫走上前来，亮出黑铁刀剑将两人拦在门内。
“皇后命令，做不出凤冠，谁也休想离开司珍司半步！”
“完了！”张司珍彻底陷入了绝望，黄典珍听着这个消息，也无方才冷静，跟着身软腿软，脸色灰败如死，喃喃道：“皇后娘娘这次是真的要逼死我们几个去了。”
两人回了议事厅，众人见到两人去而复返，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一时间整个司珍司又响起了众人哀伤焦急的哭泣。
正在众人绝望之时，却见有人抱着一样物件进入了大厅。
“旧物室女史林菀，参见张大人及诸位大人。”
却见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史，盈盈跪拜在地，在她头顶举着一件盖着红绸的物件。
受到周围环境感染，同样开始哀叹命运的玉佳此时见到林菀，立刻惊讶出声：“林菀，你怎么来了？”
周围众人也十分不解她这个时候来此是何意，但是因为她的到来，暂时分散了众人的焦虑之情，大家也便收起眼泪，暂且看着她的举动。
张大人正在害怕之际，此刻见她一个被自己先前贬到旧物室的女官，到了此刻还如此尊重自己，便没有了平时的嚣张姿态，轻声问道：“你来此何事？”
“回禀张大人，林菀方才听见诸位在谈论皇后娘娘要众人赶在一天之内重新制作祭祀凤冠之事，觉得这个要求未免太过苛刻，想来诸位大人们三月余来连续赶制凤冠早已经太累，便想略尽绵薄之意，献上这顶刚修补好的前皇后娘娘戴过的凤冠，希望能够解除此次危机。”
说道此处，林菀也不再卖关子，直接拉开了盖着物件的红布。
却见一件姿态华美、璀璨耀目的纯金凤冠，呈现在众人面前。
张司珍简直不敢相信奇迹会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她揉揉眼睛，从主位上走下来，来到林菀面前，捧起这顶呈现两头镶嵌凤凰的华美凤冠，有着不输于她们几人共同打造的献给皇后的那顶凤冠不说，还因为其年代感，有种绝非新首饰的厚重感。
“太美了！”
张司珍看着这十二大花树、十二小花树、镶嵌几百颗粉珠，雕刻有各种可爱小人儿，并兼具霸气腾飞形态的凤冠，忍不住感叹出声。
而周围众人纷纷停止呼吸，看着眼前宝光流动、潋滟臻美的凤冠，皆屏住了呼吸，都害怕惊飞了这只救命凤冠。
张司珍刚想询问林菀，却见周围人数太多，咳嗽一声，黄典珍立刻会意过来，将众人请了出去，并且关上了房门。
“林菀，你如实回答我这是从哪儿来的？”张司珍见着屋内只剩两人这才问道林菀。
林菀见此情景，虽有些不解张大人为何屏退众人，却也回答道：“回禀张大人，这是我在旧物室发现的前皇后娘娘戴过的凤冠，因为觉得其应该被修复，所以便报着试一试的心态将其修补好了，想不到如今，竟然派上了这等用途。想来，皇后娘娘平日未曾戴过这顶凤冠，所以恳请张大人用此凤冠暂解司珍司危机吧。”
张司珍点点头，眼中已无先前慌乱，此刻可以说已经很轻松了，只见她微笑着说道：“好，此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过此事关系到整个司珍司安危，你且不要将是你修补好凤冠一事说出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禀大人，下官明白了。”林菀慎重的答应了张司珍的提议。
自此，张司珍满意的收起凤冠，准备前去皇后娘娘处交差。
却不想林菀此刻又道：“张大人，林菀还有一个提议。”
“噢？”张司珍对这林菀越来越好奇了，当下问道林菀，“你说。”
林菀凝神道：“方才听说人说皇后娘娘也特命司制司重新制作完成祭祀服饰，想那祭祀袆衣上有百凤刺绣，工程庞大，并非一日一夜即可完成得了，未免司制司遭受牵连，下官提议，可用前皇后祭祀袆衣修改成皇后娘娘的尺寸，以应对祭祀大典。”
“哎呀，你这提议甚好，为什么我就没有想到。”张司珍一拍脑袋，高兴了起来，“我这就去告诉司制司众人。”
说完，不等林菀再说些什么，张司珍捧着凤冠先行出了门去。
不久后，听说皇后娘娘甚为满意赶制的凤冠与袆衣，穿戴完毕，登上了重要的祭祀大典。
第116章 作茧自缚1（）
太子带病参加了这次祭天大典，当其见着皇后娘娘穿戴的竟是自己亡母曾经穿过的袆衣，头顶所带的凤冠竟然是自己母妃重病那天损坏的凤冠，顿时惊讶不已。
特别是想到皇后娘娘专程修复他母妃凤冠的这份心意，当场感动得热泪盈眶不说，并为自己因为宫女之死怪罪于皇后娘娘而感到特别后悔，祭祀大典结束后他特意带着重病的身体向皇上请愿，请求皇上在其死后，让皇后亲办自己的丧葬大事。
皇上一向最疼爱太子，太子的心愿他当然不会置之不理，当场答应了太子，拟好了圣旨并加盖了玉玺。
太子感到心满意足，回去当夜便重开东宫，与皇后缓和关系之下，一时间情同母子。
而找到了七皇子作为太子死后替身的皇后娘娘，在七皇子的劝说下，全心全意对待太子，以善良的慈母形象照顾太子，再也未曾做出棒杀宫女太监之事。
这样一来，一早备受陈贵妃等人离间，准备在祭祀大典后疏远“残暴”皇后的皇上，看到改过自新的皇后，宠爱更甚，一时间将各国使臣进贡的珠宝首饰统统赏赐给了皇后。
有了这些奇珍珠宝之后，皇后渐渐的拉拢了一些朝臣女眷，通过这些女眷们，她捧七皇子的心意渐渐传达到了各位朝臣耳中。
太后眼看着皇后党有了不输于自己一派的后备支持力量，顿时怒火滔天，将陈贵妃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看看你办的都是些什么事，你以为只要毁了凤冠，不盯着司珍司那帮人，就可以断了皇后的后路吗？现在好了，因为前皇后的凤冠，这个贱人不仅缓和了与太子的关系，而且还备受皇上宠爱，再这样下去，你陈贵妃在这后宫里还有什么位置？”
“请太后原谅我这次……臣妾实在是没有料到司珍司还有这样的手段，掉以轻心了。下一次，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太后一拍案几，盯着跪在地毯上的陈贵妃，眼神阴鸷而可怕：“你已经没有退路了，皇后知道你与她斗，必定不会饶过你。本宫提醒你不要到了生死关头才后悔自己的愚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臣妾明白了。”
陈贵妃挨骂求饶的同时，心中也恨透了司珍司的那些女官，让她在太后面前受尽责骂。
待到好容易平息了太后的怒火，陈贵妃回到寝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出自己私下交好的太监陈公公，用皇后的名义去调查是谁献上的凤冠。
张司珍听到宫女来询问是谁修补好的凤冠一事，以为这是皇后调查后要予以奖励，便当着黄典珍等人的面告知陈公公这是自己无意间修补好的凤冠。
“原来是张司珍您亲自修补好的凤冠，真是好手艺。待我去回禀皇后娘娘后，由娘娘再做定夺重重奖赏与否。这些银钱，是现下奖赏给你的，你先拿着吧。”陈公公说着，一甩拂尘，命令身后小宫女将银钱呈上。
看着盘子里装着的银元宝，张司珍熟练的接过后，拿出一锭来递到了陈公公手中。
陈公公假意推辞了一番，随即将钱财收入了袖中，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先行打道回府了。
这头玉佳听闻皇后娘娘派人前来赏赐了上交凤冠的张司珍银钱后，暴脾气上来了，不顾自己的身份来就来找张司珍理论，一来经过凤冠事件后，张司珍根本没有提携林菀做新首饰的打算，二来，张司珍既然充做了修补凤冠的那个人，也没能分给林菀一星半点赏银。这凤冠是林菀熬了几个月才做成的，于情于理，张司珍这样的做法根本说不过去，可张司珍却无丝毫愧疚之心。
张司珍一早知道玉佳会来找自己，将打发玉佳的任务交给了黄典珍。
黄典珍按住了怒气冲冲的玉佳，将她拖到一边道：“玉佳，此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先前我们司珍司上交的凤冠就出了一次问题，后来这次，张司珍害怕再出什么问题，为了不连累大家，这才将旧凤冠的修补者说成是她自己。你也知道，这后宫局势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你且去和林菀说说，让她不要纠结此事，只要她好好用功，以后有的是机会。”
“好，我承认黄典珍你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银子呢，张司珍贪墨的赏银总该还回来给林菀吧。”
“你……怎么能够说这是贪墨呢，这是明面上皇后娘娘赏赐给张司珍的，就该是张司珍的。”
玉佳冷笑一声，直指黄典珍信口雌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说法，如若不想我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告诉大家……”
“玉佳，你在干嘛？”正在玉佳准备与黄典珍理论时，林菀的声音传了过来。
紧接着却见她本人走过来一把拉过玉佳，面向黄典珍赔罪道：“黄大人，玉佳并不知情事情的具体经过，这才出言不逊，还请你见谅。”说到这里，林菀又对玉佳说道，“玉佳，你可知道，若没有张大人的安排，我根本就接触不到凤冠，所以这次事件最大的功臣乃是张司珍，赏银应该是属于张大人的。”
“就算这里面有张大人的安排，但是修好凤冠的人的确是你吧？要知道她们可是拿走了本该属于你的全部赏银啊。”玉佳实在是想不通，那可是好几百两赏银呢。
“够了，玉佳，别在这里影响两位大人休息了，赶紧回去吧。”林菀喝止玉佳继续说下去，眼神逐渐严厉了起来。
看见林菀似乎是真的生气了，玉佳叹息一声，准备和林菀走了。不过她始终觉得心中一口恶气难出，趁林菀和黄典珍不注意之时，突然折回来跑到张司珍所在的窗口下，放大声音讽刺起张司珍来：“就我看来，有些人的人品真的很有问题，小心吃不完兜着走。下一次再遇着这样的事，要过来求林菀帮忙的，告诉你，先老账新账一起算，哼！”
张司珍听着这番话，心中恨死了这个小小的女史，想要与她对骂几句，可想着这会儿夜深人静，她如果同玉佳争论，必定会让周围的女官听见，到时候她就是坐实了争抢功劳的罪名了，以后她还怎么管理众人？
于是她只能忍着。
见到玉佳如此“狂妄”的行径，黄典珍这次真的怒了，冲过来怒斥玉佳：“玉佳你还想不想继续在司珍司待下去了，如若不想，我明日就回禀了裴尚功，禀明你以下犯上，羞辱张大人，让尚功局对你量刑处置，离开这让你看不惯的司珍司罢了。”
“你……”玉佳当下被黄典珍震住了，站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林菀慌忙过来致歉道：“抱歉黄大人，都是因为我的关系，玉佳这才昏了头，我一定好好劝说玉佳。”
说完她再也不给玉佳逃跑的机会，将她一路拖进了寝房里。
回到寝房里，林菀将门关起来，为怒气冲冲的玉佳倒了一杯茶，劝起她来：“玉佳，并非我不识好歹，不感念你为我讨回公道的一番好意，你也看见了，莫说张司珍了，就连黄典珍的一句话都能随时处置了我们两人，咱们何苦为了这几百两银子与她们闹翻呢？”
“我比你来司珍司久，早就知道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以前也一直忍着，可是忍到现在哪有什么结果。我自己也就罢了，这次是你做出了让整个司珍司免受惩罚的凤冠，可是她们却一心压制你的才华，还贪墨你的银钱。想来银子也算不了什么，可是这事事关你的荣誉。我实在想不过……”
“好玉佳，我明白你的心情，其实留在旧物处工作也不是什么坏事，如若我有一天能够将旧物处的奇珍首饰头面全部修补好，名声迟早有一天会传出去的。”
玉佳颇有几分惊讶，接过话来：“原来你竟打的是这个主意，可是这得花多少时间啊，我觉得你还是把你现在的处境告诉三皇子，让他为你从中斡旋一番吧。”
“算了，这么点小事还用不着去麻烦他。”林菀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却是觉得自己欠三皇子实在太多了，自己根本无力偿还他的恩情，所以想着尽量不再去麻烦他。
玉佳见到林菀打定了注意，无奈之下，只能放弃，只是依然有些难过道：“一想到这一次就这样便宜了张司珍，而你什么也没得着，我就为你感到委屈。”
“谢谢玉佳，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菀安慰完她，将她送出房门，和衣躺在床上，心中对司珍司的局势越发感到迷惑。
在夏侯府邸她虽然已经领教过人性的贪婪和自私，一度在生死线上挣扎，可是那是因为府中夏侯老夫人及后来的大房众人和自己有仇怨有冲突，现下她为何又步入了这种让人打压的境地，她实在是困惑的很。
“张司珍吗，希望你拿了银子之后能够稍微对我好一些，不要在暗中出阴招来害我与玉佳便是最好的了。”叹息一声，林菀干脆不去多想，强迫自己快些入睡。
是啊，明日她还有新的工作要做，实在是分不开太多心思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殊不知，陈贵妃这头得知是张司珍坏了她的事后，顿时面露恨意道：“张司珍吗，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来人啊，去将皇上新赐的翡翠手镯给我拿来。”
“是，贵妃娘娘。”贴身宫女拿出一只精美的金丝楠木盒子，盒子里面用黄色柔布垫放着一只翡翠手镯。
这件翡翠手镯乃是十分罕见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手镯，通体菠菜绿，无丝毫瑕疵，价值非凡。陈贵妃平日根本就舍不得佩戴，生怕磕着碰着哪儿，此刻却见她拿起翡翠手镯，小心戴在左手后，走到桌边，故意将手放在墙柱边摩擦起来。
只听“叽嗤”的声音响起，翡翠手镯上擦掉一块皮不说，还留下了一丝裂纹。
第117章 作茧自缚2（）
“啊！”见到陈贵妃的举动，先前拿出翡翠手镯来的宫女吓得魂儿都快掉了，赶紧跪下，连连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瞧你这样儿，起来吧，我是不会怪你的。”说着，陈贵妃拿起被刮花的翡翠手镯，面露心疼之色道，“将这翡翠手镯送去给张司珍，限她三日内修补好，否则就来本贵妃这里领刑吧。”
“是。”宫女这才明白陈贵妃的用意，重新将翡翠手镯装进金丝楠木盒子里，端着去了司珍司。
见到后宫处来了几人，并瞄见走在中间的一个宫女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金丝楠木盒子，张司珍急忙迎上前去，带着期待的神色等待着来自皇后娘娘的再次“褒奖”。谁知道，对方却道：“陈贵妃娘娘有令，限张司珍你三日内修补好这只翡翠手镯，否则便自去陈贵妃处领罚吧。”
张司珍满脸惊疑之下，颤巍巍地接过了金丝楠木盒子。
待她将这只盒子打开，看见里面的帝王绿翡翠手镯有一处较为严重的摩擦伤痕时，差点晕了过去。
“小心拿好，这可是皇上刚赐给陈贵妃娘娘的手镯，兹事体大，涉及皇家颜面，张司珍，你断不能出错才是。”
“是。”张司珍接过装着珍贵翡翠手镯的盒子，宛如被一座大山压住，几乎有些喘息不过来。
送手镯过来的宫女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怀着微妙心思招呼众人一一离开了去。
司珍司几位见着张司珍满脸狼狈之色的女宫，在张司珍起身后都各自转开脸去，埋首继续制作首饰去了。
张司珍来到内室，半跪着坐下，将檀木盒子揭开，仔细看了一眼里面的翡翠手镯，里面有几处擦伤均是新伤，不像是意外造成，倒像是人为故意造成。
见到这里，张司珍内心深处“咯噔”一下，顿觉大事不妙，再看翡翠手镯的材质，属于玻璃种，她当下明白，即便普通修补法能够掩盖这些擦伤，可是却根本无法再让这只翡翠手镯散发出新手镯时的耀眼光芒。
凭她的手艺，断然不能轻易修补得来，谈何让陈贵妃满意？
意识到自己捡了烫手山芋，张司珍不再迟疑，拿起木盒，来到了尚功局求见崔尚功，崔尚功此刻正与另一名尚功大人对坐矮几上品茶，两人互为对方泡茶，尝过之后为对方点评。
“崔尚功，还是你的手艺好些，”另一名尚功大人喝过崔尚宫泡的龙井之后，露出佩服的神色。
“李尚功，你莫要谦虚了，如若不是我的水好，一样要输给你了。”崔尚功呵呵笑道，五十岁上下的年纪，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正在此时，她一眼扫到了站在门口捧着个盒子的张司珍，便问道：“你有事？”
“回崔尚功，臣有急事求见。”
“虽然很扫兴，但是你且进来吧。”崔尚功抱歉的看了一眼随之起身离开的李尚功，微笑着说道，“下次咱们找个无人的地方再切磋。”
“随时恭候。”李尚功起身告辞。
张司珍恭送李尚功离开后，方才走进茶室，坐下后，她连崔尚功递过来的茶也顾不得喝，便将金丝楠木盒子打开了来，告知了崔尚宫她先前因为顶替林菀，冒充修补前皇后娘娘凤冠，惹来了陈贵妃让其修补翡翠手镯之事。
崔尚功听完此话，放下了手中精致的紫砂小杯，长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洞悉一切的神情，叹息一声道：“张司珍，我往日怎么提醒你来的，一定要改掉你那爱贪小便宜的德行，可是你就是不听，如今怎样，后悔了吧，告诉你，后悔得太迟了。”
张司珍有些不解道：“请崔大人明示，此事到底有何不妥？”
“岂止是不妥，简直是大大的不妥。”崔尚功神情严肃了下来，命令张司珍关上了门后，这才将她掌握的情况告诉张司珍。
“你可知道先前司珍司交给皇后的凤冠和祭祀炜衣去了哪里？”
“先前的那套祭祀用物，皇后娘娘不是说不太满意，弃用了吗？”
“弃用，这样的借口你也信。”崔尚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张司珍道，“告诉你吧，先前那一套你们赶制出来的凤冠等物是被陈贵妃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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