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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久见人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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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临近过年,学生组织里一对学长学姐闹分手,本来好好的散伙饭突然就吃变味了。”陆心顿了顿,接着说,“等我们赶去天台的时候,学姐已经临近边沿。我当时也是遵照同绝望自杀者谈判地原则做的……本来,学姐差点都肯过来牵着我手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愿回首的往事,陆心闭了闭眼,眼前仿佛仍闪过那种悔恨和窒息感:“当时那个学长在身后喊了一句‘让她跳,她倒是敢死!’……看到学姐一瞬间的眼神的时候,我就知道坏了,可我当时一下子慌得什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也动弹不得了……要是我当时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我不是一个好的谈判者,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接触过谈判了……”
陆心把脸转了一下,埋进了林惟故的肩窝里,声音闷闷的,“林惟故,今天,幸好有你……”
林惟故打开车门,把陆心缓缓地放在了副驾上,又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他半矮着身子同她平视,头发因为刚刚的奔走有些凌乱,眸色深沉,良久,他温柔地摸了摸陆心的头顶,声音醇厚,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陆心,你今天,做的很好。”
陆心看着林惟故,眼眸倏然晕开来。
——
两人回到家里。林惟故把陆心放在了沙发上,让她自己待一会儿。
林惟故在浴室放洗澡水的时候,陆心接到了刘怡的电话,她陪着那个不认识的女孩去了医院,向陆心报了个平安。
临了的时候,刘怡有些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陆心,其实那个人……他挺在乎你的。”
陆心愣了愣,低下头看着脚上裹的纱布上渗出的一点点血迹和脓液,轻轻“嗯”了一声。
刚放下电话没几秒,紧接着就又响了起来,陆心拿起刚扔在沙发上的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居然是章副台,她皱了皱眉,接了起来。
“副台。”陆心公式化地喊了他一声。
“哎,小陆啊,你伤养得怎么样?”章台的声音听上去轻松,甚至有几分愉悦,这让陆心松了一口气,至少说明不是为工作或者失误来的。
但章台这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也带几分笑面虎,陆心跟着回答:“好多了,多谢章台关心。您……有事吗?”
“呵呵,好了就好。”章台笑着应,然后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今天他们在如轻商贸大厦那里采访了一个自杀被解救的新闻,小陆,那上面的解救者,是你吧?”
陆心心里登时咯噔一下。
她跟着刘怡冲上去的时候,心里一下紧张,只记得观察着自杀者的一举一动,完全忘了记者在现场这回事。省台离得那么近,肯定不会放过这条的。
现在想起来,才觉出奇怪。也对,作为记者,凭她的经验,怎么可能凭空放过她这个“出头者”呢?这可是记者敏锐度的大失误。
叹了一口气,陆心应道:“是我。我当时刚好跟朋友在商场。”
“好啊,小陆,干的不错。”章台似乎松了一口气地夸她,然后接着说,“事后小王他们想采访你,可是现场有人说是你家属,嘱咐警察护着不让,你说这……哎,还好你在咱台多年,有这意识,弄个独家报道更好,你就当加个班……”
陆心听着,顿时明白过来,她有些好笑,也有些头疼,迅速出言打断章台的话,拒绝道:“章台,不是的,这样的事就是市民本责,遇上了,也做不到坐视不管,本来也没什么好宣传的。我没打算接受采访。”
“啊……小陆你……”章台显然没有料到陆心会拒绝,而且拒绝得这么干脆,他一下脱口而出自己的惊讶,转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语气也跟着轻柔了下来,“小陆,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就还是这么死脑筋呢?你说之前是没有契机,现在这,多好的资源!你这一接受报道,台里再给做做后续工作,很自然而然不就做起来了?这样台里的风气也宣传出去,你自己也可以有更好的发展,我看了你这么多年,也希望你能有熬出头的一天啊……唉!”
陆心偏着头躺在沙发上,莫名生发出一种疲惫感来,她刚准备开口再拒绝,手机却被人一下抽了去。
她抬眼看去,林惟故站在沙发后,衬衣袖子挽到臂弯,胳膊上还带着,星星点点的水光。他左手拿着一条干毛巾,右手正举着她的手机在耳边。
低头瞥见陆心正看他,林惟故好看的眉头一挑,有几分赌气地把毛巾扔在了她的脸上,刚好盖住了陆心的眼睛。
陆心鼻尖立刻沁入一股薰衣草精油的香气,眼前也被盖得看不到东西。她生气地撇了撇嘴,抬手往下扯那条毛巾。
头顶传来林惟故的声音,完全不似之前跟她说话时候的纵容和无奈,骤然变得严肃而凌厉:“你好,我是她丈夫。我记得,陆心她很早就休年假了……嗯,那就好……既然这样,她作为这个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并不是以贵台员工的身份,完全有权拒绝接受采访。而且,我可不记得,《劳动法》里面还有这类的规定。”
陆心探着手去抢自己手机,可是林惟故本来就高大,她脚伤着无法着地,两人中间隔了一个沙发背,陆心一边用嘴型警告他“还给我!”一边只能够到他的腰那里。她有些着急地抓住林惟故腰部的衬衣,连带着抓到了他的身体,再次用口型对他说,“快还给我!”
林惟故勾了勾嘴角,贴心地往前靠了靠,身体却仍站得笔直,仿佛……刻意在逗她。
陆心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章台应该有听说她结婚了的事,但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是嫁给了这样一个人。而且自己是下属,这样当面给领导个下不来台的事,她还没有蠢到去做。
陆心有些忿忿地去掐林惟故腰间的肉,可是林惟故腰间分明没有一丝赘肉,他的身材脱了衣服属于健硕那种,肌肉线条也十分完美,这一点,陆心觉得自己光是在塞班两天的目测和那晚的抚摸都深有感触。
可是穿着衣服还是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衣冠禽兽!陆心内心暗暗骂道。
正掐得手软,林惟故那边却倏然挂了电话,眼角瞥了眼在瞎胡闹的她,勾了勾嘴角,整个轮廓分明的脸都稍显柔和下来,说出口的话却格外欠揍:“林太太,你要想摸,随时可以毫无隔阂地摸,你有这权利。”
他说着,丢下她的手机,修长的手往下,竟然伸到自己的腰处,作势要掀衬衣起来。
陆心“蹭”地收回了手,脸颊也跟着红了,她飞快地抬手捂住了脸:“林惟故你流……啊……”
突然地腾空让陆心惊呼出声,她手也放下来,飞快地勾住了林惟故的脖颈。侧脸,林惟故含笑的眉目近在眼前。
“林惟故你、你要吓死我啊!”陆心定下神来,吞了吞口水,抱怨道。
林惟故看着她,竟然作出一个淡淡地委屈的表情,然后他眼神朝左边置物柜瞟了一眼,喉结滚动着,低沉的声音落在里陆心的耳朵里:“究竟是谁比较流氓呢?嗯?林太太?”
陆心看着他,眼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置物架上的东西,登时脸就彻底涨红了。
刘怡丢给她那套情趣内衣被从购物袋里半倒了出来,而这套情趣内衣不管是包装盒还是里面的东西,内容都……非常的丰富精彩。嗯。
陆心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这个刘怡!交友不慎啊!
还不等她解释,林惟故早已长腿一转,抱着她往浴室的方向去,嘴里还不忘调侃她:“虽然看你挺心急的,但是林太太,你身上的味道,可能不是很契合氛围……”
陆心闻言脸更红了,她慌乱地出声反驳他:“我哪有!你别乱想啊……那不是我买的!”
这个人怎么还就这么自以为是不听劝呢!
陆心气愤地对他抱怨:“你刚刚干嘛抢我电话?那么说我们领导,万一他一不高兴,我工作没了,我怎么办啊?!”
林惟故淡然地直视前方:“丢就丢了,正好,我养你。省心省事。”
陆心一下子被梗到,勾着林惟故的脖子的手紧了紧,小声说了一句:“我不用别人养。”
不想再跟他扯这么暧昧的话题,屋里的空气似乎有些燥热,她也不服输地回揶揄他:“林惟故,你刚刚说话的样子……好像一个律师。”
林惟故侧目看她,语气里有着几分的愉悦:“不才,林某人本硕专业,读的正是法律。”
陆心有些惊异地盯着她,这她倒是不知道。她有些好奇地问:“那你怎么没有当一个律师?”
林惟故一边把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一边又探手试了试那个双人按摩浴缸里的水温:“这个……说来话长了,”似乎对水温很满意,他起身过来,双手撑在她的椅背上,把她整个人都环在里面,作势又要抱她,“林太太,不如我们边洗边说?”
陆心手撑在身体两侧,正好奇地抬头看着他,闻言,低头看了看那个大的离谱,里头被滴了薰衣草精油,散发着幽香的大浴缸,吓得脸都紫了。
她有些畏缩地向后撤了撤,整个人贴在了椅背上,声音也跟着结巴起来,“不是……林惟故你别开这种玩笑啊……我不要跟你一起……哎!你别过来……你走开……啊……”
第23章 温存()
陆心自己褪下内衣裤,心有余悸又尴尬无比地躺在浴缸里,腿被林惟故抬放在台子上,以免脚伤沾到水。
恰到好处的水温瞬间裹覆着她,带着频率柔和的按摩,让她全身的酸痛疲惫慢慢被疏解。
陆心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空气里薰衣草的香气,被冷海水泡过般冰冷的心脏逐渐回暖过来。
林惟故刚刚似乎真的没有打算动她,他只是辅助把挣扎的她放进浴缸,也没有动她的贴身衣物,只把她的脚放在隔水的台子上,就绅士地转身离开了。
留下还在惊恐地挡前挡后的陆心有些懵然地泡在浴缸里。
年的气息越来越重。热气蒸腾而上,陆心一下想到自己每年这个时候不是奔走在人山人海的火车站采访最后一波春运和仍坚守在工作岗位的工作人员,就是埋首在自己的小格子间里敲击校正稿子到肩酸眼疼。
回到家里也得不到什么温馨温暖,家人的抚慰之类。陆母觉得她年关钱给少了,脸色会变得不好看,陆扬年复一年无所事事,以前是抱怨陆心给不了太多学费生活费,后来是抱怨她帮不到陆扬的实习和工作,再后来,就是无尽地催房,催她谈对象,结婚。
反倒林惟故围绕在她周围的这段日子,她依旧活得很累很气,林惟故会给她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也会替她解决许多烦恼。不可否认的,林惟故让这么多年一成不变像台工作机器的她,分心了。
很多一旦停下来就会占据她大脑的东西,似乎很久没有光顾了。
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这样究竟是好是坏。
陆心想起以前在深溪县,那时候还小,有次过年前自己又考了个第一,甚至超过了县城里面的许多小朋友,她高兴地拿着奖状回去给陆母看,可陆母和陆父又是刚吵完架,陆扬一个人在里屋的炕上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吓的,一个劲儿哭。
陆母当时正在做年货,她挥着菜刀,猛然把一根鸭脖劈成好几段,然后恶狠狠地回头瞪着陆心说:“吵吵吵,吵什么!你当初要是个儿子,我也不用再受这么多的罪!”
陆心吓得猛然一抖,原本一路小心翼翼护着的奖状一瞬间被抓出了褶皱。
那个时候她跑到八指阿公家里,一直哭,边哭边问,是不是她做得不够好,或者做错了什么,妈妈才会不开心。
八指爷爷那时候笑眯眯地从炉膛里掏出一颗刚烤好的红薯,拨开来放在小碗里递给她,笑得眼角处的褶皱都皱缩起来,沙哑苍凉的声音里尽是慈爱:“心心做得很好了,只是,人心无尽啊。”
那头正把柴草塞进炕斗里的洛河回过头来,头发有些柔软地贴着脑袋,初见棱角的少年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他先前始终沉默着,突然幽幽地说:“有些人,从出生起就是个错误,尽管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陆心脸上还挂着泪痕,闻言,看着他,不服气地撅着嘴反驳:“你怎么知道……妈妈不是爱我的……你又没有爸爸妈妈!”
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一气之下似乎说错话了,但碍于小孩子的面子,死活不肯改口,也不肯道歉。
这时候八指爷爷端着另一个剥好的烤红薯递给低着头的洛河,又用那双骨感粗糙的大掌摸了摸他的头顶:“可是小河有阿公和阿姨啊。”
陆心低着头,有些负罪感地慢慢啃着红薯,却听到那头的洛河似是小大人般,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爱的话,不会放弃,不会置之不理。
陆心脑海里重复着洛河的那句话,突然发现少年的声音,隔得久远了,竟然也觉得辽远而模糊起来。
她起身来,缓缓撑着挪出浴缸,开始擦拭身体上的水。
洛河,我还是不懂什么是爱,但是,可不可以就眼下的温暖,纵容自己片刻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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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心擦着头发上的水推开浴室门的时候,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顿时扑入鼻内。
林惟故穿了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头发带了淡淡湿气,正端着一盅什么汤走出厨房,看到她站在那里,原本自然舒展的眉头微微皱起,放下汤就走了过来。
“怎么自己出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拉着她把她抱了起来,往飘窗那边走。
陆心一下子放下手中的毛巾,双手轻轻搭在林惟故的肩头,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尴尬道:“洗完了……就出来了……”
林惟故眼神轻瞥过来:“不能走,你不知道喊人?”
陆心自知理亏地错开了目光。林惟故把她轻柔地放在了飘窗上那个毛茸茸的软垫上,然后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扶起她的一条腿,搭在了自己的腿上。
陆心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腿,被林惟故一下子按住了。他端着左右看了看上面绑着的绷带,带着轻声呵斥的语气说:“别动。”
陆心一下就真的不敢再动了。她双手撑着身侧,身后靠着软软的靠垫,整个身体还是尽量向后靠着。
林惟故检查得差不多,把她的脚款款放下,就踱着走了。留着陆心在当下,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仍旧不敢大动。
她左右看了看,就看到了身侧的小方桌上放着林惟故的那盅汤,闻着香气浓郁,但不粘腻,折腾了一下午,这一下瞬间勾起了陆心的食欲,她咽了咽口水,身后却突然传来林惟故的声音。
“就是做给你的,忍着做什么。”他手里拎着那个急救箱,复又坐在了她的身边,低着头开始细细地把旧纱布拆了下来。
陆心看着他侧着头坚毅的脸此刻有些柔和,又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汤,还是没忍住端了起来。
汤的颜色近看更是好看,清亮润泽,被晾凉得恰到好处。陆心拿着小瓷勺撇了撇,舀起来喝了一口。
入口的爽滑和鲜香让陆心着实咋舌。她忍不住眯着眼睛露出一个享受的表情,歪了歪头,林惟故还在那头仔细地给棉棒蘸药,准备给她清理伤口,陆心就问他:“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什么都会啊?”
不仅是会,而且做得很好。
“嘶——”话音刚落,消□□水涂在伤口上的感觉刺激得陆心一下子整个身体都拱了起来,林惟故手上用了点力气抓住了陆心的脚,这才没让她蹭到伤口。
陆心龇着牙忍着,好久没缓过神儿来。她一面端着碗,又怕汤洒了,腿又被攥着,心里愤愤不平:这个林惟故,真是不经夸啊……
正说着,疼痛的伤口之上传来丝丝凉意,陆心睁开眼睛,看到林惟故正凑进了,一个一张凌厉脸的大男人,正低着头轻轻为她吹着伤口。
陆心脸上一烫,却听林惟故在那头说道:“以前在国外,一个长辈非要教我,说是可以讨好将来的太太,”他说着,嘴角牵起一抹笑意,侧着眼角看了她一眼,“看来真的有效。”说完他又低头准备给她擦药,“不擦会感染,疼也忍着些。”
嘴上这么说着,他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下来,并且消毒完毕之后立刻给她擦治烫伤祛疤痕的药物,清清凉凉的,又被他薄薄的裹了一层绷带。
陆心喝完汤,林惟故也刚好包扎完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成果,似乎极为满意,他把她的脚轻轻地放在飘窗上,让陆心以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半躺着。
林惟故把急救箱收拾好,然后就把椅子拉近了些,帮陆心接过了碗放到一边。两个人这时候都无事做了,他撑着下巴,眼神有些慵懒地看着陆心,突然问她:“你以前,是读的商业类?”
陆心挑眉。调查得挺全,记性还挺好。她漫不经心地趴在膝盖上,双手环过来,也毫不避讳地抬眼和他对视:“是啊,商业方向的英语翻译。”
林惟故眯了眯眼睛,陆心的头发没有吹干,此刻有些散乱,但衬得她自然居家了许多:“为什么选择当个记者?”
陆心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工作就是记者,再就是律师和警察。可偏偏,是现在接触最多的工作。”
林惟故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第一次有些庆幸我没有成为一名律师。”
陆心突然想起来之前他说的,就问他:“你也是不喜欢吗?”
“不,正相反,”林惟故看了看窗外,阳台已经积了一层雪,外面有点点星火,他指给陆心看,一面接着说,“我对法律一直有些非常浓厚的兴趣,并且在读书时期一直为之努力,甚至为之打工,去法庭实习,免费做顾问,然后,”
“功夫不负有心人?”陆心正听得起劲,插话道。这个林惟故的过去居然也是有点意思的。
林惟故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补充:“然后,我归国继承父业,成了你现在看到的霸道总裁。”
远远的不知道谁家在放烟花,一个一个急急地冲向高空,炸成五颜六色的绚丽花朵。
陆心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看到林惟故面忍不住的笑意,才恍觉自己被他这个奇冷无比的笑话给耍了。
她努了努嘴,别过头去看烟花不理他。
林惟故也不恼,起身来给她吹头:“生气了?这样可不行啊,林太太,明天可有场硬仗要打。”
陆心不解地扭头看他,又被他的大掌给摆正过来。硬仗?大除夕的,唯一一年不用受陆家人的气,也不用跑新闻,她能有什么仗要打?
林惟故一边轻轻地拨动着她的长发,一面漫不经心地给她丢下一枚重磅炸弹:“老林家的传统,因为卓伯父回来了,我们自己是过不成了,明天依旧得回老宅过年,卓家和王家,周家的,都会回来。”
第24章 暗涌()
陆心和林惟故赶过来的时候,宅院门口早已停了一排名车。
林惟故要抱着陆心进去,被陆心果断拒绝了。
开玩笑!这是在哪儿?千年老妖精洞口!她在她眼中本来都不如个洗脚贱婢,这时候让她的宝贝儿子抱着她进去,不得把她喷死?
林惟故看着自己空荡荡地手臂,冲着陆心挑了挑眉:“脚不想要了?”
陆心咧了咧嘴,微微挪了一下脚步:“想……可是更想要命。”
林惟故:……
见她似乎状态还不错,林惟故也不勉强她,扶着点她过去按了门铃,刘姨很快过来开了门:“回来了啊,大伙儿都等着你们呐!”
林惟故应了一声,陆心一边收起自己脸上的死气换上一张贤良淑德佳媳脸,一边也和刘姨打了招呼,挽着林惟故往进走。
屋内的人多得让陆心愣了一下。林惟故不动声色地抚了抚她的手背,她这才收起脸上的表情。
“回来了?”
得,不用说,这幽幽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的声音,肯定出自林老太太之口,陆心努力扯起脸上的微笑,这才跟着林惟故越过人群走到那头沙发上坐着的老太太身边。
“妈,过年好。”陆心率先笑着打招呼。
林惟故在旁边跟着喊了妈,然后向老太太身边坐着的两个中年男人打招呼:“卓叔,王叔,过年好。”
老太太不温不火的应了句,居然奇迹般地没有为难她。倒是那两位看上去很气派的中年男人对她有些兴趣浓厚。卓叔陆心在年会时见过的,这位王叔看着眼熟,她起先是一愣,尔后因为一瞬想起来自己是在哪见的这个人,惊讶得眼睛瞪大。这不是她之前几次记者招待会上,那个总站在市长身边的那位副市长吗?!
那位被林惟故叫做“王叔”的男人先是应了一句,冲着陆心温和一笑:“这位,就是惟故的妻子吧?”
陆心微微低了一下头,赶忙应了声:“王叔过年好。”她又转向那头补了一句,“卓叔过年好。”总不能有失偏颇不是。
王叔笑着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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