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的道理-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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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拉顿平原的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地理位置上，从归属来说，也是从居民的生活环境来说。

　　　　它的正东是有着高大冷杉树而一望无际的幽暗森林。尽管森林那一头和东口旷野并不遥远，在格拉顿平原与那里之间的狭窄森林却充满了黑暗的恐怖与危机。甚至，安都因河东岸的广袤平原也都因此人烟稀少。自北向南霸占了平原正东面的巨大森林是平原居民的第一块禁地。

　　　　至于正南的方向，这块平原就要靠近安都因河的拐点了，那里也是黄金森林精灵的乐土。但对人类来说，那片森林里没有威胁，却也同样是禁地。

　　　　至于正西面，那就是高耸入云的迷雾山脉了。除了两条水系的恩赐，山脉对于大多数平原居民来说，那依然是危险的存在。半兽人并未绝迹，格拉顿遭受的骚扰也不曾断绝。为此，住在这里的人们自发组织了属于自己的武装，还有自己的管理模式。

　　　　不过，对于生活在这里的普通农民来说，其实生活并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格拉顿河与安都因河的交汇点孕育出了一大片适合种植的良田。此时正值六月，玉米还没熟，但菜地里的其他蔬菜都已经积累出了丰硕的成果。让人即使在不适合采摘的中午，也没有放弃田间的劳作。

　　　　这一天也是一样，住在城里的农民摆动完了自己的土地，抬起手来给自己擦汗的时候，就惊讶地瞥见远处的荒野之中，一小串黑点正在慢慢靠近。

　　　　正北的荒野也通向安都因上游的渡口，但这个方向的陆路并不经常能看见来人。这也让农民们保持着对来客的强烈好奇心。

　　　　农民们也是平原居民的主体，除了他们自卫队的战斗力之外，常年来往于这块平原上的游侠与雇佣兵也是为他们提供保护的重要战斗力来源。如果能交好几个其中的佼佼者，便足够这些普通的平原居民受益良多了。

　　　　不过，待看清迎面而来的队伍时，这些农民纷纷惊惧不定地低下头去，与对方交好的心思瞬间装回肚子里，更是狠不得能让自己就这么从来者的视野当中消失。

　　　　大胆横行在大陆荒野之上的人类，除了实力强劲的雇佣兵团，还有一种人。

　　　　十几匹马组成的队伍，马背之上却只有两个人。为首的那个人即使在已经开始变得炎热的正午也依然严严实实地捂在一身宽大的墨绿色斗篷之中，诡异却神秘。落后他一个身位的男子也穿着斗篷，背着一柄刀，体格高大却不显笨重，灰色的斗篷遮住了他大半个身体，却也挡不住他无形之中流露出来的锋锐气息。能让这样的人屈于从者的地位，显然喻示着前面那个人更强大的实力。

　　　　不过，这些都不是让农民们害怕的原因。让他们害怕的，是马队中间，挂在马鞍上的好几个人头。

　　　　会在马匹上挂着人头出现的，只有那种游走在黑与白边缘的赏金猎人。

　　　　和雇佣兵比起来，这些以人头为目标的赏金猎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空掉的马匹，血淋林的人头。这支诡异的马队就以这么招摇的姿态，一路闯进了格拉顿平原的城镇当中。也许只要一个晚上的时间，平原上的人们都会得到这么的一个消息，又一个可怕的人物出现了！

　　　　这么高调的现身方式是卢修斯在哈伦的记忆当中现学的。

　　　　打出旗号的方式最早应该是来源于正规的军队，其功能也无需赘述。而这个方式被雇佣兵化用，最初的功能就是为了一个口口相传的名声而已。雇佣兵团为了增加自己的名气，往往会在被雇佣的过程中打出队伍的旗号，用一笔一笔的实战来累积自己的名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辨认标识性的标志，便成了人类通用的一种辨别敌友的办法了。就像哈伦那一伙人就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会统一在左手手臂上套着纯灰色的袖套。“灰袖套”作为一个典型的劫道团队，名头也就慢慢传开了。

　　　　卢修斯对毫无美感可言的灰色袖套十分嫌弃，而且他和安尼斯的组合也远远谈不上一个队伍。人数少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被认为是劣势。但如果仅仅只是一个人，却总是能让其他的队伍铩羽而归的话，这样的存在，是比知名的团队还要让人感到敬畏的。

　　　　于是，卢修斯找出了自己唯一一件在领口绣有马尔福家徽的墨绿色斗篷。

　　　　这和他进入老渡口镇时截然相反的高调态度其实也是形势所迫。卢修斯从哈伦的记忆中得知，他确实是从旅馆老板的口中得知了安尼斯身上的刀和钱袋。起了劫道的心思之后，这些人便轮番监视着安尼斯的动静。然而，这些监视在城里的时候还有可能被察觉，但当卢修斯他们进入荒野之后，这样的跟踪监视反而不好提防了。如果身后随时都跟着这样的一群尾巴，卢修斯那些隐匿的魔法甚至其他的一些隐藏都有可能在不经意间暴露。而这，是巫师宁愿高调也不愿意付出的低调代价。

　　　　高调的好处是，等卢修斯找到梅耶西口中的那间旅馆时，还敢跟在他马队后面的窥探目光已经全部消失了。但对于这么一个棘手人物的突然光临，旅馆主人自然也是“受宠若惊”的了。

　　　　所幸的是，卢修斯手里有一封来自梅耶西的书信。

　　　　旅馆主人看到信件时是无比讶异的，直到确认了里面的内容确实是梅耶西亲自写的之后，他那种战战兢兢的态度才慢慢消除了下去。

　　　　在得知卢修斯的远行计划之后，梅耶西主动提供了这么一处可以信赖的长期据点。旅馆的主人是他们雇佣兵队伍的老成员，也是梅耶西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那一个人。

　　　　确定了来者的善意，紧张了许久的旅馆主人才露出笑容来，叫出自己的夫人来帮忙迎接卢修斯的一整支马队。

　　　　这家旅馆开在离码头较远的小山坡上，地理位置虽然偏了些，但胜在安静和宽敞，因此，投宿的旅客并不少。听到前门的动静，很多旅客都从自己的房间窗户往出来。在注意到旅馆主人把这么气势逼人的访客迎进自己家后院之后，他们又都缩回头去，关上了窗户。

　　　　“你们来了就好了，那些客人肯定能安分多几天了。”旅馆主人艾凡见状十分感慨，“最近半个月，城里的游侠实在是有点多，除了不少的状况，搞得我们也战战兢兢的。”

　　　　也许是因为梅耶西的嘱咐，艾凡直接带着卢修斯和安尼斯住进了空旷的后院。这里显然比前面的客房更加宽敞舒适，也更加能躲开旁人窥探的眼光。看见卢修斯终于解下兜帽满意地微微点头，艾凡满是善意地解释道：“这块后院我从来都不招待客人的。平时都是自己住，梅耶西他们回来的时候也是住这里。”

　　　　安尼斯领先几步看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很兴奋地拉着卢修斯，给他指出门上一个浅浅的精灵语刻痕：“这肯定是殿下曾经住过的地方！”

　　　　“是的，这是之前莱戈拉斯住过的房间。”看见卢修斯和安尼斯以那样震撼性的方式出现，艾凡大概没有预料到安尼斯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而开心起来。此时感受到后者单纯的欢乐，旅馆主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莱戈拉斯殿下他们有说过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吗？”安尼斯十分关心地追问。

　　　　“这个就不知道了，整个队伍很少能接到往返的任务工作。他们离开的时候是护送一个商队去洛汗，接下来就很有可能是接到新的工作往刚铎去了。一般他们一年多才会回来休息一次，也算是把一年的收获都带回来处理一下。有几个团员的家人也都居住在这里。”艾凡很有耐心地解释。

　　　　“说到处理收获，我这次倒是也顺路带回来一些东西，可能需要请你帮忙”记忆的搜索之后，卢修斯发觉，哈伦这伙人身上有价值的东西并不仅仅是那十几匹马和他们随身的那些武器。

　　　　跟进后院的马匹还未卸下身上的货物。艾凡扫了一眼其中一只马上栓的四个人头，了然地点点头。

　　　　“我听说，有人悬赏要这四个人头。但领赏的地方我就不太清楚了。另外。这些马匹连同他们身上的武器杂物都是我们的战利品，但我也并不准备带走。如果可以，这些东西的出手都需要委托你了。”卢修斯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意图之后，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另一个问题之上，“不过那些都不急，我另外有一个更重要的情况需要请你帮忙去了解核实的。”

　　　　“怎么了？”艾凡一脸茫然。

　　　　“应该是在半个月之内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卢修斯皱起眉来，“有关于两个精灵被抓走的事情。”

第九十二章（）　
艾凡错愕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连忙点了点头：“确实前几天都还传得很疯狂。说不定这些聚集过来的人都有受到这个消息的影响。但是我们当地的人都是不会相信这个消息的。”

　　　　“精灵的出现我们确实是看到了。”艾凡停顿了一下，看着卢修斯犹豫了一秒钟，“其实之前莱戈拉斯来到的时候，我们这里也轰动了一段时间。对于我们人类来说，精灵本来就不是轻易可以看到的，大家自然很好奇。当然，也会有打着不好的主意的人。但是在莱戈拉斯加入我们的团队之前，他就已经靠自己打出名声了。上前去招惹他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下场的。也是因为莱戈拉斯，才让这里的人又想起来，精灵除了美貌之外，更可怕的是他们的战斗能力。后来还是因为新团长认为团里需要一个出色的弓箭手，才鼓起勇气去邀请莱戈拉斯的。只是他也意外地很好相处，就让我们比较惊喜了。”

　　　　“所以当另外两个精灵出现的时候，你们也不会认为他们是可以轻易冒犯的吧。”卢修斯顺着艾凡的思路问道。

　　　　“那是自然的。毕竟莱戈拉斯离开也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而且，那两个精灵来到这里也没有过夜，就跟着商船离开了。”艾凡摆摆手，“他们离开的时候很多人都去码头围观了。我因为之前见过莱戈拉斯，就没有再好奇了。所以再细节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后来确实马上听说了精灵被抓的说法，但是我们都只是当成笑话听听而已。”

　　　　“这件事情就是我希望能请你帮忙打听清楚的。”卢修斯直了直腰，对艾凡露出一抹浅笑，“这两个精灵和莱戈拉斯一样，是精灵王国里比较重要的存在。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那些真正见过和接触过这两个精灵的人，问清楚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又是去做什么的，现在是否安全。”

　　　　“但是时间过去那么久，当时在的人可能也已经离开了，想要找出那个商船上是有哪些商队很困难。”艾凡对卢修斯的诉求极为犯难。

　　　　“是去往洛汗的商队，我打听到了他们的船标，也许可以成为你的线索。”卢修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布。布上画的就是他在矮小男人记忆里看见的船标。这个东西是在他离开老渡口之前画下来的，“我听说那艘船的头尾以及主桅杆上都悬挂了这样的船标。应该会是个比较大支的商队吧？”

　　　　“船标？我看看。”艾凡马上接了过去，不过，看完船标的他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这并不是某支商队的标识，而是来自洛汗的粮船的标志。”

　　　　“粮船？”卢修斯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明显一愣。

　　　　“您没发现，我们这里的人比老渡口要多很多吗？”艾凡知道卢修斯他们来时的方向，很轻易地就找到了一个参照物，“按理来说，那边有两个渡口，又有通过迷雾山脉的隘口，应该会汇集更多的人才是。但事实却是我们这里更加繁华。原因和这些粮船出现的理由是一样的。因为我们这里出产粮食。”

　　　　艾凡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雇佣兵，离开团队的理由除了成家，还是因为身上的伤。根据梅耶西的说法，艾凡本来是团队里的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斥候，很多任务的承接以及战利品的脱手都是由他负责。在老团长牺牲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由艾凡兼任领导者的角色。后来他受伤离开团队在格拉顿定居是偶然。但在几年之后，团队慢慢发现有这么一个固定据点的好处，便开始主动用团队赚取的佣金来帮助建设，才有了现在这个格拉顿平原几乎是最大的一个旅馆。显然，艾凡即使离开了团队，也没有忘记为自己的老团员们收集情报，分析情况。

　　　　“我们的城镇有着大片的农田和充足的水源。虽然偶尔受到半兽人的侵扰，但因为我们人多，通常不会产生太大的损失。比起广袤的洛汗，我们的粮食产量要丰盛得多。所以，我们生产的粮食不仅可以供给自己和过往的旅客，还有不少是要运送到洛汗去出售的。”艾凡比划了一下图案中心那个形似麦秆的符号，“洛汗的王也很重视到我们这里来购买粮食的商路，而有这样船标的船只，就是最大的贩卖粮食的商船。小的商队只要交纳一定的费用，和保证买回整船的粮食，就可以租用这样的有洛汗士兵帮忙保护的船只。”

　　　　“所以就没有办法确认是哪个商队了吗？”显然，如果是谁都能租用的船只，那就没有辨认身份的价值了。卢修斯想到这里，眉心又皱了起来。

　　　　“那倒不会，”艾凡却马上摇了摇头，“因为最近半个月离开的粮船只有一条，而且我刚好知道上面的人来自哪里。他们是萨恩盖宝来的一支商队，名叫威利。”

　　　　“威利商队”卢修斯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发觉对方是跟着拜尔德到过林地王国的小商队之一。

　　　　如果是这样的一支商队的话，就难怪瑟兰督伊会放心地登上对方的船只了。显然，这样一支队伍的领袖不仅不会伤害瑟兰督伊，估计还是认得后者精灵王的身份的。会把瑟兰督伊迎上自己的商船，恐怕就是出于巴结的目的吧。毕竟对这些小商队来说，精灵王虽然见过，但是却不是有机会接近的。如果能帮上精灵王的忙，以后他们能在林地王国得到的好处就不言而喻了。

　　　　想明白这一点，卢修斯一直悬着的那份担心终于可以完全落地了。

　　　　换言之，他可以果断放弃继续寻找瑟兰督伊的计划了。鉴于后者的安全根本无需担心。

　　　　“这个商队能得到洛汗官方的认可，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他们的作风一般般，收购粮食的时候特别喜欢占农户的小便宜，所以在我们这里并不怎么受欢迎。”艾凡接着说道，“如果那两个精灵是上了他们的船的话，肯定不会有危险的。这群家伙除了小气，还是出了名的胆子小。”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卢修斯点点头，同时眼神示意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安尼斯，“我们应该会在格拉顿平原停留一段时间，麻烦你了。”

　　　　“这没什么，你是梅耶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也很想知道更多那个小子的情况。”艾凡说着，想起来梅耶西的信，又忍不住叹出一口气来，“那个让人担心的小子啊！居然也会有愿意定居下来的时候。看来他是真的遇到了一个一个唉”

　　　　艾凡终究没继续说下去，招呼卢修斯和安尼斯住下之后，就帮他们去处理那一堆战利品去了。显然也是觉得和两个精灵讨论一个人类爱上精灵的事情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安尼斯对艾凡言不由衷的理由没有觉察，转头就为终于能够放心地脱下斗篷，并住进了莱戈拉斯曾经住过的房间而开心起来。

　　　　卢修斯目送艾凡和他的伙计离开后院之后，才走回对方给自己安排的房间。

　　　　房间里并不方便打开自己的帐篷，卢修斯犹豫了一会儿，把斯内普的画像和金加隆的玻璃瓶一起拿了出来。

　　　　有事和斯内普商量的时候，卢修斯往往都会把龙灵放在一起。反正这个家伙能够听到和看到一切卢修斯能听到看到的东西，瞒着他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还不如将他完全放在眼皮底下，还能就近监视他的反应。

　　　　“我准备留在这里，暂时不往洛汗去了。”卢修斯没有特别多的铺垫，直接和斯内普说起自己的打算。按照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深度认可自己画像身份的斯内普往往是不会给卢修斯任何反应的，“瑟兰督伊的安全不成问题，我准备在这里研究一下人类医药体系，这肯定需要你的帮助。”

　　　　“我只是一个画像。”斯内普一如既往地重复。

　　　　“我最近使用摄魂取念的时候似乎比以前更加顺畅了，没有遇到任何阻力的感觉。”卢修斯皱着眉说出自己的感觉，同时继续从口袋里召唤出自己的研究笔记，望向画像等待一个答案，“我怀疑这不仅仅是因为魔力强化的原因。按照之前在长湖镇时魔力强化的速度，这次的变化似乎有点太过快了。你知道任何可以用来进行辅助检测的魔药或办法吗？我可能需要制作几次魔药来确定自己的魔力稳定程度。”

　　　　“”黑头发的男人满脸无动于衷地盯着卢修斯，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你最近用了不只一次摄魂取念？”

　　　　巫师的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很快点点头：“怎么？”

　　　　“你应该知道，摄魂取念使用的限制，是有原因的”魔药教授难得在脸上浮现出一点情绪波动，板着脸对卢修斯开口，“这种魔咒”

　　　　“卢修斯，出来一下！”安尼斯的声音让斯内普在关键的时候闭起嘴来，但卢修斯很快就放弃了追究安尼斯莽撞地闯进自己房间的问题，“艾凡说他刚刚打听到，威利商队的人都死了！”

第九十三章（）　
斯内普的声音戛然而止，随着卢修斯站起身的动作，他也躲进自己画像的书架后面去了。金加隆倒是发出了两声幸灾乐祸的笑，不过也被卢修斯一起装进了口袋里。

　　　　走出门，卢修斯只看见满脸焦急的安尼斯：“到底什么情况？”

　　　　“是刚才艾凡派回来的一个伙计通知我的。他帮我们把战利品拿出门的时候，在酒馆听到的这个消息。”安尼斯紧张地在原地踱步，“他自己去打听更进一步的消息了，让我们在旅馆里等着，不要出去。”

　　　　艾凡离开的时间并不长，消息就已经传回来了。这只能说明，威利商队的消息已经在格拉顿传扬开来了。

　　　　只是，如果不是针对瑟兰督伊的话，威利商队听起来并没有任何值得引起广泛注意的特点。

　　　　“我们要怎么办？”安尼斯的注意力完全是被消极的信息给捕获了，此时走来走去的，一刻也停不下来。这其实是让卢修斯十分不能理解的一种情绪。

　　　　“既然他让我们等消息，那就安静地等待。”卢修斯扫了一眼远处依然平静而不受这个消息影响的旅馆，冷声道，“你着急也没有办法立刻找到陛下，不如安静等待，做好应对的准备。”

　　　　“但是”

　　　　“陛下离开格拉顿平原是将近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但威利商队的消息现在才传开来，两者不一定存在必然的联系。”卢修斯皱着眉转身回房，“也许只是凑巧。”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安尼斯被训得一脸委屈，语气十分无辜地嘟囔。

　　　　巧合。

　　　　这确实是巧得太过诡异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卢修斯脑海里的第一想法，只觉得和瑟兰督伊有关的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圈套。从他被加里安发现之后往外踏出的第一步，他就逃脱不掉地踩进了名为精灵王的陷阱里面，没给他留出一丝喘息的空间。

　　　　瑟兰督伊大概存在在那里就是克制他的。甚至有一瞬间，卢修斯忽然觉得，比起把瑟兰督伊放在看不见的地方给他时不时制造几个不，倒不如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反正，无聊的精灵王通常也只是坐着看书而已。

　　　　卢修斯说是要安静等待，实际也是被过于新的消息搅得心神不宁。房内原本要进行的讨论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就这样无奈地等到了傍晚，艾凡才满脸凝重地缓步走进后院。

　　　　前来传信的人脚步不急，卢修斯见状至少松了半口气。

　　　　“我打听清楚了，出事的是威利商队留在我们这里的那些人。”艾凡并没有耽误，和安尼斯一起走进卢修斯的住处就马上开始介绍，“事情最开始应该是源于半个月前。那两个精灵跟着商队的人上船之后，船只离开码头之后又忽然返回，并且从上面运下来几句尸体。这次死掉的就是这些负责把尸体带下船来，没有跟去洛汗的人。”

　　　　“因为当时大家都传说船上死的这几个人都是为了抓精灵而被打死的，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具体的情况。直到前天，有到山上打猎的人带回一具尸体，说是半路发现的，应该是被其他人攻击而死的，身上所有的钱财都没了。有人认得这个人是威利商队的，在格拉顿并没有亲人，就打算把尸体送到商队其他人的那里。结果就在找威利商队的人的过程中发现，当时这个商队里的成员都在这几天先后去世了，而且基本都是同样的症状。”

　　　　“什么样的症状？”卢修斯追问道。

　　　　“他们的家人都说是从普通的发烧虚弱开始的。以为是跟着商队太过劳累了，好好休息两天就能好起来。结果都是休息了几天没见好，然后就断气了。城里的药剂师看过他们的尸体，但是看不出来是什么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