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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的道理-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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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昨晚才从黑门出发赶来，在遭遇之前我们就还会有一天半到两天的时间。”安尼斯在旁边跟着插话道。
“我认为并不乐观。”哈迪恩说着顿了顿，看向卢修斯和他身边控制着的飞毯，“我们的移动速度太慢了！”
一个团队前进的速度并不取决于他们之中最强大的那个人。按理来说，如果四个精灵都具备正常的移动速度，他们完全可以在半兽人赶到之前就抵达刚铎的大门。担任禁卫统领的哈迪恩和军队指挥官的安尼斯自然都具备这样的能力。
但是，在他们离开营地的时候，瑟兰督伊只不过堪堪能够在有搀扶的情况下坐起来而已。因而精灵王的移动依然还是依靠着卢修斯的魔法飞毯。
只是这飞毯虽然是兼具有承载力与舒适度的奢侈品，却完全不以速度见长。即使在最大魔力输出的基础上，飞毯的极限速度也仅仅只能比人类快步走的状态再快上一丝而已。更何况，除了受伤的瑟兰督伊，卢修斯的移动速度同样是此时的团队短板之一。
如果剥夺了巫师幻影移行与使用飞天扫帚的能力，巫师的移动能力大概还要逊于普通的人类战士。
“和半兽人之间有两天的差距只是一个理想的状态，实际上他们的追兵同样有可能在昨晚之前就已经离开了黑门。”卢修斯摇摇头，指出另一种更糟糕的可能性，“那我们之间的差距甚至有可能小到半天以内。”
“也许我们可以考虑改道，往凯尔安卓斯或者汉纳斯安南的方向靠拢，寻求帮助。”哈迪恩紧接着又提议，“如果是这两个地方的话，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也不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能”
“不行。我们必须尽可能不惊动任何人类的高层而进入刚铎，并随即用最短的时间通知加里安。”卢修斯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哈迪恩的提议。
魔戒来源的地方已经可以确定是那个叫萨鲁曼的巫师，知情的卢修斯自然不能让瑟兰督伊主动送到这个可能背叛了光明阵营的巫师门前，而按照之前得知的消息，无论是洛汗的王室还是刚铎的高层，都和萨鲁曼有着极密切的联系，“只能走奥斯吉力亚斯。”
哈迪恩的话被卢修斯打断了，明显一愣，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终于还是开口追问道：“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要在现在离开？追兵的事情也许并不一定有。”
闻言，卢修斯沉默了一阵，看了一眼完全被一件黑色斗篷遮挡起来的瑟兰督伊。
斗篷自然是来自卢修斯的库存，并且和飞毯一样，品质颇高。不仅有着极佳的手感，还附加了最高级的隐蔽魔咒。而为瑟兰督伊盖上这件斗篷的原因，自然是为了争取那一丝魔法能够阻隔黑暗视线的效果。
“根据我的推测，他们很有可能会依据指令，追捕陛下。”卢修斯低声回答道。
“他们要追击陛下？”哈迪恩讶异地重复了一遍。然而没有等到回答，他自己就突然意识到了更重要的信息，倒吸一口凉气“指令？谁的指令？”
卢修斯没有回答，但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哈迪恩和安尼斯领会到事情背后真正隐藏的杀机来源时，都不由自主地露出深深地惊惧。
没有地方可以求助，又没有办法提升速度。摆在卢修斯他们眼前的是几乎没有生机的绝路。
哈迪恩和安尼斯根本不敢寄期望于心底的侥幸能够成真，沉默着往前赶着路，只恨不得他们的行走能够连带提高飞毯的速度。
然而天还没有黑，半兽人靠近的预警便被拉响了。最快察觉到的危险逼近的，是在他们草草掩饰过的扎营痕迹上留有警戒魔咒的卢修斯。
“营地上的魔咒被触动了。”卢修斯瞬间握紧了魔杖。
“能够知道他们的数量吗？”安尼斯连忙问道。
但巫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能感觉到被触动，但不可能看到那么远的情况。”
“我们只离开了不到半天。”哈迪恩皱着眉头说道，“如果从昨晚遭遇战斗时算起，现在还没有到一整天的时间，他们来得太快了！”
“这只能意味着，我们的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卢修斯沉声道，“如果这批半兽人是在游侠主力离开庇护所的时候穿过了警戒线，他们很可能并没有被游侠发现。”
“我们能不能选择回头把他们解决掉？”安尼斯提议道。
“如果那些确实是半兽人，战斗肯定无法避免，但是就这么回头的话，我们根本不知道敌人的实力强弱。”卢修斯马上摇头否决。
“如果由你保护陛下躲起来，我和安尼斯调头回去埋伏的话，也许会有机会。”哈迪恩紧接着提议。
“如果敌人和昨天晚上遇到的一样多，你们真觉得自己能够脱身吗？”卢修斯再次否定，说出最客观的推测，“假若情况超出了预计，你们倒在了半兽人的攻击下。就算拖延了半兽人追上来的时间，只凭我，也不可能带着陛下逃出去多远。”
“那我们还能怎么办？”安尼斯焦躁地空挥了一拳，眼看着已经没有办法再保持冷静了。
“无论如何，”哈迪恩捏了捏武器，语气染上了一丝决然，“我们都必须要把陛下安全送回王国。”
“你们以往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吗，有没有用过的应对方式？”卢修斯并不放弃思考突破的途径。
“这样的情况太少了，最严重的就像之前在河谷城时那样。如果跑不掉，唯一的思路就是据地以守，死战到底。”安尼斯飞快地回答，“但我们不能让陛下陷入这样的危险。”
“我们现在也不可能找到可以据守的地势。”哈迪恩紧接着说，“如果是平地遭遇，万一半兽人带有弓箭，我们根本扛不住攻击。”
“如果这批半兽人是在游侠消灭之前那些半兽人之前就离开了魔多，他们的战斗能力必然不会弱于前面那支队伍。”卢修斯笃定地说，“顺便说一句，就在刚才，我留下的第一个陷阱也被触发了，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离开的痕迹。”
“你的陷阱效果怎么样，能不能多弄几个？”哈迪恩焦急道。
“没有控制的陷阱就像没有灵魂的肉体，大概只能给他们制造不多不少的一点麻烦，没有时间设置的陷阱也不会有多大的效果。”卢修斯冷声说着，同时视线开始转向四周，“不过你提醒我了，如果现在我们能找到合适的地形提前开始布置陷阱，至少能够增加一定的胜算。”
“你要什么样的地形？”安尼斯连忙追问，“我现在出去找！”
******
半兽人嗅着明显的精灵气味，并不被路上几个只冒出些许火花的陷阱所阻。抛弃掉几个重伤的负累，五十个半兽人组成的小队迅速锁定了猎物离开的方向。
凌乱而明显的痕迹喻示着猎物无从脱身的处境，看到一个明显的背影之后，已经不停歇地追击了近一天时间的半兽人接连发出兴奋与狂暴交杂的嚎叫。巨大的声音让前方逃跑的单薄身影更加惊慌失措。他跄踉了一下，迅速躲进前方不远处倒塌了一半的废弃旧屋。
没有多想的半兽人直接加速向目标所在的方向直冲过去。站在后排的半兽人翻手就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弓箭，第一波箭羽毫不犹豫地射向了那座旧屋，战斗一触即发。
第一百二十六章（）
咚咚咚咚咚——
密集的箭支从残垣断壁的上方穿了进来，接连砸在卢修斯撑起的防御魔咒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半兽人迅速靠近的脚步声就在不远处响起。
哈迪恩架着刀从敌人袭来面的侧边缺口观察情况。而充当诱饵的安尼斯则在箭矢飞来之前转进了他们左方的那个大房间墙后。
“敌人有四十三个，弓箭手有一半，不过比较矮小。现在他们全部冲向了安尼斯那边。”哈迪恩睁大眼睛数着数，把确认的情报报给和瑟兰督伊一起缩在墙角根的卢修斯。
“敌人数量不算太多，这已经算是雪中送炭了。弓箭手一定要优先解决。”卢修斯一手撑着墙，一边低声说道，“数着冲进房间的敌人数量，安尼斯一出来就告诉我。”
“十七个！有几个发现了后面跑出去的安尼斯追过去了，还有十个往我们这边来了！”
哈迪恩话音刚落，卢修斯就引爆了预设在大房间里面的陷阱。也是唯一一个被布下的陷阱巨震了一下，原本摇摇欲坠的墙体就纷纷倒塌。
与此同时，哈迪恩趁着爆炸扬起的灰烟，一蹬脚冲向了自己的瞄准的弓箭手。
迷雾在烟尘之中紧接着被卢修斯召唤出来，兵器交接的金戈声随即响起。
卢修斯半趴在地上，一连串的咒语贴着地面发出，射向靠近的敌人。他竭尽所能地避免被半兽人发现自己藏身的地方。
他面前的阻挡墙只剩下不到一米的高度，也没有任何的瓦顶。如果不是正好残留下来的墙角可以形成有效的阻挡，卢修斯也不会选择这个随时有可能陷入包围的位置。
一旦他的陷阱和两个精灵的近身肉搏不能在足够短的时间里面解决掉半数以上的敌人，卢修斯这边立马会变得岌岌可危。
然而形势让他不得不兵行险著。
首先命中半兽人的魔咒是能够使他们短暂陷入混乱的迷惑咒语，卢修斯同时发射的三个咒语扰乱了半兽人冲击的阵形。哈迪恩趁机又砍倒了最靠近墙角的几个半兽人。
但一时间失去清晰视野的半兽人脚步一窒，随即队形就散乱了开来。而听到爆炸声而躲避的半兽人也在这时散向了四周。哈迪恩跟前吸引到的敌人数量因此锐减。
散开的半兽人似乎是得到了指令，互相之间分隔却又没有如卢修斯所愿地乱成一团。出自魔多的半兽人在应对上表现出了比当初逃逸到密林里的逃兵更强的组织力。
见状，安尼斯和哈迪恩都不敢按照计划往卢修斯和瑟兰督伊所在的位置靠拢，只能沿着迷雾扩散的边缘，借靠残损楼体这样的地形与半兽人周旋。虽然没有落入下风，却没有办法阻止杀敌速度的锐减。
卢修斯暗骂了一声，魔咒控制着浓雾扩散的同时，利用变形咒将半兽人四周散置的石头变成高矮不一的障碍物，阻挡并引导他们重新绕回安尼斯与哈迪恩的方向。
但他们临时找到的这处遇敌处实际并没有多大的面积。四十三个半兽人即使有一大半被前面的布置绊住，剩下的敌人也足以散布到每一个角落。只一眨眼，就有至少四个半兽人持械往他们的方向探过来。
卢修斯见势不对，把倚靠在墙角的瑟兰督伊用魔咒隐藏起来，自己起身，冲向了原处树林边缘的位置。
迷雾只覆盖了房屋的部分，卢修斯刚跑出去几步就离开了这个区域。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明确的猎物，四个靠近的半兽人立刻作出了反应，向他追去。
卢修斯刚给自己加持了盔甲护身，就听到了前后两声箭矢撞击背后的声音。
不过，这个魔咒的效果虽然卓越，却马上引起了半兽人的注意。他们之中的两个停下了脚步，发出了喊叫声。
卢修斯听不懂半兽人的语言，却不难猜出这几声喊叫的警戒含义。为了避免其他半兽人靠拢的过程中经过瑟兰督伊的身边，巫师一咬牙，在即将没入树林边缘的位置再次变向，同时回神，点燃了一个正准备再次射击的半兽人。
迷雾与逐渐加重的暮色之中，火光成了最明显的路标。半兽人的脚步明显受到了这个路标的牵引。
眼看着引动的敌人数量骤增，没什么爆发力的卢修斯也差不多到了自己体力的极限。再继续暴露在半兽人的视线之中，他的行动速度必然会落入下风。但好在吸引注意力的效果已经达到，卢修斯闪身遁入树林。
半兽人紧跟着先后冲进了树林，视线就骤然一暗。还没等他们辨认清楚猎物逃走的方向，刚才让他们无法辨认方向的迷雾又再次出现在他们身边。
卢修斯放弃了在这个时候猎杀半兽人的打算，在其他人都察觉不到的地方使用了幻影移行，闪回到了靠近瑟兰督伊的墙角附近。
这个时候，警报还远没有解除。
卢修斯背靠着墙角，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形，一边飞速思考着对策。
瑟兰督伊就在他身后墙体的另外一边，暂时不会被任何半兽人看到。但如果返身回来的半兽人望这个方向射箭，瑟兰督伊的身前是没有任何阻挡的。
哈迪恩离得最近，身边只剩下两个被他缠住的半兽人，很快就能解决掉。而远处的安尼斯也在且战且退的过程中围绕着炸塌的房屋走了一圈，即将绕回到他们的这个方向。
只是，半兽人的数量依然还能构成巨大的威胁。
刚才卢修斯制造出来的短暂火光效果超出他的预计，至少还有十五个半兽人紧跟着他进入了树林。
但凡这些半兽人有所察觉返身杀回，只靠两个精灵侍卫根本没办法在被包围的近战中坚守住精灵王的安全。
摆在卢修斯面前的就剩下两个办法。要么，他利用幻影移行，直接将不能动弹的瑟兰督伊带离这个危险的区域。要么，他将所有的半兽人引走，阻绝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包围情况。
“卢修斯！接下来怎么办？”战局的变化完全超出了计划，哈迪恩和安尼斯在解决了敌人之后迅速回护到卢修斯和瑟兰督伊的跟前。而另一边，远去的半兽人似乎察觉了不对，声响开始发生变化。
卢修斯望着两个眼底渐露凝重的精灵侍卫，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将之前和之后的很多零散信息都串联了起来。
“你们两个带着陛下离开，我来负责断后。”
“不，不可以！”安尼斯面露惊恐，连忙摇头。
“冷静点想想，这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卢修斯的声音异常冷静。他其实心知肚明，索伦追击他们，更重要的是为了取回自己的魔戒，瑟兰督伊只不过是他退而求其次的目标。如果卢修斯和瑟兰督伊一直一起的话，这个主次关系其实没有任何的意义，但如果反其道而行之，转机就会在这分离的缝隙之间产生。“我没有带着陛下快速移动的能力，甚至本身的移动速度就拖慢了你们的脚步。这些半兽人虽然奉命追踪着我们，但他们肯定没有办法准确地区分出我们谁是精灵王。只要给他们一个目标，他们就不会注意到已经离开的你们了。”
“无论是我还是哈迪恩都没有办法面对无穷无尽的半兽人全身而退，你自己留下来不就等于送死吗？这绝对不可以！”安尼斯急切地反驳。
“陛下和我究竟谁对林地王国更加重要，难道你作为一个精灵指挥官还分不清楚吗？”卢修斯冷厉地撇了安尼斯一样，随即转头看向哈迪恩，“通过各种魔咒的使用，我完全可以起到比你们直接迎敌更好的拖延效果。”
瑟兰督伊身死的画面只一闪过哈迪恩的脑海，就让这位禁卫统领感到无比的惊慌。而此时卢修斯无比镇定的话语则让他突然升起一股虚幻若真的信任感，促使他开口：“或者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将陛下送到刚铎，再立刻赶回来接应你”
“不，不用回来了。”卢修斯忽然扬声，打断了哈迪恩的后话，“如果你们安全了，就尽快把陛下送回王国，不用再回来找我了。”
“这”突兀的话语让哈迪恩完全愣住，一旁的安尼斯只当卢修斯并不认为自己可以活命而连连摇头。
“不用担心，我单独行动，怎么样也死不了的。”卢修斯挥手解除了瑟兰督伊身周的遮挡，说着就要转身迎向半兽人的方向，“你们现在就带着陛下离开，立刻。”
“不，我绝对不允许你离开！”
一只手，伴随着无比强势的宣言在卢修斯抽身之前，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第一百二十七章（）
抓住手腕的那只手只紧握了一下就松开了。
而卢修斯因为捕捉到瑟兰督伊那一瞬间的眼神，明显一愣。没等他想明白那不带私人情感的斩钉截铁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根源，思绪就被瑟兰督伊接下来的动作打断。
精灵王收回的那只手撑着断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哈迪恩连忙伸手去扶，但却被瑟兰督伊拒绝了。
“你”卢修斯微微蹙眉，但还未出口的疑惑随即再次被哈迪恩惊喜的声音无意打断。
“陛下您恢复了吗？”
“不用管我，先去把那些问题解决。”瑟兰督伊皱着眉示意前方的树林。
虽然还需要扶墙稳定平衡，但瑟兰督伊能够不靠搀扶而站住。就意味着即使他们最后还是陷入半兽人的包围，瑟兰督伊就算还不能战斗，也已经可以不用他们费神去保护。最大顾虑已然解除，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哈迪恩和安尼斯士气大振，兴奋地向精灵王点了点头，转身向树林冲去。
卢修斯对眼前似乎已经取得绝对胜利的氛围心存担忧，但哈迪恩和安尼斯毫不犹豫地出击也使得他之前的提议至少不能在此时得到执行了。
将瑟兰督伊身后的墙壁加高到足以遮挡前方箭矢的程度，卢修斯合上了嘴，同样将矛头指向了树林里的半兽人。
接下来的形势就像真的直接因为瑟兰督伊恢复了站立能力而产生了逆转，超过十五个半兽人也被解决。
确定所有的敌人都已经断气之后，哈迪恩和安尼斯连忙赶回瑟兰督伊的身边，而卢修斯手上提着一只黑色的兔子，走在了最后面。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安尼斯接过卢修斯递出的火把点燃，照出了卢修斯的携带物。
“这是什么？”瑟兰督伊注意到那只还在挣扎的兔子，疑惑地看向卢修斯。
兔子被直直地摔到瑟兰督伊的跟前，砰地一声，体型骤然增大。卢修斯板着脸，嘴里冷冷地吐出了一个词：“战俘。”
被变形咒控制了的半兽人一变回来就想逃，但是瞬间被安尼斯一脚踹翻。
“这是个低级半兽人，大概并不会说通用语。”哈迪恩疑惑地看着安尼斯脚下乱叫着的半兽人，问卢修斯，“抓他来做什么？”
卢修斯闻言看了看哈迪恩，又抬眼去看已经能自己站稳的瑟兰督伊，冷淡的脸上忽然挑了挑眉，露出一缕冷笑。他随即得到瑟兰督伊一声带有警告意味的点名：“卢修斯。”
“战俘，自然是抓来审问以获得情报的。”卢修斯直接无视了瑟兰督伊的警告，走到半兽人的跟前，用杖尖挑起那个在愤怒挣扎中还带有些恐慌情绪的半兽人的下巴。
火光跳跃之间，站在一旁的哈迪恩和安尼斯只见到卢修斯脸上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而摄人，一对深灰中掺染着蓝色的漂亮眼眸忽然变成毫不见光的深黑，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似乎连灵魂都能在这样的对视中被吸走。
两个精灵侍卫的失神是被瑟兰督伊轻搭肩膀的动作打断，才从那无法逃脱的吸引之中抽离出来。
也就在他们心神大震的同时，就见那个被卢修斯深深直视的半兽人突然身体一僵。在卢修斯直起身之后，便无力向前倒地。这个本没有受什么伤的半兽人分明已经彻底死亡了。
下意识的恐惧，在那一瞬间跗骨之蛆，爬上了两个精灵侍卫的后脑，让他们不禁齐齐向后退了半步。
卢修斯对他们的变化恍若未觉，嫌弃地撇了半兽人一眼便收起了自己的魔杖，抬眼向瑟兰督伊看去：“他们是在前一队半兽人离开一天之后从魔多出来的，直奔我们而来。为了确实避开游侠的监视，所以多耽误了一点时间。直接下命令的是一个黑色的身影，被称为黑暗的主人。不过他的命令是用我不懂的语言说的，所以意思我不懂。”
“你读取了他的记忆？”安尼斯很惊讶地追问。
“你应该说，我直接搜索了他的灵魂。”卢修斯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不再掩饰自己的手段，甚至还加了一句，“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不行，半兽人的灵魂太脆弱。现在魔力变强了，倒是有效果了。”
这样的描述对两个精灵侍卫来说显得有些冲击过大，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卢修斯究竟使用了什么手段，他们愣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在卢修斯特意的刺激之下，按照之前的反应应该生气的瑟兰督伊却只是用略带责怪的眼神瞪了卢修斯一眼，就不再多言了。这让期待着惹怒精灵王而顺势分道扬镳的卢修斯顿时更加疑惑了。
精灵王的态度转变？
为什么？
“他们使用的是黑暗语。”瑟兰督伊看了一眼死绝的半兽人，并没有任何情绪波澜，“你没有必要学会那种语言。”
卢修斯目的没有达成，自顾分析着瑟兰督伊半天之内态度变化的原因，没有接话。
各有想法的四个精灵一时间相顾无言，而周围加深的夜色和半兽人的残尸却在无声地催促着他们，眼下并没有发呆的空闲。
精灵王在恢复之后，迅速拿回了队伍的控制权：“出发吧，直接去奥斯吉力亚斯。”
“您不需要再休息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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