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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在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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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看他站的远远的,笑着向他招了招手,“过来些,站那么远做什么?”
萧藏走近几步,看到萧云面前几本奏折摊开着,放在御案上,别的奏折都用朱笔批过,只有这几本,还是空着的,“爹,这是……”
“要看么?”
萧藏点点头,萧云就将那几本奏折递给了他。
萧藏一目十行的看过去,见这几本奏折,都是朝中官员弹劾他爹的,说他爹收受贿赂,结党营私,一件件一条条,都是要置他爹死罪,萧藏一看就变了脸『色』,“这……”
萧云却低笑一声。
“他们怎么敢?”萧藏眼中泛出杀意。
“有三皇子撑腰,他们当然敢。”萧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些天,我看了不少这样的折子,想来是他们想趁着先皇不在了,将我肃清。”
萧藏在奏折上看见了几个名字,其中一个尤为眼熟,正是当年他在宫中偶然听到的,要对萧家动手的二人之一,“那我们就先一步动手,找个理由把他们给除去。”
“这事急不得。”萧云说,“皇后如今虽压三皇子一头,但朝中官员,多是三皇子党羽,杀了不仅压不下这样的声音,还会给他们留下口舌。”
“那就这样放任不管吗?”
萧云回头见萧藏神『色』冷肃,实在和他年纪不符,就伸手牵住他垂到肩头来的发带。萧藏果然神『色』一变,显出些少年人的茫然来,“爹,你这是做什么?”
萧云比萧藏还要高一些,指尖把玩着他月白的发带,“我今日叫你过来,可不是和你说这些事的。”指尖松开他的发带,萧云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在位子上坐了下来,“藏儿这些日子受苦了,我寻个理由,和太子说一声,让你出宫去住一段时间。”
“现在出宫吗?”虽说现在有德妃压着群臣,但他却还是觉得危机四伏。
站在身后的萧云弯下腰,他绸缎一样的头发,从肩膀上滑到萧藏的鬓间,“嗯,宫里有我呢。”
宴凛虽然待他好,但当人奴才,伺候人的差事,做起来总是累人的很,萧藏在东宫里呆了好几个月了,也确实是想出宫去透一口气。
“我叫人给你置办了一处院子,院子里种了许多你喜欢的夕雾,我昨天听照看院子的家奴说,夕雾开花了。”萧云对萧藏的喜好一清二楚,“你喜欢呢,就在院子里多住段时间,不喜欢就到处去走走,喜欢什么,叫家奴给你买下来。”
听着萧云的话,萧藏心中一暖。但他一看到这桌上散开的,弹劾他萧家的奏折,又怎能安心的离开,“可是现在……”
“我都在这朝堂里呆了这么些年了,他们当初奈何不了我,现在也是一样。”萧云安抚他。
萧藏没想到萧云过来,是专门和他说这件事的。
“太子那边,我会去说的。”萧云道。
萧藏‘嗯’了一声。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下来,他是真的有些累了。
萧藏第二日就出宫了,去了萧云给他置办的院子,说是院子,可能是小了些,因这院子建在山下,栅栏将整座山都围了起来,满山的夕雾灼灼盛开,如堆积在一起的紫『色』云朵一般。在宫外不用再像宫里那样拘谨,萧藏过的开心快活的很,只是他念着他爹一个人在宫中周旋太过辛苦,只小住了几天就准备回宫去了。
他回宫之时,在城门上看到了张贴的告示,一群书生模样的人围着告示议论纷纷,萧藏不知怎么回事,就问了一下旁边的家奴,家奴说,过几日要开科举了,这些书生都是从各地赶来赶考的。
赶考?
萧藏默默在心里咀嚼了几遍,考取功名是寒门子弟唯一跻身仕途的路,所以每隔三年的一次科举,都能引来天下读书人。朝廷依靠科举来选拔人才,所以对科举一途也非常重视,历年都有官员收受考生贿赂而被斩首的事发生。
正在萧藏放下轿帘,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群读书人中,忽然有一个道,“若我能高中,定要铲除萧云那样危害社稷的『奸』臣!”
在他身旁,还有几个读书人一起附和。
坐在轿子里的萧藏冷笑一声,又将帘子拉开。他如今已经不是稚子,出门在外,也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再加上他『露』面并不多,所以那些痛骂萧云的人中,并没有几个知道,他还有一个叫萧藏的儿子。
“停轿——”
家奴放下轿子,萧藏径直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昂首走到那张贴在城墙上的榜文面前。周围读书人见他一身锦绣衣裳,气度不凡,就知道是哪个大家的公子,加上一旁又有几十个家奴开路,围在榜文前的书生们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萧藏逐字看完榜文,而后转过身来,面向这一众书生,“方才我听闻一位公子说要铲除『奸』臣,匡扶社稷,心中颇为此等忠义之言而动容,想与这位公子结识——”目光从众人脸上滑过,“只是不知是哪位公子所说?”
“是我。”一位书生昂首走了出来。
萧藏淡淡一笑,向其作揖,“我想请公子去我府上一叙,不知公子可否愿意?”
“你是谁?”
“我嘛,自然与公子一样,是个想要铲『奸』除逆的书生。”萧藏道。
那人闻言,便不再疑虑,跟着萧藏坐上了轿子。萧藏低声吩咐家奴,“把他送去巡抚于大人那里,说他偷了我萧家的钱财,让于大人秉公办理。”那于大人能做巡抚,全是倚靠了萧云。
“是。”
萧藏捏了捏袖口,进宫去了。
……
萧藏还没进东宫,就听到一众宫人求饶的声音,他走到正门口一看,见整个东宫的奴才都跪在院子里,几个奴才正在受着杖刑。而宴凛的寝宫,宫门紧闭。
萧藏走进去,问了个瘫在地上的宫女,“怎么都跪在这里?”
那宫女看见他,一下看见了救星似的,扯着他的衣摆叩首,“萧伴读,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萧藏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宫人正想和他说,紧闭的宫门忽然打开了,一身玄衣的宴凛冲了出来,“萧藏——”
萧藏抬起头来。
宴凛几步走到他们跟前,他刚才正被那群宫人的哭叫声吵的烦躁,忽然听到萧藏的声音,不假思索的就冲了出来,现在见到果然是萧藏,那心中的烦躁感就奇迹般的消除了,“你回来了?”
“嗯。”
宴凛伸手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我们进去说。”
萧藏却站在原地,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宫人,问道,“太子,他们……”
宴凛扫了一眼地上还跪着的宫人,随意的摆摆手,“都滚罢,别跪在这了。”
一众宫人如蒙大赦的退了出去。
宴凛牵着萧藏进到寝宫里,这里的一切都和萧藏才走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地上到处都是碎瓷片,看着就是宴凛刚才发了一大通脾气的,萧藏避开地上那些瓷片,问道,“太子,是那些奴才做了什么,惹你不快了吗?”
“也没有什么。”只是萧藏走了之后,那些奴才猜不到他的心思,伺候起来总是笨手笨脚的。
萧藏垂下眼睫。
面前的宴凛却忽然伸出手来,捧住他的面颊,“萧藏,让我瞧瞧,你和离宫的时候有什么不同。”
萧藏有些好笑,“太子,我也才出宫几日。”
“几日吗?”宴凛皱眉,“我总觉得你走了好久的样子。”
萧藏不再言语,只是被宴凛捧起脸颊,安静的和他对视着。
宴凛瞧着他,忽然一笑,然后用手指捏了捏他的脸颊,“胖了些。”
萧藏被捏的眯了一下眼睛。
“是不是在宫外过的,比在宫里过的快活?”宴凛的语气带着几分怨气一般。
“可是宫外没有太子。”萧藏道。
宴凛神『色』怔了一瞬,而后忽然凑近,“真的吗?”
“奴才惦记着太子,这才早早的就回来了。”萧藏的眼中看不出分毫虚假。
靠的极近的宴凛目光闪烁个不停,而后他垂下眼睫,『露』出一个似乎是羞赧的笑容。
第19章 祸乱宫廷(19)()
科举大考在即,负责此次科举的官员也在朝堂上选拔了出来,本来会试一般是由礼部尚书来负责,不想这一次礼部尚书几番推诿,最后落在了大学士孙秀身上。孙秀是个死脑筋的读书人,为人算得上是公正严明,交由他来负责,也算能少了许多私下里卖官鬻爵的事。
只是,是什么叫这礼部尚书对监考一事百般推诿呢?
下朝之后,萧云就将礼部尚书传来了,一番敲打之下,对方才吐『露』实情,原来这次是三皇子私下里贿赂过他,想借他之手,能过科举一途,再安『插』几个亲信来朝中,但历朝历代,对作弊之事都管的甚严,礼部尚书迟迟不敢答应,而三皇子又催的急,他无奈之下,经过二皇子宴岚的提点,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孙秀。至于为什么是孙秀,二皇子宴岚为人正派,想来是不愿意截断了这天下读书人的最后一条仕途。
萧云听到这里,心里就有了主意,他本来还在想该如何在朝堂上培养自己的势力,没想到此番这么好的时机送上门来。宴岚拦住了三皇子,那么就该他来动手了。
萧云如今管着朝政,想往监考的官员里塞一个人再容易不过,到第二天,他就举荐了于书远于大人,他名声实在不好,三皇子一开始极力反对,但也抵不住如今执政的太后一个轻飘飘的‘准’字。
萧藏听闻他爹『插』手科举之事,心里也有几分明白他爹的意思,将三皇子党羽一网打尽不现实,但是扶持与他对立的势力,却是可以做到的,等到对立的势力壮大,三皇子上有太后施压,下有宴凛掣肘,只怕就没现在这样风光了。
萧云这几日一直在到处走动,寻了几个以后入朝之后,容易把控的年轻人,列了名字让萧藏传给宴凛看,萧藏拿了东西准备走的时候,遇见了迎面走来的宴岚。宴岚并非只是路过,而是特意来找萧云的。
“二皇子。”萧云站定行礼。
虽说三皇子现在已经做了皇帝,但其他几位皇子皆未封号,所以宫里的人也都还是这样叫。
“萧大人免礼。”宴岚道。
萧藏还在想他是为何而来的时候,就又听他道,“萧大人,此次我过来,是想与你说一下科举之事。”
“二皇子但说无妨。”
宴岚一脸欲言又止,许久之后,才终于道,“萧大人在朝为官数十年,应当知道,如今朝中官员结党营私之风甚为严重。若不加治理,只怕朝纲腐败,遗祸社稷。”
萧藏还没见哪个皇子说出这样的话的,他抬眼看了这二皇子一眼。
萧云谨慎的很,“这……下官不好妄加议论。”
“如今只有这科举,能为朝廷招纳些不与昏官污吏同流合污的贤才。”宴岚道。
萧云已经明白了几分,却还是装作不懂,“二皇子这是何意?”
宴岚忽然拱手道,“我恳请萧大人,莫要在科举一事做文章。”宴岚说的算是委婉了,毕竟萧云是天下皆知的『奸』臣,一个『奸』臣,『插』手科举,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二皇子,科举一事,事关国之根基,萧云自然会严明以待。”萧云道。
宴岚听他这样说,松了一口气,方才赶来时,紧绷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那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萧大人了。”
萧云颔首目送着他离开,等到他走远之后,站在他身后的萧藏忽然发出一声冷笑,“这二皇子,可真是天真。他以为科举选进来的那些酸儒,能有多少治世的才能?”
萧云也一扫方才的恭顺,眉眼间藏着睥睨之气,“他若不天真,此番我们又如何能有这样好的时机?”
“爹——”
“你将信交给宴凛,让他从里面选些亲信出来。”萧云道。
萧藏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
天子脚下,皇都之中,因科举涌入了许多地方的秀才,一夕间热闹非凡。
河岸旁的茶肆之中,一位青衫的公子,与他两位友人临窗而坐。
引他们上来的小二见这三位公子俱是非凡人物,态度愈发恭敬起来,扯着搭在肩膀的白布帮他们擦好桌子,“几位爷要喝点什么?”
青衫公子将手中的一柄玉扇放在桌上,眉眼含笑,“来一壶碧螺春就行了。”
“好嘞——一壶玉螺春。”小二将白布搭上肩膀,就下楼去了。
在等茶送上来的功夫,青衫公子侧首望了一眼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对其中一位友人道,“云翳,三日之后就是科举,你真不打算去参加吗?”
被唤做云翳的公子抬起头来,赫然就是才名满天下的苏家公子苏云翳,“我不想太早入仕。”
“苏大人二十四岁时,就高中状元,你如今才学更甚于他,却为何不愿意入仕?”宴岚道。
苏云翳还没来得及回答,小二就将茶水送上来了。三人品茗,这个话题就就此揭过了。
三人坐的雅间,是由一个屏风隔开的,而现在,屏风对面也入座了几位进京赶考的书生,其中一个道,“我寒窗十年,只愿此次能高中,一展抱负。”
另外几个附和。
宴岚欣赏这样的有识之士,唇边泛起一丝浅笑。
“二……”苏云翳本来是想叫二皇子的,但想到如今在宫外,就改口道,“二公子上次为科举一事去见萧云,他是怎么说的?”
“萧大人说,此次科举,他定清正严明。”宴岚道。
苏云翳皱眉思索一阵,“只怕没那么容易。”
“云翳是什么意思?”宴岚握着茶杯的手一顿。
“萧云为太子办事,此次用外戚镇压住了三皇子,只怕后续还有动作。”苏云翳心思清明,只是志不在朝堂,所以迟迟未曾入仕。
宴岚神情也渐渐严肃起来,他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只望萧大人他高抬贵手,放过这普天下的读书人最后的一块净土吧。”
三人正说着,抬起头的宴岚,忽然见到他的另一个好友,侧着头看着窗外,他跟着望过去了一眼,却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状,他有些好奇,问了声,“星河在看什么?”
“萧藏。”一身玄衣的楚星河眉目冷冽,比起几年前,他现在已如出鞘剑一样的锋锐。
他一说这个名字,苏云翳与宴岚同时怔住。他们对太子的这个伴读,可是印象深刻的很呢。还好上面这靠窗的雅座,离下面大堂并不远,他们直起身张望,就能看见被几个家仆簇拥进茶馆的萧藏。
萧藏此番出宫,是为萧云办事,几个监考的官员,早在宫外的别院住了下来,萧云不方便出来,就让他来打点。他刚去见了于书远于大人,将几位宴凛选定的亲信名单交给了他,现在准备回宫去的时候,忽然起了兴,想来这茶馆里坐一坐。
萧藏在宫中一直都是低眉顺眼的,见着他面目的时候并不多,现在他在宫外,下颌高昂,眉目冷淡,旁人连看一眼都不敢。
“是他。”宴岚对萧藏的印象,一直都是那个太子身后怯懦的伴读。
坐在大厅里的萧藏,并不知道宴岚也出宫了,还正巧也坐在这个茶肆里,他在茶肆里点了一杯茶,细细品尝的时候,又听到有闲人再说他爹的坏话,他神『色』不变,在一杯茶喝完之后,才起身从从容容的走到那人面前,不知与那人说了什么,两人并肩出了茶肆。
“奇怪,他这是要做什么?”宴岚连茶水也不喝了,望着窗外,已经带着那人走出去的萧藏。
最后,他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带着楚星河苏云翳二人一起追上去了。
萧藏已经将那人带到了一个巷子里,以结识之名,说要邀那人去自己府上做客,那人以为能认识权贵,欣然前往,没想到却被带到了一个荒僻的巷子里,他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有些诧异的问,“公子,你的府邸是在这边吗?”
一直走在前面的萧藏转过身来,一直抿着的唇,牵出一条锋锐的弧度。
那人这才察觉到有异,想要后退离开这里的时候,却被几个家奴牢牢挡住了去路。
“公然在茶肆议论朝中一品官员,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暗巷里昏沉一片,隐约能听到所隔不远的市集上传来的喧哗。
那人知道是惹了不该惹的人物,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公子,是小人嘴贱,小人以后绝不敢再妄言了!”
萧藏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来,他一身深『色』长衫,愈发显得他唇红齿白,俊美无匹。他走到那人面前,抬脚踩住那人的肩膀,迫使他只能伏地下跪,而后他慢慢弯下身子,“我这人,最讨厌的,便是说萧大人不是,上一个这样说的,被我投到大牢里,上过了酷刑,现在在城门口以乞讨为生,你也想这样么?”
少年的音『色』,清朗悦耳,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忍不住的打寒战。
“小人不敢!小人有罪!”拼命的叩起头来。
萧藏揪住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那人额头上都已经磕出了血,血迹顺着他的鼻梁滑落下来,萧藏看着他涕泪齐下,眼中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嫌恶之『色』,“不敢?有罪?方才你不是说,若有一日你见到萧大人,拼着一条命也要杀了他么?”
“那是小人胡言『乱』语!是小人胡言『乱』语!”他哪里知道,茶肆间的一句闲话,能为他招来这样的祸端。
萧藏松开他的头发,让他伏倒在地,红唇中吐出轻飘飘的一个字,“打。”
几个家仆拳脚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和挨打那人的惨叫声混在了一起。
萧藏冷眼在旁边看着,可能是与他长在宫中的缘故,他自小心『性』就凉薄的可怕,更不懂什么是非曲直,只想能活下来,比别人都好的活下来。
宴岚带着楚星河和苏云翳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那人已经被踢断了肋骨,蜷缩在地上,连哭叫声都发不出来,萧藏站在暗巷的阴影里,环着胸,面无表情的旁观着。
不,不能说是面无表情,他的唇微微上翘,使得他那张艳丽的面孔,一下因这个笑容,化作了择人而噬的毒花。
第20章 祸乱宫廷(20)()
“住手!”
萧藏抬起头,看到走进巷子来的宴岚,神『色』微微一变,“二皇子。”
“你是要活活打死他吗?”宴岚还没有见过萧藏这个模样,心头一凛的同时,更生出几分寒意来。
“奴才不敢。”
一众家奴见萧藏都这样说,看着进来的宴岚,都往后避让开。
跟在宴岚身后的楚星河蹲下身,去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还活着。”话音刚落,那人呕了一口血出来,然后便头一歪,不省人事。
“他是做了什么,让你下如此重手?”宴岚面上罕见的有了几分怒意。
萧藏维持着刚才行礼之后颔首的动作,一句话也没有回应。
“去找大夫来。”宴岚对楚星河道。
楚星河点点头,便起身走了。
萧藏见宴岚来了,知道不好再动手,就道了声‘奴才告退’,领着一众家奴往巷子外走去。他还没有走到巷子口,宴岚叫住了他,“萧藏——”
萧藏停下脚步,“二皇子还有何吩咐?”
“你现在……为何如此狠毒?”在他印象中,萧藏还是个受太子欺辱的伴读,他生了对弱者的爱怜之心,才对他有多方照拂。
萧藏听到他这一句,轻笑出声。
宴岚听这一声笑,神『色』更是沉痛。
“二皇子说错了,我一直都是如此。”说完,就大步走出了小巷。
……
萧藏回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萧云跟前复命,萧云也不问他办的如何,只说是辛苦他了。萧藏将路上遇到宴岚的事告诉给了萧云,萧云听罢有些诧异,“藏儿与二皇子相识?”
“也算不上相识,只是从前陪宴凛读书,见过几面罢了。”萧藏道。
萧云摩挲着茶盏,思量片刻道,“二皇子虽无争帝的野心,但苏楚二家,却是朝中重臣,连三皇子都不敢招惹的,我们还是小心些行事。”
“知道了,爹。”
三日之后,科举如期举行,一切都好似没什么异动,但到放榜当日,书生们在放榜的城门口闹做了一团,正在宫外的宴岚听到动静,带着苏楚二人过去查看,见百来位书生,围在城门口,义愤填膺的叫骂着什么,走得近的,宴岚听见一个书生奋起撕了墙上张贴的榜,一面撕一面骂,“想我寒窗苦读数十年,想以一腔热血报国,最后——却连那徐乡绅家的纨绔子都不如,这书读的那么多,有什么用!”
“朝政叫那萧云把持,天下学子哪有出头的时机!”
“都说大学士孙秀刚正不阿,却也与那祸国的『奸』臣同流合污!”
宴岚听到这里,忍不住上前,拉住那贬低孙秀的书生,道,“孙大人清正廉明,你怎可如此诋毁他?”
那书生也是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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