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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快到我怀里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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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省巡抚,知府在得到公主之令之后一哄而散,之后只有一个官员还站在原地四处张望,显得格外突兀。他望向山腰,那里依稀有一个草芦的模样。他记得七年之前,五狮山的草木还不曾这么旺盛,稀稀疏疏。仅七年时光,高树拔地而起,枝繁叶茂。也不知他苦命的孩儿是否也如这山树一般,茁壮成长,安然回归。

    许是凝望的时间太久,顾辛的这一举动引起了李唯兮的怀疑,她对茯苓说道:“把立在那儿的那名官员唤来。”

    “是公主!”

    此时的李唯兮已经坐在了舒适马车之上,门帘半开。顾辛听令碎步赶来之后,便躬身在马车之下,听候发问。

    “本宫问你,你是何人?”李唯兮问道。

    “回禀公主,臣乃福建延平府知府顾辛。”顾辛抱拳答道。

    “那请问顾大人,为何众大人都撤去,独独顾大人朝山中窥探?”

    “回禀公主,臣自幼喜欢侍弄花草,见着山上这一片春。色盎然之景,着实是心悦,不自觉多望了两眼。请公主恕罪!”

    “无罪无罪,何罪之有?顾大人多虑了,本宫也是好奇而已。时候不早,顾大人也归吧。”李唯兮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手一挥,便让顾辛走了。而后便派泽兰私下去打探顾辛的底细。如今天下太平,还会有人妄想要杀自己,来路怕是不简单,这件事她定要彻查。李唯兮心里这般想到。

    “谢公主!”冷汗一身的顾辛解脱了,他随着人潮慢慢离去。

    马车里,李唯兮却陷入了沉思。她的脑中始终萦绕着一个人的身影,便是晨间仓皇离去的陌生“男子”。

    女扮男装,呵,何故需要女扮男装?

    另一边同样在马车里的顾子由心情有些沉重。她懊悔今晨的一时口快,将自己竭力保存的秘密脱口而出。她一边相信自己的“轻忘”之药。一边又急急的否定自己,若是那姑娘也懂医理,那这事。。。

    纠结了好半天,顾子由才想出了一个勉强能安慰自己的理由:就算是那位姑娘懂医理,也没法破解这“轻忘”之毒。因为此药需提前服下解药方可御止。事后服用是无效的。

    顾子由整顿了一下心情,面露笑容的回家了。她不知道的是,在皇医顾峰会配制李唯兮的御寒之药的时候,已经将“轻忘”的解药融入其中了。

    所以此药对李唯兮无用,她根本没忘却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反倒是牢牢的记在脑中,如雷贯耳。

    我是女子。

第4章 急迫归家() 
公主寻回,安然无事,木通派人快马加鞭回京报信。在南京皇城内忐忑不安的皇帝李嘉懿与皇后陈氏最先知晓了此事,听闻平安之信,二者皆松了一口气。

    “皇后,你都把兮儿宠得无法无天了,你看看,现在这么胡来!”乾清宫内,皇帝一副后怕的模样,若是这小祖宗再来个三五次这样的事情,他怕是要一命呜呼,撒手人寰了。

    “皇上,兮儿哪里是臣妾宠坏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世间上最宠永乐公主的便是她父皇了。”皇后陈氏笑着回到。

    “谁让朕只有她这么一个公主,而且她这一身寒毒啊,是朕亏欠她的。”每每讲到寒毒一事,李嘉懿都揪心万分。若不是因为自己疏忽,女儿哪里会遭这份罪。

    “对了,皇上,兮儿的婚事皇上考虑得怎么样了?”寒毒一事,皇后自己也是悔恨万分,每当提起,定然也要自责一番。但刚刚听闻女儿安然之信,应当高兴,不该为此伤心事多费心神。于是陈氏将话题转移到永乐公主的婚事上。

    新乐十五年初,就有大臣不断上书,询问永乐公主之婚事。辛苦养大的女儿就这么嫁人了?皇帝老儿不乐意了,关于永乐公主的婚事,凡是询问的,建议的,以及催婚的,统统置之不理。这一置便是两年。没想到的是,大臣门的催婚行动没有因此遏止,反倒是愈演愈烈。各种流言蜚语铺天盖地而来。

    李唯兮这次出逃与这事也脱不了干系。她心烦,着实是心烦。

    “等兮儿回来朕与她好好说说。皇后放心,朕定会寻得一良婿。”经过此番折腾,皇帝终于松口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李唯兮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公主,把这件狐裘也披上吧。”见李唯兮打了一个喷嚏,侍女茯苓十分紧张地从包袱里又掏出了一件衣服,要给李唯兮披上。

    “无碍,仅阳春三月,本宫就已穿了三件冬衣,走出去怕是要被百姓笑话了。”李唯兮摆摆手,靠在马车壁上,微微的阖上眼,闭目养神。

    “公主,还是身体要紧哪,而且普天之下,谁人敢笑话大晋朝的公主?”茯苓义愤填膺的说道。

    “对了,此刻我们往哪儿去?”李唯兮拉开马车内的门帘,朝着窗外移动之景望去。

    “前往漳州府。于漳州知府温大人府中度夜,明日再启程回京。”茯苓应答道。

    时间一晃而过,李唯兮举目望了望天色,时候已经不早了。看着渐黑的天色,李唯兮不禁想起昨夜那熨帖的感觉。说来也滑稽,在什么都没有的野外,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却着实是李唯兮睡得最舒坦的一个寒毒之夜。

    何人的体温竟是如此之高?如那徐徐燃烧之火,一寸一寸的驱逐自己体内寒毒。

    “茯苓,把手给本宫。”心中有了疑惑,李唯兮迫切的想要验证。

    “啊?是,公主。”茯苓乖乖的将手递至李唯兮身前。

    李唯兮一把将其握住,感受着有茯苓手心里传递而来的温度。身中寒毒的李唯兮体温比一般人要冷,就算是着三件冬衣,手掌也是冰冷一片。而茯苓,无病无痛,乃常人之温。握住之时,李唯兮感受到对方手掌传递而来的热度,但此热度着实是微弱,连自己掌心都难以温暖。

    而昨夜之人的肌肤,却能将热流打入自己的体内,源源不断,经久不衰,与常人不同。

    着实是怪异!

    她,究竟是何人?

    “哈切——”承蒙某人挂念,马背上的顾子由也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归家急迫,主仆二人已将舒坦的马车换做了奔驰的骏马,经一路的快马加鞭,于天黑之前便可抵达延平府,到时候便可与家人团聚。

    苦儿归家的消息已由飞鸽传达,顾氏一家张灯结彩,以表热闹。顾子由之母张雅静早早的就准备了宴席,准备为她接风洗尘。巧的是顾家长女,不久前刚出嫁,如今已荣升为尊王妃的顾子瑄也省亲在家。在这个十六夜,顾家可谓是一家团圆了。

    天色一暗,顾家老小全部出动,于府邸大门处探头张望。

    清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二人二马的轮廓也渐渐显露了出来,顾家二少爷顾子期发出一声惊呼:“娘,来了,子由回来了!”

    奔驰的马背上,一个人影傲然挺立。张雅静于迷蒙的夜色中望见了她的孩儿,由当初的稚气未脱,变得棱角分明。

    做梦一般的情景变成了现实。她湿着眼眶,看着顾子由慢慢朝着自己走来,最终搭上了自己的双臂。

    “娘亲,子由回来了。”顾子由开口轻声唤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张雅静潸然泪下,顾家众人也随着这积蓄的哭声哭倒一片。

    顾子瑄在门廊内头抹了两下眼睛,红了眼眶。在她身后,一个犹豫不决的手探了上来。紧张的手指中捏着一块绣着梅花的手帕,哆嗦的向前递去。

    “王。。。王妃,擦擦。。。擦擦眼泪。”

    细弱蚊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若不仔细听,定然会漏过。但顾子瑄完完整整的听到了,没有拉下一个字。

    这人,怎么还是这副性子?

    停住眼泪的尊王妃向后转过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胆小蠕弱有些傻气的尊王,相当的恨铁不成钢。

    她是母老虎吗?与自己说话要如此提心吊胆?自己多看她两眼就垂下脑袋?

    哎,罢了,二十载形成的性子也不是自己用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来日方长,急不得。

    顾子瑄接过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擦完之后,习惯性的向身侧递去。顾家老仆见大小姐需要服侍,立马伸手准备接过手帕。结果离这手里绣花手帕还有二掌远之时,一个黑影迅速窜上前,将手帕夺了过去。

    尊王李煜祺满脸不悦的说道:“王妃的东西,只有本王能收!”说罢便像宣誓主权那般,将手帕塞进了自己随身带的包袱里。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先前面对王妃之时软弱的样子,分明是一只尖刺立起的刺猬。

    遭受冷落顾家老仆莫名其妙的回望了顾子瑄一眼,顾子瑄也无奈的摆了摆头,眼里好似在说:谁让自己嫁了个醋坛子。

    门口大哭一场之后,饥肠辘辘的顾子由总算能踏进阔别已久的家门。

    “子由,你姐姐先带着你回房,你去好好洗漱一番。娘亲吩咐厨房再多煮几道菜。”

    “好的。”

    在主院的岔口,顾子由跟着顾子瑄回房间了。二人并排走着,谈笑风生。后面依旧跟着脸色不悦的尊王,此次省亲之前,王妃就千叮咛万嘱咐,莫要动不动就吃醋,顾家上下都是她的亲人,那里会有人对她怀有非分之想。可见着姿态各异的人对王妃示好,尊王这心里就是愉快不到哪去。

    “姐,他是谁啊?”见着这个跟了一路的小尾巴,顾子由好奇的向顾子瑄问道。

    “她是你姐夫。”顾子瑄答道。

    “真的?”

    “我何时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顾子由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满脸憨气的尊王,皱着眉头疑惑的思索着,她着实是想不透,人情练达的大姐会喜欢这么一个。。。傻里傻气的人。二人在气质上着实的不相配啊。

    “这婚事是爹做的主么?”顾子由问道。

    “不是,是我自己做的主。”顾子瑄答道。

    二人在说话之时,脑袋靠的极近。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姐弟”情深的模样。

    可在尊王看来,就大大的不一样了。她只知,此人与她的王妃甚是亲密!着实是过分!

    抓耳挠腮的尊王脑中回荡着王妃的谆谆教诲,拼命忍着心中想要上前分开二人的冲动。以至于到房间时,脸红脖子粗的出现在顾子由的面前。

    “见过姐夫,我是瑄姐的三弟,顾子由。”顾子由换上了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主动与李煜祺打着招呼。

    “你好,我是尊王李煜祺,子瑄是我的妻。”听到姐夫二字,李煜祺的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一些。但是着重强调一下王妃的身份是很有必要的。于是乎,心中口快的她按照自己真的的想法说出了后面六个字,惹得一向端庄强势的尊王妃脸红不断。

    但经过这么一打招呼,也算是认识了。在尊王简单的世界里,顾子由已经被她归到还算是安全的区域里,对她的敌意也就没那么深。

    “子由,新衣服在衣柜里,娘亲要你穿上那套绣着竹叶花纹的白袍,那是她亲手缝制的。”

    “好。”

    “那我们先去厅内候着。”

    “好,子由速速就来。”

    经过一番快速的洗漱,顾子由衣衫整洁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顾夫人十分满意,自己年年都为顾子由缝制新衣,今年总算是能穿上咯。她的孩儿,眉目清秀,穿什么都好看。

    一家人在熙攘的欢笑声中落座。直到坐下之后,顾子由才发现,自己自进门起,一直都没有看见爹的身影。

    “娘,爹呢?他不在府中?”顾子由对着身旁的张雅静问道。

    “永乐公主在漳州府停驻一晚,漳州知府大摆宴席,你爹他需留在那儿应酬,今晚怕是回不来了。不过你别担心,他承诺明日再给你补一次接风宴。”张雅静说道。

    “不必了娘亲,爹他有公务在身,当然要以公务为主。”

    这厢,一家人吃着家常便饭,其乐融融。

    那厢,饥肠辘辘的永乐公主终于也吃上了一口热饭。几箸下肚,食量小的永乐公主有了饱意。

    月色将明,一阵春风拂过,携来的寒气驱散了最后一点的食欲。

    “茯苓,本宫有些冷,回房吧。”

第5章 寒毒复发() 
“臣之府邸简陋,委屈公主殿下了。”漳州知府温时扉双手抱拳,满脸难色的说道。

    “有栖身之处便好,本宫甚是满足。本宫这里有下属服侍,温知府退下吧,好好款待与安置府内的那些大人。”当所有官员都拥挤在不大的漳州府内之时,李唯兮才意识到自己的这次失踪有多么轰动,三省的官员几乎是倾巢而出,此种兴师动众的盛况也是百年难得一见。

    哎,她的本意并非如此啊!第一次,李唯兮开始责问自己,是否思虑不全?引得无数人担忧。

    “白芨,拿笔墨纸砚来,本宫要写信与父皇及母后。”李唯兮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取。”

    跨入低矮木制的门槛,薪柴与燃炭之味扑面而来。李唯兮默不作声的皱起了眉头。这二者之味,着实是她生平最厌恶之味,但是无可奈何,她得倚仗着它们来续命。

    李唯兮独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而后便往满是火炉的桌旁走去。熊熊燃烧的烈火将整个房间烤得通红,这是一种李唯兮极其熟悉且安心的颜色。

    她拉开厚重的棉衫,将手置于火炉上方,烘烤着,待手有些许知觉之后,慢慢伸缩着僵硬的手指,来回搓动,使之重新归于灵活。

    “公主,笔墨纸砚到。”白芨送来了书信工具。

    “置于桌上。”

    “是。”

    见手指已然灵活,李唯兮用力地握了握拳,将手掌内幸存的僵硬驱散。她让茯苓磨起磨来,自己要亲笔写一封反思信送往宫中。

    浓黑的墨在泛黄的信纸上晕开,李唯兮笔杆一挥,便龙飞凤舞地写起信来。

    但家书仅写了二行,钻心的痛便从手心传来,李唯兮握着的笔一抖,几滴散墨落在信纸之上。

    她的手又僵住了。

    “茯苓,拿走本宫手中的笔,快!”李唯兮痛苦的攥紧了拳头。

    在一旁候着的茯苓立马上前,心疼地阻拦道:“公主,这信明日再写吧。”

    “不可。本宫需在今夜写完,快马加鞭送往京城。”李唯兮痛苦不已,但并不退却。她吩咐白芨搬来两个可移动的火炉,手一开始发僵,就在火炉附近烘烤一番,而后继续执笔。

    就这么写写停停,不长的家书总算是写完了。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的侍女们松了一口气,见时辰已晚,连忙提醒说道:“公主,酉时已到。”

    “本宫晓得。”将信妥帖地装进信封,交于白芨。李唯兮这才安心地在床榻之上躺着。

    掀开厚重的棉被,李唯兮将双脚蜷进被窝里,将手放在嘴边哈气。紧紧吹了两下,李唯兮就放弃了,寒毒已起,连哈出来的气都是凉的。

    李唯兮苦笑着。

    “公主,赶紧将顾皇医的御寒之药服下。”白芨取出李唯兮随身携带的锦囊,从中掏出两粒药,捧着一杯温水,送至李唯兮唇边。

    李唯兮轻轻抿了一口温水,将药丸含入口中,喉部轻轻一发力,便咽了下去。而后她便乖乖的躺在床榻之上,等候着这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屋外,见公主已然躺好,十几个家丁开始奔走。搬柴,运柴,添柴,一分一秒都不能懈怠。

    李唯兮身下之床乃临时所砌,仿北方之炕,可由外部添柴烧热。漳州府家丁一把一把地加着柴,燃烧的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不停的奔走以及靠近火源也使他们的衣衫一件一件的减少。

    纵使众人齐力,仍不是寒毒的敌手。

    床榻之上,李唯兮满脸苍白。她支配不了自己的四肢,只能蠕动着双唇,对着一旁手足无措的茯苓说道。

    “再。。。再让他们添。。。些柴,本宫冷。。。”虚弱的语气与面容催出了茯苓的泪水,她以手掩面,匆匆跑出,急忙吩咐下人。在一旁同样守候的白芨与泽兰也不闲着,急跑着加入添柴大军。

    李唯兮紧紧阖上的眼睛里晃动着下人们仓皇跑动的身影,寒毒侵占了全身,她再也扯动不了嘴角。她的身子如筛子般不停颤栗着。

    知府见情况不妙,又唤来了十名家丁,频繁更换屋内的火炉里的柴火。在人力物力富集的情况下,整个房间被烘烤得如火炉一般,奔走的每一个人都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这种几近把整个房间都要烧毁的状态下,李唯兮的痛苦被减缓了。

    她混沌的意识渐趋明了,挣扎的汗水自颈部留下,划过皮肤之时所留下的奇特感觉她也感受到了。

    寒毒浸体,心力交瘁,她再一次扛住了。

    不知怎的,失神望着屋顶的李唯兮出奇的想念五狮山的一景一物,更多的是因为那个夜晚,没有苦痛。

    深深的疲惫笼罩着李唯兮,她眉头渐缓,呼吸渐平,像往常一样进入了梦乡。

    衣衫尽湿的茯苓和白芨相视笑了一下,感叹到:这个兵荒马乱的夜晚总算是过去了。而后便瘫坐在柴堆上。

    漳州知府府邸的灯火渐渐熄灭了,疲惫的众人各自回房歇着。

    而在延平知府的府中,几盏灯光依旧大亮。

    “娘亲,我想去爹爹的书房查个东西。”顾子由想起昨日遇见的奇特寒毒,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

    “子由,这么晚了你还要查些什么啊?你今日赶路艰辛,早些歇息吧。明日再查也来得及啊。”顾夫人见顾子由眼眶下的淡淡黑影,自然是不愿其秉灯夜读。

    但争执了两下,顾夫人还是抵不过顾子由渴求之心,便颔首答应了。顾子由也做出承诺:最晚不过戌时。听罢,顾母欣然同意。

    翻开厚重的医书,顾子由阅览着先人的足迹。当一整本书都被翻阅一遍之后,顾子由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复而翻了其他几本也是如此。

    那,定论之有一个了:此寒毒自古未有。

    临近约定的时间,顾子由丧气的合上了书本,打算明日继续钻研。

    烛灯吹灭,万籁俱寂,顾子由睁着眼躺在床榻之上,手臂枕在脑后。当万物都安静下来的时候,顾子由开始担忧起白天遇到的那位姑娘:寒毒浸体,定然是积蓄多年而致,也不知那位姑娘今夜安好否,是以何法抵御那顽劣的寒毒?

    纵使是满腔的担忧,也抵不过一面之缘,就算她此刻破解寒毒也无济于事啊,茫茫人海,再遇见如天方夜谭。

    拉过薄被,阖上双眼,顾子由沉沉地睡了去。

    **

    翌日,晴空万里。在茯苓的轻唤声中,李唯兮悠然醒来,背后,内衫已然是湿润一片。

    “公主,时候不早了。”茯苓打来梳洗的热水,置于床榻之旁。屋内的火炉已经被撤走了一大半,阳光洒入,衬得房间宽敞明亮。

    “何时?”李唯兮动了动自己的双脚,沙哑着声音问道。

    “卯时。公主昨夜睡得可好?”

    “尚可。”李唯兮撑起手肘,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动着略微有些僵硬的脖颈。

    看着旁边的那盆清水,李唯兮说道:“昨晚出了一宿的汗,本宫想沐浴更衣。”身上粘腻的感觉令李唯兮十分不适,并且在荒郊野外躺了一宿,身上定然也是脏兮兮一片。

    “奴婢这就去安排。”

    就在茯苓前去安排沐浴之事时,侍女泽兰匆匆进来,看来是有话要说。

    “怎么样?本宫让你去调查之事,有结果了吗?”

    “回禀公主,奴婢去调查了,延平府知府顾辛乃一清官,不是阿谀之人,无贪污不受赂,其言喜爱花草也属实。”

    “那他可有隐瞒之事?”

    “有,据奴婢调查所知。顾辛三子顾子由自小身积毒气,于新乐二十年送往五狮山研习医术,昨日下山归家。”

    “噢?”听罢,李唯兮惊讶了一声,复而问道:“那这个顾子由年方几何?”

    “十七岁。”

    听完泽兰禀报的李唯兮陷入了沉思,她将这个顾子由的身份信息慢慢重叠在昨日那个山野之人的身上,发现意外的吻合。

    难不成昨日与自己搂抱之人便是顾知府的三儿——顾子由?

    “泽兰,把地图给我,本宫要去会一会这个延平府。”

    “公主,这个延平府便在归京的路线上,即刻出发,今晚便可在知府府中度夜。”

    “顺路,再好不过了。泽兰,你派人去通知这个延平府知府,说本宫要在他府中过夜,让他做好准备。”

    “是,公主。”李唯兮肚中打什么主意,泽兰自是猜不到的。既然主子这么吩咐了,她只能照办。

    只是她外出办事的同时,避开眼线,另写了一封书信,飞鸽寄往京城。

    昨晚忙于应酬喝的酩酊大醉的延平知府顾辛还没醒酒了,属下就匆匆来报:永乐公主归京途中要路过延平府,欲于延平知府府中停宿。

    这消息一听完,顾辛立马从床上弹起,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就急急的吩咐下人清理房间,再彻底的打扫了一下府邸,茶水饭菜皆要妥善对待。

    很快,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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