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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睡书房-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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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溱乐了,自打上次稚乐说服他吃了一个蛋,就把自己那份全给了他,人孩子好啊,还不能随便责怪,明里暗里说他挑食不好,没成想他还记住了这词。
晚饭的时候,小缳见稚乐不再动不动一枚蛋跐溜扔进陈溱碗里,不禁笑道:“哎呦,这是天下红雨了,阿栉竟是肯吃蛋了。”
陈溱在一边得意地笑,深藏功与名。
他发现他根本就不在寝室里,他和他的书桌正漂浮在一片白茫茫无边无际的虚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周围还荒无人烟。
“艹,”他忍不住撸了把脸,他这人脑洞大点子背,八字差到没眼看,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缝。从小做什么都不成功,纯属一天学二十个小时才勉勉强强考上个大学的衰狗一条。更要命的是,他常常会做各种稀奇古怪的梦,阿飘们就在梦里不停地骚扰他。
有一次睡午觉,梦见一个美女在做吃播,直播到一半跑到一边的海绵垫子上狂跳绳,向大家展示自己是如何励志减肥的。他看的辣眼睛很想走,然后手边的小萝莉就牵起他的手说,走叔叔,我们不要理这个神经病,顺着小腿爬上他的身体,手臂圈着他的脖子亲亲热热地说,叔叔,我们走。
那一瞬间,陈溱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窒息,那一圈手臂像索命的绳索套住了他的脖子,只差一点他就要断气。然后他的意识上浮,朦胧间发现自己身边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自己侧躺着睡在床上,而一种无形的力量压上了他的身体,从腿弯处到小腹最后蔓延直脖子,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被子被压过最终凹出一个坑。
四肢无法动弹,鼻尖不能呼吸,他在心里狂叫:“去你妈的叔叔,谁要跟你走。我他妈一个五好青年,二十岁都不到,你有脸叫我叔叔?!你哪来的奶奶?死了不去投胎跑我这里来折腾,一路走好吧您!”
一道白光闪,陈溱猛地睁开眼睛,结果发现窗户外天已经黑透了,再看看手机,他一觉睡了八个钟头。室友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抖着腿到厕所去撒了泡尿,他全身都在发虚,连忙将睡前摘下放在床头的玉佩戴在身上,恨不得直接塞到裤裆里。
第118章 我竹马可能喜欢我(45)()
你好。橙红的太阳露出半个头;霞光万丈;云海翻涌间千变万化;让人痴迷。陈溱迷瞪着眼把下巴搁在稚乐的肩膀上,裹着被子看日出。被打击之后,他的心态进入退休期,自认为调教出一棵强攻的好苗子;不久之后就能功成身退回家养老。
陈溱其实很想睡觉;但是一向体贴的稚乐却逼着他干瞪眼;紧实的手臂搂着他的腰,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传说倘若两个人一起看一百次日出就能永远在一起。”少年人静静地看着云海;嘴唇贴在他的耳边慢慢述说着。陈溱斜着眼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洗脑包,稚乐竟然还真信了,看来无论是哪个世界都用童话这种东西安慰人。然而稚乐目光虔诚,琉璃般透亮的双眸在灿烂的日光下格外璀璨;睫毛上都像有精灵在飞舞。
“那接下来你不是要每天跑过来看日出”陈溱不解风情道;“你就不能饶了你哥哥我这老胳膊老腿?”
“当然不;”稚乐转头看着他,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笑意,仿佛想到了绝佳的点子向陈溱邀功,眼角带着倦意;却温蔼至极;“日后每年来一次;可以一直到老的。”
陈溱呼吸一滞;心中有点难过。稚乐就像个攒着甜美糖果的孩童一样天真,他揣着这些糖格外珍惜,吃糖之前满怀憧憬,享用的时候也一点点省,企图拉长甘甜的余韵。但是陈溱不能做他的那颗糖,他属于快消产品,咂吧两下就没有了,想一直甜下去,还得给他找个长久的,他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该给稚乐找个伴儿了。
这种爹妈心态一旦萌生,陈溱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织锦居是城中有名的成衣铺子,坐落于最繁华的地段,此时人流如织,稚乐便护着用手陈溱一路穿梭。等到了店中,伙计连忙迎上来:“哎呦,客官,您是要定做还是成品啊?”
陈溱看了一眼稚乐:“要不定做?”
稚乐如今生得英俊挺拔,身似劲竹,一般的衣服还真是上不了身。稚乐点点头,然而等裁缝靠近帮他量尺寸,他却拧眉,因为曾经受过诸多折磨,他此时已不喜欢旁人近身,一旦靠近便抑制不住暴戾的心境,这种感觉随着力量的增强而愈演愈烈。陈溱是个例外,他待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心境还算平稳,然而此时他却站在一旁,那面带精光的裁缝在他身上比划着,一举一动都带着让人作呕的气息。
稚乐脸色发白,紧紧地抿着唇。
“怎么了?”
“我不喜欢”稚乐求救般看着他。剔亮得眼睛转向裁缝,对方猛地一颤,只觉得一股寒气用上身来,这人怎么这么凶?裁缝嘿嘿一笑,向陈溱道:“这位公子,既然您相公不喜欢,不如就烦请您来量一个?”
陈溱一脸懵逼:“那是我弟弟。”
“哟,那是小人冒犯了,只是二人有夫妻之相,我一时以为眼拙,眼拙您有所不知,这世间真正的夫妻相最是少见,多半都是怨偶脸,像二位这般登对的几十年也找不一对。”
他自顾自地说着,将测量的工具交给陈溱,还是不停地絮叨,完全不把陈溱的话放在心上:“在下当年在金鹊桥上帮人算命,十算九不准,唯一一个百算百中的就是姻缘签,我看二位甚是有缘,还是顺应天命的好。”
陈溱只当听笑话,被人跟自己家的崽儿拉郎配虽然有结果点无语,但是他知道没可能也就不放在心上,反而是稚乐不大高兴,陈溱帮他测量的时候发现他嘴角向下拉着,明显对裁缝的指手画脚感到不满。陈溱以为他是因为还小,不喜欢被人开这种玩笑,下一秒就出了一身冷汗——他不会还喜欢云轻那个渣吧?
念头盘旋在脑海中,陈溱不免警惕。他调出录像看原世界稚乐的遭遇,顿觉不妙,他和这孩子处出感情来,再次看到这些画面,已经不只是气愤了,真是心窝窝戳得直疼。一直到走出织锦居的大门,他都是板着脸。
稚乐细细观察陈溱的神色,兄长似乎不悦?是因为刚才那些话吗?他心中不安,伸手去探陈溱的手,但是陈溱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到稚乐大冬天在结冰的湖面上罚跪,裂痕蔓延开,他一下掉进彻骨的湖水中,觉得自己也感同身受,浑身冷得直哆嗦,稚乐去牵他的时候,他正好将手抽走,拿到身前暗地里抚了抚胳膊。
身后之人眼神一暗,陈溱却浑然未觉。
远处有人在呼救,将陈溱的思绪拉回来,呼喊声似乎和曾经无助的稚乐重叠在一起,让他一颤。陈溱心中蔓延出一种焦急,无法控制地走向了声源处,只见街角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有个身穿孝服的孱弱少年正跪在一匹草席前,草席上下两层,中间露出一双黝黑的手脚。少年脖子上插着一个草标,显然是在卖人,而且是自己卖自己。
陈溱在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浑身僵住——这个故事的正牌受正在卖身。
摊子前两方人马正在争执,一方是几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手上拿着武器铁棍和刀具,另一方是带着几个家仆的年轻的公子,双方对峙争论。年轻公子先来准备将衡秋买走,而城中最大的青楼却看中他的美色准备强抢。而主角跪在一具尸体前面,他被几个人压制住,只能屈辱地瞪着对方。
那几个人不时对他动手动脚,有一个已经把手探进了衡秋的衣襟里。陈溱只觉得气血上涌,大喝一声:“住手!”
人群里的骚动平复下来,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陈溱的方向,衡秋也愣愣地看着他,眼中带泪却迟迟未落,他似乎也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这种时候救他。
为首的壮汉一扬下巴:“你是哪里来的兔崽子?”
“我是你大爷,你们这些人目无法纪,当街抢人,竟敢如此嚣张。”
壮汉看清陈溱的模样,立刻淫笑起来:“哟,我当是里哪来的小美人,脾气倒还不小,怎么,爷今日就是抢了人又如何?也不仅要抢他,还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说完,他纵身向陈溱扑来。然而刚走两步,便被一股剧烈的气浪掀翻,摔倒地上晕死过去。
周围的人都露出惊骇的神情,陈溱却神色如常,回头看向那傲然独立的少年。
他现在有点担忧,讲真,现在这一处庇身之所都还是踩狗屎运的得来的。他们从冯庆的队伍里跑出来,一路上居无定所,四处漂泊。某天躲雨,才找到这一处小柴屋。
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有人家在居住,进来才发现家具上都是积满厚厚的灰尘,墙上挂着残破的兽皮以及锋利的石具刀具。他们推测这里只是一些猎户的据点,只是现在还是冬天,百兽都藏在深山里,猎户们寻不到机会,这里便一直闲置下来。
他们在这里住了近半个月,但是,长此以往不是个办法。
按照m710的说法,一直走下去应当会触发额外剧情,只是这条线路应当是通往定云山庄的,但是现在他们都留在此,根本就是走偏了。这样下去根本一辈子都没办法完成任务啊。m710关键时刻掉链子,只给他传了世界设定和人物关系,相当于给陈溱开了天眼,但是请问这天眼能吃吗?连具体的任务都没有布置。他只能根据世界的主要宗旨,尽量为稚乐树立正确的价值观,鼓励他自爱,让他man一点,成效不知,但是自家孩子起码会怼人了呀,被软刀子戳的陈溱痛并快乐着。
其次就是,该拿云轻怎么办,世界渣攻还没出现,谁知道后面会出什么幺蛾子,要是系统非得图爽快让稚乐从后方挺击云轻,以对方大魔王的武力值,呵呵呵
武力?陈溱猛地兴奋起来,他怎么就忘了呢?稚乐虽然现在没有灵力,但是不代表以后不能有啊!一道灵光钻入他的脑海,他这才想起来,这个世界是有一个bug一般的存在。原世界里云轻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是最终却栽在了一片香甜的玉米地里,啊呸,一个个性温润坚韧,如玉米般饱满多汁的小受手上。
那个受叫衡秋,是一个没落的灵族后裔,他原本天资一般,但是却有一番奇遇,当年落魄之时在一个幽静深邃的山洞之中找到了一本绝世秘籍,名字叫做槐花宝典,欲练此功,必先沐浴更衣斋戒三日,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到天昏地暗,天地动摇。
引发如此异变自然也能吸引渣攻注意,好个别具一格清新脱俗的妙人儿,于是二人天雷勾动地火,争斗之后衡秋压了云轻,然而在最后一秒,此受圣母之心大发,m之魂震颤,他不忍云轻受苦,决定宠他一宠,于是渣攻不仅保全了自己的贞操,还在最后一刻实现了生命的大和谐。
自从,一代风流黄瓜的故事完结了,无数的抖m黯然神伤。
陈溱怀疑这编剧脑子有坑!
但是压得住云轻的衡秋给了陈溱一丝希望,只要稚乐可以在衡秋之前找到这个秘籍,只要确保他在最后一秒咬牙一刺,这个故事就可以happyending了呀。
可以,很不错,就这么来,陈溱握拳,明天就去找山洞找秘籍。
第二天陈溱刚起床,稚乐就醒了,他仍旧睡眼惺忪,但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陈溱的袖子:“兄长去哪里?”
陈溱看了看乌漆墨黑的天色,开始瞎说:“我去锻炼。”
稚乐甩了甩脑袋,迷迷糊糊地说:“我也去。”
他还没睡醒,嗓音喑哑,竟然还带点奶音,懵懂模样格外招人疼,陈溱把他按回床上:“继续睡你的,我就出去走走。”
稚乐的小肩膀挣扎一下,就乖乖缩回被子里了。陈溱拍拍手,满意地出门了。
这事儿成不成还是个问题,还是先找到秘籍再说吧,就不带小萝卜头出门受罪了。
外面寒风凛冽,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可是陈溱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让他斗志昂扬。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出门之后,房门打开,一个瘦小的身影无声地跟上来了,他动作敏捷,丝毫不逊于一个低灵武士。
秋名山位于云州南部,据说上古之时乃是神灵休憩之所,灵气满溢,福泽深厚,故而受各大家族青睐,然而此地归定云山庄所有,旁人不得染指。
第119章 我竹马可能喜欢我(46)()
你好。云轻挑眉:“你看我做什么?”
他自幼便有神眷;在修习上天赋卓绝;更是生得俊美无俦;让无数人为之倾倒,痴迷的眼神见的多了;却甚少看到如此坦诚的审视,看到眼前之人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不免来了兴致,故而一问。
“在下在想;庄主府上能人有;美人也不少;为什么要一直为难我弟弟。”
云轻一愣:“为难?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云轻原本无悲无喜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裂缝;陈溱一懵。
原本冷淡的目光转向别处,变得朦胧而具有深意;云轻颠了颠手上的茶盏;盖子敲在杯沿发出青脆的声响,在这样的氛围下;凸显出几分莫名的落寞。陈溱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云轻冷笑道:“说为难倒也合适;这样野性难驯的性子;我就是为难了他;他也不算冤。”
这两句话说得古怪;陈溱听得心里哇凉;默默脑补出了一出爱而不得的大戏;但是为毛感觉得不到的是眼前这个孤高的庄主
他默默地叫了一句:系统;要不要解释一下。
弱弱的声音传来:我不造
陈溱:你这个废材。
小老虎畏畏缩缩地用前爪抱住了小脑袋: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陈溱这时候除了叹气也只能叹气,现在的系统根本就是只幼崽,又软又娇,他完全下不了狠手教训,他现在当爹妈当上瘾了,潜意识里觉得教系统就跟教孩子一样要有章法,只能等到秋后算账。
云轻的破绽只有瞬间,下一刻他又恢复了正常。
“我知道你稚家满门皆被奸人所害,你将他还给我,我助你手刃仇敌,光复家族。”
“不必了。”陈溱脱口而出。
云轻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是一樽仪典非凡的尊贵玉像,不食人间烟火,现在则变成了冰冷的刀刃,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陈溱被带着威压的气息震得无法呼吸。
“我不能将他交给你,就算他是你的侍宠,但是你却从未好好对过他,我可没忘记找到他时他身上的伤!听你的语气稚乐也许做错过什么事,可是无论他做过什么也不是被这样对待的理由。那些伤口可不仅仅只是惩戒而已,如果不是我凑巧就救起他,他现在早就死了,”他的心狂跳,手掌心大量出汗,但还是忍着恐惧说道,“他到今日也不过十五六岁,然而经历的痛苦却是普通人所承受的百倍不止,你让我如何把他交给你?”
云轻眼神一闪,变得深沉漆黑,他脸色不善地靠近陈溱,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狼。
“你们为了利益将他送给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现在摆出这副伪善的脸孔指责我也不怕闪了舌头,难道你这般作态他就会感激于你?稚乐,就像一只不知餮足的猫,傲慢又贪婪,你以为单单凭你就能够满足他?”
稚乐十二岁就被迫背井离乡,离开稚家之前从未享受过一丝人间之情,面对的是无休止的嘲笑和欺负,反而是在来到定云山庄遇到云轻之后才渐渐地敞开心扉,努力为自己争取。
虽然最终失败了,但是未必是不快乐的。
陈溱呼吸有些困难,他突然意识到在这一场所谓的“拯救”之中,稚乐从来都没有机会表态。但是从日常的行迹来看,稚乐显然是对云轻还有感情的,提到定云山庄是他露出的小动作早就出卖了他。
可是让他跟着云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重蹈覆辙怎么办?如果稚乐再被欺负谁来保护?他那么傻兮兮的陈溱头脑混乱,全然已经忘记自己才刚刚决定放手让他自己去飞,更忘记稚乐早就不是记忆里需要他保护的懦弱孩子了。
所以不行!不行!
云轻傲慢地看着他:“想想吧,想清楚再回答我,是乖乖地将他还给我回去做你的新一任稚家家主,还是继续做这些徒劳无功的事情。”
少年瞪大眼睛,里面满是挣扎,他微微张开润泽的唇,却脸色惨白地哑住了,仿佛多说一个字,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整个人抽动了一下,神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脆弱,眼眶憋得通红,最后无力地道:“那你能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他,保护他,不让别人欺负他,只爱他一个人?”
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句话。
云轻没有说话。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要求他。
“这是我作为兄长的请求,如果您无法做到,只是将他当一个可有可无,用来消遣的玩物,那还是恳请庄主高抬贵手,放我们兄弟二人一马。如若不然,当年的错误乃是父辈们的决定,就由我来亲手纠正,如今稚家已亡,我绝不会用亲弟之安危求得苟全,更不会用他作为复族之工具!“
陈溱语调平和,置生死于度外。他还未及弱冠,本是少年稚气,多经磨难已镇定老成,此时面对云轻,亦是不卑不亢,削瘦的腰脊挺得直直的,倒真是未曾愧对稚家嫡子,少年名士的赞誉。
云轻这一生,都不喜做承诺,然而此时,却庄正地道:“好,我答应你。”
眼前之人绷不住脸皮,这才面色稍缓,他道:“此事需经稚乐首肯,我一人说的不算。”
云轻亦是爽快:“好,我送你去。”
陈溱拖着长袍跑过去,夜风中还带着凉意,他想着快去快回,但是没走两步,就发现云轻正站在空旷的草地上,一直在等他的消息。长风拂过,将他的衣袍长发撩起,静立处,空气都安逸。
陈溱一时看呆了,不说人品,但就外表而言,云轻的确让人赏心悦目。他和稚乐的艳丽不大一样,整个人淡的发光,格外出尘。而且这人脾性好,成熟稳重,也难怪一堆人趋之若鹜。
“他怎么说?”
陈溱眨眨眼:“云庄主,咱们打个商量成么?”
“你说。”
“我弟弟跟你走,但是我也要一同去。”
“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按你的性子大约是不太乐意去定云山庄的。”
云轻不愧是云轻,简直一眼看穿他。他的确对定云山庄有一种谜之抗拒。
“他还小,现在虽说身体长大了,但行事终归会有不妥之处,我在身边看着点,等你们二人安定下来,我再走。”
云轻好笑,终于拆穿他:“你不是答应他会一直待在他身边?”
陈溱眼睛一瞪,他完全没想到云轻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如果这些话他都听见了,那是不是说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他都明了,包括稚乐对他说的话?要是知道,那是有多想不开,还等当着自己的面笑出来?再一想,又觉得不悦,这种隐私被窥探的感觉很让人不爽。
“你们动静太大了,我自幼休习道法,呼吸间的声音都能攫取。”云轻淡淡地解释道。
陈溱脸一红,简直尴尬,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的。说起来里面躺着的那一个也是这样,亲完了就跟没事人一样,要不是陈溱表示要出来给个说法,他现在说不定早就睡着了。敢情就自己一个人在暴躁。
“云庄主,这话不过悠缓轻忽之辞,等稚乐有能力照顾好自己,我便自行离开,绝不打扰你二人。”
云轻眯起眼,好奇道:“你要怎么走?你要知道定云山庄要找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陈溱看远处,远处天空高阔,很大。
云轻见他一副不愿多谈的神情,便道:“走走?”
云轻,还真是古怪。陈溱撇撇嘴,拖着他的长袍子往远处走,云轻跟在身边,后面是那匹发着光的马车,高大的骏马踏着矫健的蹄子踩着草丛上漂浮着的萤火虫,一下下地打着响鼻。
陈溱不愿意落了下风,挺直了腰板。
“云庄主,此事我帮了你。”
“没错。”
“我们约法三章如何?”
“你说。”
“第一,稚乐此次跟你回去,不能再是奴籍。”
“这是自然。”
“第二,我知道你的家中有许多美妾玩宠,我希望你,可否将他们遣散,并且日后不再接新人进门,一生一世只对稚乐,两相对,不相离?此事虽说略显唐突,但你既然说了真心喜欢他,那为他付出这些也不算什么,倘若想要子嗣,便就再——”
“我答应你。”
陈溱一愣,抬眼正好可以看见他的下颔,目光向上移,正好看见他的眼睛。
那一刻,陈溱是信的,因为真的很难看到这么坦诚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陈溱私心竟然觉得云轻其实还不错,相信他这次,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何况,今时不同往日,稚乐功力深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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