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缘天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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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犹如发生在昨日，她无数次憎恨自己的记忆竟然如此清晰，她甚至记得他看她的目光，惊讶伤心难过，以及深深的绝望。

　　　　他在马路上狂奔，而她在后面追赶着他。她亲眼目睹着一辆泥头车飞驰而来，因为是静夜，车速异常地快，她想也不想，冲上去就一把推开了他。

　　　　“我动了很多次手术，然后，变成了这个样子”唐一玥道。

　　　　宋攸然听得呆了，她一直以为属于她自己的那一段，才足够惊心动魄，没想到唐一玥的，也毫不逊色。她沉默良久，四周如此静寂，几乎听得到风掠过树梢的声响，才缓缓道，“仍然很漂亮。”

　　　　唐一玥道，“还有，我怀孕了，于是，我们结婚了。一切都很应该，不是吗？”

　　　　宋攸然点点头，“很应该。”

　　　　唐一玥讥讽地一笑，“因为孩子，我没有继续上学。而他，父亲动动关系就让他进了最好的大学。我们的家就安在学校附近，但他可以一个月不出现一次。出现的那一次，也只是为了看看孩子。我一直安慰和鼓励自己，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爱上我，他会全心全意地对我好，里也都说过，苦尽总会甘来。”

　　　　突然有一次，他消失了好几天，怎么也联系不上。她急疯了，丢下孩子到处去找他，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她都去过了，包括他与宋攸然曾走过的青草地，曾头凑头一起嬉笑过的榕树下，曾手牵手淌过的小溪边她吃不下睡不着，短短几天里瘦了十斤。

　　　　最后，是他父亲亲自把他送回家，原来他偷偷托了私家侦探打听宋攸然的消息，听说有个像是她的女孩在某大学出现过，立刻飞奔了过去。

第116章　惊天动地一场笑话（）　
最后，是他父亲亲自把他送回家，原来他偷偷托了私家侦探打听宋攸然的消息，听说有个像是她的女孩在某大学出现过，立刻飞奔了过去。

　　　　没有找着女孩的消息，他索性在附近租了房子，整日在学校周围闲逛，试图某一天能与宋攸然回头撞在一块。

　　　　这次之后，沈老爷子加强了对他的监管，他不是想寻找宋攸然的消息吗？沈老就有本事让他找不着！他安慰她，“只有你才是我沈家的儿媳妇！”

　　　　有什么用？她的心都碎了。刽子手就是她这一生最心爱的男人。他那么残忍，亲手把她爱他的心，一点点地剜成碎片。

　　　　“他不快乐，到得后来，他把不快乐的原因归结于我。因为我，他失去了你，失去了幸福。一日日地，他更憎厌于我。”唐一玥轻吁口气，“是我自己傻，说到底也不过是自作自受。但是怎么办？我仍然爱他”她轻轻饮泣起来。

　　　　宋攸然怔怔地看着她。眼前这个女人，从她们第一天相识，她一直高高在上，用轻蔑的目光打量她，用恶毒的心思算计她，若说她不怨恨，那是假的。

　　　　可是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唐一玥她，很可怜其实，那算得了什么呢？不过青春年华里的一段青涩往事。哪一个少男少女不曾经历过？偏偏他们的人生，从此有了不同。

　　　　宋攸然从包里取出纸巾，默默地递过去给唐一玥。唐一玥脸上的妆花成一团，声音也有些嘶哑，“很可笑是吧，我也觉得是。我发过很多誓，不再爱他，不再管他，但一见到他，就什么都忘了。太可悲了。”

　　　　不。是太可怕了。爱过的人都会有同感，那是一种足以完全毁掉一个人的力量。偏偏明明明白得不得了，还要沉溺于其中，只盼永不超生。

　　　　宋攸然轻轻咳嗽一声，“走吧，回家吧。”

　　　　唐一玥把脸擦拭干净，深吸口气，“今晚谢谢你。”连再见也不说，她转身就要走。

　　　　“喂”宋攸然微一迟疑，还是叫住了她，“那个医生的事，你还是看看的好。”

　　　　唐一玥轻笑一下，“谢谢关心。不过，我得先找到沈天，他一个人在外边，我不放心”

　　　　宋攸然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昏暗的路灯光中。夜渐深了，这条街道原本便较为偏僻，此刻更是安静。偶尔有车驶过，也不过是轻舟驶过平静的湖心般，微微漾起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宋攸然渐渐有些烦躁，胸口像被压上大石。她曾经发过重誓，沈天的一切，再与她毫无关联。

　　　　但此时此刻也不由得暗自担心揣测，沈天，他到底去了哪儿？

　　　　她并没有保存他的号码，但十一颗阿拉伯数字，她记得无比清晰。她给他发条简短的短信息：你在哪？速联系我，有事找。

　　　　语气或许僵硬了点儿，但已经是今时今日的她能表示出的最大的友好了。

　　　　她很晚才回到家里。疲倦得澡都不洗便瘫倒在床上，一整晚手机就搁在枕边，但一直没响起来过。她睡得不好，半梦半醒间，好几次都像是听到手机响，于是一个激棱惊醒过来，伸手拿过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息。

　　　　她把手摁在胸口。心跳得有些激烈，让她很不适应。她试图像过去的每一个晚上，满不在乎地嘲笑一下爱情，哎，那不过惊天动地一场笑话罢了。

　　　　明明是笑话，为何叫人如此心酸？她清晰记起多年前的自己，每晚临睡前都要细细回想沈天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心里充满温柔的初次的爱意。

第117章　原谅我，我爱你（）　
杜云预约的是区妇幼附院颇具盛名的妇科医生杨茵儿。名字太矫情，一点也不像个专业人士。但杜云说，一般人排一个星期还不一定能拿到她的号，她完全是托了老同学的福。等见到了本人，宋攸然更纳闷了，身材娇小，留着老长的大波浪卷发，哪点像医生了，倒像个时尚白领。

　　　　“这位我同事，宋攸然。”杜云给杨茵儿介绍道。

　　　　杨茵儿打量着宋攸然，良久才微微一笑，“这位小姑娘长得和我一熟人很是相像。”

　　　　看这口气老气横秋的。还小姑娘拜托，她好像不比她宋攸然大上几岁。

　　　　宋攸然笑咪咪地，“杨医生一点也不像个医生”觉得表达得不够清楚，补充道，“我是说，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医生。”

　　　　好话谁不爱听，杨茵儿很高兴，“小姑娘真会说话。”

　　　　她带着杜云走进隔壁检查室。宋攸然百无聊赖，只得逐一打量起这间办公室里。白色的墙暗红色的办公桌，几面锦旗没什么新鲜的。宋攸然的目光最后落在办公桌上的一帧相框上，突然觉得照片中人有些眼熟，遂伸手拿起来细看。这是一幅双人合照，其中一人便是杨医生，另一个也是位时髦女子，笑得很美。宋攸然皱皱眉，这个女人确实好生眼熟，分明是在哪儿见过的。

　　　　正想着，手机响起来，周娜娜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攸然，你在哪呢！”

　　　　一听到她声音，宋攸然蓦地想了起来，这个女人，正是周娜娜的朵姨！

　　　　“哎，娜娜，正好有个事问你，你那朵姨叫什么名字？”宋攸然问道。

　　　　“杨朵儿。你问这个干什么？”周娜娜奇道。

　　　　“唔，没什么”宋攸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哎，她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点。

　　　　“今晚到店里吃晚饭吧。”周娜娜有些雀跃。

　　　　基本上每天晚都在你店里吃的好吧，要不要还特意交待啊“什么特殊日子？”宋攸然不由得暗暗起赞赏自己的敏感性来。

　　　　周娜娜轻声笑笑，“我爸生日，浩南也会来。”

　　　　宋攸然很快分析了一下这话包含的信息量，眼睛倏地一亮，“正式见家长？正式亮相？”

　　　　周娜娜不肯再说，“打扮漂亮点啊，别丢俺的脸，据说会有很多青年才俊亦会来。”

　　　　青年才俊吗？有没有胜过沈航的？

　　　　宋攸然默默羞惭了一下，为自己人为地拨高了沈航的位置

　　　　隔壁帘子被掀起，杨茵儿和杜云一块走了出来。

　　　　“云姐，你仔细考虑下。”杨茵儿脸色有些凝重。

　　　　杜云有些心神恍惚，“嗯，我想想，再联系你。”

　　　　“我等你电话。”杨茵儿一直把她们送到电梯口。

　　　　“再见。”宋攸然很礼貌地道。

　　　　杨茵儿的目光再次长久地落在她脸上，突然道，“你长得真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宋攸然依然彬彬有礼，“这世上相像的人太多了。”

　　　　杨茵儿道，“刚才你说，她叫什么？”这话却是询问杜云的。

第118章　原谅我，我爱你（）　
“宋攸然。小宋。”杜云道。

　　　　杨茵儿的脸色变了一变，略略惊讶道，“你姓宋？你父亲姓宋？”

　　　　宋攸然微微一笑，答道，“我随母亲姓。”

　　　　电梯叮地一声抵达，宋攸然与杜云一齐跨入电梯，电梯门合上之前，宋攸然分明看到了杨茵儿惊疑不定的眼神。

　　　　“杨医生怎么说？”宋攸然小心问道。

　　　　杜云抿抿唇，“她说我的情况不太好，如果不要这孩子，以后做母亲的可能性会很低。”

　　　　宋攸然吃了一惊，“啊那你打算怎么办？”

　　　　杜云轻轻叹息一声，烦恼地皱起眉头，“我也不知道。”

　　　　宋攸然默然良久，才冒昧问道，“他知道吗？”

　　　　杜云倒吃了一惊，抬起眼睛来看着宋攸然，“你知道是谁？”

　　　　宋攸然点点头。

　　　　杜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自嘲地道，“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宋攸然倒也坦白，“有点。”

　　　　“太客气了，这形容词。”杜云轻笑了一下。

　　　　宋攸然转过话题，“那位杨医生”

　　　　杜云道，“噢，她啊，是我同学的妹妹。”

　　　　宋攸然惊奇起来，“你和杨朵儿是同学吗？”

　　　　杜云亦惊奇，“你认识杨朵儿？”

　　　　宋攸然想了想，斟酌着道，“我认识周娜娜的父亲，他是杨朵儿的男朋友”

　　　　杜云看着她半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扬了扬眉，“啊？”突地笑了笑，“原来是娜娜的父亲啊这世界真小。”

　　　　电梯再次叮地一声，安然停在三楼。电梯门敞开，外面的人纷涌而入，谈话只得结束。

　　　　两人在医院门口道别。

　　　　“要不云姐，试试跟他商量看看。”宋攸然说道。

　　　　杜云笑了笑，“好了，今天谢谢了。我还要去下超市，拜拜了。”

　　　　看着她走远，宋攸然无声地叹息一下，转身回家。

　　　　她坐的是双层巴士，一开始还颇有兴致地观赏一路风光，慢慢地睡意上来了，头倚在玻璃窗上，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应该是睡了很久，等她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驶到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她赶紧下了车，穿过马路再往回走，在公车站台停了下来。

　　　　她认真看了一下，这里比较偏僻，站台只简陋地挂了个牌子，天空有点阴沉，像是要下雨，而公车久久不来。

　　　　宋攸然不耐烦地跺了跺脚，突然间有人凑上前来，笑得很是诡秘，“嗨，美女！”

　　　　宋攸然吓了一跳，警惕地退后一步，“干嘛？”

　　　　男人笑得很得意，“一个人啊，等车啊？哎哟，怪寂寞的吧，我陪陪你。”说着就径直挨了过来，一只手竟然很自然地便搂住她的腰。

　　　　宋攸然条件反射地推开他，厉喝道，“你有病啊！小心老娘砍你！”

　　　　四下里无人，男人肆无忌惮，“哟，美女还是那么凶啊，不过今天就你和我在这儿，你要乖乖地呢，我不为难你，你硬要使性子呢，我也不介意教育教育你一下。”

　　　　一听这话，宋攸然有点懵了，“喂，神经病，你搞错了吧，我和你认识吗？”

第119章　原谅我，我爱你（）　
男人笑得更欢了，“美女真是多忘事啊。上次在公车上当着那么多人给我难堪，我可记忆深刻呢。哎呀呀，老天真是有眼，知道我对你念念不忘，今天就把你送到我面前来了啊。”

　　　　宋攸然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那个变态啊！”她直了身板，傲然道，“怎么，上次没踢废你？真他妈可惜了，不过今天可以再来一次。”

　　　　男人收敛了笑容，眼里闪过一丝凶狠，“那我们就来看看，到底谁能达到目的。”他蓦地一伸手，直接一把攥住了宋攸然的长发。

　　　　宋攸然猝不及防，头不由自主往后一仰，疼得啊地一声。

　　　　男人阴沉着脸，就这么攥着她的头发，把她直接拖离公车站，走入傍边小巷子，宋攸然眼泪都出来了，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来怎么挣脱，男人实在比她所想像的有力太多了。

　　　　男人手上一个用力，宋攸然直接撞到了墙上，全身疼得咔咔响，她紧咬着牙，一个劲地叮嘱自己，“冷静冷静”

　　　　男人看着她，像占尽上风的猫，玩昧地打量着手下猎物，“怎么样？亲爱的，你想怎么来？是我帮你脱呢还是你自己脱？”

　　　　宋攸然插在衣服口袋里，摸到了手机，心下一喜，缓缓摸索着找到拨号键，毫不犹豫地摁了下去。

　　　　“没那么容易兄弟”她的嘴里一阵腥甜。

　　　　男人对她的强硬显然颇觉有趣，逼近来，捏住她下巴，冷哼一声，“嘴巴倒硬”他一凑近，显然便发觉了宋攸然的小动作，立刻一把扯住她手，直接把她手机带了出来，他哼了一声，劈手将手机夺过，狠狠砸在墙上，“怎么，想求救”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间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宋攸然也惊呆了，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身后突然出现的沈天，他手里紧抓着一个已经被砸碎了的啤酒瓶子，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手掌缓缓流出鲜血来。

　　　　还没等宋攸然回过神来，沈天扔了酒瓶，一把把宋攸然搂在怀里，全身都在发抖，“然然然然”

　　　　宋攸然到时候才觉得腿软。她无声地靠在沈天怀里，眼泪哗啦啦地便淌了出来。

　　　　“你怎么会”宋攸然喃喃道。

　　　　“我看到你的短信了”沈天低声道。一看到她的短信，他就立刻返回了绿城，“其实我一直跟着你，一大早，你从家门出来，和杜云在医院门口碰头，三个小时后，你们在医院门口分手，你上了公车，下了公车，穿过马路我一直跟在你身后啊我就是想去小店里买瓶水，一出来就看不到你了，我在这附近转了几圈然然都怪我，又不是那么渴，跑去买什么水”沈天的唇摩挲着她的头发，语气又是惊惶又是自责。

　　　　宋攸然吸吸鼻子，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你的手受伤了，走，我们去医院。”

　　　　沈天微微松开她，细细审视着她，像是在确定她是否完好，宋攸然微笑起来，“我没事。”她走到昏倒的男子身边，恨恨地踢了两脚，“人渣！”

第120章　原谅我，我爱你（）　
两人一路走一路寻找，没有找着诊所，只得挑了间药店进去，幸好售药的小姑娘也颇擅医术，很细心地给沈天包扎了一番，这才笑道，“伤势不算严重，不过肯定会不太方便，短时间内不要让伤口处碰到水。这下姐姐可得辛苦一些照顾大哥了。”

　　　　宋攸然愣了一下，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目光无意中碰到沈天的，却发现他眼里满是欢喜，她心里不由得一动，紧接着便微微的酸涩涌上喉头来。

　　　　两人走出药店，宋攸然道，“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沈天很是好笑，“真把我当伤员了啊”

　　　　宋攸然道，“那你是真的受伤了嘛。”

　　　　沈天看着她，“好吧，我受伤了，你送我回家吧。我很乐意。”那点伤算什么，若是能换得她笑颜盈盈，再大的伤他都受之若饴。

　　　　行至路口，抵达一个较为繁华之路段，车与人骤然多了起来。像是担心她走失，沈天很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然后像是突然间发觉自己站的位置不对，又换到了她的左手边。

　　　　她的眼睛蓦地一阵发疼。这小小的分明是习惯性的动作一下子就让她想起了从前，每次他们走在一块，他总留意着走在她的左手边，一开始她很是疑惑，到后来才明白，他把马路上的意外与危险留给了自己，以便维护她的安全。

　　　　她微微咬了咬唇，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把他的手甩开，他是别的女人的丈夫，一个男孩的父亲，但情感却让她贪恋此刻的温暖与柔情

　　　　“饿不饿，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沈天说道。

　　　　宋攸然笑了笑，理智很快战胜了情感，“我不饿。还是先送你回家吧。”

　　　　她扬手叫停一辆出租车，沈天紧张起来，“你不是说送我吗？”

　　　　宋攸然道，“送啊！你今天可救了我呢，怎么可以不送！来，上车！”

　　　　沈天松口气，坐进出租车，说道，“绿荫山庄”

　　　　宋攸然皱了皱眉，“怎么？你们住在绿荫山庄？”

　　　　沈天纠正她道，“不是我们，是我。”

　　　　宋攸然更是惊疑不定，“什么？”

　　　　沈天微微垂下眼眸，淡淡地道，“我已经搬出来好一阵子了。”

　　　　宋攸然侧过头，看着他，气息略有起伏，“唐一玥说你身体不好，是真的吗？”

　　　　沈天抬起头来，看着她一笑，摇摇头道，“不就前一阵在医院住了一段嘛。没什么事，早就痊愈了。她那个人哪，凡事都喜欢添油加醋，你别信她。”

　　　　宋攸然沉默一会，良久才轻声道，“沈天，其实唐一玥她她很爱你。”

　　　　沈天轻微一笑，极低的声音回道，“我能给她的，也全给她了。”

　　　　车厢里陷入一阵奇异的寂静，宋攸然轻轻咳嗽一声，极其困难地说道，“沈天，我”

　　　　沈天迅速打断了她，“然然，今晚就在我家吃晚饭吧，好吗？”

　　　　宋攸然微微吃了一惊，沈天又道，“没别的意思，你也不用有压力，就当我是单纯的朋友”他看她一眼，“总是可以的，是吗？”

第121章　原谅我，我爱你（）　
宋攸然微微吃了一惊，沈天又道，“没别的意思，你也不用有压力，就当我是单纯的朋友”他看她一眼，“总是可以的，是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叫她如何能拒绝？人家拿出来了风度，她当然也不能表现得过于小气。再见亦是朋友，应该的。

　　　　于是车子顺利抵达绿荫山庄。这是一片别墅区，处于绿城唯一的邕江旁，一路上绿树成荫，微风习习，山庄倚山坡而建，绿树当中隐约可见红墙，绵延而去，便是蓝如湖水的天空与安静涌动的白云。

　　　　“好美！”宋攸然不由得感叹道。

　　　　“来，跟我来！”沈天微笑着道。

　　　　宋攸然跟在沈天身后，七走八拐，最后踏进一座小院。院墙很是低矮，搭着郁郁葱葱的长青藤，院子中央搭着一个约摸两米多高的玻璃顶，粗壮的木架子上也爬满盛开的小雏菊，里头搁着一套藤椅，摆着茶具，紧挨着的，便是一个硕大的秋千！

　　　　宋攸然的胸口蓦然发紧，呼吸也像是困难起来。

　　　　他们曾经在一起幻想过这样的一个院子。那时候，她只是知道他是一个转学生，学习很好，从来没见过他的父母，很骄傲也很孤单。她把自己的梦想告诉他，并且要求他也把它们当成梦想。于是，她一边说，他就一边补充，他们并排坐在榕树下，一直说到新月初上，月光下，彼此的微笑温暖动人。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匆匆走了出来，“小天，你回来了！”

　　　　宋攸然一眼便认了出来，“丁妈！”

　　　　他的家里只有丁妈，她每次去他家，丁妈不是在打扫屋子就是在熬汤，看得出来，丁妈很疼他，因此也对她另眼相看。知道她爱吃糯米甜酒，常常就会自己酿上一点儿，专门等她来了才开封。

　　　　“你你”丁妈愣了一下。

　　　　“我是攸然，宋攸然啊！”宋攸然笑道。

　　　　丁妈恍然，“啊，是你啊！啊呀，这么多年不见，丁妈都不认得你了，长高了，变漂亮了！”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沈天。

　　　　“你还在照顾沈天啊！”宋攸然说道。

　　　　丁妈笑起来，“是啊！哪，我正要出去买菜呢，攸然，今晚就在这儿吃晚饭，不许走哦！”

　　　　宋攸然点点头，“那是！就是特意来吃晚饭的！”

　　　　丁妈解下腰间围裙，“你们聊，我出去了啊。咦，小天，你的手怎么了？”

　　　　沈天忙道，“没什么！丁妈，您赶紧去买菜吧！”

　　　　“行，那我出去了啊。”丁妈笑着看了宋攸然一眼，这才离开。不知为什么，宋攸然竟然觉得丁妈的那一眼别有一番意味。

　　　　“丁妈前几年回了乡下老家，说是儿子大了，要给他在乡下起房子找媳妇，没想到儿子去河里游泳的时候竟然溺死了，我爸就把她接了回来，本来想留她在大宅，好好享几年清福，我搬了出来，她却也非要跟着我搬出来”沈天示意宋攸然坐下，伸手给她倒杯水。

　　　　“她一直很疼你。”宋攸然道。

第122章　原谅我，我爱你（）　
“她一直很疼你。”宋攸然道。

　　　　“除了你，她是这世界对我最好的人”沈天垂着眼脸，很认真地削一只苹果。

　　　　宋攸然的心又是颤巍巍地一跳，有心想说几句辩解的话，可此时此刻，如是良辰美景，她或许不好煞风景。微一迟疑，那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沈天道，“给你看样东西！”他冲她一笑，转身往屋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