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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袖卿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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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鹤先是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定亲,什么当年承诺,这杜延社究竟在说什么,但渐渐地,他越听越震惊,险些还打翻了端在手中的茶盏,想不到,他那个死去的大哥慕容肃早已给染儿定了一门亲,而夫家就是眼前大名鼎鼎的汴州杜家。
汴州杜家啊,这可不是一般的世家望族,虽然杜家的人官位都不高,但他们却深受天下学子的敬重与爱戴。说起杜家,就不得不提国子监,自本朝初立重新建国子监,便大多是由杜家的人来担任国子监祭酒。国子监是什么地方?那是为朝廷培养俊才的最高学府,但凡进国子监读书的学子,必须是有品阶的官宦子弟出身,而且,也不是每一个官宦子弟都能顺利进去读书,因为每年国子监招收学子都会有人数限制,整个国子监总共会收二百名左右学子,收满了就绝不会再收,即便想要进去读书的学子是高官显爵府上的子弟,最后也一样会被拒之门外。
一百多年来,杜家一共出过四位国子监祭酒,而杜延社是在而立之年被先帝亲自任命受封,距今已有十余年。在这十余年,国子监的学子参加朝廷科举,登进士榜,还个个当了官,最不济的也是个七品县令,正因如此,杜延社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尊称一声‘杜先生’,光这份尊崇,就不是别的世家望族能比得上的。能与杜家结亲,便是背靠天下所有的学子,尤其一些先祖是草莽出身的王侯贵胄,更要千方百计地把自己的女儿嫁到杜家,以借此提高名望。
“杜先生过谦了,本侯的女儿能嫁给杜公子,是她的造化,呵呵。”慕容鹤脸上笑得勉强,他也正打算将嫡女慕容清鸾下嫁杜长风,但这事成与不成,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然而他那个死去的大哥慕容肃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慕容鹤震惊之余,便不禁暗骂道,慕容肃,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真心对我这个弟弟吗,但与杜家结亲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对我守口如瓶,丝毫未透露半句,枉我还相信你是个胸襟坦荡的君子,在你死后,给你风光大葬,呵呵,慕容肃,你也就是个小人!
王氏彻底懵了,半响都未回过神,她好不容易看上的未来女婿,竟然是慕容清染那个小贱人的夫婿,上苍真是不公平,那慕容清染一出身就是济阳侯府的嫡女,哪怕现在济阳侯换了人,她日后还能嫁到杜家当少夫人,可她女儿鸾儿呢,如今身为堂堂的济阳侯嫡女,居然还不及一个已故济阳侯之女!
王氏气得胸口都发疼,但碍于杜延社在场,她无法发作。
一旁的慕容清婷、慕容清萍也是眼中羡慕,但更多的是嫉妒,那个慕容清染有什么好,口不能言,脾性又喜怒无常的,到现在十岁了,还未读过一本书,多半是不识字的,就算再给她五年时间,等她及笄,估计也是个无才无德的女子,让杜公子娶她,岂不是太委屈杜公子了。
“长风哥哥,你不要娶慕容清染,她很凶的,还会咬人。”慕容清鸾好心地提醒道。
第二十一章 不信,给你们瞧()
童言无忌、少不更事是可以原谅,但也是对一般的世家小姐而言,如慕容清鸾这般已贵为济阳侯嫡女的王侯贵胄之女,她的言行、她的气度就必须要符合一个王侯嫡女的身份,即便她今年才十岁,很显然,慕容清鸾说得这句话极不妥当,还失了身份,杜长风听着皱起了眉头,他是世代书香门第出身,自小谨守礼法,就算他觉得那个未过门的小妻子慕容清染品行恶劣、没有教养,但在他看来,身为慕容清染四姐的慕容清鸾,理该平日好好规劝慕容清染,而非处处诋毁她,揭她的短,让她声名狼藉。
“鸾儿,你胡说什么,快闭嘴!”慕容鹤砰地一声将茶盏放在桌上,气得忍不住斥骂王氏道,“好端端的一个侯府小姐,你看看,你看看,被你教成什么样了!”
侯爵易得,但身上的贵气,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的,慕容鹤花了五年的时候,才令自己有了作为一个侯爷该有的样子,但他的几个女儿,尤其是这个嫡女慕容清鸾,就大大不如他所愿了,他所要求慕容清鸾学的,慕容清鸾到现在还学不会,别说举止端庄了,就是说话,她仍是大大咧咧的,有什么说什么,慕容鹤为此常常暗恨这个嫡女不成器,可一想到这个嫡女的亲娘王氏,一个低贱商贾之家出身的女子,由她教出来的女儿,能高贵到哪里去,这么一想,慕容鹤除了只能生闷气,也想不到好的法子了。
“爹,鸾儿才没胡说,前几日慕容清染发疯咬鸾儿,鸾儿的肩膀现在还有些痛呢。不信,给你们瞧!”慕容清鸾有些委屈,她说的都是实话啊,爹为何骂她,就知道爹疼慕容清染那个小疯子胜过疼自己的亲生女儿,慕容清鸾说着说着,竟打算要当众扯下衣襟,露出肩头,吓得王氏忙一把按住她,鸾儿这个孩子,真是自小被她宠坏了,男女七岁不同席,有男子在场之时事事需避嫌,这句话她都对鸾儿耳提面命几十遍了,她还记不住,当着众人的面,这肩头能说露就露吗。
慕容鹤的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尴尬的不行,堂堂的济阳侯之女,居然到十岁了还不懂礼法,这么的上不了台面,他自己本就是一个庶子抢了大哥的爵位,已经被人在背后耻笑,要是今日慕容清鸾这事传出去,败坏侯府名声,慕容鹤想杀了自己嫡女的心都有了。
杜长风直接看着目瞪口呆,他原想说慕容清鸾不知廉耻的,但他的修养,绝不容许他将这句话说出口。
“慕容四小姐天真无邪,侯爷好福气。”杜延社笑着道。
慕容清鸾小脸得意,她以为德高望众的杜先生是在夸她,高兴道,“杜伯伯,你比爹爹好,爹爹总是骂鸾儿,说鸾儿不长脑子,丢他的脸。”
呵哈哈……杜延社忍俊不禁,心道,济阳侯慕容鹤能养出这么一个心无城府的女儿,不容易啊。
杜长风则看着一愣一愣的,他那个小妻子和慕容清鸾同岁,慕容清鸾都这么毫无礼法可言,那么,他那个未过门的小妻子慕容清染,八成也是一样,可能还有过之而不及。
第二十二章 生嫌隙()
客套的寒暄几句过后,慕容鹤就吩咐管家常茂带杜延社和杜长风到东边的厢房休息,那里是招待侯府贵客的院落,平日是不开院落之门的,只有地位尊崇的贵客的到来,才会打开。若是寻常的侯府宾客,还有一些亲眷故友,都是安排在西边的厢房。
自慕容鹤当上济阳侯,这东边的厢房就从没有住过人,这一次东边厢房院落之门的打开,无疑是给慕容鹤长了脸面,如此一来,等到年末慕容氏一族聚于一堂,慕容鹤也能以曾招待过杜先生为由,吹嘘一番。
慕容鹤本想亲自送杜延社父子去东边的厢房的,但他毕竟是一个侯爷,做事不能太掉身份,“杜先生和杜公子先去休息,本侯已吩咐庖厨备下午膳,都是我们齐州的特色菜点,希望杜先生和杜公子喜欢。管家,好生伺候杜先生和杜公子,去吧。”
“侯爷太客气了。”杜延社拱手。
慕容鹤还礼,“先生难得来齐州,本侯自要尽一番地主之谊。等午膳之后,本侯再带杜先生和杜公子去观槛泉。”
“有劳侯爷。”杜延社作揖后,在常茂的指引下,和杜长风一起走向东边的厢房。
杜延社父子一走远,慕容鹤就开始劈头盖脸骂了王氏一通,无非是嫌弃王氏出身低微,不会教女儿等等。
王氏在慕容鹤面前一向都装得贤良淑德,战战兢兢道,“侯爷教训的是,妾身日后定会严加管教鸾儿,不让鸾儿再做出这等不合礼数之事。”
当年慕容鹤只是个小小的庶子,没钱没权,全靠王氏一手操持,令他后顾无忧,而今慕容鹤发达,贵为济阳侯,却已经忘了当日同王氏一起的共患难,王氏面上虽是唯唯诺诺的应着,但心里却恨慕容鹤一朝富贵就寡情薄义,若当年没有她,何来他今日的侯爵之位。
“夫人,本侯也不是怪你,本侯知道你平日忙于打理府里之事,难免对鸾儿她们几个疏忽。这样吧,这段日子你就专心管教鸾儿她们三姊妹,珍儿就让啊烟去带。”
韦姨娘,闺名烟儿,慕容鹤平日都是啊烟啊烟亲昵地喊着。
一提到韦姨娘,王氏差点扯断握在手中的佛珠,她就说嘛,侯爷怎么突然插手内宅的事了啊,原来是韦烟儿那个贱人暗中捣的鬼。
“侯爷,这……恐怕不妥吧。韦姨娘年纪尚轻,还未生过孩子,让她带着珍儿,妾身怕珍儿会哭闹。”慕容鹤膝下就慕容珍一个儿子,谁抚养慕容珍,那日后就是小侯爷的养母,王氏要坐稳侯府当家主母,自然更不能将慕容珍往外送,还送给韦姨娘抚养,除非王氏不想当侯爷夫人了。王氏急了,哽咽道,“侯爷,妾身好歹也是您明媒正娶的发妻,珍儿理该由妾身抚养,您这么草率地将珍儿交给韦姨娘,岂是委屈了珍儿。”
慕容鹤最疼爱这个唯一的儿子慕容珍,听王氏这么一说,却也是冷静了下来,刚刚他是气糊涂了才会随口一说,这交给正妻养和交给姬妾养的区别,慕容鹤哪能不知道其中的天壤之别,也正因此,他才会让江姨娘抚养慕容清染,以贬低慕容清染的身份,但他的亲生儿子慕容珍,是必须也只能由正妻养,这才名正言顺,彰显身份尊贵。
心里是改变主意了,但嘴上,慕容鹤仍道,“这次就这么算了,若再有下次,本侯就亲自来养珍儿,免得他跟鸾儿一样,没个侯府公子之样。”
说完,慕容鹤拂袖而去。
慕容清婷、慕容清萍两人低垂着头,吓得大气不敢出。
“娘,爹好凶,呜呜……”慕容清鸾躲在王氏怀里,害怕地哭了起来,自从有了慕容清染、慕容珍,爹就再也不疼她了,呜呜……
王氏抱着慕容清鸾,也暗自抹了眼泪,眼底恨恨,慕容鹤,你竟敢这么对我!
第二十三章 你是我们杜家的儿媳妇()
午膳设在流华阁,阁内琉璃玉石,熠熠生辉。慕容鹤牵着慕容清染的小手,一踏进流华阁,里面的伶人伏地拜倒,慕容清染木讷地看着她们,小眼冷漠,奶娘说爹生前是不养伶人的,但叔父一当上济阳侯,就开始在府里声色犬马,将侯府弄得乌烟瘴气。
“染儿,过会儿有位杜先生问你话,你还记得爹怎么跟你说的吗?”刚刚杜延社提到了慕容清染,慕容鹤就算想遮掩也遮掩不过去,没办法,他只能带着慕容清染一同来,但为了以防万一,即使慕容清染口不能言,慕容鹤还是在来的路上,一遍遍地哄骗慕容清染等会儿见了杜延社该怎么表现。
嗯。慕容清染乖巧地点头。
“好孩子。”慕容鹤笑得得逞。
“侯爷,一切都备好了。”侯府设宴款待杜延社、杜长风父子两,王氏这个侯府当家主母自然也要在场,她带着慕容清婷、慕容清萍、慕容清鸾三姊妹早慕容鹤一步赶到,看到慕容鹤进来,就走过去,向慕容鹤道,“至于杜先生和杜公子那里,妾身已经让管家去请了,很快就到。”
慕容鹤环顾四周,脸上又起了愠色,“杜先生不喜欢这等奢华之气,撤了,都赶紧撤了!”
王氏一愣,琴师奏乐,舞姬助兴,这五年来有宾客到访,侯爷不都这样做的吗,再说,天下文人哪个不喜欢附庸风雅,她就不信杜先生会是个例外。
“是妾身考虑的不周,侯爷息怒。”王氏也就最多在心里腹议,但面上,仍慌忙将整个流华阁内的伶人都喝退,只留下几个丫鬟、仆妇。
须时,流华阁外,脚步声响起。
慕容鹤牵着慕容清染,王氏带着慕容清婷、慕容清萍、慕容清鸾三姊妹跟在慕容鹤身后,一起迎了出去。
“杜先生。”
“侯爷。”
两人相互作揖之后,杜延社看到慕容鹤身边的小女孩,眼中欣喜,“染儿,你就是染儿吗!我是你杜伯伯,记得你刚出世那会儿,杜伯伯还来齐州看过你,不想,你都这么大了啊。”
慕容清染则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小铜铃,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摇着,铜铃发出叮叮叮的响声,在安静的流华阁内,愈加显得清脆,却带着诡异。
慕容鹤的脸就沉了,他教了一路,染儿也乖乖地点头答应了,怎么见了杜先生,染儿又不理人了,这孩子,到底是存心的,还是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慕容鹤想到这五年来,慕容清染的脾性捉弄不定,他自己也头疼了。耐着性子,他再一次哄道,“染儿,杜先生跟你在说话,不可以这么失礼哦。”
叮……又是一声铜铃摇晃。
慕容清染缓缓抬起小眼,看到面前站着的这个年过四旬的男子,他笑着半蹲了身子,和她平视,慕容清染怔了怔,有些意外。
“染儿,原谅杜伯伯和你长风哥哥这么晚来看你……”说着,杜延社眼中湿润,“不知你爹可否跟你说过,你是我们杜家的儿媳妇。”
嗯。慕容清染又点了下头。
杜长风的脸就垮了,难道他日后真的要娶这个口不能言,还这么无礼的小丫头吗。
第二十四章 粗鲁无礼的小丫头()
仿佛感受了杜长风眼里的轻蔑之色,慕容清染小嘴勾起一抹冷笑,她又再次低了头,玩起了手中的小铜铃,铜铃上系着流苏,五彩丝线编织,却韧性十足,任慕容清染怎么扯都扯不断。
叮叮叮……的响声,令慕容鹤、王氏等人心生厌烦,就连杜长风也听着这小铜铃声聒噪,刺耳万分,惟独杜延社惊喜地发现,这小铜铃不正是当年他送给染儿的满月礼吗,此铜铃看似寻常,来历却不简单,十年前他上祁山为先帝求医,在山下足足跪了三天三夜,之后又再逗留了三个月,虽然最终还是没能见到传闻中那有不世之才的祁山主人,但在他最后一次叩拜山门,准备失望而归时,他却听到了这铜铃的声音,于是,他就循着声音追过去,很快,便看到不远处的松柏翠路间,走着一位年约九岁的男童,而这铜铃,估计就是从那位男童身上不小心掉落下来的。
当他喊了一声‘小兄弟’,那男童就转过头来,时至今日,杜延社想到那祁山上的男童,心中依然震撼不已,或许,这世间再也无法用一种言辞来形容那男童的模样,清俊的小脸,淡淡的眉宇,小小年纪全身上下就散发着一种飘然世外的仙气,全然不似凡尘中人。
然而,穿着玄青色小锦袍的男童,一看到他,就倏地不见了,根本不给他机会,将捡到的小铜铃送还。
祁山,数百年来,就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而最神秘的,自然就是祁山主人。听说,每一任祁山主人精通五行八卦,熟知天下形势;听说,每一任祁山主人医术了得,有起死回生之能;听说,每一任祁山主人富可敌国,钱财堆积如山……但数百年来,见过祁山主人真容的,少之又少。杜延社自己心里也很明白当年那么冒昧拜谒祁山主人,多半是要铩羽而归的,道法自然,万事随缘,缘到自然,最后,他就只能拿着这捡到的小铜铃无功而返,途经齐州时,恰好赶上慕容清染满月酒,说来也巧,那会儿小清染正哭闹不止,而杜延社拿出小铜铃逗她时,她就忽然不哭了,杜延社暗想着以祁山的盛名,就算是祁山上的一草一木,一个小小的石头,都是不凡的,更何况是那个男童身上掉下来的小铜铃,因此,这小铜铃就这么送给了慕容清染。
“杜先生,请入席。”
慕容鹤的声音,打断了杜延社的回忆,杜延社笑道,“侯爷先请。”
这两人又开始在礼让,唯一区别的是,慕容鹤虚伪,杜延社重礼,慕容清染用小眼左右瞟了瞟慕容鹤和杜延社,随后,自己走了进去。
而在走进去之前,她却狠狠踩了杜长风一脚,杜长风气得脸色都变了,这小丫头绝对是故意的,只是奇怪的是,他一向最懂得如何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可慕容清染这个小丫头连正眼都没瞧过他,怎么就知道他嫌弃她了。
真是个粗鲁无礼的小丫头,杜长风气恼道。
第二十五章 杜延社的失望()
慕容清染迈着小步子,直接走向席位,随后,选了个位子就坐了上去,这一举动,使得在场的人都怔住了,且不说慕容鹤和杜延社都还未入席,慕容清染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怎能先入席,说得好听点,是慕容清染小小年纪不懂事,但说得难听点,就是慕容鹤和王氏管教无方,将已故的济阳侯慕容肃之女养得跟一个乡野小丫头一样,不懂礼数,粗鄙无知。
慕容清染的这一举动,无疑就像是狠狠打了慕容鹤一巴掌,任慕容鹤再怎么巧言令色,也无法掩盖他没有教好已故济阳侯之女这一事实。
只这一条,就足够慕容鹤脸面尽失,抬不起头了。
再次,这济阳侯府如今当家做主的是慕容鹤,慕容鹤理所应当坐主位,然而,小清染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太好,就这么随便一挑位子,就挑到了代表济阳侯府家主之位的坐席。
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坐主位,传出去,便是天大的笑话,慕容鹤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想斥骂慕容清染,但当着杜延社之面,他还不能骂,他要是真这么骂出口了,不仅有损他济阳侯仁义宽厚的名声,还会将他往日里疼爱慕容清染的假象也破坏殆尽。
染儿怎么这么会挑位子,慕容鹤气得憋屈,他是绝不会相信慕容清染懂得这些,打从慕容清染五岁起,她就活在他的掌控之下,饮食起居,喜好憎恶,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就连伺候她的下人,都是他挨个派人去细细调查过,等确定不是大哥慕容肃的人,他才放心让这些人伺候慕容清染。
唉。杜延社心中叹了口气,他虽然是疼爱慕容清染,但看到慕容清染这个样子,心里是失望的,今年,染儿已经十岁了,十岁,若搁在别的王侯之家,早已是举止端庄、知书达理了,但听说染儿至今背不全一首词,写不出一手好字,这可如何是好。
殊不知,这些都是慕容鹤一手造成的。
这些年,慕容鹤借着慕容清染口不能言,就拖延了给她寻夫子教她琴棋书画的时间,除了纵容她胡作非为,慕容清染就没有再受到过一些作为一个王侯之女该有的礼数。慕容清染是天资聪慧,但再聪慧的人,若自小没有受到很好的启蒙,也是浪费。奶娘周氏虽然很想帮慕容清染,但她自己本身就不怎么喜欢读书,哪怕从慕容鹤书房偷几本书来,也是让慕容清染自己看,慕容清染看到不认识的字问她,奶娘周氏偏偏还一问三不知,于是,不认识的字依然不认识。
今年年初,慕容鹤总算良心发现,怕再不给慕容清染请夫子,一旦外边的人知道了,他这个仁义侯爷之名就肯定保不住了,不得已之下,慕容鹤就开始大张旗鼓在齐州城贴榜,欲花重金聘请一位才识渊博的夫子来教慕容清染读书识字。照理说,济阳侯府为五小姐请夫子,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但慕容鹤哪能这么快就让慕容清染读书识字,面上,他是非常有耐心地为慕容清染一个个地挑选夫子,但等那些夫子到了侯府,他又用极为苛刻的条件,将那些个夫子赶出了侯府,故而,从年初到现在,还是没有请到一个夫子来教慕容清染。当然,慕容鹤拒绝那些夫子也是理由正当的,才华不够,见识浅薄,不配教侯府小姐。
如此一来,外边的人只道济阳侯慕容鹤疼爱五小姐,而不会想到其实慕容鹤想要让慕容清染当一辈子的无知蠢人,从而受他摆布。
第二十六章 姜还是老的辣()
“慕容清染,你好大的胆子,爹爹和杜伯伯都还未坐下,你怎么能先坐!起来,快起来!”慕容清染是被慕容鹤亲自带过来的,慕容清鸾看在眼里自然是羡慕加嫉妒,这会儿看到慕容清染还怎么无礼地第一个坐下,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全然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慕容清鸾就心里不服了,再怎么说她才是济阳侯府的嫡小姐,比慕容清染尊贵百倍,凭什么事事都要被慕容清染压过风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慕容清染是嫡小姐,她倒成了庶出。
慕容清鸾小脸气鼓鼓的,暗骂慕容清染是个小人,抢她的爹爹不算,还跟她抢长风哥哥,不要脸。
越想越气愤,慕容清鸾就突然跑向了慕容清染,想把坐在主位上的慕容清染拽下来。
慕容清染依然从容地玩着手中的小铜铃,只是当慕容清鸾跑近,快要碰到她时,她却朝慕容清鸾诡异地一笑,并露出了两排贝齿,因处在换牙期,有几颗牙齿还没长出来,但新长出来的两颗门牙却看着很是锋利。
慕容清鸾吓住了,小手环抱,忙护住了自己的肩头,几日前,她刚被慕容清染咬过,这可怕的阴影还在,“你……你若再敢咬我,我就让爹爹将你赶出我们侯府!反正你也不是我们济阳侯府的人……”
她不是济阳侯府的人,那谁又有资格是,慕容清染嘴角的笑变冷,变淡。
杜延社一听慕容清鸾的话,也不禁起了几分疑惑,看慕容四小姐对染儿说这话并不像是随口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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