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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医女-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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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没钱也想买米！”米铺的伙计一把将一位七旬老妪推倒在地，老妪手里抓的碗应声破裂成几块，老妪因为跌落在碗碎瓷上而割破了巴掌，鲜血直流，滴在青石板路上是触目惊心的红。
“求求你行行先赊点米吧！我孙子病了，他已经三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你行行好给点米吧。”老妪艰难地自地上爬起来，受伤流血的手往衣服上蹭了蹭又拾起地上只剩下半壁的碗，半跪着往前挪动。
众人看了纷纷不忍地避开眼，心里尽管同情，可是也无能为力，现在的米价是原来的五倍，他们能都已经快负担不起了，哪里有能力帮衬别人。
米铺伙计并不以为意，高声喊了一句“下一个！”又继续收钱给后面的人量米。
“为什么会这样？”天心愤恨地说道，小手握成拳，垂在两侧，眸子里隐隐跳动着火光。正欲冲过去与米铺伙计算账时，被殷璆拉住了。殷璆对身边的雷鸣使了个眼色，雷鸣立即意会，小跑过去，扶起地上的老妪向他们这边走来。
“为什么不让我去教训一下他们。”天心颇有些意外殷璆会拉着他，心中似有不满地嘀咕道。
“心儿，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可逞一时之快而毁了整盘计划。教训了他们又如何，那些米会到老百姓的手里吗？老百姓还不是照样要挨饿，我们要做的让所有人都能吃上饭。”殷璆伸手揉了揉天心的发际，轻声安抚道。
雷歧也生气，却不似天心那般形于色，只是声音比平时低沉了数倍，“荆州一带已经断粮三天了。今天早上两家同时传出消息，运了一批新米进州县，不过这粮价是往常的五倍。”
看样子老妪伤的可不止手掌这么简单，她的腰盘似乎也伤到了。可能有旧疾，只是被刚才那一推难免又复发了。天心眸子却始终盯着雷鸣搀扶的老妪，心中忿恨地。她一边盘算着如何给老妪治疗，一边不解地问道，“怎么会断粮？”
殷璆悠悠地叹息了一口，显得有些无可奈何，“自是受涠洲水患所累。荆州是南北的交通通路，作为中心城镇自然是繁华似锦，只是这样的繁华却是建立在涠洲的补给上的。荆州的土地多为旱地，不宜种五谷杂粮，米粮的补给多是来自涠洲。尽管两州相邻却天差地别，涠洲因靠近长江水源充沛，多是种植水稻，今年发洪将稻谷良田全都冲垮了，自然没有粮食进入荆州。之前荆州府衙为了救济涠洲难民已经官粮发放殆尽了，荆州的存粮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了。那些米商自然是看准了这个时机囤积居奇、恶意哄抬价格，以牟取暴利。”
“官府不管吗？是不是上官青云其实和他们是一伙的，所有你今天才会去试探夫人？”天心皱了皱眉头，想起了在天山镇的上官亦峰，他也是和县老爷的儿子勾勾搭搭的净干这种事，发不义之财。可是那个上官青云看上去蛮正直的不像他那个混账侄儿，应该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情吧。
“这是跟上官青云无关。”殷璆摇摇头，目光一下子锐利了，“而且官府管不了，不能管，也不敢管。”
“为什么？”官府不是最大吗？还有官府管不了的事？天心弄糊涂了。
“虽然在晋南王二年时，皇帝殷曾颁布了取缔令，取缔任何囤积居奇、恶意哄抬价格不法商贩的经营权。可是山高皇帝远，发令又如何，上有对策下有政策。你不让他卖他就不卖自己存着总可以吧，没有哪一条法令不能让他们囤货。那些商贩们熬得起，可是老百姓们却熬不起，到了老百姓熬不住的时候自然会自己捧着银子送上门去。”
天心歪着脑袋看着殷璆，“都没法子治吗？”
“如果历代的皇帝都是像心儿这样的神医，那有就得救了。”殷璆感叹道，父皇从政三十年，估计只有头几年把老百姓的死活放在心里，后面他不是被美色所惑就是被贪欲所擒，一心只想着温柔乡和无止境地下令开疆辟土这。
见雷鸣扶着老妪走进，殷璆隐下心中的惆怅，话锋一转，“心儿，你先给阿婆看看伤吧。”
雷鸣扶着阿婆走近，指着殷璆天心介绍道，“阿婆，你别怕！这是我们家三爷和天心姑娘。天心姑娘是大夫，先让她给你止血上药。”
“姑娘是大夫，太好了！”老妪听到天心是大夫，激动得一下子挣脱了雷鸣的手，噗咚一声跪了下来，“求你给我孙儿看看病吧，他快不行了。”
“好！不过先让我给你止血。”天心连忙上前拉起老妪，执起老妪的手细细地检查，看是否有瓷渣子扎在肉了。
“我没事！”老妪一心挂念着孙子，也不顾自己的手受伤，直接抽出血肉模糊的手，往身上蹭了蹭，然后指着右边的小巷道，“我家就在前面，能请你去吗？”
“当然，不过我坚持先给你上药，你放心很快的。”天心不要分说地拉起老妪的手，迅速地在她手腕处点了一下，血立即止住了，然后自腰包里掏出一瓶绿色药膏，涂在老妪的伤口上。
老妪立即感觉到手上伤口处一阵沁凉，血不流了，也不再那么痛了，她立即意识到眼前这个姑娘是个了不起的大夫，她的孙儿有救了，脸上是一阵惊喜，脸上却老泪纵横，声音微颤地说道，“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孙儿，我的儿子媳妇早亡，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了。”
天心点点头，一边接过雷鸣自他自己衣摆上撕下来的布条，利索地给老妪包扎好。“好，我一定会救他的，你先带我去你家。”
“这边走。”老妪激动的正要伸手去抓天心的手腕，手抬起的时候突然惊觉自己手上都是血渍，又缩了回去，只是指了指方向。
“那你快带我去。”天心见状，自己主动伸手去抓老妪的手。
老妪先是诧异地看着天心，而后欣喜地点点头，拉着天心一路小跑回家，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宝有救了，小宝有救了，阿弥佗佛，小宝有救了。”
天心知道老妪的腰伤不轻，这样疾走必定很痛，可是为了孙子她似乎忘记了所有的伤痛，忘记了所有的困难。天心有些羡慕起那个生病的小宝，他有个很爱很爱的他奶奶。如果。。如果她的父亲母亲也在的话，也该是这般的疼爱她和神之煞吧，不然他们不会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他们。
老妪的房子在老街，和祥泰巷仅仅隔了两条街，却有着天壤之别。和祥泰巷的繁华似锦相比，老街显得异常的破败荒凉，街道两旁几十间破旧的房屋，残砖烂瓦，随处可见倒塌的砖墙。
老妪领着天心来到一间几濒倒塌的房舍前，单手推开虚掩的木门，领着天心他们进入矮矮的暗暗的屋内。天心注意到老妪推开那道薄薄的木门时，门板上细碎的木屑纷纷剥落，留下道道深深浅浅的坎，粗糙到可以刮破手指。
天心进入木屋内，一眼就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小男孩，她也不等老妪多说什么直接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拉过小宝的手腕细细的诊察，而后又将双指探向小宝颈脖大脉处。
殷璆跟在天心之后，先是探头进门内扫了一眼，见木屋阴暗狭小更不容不下怎么多人，便让雷鸣雷歧候着门口，自己低头弯腰走了进去。进入木屋后，他整个人几乎都直不起身子来，因为只要他微微一挺身那头就会直接掀了人家仅有的几片可以挡风避雨的瓦。
老妪见殷璆几乎都是弓着身，赶紧搬了张椅子给殷璆。殷璆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来，静静地待在一旁看着天心给小宝诊脉。
沉吟片刻，天心问道，“小宝病多久了？”
“半个月有余了，都怪我没本事，就连看病的钱都凑不出来，小宝的病才会一再的被耽搁下来。姑娘，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小宝啊！”老妪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苦苦地哀求道。
天心对老妪点点头，“放心，他会没事的。他是中了瘴气之毒，想必是涠洲水患后，小宝进过山吧？”
老妪听天心怎么一说，立即将天心捧为了神医，一脸的肃敬，拼命点头，“对对对，小宝就是那次进山回来后就病倒了。”
“只是他拖得比较久，又营养不良，导致了邪气入脾。不过还来的及，我去给他抓几副药，连续调理个把月，就又会活蹦乱跳了。”
“你把药名都开给雷鸣，让雷鸣去吧。”天心正打算亲自跑一趟药堂时，被殷璆叫住了。
“好。”天心点点头，往屋外走交待雷鸣去买药。
乘着天心出门的当口，殷璆和老妪聊了起来，“阿婆，家里就你们俩人了吗？”
也许是知道小宝没事了，老妪的心情也顿时放松了，对殷璆也殷情起来，给殷璆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端到他面前，见殷璆接过后，便点点头叹道，“是啊，儿子媳妇去世后，就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了。”
殷璆环视了一眼这个家，几乎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那你们平时以什么为生？”
“我之前在梁家做佣人，就是干些洗衣、砍柴、烧水、做饭之内的粗活，小宝没生病前也会去山上捡点柴火，贴补家用，生活还是可以勉强维持的。可是后来小宝生病了，我为了要专心照顾小宝便辞了梁家的工，随想小宝的这病一直没治好，家里的钱又全用光了。而且自从涠洲水患后，荆州就闹起来粮荒，一斗米要六两银子，是原来的三倍。我看小宝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地吃上点东西，那些树根野菜的一吃就吐，就想着弄点小米给小宝熬点米糊吃。我东凑西凑，又卖了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好不容易凑了钱想去买点米，谁知道那米价又涨了，竟然翻到了五倍之多，我哪里买的起啊。”
殷璆隐约听出了关键，“梁家？那个梁家？”
老妪愤恨地说道，“就是梁超家。也就是我今天买米那个米铺的东家。”
殷璆没想到会这么巧，忙打听起梁超的底来，“这梁超倒是厉害，竟然能垄断整个荆州的米市。”
老妪摇摇头，“哪里是梁超厉害，其实都是张遁在背后搞的鬼。”
殷璆来了兴趣，忙问道，“这话如何讲？”
老妪见殷璆和天心这么帮自己和小宝，带着感恩戴德的心，对殷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没什么顾忌，将她这些年在梁家的所见所闻竹筒倒豆子全部清出来。
这个张梁两家是姻亲，张家的三姨太，是梁家大太太的小妹妹。早些年张遁不是做大米生意的，其实他是一个土匪，当年狼雷山的那一群土匪中就有他一个，不过当时他逃脱了，并没有被官府抓到。后来改头换面下山做起生意来，特别是和梁家结为姻亲后，整个堂而皇之地入主梁家。梁超原是个本分的生意人，耐不住张遁的挑唆、威逼利诱，就将米行的生意交给张遁打理。
张遁骨子里就是一个土匪，接管了梁家的米行后，不断地打压荆州其他的米行，打、砸、抢、劫、杀无所不用其极地将荆州其他米行都给整垮了，自己一家独大。他本来还想要独吞了梁家的米行，奈何这个三姨太连翠莲也是个狠角色，一心维护着她大姐家，故而张遁只好退而求其次利用梁家的财势发展起自己的张家米行。
殷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阿婆可知道张遁将米屯在何处？”
老妪摆摆手，“哪里可能知道，每次运粮都是张遁亲自派人几个心腹去的，而且都是入夜后去的。”
“爷，药买回来了。”这个时候刚好雷鸣从外面回来，站在门口朝屋内喊话。
天心立即走出来，见雷鸣不但提着一大包的药材，还带回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天心对雷鸣点点头，接过药和粥又转身进屋了。“阿婆，你先喂小宝吃粥，我去煎药，吃完粥再吃药。”
“谢谢，谢谢！你们真的是大好人。”老妪见天心他们对小宝如此上心，无以为报立即噗咚一声又跪了下来，一个劲的磕头道谢。
“快起来！使不得这样子。”殷璆拉倾身拉起地上的老妪，接过天心手里的碗钵，转手塞进了老妪的手里，“先喂你孙子吃点东西吧！”说完，殷璆就躬身离开了老妪的矮屋，到院子里候着。
小宝吃过粥和药后，人也渐渐有了精神，睁眼看到老妪时，心疼地说道，“奶奶，小宝会赶快好起来，小宝不会丢下奶奶的。”
“好。小宝不能丢下奶奶。”老妪将小宝紧紧地抱在怀里，再一次老泪纵横，只是这一次流的是欣慰的泪水，她侧过身去偷偷地抹了一把泪水后，转头对小宝说，“奶奶也不会丢下小宝的，我们要相依为命。”
一直站在老妪身后的天心看着祖孙俩互亲互爱的场面，心中不禁感叹：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吧，就像是荒寂沙漠中的绿洲，当你落寞惆怅软弱无力干渴病痛时，看一眼已是满目生辉，心灵得到恬适，于是不会孤独，便会有动力疾步上前，只需一滴水，滚滚的生命汪洋便会蔓延心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90章 第一百张 左将军来访（）
一行人回到刺史府时，上官青云早在大厅等候多时了，见殷璆他们进门，忙迎了上去。“三殿下，你可回来了！左卿左将军在大厅已经等候多时了。”
“左卿？”殷璆先是一愣，明显有些意外却又迫不及待地往大厅内探去。
一个三十开外，身着黑色锦衣，右边脸上有一道很明显刀疤的男子自大厅内走了出来，抱拳作揖道，“三殿下，别来无恙！”
殷璆重重地拍了一下左卿的肩膀，展露笑颜道，“左卿真的是你啊！”
左卿自信地笑了笑，“除了我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左卿吗？”
殷璆点点头，认同地说道，“确实没有了！”纵使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人叫左卿，可是在殷璆的心中左卿却只有眼前这一位。
左卿的父亲左伊是躬亲王爷殷朔麾下的一名大将，早年跟着躬亲王爷南征北战，战功卓著，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在左卿十岁时，左伊随着躬亲王北征疆土，替躬亲王挡下一枚淬毒的暗箭不幸身亡。殷朔念及左伊的救命之恩，将左卿接入王府，收为义子，倾心培养。在殷璆六岁那年经历了国舅贬职之事后，殷朔对六岁的小殷璆刮目相看，向皇帝要了殷璆亲自教他武功。自此之后六岁的殷璆和十一岁的左卿常常相伴习武，两个人相处如弟兄，感情甚深。
殷璆满二十后便开始代替躬亲王爷南征北战，而左卿就是他的先锋将军，在战场上二人配合默契，相得益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创造了无数辉煌的战绩。而左卿脸上的那道疤就是为当年在战场上为殷璆挡刀而留下的。
雷鸣、雷歧来到近前，抱拳见礼，“左将军！”
“雷鸣、雷歧好久不见！”左卿向殷璆身后的雷鸣、雷歧问好。当他视线扫过天心时，顿了顿，似乎很意外不近女色的殷璆身边竟然也跟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怀着好奇的心态，左卿不自觉地多看了天心几眼。
殷璆不喜欢左卿流连在天心身上的目光，上前一步搭手于左卿肩上，揽着他的肩膀将他往大厅内带，实在是为了挡住左卿打量天心的目光，“左卿，你怎么来了？”
左卿用胳膊肘顶了顶殷璆的腰间，头还不时地往后转，语气暧昧地问道，“不介绍一下？”
殷璆立即白了一眼左卿，略带不满地将左卿推到座位上，自上而下地看着左卿，“先说正事！”
这个小姑娘对殷璆很重要！被殷璆欲盖弥彰地按坐在座位上的左卿心中立即了然。
“王爷让我接殿下回京。”左卿抬眼睐了一眼殷璆，笑意如暖风拂过脸上，只是那道刀疤随着他嘴角的勾动而隐隐颤动，有大煞风景之嫌。
殷璆有一种被看透心思的不自在，微微后退了一步，然后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接我？我又不是没手没脚的，用得着你接？”
“王爷也是担心你，王爷日前收到消息说”左卿顿了顿，站了起来上前一步走近殷璆，附于他的耳畔用只有殷璆才能听得到的音量说，“皇后收买了江湖上的杀手要对付你，阻止你回京。”
“我已经知道了。”殷璆见左卿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不免多解释了一句，“已经交过手了。”
“没事吧！”左卿定定地看着殷璆，问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理。左卿知道殷璆从小就渴望母爱，渴望皇后能偶尔放下权利贪欲亲近一下他，可是皇后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令殷璆失望。现在甚至为了帮殷蟠争夺太子之位不惜买凶对付殷璆，殷璆的心能不受伤才怪。
知道是一回事，被人点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殷璆嘴角浅勾，无奈地笑了笑，颇为低迷地摇摇头，“已经过去了，那些杀手都已经解决了。”
事实上确实是解决了，皇后找的杀手组织是黑风堂，黑风堂的主事又正好是神之煞。以神之煞对天心的看重来说，他绝对不会让天心卷入任何的危险中，而且他又将天心托付给自己了，想来他必定躲在暗处暗中保护着自己和天心。自己这是托了天心的福，才能这么快摆脱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左卿一手搭在殷璆的肩膀上，哥俩好地笑了笑，“那我也得跟你一起回京。王爷交代了，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殷璆微低着头眉目半敛，再抬起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一抹戏虐的笑，“那就委屈你做我的跟班了，左大将军！”
左卿挑眉，笑答道，“那是我的荣幸！”
殷璆转头对一直站在自己两步之遥的上官青云吩咐道，“麻烦上官大人给左将军收拾间上房。”
上官青云回答道，“左将军适才已经告知下官要留宿刺史府，下官已经让人收拾好了。”
殷璆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可曾查到张梁两家屯米的地方？”
“下官无能！”上官青云立即低头，语气里流露出几分无奈的气息。
殷璆瞟了一眼上官青云，眸子闪过一丝锐利，语气且相当客气，“别这么说，你要是没有能力，又怎么能在众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举拿下狼雷山。当年的事我虽未亲见，可是没少听朝内的百官门提起大人当年的英勇作为。”
上官青云忙摇头，“那是下官侥幸。”
殷璆轻笑道，“狼雷山一役打得确实是很精彩的，不但毁了土匪的窝点，还将其一网打尽，连半只漏网之鱼都没有。难怪父皇常叫我跟你学习。”
“是皇上谬赞，小官确实没有那么了不起。”上官青云顿了顿，眉头紧锁，内心似乎在挣扎。低吟片刻后，上官青云又开口，“没有半点漏网之鱼这话似乎有些言过其实了。”
殷璆诧异地抬眸，看着上官青云的眸子里快速地闪过了一抹精光，“此话怎讲？”
上官青云犹豫了片刻，像似在权衡其中的厉害关系，最后用几乎决绝的口气说，“不瞒三殿下，其实下官一直在怀疑官府里有人和土匪勾结，而且那土匪的头目之一的隋三娘并未死。”
“隋三娘？”殷璆对当年的案子并不是十分了解，只是众人议论过狼雷山的土匪十分聪明狡猾，寻找了手易守难攻却又是南北交通要道的狼雷山作为据点执行抢劫，几乎是勒住了朝廷的咽喉，好长一阵时间令朝廷无法平静地喘息，让皇帝一度寝食难安。
“当年拿下的那些土匪是我负责主审，张中圣是狼雷山寨的大当家，而隋三娘是张中圣的第一夫人。据被擒者交代，张中圣原本只是桥周县内的一个小角色，聚集了一些小混混，向百姓强行收取保护费。隋三娘找上了他，怂恿其落草为寇，又逐渐收集了周边几个地区的游民，队伍不断壮大。后来隋三娘挑中了易守难攻的狼雷山作为据点，将目标定位于过往商户和朝廷押运队。
山寨表面上是张中圣当家，可是实际上的决策权全都是在隋三娘手里。可以说这个隋三娘才是真正的角色。而且这个隋三娘生性颇为泼辣，雷厉风行的很，在创寨之初自己带来了一批的好手，死忠之士加入山寨。那一夜剿匪，张中圣被乱箭射死，隋三娘跳入火窟，看似殉情但疑点甚多。
当年下官带人攻击狼雷山寨的时候，山寨内已经起火了。下官亲眼所见隋三娘投身燃着熊熊烈火的茅屋内，之后也在火烧后的废墟中找到了一具烧焦无法辨认的女尸，当时主事的温大人一口咬定了死者就是隋三娘，此事便就此了解了。可是下官一直觉得可疑，总觉得这个隋三娘不是如此轻贱就死的人。
而且张中圣的压寨夫人除了隋三娘外还有十几个，后来皆被收押，据她们说隋三娘和张中圣虽然名义上是夫妻，可是从来未曾同房过，而且隋三娘在人下时常对张中圣呼呼喝喝，当狗一般呼来唤去的。此二人何情之有，又何来殉情之说。最大的一点是，在清单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十几个人。”
殷璆浓眉微挑，语气肃然，“有此疑虑，为何当年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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