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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非梦-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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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前日王夫人离府,这府中一干事务便多为凤姐儿所理,虽可一展身手,却觉府中无甚可用之人:李纨是个不管事的,迎春如今又整日在房中学规矩;探春虽也精明,却因王夫人不在,也不欲多插手府中之事。如今平儿等人年纪也渐渐大了,不久或要往外去的,正要趁如今重新培植几个心腹丫头;小宁虽比平儿尚小些,前日他父亲却已是来求了恩典,便将教他领去自行聘嫁了。因此凤姐儿却觉少了膀臂,故而下意在丫鬟之中拣选,意欲寻个灵透的来。
谁知那日机缘巧合,凤姐往梨香院寻薛姨妈说话儿回来,恰遇上了小红,便教他往这边来寻平儿取东西;小红本是有心之人,况素日原同另几个丫头不睦,早想往外去;如今见此机会,那有不奉承的?如是取了东西回来,又将平儿教他所回之事说得甚是明白,果然入了凤姐儿的眼,立意要他;那日便教平儿来向这边回了,言说要教小红过去,令寻好丫头来与二人使。
黛玉同宝钗皆自有丫鬟的,闻凤姐儿来要,也不甚在意,便道:“他本就是你们家的人,如今既然要他,只管请带去便是。”小红闻言却喜不自禁,忙随平儿出来向他姊妹行了礼,又赶着打点了自己的东西,便往凤姐儿院中来,此后便在凤姐房中听候使用;后回又见。
如今暂将其他事情不表,且说这荣府中一事;因凤姐前日得了邢夫人暗中示意,此番得了闲空儿,便下意将这府中账目看了一回,谁知越看越惊,自觉大为不对的,却又恐是自己看错了,一时见贾琏回来,忙与他看了,道:“我见这账上亏空甚大,却恐是我不曾看明白,所以生疑;如今你来的正好,快与我看上一回。”
贾琏闻言,便接过来翻了一回,却也颇为惊疑,乃道:“这是咱们这里的账不曾?”凤姐儿道:“可不是么!虽面上瞧着尚可维系,也不过是个‘拆了东墙补西墙’的光景;如此下去,可怎么是好?若其中有一桩不得,只怕这窟窿就补不上了。”
贾琏想了一回,道:“你同太太说了不曾?”凤姐儿道:“还不曾呢。我方才自己看时,却不敢就信的;偌大一个国公府,怎么就如此了?是以不敢确认,并不曾同太太说。”贾琏叹道:“这些亏空多半是教二太太挪作自己私房去了。可恨咱们如今得不着证据,却也无法;只是如今可怎生是好?”
如是两人筹划一回,却终是不曾得计,乃往邢夫人那里报了。邢夫人闻言,乃呆了半晌,道:“如何就这们等的了?我前时虽知府中如今艰难,却只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看来,竟是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么!”贾琏勉强笑道:“也并不是如此。咱们虽欠着人家的钱,旁人却也有欠咱们的;这两下一抵,倒也罢了。”邢夫人叹道:“不是这话。且不说这欠的债罢;就说这进项,却是一年比一年更少;家中产业竟卖了这们多,可不是短见么?况这卖的钱又不知去了何处;任凭再大的家业,也经不住这们抵盗!你们这一辈还可度日,到了若哥儿,又将如何?”
贾琏闻得此话,正戳中了心事,乃低头不语。凤姐儿闻言倒也惊心,乃道:“依太太所见,咱们如今却怎生是好?”邢夫人沉吟一回,乃叹道:“我一时却也想不出甚么主意了。此乃是一桩大事,若不好时,只怕——”说到这里,便将后面的话咽住了,乃向贾琏道:“且不说这个罢。我如今问你一个人,叫是孙绍祖的;你可曾听人说过么?”
贾琏闻言自想了一回,道:“是了,他便是指挥使孙和之子。母亲怎么问起他来?”邢夫人道:“前些日子他父亲往这边来请老爷去吃酒,听那意思,像是个要与咱们家做亲的光景;只是你二妹妹已有了人家,你三妹妹又不是咱们家的,况他父亲又不在,不好说得。你父亲那日回来同我略说了两句,又道是借了他五千银子在手中,不好就辞的;因而同我商议。我却不曾听过这人的,想你素日在外面行走,或同他认得;若此人真同说得那般好,就将三丫头说与他也使得。”
贾琏听了,乃摇头道:“二叔原不喜他家行径,故而一直也不曾有甚么来往,想来此事不成的。”邢夫人道:“那也罢了。他们原是不知迎丫头已许了人家的,故而来问;知他许了人,又要聘三丫头。如今也不成了,只是老爷使着人家的银子,可怎么处?”贾琏夫妻两个因知贾赦素日性子,却也无甚计策,于是各自回房无话。
那日贾赦却往贾母处回了此事;贾母闻得是他家,先自不满,乃道:“三丫头如今年纪尚小,急甚么?况他亲老子尚且在外面,没有咱们在家中就给他定了亲的道理。”贾赦见贾母如此,只得诺诺退了出去;只是不知又将如何同孙家交代,且见后回。
第83章 第八十三回()
【第八十三回】中山狼恰迎河东狮·此生事不似向前时
却说贾赦听了贾母之言,乃闷闷不乐,只得回去了,自寻思如何同他说这事。谁知那日孙家又前来催问,虽未得计,奈何教他问得不过,只得将此事说了。那孙和原为慕贾家权势,是以下意亲近;今听得这话,虽大失所望,却也不好多说甚么,因又知京中其他世家皆瞧他家不上,只有贾家还算得世交,乃心下暗忖道:“虽不得同他家结了亲去,却也不好就翻脸的。”故而也不曾提那银子之事,又说了几句闲话方去了。
一时孙和回家,便将此事同他夫人说了,不免急躁道:“这贾老大忒也心黑;使了咱们的银子,却不办事的。”他夫人闻言,乃笑道:“我当又是谁给了你气受,原来竟是这事。不成就不成罢了,打甚么不紧?”如是解劝了几句,乃又笑道:“只是这‘有福之人不用忙’;昨日我姐姐来这里,却是有一桩好亲事要同绍哥儿说的。”孙和闻言,便问何家;夫人便道:“姐夫不是在长安城做生意么?那处原有一家数一数二的大门户,合城皆知;却号称是个‘桂花夏家’。要说的就是这一家的姑娘。”
孙和闻言,乃笑问道:“为何取了这们个诨名?”夫人道:“他家原自桂花树起家,如今种有几十顷地的桂花,连这宫里所用的桂树皆是他家贡奉,极是富贵的;家中却只得一个奶奶带着个独生姑娘,他家小姐又有才貌,同咱们绍哥儿正是一对。”
孙和听了夫人这话,倒有三分意动;乃道:“姐姐既说好,自然是好的。绍哥儿如今也大了,再不快些议亲,不好看相;只是既然如此,咱们也教人去相看一回才好。”说到这里,却又恐夫人多心,便笑道:“我却不是信不过姐姐;只是人之见解不同,教他们去看一回,咱们也可心下有底的。”夫人闻言笑道:“你何必同我说这个。我难道不想叫绍哥儿好不成?既是如此,就教那几个办老了事的去,也算替咱打个前站。”
于是两人商议定了,便教几个家人随了夫人之姊往长安去,要暗中相看那小姐一番。谁知那家姑娘之母亲闻得这话,又羡慕京中人之势力,故而狠命地要促成此事,暗中不知对那起子家人说了甚么;果然不久家人回来,将那夏家说得天花乱坠,又极口赞那小姐许多好处。
孙和闻得众人皆赞那小姐,倒也遂意,乃暗想道:“这京中之人虽尽有权势的,却比不得这夏家富贵。况他家只得这们一个女儿,若给了我们家做媳妇,这家私日后难道还不是姓孙的么?此事大有可为,不可轻易放过了。”于是慨然应允,又教夫人同自己姐姐去说,不在话下。
却说夫人之姊得了妹子的话,果然往夏家去说了;夏家闻得是京中世家,因自己本是商贾出身,早欲寻一权贵作亲,如今却也称心,故而也应将下来。一时两家换了庚帖,各自下礼,专待过了年便要成亲,此时暂且无话。
那厢邢夫人闻得孙家息了心思,倒长出了一口气的,乃暗道:“幸得他们家还畏惧府中权势,不曾撕破脸皮;若他们只顾无赖起来,别的且不说,成与不成又在其次;却不堕了迎丫头的声名么?”于是暗自称愿。只是贾赦却觉在孙家人面前失了体面,便向邢夫人抱怨道:“我说当日迎丫头尚小,不教你这们早与他定亲,你却只是不听;如今可后悔不曾?那赵家小子也不过是个庶子,都这们大了,止有一个秀才功名;孙家小子却是能袭爵的,果然妇人短见。”
邢夫人知他素日昏聩,只将这吃喝玩乐瞧在眼中,却是没甚么好主张的;于是也不反驳于他,只胡乱答应着罢了。偏生那日贾琏遇见孙家一旧仆,从他口中得知孙绍祖脾性,乃暗吃一惊,便一头回来向他母亲禀报了,又道:“果然太太有先见之明,先同妹妹定了亲事。如若不然,可是将妹子推进火坑里了!”
邢夫人闻言心下欢喜,乃笑道:“不过歪打正着罢了,甚么先见后见的?如今知了这小子是这们一等可恶之人,日后远着些儿,也就罢了。况那日我往人家去坐,闻得这孙家小儿已是定了亲事的,料想日后再不会来罗唣。只是这钱又能值甚么;还是要瞧着你妹妹嫁的称心遂意,才是正经。”贾琏闻言更伏,娘儿两个又说了一回,贾琏方才告辞出去。
如今天气渐冷,转眼已将冬至之时;各处皆开了宗祠,往里面去祭奠。因今上不在京中,故而三皇子自行越俎代庖起来,乃率一干人等参拜太庙,又祭了天地,宛然已是将自己当了半个皇帝;京中一干人等见他如此,却都闻风而动,连宫中各人也生出些心思来,不一而足的。
且说贾府大姑娘元春如今也在宫中度日。当日入宫之前,元春因其母亲每日里赞他,只觉自己才貌过人,故而实实有个“一飞冲天”的念想;谁知空过了这许多年,也不曾入得圣上眼中的,倒为黯然,乃想着另谋出路。今既闻得三皇子入宫来望太妃同今上之嫔妃等人,因自己便在其母妃宫里伺候的,故而动了心思,待三皇子来此之时,乃下意打扮一番,便往那显眼之处立了,有意令他瞧见自己的。
却说元春此番行为,倒也算得苦心孤诣;只是三皇子见了他这般做派,倒为好笑。他因将自己当做了这皇帝的不二人选,故而将这选妃之事瞧得尤为重要,绝不肯进一无助于自己大业之人;如今既知元春身份便是这贾府中的姑娘,晓得其父为人迂腐,对自己无甚助益,故而只作不见。只是三皇子方才见元春之神色,到底心下有些不快的,故至要回去时,便向自己母妃笑道:“娘娘每日太过宽衍,惯得这些奴才一个个不知甚么模样;只顾在那里站着,也不走开去做活。虽娘娘心善,却也不可惯得他们心大了,日后麻烦的。”其母妃闻言便知其话里有话;况也见元春方才光景,约也看破其意;故而及至三皇子走后,便将宫人皆申饬了一回,以弹压众人之意;又点了元春几句,方才罢了。
元春本也算得灵透,听了这话,那里还有不明白的?于是又羞又愧,乃暗想道:“若不是为了家中,我那里用得着往这不得见人的去处来?往日姑母在家中之时,呼奴使婢,好不随心所欲;我幼时便入得宫中,自己却是来与别人做奴婢的了。此还罢了,只是这许多年不曾见过家中之人,倒为想念。”一时想着,却又有些怨怼起来,乃想道:“母亲只见我是女孩儿,对我原不及哥哥同宝玉的;每日价只教我好生奉承贵人,日后好为宝玉铺路。只是他每日只在家中,又那里知道我的苦处!”
如是元春想了一回,更为伤感;又知如今三皇子对自己也无意,乃暗自下定决心道:“我已是尽力而为了;奈何入不得人眼,想来是我比旁人并无甚么好处。说不得日后只量力而行,莫要强为不可为之事,倒教人笑话的。至于这替家中争门面之事,我却实是做不来了。”一时将这主意打定,也暂按下那些甚么争荣夸耀之念头,只一味老实本分起来,专待过些年出宫去。
这里却又怪了;原书中元春曾多次加封,显见甚得圣上之心,为何如今竟是这般境地?此中却有关窍;原来并非是前世之元春有过人之处,乃是其无意间知晓可卿身份,将此事同三皇子告密去了,是以三皇子日后登基之时,元春乃无子封妃,显赫一时;只是这一世贾珍换了人,因知晓宁府日后之祸,故而将可卿身份掩盖的严严实实,并不曾教元春知道。如今少了这们一个致胜法宝,那里还能得人宠爱?不过泯然众人罢了。
此番元春将这些事想透,只觉心灰意冷,不欲再争竞什么,只下意谨言慎行起来,一味兢兢业业;如此到了出宫之时,当时的圣上便额外加恩,同他指了一门亲事,令其自去过活去了。此却是破了那册子上之谶语,乃是其意想不到之事;他所嫁之人家中虽不曾大富,其夫却是个风雅人物,同元春也算得鱼水和谐。二人日后又生有二子一女,元春每日价悉心教导,两个儿子也都考取了功名;虽说不得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却也风光一时,连元春自己也得了诰命封赏,可不比前世横死要强上许多?此便是元春今世因果。盖因《金陵十二钗》图册已毁,这一干女子生平皆有改换,只要自己不肆意妄为的,皆比那图册中所说之结局好上许多的;此是后话,如今不表。
第84章 第八十四回()
【第八十四回】思往事君王忧社稷·念今情文起写江山
却说圣驾一行人等走走停停,是日已至苏州。那日今上先将此地官员一一见过,至夜方闲下来,自往房中歇息;因日间所见此地一派安宁,倒为欢喜,于是又想道:“果然江南富庶之地。今日见他几个来报,言说这一年并不曾有水患,故而收成也好,瞧着倒是个盛世太平的光景了。”想到这里,却又暗忖:“先帝在时极重河工海防;这些年看来,果然有理的。如今往这里亲临阅视,亦是要将此事放在头里,方不负先帝之意。明日且同胤之他几个说,教去往各处看上一回,拿个章程,便是‘未雨绸缪’的意思了。”如是想罢,方才沉沉睡去。
翌日今上便召见瑧玉薛蜨二人,命他两个往此地河工之处巡视。见二人领命而去,乃想道:“这薛文起虽是商贾出身,眼界却胜似多少官家子弟;怪道胤之同他这们好,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他日将胤之认回,得登大位,此人便是其一条臂膀;只可惜其家室弱些,不足为他人所惧。却怎生设一计,教他有个爵位才好。”因又想起冯岩来,暗笑道:“冯朝宗那老小子,只恐招人耳目,把个孩儿养得就同废了一般;只是他自己那里甘心得?前日观他操练侍卫,显是深谙兵法之道。若是他日同别国征战,或可教他下场一试的。”
那厢戴功见今上良久闭目不语,便知是在想甚么事情,乃轻轻走至身后,替他揉按头肩等处。今上虽不曾睁眼看,闻声已知是他,乃放松了倚在靠背上,由着他替自己在各处揉捏。过了一阵子,方出生笑道:“戴功,你在朕身边有几年了?”戴功闻言,手上依旧不停,一边低声道:“回皇上话,今年是第五十年了。”今上想了一回,笑道:“可不是五十年了么。当日母后将你放到我身边时才六岁,尚且懵懂;如今身边却只有你一个当日之人,同我也算得是自小的情常了。”
戴功闻得今上不曾自称为朕,先自心下一动;及至闻得后面之语,便忙称不敢。今上见状笑道:“你也太过小心了。如此看来,在朕身边之人,只有你是最老的了;这许多年过去,朕也深知你为人,再不疑你的。如此自小一道长起来的才为可信;若是半道上再来,终究又是放心不下。”说道这里,却又想起三皇子来,乃叹息道:“自己瞧着长起来的,也是这们等人;那不在自己眼前的又当如何?”
戴功听了这话,便知其意;只是不敢插言,只得诺诺应是。今上见他如此,乃道:“你往这里来坐罢,同朕说说话儿;这们多年了,自皇后过世,朕也不曾有个人说话的。”戴功因素知今上脾性,又跟随其多年,情分不比常人,便也不过分推辞,自往今上对面坐了。今上见他坐下,乃道:“这些日子你也都见了,想来胤之便是臻儿不差。平日见他倒也算得滴水不漏,只是不知于这杀伐决断上如何;且不说如今尚未想好怎生将人认将回来,纵认了,朕又能扶持他到几时?”
戴功见今上顿住不语,便知是要问自己意思的,乃斟酌着道:“依奴才所见,小皇子实是聪明老练,果然是圣上之嗣。”今上笑道:“你不必只选这漂亮话说。胤之固然是极聪明的;只是其幼年在民间长大,并不如在宫中一般,有那们几个心腹之人,恐将来不便的;当日我只道他已死,并不曾替他选人服侍,如今现要挑,只怕也无人了。”
原来此朝之惯例,自皇子幼时便选出许多人来,有贴身太监,有伴读,有丫鬟嬷嬷,不一而足。这些人自小伴在身畔,又有皇上皇后等教人查考这一起人之秉性,多方筛选之下,方得了这们几个心腹,其身家性命皆在皇子自己手中。有这们一起人在身边服侍,便可放心许多的;这朝后之事既为妥帖,便可将心思一意用于前朝之事上,是以不失为一桩妙计。只是本朝自开国皇帝以来,业经三世,□□之子嗣原艰难,竟是一脉单传的,故而亦不曾有甚么皇子太子之分,惟独先皇一人耳。先皇亦只得一子,便是当今圣上;及至这一朝,倒得了五个皇子,却又手足相残,如今也凋零不堪了。
今上如今却也想到这一节,面上便有些惨伤,良久方叹道:“皇祖当年曾言自己杀戮太重,虽夺了天下,终究于这子嗣上艰难,只得皇考一人罢了。或者此乃天意,却是人力所不可改移的;如今只剩得他二人,定然也是个‘一山不容二虎’的光景,你是从朕年幼时便跟在身边的,如今也近花甲;纵教你再去跟随于他,又能到几时去?”
戴功闻言,便知今上此是属意瑧玉了。只是却也知今上同他说这些话,并不是当真引自己为知己,不过是心下烦闷又无处可说;自己却是身家性命皆在他手中,纵知晓些甚么,也不足为虑的,方可说上一回;是以只听着今上自说,并不敢多言。今上倒也不以为意,说罢这些,便又阖上眼,不知想些甚么。戴功见状,知是乏了,乃悄悄退将出去。
只是戴功一时出来,心下却自想道:“如今看来,三皇子是个不敬君父的;况皇上之身体原不算多么好的,却不知还有多少日子。假使教三皇子即位,一朝天子一朝臣,少不得要将这里的人皆换上一遍;他又是个记仇的,到时那里还有我的命在?”是以也暗自想教瑧玉即位;自己得了今上旨意,今后定然要对他多加在意的,少不得教他承自己些情儿。况他在宫中又没甚么心腹,自己可不到时又是新帝面前第一人么?如此想罢,自然暗暗打定主意扶持瑧玉,如此无话。
这厢主仆二人心下各有想法,只是瑧玉一概不知,且忙着理会河工之事。他此前并未亲至过这里,是以不敢再将前世之章程生搬硬套,乃下意查阅此地所录之前人所为,又往各处去询问。过得几日方写了折子,瑧玉送将上去;今上看了一回,乃暗自点头,道:“放在这处罢。你们这些日子也累得很了,且将此事交与他人去做便是。”瑧玉闻言应诺。今上笑道:“文起今日那里去了?往日你两个是焦不离孟,如今怎么不同你一道来的?”瑧玉道:“他说要写甚么‘河工注’,自己在房中用功呢。”
原来薛蜨前世为胤祥之时,便曾多方查看这治水之策,颇有心得;这一世却见此间并无一部系统之书籍,乃起意要将前生所总结之事录将下来,以利黎民苍生;是以日日在房中用功,已有数日。今上闻言倒喜欢,乃奇道:“你二人怎生都不曾有少年人模样的?每日虽也爱顽,却并不贪着去顽的,竟比多少一把年纪的人犹自强上几分;只是太苛待了自己。如今十三四岁的年纪,如何这们少年老成,瞧着教人可叹。”
瑧玉前世为胤禛之时,乃是大清第一勤政皇帝,如今闻得他这话,暗道:“若见我此生所为,已是比前世松懈得多了。只是他人不知,倒觉少年老成,因有此赞,可不惭愧?”是以面上并无得色。今上见他神态,更添了些喜爱,想了一想,笑道:“朕见你之行止远胜众人的;只可惜生在别人家里。若朕有这们一个皇子,可不欢喜得紧么?”见瑧玉口称不敢,笑道:“此是朕说的,你怕甚么?朕那小皇子若还在世,只怕也同你这们大了。”
瑧玉闻得此话,便知今上约已将此事作准了的;只是面上却不肯显露,道:“臣不敢同小皇子相提并论。”今上本待多说几句,却又道他不知其间缘故,纵说也无益的,乃转了话头,道:“胤之如今出来的久了,可想家么?”瑧玉闻言,却实是想起了黛玉来,于是便道:“不瞒圣上。臣之妹妹如今独在京中,虽知有亲戚家长辈照应,臣却实实有些挂念的。”
今上笑道:“朕前时便知你同你妹妹情谊深厚。他如今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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