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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王养成手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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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子,然后莫姨娘
所以再想去解释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最佳时机。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正面和妹妹说过此事,但她的妹妹不怨她,反而还怪起自己来了,否则怎么会主动道歉?
“大姐。”这次范伊秋的声音又放低了,“从小到大你对我都那么好,我想要什么你都不和我争抢,没谁家姨娘生的却是欺负嫡出大小姐。”
“那算什么欺负。”范伊夏有些失笑。
“是的!”范伊秋认真的点头,“习惯了你让着我,所以这一次你想争取你喜欢的,我却不乐意,甚至还说了那么多伤你心的话,还做出很多不知廉耻的事。”
范伊夏满腔言语,却如鲠在喉说不出口。
“你和我姐夫感情那么好,作为妹妹高兴才对啊,是不是?”
范伊夏顺着妹妹的意,点点头。
“真不知我娘她为了唬我能说出那种破话,怎么可能呢!”范伊秋此时已经笑嘻嘻地上前拉上范伊夏的手。
范伊夏在听到妹妹最后一句话是,明显神色一僵,但转瞬就恢复如初反握住妹妹的手。“做姐的也希望你这个妹妹过得好,父亲给你定下的太师府的那位公子你也接触过两次,感觉怎么样。”
范伊秋明白了,这才是大姐叫她到这里的真实目的。别看是接触两次,可是与陈铭宣说话统共都没超过二十句,范伊秋能觉得怎么样。
见妹妹沉默,范伊夏权当是被提及这种事情姑娘家都会脸皮薄,以前她和马贞有眉目时,她娘就拉着她到屋子里询问,她被问得不好意,憋了半晌也就憋出“再看看”这三个字。范伊夏笑道:“你和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这门亲事是父亲定的,想来中意的是陈公子家的门风,但我认为,如果你不中意,那门风再好有什么用?”
范伊秋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其实陈铭宣的品貌很符合她几年前对未来丈夫的幻想,那时家里人默许大姐和马贞表哥,她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心里想着也要让家里人给安排一个像马贞表哥的翩翩公子。
但两人现在相处似乎就是少了什么,或者是她心里多了什么。
范伊秋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姐,只听大姐接着说道:“你也别怪前日我和阿垚故意将你和陈公子晾在那里,实则我在暗中观察他,我看他待你十分上心,阿垚又查出他家除了门风好他本人亦有很多优点,现在就只看你怎么想。”
怎么想?范伊秋要怎么想?父亲、姐夫、姐姐还有她的未婚夫都期待他们能最终走到一起,她现在不能在做不顾及他人想法的任性姑娘了,嫁谁不是嫁,嫁个靠谱对自己上心的才是正理。
范伊秋笑眯眯地道:“挺好的,挺好,就像大姐当初看马贞表哥一样吧。”
正说着,忽然外室的门“砰”地发出一声巨响,吓得范伊夏和范伊秋不由自主地浑身抖了一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只间聂垚黑着脸跟卷了一阵风一样走到内室。身后跟着同样脸色很难看的卫栾。卫栾看着范伊夏欲言又止。
“出什么了事了?”范伊夏预感很不好。
八十七()
“贵女?贵女都这么没皮没脸么?还常常把礼义廉耻拿出来挞伐别人;自己就是个没脸没尊严的;出身豪门高院的教养都去哪了?我看这些女人们真是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让我们边疆行风彪悍的姑娘们都汗颜。”卫栾知道这种事情也瞒不住;瞒不得;索性把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牢骚说出来得了。
范伊夏看了看聂垚;聂垚只坐在椅子上闷头给自己倒茶喝;她问道:“不是和栾儿去骑马么?我还说晚些时候也想试试呢,怎么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嫂嫂你别问兄长了,兄长这会儿后悔得跟什么的似的;还不如刚才不去骑马。”卫栾道。“还是我说吧,这事还是有点怨我,骑马便老老实实地去骑马;干嘛怂恿兄长给马喂冰块儿。”
原来;就在范伊夏和范伊秋姊妹俩在屋中聊知心话的这段时间,聂垚和卫栾相邀几位武将打算在山脚下骑马。大约是这连续炎热的天气让马匹受了罪;各个显得恹恹的。卫栾就提议不如让马匹也降暑凉快凉快;遂让仆从拎了一大桶冰块让马儿吃。谁料想也不知马匹不适应吃冰块还是其他原因;竟然互相蹬踏撕咬起来;其中一匹马被伤得重了受惊发疯地朝山腰上跑。
这条山路越往上行;住的贵族官员品阶越高;聂垚不由分说就骑上自己的坐骑追寻。
于是发生了令聂垚十分后悔的事。
受惊的马匹横冲直撞,冲进了献王别府的府门前,而那里刚好有一群女眷。女眷们哪见过这种阵仗;俱是惊叫连连;那马匹听见叫喊更是撒欢乱跑还甩头撕咬,女眷们你推我桑慌张逃命,将好几个女眷都推在地上。
眼见马匹的前蹄就要落在一个跌倒的女眷身上,聂垚一个飞身从自己的坐骑上跳到那匹疯马上,双手使劲提起马缰绳,马蹄未落高高地扬起,马匹长嘶数声。
从后面赶过来的卫栾,看到这一幕时心中别提多激动,她兄长耍起帅来真是十足十的威风。
马蹄再次落下,偏移原来要踩踏的地方,那个姑娘得救了。聂垚正准备打算翻身下马给献王及众人道歉时,只听撕拉一声
再伴随着其他女眷的尖叫。
那个姑娘的衣衫被扯出一个大口子,半个赤、裸的背部展现在聂垚的眼前,等他知道要非礼勿视闭眼睛的时候已经晚了。
“谁知道那没羞臊的女娃真如她所言,是马蹄踩住她的衣服不自知,起身是扯烂的,还是看见我兄长那雄赳赳的模样,当下起邪心将自己衣服扯烂。反正这事已经闹得众人皆知,献王当即就将我兄长请到府中”
献王将禹王请到府中,目的不言而喻,那姑娘是献王家眷又是个未出嫁的女子,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禹王看了她的身子。
卫栾讲道此处,聂垚搁下手中茶盏,“啪”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他忽然站起身,低低地说道:“对不起!”屋中的几个人谁也未看就走了。
范伊夏呆呆地看着聂垚离去的身影,她明白聂垚若给她道歉,那他在献王府已被逼着点头要将那个姑娘收入房中,是贵妾还是良妾就看那姑娘的身份了。
范伊秋听完这个故事本想义愤填膺地发表几句。姐夫没娶大姐之前,多少正经闺秀都将芳心暗许,娶过妻也抹杀不了一部分小姐们的妄想,不乏有些人会用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这一招,她亲娘还教过她。但转念一想,就想到自己以前缠着姐夫的做派。范伊秋闭上嘴,怕引出大家想起她没羞臊的旧事。
范伊夏几个呼吸之间已经想过太多可能,但事已至此她,作为禹王的正妻发表不了任何看法和言论,唯一能做的就是准备。大凡这种路数不正的纳妾行为,为了掩盖众人负面的议论,通常日子催得很快。
“栾儿,她什么身份,我好去准备。”范伊夏的语气神情没有波澜。
卫栾看见嫂嫂堪称没有表情的表情,心中十分难受。嫂嫂从过门到现在,为兄长、为聂家做的每一件事她都清楚。不论男人本性如何,但就目前来看,兄长只愿有嫂嫂这么一个女人。而女人,哪个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这辈子只与她一生一世呢。
“都怪我兄长,一个男人家长个祸水潜质的模样,总让女人们惦记着。”卫栾愤愤地地道。
范伊秋坐在椅子上缩了缩,不敢搭腔。
范伊夏的眉间不易觉察地轻蹙,又说了一遍,“什么身份?”
卫栾不敢再胡扯了,老实地低声道:“献王妃的外甥女,十五岁。”
“贵妾啊。”范伊夏道,十五岁,是该考虑自己终身大事的年纪了。
送走范伊秋,卫栾又跑去安慰她兄长,范伊夏领着妇仆去往别院巡视,熟悉一下格局布置,顺道再看看主子的屋子里是否有添减的物什。一圈巡视之后,范伊夏大抵熟悉了别院,因这她是初次入住别府,仆从不了解她的喜好,因此屋中少了一副文房四宝,而她接下来几天要做的事,很需要这个。
因聂垚以前来这住就是寻乐,没多余的文房四宝,很快就有丫鬟将聂垚的那副送了过来。
皇帝听闻聂垚驯服疯马却返将得妾的事,他亲自分别召见献王、禹王和枢密使三家。献王是皇帝的王叔,禹王是他倚仗的权臣,枢密使是他的亲信,可以说三家的和气,直接关系着朝堂的风向。
献王殿下虽时皇帝的王叔,但手中无重权,气势一直再走下坡路,所以让献王妃娘家的姑娘做贵妾,献王妃本人无异议,毕竟正妻之位无望,仅凭一个姑娘就能攀附上权势无两的禹王,这一步路付出最小却回报最大,而且她家外甥女貌美倾城,不怕比不过枢密使家的大闺女。要说禹王的正妻那都是早几年的千华骄女了,比不得年轻姑娘的青嫩,她家外甥女过门之后为禹王生下一儿半女,成为侧妃之后,那就彻底巩固献王一脉的位置。
枢密使范芦听闻此事,只是略微吃惊,但对让献王府家的外甥女为贵妾的事并无异议。其实皇帝本人也是最担心枢密使不愿意,到底是献王府家的女眷要与他家的女儿共侍一夫,日后少不得争宠的戏码。虽说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理,尤其还是像禹王家那样迫切需要男丁的,但大抵都是妻子怀了身子不能服侍,才考虑纳妾的。所以范芦的表现,让皇帝意外,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禹王聂垚被召见在皇帝的行宫中。“禹王要纳妾的事,朕已听闻,方才还特意询问献王叔和范大人的建议,两家并无异议。但这毕竟事关禹王的家宅和睦,朕还要问问禹王的意思?”
聂垚心里门儿清,那两家人都同意了,事情又发生在众多眼目之下,他的意思、夏夏的意思根本无人会在乎。难不成他当场回绝做一个众人心中不责任的“登徒子”?难不成夏夏就是不点头成为一个妒妇?
聂垚已经想通了,管那个姑娘想入聂家的门是别有用心还是怎样,反正谁过来谁倒霉。他是立过誓这辈子不会纳妾的,虽被迫没有兑现,但大可以让那个可怜的倒霉儿独守空房。
聂垚此时心里也不郁结了,也不认为自己对不起范伊夏,随即道:“回皇上,臣以为臣该对此事负责,亦无异议。”
“那好,朕不日下旨,将献王叔家的外甥女赐于聂爱卿为贵妾。”
聂垚谢过之后从行宫出来直赶往自己家的别院,他要让他家夏夏放心,他不是背信弃义之人。聂垚再次像一阵风似的走入屋子里,范伊夏正执笔在书案边上写字。
“阿垚。”见到聂垚回来,她将笔放在笔搁上,伸手将旁侧的宣纸盖在她此时写的字上,然后迎了上去。
聂垚的眼神落在桌案上,空白纸张下掩盖的那张纸露出一个角,上面有字迹,他笑道:“夏夏竟然如此用功,来这里避暑还不忘练字啊。”
范伊夏点头,“往日在王府,日日都要管家哪里有这等闲情逸致练字,今日不过有了空闲才练练罢了。”
聂垚见屋中无人,将范伊夏搂在怀中,低声道:“夏夏,我是被迫的。”
“我知道。”范伊夏靠在聂垚的肩膀处,“我瞧这形势只是个开头,还不知道以后有多少次。”
聂垚垂目看着范伊夏的神色,好似妻子小嘴儿微微嘟起,这还是在恼他呢,他急忙劝慰道:“管它以后会发生多少次,反正咱家有的是院子,多几个人住也住得下,就看她们以后哭不哭。”
范伊夏眉头微蹙,想不明白聂垚的意思,问道:“为什么会哭?”
聂垚笑着咬上妻子的耳朵,“你有次不是说我若几日没碰你,你也会想的么!她们可是一辈子没男人碰,你说哭不哭。”
“你!”范伊夏被聂垚说得只羞得不敢抬头,脸上火辣辣地烧,聂垚说的这话她自然记得的,她现在都不敢看他了。
“诶?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就算我不碰这些女人,她们可是要天天给你请安的,你看着肯定添堵。不如先旷上她们几年,再到如狼似虎的年纪给她们尽安排清俊的小厮或强壮的护院,然后等得了手,再把她们赶出去。”
“你不嫌丢人啊。”范伊夏当即就反驳聂垚如此不正经的想法,“不,不是要被说成戴绿帽子吗?好像,男人很在意这个吧。”
“不嫌不嫌。”聂垚硬将妻子的红彤彤的小脸儿扳过来,“只要不是夏夏给我戴的绿帽子,别人给我十顶八顶我都不嫌。”
“聂小幺!你这是什么话啊!”范伊夏觉得丈夫现在说话益发不着调儿了,不过她听着怪心安。
“好了,我不与你闹了,只要夏夏知道我的心意就行。”聂垚捧着范伊夏的脸狠狠香了一下,“我和栾儿晚上约了其他朋友,你不用等我用晚饭。”
范伊夏乖乖点头。
聂垚觉得妻子初来这里人生地不熟,晚上又不能去串门儿,肯定很无趣,末了又补了一句,“以后的晚上我就推掉所有应酬只陪你。”
聂垚走后,范伊夏看着桌案上露出一角带字的纸页,笑容渐渐收住。
也不知阿垚他刚才有没有看出来,她正在模仿他的笔体写书信。
八十八()
山间早晚天气凉爽;太阳刚落山;白日的热气逐渐消失;若要刮起一阵凉风;恐怕要披上一件薄衣来抵挡凉气。
聂垚和卫栾邀上好友在山腰一处临水的地方搭了帐篷;几人一边畅所欲言;一边烧烤饮酒。
“哟——王爷今天也勤快了一回;竟然亲自在那烤肉呢。”
往常这些武将们也会亲自烤肉让大家品尝,不过就是图一个乐趣。但聂垚从来没有烤过,他本就怕热;坐在烤炉跟前他受不住,致使大伙儿一众认为他是那种只吃不动的主儿。所以,聂垚今日第一次坐在烤炉前;还十分认真地拉着仆从问什么时候撒调料、什么时候抹油抹酱;大伙儿真是不敢相信。
“能让我兄长心甘情愿干他原先不想干的事,世上就只有那么一个女人了。”卫栾大喇喇地撕下一块鹿肉;在口中咀嚼了半晌;一副她很懂她兄长的样子。
“女人?哪个女人?能让咱王爷心动的女人可不得了。”
“哦;敢情刚得了献王妃家的丫头就想着怎么讨好了;这是给那小美人儿烤呢吧。”
其实大伙儿心知肚明;禹王就是个老婆迷。自打禹王成亲之后;时不时就把王妃挂在嘴边,每日一从官署出来就马不停蹄地往家赶。有时他们想约着禹王一起喝酒玩乐都难约。所以,大伙儿都猜度出禹王那是给爱妻烤肉呢;说是给献王妃家的丫头;不过是想呕呕他。
谁让他重色轻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聂垚这会儿没工夫搭理那些揶揄他的人,夏夏口味要比这些爷们儿的口味淡很多,他得将调料的分量拿捏准。
在仆从的指导下,聂垚的首秀烤肉即将完成,一股扑鼻肉香顺着风吹响了几个饥肠辘辘的汉子们。
“哎呀,这味道不错嘛,王爷,不知道我们是否有口服尝一尝。”说着,几个人就朝烤炉这边走。
“还没烤好呢,一会儿我会给你们留点。”聂垚冲着那群人大喊。
这些人见聂垚发急的样子越发上了脸,嘻嘻哈哈地走到聂垚身边,其中有个人不怕烫似的,竟然用手从炉架上要捏起一块。
聂垚见状,顺手拿起旁边的铁叉就拍在那人手上,“给哥一边儿去!不允自取本王按军令罚你们。”
那铁叉在烤炉上放了一会儿,已经烧的滚烫,拍在那人手上,立时引来一声杀猪的嚎叫,倒让其他人笑得乐不可支。
几人也是识趣的,见聂垚死护着自己烤的肉,便又重新回到方才的地方聊天。
没一会儿,就见聂垚手中提着小食盒打马朝禹王府别院前去,那手背烫的人,一边搓着手,一边再次凑到炉架旁,“快来,快来,王爷说给咱哥几个留了,快来尝尝咱王爷的手艺。”
说完往炉架上一看,众位面面相觑。
王爷所言不假是给留了,但果然就留一点,几根小竹签上穿着已经被烤焦的肉,黑黑硬硬的,哪里敢下口吃呢。
聂垚将马停到宅院大门口,自有仆从先看着,他拎着食盒急速朝屋里走。进入内院,看见几个丫鬟在外面玩闹,他心下不解,夏夏这是已经歇下了,怎么不让丫鬟在屋里伺候?
但,望向屋里的时候,却又看见屋中掌着灯,还挺亮堂。
丫鬟看见聂垚皆准备行礼,聂垚一摆手意思是不用,他则蹑手蹑脚地走到廊下的窗户跟前,正欲开口叫夏夏打算给她个不防备时,眼神忽然钉在窗下长案上的一封书信。
说是书信,但就短短几个字,吾染重疾,要事相商,望速归京。署名:聂。
如一个闷雷,忽然就在聂垚的胸腔中炸开。
为什么这封信是他的字体他的署名,但却在范伊夏的书桌上,这是夏夏写的么?
今日夏夏问他要一副文房四宝就是为了写这个么?原来,原来没成亲前要学他的字体,就是为了写这个?
可是为什么?
难道夏夏不知道冒充他的笔体写这样的书信,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吗。
到底,为什么?
他那么爱她啊。
虽然聂垚不敢去想,但敏锐如他,千百个想法还是瞬间就钻入他的脑海中。他不敢去想范伊夏冒充他的字体给边关将领写信的目的。
聂垚刚才要在夏夏面前展现自己手艺的大好心情瞬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解、苦闷和酸涩。
就这一会儿功夫,他脑中已经回旋了很多个人的名字,很多件事,不过是更加深他此刻对这件事的认知罢了。
“哐啷”一声,聂垚不自知竟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掉在地上。
“是谁?”内室的范伊夏扬声问道。
聂垚暂且按压下心中的情绪,赶忙用书信旁边的纸将它遮盖住,又假装要去掀开那张纸,他强颜欢笑,“是我夏夏,你今日在屋里写了一日字,到底写什么?”
“没什么,都是写的玩的。”范伊夏紧张地看着聂垚,从内室转过来迅速按下他的手,不让他翻看下面的东西。
聂垚看着范伊夏的双眼,其实已范伊夏手上的力道当然不足以阻止,他完全可以将下面那个以他之名的书信拿出来,然后再在与范伊夏当面对质。他可以亲自去询问她,质问她,她的目的何在。
但一息之间,聂垚阻止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他转而挂上笑容,“什么好东西还不让我瞧,夏夏你当真小气得很,不瞧便不瞧。栾儿他们还等我,我过去了。”
“嗯,别太晚,晚上山里凉。”见聂垚收回手,范伊夏也收回手笑着说道。
聂垚走后,范伊夏从屋子中走出,站到廊下的窗边,看见一个食盒在地上,想来刚才那个声响就是它发出的,盒子已经被摔开了,从里面滚落出肥肥瘦瘦一小块一小块的肉。
白日在来时的路上,骑着马的聂垚曾凑到范伊夏的马车边上询问,问她爱不爱吃烤的肉。范伊夏说爱吃,而且从不吃肥肉的她,非常爱吃烤的那肥肥的一块。
此时的范伊夏看着地上的一团狼藉,站定了片刻,而后弯身将地上散落的烤肉,一粒一粒地放在食盒的盘子里。
一旁的丫鬟赶忙都凑到跟前,“王妃,让奴婢们来罢,小心脏了王妃的手。”
“不用。”范伊夏淡淡道,依旧十分认真地去拾。丫鬟们看着十分吃惊,没谁拾地上的脏物却像捡世间最稀有的宝石一样,动作那么优雅,神情那么谨慎。
捡完之后,范伊夏将盖子盖好而后起身,又有丫鬟上前要提那食盒,范伊夏用胳膊阻止,“你们都退下吧,王爷若回来问起,就说我歇了。”
范伊夏拎着食盒走到内室,将窗户阖上,打开食盒拿出那盘烤肉。烤肉肥瘦相间,上面撒着很多调料,有一味只有河西走廊及西北边疆才产的。大约才烤完聂垚就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这会儿还热乎乎的散发着肉与调料的香气。
范伊夏捏了一粒。
她想哭
她能、她敢这么做就是在赌,赌阿垚对他的爱。
否则,阿垚当面戳破她做的事,后面的事就无法继续,仅凭一封以他的名义他的笔体的书信,力道不够重,还不足以让他真的成为“奸王”。
她知道阿垚不好受,她不会比他更好受的,还是在这院子里又多住了一位贵妾的情况下。
范伊夏没想到让献王妃家的姑娘进着院子会这样急,聂垚第一次出家门没多久,那名为苏华的贵妾就被抬了进来,而且迫切到聂垚没在,也要让公公宣读皇上的圣旨。这圣旨还是她接的。
聂垚朝门外走,与他来时一样迅疾,可心情却大不相同,他没有当即揭穿说破夏夏做的事,可是已经在给她递话,如果她当时就承认的话
聂垚忽然停住脚步,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夜空中的一轮弯月,那形状像极了夏夏笑的时候的眼睛。
他会原谅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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