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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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欧阳晔不解地问道，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他没有找流星帮，却也被人家查了出来。

　　　　“没有为什么。”

　　　　“……”

　　　　“我还有一个问题。”欧阳晔的目光闪动了几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帮之主，为何要帮我？”稍稍停顿，欧阳晔抿紧了嘴角，“就算要帮，你也大可派出几个手下出面，何须阁下亲自出手？”

　　　　面具后面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因为欧阳晗是我们流星帮的仇人。”

　　　　欧阳晔唇边挂着微笑，但眸中却有一丝忧色与质疑，好像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脱口问道：“以前的欧阳晗的确恃才傲物、争强好胜，但他也不至于得罪你们整个帮派。更何况流星帮在江湖上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派了。他哪来的这么大的本事？”

　　　　流星帮帮主唇角含笑，将目光慢慢移开，“这你就不用管了，你知道他是我们的敌人就行了，至于你，只要你被封为靖王世子，欧阳晗就再无翻身之可能。这就是我们的目的，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和你大公子合作的原因。”

　　　　瞧一眼欧阳晔吃惊的模样，流星帮帮主轻轻冷哼一声，转过身形，随着石子儿铺就的甬道慢慢向外走去。

　　　　欧阳晔凝视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剑眉微锁，面色有些沉重，本以为利用了别人，没想到却反过来被别人给利用了。

　　　　人生果然就是一盘棋。

　　　　溪园。望星阁。

　　　　陆雪琪用指尖轻轻转动着薄瓷茶杯，眸中的亮光闪动了一下，望星阁上看星星，好像离星星很近。不用想就知道，这园子的主人修着楼阁就是用来看星星用的。

　　　　只不过……那个厨子，他哪来的这种情趣。他不就是一个光棍厨子么？

　　　　“若寒，谁是这园子的主人啊？”

　　　　欧阳晗显然心事重重，但还是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大家都是。”

　　　　陆雪琪一愣，显然不明他此话何意。

　　　　欧阳晗仿若无心地一句话，却勾得她心中一动，拉着欧阳晗的胳膊不放，一个劲儿地问：“大家是谁？大家是谁啊？”

　　　　欧阳晗羽眉下的眼眸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般，眉尖微挑，“小时候大家一起在这里玩耍，练功，大马球……”

　　　　说着说着欧阳晗脸上已露出欢喜的笑容，好像一下子，他就又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日子里了。他和当时还不是康王的欧阳晞在这里练功，摔跤；和那个永远都只会板着脸说话的段慕尘在这里打马球；和那个恍若神仙妃子的女子在这里看星星，种花……

　　　　陆雪琪故意作出一个卖萌的的表情，“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人家，大家是谁啊？”

　　　　“大家就是大家呀，”欧阳晗这句话语意甚是含糊，说的时候他脸上又一直挂着浅淡的笑容，“就是有好多人哦！”（。）

第111章　星夜谈话（）　
陆雪琪忍不住抿住嘴角荡起的笑意，不依不饶道；“那也总得有个主人吧？”

　　　　欧阳晗敲着茶杯，问道：“不如你猜猜主人是谁？”

　　　　陆雪琪怔怔地看了欧阳晗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芷溪姐姐！”

　　　　只一言，欧阳晗目光便是一跳。手指慢慢用力握成拳头，面颊上的肌肉不知为何竟闪过一丝痉挛，他难以置信地凝视着陆雪琪，问道：“为什么？”

　　　　陆雪琪目光闪动一下，淡淡问：“什么为什么？你不要总是觉得我特别傻，不都说了么，这里是溪园，注意，不是东园是溪园，傻子也能猜得出来这是芷溪姐姐的园子嘛！”

　　　　欧阳晗怔了半天才表示赞赏般地慢慢点了点头，早知道这样来之前就该派人过来把这儿改成东园了。

　　　　“我猜这肯定是康王爷给芷溪姐姐建的园子！”

　　　　陆雪琪故意深深地看了欧阳晗一眼，见他的视线不自在地闪避了一下。

　　　　欧阳晗的视线颤动了一下，却没有接话。心下暗道，明明是你若寒哥哥我建的好不好？不过欧阳晗面上却未说破，努力摆出那惯常温和的笑容。

　　　　陆雪琪的目光凝在欧阳晗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地做着判断。果然没错，溪园的主人的确就是段芷溪，只是，为什么自己提及这是康王给芷溪姐姐修建的园子时，他却不作答。康王欧阳晞、王妃段芷溪、少将军段慕尘，还有公子欧阳晗他们到底有着怎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记得欧阳晗曾说过“他被废了”的话，陆雪琪私下里特地打听过此事，知道了事情大致的来龙去脉。

　　　　据知情人士透露，一年前，欧阳晗被指根本不是靖王妃所出，而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生的。换句话说，欧阳晗不仅不是靖王嫡子，反而是个连庶子都不如的私生子。据说，此事一出，龙颜大怒，皇帝当即废掉欧阳晗世子的爵位不说，还把靖王夫妇招至皇宫一顿痛骂。至此，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小王爷自天堂坠入地狱，身世的骤变、权力的下滑让这个翩翩少年一蹶不振，病伤环身。

　　　　最后，靖王把爱子送去了昆仑山休养，此页才被翻了过去。

　　　　得知欧阳晗真正身份之后，陆雪琪就不断的打听着他的事，这才知晓他本人所说的不假，欧阳晗的身世不但坎坷，甚至可以说成是旷世传奇。一夜之间小王爷变成了私生子，也难得这个少年与自己相识后，脸上经常挂着笑容。

　　　　记忆中，欧阳晗的笑总是充满着勃勃青春气息，好像那是世上最张扬的笑容，可有时候陆雪琪也觉得那笑好像有些勉强，有些苦涩。直到今日，陆雪琪才真正明白那笑容背后的忧伤到底来源于何处。

　　　　陆雪琪打听了欧阳晗的那么多事情，唯一没有人提及的就是她的心上人，好像每个人都在刻意地回避着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也是这样。

　　　　那个人是欧阳晗青梅竹马的姑娘，陆雪琪打听的结果却是，好像每一个适龄的官宦千金都是欧阳晗的青梅竹马，就连段芷溪也是，当然还有那个孟姑娘。

　　　　按照欧阳晗与段慕尘熟知的程度，他应该和段芷溪很要好才是，可是为什么她却感到他们之间有一道屏障。段慕尘和段芷溪是亲兄妹面对彼此的时候竟然会是那么的淡漠，不，应该说是极度的冷漠。

　　　　南源国宴请三国正使时，康王对欧阳晗的客气令人心生疑窦，欧阳晗上台比武时段慕尘看他的眼神，段芷溪看他的眼神，康王看他的眼神，竟是一个比一个的复杂……

　　　　陆雪琪如此细细一想，眉尖不由跳了跳。但她极力按捺住自己心头翻滚的疑团，抿了抿唇角，踌躇了一下，依旧保持着沉默。

　　　　欧阳晗不说话，一直深深地看着陆雪琪，看得时间久到陆雪琪心里都有些微的不自在，低下头去。

　　　　“不是说来这儿看星星的么，你把头低得这么低，还怎么看？”欧阳晗的唇边勾起了一丝淡然的笑意，“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问我？”

　　　　被欧阳晗这样一说，陆雪琪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轻声问道：“你……你以前经常来这里看……星星？”

　　　　听此欧阳晗一凛，立即领会到了陆雪琪的意思，拧起了双眉，一瞬后他的神情恢复了平静，随之一笑，眸色柔和。

　　　　“对，经常。”

　　　　陆雪琪掌心朝下，微微握成拳状，片刻地静默后，她抬起眼帘，视线与欧阳晗正面撞在了一起。

　　　　微怔之后，陆雪琪立即就明白了他此话的意思，脸上稍稍有些变色。

　　　　欧阳晗静静地回视着陆雪琪，难得没有出现嬉笑的表情。

　　　　不知为何，欧阳晗此刻心头有一股暖意漾开。心意明白陆雪琪可能已经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了，即便她还不清楚自己跟段芷溪的那些点滴，也正因为明白，才无须更多的隐瞒。欧阳晗比谁都清楚，他和段芷溪的关系就算自己不说也早晚会有人说，再多的隐瞒都是无益的，有些人不提，不代表他们不想说，他们只是不敢乱说而已。就算自己是个地地道道的私生子，那也是王爷家的公子，乱说话对他们没有好处。

　　　　陆雪琪晶亮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只淡淡地抬眸，丝毫不再避开欧阳晗的目光。

　　　　欧阳晗知道，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那么无论再隐瞒多久，结果永远只有一个，她终究还是会知道。目光却轻飘飘地扫向了侧前方，欧阳晗唇角地线条稍稍一收，道：“以前无论我累了、开心了、无聊了、不高兴了都会来这里看星星，可是以后不会了。”

　　　　陆雪琪双眼眸色幽深，“为什么不会了？”

　　　　欧阳晗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语调轻松地道：“因为以后我都会住在这里，不用等到累了、开心了、无聊了还是高兴了，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看。”

　　　　陆雪琪神情木然地顿了顿，慢慢点头。其实她想问，这个园子到底是谁的？

　　　　你？段芷溪？还是……

　　　　可她只瞟欧阳晗一眼，很识趣地没有追问。

　　　　见陆雪琪眼睛里闪动着质疑的光芒，欧阳晗抿紧了唇部的线条，慢而清晰地道：“溪园的确是段芷溪的“溪”，只不过，这园子不是康王建的，而是我建的，为她而建！”（。）

第112章　推心置腹（）　
为她而建？！

　　　　陆雪琪的唇角，好像一直保持着一抹清淡的笑意，只是她的羽睫低垂人看不清她的眼睛。

　　　　欧阳晗似乎并意陆雪琪神情如何，仍是微笑着问道：“今天紫嫣跟你说了些什么？”

　　　　话到此处，很显然那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不过陆雪琪的眉棱猛地一跳，眼中闪动了一下微小的亮光，她问“你和晗公子是怎么认识的”，原来这话到底还是为她家小姐问的。

　　　　芷溪姐姐那么在乎，那么在乎的那个公子不是康王而是眼前这个温润中痞味十足的少年，是她的讨厌鬼。

　　　　“她问我是怎么跟晗公子认识的？”陆雪琪定住视线，怔怔地望着面前的这张熟悉的脸，有时候觉得他很亲切，有时候觉得他很欠揍。现在她只觉得他陌生，非常陌生。

　　　　这一刻欧阳晗已经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控制着自己不要露出过于激动的表情，不过看到陆雪琪正盯着自己发呆，眸中精芒也忍不住地闪了过来，

　　　　他这样，反而让陆雪琪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觉得无言以对，最后也只好转过身去，默默看着墙角一隅。

　　　　“是紫嫣告诉你的么？”沉默了片刻，欧阳晗开口问道。

　　　　陆雪琪似乎对欧阳晗的问题并不意外，摇了摇头，她的唇边，淡淡地浮起了一个苦笑，“紫嫣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至于芷溪姐姐她……她甚至都不知道我跟你认识。”

　　　　“嗯。”

　　　　“……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要嫁给康王？而且她好像……也不太……愿意做这个康王妃……”

　　　　陆雪琪抿了抿嘴唇，看了欧阳晗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看着星空，好象根本没听见自己说话，她不知道的却是此刻欧阳晗的心头正隐隐作痛。

　　　　下一个瞬间，欧阳晗后退一步，坐在了阁楼上的紫檀圈椅上，将手指用力在鼻上碾了两下，脸上闪着的十分受伤的神色。

　　　　他跟她之间的过往虽是美好，但最终的结局却竟是令他难以启齿，难以释怀！

　　　　欧阳晗没有立即应答陆雪琪的问题，而是慎重地想了想，默默垂眸，他的唇边竟好似还挂着往日温和的笑容，淡淡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多么心酸、多么无力的答复人不敢再问下去，也不能再问下去。因为陆雪琪看到他的胸口仿佛又痛了，这病恐怕也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吧。不觉间，陆雪琪好像明白了欧阳晗扇面上“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这几个大字真正的含义。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心仪女子嫁给别人的感觉，恐怕要比那传说中的切肤之痛还要痛上十倍百倍有余。

　　　　二更钟鼓恰在此时响起，欧阳晗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凝目看着黑夜中一片寂静的星空，良久之后，他的唇边露出一丝微笑，才慢慢说道：“不知不觉已经到二更了，啊，还真有些困了。反正你师父在这里，看星星的机会多的是。睡觉去吧。”说着，欧阳晗还打了个哈哈，伸了伸懒腰。

　　　　见欧阳晗露出笑容，陆雪琪这才暗暗松了口，说出来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欧阳晗不再多说，一转身，大踏步地向外走去，走到门边，突又略停了停脚步，头也不回，只道：“谢谢你，雪儿。”

　　　　听到这句话，陆雪琪的眸中突然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情，不过瞬间之后就消失了，淡淡答了句：“不客气！”

　　　　这句话消化了片刻之后，欧阳晗立即就消失了踪影，只留下陆雪琪仍旧立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回到自己所居的小院，欧阳晗顷刻没了睡意，准备静下心来看看书。

　　　　谁知刚翻了没几页，喧闹呼咤之声便在此时传来。

　　　　“叫连城过来见我。”

　　　　吩咐小仆后，欧阳晗没好气地丢下书，径直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片刻后，连城独自一人进来，脸上表情尽无，默默地站在屋子中央，等着公子吩咐。可是等了好大一会儿子，欧阳晗却一直在出神，只字未提。连城只好自己先开口问道：“公子找属下过来何事？”

　　　　欧阳晗站起身，凝望着连城的眼睛，火气也不似刚刚那样大，悠悠一笑，“没什么事，你吩咐一下外边的人他们安静些。”

　　　　连城歪着头看了看公子，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就为这，公子还特地派人把熟睡的自己叫过来。这理由也未免太牵强了些吧？

　　　　欧阳晗喉间发出轻柔的语声，“你先下去吧。”

　　　　“诺。”

　　　　连城离去后，欧阳晗在室内踱了几圈，最终停下来时，脸上已恢复了宁静。听到的脚步声后他方才抬起头来，神情还算平静，只是眼眸中闪动着含义复杂的光芒，“段大哥。”

　　　　话音刚落，段慕尘便从侧廊另一端徐徐而来，边走边调侃道：“晗公子真是耳聪目明，人还未到就知道来者何人了，佩服佩服！”

　　　　欧阳晗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并不接他的话，有意问了一句，“不知段大哥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段慕尘目光微动，唇边少见的浮起了一抹淡笑，这“有何贵干”几字从欧阳晗嘴里说出来，再搭配着他现在的表情，段慕尘觉得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欠揍的感觉。

　　　　“没事我就不能过来看看你么？”段慕尘将手掌压在欧阳晗的肩上，微微用力，“难不成我来的不是时候，破坏了咱们晗公子的好事？”

　　　　欧阳晗唇角挑起一抹笑容，“好了，你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不正经了，你来是不是宫里有什么事？”

　　　　这句话简直就是说到了段慕尘的心里，他立即高兴地道：“的确是宫里派我来的，不过这次出的是好事，不是坏事。”

　　　　段慕尘看了欧阳晗一眼，后者将脸转向一边，他闭上眼睛，似在脑中激烈思考。宫里、好事、孟涟衣、段慕尘这么晚过来？欧阳晗想了想，登时明白了段慕尘的话，

　　　　“太后宣你进宫，我想明天一早靖王府就会派人过来请你了！”

　　　　欧阳晗呆呆地听了，面颊上肌肉微跳，背脊上冒出些冷汗来，低低回了个“嗯”字。（。）

第113章　深夜来访（）　
段慕尘澄澈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微笑，语调仍控制得极稳，“你和孟姑娘见过面了吧？”

　　　　“见过了！”

　　　　此时的欧阳晗微笑着，尽管他眸中毫无笑意。对他来说，一切都不了。

　　　　段慕尘又张了张嘴，似乎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呆了片刻，回头去看院子里的那棵合欢树，“你真的答应过要娶她？”

　　　　欧阳晗轻轻抿了抿薄唇，徐徐转身，闲踱了几步，似乎在沉思，半天没有回答。

　　　　段慕尘眼睫轻颤，眸色甚是黯淡。那个时候他对芷溪那么痴情，怎么会向别的姑娘许下那样的诺言。

　　　　“我的确说过，”欧阳晗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不过还算平静，“我答应过涟衣。如果有朝一日芷溪嫁给别人的话，我便娶她。”

　　　　段慕尘面色微白，仿佛是被欧阳晗的话震慑到了般，将目光闪躲开，好半晌方低声道：“可是你和芷……”段慕尘说了半句，又觉不妥，忙咽了回去。

　　　　欧阳晗两条长而黝黑的双眉慢慢向额心攒拢，他身形一顿，默然了片刻，徐徐回身直视着段慕尘。

　　　　两人相互凝望着，都不约而同地努力向对方挤出微笑，只不过在彼此略略含笑的表情下，他们看到的却都是对方无法掩盖、无法忽略的忧伤。

　　　　“情”之一字，从来都是令人无计回避，欧阳晗表面上一如既往的挂着笑，却掩盖不住他内心的黯然神伤。

　　　　“所以，我会娶她！”

　　　　随着欧阳晗这句话，段慕尘双眼的瞳仁突然收缩，视线深深地盯在少年的脸上，半晌未有片刻移动。

　　　　此言一出，段慕尘感到极度意外，以至于开口之后很久，他都没有回复。

　　　　“段大哥，这么晚了，你也别回将军府了，就在这里歇下吧。”欧阳晗轻飘飘地岔开话题。

　　　　段慕尘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欲言又止。又沉默了片刻，方道：“我来只是想提前告诉你一声，好让你心里有个对策，既然……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我先回去了！”

　　　　欧阳晗颔首，脸上表情渐转轻松，看着段慕尘笑道：“多谢段大哥。”

　　　　段慕尘说完，本已转身离去，听欧阳晗这么一说，脚步微凝，眸光幽幽闪了一下，低声问道：“你恨我么？”

　　　　欧阳晗心头微震，将这句话细细思量了一遍，清楚他所指何事，唇边浮起一丝清淡的笑容，缓缓说道：“我恨的是真相本身，而不是揭开真相的那只手。我说过，此事就算你不说出来，别的有心人也会大张旗鼓的说出来的，你本不用如此介怀。”

　　　　段慕尘拧着眉心，暂时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他指的并不是欧阳晗的身世，而是……

　　　　又迟疑了一下，段慕尘定了定神，沉声道：“我说的是芷溪和康王……”说到这里，段慕尘突然一定神，把后半话咽了回去。

　　　　一听此事，欧阳晗眉宇微蹙，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忍了忍，道：“不恨。”

　　　　听欧阳晗这样说，段慕尘心中安定许多。

　　　　待他离去后，欧阳晗在灯下出了一回神，又看了会儿书，不知为什么却总是静不下心来，便到院中舞了半个时辰的剑，直到身体感到倦意，方才回房洗漱休息。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静夜之中满含询问与威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微的回响。一个身穿月白长衫的男子转头，瞪了还在发呆的手下一眼。

　　　　“回公子，姑娘已经知道欧阳晗的秘密了。”无痕躬身说道。

　　　　谭奕枫“嗯”了一声，手指收拢，将玉环握在掌心，“那个刺杀章严的头领是你杀的？”

　　　　“是。属下怕他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于是就……”望着谭奕枫看似面色平静的脸，无痕心里着实没谱，后脊直冒冷汗。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只是有点巧合。就在那个杀手首领张口面向欧阳晗时，被无痕看到，他以为那人要对欧阳晗说一些对公子不利的事情，于是就随手丢了一支毒镖。

　　　　“你做得很好，”谭奕枫点点头，神色虽然淡淡，不过语气还算平和，看着无痕说的也是赞誉之语，“那些死士虽然不会主动招供，但也保不齐会上了欧阳晗的当，死人才是出卖我们的！”

　　　　无痕深深地看着自家公子，倒有几分听出他语中未明言之意，再一听他口中的“我们”，心中微动，只是看一眼他那本应该灿亮如星的双眸满是寒意，不禁打个激灵。一想到公子在这条复仇之路上，只会越走越远，直至回不了头，无痕的心便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一般，无法言喻的疼。想当初，公子曾是北夏国最耀眼的少年，最前途无量的少将军，如今却变成这副样子。将军，您在天之灵看到了么？如果你知道有一天公子会变成这样，当时您还会给他留下这样一个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的包袱么？

　　　　“章严都查到那些对我们不利的事？”谭奕枫淡淡问道。

　　　　“刺杀康王一事，我们有心嫁祸给太子，当然不会派自己人出手，那些杀手都是江湖死士，就算那个章严查到也未必会有证据指向我们流星帮。”

　　　　谭奕枫唇边浮起一抹冷笑，“章严是替皇帝卖命的，南源帝生性多疑，我本想利用此次暗杀挑拨他们兄弟、父子之间的感情，却没有想到那个康王竟然如此精明。”

　　　　无痕也有些意外，不由自主心生疑云，皱眉道：“都说太子和康王斗得不可开交，把此事嫁祸给太子，灭灭太子的气焰对他来说不是件好事么？这个康王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谭奕枫目光一沉，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康王这么做并不是在乎他与太子之间那点微弱的兄弟情，而是借此向南源帝表明自己不愿与太子为敌而已。

　　　　而南源帝，他虽立了太子，但却又一向爱重康王欧阳晞，以此削弱东宫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