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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庶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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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郊地势较低,是严冬的京城里难得偏暖的一个地方,那儿有座盛大的园林,里面花卉繁多,又有湖水环绕,水榭亭台比比皆是,多有仿照江南水乡而建之意,是个冬暖夏凉的绝佳胜地。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啊?”海棠跟着她上了马车,满肚子都是疑问。

    温明言讷讷地看着窗外两道上渐渐后退的草木,轻轻叹息了一声:“出去走走。”

    海棠本是有意催促她赶紧回家,莫要叫夫人和老太太担忧,可一想到近些日子自家主子的状况,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姑娘她,是该出来走走了。

    西郊的山水园林有个极富风雅的名字——镜花水月,来此者多为异乡之客,京中的富家子弟偶尔也会来此附庸风雅一回。不过于京城人士来说,这个地方无异于那条流淌了上百年的护城河,看来看去无非是些雕琢得精细的石山、或四季更迭或四季常青之花木、浮萍间生和依水而居的珍奇鱼兽等,于鲜少来此者而言,此处无疑是个精巧绝伦的人工园林,若常来此处,则无任何鲜奇之感。

    温明言自小就足不出户,饱受大家闺秀之礼仪教导,这样一个名满京城的地方,于她而言还是头一次涉足。

    海棠亦如是。

    园林的正门是由大理石砌成的四根巨大石柱支撑而成,两两之间自成一门,左右较窄,居中而宽。柱身银白,因这方园林是太宗皇帝为搏其宠妃一笑而建,故柱身雕刻有龙凤双戏之纹路。太宗驾崩后,德宗继位。德宗为政清廉,登基后首要任务便是整顿齐国的奢靡之风,而这所园林更是其首要整治的目标。

    德宗本想拆了这处大有商纣王所建酒池肉林之意的奢败之所,然则经由众臣进言,又联想到修建此园林时劳民伤财颇多,便打消了要拆毁它的念头,最后德宗索『性』大方一回,将其大门敞开,可供天下人游玩。

    跳下马车,海棠便被眼前这高达几丈的石门所吸引,正中央悬着一块蓝底金边的长匾,上书“镜花水月”四个烫金篆字。

    温明言今日所穿乃一身素『色』袄裙,两鬓长发轻轻挽起,仅用一根白玉朱钗随意相束,两边耳垂各挂着一颗黄豆大小的珍珠坠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妆点。

    与往日之玲珑相比,此番天生丽质,更具风情。

    二姑娘未有过单独出府之先例,即便是在京中极负盛名,却也没有几个人见过她,这会儿来到园里,免不了引得一番公子少爷举目观望。

    入了正门,跨过一方石阶便有一座矮桥横于眼前,左右有两面小湖,湖堤堆满了硕大的卵石,『色』彩不一。

    若是盛夏,这小湖里必是白莲争辉之景,如今仅有『色』彩斑斓的鱼儿嬉戏其中,岸边则有少数几人拿饵料投食,面含笑意,自成风趣。

    海棠心里跟猫抓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群探头出水面抢夺食物的鱼类。温明言不由发笑,从一旁的稚童手中买了一包饵料递到她手里:“想玩便玩。”

    海棠抿紧唇犹豫片刻后,欣喜若狂地接过鱼饵,道了声“谢谢小姐”后便加入了投食游鱼之人的行列。

    小湖周围的卵石上布满了青苔,在没有人的时候,便会有三两只叫不上名的鸟儿落在上面,警惕地啄食青苔里的蜉蝣虫类,若有人类的气息临近,它们则会立马飞走,不贪恋任何肥美食物。

    平静的水面因石栏后那些人的投喂而漾起淡淡的波纹,水下的鱼儿大都十分警惕,只伸出了一张张饥饿的小嘴来捡食漂浮着的饵料,一开一合,甚是有趣。

    海棠在府里的时候,一言一行皆是规规矩矩板板正正,此刻脱离了约束,鹅蛋般的小脸上悬挂的笑意都多了几分真诚。

    温明言瞧她玩得正尽兴,便没有打扰她,在不远处寻了个无人的亭子坐下,斜倚在身后的木栏上,思绪飘远,开始发呆。

    待海棠喂完了手中鱼饵,主仆二人拐了几处亭台小山,又去前面的小花海里走了走。花海呈环形,中心是个被人工砌成的天然温泉,泉眼有三个,池面飘着一层雾气,蕴得周遭的空气都暖了不少,故而环绕在四周的土壤就被开成了花海,井然有序地栽植着各『色』反时令的花木,倒也不乏为枯冬的一抹亮『色』。

    温明言心情欠佳,就算此刻眼前有万亩梅林怕也难提起她的兴致来。海棠采了许多花木自言自语了半天,却没得到她的半句应答,最终也只得无趣地闭上了嘴。

    “小姐,你要如何才会开心起来啊?”海棠不甘地问道。

    折花的手倏地顿住,温明言抬头瞧了瞧这个被温泉腾起的热气熏得面颊泛红的丫头,忍不住笑道:“我看起来不开心吗?”

    海棠知道她是在强颜欢笑,倒也不去拆穿,赶紧摘了躲里芯泛黄的小白菊『插』在她的耳鬓,『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讨好地说道:“奴婢听说前方岔路口有一家小店卖的鲜花糕特别好吃,小姐可要去尝尝?”

    温明言缓缓站起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肚子里的小馋虫又在作祟了?”

    海棠嘟嘟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垂下了头。

    “你呀,竟比明姝小时候还要贪吃。”

    被她这么一说,温明姝的舌头忍不住在嘴里打了个圈儿,渐渐涌起的食欲冲散了心底的不快,拉着海棠便出了镜花水月,往那家鲜花糕小店赶去。

    西郊人户较少,离城越远的地方人迹越是罕见,故而原本可并驾齐驭三辆马车的小道渐行渐窄。

    从晨起到现在,两人都未进过食水,坐在空『荡』『荡』的马车里可以清晰地听到两出“空城计”前后唱响,彼此沉默着对视了一眼,最后谁都没能忍住,掩嘴笑了起来。

    忽然间,马车的速度迅速慢下,不多久便听到车夫勒绳停车的吆喝声。

    海棠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得车夫开了口:“尔等速速让开,若是耽搁我家小姐行程,且拿尔等问罪!”

    对面立马就有一个声音应了他:“你家小姐是何人,口气如此张狂!你可知我这马车里坐的是谁?”

    车夫哼哧了一声:“我管你是谁,好狗不挡道,让开!”

    “你骂谁呢!”

    “谁不让路我就骂谁!”

    温明言眉心一跳,掀开马车帘子,止住了车夫无止休的谩骂:“让他一让便是。”

    “可是……”车夫很明显心有不甘。

    温明言定定地望着他,小伙子被盯得面红耳赤,只得扯了扯缰绳,将马车往一旁挪了挪。

    “让一个姑娘为你开路,你忍心走过去吗?”

第37章 标题废了() 
方才趾高气昂的车夫经由轿中之人一通数落,气焰瞬间就蔫了下来。他顺手掀开了马车帘子,一个紫衣华服的男子满面春风地钻了出来,喜笑颜开地说道:“这位姑娘要过去,那就让她过去便是,如此计较,成何体统?”

    眼睛是望着温明言的,话却是对自家车夫说的。

    海棠见他不是个什么正经的主,立马将温明言拉回了马车内,并未道半个谢字。

    对方将马车往旁侧的草丛中微微挪动了一番,海棠便让车夫赶紧走了。

    小径不平,车行时微有颠簸,小车窗上的细帘经由微风拂起,温明言不经意望向窗外,正见那人半扬唇角,对她投以暧昧的笑意。

    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她只觉面皮发麻。

    行了约莫两里路程,便到了海棠所言的那个岔路口,三条道路交汇之处就有一家茶肆和一家糕点小店左右分列,稍宽阔些的那家店门前竖有一面绣有“糕”字的朱红布帆,帆带随风飘扬。

    还没入店就有酥甜的香气扑鼻而来,海棠抹掉了兜不住的口水,双目噙着亮晶晶。

    温明言自也是被这诱人的糕点气息给撩住了,店门口那张用砖头和木板临时搭建的货架上摆满了小竹篮,里面盛有各『色』花香的饼子,表皮金黄,尚未嚼入口就已经感受到了其应有的酥脆。

    “小姐……”海棠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挪到她的身上。

    店家是对中年夫『妇』,老板个头不高,但看着实诚,四四方方的脸上挂满了待客之道,不管何时都是笑脸相迎。老板娘身形纤瘦,胸前围有一张碎花围裙,忙着接过丈夫刚搬出来的鲜花糕,并将它们一一放至竹筐里。

    温明言咽了口口水,正要开口,却听老板娘笑道:“想吃何种口味,去选便是,吃完结账即可。本店可提供免费的油茶汤,两位姑娘且坐下来慢慢享用。”

    得了自家小姐的应诺,海棠便顾不得其他了,挑了两个桂花味儿和杏花味儿糕饼,狼吞虎咽地啃食起来。

    温明言是个十足的大家闺秀,深明食宴之意,此番尽管不受任何约束,却也是循规蹈矩,拿了块梅花糕便在店前的一张空桌上坐下,细细品尝着。

    一手持饼一手兜在胸前,以防有糕点屑末掉下污衣。

    老板娘以最快的速度摆好新鲜的饼块,随后从厨房盛了两碗热腾腾的油茶汤端了过来:“二位姑娘甚是面生,是头一回来小店吧?”

    “嗯。”温明言浅笑应答着。

    老板娘在她身旁坐下,询问道:“味道可还合姑娘的意?”

    温明言努力眼下嘴里的食物,点点头:“外皮酥脆,内里软糯,中心的花糖甜而不腻,入口还有几分鲜花的清香,甚是美味。”见老板娘开心地抿了抿嘴,又道,“不过,京城一带鲜少有此种制饼之法,大多以烧、烤为道,面裹菜蔬肉沫,味咸或辣,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贵店的鲜花糕乃江南一带常见的点心,老板娘可是江南人士?”

    她的猜测合情合理,老板娘不由赞叹道:“姑娘真是见多识广啊!”瞥了一眼正在忙活的丈夫,面『露』幸福之『色』,“姑娘说对了一半,这鲜花糕确实是由江南一带引进,只不过小『妇』人非江南女子,我家那口子才是江南汉子。十年前他来京经商,与小『妇』人结识,自此便留在了这里,凭着这门手艺,虽不及富贵,倒也吃穿不愁。”

    夫唱『妇』随、和谐安泰,于愿足矣。

    温明言听她如此一说,心里徒生羡慕,不仅多吃了两口梅花糕。

    这时,有马车在店前停下,老板娘见客人来临,遂起身迎了上去,嗓音清脆洪亮:“客官里面请!小店的糕点均是用四季时令之花精制而成,口味繁多,任君挑选!”

    来人对她的话并没有多大兴趣,挥挥手,紧跟其后的车夫当即便道:“今天做的,全要了!”

    温明言吃了口汤就愣住了,正要回头瞧一瞧,那人却迅速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带着淡淡的兰草清香。

    “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紫衣华服,纨绔不堪。

    海棠被他的一句话给噎住了,立马喝了口汤顺顺气,没好气地说:“这位爷,你的搭讪方式很特别啊!”

    顾黎瞪了她一眼,对温明言却是柔情似水:“我是认真的,我们以前真的见过。”

    她的眉眼和温明朗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温明朗刚毅冷漠,而她,则一瞥一笑都自成风情。

    以前出府的时候,温明言大多是陪老太太去寺院上香,亦或踏青出游,左右都是仆人侍婢,从未与陌生男子有过接触。此番他出言如此轻佻,满负盛名如她,竟不知如何应对,双眸不安地眨着,对老板娘说道:“老板娘,给我打包两块桂花糕。”

    老板娘应了一声,转身时猛然想到今日出锅的糕饼都被这位爷给全买了,面上顿显尴尬之『色』:“姑娘,真是对不住,小店今日出炉的鲜花糕全被这位公子给……”

    “没事没事,既然这位姑娘喜欢,便全包了送给她。”顾黎撑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温明言显然是被他吓到了,海棠也顾不得吃了,一把将她扶起,对顾黎斥道:“哪来的登徒子,如此放肆!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谁?”

    顾黎没有理会她,兀自痴痴地注视着温明言,俨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海棠被他这副流氓之态给彻底惹怒了,抄起桌上那半碗没喝完的茶叶汤就冲他脸上泼去。

    顾大人的魂总算是被招回来了。

    掏出一锭碎银交给了老板娘,海棠便带着温明言离开了。

    长得一副人样,举至竟如此放肆。

    呸!

    回到太傅府时,海棠跳下马车,正扶着温明言,却听她道:“你闯祸了。”

    海棠不解:“奴婢何时闯的祸?”

    “方才那人,正是刑部尚书顾黎。”

    海棠猛地停下了步伐,一双小手明显在发抖。

    温明言抿嘴一笑,继而肃然道:“你定是在疑『惑』我是如何得的对吧?他腰间配有一串墨玉流苏,若我没猜错的话,那玉上应该刻有一个‘刑’字。此玉大哥也有一块,是圣上亲赐。”

    海棠哆嗦道:“如此说来,朝中正三品官员岂非是人手一块?那小姐又是如何从这些三品官员里辨别出他是刑部尚书的?”

    “谁告诉你人手一块了?此墨玉乃三司之象征,意味执法公正严谨,仅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御史大夫有。那御史大夫和我爹差不多年岁,糕点店的那人便只能是顾尚书了。”温明言细细替她分析着。

    这个刑部尚书海棠是听说过的,和大公子关系极度恶劣。

    此番她将尚书大人得罪了,若尚书大人拿大公子问罪……

    海棠快要急哭了。

    刚入正门,便见得温明漠骑着马匆匆而来,不待马儿停下,他就翻身跳了下来,见温明言今日装束极简,不由喊道:“大姐,荷花开了。”

    温明言回头,眉头拧得紧紧的。

    “哎哎哎,刚夸你清水出芙蓉,你便皱起了眉。”

    论贫嘴功夫,温明漠数第二,那温家就没人敢居第一了。温明言不与他做嘴上功夫,问道:“怎么几日没见你来看明姝了?”

    提到小妹,温明漠恍然大悟,拍了下脑门撒腿就往西厢跑:“大姐,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早上回府后,温明姝就没什么精神,今儿天气不怎么好,半夏以为她是在为二姑娘的事忧愁,又不知如何劝说,索『性』闭口不提,取了些果品后就将门窗给拉上了,余一两扇留了点缝隙。

    以前她心情欠佳的时候便去找李婶,同李婶一起做做针线活说说话,或是去田里撅些菜蔬,烦闷苦恼倒是轻易解了。可是世家女子却不一样,她们被规矩束缚着,没有自由,如同被驯养在黄金铸造而成的巨笼中的困兽,对所谓的规矩言听计从,逆来顺受。

    她也曾想过,若自己出生在一个富贵人家该有多好,不用为吃穿生计忧愁。

    如今看来,彼时的自己委实可笑。

    人生短暂,富贵一场,荣华一场,死后却不能带走任何一种,偏偏有人为了这等锦绣趋之若鹜。

    衣能遮体食能果腹,便是长安。

    虽颇有感慨,可温明姝还是挺感激三公子的,做了两月有余的世家小姐,跟着他偷溜出去的日子却是不少。

    “在想什么呢?”

    说曹『操』曹『操』到。

    温明漠扒开虚掩的厅门悄悄地钻了进来,恰巧见到她趴在桌上发呆,便也学她将下巴磕在冰冷的桌面上,眼珠子一闪一闪的。

    温明姝有气无力地答道:“在想云梦肉、葵花鸭、五珍脍、白肉血肠、蒜炒小肉……”

    一旁的半夏和温明漠被她说得口水直流。

    她说完这几道引人发馋的菜肴后便没了声音,温明漠抬起头,悄悄地擦掉了桌上的涎水,漫不经心地说道:“唉,真是造化弄人啊,那萧公子,竟然是个王爷?!我就说嘛,他怎有恁多珍奇玩意儿呢,原是个皇嗣。平素里同我吃喝玩乐之时,我便觉得此人气度不凡,孰料……”顿了顿,他往温明姝的身旁凑近了些,模样可怜无比,“以后为兄不能带你出去玩了,你若是想散散心,写封信给晋王殿下,他会带你出去的,这样老太太就不会管你了。”

    温明姝闻言一震:“为何要他带我出去?”

    很显然,她没有捋清此番话的重点,温明漠立马沉下了脸。

    她又换了个问法:“你因何不能带我出去玩了?”

第38章 刘姑说媒() 
去岁除夕那天,温家上下于梅园赏梅,作诗题字,兴致盎然。可素来不羁的三公子因『性』直爽快出言不逊令众人不甚愉快,同时也令大将军的脸上极不光彩。

    当晚守岁之时,他又频频惹事。在其他人眼里看来,温明漠年幼顽皮,无甚责备之意,可温盛却觉得,这小子就是因为没有人管教适才变得肆无忌惮。老太太愈是宠他,愈是在害他。

    世家纨绔何其之多,温盛虽是武将出身,可道理比谁都通达。如今明漠已经年逾十五岁,可不能让他再堕落下去了。

    所以骁骑将军一怒之下就做出了要把自家逆子带去军中磨砺的想法,但凡是温盛所想,必是要将其实现。

    正月十五早已过去,温盛也该动身返回关外了。温明漠虽和父亲相处的时日非常之少,可他很清楚父亲的脾气,既然决定了要带他去军营,便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弄去。

    与其被捆成粽子拖到关外,倒不如自己乖乖地答应。

    只是,他舍不得小妹。

    “哇——”

    温明漠哭得委屈极了,涕泗横流,鬼哭狼嚎。

    感觉到肩上的那块地方越来越湿濡,温明姝目光呆滞地推开了他,亮晶晶的鼻涕因他头颅的离开而被拉得纤长,如蛛丝般晶莹剔透。

    半夏惊诧得差点叫了出来,立马掏出手绢糊在了温明漠的脸上,再看向四姑娘肩上那坨亮晶晶黏糊糊的东西,实在是有点……难以收拾。

    “何时动身?”温明姝任由半夏处理着那块被鼻涕浸透的地方,淡定地问他。

    温明漠抓着手绢努力擤了下鼻涕:“明天一早。”

    ·

    翌日早朝完毕,骁骑将军便带着儿子动身了。

    老太太本是极力反对温明漠入军的,家中孙儿辈的统共就四个人,男女对半,一个在京城为官,声名大噪,另一个虽不及其兄,可到底也是她的掌中宝啊,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对得起他那死去的娘亲?

    可是温盛极力反对老太太的溺爱之道,温家从祖上开始个个都是倔脾气,到了温盛这里尤其严重。老太太无奈,只得随了次子的要求。她老人家腿脚不便,就没来相送,便遣了府中女眷过来道个别。

    三公子打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就连惹恼了先生老太太也只当他皮得很,稍稍训一训就作罢了,而关外环境艰苦,因故就带些果干肉食金银财宝美酒之类的,塞了整整一车。

    孙安做了温明漠七八年的书童,也替他背了七八年的黑锅,此番老将军发现他还在不断地往马车里添衣投被的,不仅嘲笑道:“孙安,你想跟着三公子一起去军营吗?”

    肯定不想去啊!

    孙安撩起袖管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泣不成声地说:“小人愿跟随少爷左右,任劳任怨!”

    温明漠甚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温盛冷哼了一声:“若还想在府中待着,就给我老老实实把马车里的东西卸掉!”

    温明漠其实对偷偷带点物品去军营是不抱希望的,如今被老爹截胡,算是意料之中的事,遂对孙安斥道:“我早就对你说过了不要给我弄这些东西,本少爷是去从军的,又不是去享福的!快弄走快弄走!”

    “……”

    孙安有苦难言。

    少爷临别之际都不忘送他一口锅,他有点背不动啊。

    收拾完毕后,差不多便要出发了。柳氏段氏及大姐四妹都在,温明漠一改片刻前的嬉笑之状,走近对两位长辈作了个揖:“明漠自小就没了母亲,承伯娘和姨娘照顾,小侄这才得以免受不少皮肉之苦。现既已决定从军,势必要出人头地,我老子不给我开后门,自也不会生什么埋怨,就当是脱胎换骨,重新做回人罢。”本有一腔豪言壮志要吐,可越说越没底气,什么拿个副将回来光耀门楣之类的辞藻,都莫名消失了。

    他平素和二房那边走得近,可柳氏自也没亏待过他,虽皮了些,到底是个公子少爷,一想到军中的苦,她就生了几分不忍:“要不我去求求你大伯,让他跟你父亲说说?”

    温明漠道:“伯娘的心意小侄领了,大哥如今是朝廷的大才,我自也不甘平平无为,若他日能拜将,应能同大哥同朝论政了。”

    他既是这般说道,柳氏自也不做强求,微微叹了口气,便不再多言。段氏随即也叮嘱了他一些细微琐碎的话,就没再多什么了。

    温明漠笑着一一听了进去,视线挪到小妹身上时,微微有些凝滞。

    整个府里,除了段姨娘,就数他最疼温明姝了,辞别之时自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没了他,小妹会不会很无聊?端午的时候谁带她出去划龙舟?杏子熟时谁给她摘杏果吃?牛儿坡的漫山梨花绽放之际,谁带她飞上枝头……

    这样一想,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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