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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庶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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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越显得她粗鄙不堪。
那就闭嘴吧!
见她突然沉默下来,容妃笑着提起水壶,将另一只未曾注水的杯子拿过来,缓缓倾倒清砂陶壶,热腾腾的水汁从壶嘴里清冽洌地流入杯中,黄豆大小的花骨朵瞬间绽开,瓣叶细腻,如浮萍般飘浮在杯口,清香诱人。
温明姝注视着容妃手上的动作,静静聆听着即将来临的教诲。
果不令她失望,容妃徐徐启齿:“这杯茶,你觉得如何?”
温明姝僵硬地用余光瞥了一眼比她还犯懵的半夏,心头冷汗直冒。
娘娘她,是在与自己品味佛理吗……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脱口而出便是一句佛理。
也是她唯一能说得出口的一句佛语。
容妃放下陶壶,面上笑容不改:“这杯里的花茶是钱姑在入秋的第一日清晨和着『露』水采摘的□□芽苞,经煮沸的山泉水浸泡,味道极美。而方才你所浸泡的,乃是重阳所撷,味微苦。”
这番话十分浅显易懂,可温明姝发现其中内含乾坤。
第41章 卿本佳人()
过了两日,刘姑又来了太傅府。
与之同行的,还有晋王殿下。
萧翊装了满满两箱珠宝和八匹锦帛做聘礼,温家上下都将他奉为上宾,丝毫不敢有所怠慢。
他今天过来,是来订日子的。
殿下他请了个先生将两人的八子对了一遍,庚子寅卯皆显示两人必是一对伉俪,乃天作之合。
先生掐指算了半天,将今年的所有良辰吉日都列了一翻,临得最近的,便是三月二十二那日。
四姑娘订亲,温家上下都在其列,和当初二姑娘婚配时一样引人关注。
段氏总算是在柳氏面前抬了一回头,这个准女婿模样俏,身份又高贵,无论从何种角度出发,都足以压倒京中任何一位公子。
老太太盯着先生写在宣纸上的那个三月二十二思索了半响,和温端商议道:“你觉得这个日子如何?”
三月二十二,这老先生还挺会挑日子的,定是萧翊给了他很多钱吧?
温明姝偷偷瞄了一眼那个对她投以灼灼目光的男人,心里如是想到。
若和萧翊成了亲,她大概每天都要面临一个满肚子都是算计的夫君,还得小心翼翼地防备着不被他算计。
这样精明的人,不于朝野论国事真是齐国的一大损失。
听了老太太的一缕,温端点点头,唇角扬着淡淡的笑意:“甚好,双喜临门。”
的确是双喜临门。
三月二十二,乃四姑娘及笄之日,若那天再举办喜宴,便是十足的双喜临门了。
就因为先生选了这么个特殊的日子,温明姝才觉得,整件事都被萧翊给牢牢地掌控在了手里。
他为什么要娶她?自己不过是个庶出的姑娘,于他有何好处?又如此急不可待定下日子,他究竟有何居心?
这些问题,是温明姝最不能理解的。
既然太傅也觉得甚妥,那么这桩婚事就算成了。现下正值正月尾,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不至于太仓促。
事情谈妥后,晋王欲游览一番太傅府,老太太觉得这是个机会,便让这个小孙女陪着殿下一道走走。
梅园的腊梅开了一波又一波,仿佛永远没有个尽头。
光秃秃的枝丫节口处总是生着成簇的花群,三五朵成枝,无叶包裹,凌然桀骜。梅花与樱花不同,樱花有的在叶前开花,有的于叶后散苞,花序呈伞状,红而粉的蕾朵,幽香艳丽。
太傅府很大,可供游玩的地方却有限,除了这片专为二姑娘开凿的梅园之外,就数后花园的景物能入眼了。
可是温明姝并不想带晋王去后花园,赏几朵梅就作罢了。
很显然,萧翊对梅花的兴趣远远不及眼前人来得浓烈,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从未旁移。
大抵是被他盯得浑身难受了,温明姝转过身子,冷冷地开了口:“殿下煞费苦心地要娶明姝,真是难为您了。”
被她突然的一句酸溜溜的话给噎住了,然而萧翊并没有半点惊讶之态,和园中白梅同『色』的狐球大麾将他衬得跟块玉似的,温润却又冰凉。
“此话怎讲?”迈步来到她的跟前,萧翊侧过头来细细地注视着她。
温明姝毫不避讳地抬起双眸与之对视,语气刚硬如铁:“一开始我觉得,殿下要娶明姝,定是把明姝和姐姐弄混淆了,其实不然。骁骑将军的独子,与明姝关系近,同殿下也是有私交的。三哥虽然纨绔,可二叔不会放任他不管,入军营是迟早的事,继承二叔的将位亦是在情理之中的。殿下要娶明姝,本意却是三哥,能将齐国未来的军权揽为己有,可比有太傅大人辅政的东宫要有实力得多。且大哥又无党派之争的意识,殿下只需借明姝的手稍稍鼓吹一番便可轻易将大哥拉拢过来,如此一来,可谓是一箭双雕。”
缓了口气后,她继续说道:“那位八字先生是殿下带过来的,事先应是与殿下串通好了,三月二十二乃佳日之说,哄一哄老太太还可以,却瞒不了明姝。”
这一回,萧翊委实被震惊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丫头能从一桩普通的亲事里品出夺政的阴谋论,还说得有理有据,让他差点就信了自己娶她的原因就是为了掌控未来的文武大臣。
萧翊身子前倾,与她保持在同样的高度,嘴角微微上扬:“你说什么都是对的。那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啊?”
这不是废!话!吗!
她当然不愿意啊!
可是,她敢不愿意吗……
见温明姝的小脸涨得通红,呼吸因生气而变得急促,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萧翊的面上,撩得他心神『荡』漾。
然后,他没有忍住,轻轻地点了点她的唇瓣。
舌尖浅浅扫过,一股幽幽的白梅清香吸入口中,柔软细腻、嫩滑甘甜。
眼前蓦然浮现了那日在前往大理寺途中所发生的情形,温明姝如梦初醒,猛地推开了他,旋即便甩了一个巴掌在他的脸上,清脆响亮。
她并不觉得自己打王爷有什么过错,底气反而愈加充足了:“堂堂王爷,竟是如此下作!”
好在她打人方式不对,除了声音响亮,脸上并未落下红痕。萧翊不痛不痒地『揉』了『揉』被打过的地方,面不改『色』地说道:“因我轻薄了你,自是要对你负责,而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便是娶了你。”
眉目间的情意,足以消融十里寒冰。
一时间,温明姝竟忘了片刻前的盛怒,耳根处蓦地一阵燥热。
这个男人,总是用他独特的温柔去感化她的冷漠,仿佛是一簇误入至无边际的冰川里的零星火苗,没有被漫长的严寒吞噬,反而融化了经年不化的坚冰。
见她沉默下来,萧翊笑了笑,欲要拉住她的手,却被她冷冷地拒绝了。晋王殿下并未有碰壁之感,双手齐发左右而下,直到将她握在手心方才罢休。
“我听说,你前两日去榛木寺了。”
使出浑身解数都挣脱不得的女子在闻及此言后,立马安静了下来。
她的眉头紧蹙,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怒气瞪向这个眉目含情的男人,宛如一只怒火中烧的幼虎。
树梢上落了两只红冠黑羽的小鸟,耳鬓厮磨了一番,蹬腿飞走之际抖落了枝桠上的花朵儿,如雪的瓣叶簌簌飘下,沾在她的发间和眉头。
萧翊空出一只手替她拂去花瓣,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听母妃说,彼时的你无措得像个找不着北的稚童,明明是想试探个什么,却被心里的困『惑』给支配着,最终无功而返。”
温明姝觉得自己的双颊滚烫如火,可她却不知道这份情绪究竟是出于对他的愤怒还是被道破内心之后的窘迫。
然而对方丝毫没有给她留有思考的余地,继续说道:“这些年来,除了我,便再无第二人踏入慈恩院。那日母妃并不知道前来探望她的陌生丫头竟会是自己的儿媳,她想让我带你再去一次慈恩院。”
这容妃娘娘……很特别啊。
那天的她语重心长满口佛言,撇清了自己与俗世的关系。可现在这位殿下却说,一心向佛的广陵子想再见见她……
第42章 婚前准备()
二月眨眼便过。
陆陆续续准备了一个月,该置办的东西已经差不多备好了。
老太太深知段氏和柳氏的间隙,便特意嘱咐段氏,若有任何钱财上的需求,尽管来找她即可。柳氏知道老太太是在顾及她,她明面上不『插』手半分,但还是会时不时让明言替二房那边搭把手。
她对段氏充满了怨恨,连带着对明姝也有几分不喜。可纵然如此,年节之时却不会落了给明姝包个红包。
——虽然这些事她都是借着明言的手去完成的。
温家已经很久没有办过喜事了,本以为二姑娘的亲事会成为这些年来府内的第一桩喜事,然而谁又能想到“世事无常”这个说辞呢?
朱红挂帘、红绸剪纸等皆已准备妥帖,只需日子到了贴挂即可。近些时日里,晋王殿下会隔三差五地往这边里跑,每次来都会给四姑娘捎好些脂粉珠宝,糕点吃食也不会落下,大有不把京城掏空就誓不罢休的意思。
府中的丫鬟家丁梦闲暇时分便会三五成群地躲在后院的树下或墙角小议片刻,道是这四姑娘自打去年年尾落水后,整个人『性』情大变,懂事儿了不少,死里逃生的同时也因祸得福,庶出的姑娘能嫁得这般好,应该是在上辈子积了很厚的福缘。
京中不少庶出的姑娘小姐都羡慕温明姝能有做王爷正妃的命,可只有她自己觉得,前世的孽造得还不够,这辈子需继续受着。
一个姑娘出嫁,最繁琐的便是嫁衣的定做了。
温明言的那件嫁衣虽已被毁,可却是花了重金聘请京城最具口碑的绣娘做的,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如今四姑娘出嫁,老太太自然不会吝惜钱财,既是嫁入皇家,怎能让她寒酸而去呢?绸缎采购的是产自秦淮一带的云锦,其中金陵所纺织的云锦更有“寸锦寸金”一说,绸面上的花纹瑰丽,意欲着锦绣富贵。
锦缎是上好的,绣线自然是不能太差,而天山一带盛产的黄蚕亦是极佳,其丝软而细腻,却又十分坚韧不易折,用来描花是再好不过的了。
还有二十天四姑娘就要及笄嫁人了,府里任何一个人都比温明姝要高兴。
嫁人么……她是有个经验的,可是嫁给王爷,却是不曾体验过的。
皇家规矩冗杂,皇嗣成亲或是纳妃之后皆是要入宫觐见帝后的,而皇宫里的规矩较之王府又多出了不少,稍有不慎便会触犯霉头。萧翊虽不常在宫中走动,可成亲之后的程序却是必不可少。为了不让温明姝进宫的时候犯错,便派了好些个嬷嬷授她皇宫规矩。
从早到晚反反复复,西厢的怨气弥漫扩散,方圆五里飞鸟不渡,草木枯荣。
三月初三,上巳日。
这日天朗气清,空气也较之前暖和了不少,出门之时也不必再裹大麾了,满城弥漫着新芽初发的味道,渐渐蕴开了初春的清凉。
上巳节本不是个特殊的节日,只是自古便有“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的说法,自是要比平素有所不同。
夷陵一带常有用地菜煮鸡蛋而食的习俗,据闻以此种方法煮食鸡蛋,可保一年里身体安康无病无痛。当然,这种习俗只在夷陵一带有,京城便无此说法。
可偏偏晋王是个极讲究的人,他着人挖了好些地菜,将其熬汁,再放入鸡蛋煮至熟透,并亲自送到了太傅府上。
然后他就用这筐地菜鸡蛋换走了四姑娘。
眼下正是个草长莺飞的时节,沉睡了整个隆冬的花木开始抽芽吐蕊,湿润的泥土之上也冒出了最新的嫩绿,和煦的春风中混着淡淡的清香,伴着柔软的日头,叫人沉醉。
温明姝如同一只木偶任人摆布,嬷嬷让她学礼,她便收腹屏气,顶着满满一碗水似鬼魅般平步前移;萧翊想见她了,她就乖乖听老太太的吩咐,陪着殿下说说话,亦或是四处走走,万不可惹殿下不悦。
自从那次马车事件后,温明姝就及避讳与萧翊单独相处,可偏偏萧翊是个惰『性』较强的人,无论路途远近,皆是以车代步。
马车里虽不宽阔,然而软枕小褥之类的物件却是一应俱全。
再次踏上了他的贼车,温明姝心里惶惶不安。
见她上了马车后便倚在软枕上开始假寐,萧翊忍俊不禁,轻轻扯了扯她手里的物什,戏谑道:“我若有心想对你做个什么,即便你睡着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温明姝猛地睁开了眼。
老太太总是担心她会激怒这位大爷,可她老人家却没想到,每次受欺负的都是四姑娘。
就算老太太知道了,也不会替她说什么的。
日光慵懒地透过飘飘扬扬的马车垂帘挤进来,投在温明姝的手上,白如莹玉。假寐被拆穿了,她就索『性』转身望着窗外,车道两旁渐渐后退的垂柳撑起了这方土地的盎然春意。
挂在耳垂上的翡翠坠子一摇一晃,与她那身月白裙袄上的碧『色』小花相得映彰。
萧翊注视了她半响,忽然开口:“你知道我为何会主动请缨去扬州剿匪吗?”
温明姝充耳不闻,兀自欣赏着窗外的春景。
晋王殿下并未感受到尴尬,自顾自地说道“那群匪寇将你打伤,因你无『性』命之忧,我便只将他们交给了扬州的官府暂行看押。待你我二人成亲之后再决定他们的生死。”
温明姝不解地望着他,却听他又道:“洞房时我若发现你的身上留有疤痕,即为那群匪寇的大限之日。无,则可保全那几十条人命。”
车辙磕在一枚小石子上,微微颠簸了一下。准备下咽的口水不慎误入了气道里,温明姝被呛得涕泗横流。
她不清楚皇家的男子是否都这般轻薄浪『荡』,她只要知道这个男人是如此就够了。
那日砍伤她的斧头微钝,又生了些锈迹,仅是愈合便花了好些日子,留有伤疤是再正常不过的。
匪寇虽则可恨,但若因此就决了定他们的生死,岂非滥用王权?
“你真是不可理喻。”推开了欲要替她抹掉呛出的泪花的手,温明姝恶狠狠地瞪着他,“让车夫停车,我要下车!”
与他同处一室,心中烈火止不住地往外喷。
“若我不呢?”
那就跳下去罢。
直勾勾地盯了他片刻,温明姝咬紧牙关,掀开马车帘子,纵身欲往下跳。
在她扶住车壁的那一瞬间,有一双白而有力的大手从她腋下划过,十指紧扣,臂膀微微发力,便将她拉入了怀里。
皇家子弟自幼习武学文,萧翊在文治武功上的锋芒是十岁那年显现出来的,第一个发现他有此番才干的,是容妃娘娘。
那个时候容妃告诉他,若想在宫中活命,就不要做得比大皇子好,比武之时让他一点,作文写字也不要太过逞强。
后来,他索『性』逃了所有功课,书也不读,骑『射』也不练了。起初之时,皇上还会把他拧到面前教训一番,但到了后来,大概是发现他的心没有用在国事上罢,便不再强迫他。
再后来,圣上便立了大皇子为储君。
第43章 凤冠霞帔()
马蹄嗒嗒地前行着,速度渐缓,温明姝被他禁锢在怀中,一颗心砰砰直跳,拔凉拔凉的。
前世的夫君虽说人面兽心,可在没有被权势蒙蔽心『性』时,倒也是个温文儒雅的正人君子,委实令她倾慕。然而这个男人,虽贵为王孙,可从皮至骨无一处不充斥着下流的气息,与这样的人做夫妻,余生无望。
“殿下,”自认识他久以来,这是温明姝头一次细声软语地对他说话,“可否放开臣女?”
从未见她如此温柔地对过自己,萧翊十分感动,然后低下头在她额上轻轻落了一记吻。
唇瓣温热,绵延柔和。
·
越是临近大喜之日,时间便越是过得飞快,当真是应了那句“苍驹过隙,转瞬即逝”之说。
再过两天就是三月二十二了,今日卯时刚至,府中婢女小厮们起床后便开始忙活着将早已备好的喜联红绸剪纸等张贴悬挂起来。府邸甚广,里里外外一遭忙活,便是好几个时辰。
温明姝自诩是个有过嫁人经验的人,可临到末了,竟是坐立难安,瞧着房间里晋王送来的那些朱钗首饰,无比地刺眼。
嬷嬷教授的规矩她已熟记在心,这几日段氏也经常往她这里走动,教了她一些为人『妇』的经验。段氏说,不管在娘家如何任『性』,可嫁入了王府,就得唯夫命是从,不管王爷有多宠她,都不能失了身份。
王府不比在家,过去要是惹了老太太不高兴,还有爹娘担着兄长姐姐护着,可在那里,就不一样了。
王爷若是不喜,那就没人能护得了她了。
虽然温明姝觉得这个母亲有点危言耸听,别人家嫁女儿都是生怕自己女儿受了委屈,可到了她这里,全是在担心晋王殿下,仿佛她就是只母老虎,要生吞活剥了那个下流无耻之人似的。
“你打小便被你父亲惯着几个兄长姐姐宠着,在府里素来横行霸道,可晋王毕竟是个王孙,你万不可给他甩脸子。”段氏语重心长地训导着,“即便将来殿下要纳侧妃,你也是不可闹腾。”
庶出的女子能得此恩宠,应该知足了。
只是,她很不明白,母亲明明应该担心的是嫁入虎狼之家的亲女儿啊……
二十二日天刚破晓,温明姝就被半夏叫醒了,沐浴的汤水已经备好,里面撒了许多沾了『露』水的新鲜花瓣,香气四溢。
沐浴完毕,便开始梳妆打扮。繁复的嫁衣着身、凤冠盖顶,朱红口脂衬得倦意未消的新娘子肤如白脂,与往日的淡妆素描大相径庭,此刻的温明姝周身皆散发着倾城的妖娆之态。
今儿本该是她的及笄日,可盛大的婚礼早已将此事冲淡。
府中一并女眷皆来了西厢小院,约莫是过了两个时辰,晋王府就派人过来催妆了。
段氏将一把玉梳递到温明姝的手里,让她带去王府,寓意与夫君白头偕老。
一想到以后要面对的是个下作的男人,温明姝委屈至极,眼圈蓦地一下就红了。段氏自是对她有十足的不舍,见她如此,心知女儿懂事了,便也没有忍住,抱着她痛哭起来。
温明言在一旁默默擦拭眼角,小妹出嫁了,以后偌大的太傅府不免要空寂不少,思及此处,愈发伤心难耐。
柳氏虽与段氏不和,见到她此番嫁女时的不舍之情,联想到日后明言出嫁的场面,没来由地也随她们一道泛着酸楚。
出了内阁,老太太和温端正坐在西厢的小厅里。温明姝被刘姑和半夏左右搀扶着来到二人面前,跪在铺花的蒲团上依次磕了三个头,老太太着人将她扶起,往她手腕上套了个白玉镯子,仔细叮嘱了一番。
老人不甚清明的眸子里亮晶晶的,惹得屋内一众女眷又拿着绢帕低声哭了出来。
王府的人在院里候着,待新娘子盖好朱红盖头大大方方地出来了,适才高声喝了起来:“迎——”
院里人群拥簇,挂在枇杷树上的鞭炮在新娘迈下石阶的那一瞬间噼里啪啦地燃放了起来,嬉闹的孩童们纷纷躲进大人的怀里,捂着耳朵咧嘴咿呀。
新娘出嫁,家中女眷会将其送至花轿,温明言跟在长辈们的身后,眼眶尚有些发红。
撩起裙角迈下石阶的时候,余光瞥见挤在人群之首的那个绛紫『色』身影,她的眼皮突突地跳了两跳。
见她终于把视线往这边挪了过来,顾黎冲她眨了眨眼,喜滋滋地挥了挥手,被打了个结的荷包随着里面的物什在他手中左摇右晃。
温明言淡然自若地撤回视线,落落大方地跟着送亲的队伍往正门方向走去。
这门亲事差不多准备了两个月,亦不算太过仓促,宾客满门、锣鼓喧天,喜气传遍了整个皇城。
盖头遮住了周遭的一切境况,目之所及便只有脚下那几寸土地。温明姝握紧了大娘递来的那枚凤果,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作响。
从昨天到此刻她可是没吃过半点东西,饿得十分难受。按照出嫁时的习俗,新娘入夫家之前的头一天不能进食,否则会不吉利。平素里她不喜这种果品,可这会儿,腹中馋虫作『乱』,委实难受。
穿过长廊小巷,很快便到了前院,王府前来迎亲的队伍左右分列,恭恭敬敬地对新娘子行了个礼。
刘姑嘴角咧得奇大,笑容足以将头上的日头给比下去了。她仔细地搀着四姑娘,在唢喇锣鼓交响的热闹之中扯开嗓子附在温明姝的耳畔细细说道:“四姑娘——呸呸呸,应改口称王妃娘娘了!娘娘啊,王爷对您可是真心实意地好!从太傅府通往王府的街道两旁全挂上了红绸面儿,老身做了这么多年的媒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盛大的婚礼啊,十里红妆,便是如此!”
萧翊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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