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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信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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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篝火熊熊。

    霍扎的两个侍卫在外头轮流守夜。他们都是体格强健的中年人,相貌普通,武功俱是高强,一个虽在假寐,但也丝毫没有因身处无人的山林就放松警惕。

    当一道无形剑气倏然穿破长夜时,守夜的侍卫横握长刀,他竟然保持着一种极度的冷静,横握长刀,手腕一转,在极短的一刹那间挥出一个十字,寒光一闪,不躲不避地接下了无形剑气。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招破得极有宗师风度。

    燕疏的身影出现在了十丈开外的矮坡上,背后是山林,头顶有明月。

    明月照出了他颀长的身形,猎猎的衣摆。

    霍扎的手下冷冷道:“阁下不奉名?”

    燕疏:“是。”

    “你的无形剑气未免来得太慢了一些。”那侍卫平凡的面容忽然变得极为冷峻,“我等了你两年,可就凭你刚才出的招,还不配做傅弈的对手。”

    燕疏苦笑,他需要以强大的内力来震慑牵引狼群,刚才勉力分出的一道无形剑气,威力自然不怎么样。不过他隐约从这话中听出了什么意味:“你是汉人,何来等我两年之说?难道投身于霍扎的手下,就是为了挑战不奉名?”

    当年不奉名横空出世,惊艳整个武林,确实引来不少武林高手追寻踪迹,甚至许多江湖中的大人物都曾放下狠话,此生一定要挑战那个神秘的少年。

    侍卫没说话。

    这时,却见一只手撩开帐篷,人尚且没出来,笑语率先传出:“燕疏,不奉名,你能孤身一人追踪这里,看来比我想象得还要聪明,也更有手段。”

    霍扎从帐子中钻出,整了整衣裳,像是忽地想起了正事:“哦,对的,我这位心腹,原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回魂刀,乌九明。五年前他比武输给我,甘愿在我手下为奴三年,后来江湖中遍寻不见不奉名,我答应他三年内必定找到不奉名,安排他和你一战,他这才又付出三年为奴的代价,侍候我左右。”

    竟然当真是为了挑战不奉名。

    燕疏心中一紧,回魂刀,乌九明,当年在江湖中的名头也不过比幻思剑傅弈逊色了一筹。

    接着霍扎又听朗声笑道:“霍某再为你介绍,这位,就更厉害了!薛玉海,一把风雷疾幻枪曾名动九州,放眼天下,也只有太原聂氏的家传十三路枪法能与之争锋。可惜薛大侠当年下得赌注太大,压上了这柄三棱长。枪,输了武器,只好终身在我左右为仆。”

    风雷疾幻枪,薛玉海,燕疏亦有所耳闻,心忖原来杀害曲平曲直的三棱枪,是兵器谱上排名前十的神兵,无回。对于薛玉海这种人来说,压上无回便等于赌了性命。

    “两位前辈皆是武林中少有的人物。”

    燕疏听罢,平静而诚恳道,“乌前辈,晚辈无意于江湖名号之争,方才一战后悄然隐退,您若想与我一战,今夜过后,不奉名随时恭迎前辈指教。”又转而对薛玉海抱拳作揖,道,“薛前辈,霍扎野心勃勃,觊觎大燕河山,您若是想要无回,晚辈愿为前辈取回,何至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他这话说出来,几乎用上了平生所有的情真意切,却也心知机会渺茫。

    果然,乌九明冷笑道:“我若非与他为奴,今日又怎能得到你一句‘随时恭迎前辈指教’?”

    薛玉海甚至有些不耐地发怒:“黄口小儿!我输掉的东西,自会由我亲自取回,何须你出头?!”

    这两人虽然为奴数载,骨子却还是自视颇高的武林高手。

    帐中,纪桓被霍怀谦点了穴道,将外头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心绪也随之起起伏伏。他先是高兴燕疏果然不负他的期望,当真寻到了他的踪影;接着听霍扎说两个侍卫的来历,万万想不到他们相貌平凡,来头却如此大;现在则已是后悔将燕疏引到这里。

    燕疏武功高到何种程度,纪桓并不知道,但他从霍怀谦的话中,不难推断出霍怀谦和燕疏武功或有高低之分,但大致差不了多少。然而现在燕疏是孤身一人而来,霍怀谦身边却有两个绝顶高手相助,双拳尚且不敌四手,何况一打三?

    而武林高手猖狂,对于家国天下极为淡漠,霍怀谦能用上乌薛两人这么多年,又岂是燕疏三言两语能打动的?

    只听乌九明冷哼一声:“小子,你最好使点看家功夫出来,否则今天,这片山林就是你的埋骨之地。”话罢,长刀在手,就要与燕疏动手。

    “前辈且慢。”

    燕疏忽地抬手,示意稍等,转而问霍怀谦:“他在哪?”

    霍怀谦朝帐子轻浮地抬了抬下巴,笑道:“点了穴,好端端在里面。你大可放心,日后明泓由我来照顾,定不会受委屈。”

    燕疏面色一寒,杀意为之肃然,他手掌一翻,两柄飞刀已然在手,沉声道:“我学剑,却也用刀。”

    众人还未明白他的意思,火光照耀中,两柄飞刀如流星般闪过。

    飞刀来得极快,快到那一点寒光似乎能直直穿透人的心脏,这刀光有形,只一点,却更胜无形。除了霍扎,乌薛来人甚至都没能看清飞刀来向,眼前已是一暗。

    两柄小刀挟风雷之势,竟是分两路攻向两堆篝火,一下将两个火柴堆彻底打散。

    尚且没人明白燕疏这一举动的意思,燕疏指间已弹出一颗珠子,并非夜明珠,在黑暗中兀自显现一种幽深诡异的光。这颗珠子正对霍扎发出,霍扎蹙眉,手边没武器,不敢擅自接下,便凌空一脚踢出,珠子在空中立刻碎成几块,落到地上。

    寂然。

    转眼火光已经彻底微弱。

    “狼!”

    最先反应的是乌九明,大刀在手,却也微微变色:“这……”

    从燕疏身后蹿出的,竟然有数十匹狼!

    燕疏方才故意按捺住救纪桓的急迫,说了这么多的话,就是为了吸引更多的狼加入被他控制的狼群之中。

    那颗珠子质地算不上坚硬,眼下由霍扎击碎,在狼群眼中,霍扎就已经成为了攻击的首要目标。此时,冥蝶高高地飞在空中,竭力扇动翅膀,不断盘旋于霍扎主仆三人之上,仿佛在指挥狼群攻击,还悄然将战圈拉远了帐篷——距离近了,即使有花粉的干扰,冥蝶也能辨出纪桓身上长年累月的气味。

    狼本就是凶狠的动物,这下如发了疯一般袭来,就算武功高手,也是一时应对不及。眼见狼群包围了三人,一时间杀得血肉横飞,燕疏展开身法,三两下便飞身来到帐边。

    撩开帐子,见纪桓安然躺在里面,燕疏一颗心顿时有了着落。

    他二话不说,将纪桓抱在怀中,为他解了穴道:“我们马上离开,你别看。”

    原来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空中已满是血腥味,人兽相搏,何等野蛮狰狞。纪桓却还是扭头看了一眼,恰在血腥中看见霍怀谦,他满身狼血,不知从哪捡了一根木棍,一棍挥下,便了结了一只畜生的性命,这时,在激烈的打动中忽然凶狠地对上了纪桓的眼睛。

    这个男人的兽性比天然的野兽更可怕。

    纪桓读懂了这个眼神,一切没有结束,今天只是开始,他日霍怀谦定要卷土重来,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燕疏心知狼群抵挡不住多久,将纪桓背在身上,以轻功于山林间穿梭。好在半个时辰后,霍扎的人终究没能追上来,燕疏原路返回,解了小舟,带着纪桓重新回到江面上。

    江水依旧波涛汹涌,目之所及的天、地、山、水,皆是黑沉沉的,如潜伏的野兽。

    两人乍从危难中逃出,顺水而去,顾不上划桨,任由小舟带他们远离矮山。燕疏拥着纪桓,纪桓靠着燕疏的肩,缓缓抱紧了彼此。好久,黑暗中,不知是谁低低说了一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复习了一整天,写文比较晚,更新迟了,要是不能更我会提前在请假条说~

    啊,所以明天又要考六级去了t t

第68章() 
夜色如墨。

    燕疏拉着纪桓上了江岸,也不知究竟到了哪里,借着清亮的月光,远远能瞧见几处农家。燕疏想敲门借宿,纪桓却不愿这么晚打扰平民,“我又不是娇弱的女子,晕船罢了,休息一会儿即可,再两个时辰也就天亮了。”

    两人于是在江畔坐下,风冷,燕疏将外衣脱下来给纪桓披上。

    正是饥寒交迫,小舟内还有摆渡人留下的清水和干粮,不过粗粮夹糠的饼子很糙,对纪桓这样的少爷怕是难以下咽。燕疏便想捏碎了,泡在水里,以内力加热,再给纪桓吃。

    纪桓看得直皱眉,索性端过碗便喝了一口,燕疏还以为他是饿极了,然而纪桓真的吃进去了,才发现这当真是平生尝过最难吃的食物。看来饿得太不算厉害,他自嘲地想着,微微蹙眉,还是强行将饼水咽了下去,这一口仿佛有小石子在喉咙上磨着,进了肚子,也只是恶心。

    他怀疑自己要病了。

    燕疏心中自责,和纪桓将一张粗饼分吃了。

    江水吹来,愈发寒冷。

    纪桓忍不住微微战栗起来。

    燕疏去握他的手,将温热的内力源源不断渡过去,他今天整个人消耗亦是极大,其实已有些勉强,只是夜色遮了疲惫。

    “对不起。”他说。

    “哪来的对不起,是我自己去招惹霍扎的……他,还同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纪桓强笑着叹息一声,“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纪桓忽然这么问,让燕疏心绪一下乱了,想开口,一时间心头茫茫然,生出心虚,更无处说起。

    纪桓见他不语,便自行问:“太后是怎么死的?”

    燕疏浑身一僵,只见纪桓微微仰着脸,清亮的眸子正注视着他。明白这话中的意味前,燕疏不由自主地先别过了眼,随后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完全是下意识地,厌恶自己满手血腥沾染了纪桓。

    纪桓从燕疏的举动中已然洞悉明悟,哑声问:“难道报仇就真的这么重要?”连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花白头发的老人,自己的亲祖母,都下得去手?

    “你这么做,同那些丧心病狂的丑恶之人有何区别?”纪桓想着,连牙齿都在打颤,“小疏,你本性不是这样的……”

    “不。”

    却听燕疏截声道:“我是的。”

    他对着东流的江水,如任何一个死不承认罪行的恶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让贤贵妃入宫,一心扩大本族的势力,视母亲为眼中钉肉中刺……她不是我的祖母,是投。毒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她为什么不该死?”

    纪桓万万没想到燕疏会这么说,仿佛杀人行凶之念坚若磐石。

    “如果不是她,我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幻墟。”

    燕疏忽然笑了一声,“明泓,你知道吗?我刚出生那两年,外祖父待我很好。那时母亲还在宫中,怀了清河,外祖父打算等我满了三岁,身体结实一点,就带我去京城看母亲……”

    这些都是幻墟的师兄师姐偷偷告诉燕疏的。

    他生命的最初两年,归尘子乐得有一个外孙养在膝下,而不是全便宜给帝王家,对燕疏,也曾宠得如珠如宝。那时燕疏没有母乳喂养,幻墟人少,恰寻不到一个有奶水的妇人。归尘子还特意出海了一趟,带回了两只母羊,专用来给燕疏煮羊奶喝。

    江络给燕疏取名字,一个“疏”字,第一个拍板叫好的正是归尘子。

    他原本也是祖父心疼的孩子。

    他的人生原可以跟幻墟中其他的孩子一样,一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哪天在岛上呆腻了,就踏一趟红尘俗世,去行侠仗义,去惩恶扬善。

    后来都毁了。

    在燕疏三岁前,归尘子打定主意要隐瞒孙儿的身世;然而自孝元皇后死后,再经传来洛阳王妃的死讯传来,燕疏的身世就由外祖父日日在耳边提醒,命他一日不可忘。

    然而幻墟又怎能不愤怒?

    归尘子一生只这么一对女儿,他的女儿们光明磊落,为社稷几乎付出了一切;再往前追溯一百年,当年太。祖打下的江山,更得幻墟的江飒羽几次救命!

    这个国家回报给了他们什么?

    幻墟与世无争,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血债从来只能血偿,江湖规矩亘古不变,可不像狗屁王朝几经更迭。

    这一切追究到底,罪魁祸首正是太后。

    若非她投。毒,孝元皇后尚在,皇帝不会丢弃政务转而修道,这个国家在付出巨大的代价后,也不至于经过十八年,都恢复不了往日的一半强盛。

    燕疏更不必担心燕然哪一天会被送往匈奴和亲,会有母亲保护她。

    “她不是死于焰烈的。”

    此时,燕疏缓缓抬手,一粒小小的药丸,在指尖如有千斤之重:“她求我不要杀她,我迟疑了……那么可笑的血缘,我居然会迟疑?她是我祖母又如何?纪桓,我不后悔,我用她藏在袖中的匕首亲手刺穿她的喉咙时,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最后一颗焰烈,我留给自己。”

    他已不惧怕因果报应。

    黑暗中,听完这一切的纪桓痛苦地弯下腰去,以手遮面,无声哭了。

    燕疏没有安慰他,弯了弯嘴角,是苦笑的意味。这一刻他才明白了纪勖的话,不同意是对的,纪桓这样的人,绝不应该跟他在一起。

    东方,天色一点点亮起来。

    燕疏拉起纪桓,穿过村庄。他们心思沉重,似乎双双感觉不到疲惫,一直走到太阳高悬头顶,终于到了镇上,也方才确定如今是到了洛阳边上。而直到进了一家客栈打尖,燕疏才看清纪桓这一夜下来,已是满脸病容,苍白虚弱,额上全是细汗,想来先前全凭着意志在走,宁愿将自己折磨成这样都不出声。

    于是开了两间上房暂作休息。

    进房后,纪桓很快发起了高烧,他身体毕竟不比习武之人,一路被掠,晕船,挨饿受冻,又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哪里还能不倒下?

    燕疏出去抓药,没多费力,找出谈笑风生楼所驻的探子,让人回去报平安。回了客栈,见纪桓病得厉害,也彻底打消了立刻回去的打算。

    他这次同样心力憔悴,脸上的易容几经折腾,索性洗去,身边没有易容的东西,只能把原先摆渡的船夫留下的斗笠摆在手边。虽开了两间上房,燕疏却还是没离开纪桓的房间。

    喂纪桓喝药,简单清洗,换了衣服后,燕疏干脆在纪桓的房内坐着睡着了,醒时,太阳已转到了西边。他再去看纪桓,却发现纪桓的额头更加滚烫,已经说起了胡话:“小疏……小疏……”

    他在梦境中,回想了什么?

    燕疏师承鬼才,师兄是神医,可歧黄之术相比卿一笑,只能算粗浅懂个皮毛,也就是一般的江湖郎中水平。他砸了重金让小二去请镇上最好的大夫,没想到那大夫看了,居然连连叹气:“这……烧得如此严重,也是少见……这方子吃了竟不顶用?看来,凶多吉少啊……”

    燕疏登时眼前一黑。

    一直折腾到了晚上,纪桓的病况依旧没有丝毫好转,嘴唇发白,干燥,整个人了无生气,连胡话也不说了。燕疏情急之下,又召出谈笑风生楼的手下:“两个时辰内,我要见到一个有本事的大夫。”

    手下领命要去,却又忽地折回,询问道:“楼主,楚姬姑娘正在附近,可要请她来?”

    原来自纪桓和燕疏一同前往洛阳后,楚姬就悄然离开了洛宁县。她孤身一人,走走停停,如今正住在镇子边上的一处竹林外。楚姬是女子,心思细腻,学到了鬼才的不少医术,否则当初钱老大也不会急急拖着楚姬去给刚刚败退鲜卑的上官九治病,为此还耽误了抵达洛宁县的日子。

    燕疏听了,立刻道:“马上把楚姬找来!不,她在哪儿,我亲自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啊,我的错别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手残……

第69章() 
文人喜竹,爱其清高雅致,挺拔坦荡。

    小屋位于竹林外。

    楚姬正在房内收拾细软,她近来得知燕疏已经从京城回来,前些日子,纪桓又从陕州之危中安然返回洛宁,料想两人这番团聚,必能情意相通,她继续留在这边,多少有些没意思,也徒生尴尬。

    只是离开这里,明日又要落脚在何处?

    天下之大,哪里都能去,却没有一个地方非去不可。楚姬自嘲地摇头,慢慢叠好一件外衣,转念想到,师傅年纪大了,身边又没有侍候的人,老头子性情刁钻古怪,说白了却还是外冷内热,索性回翠微谷罢。

    幽静中,楚姬方下了决定,只听砰地一声,竹门猛地撞开,她扭头一看:“师兄?!怎么了?”竟然没易容。

    燕疏顾不上解释,只道:“随我来!”

    一刻钟后,客栈。

    楚姬坐在纪桓床边,问脉的两指在纪桓的手腕上搭得时间越久,柳眉便蹙得越厉害。

    燕疏绞干一块手帕,叠成长条,敷在纪桓额头上,尽量压住焦急,问:“如何?”

    “很不好。”

    楚姬复杂地看向燕疏:“纪公子他……思虑沉重,长时间郁结于心,似乎又刚受了很大的打击,眼下身体一倒,精神随之崩溃,短时间内,怕是不愿醒来……师兄,发生了什么?是你伤了他的心?”

    心脏如被捏住,燕疏身躯轻晃了一下,不自觉屏住了呼吸:“难道,连你也救不了他?”

    他显然是被吓住了,卸了易容后,过分清丽的脸上,一点悲伤剔透可见。

    楚姬第一次见燕疏展露恐惧,知道他是误会了,当即解释:“退烧不难,只是纪公子怕要过几天才能醒来。如若冒然将他唤醒,恐怕会伤及根本。”

    燕疏这才放松些许。

    “身上的疾病不难治,药物也不难寻。只是纪公子心中的沉疴,怕是要师兄多加上心。”

    燕疏听了,颓然苦笑。他已经伤纪桓到如此地步,究竟该如何是好?自觉狼狈,只缓缓点头。

    楚姬很快定下药方,遣人去抓药,又以金针为纪桓刺穴。她毕竟是鬼才的弟子之一,神医的师妹,总不至于对高烧束手无策。果然,当夜,纪桓身上的温度就逐渐退了下来。

    燕疏照楚姬的医嘱,每日分数次喂纪桓一些粥水,不过就算如此,纪桓还是在沉睡中日益消瘦。

    等待纪桓醒来,已是足足三天后,天色将明未明之时。

    一室昏暗,燕疏伏在他的床榻边,枕着左臂睡着了,漆黑长发有一缕压在了脸颊边上。纪桓费力地一点点睁大眼睛,目光珍重地看燕疏。光线微弱,燕疏在纪桓眼中却纤毫毕现,紧闭的眼睫,眉间微微蹙起的皱褶,以及放得极轻的呼吸,都被纪桓看得清清楚楚。

    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指,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竟和燕疏的右手十指紧扣地交握着。而燕疏这些天睡得极浅,这下纪桓手指一动,他便当即随之惊醒,倏然对上纪桓黑沉沉的眸子,却又哑然无话。

    是说不出口。

    似乎又是大病了一场。纪桓先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声音:“……我病了几天?”

    燕疏连忙松手,去为他倒水,没顾上几根发丝还贴在脸颊上,喜悦这才涌上来,人醒了,醒了就好。送上水,纪桓就着燕疏的手喝了几口,又问了一次:“我病了几天?”

    “这是第四天。”燕疏低声道,“饿吗?”

    第四天……

    纪桓忽然变色,抓住燕疏的胳膊,急切道:“快派人回那座山,山里有一种紫红色的花,开得像杜鹃,去把花粉取来!”

    “怎么回事?”燕疏见他激动,安抚道:“不急在这么一时,你慢慢说。”

    纪桓喘息几下,平静些许,心想转眼已过四天,着急这么片刻也确实无济于事,就将把他在香炉中混入花粉的事情告诉燕疏。燕疏听到一半,便明白过来,难怪当时冥蝶中途没了方向。

    原来小小的香炉到了霍怀谦的身上,对燕疏却可派大用。

    霜桂的香气是极为特殊的,因此霜桂混入那种花粉的气味,也是独一无二的。只要他们重新调配出这种气味,冥蝶就能顺着味道追踪霍怀谦的行踪。而霍怀谦能够大摇大摆地进出中原,又得知那么多机密之事,在中原必定设有暗哨,且分不了不少的势力。可想而知,霍怀谦返回塞外,中途必然会前往他的暗哨所在,所以,只要谈笑风生楼的人跟着冥蝶,就不难发现甚至拔除霍怀谦的部分势力。

    危难之中,纪桓这一招使得风险极大,但回报也极高。

    燕疏却没有丝毫欣喜,他先是控制不住话中的责备和愤怒:“明泓,如果当时我还没有发现你已经失踪,或者霍扎根本没拿走那个香炉,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纪桓点头。

    “我会被他带走。但他没有伤我性命的打算,就算我被他带去了匈奴的地界,你们知道我落在霍扎手中,依然可以来救。”纪桓冷静地分析,“如果我赌赢了,霍扎则在中原元气大伤。他知道的太多,深不可测,日后必定是大燕最大的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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