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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土司与奴隶二三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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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邦山下的火光,映红了沉灰的半边天际。

    南卡来到伦珠府时,小霍努土司已趁乱逃走了,伦珠老爷诚惶诚恐的对着南卡拜了又拜,生怕她会因小霍努土司逃走之事,而迁怒于他。

    南卡终归是要到昌孜去的,小霍努土司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所以她并未怪罪伦珠老爷,只是有些奇怪,为何白无络也在场的情况下,小霍努土司还能有机会逃走。

    这种问题经不起深思,若是问了,白无络必定会以为她不信他,眼下还未打到昌孜,内部矛盾还是能避免就避免的好。

    隔日,南卡让赤烈、赤卓传令下去,被小霍努土司强行征召来的奴隶,可自行选择是继续跟着大军前往昌孜,还是回到故乡。

    情况比预想的乐观,昨夜才加入到南卡阵营中的十万奴隶褐衣军里,有近六万想继续跟随她到昌孜,想回到故乡的那四万人中,绝大部分找的都是家中有妻儿老小放心不下,想回去看看的理由。

    小霍努土司把能用不能用的奴隶都征召起来,南卡可以肯定的是,这四万人的妻儿老小,不是被送到了昌孜做人墙,就是已经魂归西天了。

    这归乡理由的真实性还有待商榷,但不论真假,奴隶们仍有选择去留的权力。

    事到如今,帮奴隶获得自由之类的响亮口号,南卡已无力再喊,先前会有那么高大上的初衷,或许只是因她还不够了解奴隶。

    她以为奴隶最想要的无非是自由,可实际上,大部分奴隶只求一个吃饱穿暖的生活环境,这种生活环境与他们是何种身份无关。

    于是,她再一次和自己进行了妥协,降低了基准,让奴隶能像唐国的百姓那样,为了三餐饭食该吃什么而难以抉择,把奴隶被人剥夺的,生而为人的最基本的权利还给他们,这便是她要打这场战的目地。

    规整了队伍之后,南卡留下一万人驻守坎城,又派了一万人去往左隆城,这之后,在白无络的帮助下,她揪出了安插在护卫队中的眼线,将其就地正法,并让其余将士引以为戒。

    两日后的清晨,南卡带着六万大军朝下一座城池进发,临走时,坎城的奴隶和贵族们一字排开,跪在道路两侧。

    “灵措神山保佑布萨土司大人!”

    熟悉的声声高呼传入耳中,南卡自余光中瞥见路旁矮架上,晒着几块上好的青色西蕃毯。老人们虔诚在白塔内焚燃的柏树香,与水沟里浑浊水流散发的腐臭交融在一起,鼻尖飘入如此复杂的气味时,她凝眸目视远方,忽然觉得这股气味与此情此景甚为相衬。

    如洗碧空下,身形庞大的金雕,展开比艳阳还要夺目的金色羽翼飞过天际。

    少顷,金雕栗褐色的眼眸一转,黑色的鹰喙微启,便有封信笺缓缓飘落下来,而此时,它正盘旋在陡峭悬崖的上空。

    近七日没收到迦罗的消息,南卡隐隐有些不安,于是提笔给他写了一封信,其实这信早在左隆城时就打算写了,奈何连日来诸事繁忙,就给忘了。

    南卡在信中告知迦罗,昌孜城外有数万奴隶围城的人墙,让他入城时千万小心。在信的末尾,她简单解释了一下诈死之事,又重复了一遍会在昌孜与迦罗会和的约定。

    白无络笑说,西蕃地形特殊,城与城之间无任何小的村落,再加上人口流动性小,估计南卡的死讯还未传到迦罗处,她就已经先到了昌孜城。

    南卡也只是笑笑,并未多说什么,其实,即便没有“人墙”和“死讯”之事,这信她还是要写的,因为迦罗除了是她的主将,还是她的心上人。

    她想让迦罗知道,她很想他。

    信笺由阿翔带了出去,白无络虽再三保证,阿翔认得西蕃全境的路,也认得迦罗身上气味,所以不会将信送错,但南卡仍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万一,我只是说万一阿翔不慎迷了路,或是在路上遇到其他心仪的雕不肯回来了”

    “它身上有我下的蛊,它若还想活命,你说的这些就不会发生。”

    至此南卡再无话可说,心下只盼着阿翔能早些将信送到迦罗手里。

    几日后,南卡顺利拿下了三座城池,说拿下并不太准确,确切的说这三座城都是被“喊下”来的。

    南卡极有先见之明的,提前派出去的五百奴隶勇士早混入各城奴隶当中,她每至一座城,便会派嗓门较大的数千名将士,在城门外大喊:“东境的布萨土司来了!”

    她会用这种方式,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幸而,坎城一战后,那四万不愿随军的奴隶,回到了各自的故乡大肆宣传南卡的事迹,以至于她的将士只需在某座城外大喊她到来的消息,便会被恭敬的迎入城中。

    但这里头,究竟有多少人是热切盼着南卡来解救他们的,又有多少人是因小霍努土司失势,才不得已选择了拥戴南卡,这就不得而知了。

    一月后,不费一兵一卒,南卡的大军就来到了昌孜附近的一座小城外。

    从日光城出发前,南卡只带了足够护卫队使用的物资,并没有多余的衣裳给褐衣军换上,所以直至来到这座小城外时,褐衣军身上穿的仍是小霍努土司提供的褐色军服。

    南卡觉得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着实没有必要为统一着装这种事费心,况且这次征战结束后,褐衣军中的大部分人,肯定不会继续留在兵营,小霍努土司发的军服质量不错,等归乡时还能让他们带走做个纪念。于是天色晴好时,整个队伍褐一片黑一片,看起来煞是壮观。

    原以为,入城的过程会像前几次一样顺利,谁料抵城当日,由一千名奴隶褐衣军组成的大嗓门先行队,刚到城外,便有数千发箭,似瓢泼雨点般落了下来。

    最后活着回到营地的仅有五六个人,其中包括负责领队的赤卓,他功夫好,箭落下来时闪避及时,周身只有肩上擦破了一点皮。

    “我们还没来得及报身份,对方的箭就射了下来。”

    听罢赤卓所言,南卡疑心是小霍努土司知她要来,所以提前备下了埋伏,但在见到随行的御医从负伤将士身上取下的箭时,她瞪大眼珠,面色惨白,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西蕃的箭,按用途不同大致可分为三种。一种是在婚礼、祝祷仪式上用的吉祥彩箭,一种是用在射箭比赛中的短箭,还有一种便是行军狩猎时用的长箭。

    在西蕃这个不常打战的地方,从前长箭的用途便只剩下了狩猎。

    为了不在猎物的归属权上发生争执,同时也为了彰显身份,西蕃四境的贵族都喜欢在箭上刻上家族的姓氏。布萨家也不例外,此次出征南境的护卫队射手们,用的皆是刻有布萨二字的长箭。

    凑巧的是,此刻,南卡手中拿的这只便是刻着布萨二字的长箭。

    短暂的死寂过后,南卡脑子里顿时冒出一个念头。

    她已许久没有收到迦罗的消息,迦罗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连南卡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虽知眼下敌弱我强,迦罗会被打败的可能实在微乎其微,但这箭就这么真切的摆在眼前,她没办法不胡思乱想。

    为了弄清真相,当夜,南卡派出十名奴隶勇士,混入城中打探消息。

    戌时出发的勇士,直至寅时还没回来,在帐中辗转反侧的南卡,一颗心被狠狠揪起悬在了半空中,连喘气都变得格外艰难。

    眼看就快熬到天亮,她索性起身,准备出去透透气。

    然而一掀开帐帘,便遇到了正准备进来的白无络。

    为了还不确定的事忧心忡忡,不像南卡的作风,她刻意伸了个懒腰,扯出一丝笑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白无络绕过南卡,信步钻入军帐内:“和你一样,也是一宿未眠。”

    轻飘飘的一句话掠过身侧,南卡凛然一惊,急忙转身跟了过去。

    “你也在担心迦罗么?”

    若是连白无络都在担心迦罗

    是不是就说明迦罗他真的出了事

    没等白无络回答,蓦地,南卡绵软无力的蹲下身,抱住了脑袋。

    半点气力都使不出的时候,她泛红的眼眶内,却倏然掉出了几滴泪。紧咬着下唇,她整个身子紧缩成一团,双肩也跟着微微耸动起来,她沉沉吸气,试图用一种比较正常的语气询问白无络,但话还没到嘴边,便有什么堵在了喉间,继而,一股浓稠的苦涩不住往嘴里泛,苦得伸手扼住咽喉,什么都说不出了。

    片刻后,忽然从头顶飘来一句,“担心他做什么?我只是不习惯睡在军帐,所以失眠了。”

    南卡猛地仰起头,激动的连脸上的泪痕都顾不得擦,便抓住白无络的胳膊晃道:“你真的只是失眠了么?”

    末了,她吸了吸鼻子,还不放心似的补充道:“你可不能骗我”

    白无络脸上露出不耐,偏过头掩去了眼底的一抹阴鹜,“我不会浪费时间去担心他,倒是你”

    顿了顿,他悠然端起白釉瓷杯晃了晃,似笑非笑道:“适才你低着头,是在哭么?”

    申时,派去的奴隶勇士终于回到了营地。

    但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却大大出乎了南卡的意料。

    听说,五日前一支奴隶大军来到了昌孜城外,城外有数以万计的奴隶围成的人墙拦着,大军迟迟不敢攻城。后来,小霍努土司在城楼上叫嚣了一番,也不知说了什么彻底激怒了对方将领,当夜,那将领带着三千轻骑,不顾人墙阻拦杀入城中。

    翌日清晨,小霍努土司手下一万精兵的尸体,在昌孜城中央的广场上,堆成了一座小山。昌孜城被攻陷后,那将领将城内数百名贵族聚集到广场上,每日从中挑出十名当众杀死,并割下头颅悬挂在城楼上。人人都道他这么做,是为了给饱受压迫的奴隶出气,奴隶们十分尊敬他,认为他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王,便都称他为“奴隶赞普”。

    至于这座小城,据说那位奴隶赞普怕小霍努土司还有什么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就派了一万将士驻守在此。

    “箭虽是我布萨家的箭,但听这描述又不像是迦罗,难道说,南境之内早潜伏了一支奴隶大军,想推翻小霍努土司的统治么?”

    尽管南卡听得一头雾水,但凭将贵族头颅割下悬于城楼这一点,她敢肯定,那个什么赞普绝对不是迦罗。没等到她来,迦罗不会轻举妄动,更别说是屠杀贵族了。

    “还真是凑巧,我记得数月前从北境归来后,奴隶们曾在私底下管迦罗叫奴隶觉布,觉布亦是王的意思,只不过不及赞普的称呼尊贵。赞是西蕃神话中一种狞厉可怖、凶猛暴戾的神灵,赞虽凶猛可怖,却是西蕃子民崇祀的守护神,奴隶赞普这个称呼真是有趣。”

第117章 不被需要的土司() 
亥时一刻;在夜色掩护下;南卡与赤烈、白无络一道上了奉游山。

    几个时辰前;为避免目标过大遭遇突袭;南卡打算只身前往昌孜。

    诚然,不论此事是否涉及到迦罗;南卡与她的队伍都得前往昌孜;可在确认对方那个什么赞普的身份之前;她不能冒然带兵前往昌孜;让数万将士涉险。

    还有便是;她心里惊疑未定;明知白无络不会无故做出揣测;仍是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倒不是不是不信他;只是不敢信。

    如今昌孜城内已是奴隶的天下,若想混入城中就得装成奴隶;幸而在扮奴隶这件事上,南卡多少还有些经验;但从这座小城到昌孜;还得再走半日的路;路上会否其他危险这就很难说了。

    为了不让白无络担心;南卡在开口时并未提到路遇不测的可能。尽管如此,白无络仍是一口否决了她的提议;他没有解释否决的原因;只是淡淡问了南卡一句;问她可知外头这座山叫什么名字,未等她在舆图上找到这座山,便听他启唇接着道:“奉游山”。

    奉游山

    就是那座朗仕珍为了治病待了两年,而白无络谨遵师命,跑腿给她送了一年药的奉游山么?

    “这座山上,有条前往昌孜的小路,当年,我师父便是通过这条小路,秘密前往昌孜见老霍努土司的。”

    深山中的捷径,自然要比朝天大路安全,赤烈主动请命要跟随南卡同去昌孜,而白无络

    因此事牵扯到迦罗,本来南卡觉得,他能大发善心给画张奉游山的地形图,就已经很够意思了,不想,他竟亲自将南卡带上了山。

    一行三人沿着奉游山上的深幽捷径,走了约莫五个时辰后,昌孜城的全貌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南卡和赤烈出发前,皆做了奴隶的打扮,唯有白无络一人,像个外出郊游的贵公子似的,仍穿着一身华贵的云锦白袍。

    “小白,多谢你给我带路,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我和赤烈去做就行了,你先回营地等消息吧。”

    终年雾气缭绕的奉游山,将将褪去一层薄衫似的夜,山中灰蒙蒙一片,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我若不去,你和赤烈都会出事,信不信由你。”

    饶是在浓雾氤氲的此时,白无络仿若洞悉万物的灼人眸光,仍是看得南卡心下一惊。

    “可你穿着这身衣裳,怎么进城”

    “我自有办法。”

    其实就算白无络不做奴隶打扮,南卡也信他可以顺利进城,她只是觉得,像他这种人才建庙供起来都不为过,如若在此行中遇险,令他受了什么伤,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但既然是他自己执意要去的,南卡也只能点头同意。

    来到昌孜城外时,天方破晓,巍峨城楼上,挂着一排血肉模糊的头颅。

    奴隶们入城前,无不驻足仰首观瞻拍手叫好,只有南卡一行人低着头,行色匆匆的走到了城外所设的关卡处。

    “站住!你不是奴隶?!”

    负责守城的奴隶,举刀拦下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放慢了步子的白无络。

    那奴隶面孔黝黑,神情却万分倨傲,白无络堪堪仰起头,看得那奴隶面上一惊。

    “抱歉,我以为你是瞎子。”

    白无络勾唇略带歉意的笑了笑,那奴隶怒不可遏,正要破口大骂,却见白无络薄唇微启,似在低吟,旋即拂袖朝那奴隶面前轻轻一挥,动作极尽优雅。

    先一步通过关卡的南卡见状,暗道不妙,急忙反身朝白无络跑过来。

    蓦地,一声凄厉的惨叫自白无络身侧响起,他抬眸颇有兴致的看着正满地打滚不住哀嚎奴隶守卫,继而,抿唇一笑道。

    “不自量力的东西。”

    垂眸看了眼地上那个七窍流血死状凄惨的奴隶,南卡不禁有些怀疑,白无络执意要随她入城,难道是为了让她入不了城么?

    白无络略显无奈的耸了耸肩,“我这是正当防卫,他先举的刀,怨不得我对他用巫术。”

    附近的奴隶守卫闻声立即聚拢,举刀将南卡一行人团团围住,不多时,入城的奴隶们也都看热闹似的围拢过来。

    “你你是霍努狗贼的巫师吗?!”

    其中一名守卫兢兢上前迈出一步,才举刀对准了南卡,就被赤烈一剑将刀击落在地,他一个闪身过去,三两下就放倒了十来个守卫,吓得周围的奴隶四散而逃。

    南卡抚额叹气道:“早知这样,我还花心思扮成奴隶做什么”

    “土司大人赎罪!属下只是气不过我们一路打过来,都是为了这些人,而今他们却拿刀对着您而且属下也没使全力,这些奴隶都是一看就是没受过训的,连刀都拿不稳”

    南卡皱了皱眉,一时语塞,白无络笑盈盈的上前冲着那些倒地的奴隶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赞普,就说东境的布萨土司来了,让他速速出来迎接!”

    此话一出,不仅是周围的奴隶,连南卡和赤烈也骤然愣住。

    面面相觑了片刻后,地上的奴隶守卫不急着站起来,反倒开始旁若无人的交头接耳起来。

    “东境的布萨土司不是已经那这个穿白衣服的,莫非就是日光城的白巫师大人!”

    “咱们还是赶快去通知赞普吧!”

    “通知什么!赞普是我们的王!不论哪位土司来,都没有我们赞普亲自迎接的道理!”

    “可我怎么听说,我们的赞普只是布萨土司的手下,这次攻打南境是布萨土司”

    “管他什么布萨土司不土司的!”

    最后一个从地上爬起来的奴隶守卫,冷着脸扬声打断了其他人的讨论,他仰头看着身着奴隶服侍的南卡,面露不屑道:“假扮奴隶来昌孜,必定是图谋不轨!不论你是谁,我们有自己的赞普!不需要也不欢迎你这种贵族土司!”

    奴隶们有自己的赞普

    不需要,也不欢迎她这种贵族土司

    四肢百骸变僵的那一瞬,南卡心底一座名为信仰的山,也跟着无声崩塌了。

    从仅知道奴隶的悲惨境遇,到发现奴隶其实,胆怯懦弱,惯会见风使舵,连机会摆在面前也不会主动为自己争取自由,南卡都没有动摇过废除奴隶制的决心。

    可她从未想过,在她辛辛苦苦打到昌孜附近,在她离废除奴隶制仅有一步之遥时,会亲耳听到奴隶说,他们有自己的赞普他们不需要她这样的贵族土司

    贵族们不认同她废除奴隶制,说她是想要一手摧毁西蕃的魔女。而奴隶们,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奴隶赞普之后,在她为废除奴隶制付出了诸多心血之后,奴隶们却当着她的面,说他们不需要她

    南卡心头像压了块千斤重的石头,胸口堵的慌,可嘴角却不自觉的扬起,像是准备笑出声来。

    如果说,一路走来她为奴隶所做的这些,只是个笑话,那比这笑话更加好笑的就是,奴隶拥戴的那个什么赞普,正是让她悬着一颗心,担心的夜不能寐的迦罗

    用她心心念念的人的存在,来证明她所做的一切仅是个笑话,这世间恐怕再没有比这更残忍的笑话了。

    “你们围在那里做什么?!”

    巡城的兵士看到城门附近围了那么多人,匆忙带队赶了过来。

    在看到白无络的那一刻,一队人倏然翻身下马,双子跪地冲白无络行了大礼。

    “属下未曾收到巫师大人抵达昌孜的消息,没能及时出来相迎,还望大人赎罪!”

    奴隶守卫们见状,也立即跟着跪了下来,不胜惶恐耸着肩请白无络赎罪。

    “他现在何处?”

    南卡皱了皱了眉,神情恍惚。

    兵士们闻言仰头一看,猛然倒吸了一口气,跟活见鬼了似的瞪大眼珠,颤声道“布萨土司大人您怎么怎么”

    没等带队的兵士说完,南卡厉声抢过话头。

    “回答我,他现在何处!”

    冷冽的话语,似一根攀附在舌尖的毒刺,她每往外蹦出一个字,唇舌便痛得发麻。

    “属下这就命人将迦罗大人请来!”

    “不必了”

    南卡转过身,寡白的一张脸,有半边陷在了阴霾中,“我要去见他,你只管带路就是。”

    “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主人,他可以不来迎你,但你也不必屈尊降贵去见他,南卡,我想过千百种你攻入昌孜时的情形,却没有一种是像今日这般”

    南卡哑然失笑,冷冷道:“你想过的。”

    她语气笃定隐带嘲讽,回眸看向白无络,涩然笑道:“其实你早就算出奴隶赞普是谁了,不是么?倘若你如实告诉我,或许我就不会走这一遭了,但我既然来了,就必须要见到他,在见到他之前,我什么都不会信的。”

第118章 意外的重逢() 
带队兵士踟蹰着;面露难色;迟迟不肯起身为南卡带路。

    周遭的空气;瞬时变得稀薄起来;南卡沉沉吐息几次,心每跳一下;就在胸腔内落下一道沉重的回响。隐隐觉出跪在身前的这些人;同样知晓白无络口中的真相;她扯了扯干涩的唇;拔高了音调;打破了这阵短暂的死寂。

    “小白;帮我算算他在哪儿。”

    “还请土司大人稍待片刻!属下已着人去请”

    “他在城中央的广场上;走吧;我带你去。”

    白无络浅浅笑着;打断了兵士的话语,“你别怪他们;他正在做一件不能让你看到的事,所以这些人才不敢带路。”

    南卡紧抿着唇;举步就要跟上白无络;带队的兵士却倏然起身;拦住了她的去路;近乎哀求的沉声道:“请土司大人在此处稍待”

    兵士的话还没说完,就蓦然瞪大了眼珠。

    “我们的赞普没有主人!谁也别想凌驾于赞普之上!”

    一声嘶吼自南卡身后传来;举刀而来的正是适才对南卡出言不逊的那名奴隶守卫。

    这奴隶守卫;出现的实在太突然;令赤烈和一众骑兵队的人措手不及,等他们疾步朝南卡冲过去时,那刀眼看着就要砍上南卡的后背。

    这时,一双白玉似的手,蓦地将南卡朝另一侧扯了过去。

    “嘶啦”一声,刀刃划破肌肤的声音传入耳中,南卡身形猛地一滞,仰头看时,便对上了白无络的笑眼。

    “小白你”

    “你这反应未免也太迟钝了吧。”

    他挑眉,将南卡护在身后,垂首从怀里掏出一只黑色的瓶子,朝前缓缓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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