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无妖-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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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就好，我放心了你个凡人我现在醒了，马上就会恢复了，一些事，我现在也在想起来”

　　　　宓晨曦只能伪笑。

　　　　“难看！”她加重了语气，道：“过不了几天就能好，你担心什么我是三生之主，我该担心的是你这个永生凡人，死不了就没办法做我魔”

　　　　宓晨曦垂下眼帘。

　　　　他真怕啊，怕他一说话，她就会醒。

　　　　他想，也许这一生，她对于自己的情份，也只是看在慕容卿言的面子上。她赏他的光，也只是为了慕容卿言。他默默的想着，一句话都没有说。这些话好似都噎在了嗓子眼，明明马上就可以宣之于口。

　　　　他想，可他欠她。

　　　　他想，幻觉，才是三界世间最可怕的毒药吧。

　　　　阴暗中，拥有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同感不可思议，在之后血眸中不藏痛色，隐身退去。

　　　　黎落晴惊愕，连眼都不眨地盯着远处白衣女子。背对她的白衣女子身子完全倒靠在宓晨曦身上，两道身影就似亲密无间的恋人依偎，让她口中醋意翻升。

　　　　且，在方才，她似乎看见这个女子的头颅动了一下！

　　　　不，不，怎么会动呢？一定是幻觉，笑话！怎么会动？西王母分明跟她讲的很清楚：木烷妖被带入封锁阁，她骗宓晨曦说封锁阁三百六十五日后开启，木烷妖就会成为一个凡人。但西王母并未同宓晨曦说，想成为凡人就必定要失去妖元妖气，而一个失去妖元的妖，到底会怎么惨死。

　　　　妖气枯竭，妖元泯灭，九死一生，永不轮回！

　　　　是，就应该这样！即使木烷妖侥幸被救出了封锁阁，妖元的破损也不会因这点发生任何改变！而她，怎么会醒，会动？

　　　　黎落晴有些得意的笑着，她变幻成木烷妖的模样，做尽了不堪入目之事，如今，她没有了退路，不能让众仙将鄙夷的目光转移在她的头上！

　　　　一切，都应只怪木烷妖的手脚太多，她只不过顺水推舟，替木烷妖完美形象！若木烷妖死在天界，也算是她的功劳，让她归乡！

　　　　然而，她越这样想，对面仙群引起的反应就会越违背她的意念。

　　　　“醒了”

　　　　“竟然醒了”

　　　　“还真是她！”

　　　　“据说有迷魂香”

　　　　“”

　　　　黎落晴竟不知所措，全身顿时如被抽空了所有，连腿都在这一瞬软了下去。

　　　　“什么”

　　　　对面仙僚个个神色变幻，中带着叹惋，诧异，惊恐，甚至她还能发现一些更不寻常的，那似赞美，欣赏

　　　　于此同时，似是为了证明仙僚对她反应出的所有现状，依偎在宓晨曦肩头的白发女子，突然动了一下，将头埋在宓晨曦怀中。蜷缩的娇小之身惹人疼惜怜爱。

　　　　而她，则是大惊失色，若不是还记得自己可以使用仙法，她怕早已跪趴在云朵之上。

　　　　木烷妖醒了！

　　　　醒了，木烷妖醒了！木烷妖没死！

　　　　黎落晴瞠地瞪大双目，满眼惊骇，重重喘了两口粗气，颤抖的手倏地捂住嘴。她若是晚一步，惊叫就会从这嗓子中传出。

　　　　木烷妖竟然醒了！

　　　　不说在封锁阁中谁人都难逃一死吗？不是说受损的妖元得不到恢复就永远是个不能动不能说话不会睁眼的傻子吗？！

　　　　可她醒了！奇迹的是她竟然醒了！奇迹——奇迹？到底是奇迹，还是她本来就会醒！

　　　　“西，王母”

　　　　她艰难的平制声音中的恐惧，她害怕，一切被揭穿，她就是最丑陋的人，她就会永远不能接近宓晨曦！

　　　　西王母拨弄着拇指的一条细长的七彩丝线，毫无不适地道：“嗯，黎仙，妖女醒了呢。”

　　　　这种语气，就似再告诉她：嗯，黎仙，妖女果真会醒呢。

　　　　“西王母，早就知道会如此！？”她惊恐万分，这不是说笑话，若是西王母早有预料，那便是一直在利用自己

　　　　“知道？”西王母不明所以而笑，缓缓道：“本宫确实没想到，她意志会这样坚定，醒过来不是容易事，多少仙子在那里成白骨丧生，或永远成一个痴子。不计其数的。”

　　　　“也就是说”黎落晴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懑激动，尖叫吼出：“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你不告诉我，你只是为了”

　　　　“太怕黎仙伤心欲绝，本宫才未提前告诉你。”西王母准确压到话语的时间点，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周边围群仙僚，道，“请黎仙注意仙仪。”

　　　　注意仙仪——

　　　　“西王母说什么？”

　　　　黎落晴不敢相信，定定地看着西王母轻松自在的神情，那似乎在说：黎仙输了，就要在脚下乖乖舔地，悄声待着。

第174章（）　
“黎仙听不懂？”西王母冷晲一眼黎落晴，眸中讥诮如冷水将她从头浇到脚。

　　　　“黎仙”西王母低声道：“三界之间，经常会有不尽人意之事，若命不好，就请节哀顺变。”

　　　　不尽人意？

　　　　“你在说什么！”

　　　　不尽人意就可以将一切说通？注意仙仪？还有什么好注意？她被利用了，如果木烷妖醒了，宓晨曦站在木烷妖立场上，西王母将方才的理论颠覆，输的就是她，万劫不复的就是她，而她，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出现在宓晨曦眼前，她的脸会被丢尽的

　　　　而这一切西王母会说她自己心甘情愿，那时的事都是的确自己决定的，西王母明明告诉她，等事成之后，就找机会撮合晨曦和她，让天帝赐婚一场，说晨曦依然喜欢着她，亦告诉她，木烷妖不会醒来，让她安心的去做，谁都不会知道此事。

　　　　是她决定的，但绝对，少不了西王母的诱惑

　　　　她被利用了，被利用的人是她她被利用了，输了的人是她。

　　　　西王母未再说，身边出现了一名守卫，垂头看不见脸。

　　　　“上报！”

　　　　“何事？”西王母反问，带着悲哀的笑意看一眼黎落晴，将黎落晴看得毛骨悚然。

　　　　“禁殿传出消息！”守卫顿了顿，依照西王母事先的吩咐高扬了声音，道：“虚空镜所见，当日私闯禁殿偷取迷魂香者并不是三生之主！”

　　　　黎落晴脸色陡然煞白。她终于有一次能看懂西王母笑中的含义

　　　　“不是？”西王母一改笑意，神情严肃，见已有写仙侧目望来，便道：“怎会不是？白日黎仙禀告莫非出了差错？”

　　　　黎落晴重重地喘息，她觉得她如果再不呼吸，就会死，被西王母的圈套勒死！是啊，是白日里她做完一切，西王母如约招来众仙，她义正言辞，当众向西王母禀告，第一件事，就是禁殿被外物入侵。

　　　　“这个”守卫忌讳回避黎落晴，后退了几步单膝跪下，道：“请西王母恕罪！虚空镜所见三生之主，是弥罗宫仙侍所幻，并非真正的三生之主！”

　　　　“弥罗宫仙侍？”西王母如闻趣事，深深打量着黎落晴骇然苍白的面容。

　　　　众仙哗然，当日绝大多数都被召集，黎仙所讲深得西王母重视，而今，竟然会出现这等事？西王母地位之高，这边是谎报，其罪定难免。

　　　　而今，宓晨曦也遥遥望了过来，黎落晴甚至真的想在此一死了之！

　　　　西王母确实没有供出她，但说是弥罗宫的仙侍，便是让她蒙主使之罪，在瑶池宫点燃迷魂香，企图妄想损害西王母的尊严

　　　　“我想此事定有误会，黎仙没必要加害于本宫，是吧？”西王母宽慰而笑，黎落晴却觉得，那笑容里阴谋诡计正在向她而来

　　　　“可禁殿的仙子确实这么说，方才在场地，还发现了弥罗宫的令牌”

　　　　守卫将一张粉色罗花令拿出，恭敬举高过头顶。

　　　　呈上的罗花令西王母并没有去接，就那样高高摆在众仙眼前，众仙所见，众仙无言，心中已有数量定夺。

　　　　弥罗宫主黎仙妄想攀高，毁坏西王母名声。此乃重罪，不可宽恕。

　　　　黎落晴神色木讷，瞠然睁着眼眸，眸心那块罗花令牌被守卫高高托起，众仙共睹。

　　　　原来如此她在心底喃喃，原来如此。

　　　　白日里西王母向她借一名仙侍，就是为了这个为了，把她推入永劫炼狱，永不翻身？

　　　　令牌，竟然用令牌作为她策划谋害的证据。

　　　　西王母真可怕啊。

　　　　笑里那把锋利的刀，只有这时，才能让人看得见

　　　　西王母奉承她优秀狠辣，但其实，谁不是如此

　　　　“本宫给你一个机会，黎仙。”

　　　　西王母突然道，在众仙看得清楚后，才去接过罗花令牌，放在掌间，仔细端详。

　　　　“黎仙，此次事为你所提，若你可以亲弑妖女，迷魂香一事本宫便不会计较。”西王母的声音是只说给黎落晴一人听的，说罢，西王母将罗花令粉碎于掌间，成粉末飘洒。“这样，也能令众仙看得过去，至少本宫也是公正之仙。”

　　　　真可怕。

　　　　黎落晴全身如死尸般冰冷，面前的雍容女子，怎么会这么可怕？借刀杀人，反目成仇，就在今日全然体现，如果这样，如果这样她宁可去做一个凡人！与西王母的天界隔绝，清清净净的凡人！

　　　　让她去杀木烷妖？

　　　　黎落晴迟钝地转头，望着宓晨曦，望着宓晨曦怀中的木烷妖。

　　　　西王母，竟然让她去杀晨曦怀中的木烷妖？

　　　　去剥夺在他怀中的东西？

　　　　西王母究竟何意。这样做，对她究竟有什么好处。

　　　　“去吧！”

　　　　西王母仙气推起她，向着前方蹒跚着步子走去。

　　　　她不想去

　　　　好想反抗啊，她不想去，但她手臂瘫软得举不起，腿还在裙袍中发抖。她无力反抗，力量强迫她必须去！

　　　　这跟死了有什么差别？这跟得不到晨曦有什么不一样！她左右都是令晨曦憎恨，晨曦怀中的女子，岂是她能染指，岂是她所能杀的吗！？

　　　　她不要去，她不能让晨曦知道这是她的陷害！

　　　　不，或许

　　　　她就算被知道了，她也会供出西王母，令西王母无地自容！不是想让她什么都得不到吗？西王母不是要迫害她吗？！

　　　　这就是她的路，她的退路，她的余地！

　　　　她不能去杀木烷妖！

　　　　就算是杀也不能在晨曦面前。

　　　　不能去，不能去，不能去！

　　　　“不能去！”

　　　　声音冲破喉咙，陡然从嗓子里嚎叫出来，她猛地在半路停顿。这是解脱，让她逃离了枷锁。她的腿终于脱离了控制，她站稳了，站得稳了。她也诧异过，但此时，听见周围沸盈漫天，她突然忘乎所以，只想着看前面的宓上神，一眼。

　　　　晨曦

　　　　“上神”这就是，事与愿违。

　　　　宓晨曦冷眸横对，厌恶之意显在脸上，让她心悸。

　　　　“上”她想无论如何

　　　　“黎仙？”

　　　　西王母叫住了她，道：“天界勿闯妖女，罪该万死，这不是黎仙说的吗？”

　　　　妖女罪该万死——

　　　　黎落晴猛地抬眼，正对宓晨曦瞬间充着腾腾杀气的眼眸，那双眼眸迸射出咄咄的光，让她全身如受千刀万剐。她看见了，又看见了，晨曦啊千年前断她舌挖她眼的晨曦，又回来了？回来因为木烷妖？

　　　　轮流的时间啊。

　　　　“黎仙不是说，娄屋中定有情况，自要当众清理祸害么？本宫亲眼看着。”西王母仪容端正严肃，七彩霓衣姗姗而来，竟与黎落晴并肩站立。

　　　　西王母的声音传来，这次是低低的，用仙气所护：“黎仙还不明白？黎仙已经没有退路了，本宫说过，宓上神此生的命是天劫！只要木烷妖还有一口气，他就注定要偿还木烷妖，木烷妖的死，就是解脱宓上神历劫命的唯一方法！”

　　　　“你怎么不去？”

　　　　黎落晴出声问道，将众仙问的一愣，西王母亦没想到这个女仙如此不识抬举，不禁惊讶蹙起眉头。

　　　　“黎仙亲手帮心爱的男子解决麻烦，难道不好？”

　　　　“难道不好？”黎落晴半转头，愤怒令她的唇都在颤抖，瞪着华贵雍容的女子，她短暂的蹙一下眉，出声问道：“不好，都不好。恕黎落晴失礼，是我未能想到她是九重宫主的夫人，莽撞疏忽！”

　　　　“黎仙还有退路？”

　　　　西王母的声音传来，嘲笑之意颇浓，美目对怒目而视的黎落晴不屑一顾，巡视眼前围聚的仙僚，她胜券在握。

　　　　黎落晴想全身而退？那就要付出代价！

　　　　今日，她的眼中沙，都要清理掉！

　　　　西王母用仙气护声，仅将这句话说给黎落晴听：“黎仙不是爱宓上神么？怎么，这种事都做不了？黎仙杀了木烷妖，是帮上神解脱。黎仙若觉得力量不够，这里还有众仙，哪一位不能成为黎仙的左右手？这件事”

　　　　“你别想利用我！”

　　　　黎落晴突然转过全身，不知是什么给了她勇气，面对西王母这样可怕的仙子，她竟挥起了手。

　　　　“啪！”

　　　　一记耳光迎面刮来，让黎落晴手还未接近西王母，便被这股猛力扇得全身像一侧偏倒而去。

　　　　天帝屏声。

　　　　双臂撑地的黎落晴憋忍两口涌上喉咙的血腥味道，捂着嘴不断咳嗽，在这一记耳光的效果来看，西王母绝对用了十二分力道。

　　　　“咳咳咳”

　　　　西王母冷晲黎落晴，收回隐隐做痛的手，“大胆黎仙！可知这是在对谁讲话？黎仙有勇有谋，还想打本宫吗？”西王母蹙眉，微微颔首道：“说到利用，是本宫被利用了吧！难道不是黎仙告诉本宫此等事吗？”

　　　　她声音一如既往，偏再此时成为空谷跫音，致使许多仙僚都可以清听见她的声音，众仙侧目低眉细声，议论纷纷。

　　　　黎落晴无话可说，无法反驳，她不断的咳出血，悔恨在身体中令她害怕。

　　　　众仙所见的都是发生过的，难道众仙不见就是没发生过的吗？

　　　　西王母对她的诱惑，指控

　　　　这样，就可以当做全部没发生吗？

　　　　不，她还有路她还有路可走！她怎么能丢脸，晨曦会永远不原谅她，永远不要她的

第175章（）　
晨曦，晨曦

　　　　黎落晴咳血后的脸抬起，竟是格外的狰狞，她面布泪痕，看起来那样凄悲。

　　　　不能不说话，如果不说，谁都不会知道

　　　　“难道”她忍住喉咙里的鲜血，那一耳光用了的疼仿佛可以牵扯全身。

　　　　她抬着头，平视宓晨曦。

　　　　“难道西王母，就光明正大了是吗？”

　　　　宓晨曦怀中的女子不安动了动，宓晨曦轻轻低头，在女子耳边说了什么。

　　　　什么都不记得了啊，忘劫枣，黎落晴，晨曦，你恨我，恨到忘却一切了是吗？

　　　　“黎仙要说什么？”

　　　　西王母冷笑，拖她下水？那她听着！

　　　　“西王母真好笑。”黎落晴扯了扯嘴角，狰狞的脸上露出了难看的令众仙不忍入目的笑：“西王母不打算再用仙气护音，与我私聊了吗？”

　　　　她一直在为晨曦努力着，西王母一直坐享其成？

　　　　众仙耳朵竖着，都可以听到，那么她就说，一句一句全部说出来。

　　　　利用她，也要有付出。

　　　　“西王母利用我，做出的一些苟且之事，我要全部说出来。西王母形象高贵，我偏偏要挖出西王母所有的勾当。”

　　　　西王母有悟看云上狼狈的黎落晴，冷笑的嗤声，那仙气又徐徐缠绕了一句话，递送黎落晴的双耳。

　　　　——黎仙，你真胆大，但你不觉得，本宫在你身子中下了什么？

　　　　下了什么？

　　　　黎落晴不打算理，她现在紧要的是将西王母的罪行一样一样的公布！

　　　　然而当她张开了血喷大口，庄重的看着百位仙僚时，她已将所想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她顿时呆了，脑海中所剩余的只有支离的几个片段，她抱了一下头，这些片段竟也消失不见了。

　　　　忘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黎落晴惊恐的瞪大双目，双手抱住了垂下的头大喊尖叫，她强装镇定，一件事一件事的回想。

　　　　她今日奉命回天界。

　　　　她遇见了救走木烷妖的魔。

　　　　她站在这里。

　　　　不，不对！还有，中间一定还有！她奉谁的命回来？

　　　　——知道了么？

　　　　西王母冷笑，妖媚的眸子闪过暗芒。

　　　　——那也晚了，黎仙啊，你是真不听话，倘若你按照本宫所说的去做，你也没必要成这副模样，还能捞本宫的一个把柄。

　　　　——这样吧，黎仙，念在你可怜的份上，本宫给你两个机选择，第一，去地牢中闭行五千年；第二杀了木烷妖。

　　　　西王母也同看向宓晨曦，果然，那对身影令她恶心。

　　　　——黎仙，好好想想。五千年的日月对你来说是什么，宓上神可能因为木烷妖冷落你千年，但这是劫数。你不杀木烷妖，五千年，他们之间就在也没有你能插进去的缝隙了。

　　　　西王母半回首，下了最后一味药。

　　　　——黎仙，木烷妖死了也不需要心脏，你的劫数也会完了。去吧，杀了木烷妖，一切就都结束了。

　　　　——杀了木烷妖。

　　　　——杀了木烷妖。

　　　　不是这样

　　　　不要这样

　　　　——一切就都结束了。

　　　　为了结束，她就必须杀了木烷妖，杀了木烷妖晨曦怀中，被呵护的那个女子

　　　　杀了木烷妖

　　　　是晨曦呵护的女子

　　　　晨曦会忘了她，或者晨曦会恨她——

　　　　“啊——！”

　　　　她终于忍无可忍，惊叫从喉咙里破出，她抱着头手抓着头发仿佛要全部拔乱！她要清净，不要再逼她，她的脑袋快要炸了！

　　　　尖锐的声音划破天空，震耳欲聋，撕裂了众仙的耳膜。这声音被黎落晴拉得很长，痛苦，绝望，就像地狱的阴霾笼罩在沉夜之上。求生的她不得，求死的她不能。

　　　　众仙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心中皆哀乎：黎仙疯了。

　　　　疯了，莫名其妙的疯了，方才还好好的黎仙，突然得罪起西王母，然后疯了。

　　　　——废物！

　　　　西王母又嗤笑，道给黎落晴句句话，在众仙眼中，却是极有耐心的等待这个发疯女仙的诉控。

　　　　她的目的达到了，只要这样，就可以！

　　　　黎落晴的声音回荡在天际，余音不散，偏逢此时有位女仙又尖叫了声，西王母蹙眉寻声望去，见女仙与众仙脸色都是极差。

　　　　因为一个发了疯的女仙？

　　　　西王母冷晲垂首，黎落晴在地上爬着，向宓晨曦的方向爬着。

　　　　她心道很好，黎仙总算是聪明了。

　　　　然后，她便一言不发，等着看好戏。看宓晨曦将怎样将黎落晴赶走，黎落晴将怎样费劲心思去杀木烷妖。

　　　　然而。

　　　　这个女仙，浑然不知她自己的处境。

　　　　近了，更近了

　　　　原来云朵也是硬的，不曾软绵绵了。

　　　　黎落晴苦涩的笑了。她第一次进入天界，是很久远的事了。

　　　　那时的她是一名刚成精不久的花精，鸢尾花。也许在她成功登入南天门的那一刻，司命就已给她准备了新的宿命。

　　　　她在凌霄殿中看见了宓星君。那时的他呀，冷酷无情，长得好看，尤其是那一双紫色的眼眸。

　　　　她是花精，哪里有心？她不知道什么是爱，她只是被他迷住了罢，然后她靠近他，接近他，步履就想现在攀爬一样艰难。

　　　　时过多日后，她成功了。这位星君喜欢上了她。她高兴欣喜的同时，也恐慌无比。

　　　　没有心，怎么喜欢他啊。倘若他哪一日发现了她的丑陋，一定不会再喜欢她！

　　　　可能，这时，她就已经爱上他。

　　　　但她不知道。

　　　　黎落晴停在好几米外的地方，爬的这一路无法抑制的咳血，但她没如愿看见宓晨曦眼眸中的心痛。

　　　　“上神”她一手脏的如刚从煤炭中爬出来，而事实她的狼狈，的确是如此。

　　　　“上神可记鸢尾花？”她觉得口中的血要喷出来，原来这也算气血攻心吗？不，这哪里是她的心？

　　　　不曾跳过，不曾疼过

　　　　心，一颗不属于她，坏死的心。

　　　　宓晨曦沉着看着她，时而安抚怀中的女子，声音轻得谁都听不见。伏羲皇站在后面，已是被西王母的兵围困。

　　　　当年的她，似乎也是这样

　　　　那时与女仙为玩伴，一起嬉戏，有一次她落入了净身池的水中，醒来时就见女仙们围着她。

　　　　对她说：心跳都没有，你真的是活仙？不会是三生界来的卧底吧！

　　　　那时起，她树敌，她每走一步，都要万分谨慎小心。而他在她身边，明知道这件事，却还是藏了多年不说。后来，他说，路回草可以让她完成一个心愿。

　　　　但路回草，阴差阳错的，被木冥妖掠夺。

　　　　“上神不记得鸢尾花？”

　　　　黎落晴抿着唇，是啊，从不指望他能记起。

　　　　“你听我说几句话。”

　　　　“滚。”

　　　　回答她的话，简洁，冰冷。

　　　　就像千年前一样。

　　　　那日她与男仙在一起，被他发现了，一连几日没再理她。

　　　　那时，他们都以为那个充满灵气的凡人女子，木冥妖死了。

　　　　她好不容易又得回了他的真心，她还记得，晨曦对她说过的话。

　　　　——晴儿，我最重要的就是你，我一直在爱着你，一直都未怯步过，不管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