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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倾城:冷君独宠-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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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几名孩子踏入学堂,他们口中的厉夫子已站于书案旁。
而学堂的窗外,有几名年轻的姑娘逗留此处,正朝内探望。
“这个厉夫子不仅人长得俊,学问也好。”一名女子眨了眨眼,轻笑。
另一名女子斜了她一眼,调笑道:“只可惜,人家是有夫人的。虽说脸上有疤,可也比你美貌数倍,你莫要痴心妄想了。”
而这名被唤作厉夫子的男人,正执着手中书卷,眸光扫过一个个端坐的学童,视线落在一名身着藕色衣袍的学童身上,“周永棠,你来背背这首诗。”
听得夫子叫了自己的名字,永棠着实一惊。他极不情愿地站起身,低着头将整首诗背了出来。
男人行至他身旁,目光掠过他紧握的手,沉声道:“从你开始,若谁还存有作弊之心,将加倍惩罚。”
他话音刚落,眼前的小人便垂下头,乖乖地摊开了掌心。那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豌豆大的小字,且手的边缘还沾着墨汁。
男人从腰间摸出戒尺,在永棠的掌心敲了一记,“若再有下次,便不是如此了。”
待到晌午时分,连澈瞧见一名身着浅粉衣裙的女子正挽着食篮立在窗前。这个时辰,大部分学童都已回家用膳。
清浅将食篮内的菜肴与米饭端了出来,置于桌上,瞥了眼身旁的男人,打趣道:“你是如何看出永棠作弊的?莫非你儿时也经常用这招来诓骗夫子?”
连澈接过她递来的筷子,望向盘中,“怎么又是这个?”
“难道你不知‘萝卜上街,药铺歇业’吗?”清浅得意地说,她不去理会连澈此刻略显闷堵的神情,夺过他手中的筷子,径自夹了一块胡萝卜送到他嘴边,“今日是红的,这个补血。白萝卜润肺,利于消肿止血。”
连澈微微一笑,吃下了她夹来的萝卜。
清浅将筷子递至他手中,双手托腮,轻笑道:“快点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儿时也经常作弊,所以才会知道永棠将诗抄在掌中?”
连澈咽下口中的饭菜,轻瞥她一眼,不屑道:“我自小便过目不忘,何须如此?”
清浅挑眉看着他,忽然凑到他身前,轻眯着眼眸,几乎与他脸贴着脸,“看得清我眼中的鄙薄吗?”
四目相对,连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凝视着清浅,眸光炽烈。
清浅忙轻咳一声,与之稍稍拉开些距离。不知从何时起,他在外人面前毫不避讳与她亲近,且从不收敛那灼人的目光。
清浅指了指盘中的菜肴,“我想吃这个。”
清浅吃着连澈喂入她口中的食物,乐滋滋地享受着他提供的服务。
在二人分食桌上的饭菜之际,清浅忆起了曾拉着他说起的儿时之事。
在他们奉旨陪同当时的太子连皓与六皇子连曦在上书房读书时,柳璃尚不是苏清浅,夏竹烟还寄养在苏府中。
而连澈,亦不过是备受冷落的皇子之一。他因在宫中灯谜会时替太子挡下了一劫,才有了到上书房陪读的机会。
那时宫中盛传,继承皇位的将会是端贵妃的儿子——那个年少睿勇,不掩锋芒的六皇子连曦。
“在想何事?竟这般出神?”忽然而来的轻喝,打断了清浅的思绪。连澈似是极为不满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清浅凝眸看向眼前似有薄怒的男人,轻轻笑了。那日,当她再度醒来时,已是三日后了。
发现他不见后,她开始疯狂地寻找,后来才从弘夫子口中得知他伤得较重,须每日浸泡药浴,而自己则由薛林贵的姐姐照料着。
待到他醒来时,是七日后。弘夫子说自己为了救他,已七日七夜未曾好好休息过。
连澈想报答夫子之恩,可弘夫子说,若想报答他,便去学堂替他当几天夫子。
他一向不喜孩童,却爽快地答应了弘夫子的提议。
不过,他却成了这个村落里有史以来最严厉的夫子。
因他凡事都要求尽善尽美,于是那些学童便在背地里喊他“厉夫子”,而她则成了“厉夫人”。
在养伤的时日里,他们也曾乔装下山打探过。众人都说前段时日此处大乱,连王爷都带兵前来镇压。
而那作乱的人,一死一逃。
她曾问连澈,他们什么时候去与池宋等人会合。他说,自己已联系了暗卫,不必急,可再待几日。
虽然她很疑惑为何要再待几日,却满心欢喜,因为她很喜欢这般惬意无忧的生活。
用完午膳,连澈唇角一扬,“下午学童放假,我同你一道回去。”
清浅点头轻笑,将碗筷收拾到食篮中,便拉着他一道出了学堂。
回到暂住的农舍内,她放下食篮,开始为他换药。
她褪掉连澈的外袍,轻轻解开缠于他身上的纱布,正打算丢弃时,薛林贵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他行至清浅身旁,将篮子递给她,红着脸说:“我们家的蔬果丰收了,姐姐让我给你们送一些来。”
清浅微微一笑,接过了篮子,“谢谢,这段时日多亏你姐姐的照顾,她怎么还如此客气?”
“姐姐说你们元气大伤,需要进补。我们家虽没什么好东西,但这些蔬果的营养还是不错的。”薛林贵笑了笑,甚为亲切。
“那便多谢你姐姐了,改日我烧几道她喜爱的菜,你们一起过来吃饭吧。”
“好。”他点头之后,道别离去。
此刻,坐于房中的连澈已将院内的一切收入眼底,那小子分明是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
清浅提着篮子踏进房内,一边整理蔬果,一边对连澈说:“我先将它们收好,再替你包扎。”
连澈见她一副忙碌的模样,凑过去拿起一个萝卜把玩,指间稍一用力,竟将它掰成了两段。
清浅挑眉看了眼他,笑道:“无聊!”
她微倾着身子,继续专注地整理蔬果,那份灵动之美让他心潮荡漾。他顾不得伤口疼痛,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厉夫人,这段日子,我很快活。”
清浅感受到耳际滚烫的气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手轻轻扶上他的手臂,娇嗔道:“你还是坐在那儿等我吧,我”
她话音未落,他灼烫的亲吻便落在耳边。这酥麻微痒的触感,让清浅扶在他手臂上的手渐渐收拢。
她滚烫的脸颊与抓在他手臂上越收越紧的力道,让连澈很清楚地明白,她已情动。
不顾清浅的闪躲,他不依不饶地追逐着她亲吻。她微微一挣,转过身子,眸光灼灼地凝视着他。
透过他的眉眼,她很清楚,他要什么。
他的伤口狰狞恐怖,几乎要了他的性命。他用了七日才醒来。而这几日,她颇为小心,唯恐碰到他好不容易才结痂的伤口。
但她却不想辜负他压抑良久的渴望。
清浅踮起脚尖,手臂圈上他的脖颈,迎头吻上他的双唇。软腻的唇瓣吮吻着他轻启的薄唇,柔滑的舌尖羞涩地探入他口中,轻轻缭绕着。
连澈微怔了片刻,开始猛烈地回应。清浅虽然较为羞涩,却并不退缩,而是同他一道纠缠追逐着。
二人唇齿间这番激烈的相缠,却是在清浅喘息着轻轻推离他后才结束。
清浅红着脸看向连澈,小手抚上他光裸紧致的腰腹,将他缓缓推回床榻旁坐下。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他其实在忍。因为爱了,所以他学会尊重她。在她没有完全向他敞开心扉之际,他都学着不再强迫她。
看着他满身的伤痕,想到他为自己不顾性命的那一刻,清浅心中充满感动。
月华如水,从窗棂倾泻而入,洒在床榻上的二人身上。
清浅早已沉沉睡去,连澈一手撑在脸颊旁,一手轻抚着她光裸细滑的背脊。
从下午直至晚上,他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最后她终于疲惫地昏睡在他的怀中。
他有过很多女人,但从不是一个纵欲的人。
而她,却总是能让他在情欲中沉溺迷恋。
这场欢爱,竟让他顾不得伤口的疼痛,失控成这样。
若说她用了什么手段,细细回想一下,竟是没有。而经历了如此之多,他们终于交心。
此时,烛光照在她脸上,那道疤虽然看起来浅淡了许多,却仍微微凸出于肌肤之上。弘夫子说,有种药膏可以祛除她脸上的疤痕,但因个体差异,治疗的时间长短不同。于是她开始使用这种药膏,目前还看不出效果。
第127章 执手不负相思意(2)()
他的大掌正在她的背脊上轻抚,忽然屋外传来一阵响动。连澈替清浅盖好被子,起身离开床榻,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才走出农舍,缓缓行至池塘边的一棵大树旁。
“出来。”他的声音缓缓响起之际,树后闪出一抹黑影,朝他跪下,“主上,属下已查出,郡主在来云瑶府的路上,遭遇了山贼的轮番凌辱,后来为九王爷所救。”
“而这泄露行踪之人不仅中途杀了暗卫,还在暗卫的尸体上留下纸条,提示‘流霜镇’,且那些死去的暗卫,脖颈上皆有三道利器的痕迹。”
连澈轻轻眯起眼眸,淡淡道:“继续。”
“云瑶府那边,九王爷镇压了谷云天镖局的分支势力,目前正朝这边赶来。”
“弘夫子的来历,查到了吗?”
“弘夫子乃容仙的师父,这天心丹是他为心爱之人所制。”
“嗯,退下吧。”连澈微微颔首。
暗卫得令,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连澈缓缓看向水面,眸中含着嗜血之色。他向来最厌恶的便是背叛,若是查出此人与他心中所揣测的是同一人,他绝不放过。
眸光轻轻一转,他看向小屋的方向。那身着浅粉衣裙的女子正站在门口,焦急地四处张望着,嘴里还不时地唤道:“厉夫子,你在哪儿?”
看着她一脸心焦的模样,连澈缓缓从树影下走了出来。
清浅立时发现了他,于是大步冲至连澈面前,刚想开口斥责,却被他脱口而出的话语惊呆了。
“嫁给我。”
她爱他,不因他的身份。
不过,即使和他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她也未曾仔细考虑过二人的未来。
眸光紧锁着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男人,清浅渐渐冷静下来,忆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他对竹烟温柔如春风的笑意。
唇角微微一扬,她竟轻轻笑开。
见她这副模样,连澈薄怒,“你为何而笑?”
清浅见他不悦,立即收了笑容,说道:“我想起在清洛的定亲宴上,有人可是要杀了我。”
连澈眸色一沉,“倘若那时知道你的存在会给我带来如此大的变数,那次我便应该杀了你。”
清浅微微一愣,不悦地捶上他的胸膛,“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岂不更好。”
见她微微撅起了嘴,连澈忙上前一步,将她揽入怀中。
“方才说的,回答我。”
清浅脱口而出:“不知道。”
连澈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力道,逼视着她,再一次说出了那句话:“嫁给我!”清浅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从他暗沉如墨的眼瞳中,探到了那抹执着炽烈的念想。在微明的月光下,她甚至还能看到他那隐隐发红的耳根。
她明白,此时他是以一个普通男人的身份向自己求婚。
在经历了那一场几乎生离死别的浩劫后,她深知,自己想和他并肩执手站在一起,无论何时何地。
只是,他是帝王,他有很多女人,她不能忍受他去临幸别的妃子。
在她的爱情观里,两个相爱的人是平等的,就应该一心一意。
清浅如此想,便也如此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不想只是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何况你与竹烟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连澈微眯着眸子看着她,忽然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猛地吻了下去,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我不喜欢她们,给我些时间。”
他不想凭空承诺暂时还做不到的事。他是皇帝,回宫后的生活还将继续,至少现在还得如此。他需要时间,去解决她心中的芥蒂。
清浅微微怔住,随后轻轻合上双眸,静静地感受着连澈带给她的欢愉。
自流霜镇惊变之后,已过去了十四日。
那日,他冲向清浅的一瞬,她心中所有的信念轰然崩塌。看着他为另外一个女人而战,将一身月白衣袍染红的模样,她终于明白,他已变心。
他从未那样对待过自己。人群中,他便是抛却性命,也要追逐那个女子的身影。
若他们之间才是爱,那守在他身边十多年的自己又算什么?他会将她接回宫吗?会封她为妃吗?他们之间也会有孩子吗?
待一切尘埃落定后,连彦派了无数人去寻找他们,可他与苏清浅却不知所踪。
他带着那女子离开后,究竟发生了何事?无数种猜想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几欲疯狂。
那种等待中的恐惧,几乎将她的心啃噬得千疮百孔。
就在她将要崩溃之际,终于接到了暗卫的回报。
他安然无恙。
可是他却让暗卫通知大家,过几日再回来。他们在一起经历了什么?是否一如流霜镇客栈中一样,过着夫妻般的生活?
她终于无法等待,想再一次去找他。心中如此狂烈地想着,她也便这样做了。
之前,她无意中听到了池宋与连彦的对话,知道他们就在一个村落里。
于是,竹烟悄悄收拾了包袱,寻得机会出了别院,可她却不知,自己的身后正跟着一抹身影。
目光死死地锁着她匆匆而行的背影,男人眉目沉凝:她定是心乱如麻,否则自己跟得如此之近,她怎会察觉不到。
连曦跟了许久,终于没了耐心。他几个大步上前,擒住她的手臂,大吼道:“你又要去找他!”
待竹烟看清了来人,唇瓣轻动,喃喃说道:“要等他对我的最后一点情意也被那女子抢走后,我再去吗?”
“我救过她的命,可她呢?她抢走了我的男人!”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对着连曦吼出来的。
连曦从她的眸中读到了杀意。这是他第一次从这个温柔的女子眼中,看到这般明显的杀意。
“你不能去。”他开口阻止。
竹烟凉薄地一笑,“你不去陪自己的王妃,跑这里拦我干什么?”
连曦的眼瞳微微收缩了几分,“你还在怪我?”
竹烟愤愤地甩开他的大掌,用力过猛,震到了她的伤口。她手腕一抬,吃痛地用手抚上了伤处。
见此情景,连曦本能地想去扶她,却被她巧妙地避开。
“你还是好好考虑下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吧。”说完,她转过身,径自离去。
这一次,连曦没再跟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在她面前,他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明知他们之间不可能,他还是飞蛾扑火般贪恋着她的一切。
第128章 执手不负相思意(3)()
但以后的事,又有谁说得清?
“来人。”连曦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一瞬,他面前便闪现出了四名护卫。
“跟着她。”
竹烟匆匆赶路之时,亦默许了连曦护卫一路上的保护。
她也恐这一路之上会有危险。
行至一个小茶馆,竹烟走了进去。见有客人来,一位老大爷笑脸相迎。
“大爷,我急着赶路,只来些茶水,顺道备些干粮便走。”
一行人在大爷的招呼下坐了下来。
倏然,从里屋传来打碎物品的声响。老大爷大喝一声“不好”,就跑进了屋里,腿脚似是有些不灵活。
大爷着急地问:“老伴,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我可如何是好?”他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抹焦急与关切。
竹烟见二人如此恩爱,心中一动,起身走了过去,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老人家,这药有活血化瘀的功效,你拿去给大娘用吧。”
“谢谢。”老大爷接过小瓷瓶,朝她点点头。
他俯身去搀扶大娘,可尝试了几次,都未将她扶起。
竹烟主动挽起大娘的另一只手臂,助她起身。
“扶她去哪?”
“到床榻上吧。”大爷感激地应道。
竹烟行至床榻旁,刚扶老大娘坐下,便觉有人从身后点了她的穴,身子已完全无法动弹。
而厅中则传来几道声响,眨眼间,那几名护卫全趴倒在桌子上。
竹烟惊讶地看着踱至自己身旁的人,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晌午。
学堂外的小凉亭内,两个男人正坐在石桌旁下棋,皆是一副颇为专注的模样。一旁的清浅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朝亭外那几名正在玩乐的孩童走了过去。
她刚离开,弘夫子便轻笑道:“她用生命爱着你。”
连澈停下手中动作,看向清浅。此时,她正眉眼弯弯地笑着同亭外的孩童们一道踢毽子。
他早已从弘夫子那里知道,为了救他的命,她曾喂他喝她自己的血。
原来她是这样爱他,而他也深爱着她。
一盘棋以和局告终,连澈对弘夫子一笑,起身向清浅走去。
此时,清浅正扬起脸,目光追随着徐徐而来的毽子,想找到合适的位置去接,可待她连连后退几步之时,背脊却结实地撞向了连澈健硕的胸膛。
错愕地转过头,他绝美的容颜展现在眼前,带着遗世而独立的华彩。
连澈伸手拂去她额上的汗水,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浅浅——”
话音未落,连澈便敏锐地察觉到些许异常,随即眸光一转,只见远处缓缓走来二人,竟是连彦与池宋。
微微颠簸的马车上,清浅正依窗而坐,而连澈则摊开信笺细细看着。
她撩开窗帘,目光正与骑马而行的连彦对上。
之前,他与池宋一道寻来时,看向她的第一眼满是担忧。待他们三个人找了一处地方说话后,连澈便下令立刻出发,先去花榕府再回宫。
此时,他们一行人正在回花榕府的路上。
清浅将窗帘缓缓放下,眸光转向连澈。自他离开村落上了马车后,便未言一语。当他们收拾好行装去向弘夫子道别时,也只有淡淡的嗓音从屋内传出,“相见不如怀念,若有缘,自会再见。”
待马车行至一处溪水附近停下时,她推说腿脚酸麻,想出去走走。连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道快去快回。
清浅下车后,看到连彦立在溪水旁。她犹豫了片刻,走过去问道:“最近还好吗?”
连彦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她。
自得知她并未死去的消息后,他便一路赶来。之前,他思考过无数次两人见面的场景,却没有一种如现在这般。
此刻,她就在自己眼前,却毁了容颜。一切的一切都恍若隔世。
他曾一度为她与七哥之间的关系而恨过怨过,但他接到七哥的指令后,却仍是毫不犹豫地去做了。
除了兄弟,他们亦是君臣。若家国之事当前,他绝不含糊。他知道花榕府的险情有多危急,他想护住七哥的江山,亦想保护她。
而从池宋的口中,他也得知了她与七哥的情。
七哥,是他从小便景仰崇拜的。倘若是这个男人,他会尽力去接受这一切。
思及此处,他眉目一展,轻轻一笑,“嗯。”之前所扰心的种种,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全数烟消云散。
如此包容且释然的笑意,让清浅心中所有的担忧一扫而过。她笑了笑,继续问道:“清洛最近可好?”
“她还好,只是仍有些郁郁寡欢。”连彦淡淡应声。
清浅同他相聊片刻,回到马车上,见连澈仍不理睬自己,便径自坐了下来。
连澈看了眼对面神色悠然的清浅,忽然不动声色地伸出大掌,一把将她拽了过来,随后身子一倾,将她霸道地压在了身下,“为何去了这么久?”
清浅见他脸带不悦之色,忽然起了逗弄之心。
她伸手圈上他的脖颈,开口笑道:“我与他许久不见,自是有些体己话要讲,时间不免就长了一些。”
清浅见连澈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意识到玩得有些过火,神色一正,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去关心清洛的近况,他是我的妹夫,亦是你的兄弟。”
她知道连彦于他而言的意义。他信连彦,否则也不会将攸关所有人安危的事,托付给那男人。
这样的信任,是十几年风雨同舟、荣辱与共建立起来的。连彦是他最亲厚的兄弟,亦是他最得力的臣子。
因此,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他们的手足之情。
清浅见连澈仍旧不言不语,且不动不离,心中不禁纳闷,他又在想些什么?
忽然,马车外响起了一道声音,“主子,温大人与九王爷求见。”
霎时,清浅慌乱地用手推拒着连澈,可连澈死死地盯着她,与她纠缠得更为紧密。
“滚!”他低吼道。
清浅不禁大窘。旁人都知道她就在马车上,如今他不肯见他们,马车外的人指不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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