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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目光深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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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的人,在那儿!”
顾清瞳腾地站起身,走向门外的季珩。
她满心甜蜜,仿如整个世界都为她和他欢喜雀跃。季珩也笑得很开心,向她缓缓伸出手
谁知,就像兜头一盆冷水浇下:谷雨忽然蹿到她面前,把她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醒醒吧,顾警官,你是典型的妄想症!”
噼啪——
顾清瞳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她推开谷雨,却发现餐厅门口空无一人。她不及细想,飞也似的追了出去,然而,外面走廊没有季珩,大厅里、电梯间都没有!
“谷医生,”顾清瞳回身,一只手揪住谷雨的衣领,“别拿对付患者的那一套来对付我!你记着,要是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跟你客气!”
“过于乐观,”谷雨摇摇头,“以你目前的表现来看,你撑不到下一次。”
“听着!”顾清瞳贴近谷雨,另一只手攥紧的拳头几乎碰到了他的鼻尖,“体力透支我承认,但我的大脑是清醒的。我能想象到你和潘队大曹他们说了什么,不过我不介意,因为你那套故弄玄虚的东西,对我不管用!”
谷雨瞪大眼睛,佯装无辜地笑笑:“顾警官,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省省吧!不是每个人都擅长演戏。”顾清瞳松开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今天我看在大曹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
“顾警官,你的症状有恶化的趋势,我建议你尽快接受治疗。”
“够了!你请自便,我有事先走一步!”
顾清瞳跑到停车场,开车门坐进驾驶位,系安全带、点火启动,动作利落,一气呵成。
待她驶离地库出口,手机响了,是曹哲的号码。
“大曹,什么事?”
“顾姐,我”曹哲说话吞吞吐吐的,好半天憋出一句,“听说你和谷雨吵架了?”
“没吵,”顾清瞳实话实说,“我把他吼了一通。”
曹哲迟疑一下,说:“我知道这么做有些唐突,但谷雨毕竟是专业人士,潘队也同意我的看法,顾姐,你压力太大了,应该抽空去做个检查”
“检查?”顾清瞳一边观察路况,一边打灯左转,“大曹,你没吃错药吧?”
曹哲坦言:“从美食街行动失败到今天,一个月零二十天的时间,你一直不在状态。顾姐,你让李紫宸查的人系统里根本不存在,现在你又和谷雨说你喜欢那个人——我们都担心你,怕你出事”
顾清瞳哑然失笑。
她斟酌着字句,不愿出语伤人:“大曹,谢谢你和大伙的关心。我很好,精神也很正常。”
“顾姐!”
“你不信我没关系,问问小吴和海阳,美食街行动当晚,他们和我一起见过季珩。就这样,开车讲电话不安全,我挂了。”
汽车平稳地驶上了回家的路。
按理说,经历一场不愉快的早餐纷争,原应恼火加郁闷,但此时此刻,顾清瞳反倒心态平和。等红灯的间歇,她调出最爱的一首轻音乐,摁下了播放键。听着熟悉的旋律,熬夜带给她的疲惫也随之一扫而光。
季珩炽热的吻,怎么可能只存在于虚拟的幻想中?
还有他皮肤的热度,他周身像被火点燃一般地灼烧,他的心跳,他的喘息,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忽然,和半小时前发生过的怪事一样,顾清瞳的双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不到一分钟,她已没法握紧和操控方向盘了。
幸好前方路旁有画好线的停车区,她趁自己还能保持清醒,迅速停稳车,先后拨打了交通救援电话和潘绍方的号码。
陷入昏迷前的一刻,顾清瞳感觉到身边有人。
那个人,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指尖的热,像一股暖流,渗透她的皮肤,直达她心底
…
“体征平稳,好,保持下去。”
“空调关掉,太热她会出汗,正常的室温就可以了。”
“小黄,专心一点,注意静脉给药的间隔!”
“接下来的治疗方案比较复杂,我们到办公室详谈吧——”
顾清瞳听得见四周人们的交谈,却只感眼皮沉重,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
她尽可能地舒展身体,譬如做一些抬高手臂、踢腿伸脚这些日常做惯了的动作。但是,她努力好一阵子仍动弹不得。
蓦然间,头脑里闪现了一幅真实的影像:他朝她微笑,握紧她的手腕又毫不犹豫地放开,转身前,他回了一下头,转瞬消失在了云雾笼罩的山路尽头。
季珩,别走!
她想喊,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
恢复意识到真正苏醒,顾清瞳用了五天时间。
责任护士黄微扶她下床活动,还好心提醒她先简单吃点流食,不能立刻大量进餐,以免给空了太久肠胃造成负担。
顾清瞳问:“我可以看看我的病历吗?”
“可以,当然可以。”黄微说,“这样好不好?你洗把脸,我给你找一身干净的病号服,你换好衣服再去找主治医生谈。”
顾清瞳道过谢,走进单人病房自带的盥洗室。
镜子上有两处污点,不偏不倚的,恰恰遮住了顾清瞳双眼的位置。
奇就奇在,不管她变换站立角度还是踮起脚尖,这两个污点就像长在她眼睛里一样,不曾移动分毫。
天哪!小瞳,这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顾清瞳耳边仿佛传来学生时代好友林梓的惊叫声——那时,少女们常常围坐在一起,玩着精灵古怪的占卜游戏。
她牵动嘴角,勉强笑了一下。
年少时想象力总是天马行空:洒在桌面的墨水滴、跌落在地的书本文具,粘在衣襟的米饭粒,所有她们感兴趣的突发事件都能和占卜扯上关系。
大约五分钟后,黄微叩响盥洗室的门:“顾警官,你在里面吗?”
“嗯,我在。”顾清瞳拉开门,问,“是不是可以去见医生了?”
黄微把换洗的病号服地递给她,说:“暂时不行。谷医生正在查房,我和他打了招呼,他让你十点钟左右去办公室找他。”
谷医生?不会是谷雨吧?
顾清瞳心头一紧,疾步走去查看病床床尾的标识牌。黄微没说错,她也没听错,主治医生一栏,的确标注着“谷雨”两个字。
黄微见顾清瞳脸色苍白,忙问:“你不舒服吗?躺一会儿休息休息”
“不了,我没事。”顾清瞳径直来到储物柜前,拿出自己的衣服,“护士,我需要立即办出院手续!”
黄微愕然失措:“顾警官,你你别激动,想出院没问题,但是谷医生签了字同意才行”
“那就先斩后奏好了。”顾清瞳麻利地换好衣服,“我赶时间,有人等着我去救命!”
“顾警官,你听我说”
“如果连累你挨批,一定告诉我。”顾清瞳握住黄微的手,重重摇晃两下,“谢谢你在我不省人事的时候照顾我,再见!”
…
搭乘出租车回家的路上,顾清瞳拨通了石栋的手机。
“啊!顾姐你醒了?!”石栋兴高采烈,“你可把我们吓得不轻”
“小石头,安静——”她特别叮嘱道,“不要说话,不要声张,尤其是潘队和大曹,你不要告诉他俩我擅自离开医院的事。”
石栋压低声音说:“顾姐,你住进谷医生科室的病房,不是潘队他们的主意。我们赶去找你那会儿,你已经被人接走了。”
“你的意思是,当时我不在车里?”
顾清瞳依稀记得,昏迷前她只拨了两个号码,交通救援和潘绍方的手机,怎么可能会有另外的人把她接走?
石栋补充说:“然后我们去了医院,见到那个一脸狡诈的谷医生,他声称你没有明显的外伤,经过检查发现你的毛病出在脑子里。”
“小石头,你也觉得那个谷雨有问题?”
“对啊!虽然他仪表堂堂,但我怎么看他都不顺眼。他说你有妄想症,我不信,咱们组没人信他那套说辞。潘队联系了警队医院,就是想今天帮你转院的。顾姐,你可倒好,自己先逃跑了!”
顾清瞳释怀地笑笑:“我知道你们会救我于水火,有你们在,我很有安全感。”
电话那头响起一阵急促的喊叫,石栋也大声应着:“收到,马上出发——”
“怎么了,小石头?”顾清瞳意识到不妙,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顾姐,西郊污水处理厂发现一具女尸。”石栋匆匆答道,“我要去现场了,咱们随时保持联络!”
顾清瞳不假思索地说:“位置发给我,我也赶过去!”
第23章 迷影(3)()
残缺不全的尸体,是在污水流过筛滤器时被发现的。
经过长期的浸泡,再加上污水的腐蚀性,这具尸体,呈现出泛着荧光的惨白。
法证科做了初步的尸检,可以断定死者为女性、年龄介于25至35岁之间、死亡时间超过一周。
尸体上除了后颈部一个红色蝴蝶形状胎记,再无其他显着特征。
顾清瞳晚到了一步,法证科载运尸袋的车已经开走,她没能亲眼目睹死者的真容。
“潘队,我来了。”
她的出现,潘绍方并不意外:“小顾,昨天我们还讨论为你上山祈福的计划,今天你就生龙活虎地站到了我面前。”他伸长手臂与顾清瞳击掌,“吉人天相,不用我们求佛祖,他也会保佑你。”
顾清瞳问:“潘队,您不是无神论者吗?”
潘绍方略显尴尬地岔开话题:“法证运走了尸体,我们拍了一些照片。待会儿回去,你找钟皓拿尸检报告,他答应我下午三点前出结果。”
曹哲踌躇着不敢过来,只隔着老远问顾清瞳:“顾姐,你现在看照片还是回去再看?”
“给我吧!”顾清瞳主动走过去,接下曹哲手中的相机。
“谷雨那事,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以为牵线搭桥成人之美是件好事,哪知道他动机不纯,想把你当成病例研究”
“大曹,这只是个开始,如果我继续和谷雨接触,恐怕”
顾清瞳忽的收住了话头,迅速放大相机触屏上照片显示的尺寸。
“不会的,不会是她!”
“顾姐?”顾清瞳的慌乱,引得曹哲局促不安,他问,“你看到什么了?”
“后脖颈的红色蝴蝶胎记——”顾清瞳想起一个名字,一个她离开医院前刚刚回忆起的昔日同窗,“林梓,她不是随父母定居燕都了吗?”
潘绍方上前询问:“你认识死者?”
顾清瞳定了定神,说:“死者脖子上的胎记,颜色和形状都很像我的中学同学林梓。但据我所知,她考上燕都的大学并留在了那里,她的父母也和她在一起。”
“世上巧合的事很多,”潘绍方宽慰道,“有相似胎记的人,不止你同学一个。”
“胎记上方这两颗痣,一颗褐色一颗红色的,非常像蝴蝶触角的顶端。”顾清瞳声音颤抖,“我想,这不是巧合!”
…
两点半,钟皓送来尸检报告。
死者面部毁损严重,无法与失踪人口照片进行直观的比对。但根据死者的牙齿情况,法证科从失踪者看牙医的记录里,找到了匹配的人。
死者正是林梓。
顾清瞳合上尸检报告,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转椅的万向轮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将她缭乱的思绪搅和得更乱了。
她记忆中的林梓,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学习好人缘好,从未见过林梓与谁动怒结下梁子。
而且,林梓最引以为傲的,是那副婉转动听的好嗓子。但是尸检报告显示,林梓的声带被切除了。
凶手竟然如此残忍?!
“死者于十五天前离开燕都飞往海城度假,十天前乘火车返回槿阳。”吴晨出示了票据复印件,“抵达槿阳当天,她入住市中心的云顶酒店。但在办理入住之后,她再没出现过。”
潘绍方揉揉太阳穴,转向石栋:“监控的调查结果如何?”
石栋遴选了几个关键时间点,将截图投射到幕布上:“十天前18:22,死者出现在云顶酒店9号客梯的监控里,结合大堂探头拍到的画面分析,死者于18:37离开酒店,此后没有回来过。”
潘绍方问:“云顶酒店只有一个入口吗?”
“大堂入口在南面,是正门。”石栋说,“另外还有两个门,分别位于酒店的东西两侧,归客房部和餐饮部使用。一般客人不会从这两个地方进出。”
潘绍方投以质询的眼神,石栋赶忙补充道:“这两处的监控录像,我查看清楚了,没发现死者的踪迹。”
“西郊污水处理厂只是抛尸地点,真正的案发现场不在那里。”顾清瞳说,“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不足以绘制出死者生前的活动轨迹。”
潘绍方同意她的看法:“接下来的调查方向,由你来引领。”
“潘队,”顾清瞳建议道,“我想排查十天前18:37出现在云顶酒店周边的所有车辆。”
潘绍方点点头:“行,公交集团和出租车公司会配合的。”
“私家车也要查!”顾清瞳目光坚定,“带走林梓的人,不一定是陌生人。”
…
林梓失踪当日,一辆出现在酒店大门外私家车引起了重案组的注意。
车主就是对顾清瞳有着别样执念的精神科医生谷雨。
据酒店大门的监控和谷雨车上的双向行车记录仪,重案组可以确定,林梓走出酒店的时候,上了谷雨的车。
“我好心载她一程,怎么就成嫌疑人了?”
谷雨满脸的不耐烦,双臂交叠放于胸前。他上半身的坐姿相对放松,腿部却十分明显地摆出了一个象征着紧张的x交叉形。
金海阳和石栋对视一眼,直截了当地发问:“死者什么时间下了你的车?下车之后她去了什么地方?”
谷雨的眼睛往左下方快速转动,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她说她身上没带现金,酒店旁边的atm维修停用取不了钱,问我能不能带她去最近的自助银|行。我本来是等朋友的,却被放了鸽子。我想了想反正顺路,干脆捎她一程。”
这些描述,符合行车记录仪拍到的画面。
金海阳又问:“你们去了哪家银|行?”
“金融家东边拐角的槿阳市商业银|行。我绝对是好心,警官先生,您二位可以去查。商业银|行不收跨行跨地区的手续费,要不我不会绕远带她去那儿取|钱的!”
换做以前,石栋必然忍不住发飙,如今他累积足了经验,对嫌疑人的各种狡辩已是百毒不侵。
“你的谎,撒的不太高明。死者卡上的存取|款明细我们查过,十天前除了一笔酒店押金的刷|卡记录,没有其他交易。”
谷雨缓缓松开抱紧的胳臂,双手放回膝盖上,坐直了身体。
“警官先生,那个姑娘进了自助银|行,不到半分钟她就出来,跟我说她输错密码卡被锁了,求我借一点现金给她。”
金海阳问:“你借了吗?金额是多少?”
“天下着雨,我看她人生地不熟,挺可怜的”谷雨稍犹豫一下,说,“我就把钱包里全部现金都借给她了,大概六百多元,具体我也没细数。”
“之后呢?你们去了哪里?”
“她说她好多年没回过槿阳,变化太大不认路,请我送她去地铁站。我看天还不算晚,索性送佛送到西,直接载她去要去的地方。”
金海阳在记事本上圈出“西郊”二字,推到谷雨眼皮子底下。
“最终目的地是这里吗?”
“不是。”谷雨断然否定,“她要去槿阳市北区的24小时图书馆,我欣赏爱学习的人,就送她去了。”
金海阳冲石栋使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即走出审讯室,去查图书馆十天前的监控录像。
十分钟后,石栋回来了,与金海阳耳语:“当晚20:25,林梓出现在24小时图书馆大门口。”
谷雨听了一耳朵,兀自插了句嘴:“警官先生,你看到的监控时间可能不准,那姑娘下车,刚好赶上交通频道播报路况的时间,八点半”
石栋被人抢话很是恼火,他猛地一拍桌子:“我还没说完!20:39,林梓离开了图书馆。她在图书馆仅仅逗留了十四分钟,从那以后直到遇害,她下落不明!”
谷雨并未受到震慑:“警官先生,行车记录仪都拍到了,她下车我就直接回了家,我可以自证清白。”
…
观察室里,顾清瞳神色凝重,透过单向玻璃望着谷雨。他的口供,既有刻意表露的慌张成分,又像是经过了多次排练后精选出来的台词。
顾清瞳低声问:“小吴,你怎么看?”
吴晨说:“一个狡猾的猎手,猎物上钩对他来讲已经不够刺|激了。”
“他向往的狩猎过程,不是面对面的激烈对抗,而是由追|踪开始,直到引|诱、驯|服——”说着说着,顾清瞳语气忽然变得沉重,“最后,才是血|淋|淋的杀|戮。”
吴晨不觉一愣,随即提出异议:“顾姐,我和你认为的恰好相反,谷雨不是凶手。”
顾清瞳陷入沉思。她的大脑高速运转着,尝试从琐碎的线索中找出最有价值的那一条。
审讯室里,谷雨说:“警官先生,如果没别的问题,能不能放我走?今天是我朋友的生日,我答应回去帮他庆祝”
“盯紧他,”顾清瞳忽然说,“小吴,查他的底!”
第24章 迷影(4)()
一阵疾风掠过;窗外树杈上的麻雀受了惊扰;转眼飞入更浓密的枝叶丛;不见踪影。
初夏时节,槿阳市正式迎来一年一度的雨季。
阵雨过后;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腥气;与叶片和青草的植物清香掺杂混合;变成了一股并不好闻的怪味。
时值下午五点;太阳释放了短暂的光芒;又一次躲进了乌云背面。
顾清瞳伫立窗前;望着阴沉的天空出神。
昨晚的梦;重复了她昏迷期间常出现在脑海的那个情境——季珩来了又走;她想去追,眼前却只有一条弥漫着浓雾的山路
法医钟皓何时来到身边的,她竟毫无察觉。
“小顾,在想什么?”
顾清瞳微微侧转身,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痕,迅速恢复到平静的状态:“钟老师,您找我有事?”
“大伙都叫我皓哥;你是个例外。”
“我选修过您的法医学课程,永远都是您的学生。”
“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钟皓假装没看到她的失意;直接切入主题;“死者身体上的荧光物质;经检测是稀土类化合物;就是所谓的夜光粉。”
顾清瞳盯着化验单,道出心中疑问:“这些化学成分,是污水里原有的吗?”
“不。”钟皓说,“夜光材料有个特点,不能与水接触,一旦受潮就会结块变质,不再具备发光功能。所以,尸体验出的夜光粉,是被人用特殊的方法注射到死者身上的。”
“人体含水量很高,夜光粉会失效啊?”顾清瞳联想到一单旧案,不禁脊背生寒,“难道死者的尸体”
钟皓帮她补充完后半句:“尸身经过脱水处理,表皮涂抹了一层蜡质,使得夜光粉能够发挥作用。但毕竟污水具有腐蚀性,冲刷和浸泡的作用下,尸体仍然呈现出泡胀的状态。”
顾清瞳无法想象林梓生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钟皓见她强打精神,不由问道:“小顾,你还好吗?”
“我能坚持,钟老师,您继续。”
“报告你们都看过了,我再补充几点——死者颈部的伤口属于致命伤,凶手切除声带时划破了颈动脉。另外,死者缺失了右手的三根手指,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开腹检查我们发现,死者的阑尾被人切除,据切口的愈合程度推断,应是凶手所为。”
“我们针对污水处理厂做过仔细搜寻,目前没有发现。”
“某些凶手会把切割下来的人体组织当做战利品,这种变态心理,会促使他保留死者的器官以供观赏。”
顾清瞳不解地问:“声带、手指、阑尾,它们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钟皓说:“从生理结构分析,三者之间没有联系。但是凶手的残忍手法让我联想到了一起悬案。那起案子发生于五年前,至今未破,死者也是面部被毁,缺失了毫无关联的三处人体组织。”
“是的,我想到了。”顾清瞳略作思忖,说,“与这起案子的共同点就是,五年前那位死者的声带也被切除了。”
“当年的验尸工作是我师兄魏兆成做的,他给我讲过不少细节。”钟皓复述道,“伤口的切割方式显示凶手是左利手;切除声带时并不顺利,颈动脉和气管都被割破,导致死者死亡过程经历了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死者是一名女性,尸体做了脱水处理。”
“钟老师,我有一点疑问,脱水处理主要影响哪些方面?”
“延缓尸斑的形成,从而扰乱咱们的调查。”
“您的意思是——”顾清瞳眉头深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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