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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五十弦-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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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之所以滞留于尞城驿站,只为与返京的雅卿回合,因雅卿在怀具皇三子之时,浑身不适,甚是畏热,皇帝忧其安危,遂恩赐她一直在陪都的皇家避暑胜地将养,直至生产完毕,出了月子,皇家之避暑胜地位于冀州,其方位与京畿相邻,不过路途也颇远,所以,暗访完毕的皇帝在知悉雅卿一行人即将达到尞城之时,索『性』便等在了驿站,打算与其汇合后,再一同返回京城。
与雅卿一行人汇合后,皇帝体恤雅卿多载来不曾出宫游玩,故此,遂将返程的速度放慢,带着雅卿一路游山玩水行进,故此,虽然我在尞城驿站有所耽搁,不过还是在宛城近郊的明汝山再次碰到了赏景游览的皇帝。
因彼时雅卿还在庙寺里参拜,所以我遇到皇帝之时,雅卿并不在他身边,但是后来她却看到了我,而我则因为树丛和轿撵的遮掩,并未看到她,亦正是因为她的发现,她的危机感顿来,所以就在皇帝约我到访浩菊山庄之夜,她遂指示着秦磊来刺杀于我,不过当秦磊看到之时,可能是内心潜意识的似曾相识之感,他最终并没有杀掉我,而是转身离开。
因为秦磊并没有杀死我,故而此举遂惹怒了雅卿,所以她一怒之下,便准备杀死秦磊,但是秦磊自见到我后,凭借着强大的毅力,其神智开始一点一点恢复,故此便反抗着逃脱了,不过因为寡不敌众,他逃脱之时遭受甚是严重的剑伤,之后则凭着印象逃到了我位于京畿的涵漪分号处所,后为我所救。
至于雅卿说过的,因我之故,是此在谕王谋逆失败后,劝解皇帝将谕王流放不杀的罪名改作了斩立决,其实并不是,那是因为彼时静柔公主已经获得了她真实身份的一些线索,打算向谕王求证,她害怕事情暴『露』,才特地劝解皇帝即刻斩杀了谕王。
另外,关于雅卿对我言过的,不要对他人提及她曾喜欢过韩子湛一事,亦是为了确保让我为她保守秘密,不影响韩子湛的大计,并非是什么怕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除却以上那些,戕害皇长子沈钺和皇帝其他子嗣之时,雅卿亦功不可没,不过因为有太后娘娘的力保,最终沈钺才平安无事,而我在到至丁零之前,皇帝曾中毒昏厥,此事完全乃雅卿所为。
被太后关在暗室之时,我一直疑『惑』不解,为何雅卿送我的香料外包,与搜出来的毒『药』媚『药』外包如此相似,那是因为全俱她一力『操』办,她指使人下毒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除掉我。
故此,雅卿起初是如斯打算着,给皇帝下毒,若是能一举毒死沈熙昊,那便最好不过,沈熙昊一死,我便是替罪羊,那么将会必死无疑,若是沈熙昊不死,那么,我仍然是活罪难逃,只凭借给皇帝下毒这一条,太后和朝臣便不能轻恕我的『性』命,不过我却福大命大,最终为沈钺所救,离开皇宫后,恰又巧遇到陈明峻,旋后便随他到至了丁零。
……
韩子湛见我眉目凝滞,长久不语,脸上顿现出了然之『色』:“原来你已然知晓了。”
“秦磊告诉我的。”
“你既然知晓了,还为她而责怪于我,想必还是我的错,也是,毕竟心贵妃所为,最终都是为了我。”
我本想以韩子湛已出之言的内容应对于他,不成想他居然先说了出来,一时之间,我有些呐呐,不置可否。
我突然想到一事,遂出口问道:“秦磊亦是被控制之人,但为何我却未见他佩戴佛珠手链?”
韩子湛抿唇笑了笑:“其实丁零皇室之蛊术并非如他人想象般那么具有效用,因此蛊术乃情感之蛊,所以,施蛊者大都会选择女子,利用女子对其之情,复再『操』控蛊术来控制她,而不是男子,毕竟男子较女子意志坚定,不好被控制。”
顿了顿,韩子湛又补充道:“此蛊术还称作欲念之蛊,若受蛊者心存贪念,欲念,亦很容易被控制,秦磊非但为意志坚定之人,又无贪念,所以若对他施此蛊术,是无有任何效用的,故而我只得放弃此法,选择给他喂食消散意志的『药』物,既然是『药』物控制其心神,那么只要『药』效一过,他便能很快恢复如初。其实,在重遇你之后,见你与陆文航感情日深,我内心忧恐,便决定催发你身上的蛊术,打算让你再次对我钟情,但是我却发现,即便我再催发蛊术,亦起不了任何作用了,因为较之秦磊,你更是心智坚定之人,而且良善至纯,心清质洁,毫无杂念,所以,当你决定斩断对我的情思,那么你便再亦不会与我纠缠,故此,我再亦控制不了你。”
“原来你还是催发了蛊术,只是不再起作用。”我不禁叹了叹,随即则醒悟道:“所以那时,你才对我说,你算计再多,却赢不了一颗真正良善的心?”
“是。”
想了想,我继续问道:“仁德三年,陈氏族变,很多人都认为我已经死了,为何你却知道我还活着,而且还创办了涵漪一直在找寻于你?”
韩子湛的眸『色』渐渐地起了变化:“……你想知道?”
“想知道。”
“我的人既然都救了雅卿和秦磊,怎么偏偏却没有救你呢?”韩子湛似乎在微微叹息。
我蹙了蹙眉:“你乃何意?”
韩子湛不在意地笑了笑:“其实那夜,你亦是我的人所救,而蕊欣便是我的人。”
我宛然不能置信:“……我不信!”
韩子湛的唇角略略扬起:“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吗?蕊欣区区一介猎户之女,从未识学断字过,只凭着你一段时间的教授,便拥有了莫大的才华,而后还将你的涵漪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冷:“我不信,蕊欣她从未害过我。”
“她确实未曾害过你,而且此次我失败之事,她应该还帮了沈熙昊很大的忙。”
我冷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方才开口:“你让蕊欣做了什么?”
“我只是让她跟着你,帮你打理涵漪,然后隐匿你的身份,不让任何人晓知你是涵漪东家的身份,她确实亦做得很好,自涵漪创办以来,遂以涵漪东家自居,并寻找了许多替身,巧妙布置,且很好地隐匿了你的行踪。”
我渐渐领悟:“所以,连皇上都说,涵漪逐渐壮大,朝廷感到威胁,遂派线人去调查,但却收效甚微,甚至一直不知涵漪的东家是谁。”
韩子湛不置可否,轻轻地品了口茶。
我心头的疑问丛生:“那涵漪在陵夷州发生的茶叶霉变事故呢,和你有无关系?”
“蕊欣跟你的时日见长,便对你生了怜惜之心,尤其是到了宛城后,几乎不再提供有价值的情报给我,所以,我便『操』作了涵漪的陵夷州之祸,想验证一下我的猜测,我本是命她让你去陵夷州平祸,但是她果然没有让你去,而是亲往去处理,所以,我就决定除掉她,若是随意杀弃,你肯定要没完没了地找人追究和调查,所以我便打算借用官府之手,故此,我便将涵漪祸端扩大化,自然而然,蕊欣便被关押入狱,只是我高估了沈熙昊对你的兴趣,他居然暗中助力,帮你解决了涵漪的陵夷州之祸,并将蕊欣放出。”
“如此。”话已至此,我感觉萦绕在韩子湛身上的所有疑问,我已经全部询问清楚,接下来已经没有可追问之事,故此,我环视了一番莲湖景『色』,不由得叹了口气:“原来,我们交谈了如此之久,太阳已经西移了。”
韩子湛静静地望着我,并未答话。
“我该走了。”我言道。
韩子湛仍然不语,只是从怀中『摸』索了一番,居然又把那方绣黹着“心如磐石”菊纹的锦帕掏了出来:“这方锦帕你还是留着吧,毕竟是母亲之物。”
我微微迟疑,未曾伸手去接,韩子湛见状,不禁笑了笑:“你知道,为何沈熙昊一见心贵妃便打算将她接进宫吗?”
我懵懂不解地回望着韩子湛,不语。
“心贵妃见到沈熙昊之时,所着的衣饰和打扮,与你在景浩廿三年的七夕之夜,一模一样,而陈氏之变那夜,你亦是如此穿戴的。”
闻言,我不禁愣了愣,脑中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然而我还未言语,韩子湛又道:“此锦帕虽为母亲之物,然而我却并非爱菊之人,当今世上,又有谁是真正的嗜菊之人呢?又有谁不会为你的美『色』所『迷』呢?”
韩子湛的话已经说的分外明白,所以我不得不正『色』起来:“那年的七夕之夜,我见的人不是你,而是当今皇上?所以这方锦帕,不是你的?”
韩子湛的笑容略显苦涩,却没有回答,我只觉得事情过于突然,一直在怔忪发呆,而那端的韩子湛却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跟前,而后牵起我的手,将锦帕塞进我的手心中。
我怔怔地望着韩子湛,打算要说些什么,不成想韩子湛竟然毫无征兆地俯身亲下来,我先是愕然,而是醒悟过来,便开始挣扎,然而韩子湛却不管不顾,紧紧地禁锢着我,其亲吻带了莫大的力道,我甚至感到他是重重地噬咬着我,我分明感到了口中的血腥味道。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感觉一阵掌风袭来,韩子湛躲开,而后放开了我,见到来人,我更是发愣,竟是陆文航。
陆文航立在一旁,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他快走两步到我跟前,一把将我拉在他的怀中,急切地问道:“裳儿,你没事吗?”
我摇了摇头,而后掏出自己的锦帕,拭了拭唇角,只感觉一种闷闷的烧痛感。
陆文航愤怒地望了一眼韩子湛,而后对我言道:“裳儿,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之后顺从地跟着他走,而韩子湛静立在一旁,脸上带着笑意,唇角一抹隐隐的鲜血,整个人显得尤其妖冶,对于韩子湛这个莫名其妙的吻,我虽然愤懑,但是看了看陆文航那阴沉的脸,我再亦没有勇气开口去询问韩子湛为何要如此所为。
陆文航一语不发地牵着我的手,快速行走,我亦没有去问他,为何他竟然亦会出现在了桐木堂内,很快,我们便到了乘舟的码头,坐船离开了独岛。
第72章 彼其之子()
后来,我才知道陆文航为何会出现在桐木堂内,原来他终是不放心我独自前往桐木堂,故而,在我离开萝旖宫后还没多久,遂不动声『色』地尾随而至,只不过在他紧跟而来的过程中,刻意地隐匿了自己的行踪,所以,如若不是他最后主动现身来阻止韩子湛对我的无礼举止,我根本不会晓知他的存在,不过,这亦只是后话,不提。
离开桐木堂后,陆文航便一直面『色』不虞,一路上亦不发一言,只是径直将我带回萝旖宫内,审视着他那峻然紧绷的神情,我的内心不禁有些揣揣,所以在他将我安顿好,打算举步离开之时,我下意识地扯住了他的衣袖:“文航,你…生气了?”
陆文航只是静静地望着我,瞳眸漆黑如墨,仿佛在认真地凝睇着我,又仿佛在透过我思量着什么,见状,我不由得更加不安:“……文航?”
闻声,陆文航方才稍稍放缓了脸『色』:“今日你还是早些安歇吧,故事听得多了,亦是会累的。”
陆文航的回应虽然很平静,但是我却分明听出了他话中的赌气意味:“你果然还是生气了!”
“对不起!”我只觉得愧疚之意尽数环绕心间,完全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我亦没想到,韩子湛…他最后会对我那样无礼!”
只见一道温柔的光缓缓地从陆文航那长长的睫『毛』中溢出:“此事已经过去了,其实,我并未放在心上,我适才只是气恼,气恼自己终是没有护你周全!”
“可是,韩子湛他…并未伤害到我。”虽然韩子湛强吻了我,但是他终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上的伤害,所以,我不自觉地为他辩解道。
闻此,陆文航那静若湖泊的眼眸中顿现一丝不明,不过他却没有立即接话,只是从自己的广袖中掏出一方折叠得甚是齐整的男帕来,而后缓缓展开,复在我已现浮肿的唇瓣上轻轻拂过:“……他咬了你。”
我只觉得讪然不已,一时之间,亦不知该如何作答,这时,只见他收回方帕,正视于我,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恳切:“以后,不许别的男人再这么亲你!”
我先是愕然,而后便有些想笑,适才他还言称自己并未放在心上,现下却又如此恳切地向我索要承诺,两相比对,岂不是自相矛盾?
不过,我自然不会点破,只是轻轻地莞尔道:“你放心,再亦不会如此了。”
陆文航离开的时候,脸『色』已霁,望着他那修挺的背影,我不自觉地长舒了口气,亦不知从何时起,陆文航已经悄然无声地走进了自己的心中,若然他心情不愉,自己亦是会感到紧张和不安的,反之,如是他面『色』和暖,那么自己的心情亦会无比舒畅——
想到这里,我不禁弯唇笑了笑,有些暗笑自己的傻气,陆文航既为自己立志要嫁之人,那么,在乎他的感受,时刻将他记挂于心,如此种种,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正待安歇之时,再次触到了韩子湛归还于我的那方锦帕,于是下意识地将其掏了出来,一见到锦帕,思绪便顿时有些复杂,原来景浩廿三年的七夕之夜,我遇到的男子却是皇帝,而非韩子湛,无怪乎皇帝一见到我,遂神『色』有异,且情不自禁地感叹奇怪,奇怪自己对我似曾相识,对于皇帝的疑问,起初我根本是不以为意的,只觉得他此举,乃登徒子的搭讪技巧,却不成想原来他是真的见过我。
至于雅卿对我言过的,她初见皇帝之时,身上所着衣裳之事,其实,对于这一点,当时我并未多想,然而,现下只是略一思量,遂顿然醒转,原来韩子湛竟利用了皇帝对我面容不晰的缺点,让雅卿穿就我的衣裳出现在了皇帝面前,皇帝也许对七夕之夜的我印象深刻,所以一见到雅卿,便即刻认出了其所着的衣裳,继而则以为雅卿就是他那夜见到的女子,于是遂毫无疑问地将雅卿接进了宫。
想透了这一点,我亦就明晰了另外一事,无怪乎母亲的百合花玉坠会出现在皇帝手里,原来正是景浩廿三年的七夕之夜,此璞坠为我所不慎遗失,而后又恰为皇帝捡了去。
锦帕虽团在手中,但却仍然不掩其栩栩如生的绣纹花饰,见之,我情不自禁『揉』抚上去,却意外地触到了一咯手之处,我只是略略一怔,便即刻将锦帕展开,只见锦帕内竟包裹着一枚精致小巧的竹筒,诧异地将竹筒的盖子启开,里面居然还内嵌着一张字条,见到字条的那一刹那,我的心房顿时开始纠结起来,转而则是无能言道的酸涩和疼痛之感……
翌日,陆文航照常过来为我诊脉,虽然他的面容依旧清湛和煦,不过我还是敏锐地发觉了他眉宇间隐藏的那一抹阴郁之『色』,然而我还来不及询问,就被他接下来的话语转移走了注意力。
“裳儿,你今日的脉象……”陆文航欲言又止,一副茫然凝眉且又不能置信的模样。
“脉象如何?”我顿时好奇起来。
“你因为身中蛊毒,脉象一直晦涩难探,然而今日之脉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陆文航的神情仿若置身于梦境:“难道…我的『药』方起了作用?”
思及昨夜无意中发现的那张字条,我心内的犹疑渐渐缓释,不过我却仍然不动声『色』:“你让我一直服食的汤『药』,到底含纳了什么『药』材,为何会如此难以下咽?”
陆文航一怔,旋后才慢慢地答道:“良『药』,大都是苦口的!”
意识到陆文航的敷衍,我故作不快:“对于此汤『药』的成分,柳夫人之前就闪烁其词,不肯告之于我,现下你亦是如斯,所以,这汤『药』必定有古怪,此番,若然你再不实言相告,那么今后,我便不再服食此汤『药』了!”
“你…还真是固执!”陆文航面『露』难『色』,开始尝试着劝解我道:“你又并非医者,即使知道了汤『药』中含纳的『药』材种类,亦不知其具体功效若何,于你而言,汤『药』只要能治病便好,为何你却一定要知晓其成分呢?”
“我每每饮服此『药』,皆感到痛苦无匹,所以一直都很想知道,此『药』中到底包含了什么『药』材,才会如此地如鲠在喉?”
陆文航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有的『药』材虽能治病,但却并非妥善之物,你本质爱洁,所以知道『药』材的成分,于你而言,并无甚好处。”
我的心中大致有了几分思量:“那…到底是何物?”
陆文航很是挣扎了片刻:“作为医者,我有断方和取舍的权利,所以,若然你真想知晓,那么,我只告诉你其中四种,可好!?”
“好。”陆文航此举亦是为了我好,故而权衡之下,我亦就没有再继续坚持索求真相。
陆文航抿了抿唇,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其中的四种『药』材,分别是蜈蚣、蟾蜍、赤蛇和螯蝎,这些东西虽然俱乃毒物,但却能很好地克制你身上的蛊毒。”
闻此,我的内心顿时一阵翻腾,只觉得一种恶心之感尽涌喉间,道不出的古怪和怅惘,原来自己一直服食的汤『药』成分竟是如此,无怪乎那么难喝。
陆文航告诉我的这四种『药』材,不言其他,单单赤蛇这一种,自己便发自内心地难以接受,自小我便恐惧五毒之物,其中以蛇为重,可谓谈蛇『色』变,故而,亦是直到此时,我方才明然,怪不得陆文航等人一直不肯告知我『药』材种类若何,应该就是怕我知道了,不肯遵循医嘱,按时服食汤『药』。
陆文航审视着我那愈来愈加苍白的脸『色』,眼眸中不禁凝旋了几分担忧和后悔:“裳儿,你还好吧?”
努力平息了许久,我才强压下喉间的恶心之感,并尝试以其它话题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觉得,我身上的蛊术可否有解?”
陆文航的脸上又开始笼罩起一层阴霾之『色』:“裳儿,你曾告诉过我,你虽身中蛊术,却一直神思清明,所以那时,我遂猜测着,可能因为柳夫人怀你之时便身中蛊术,故此,对此蛊术,你拥有着与生俱来的抵制之力,然而,昨日在桐木堂,韩子湛曾言,他并未对你催发过蛊术,所以,这就意味着,我最初的猜想方向完全是错误的,因此,裳儿,是下我只得实言于你,替你解除蛊术,还会是一个长远而又艰巨的任务。”
稍顿,陆文航又徐徐地补充道:“不过裳儿,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帮你解除掉身上的蛊术的!”
望着陆文航那略显急切的面容,我不禁有些自责,差点就将实情脱口而出:“说不定,韩子湛他…会有办法。”
陆文航的目光明显一滞,良久,他才缓缓地应道:“韩子湛…已死。”
我一时没有听清:“什么!?”
“韩子湛已死!”陆文航又沉沉地重复了一句。
“怎么可能!?”我完全不能置信:“昨日,我才见了他,离见他的时间,只不过才过去了一晚,他…怎么可能会死?”
“昨日我们离开之后,韩子湛就『自杀』了。”陆文航审视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自失败之日起,韩子湛便已存死念,其实,韩子湛一直都在身上藏了一瓶毒『药』,而此毒『药』在其胜算在握之时,只是为了消除阻碍之用,然而在其失败后,他便易作了自用,因此毒『药』具备腐蚀特『性』,『药』『性』甚是剧烈,一经沾染肌肤,血肉之躯遂顷刻间化为乌有,所以,当桐木堂的宫人发现时,已为时过晚。”
若是适才还对那张字条上的内容有所狐疑,现下算是彻底了然,只要思及自己与韩子湛的见面,便是与他的永诀,更是他决定『自杀』的导火索,我遂呼吸沉滞,心更如蝥虫啃噬,痛不可当。
散漫无力下,复再联想起韩子湛那尸骨无存的凄惨画面,适才因为听闻『药』材种类,尚滞留于喉间的恶心之感,再次袭涌而来,终于,我不可控制地呕吐起来,见状,陆文航即刻大惊失『色』:“……裳儿!”
因韩子湛『自杀』之事,我再次缠绵于病榻多日,期间,对于韩子湛之事,陆文航如履薄冰,再亦不敢对我提及分毫,直到有一日,陈明峻过来看我,那时,宫人正端来汤『药』让我饮服,见状,陈明峻遂从宫人手中接过『药』碗,先替我垫了靠枕,而后在我的床前坐下,钥了一匙汤『药』,轻轻地吹了吹,打算喂我喝就。
“……我自己可以的。”自从晓知自己与陈明峻不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之后,对于他一如既往的关怀与亲和,我颇存不自在之感。
闻言,陈明峻却只是笑了笑,并未将我的抵触当作一回事,而是坚持喂我服食汤『药』,整个喂就的过程中,他的动作一直都很温柔。
喂我饮服毕汤『药』,陈明峻放下『药』碗,而后审视我的脸『色』,轻轻地询道:“要不要食些蜜饯?”
我无力地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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