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行剑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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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芷桐师姐也在，半夏松了口气，若是只有她们二人，还真不知怎么招架呢。

　　　　没有人说话，空气都压抑无比，平日芷桐师姐不会现在回来，肯定是有人去叫了她。半夏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床边，经过芷溪时，她垂着的头一抬，吓的半夏差点跳起来。

　　　　芷溪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就低下头去，半夏松了口气，钻进被窝就不打算出来了。一向冷静的芷桐却忽然开口，“你看你把她吓成什么样了。”

　　　　“师姐……”，芷溪嗫嚅道，而后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是没说出来。

　　　　“现在半夏回来了，我们就把这事说开了，也免得日后都过得不痛快。”芷桐站在两人床前，低头看着二人，她身量高，有股淡淡的压迫感，二人均看了芷桐一眼，默不作声。

　　　　“怎么，芷溪，我比你入门早七年，作为师姐可有资格说你几句？”芷桐一向温声温气，此时语气忽然变重，半夏心想反正不是叫自己，把头埋在被子里，露出条缝悄悄看芷溪。

　　　　芷溪点点头，芷桐来到她床前，语气狠厉，“你这点见不得人小心思以为瞒的很好呢，谁不知道你喜欢长庚师兄，你好歹是个修士，就这点出息？先不说你这样会不会妨碍师兄的仙途，师兄和半夏什么也没有我们看在眼里，就是有什么，你也不能这么胡闹！为了一个男人丢尽脸面，我最不齿这样的女人，你若是还这么窝囊，就禀报师父下山，嫁人生子去吧！”

　　　　半夏一惊，从没见过芷桐师姐这么生气过，偷偷瞧去，只见芷溪身子一直在抖，双手捂面大哭起来。

　　　　“你可听得到？你可听懂了？可记住了？”芷桐声声逼问芷溪，芷溪后腿磨蹭倒床头，边摇头边大哭，“师姐，师姐，你放过我吧。”

　　　　“你可放过半夏了？”芷桐一怒，“若没斩断凡尘，为何要入玄真派？我是被捡回来的孤儿，但你可是自己走上来的。半夏哪点对不起你？你若能说出一点，这个师姐你来当！”

　　　　芷溪嗫嚅半天，说不出话，半夏心想这是碍着芷桐师姐的威严呢，心里指不定在说，“长庚师兄喜欢她，就是对不起我。”

　　　　芷桐看芷溪只是哭，没什么反应，爱之深责之切，一巴掌过去，芷溪惊叫一声，捂着半边脸惊恐的抬起头，“你，你打我！”

　　　　半夏也差点叫出声，从被窝爬出来，“师姐……。”芷桐一个眼神，半夏话咽到肚子里，什么也说不出了。

　　　　“我打你让你醒醒脑子，好歹我也是你师姐，你执迷不悟我打不得？半夏为人我们人人清楚，半点没有你说的两面三刀，装腔作势，长庚师兄爱喜欢谁，那是他是事，你管的着吗？你有本事就跟他说，‘你不要喜欢半夏了，喜欢我吧。’，那样我还算佩服你。在这欺负小师妹算什么本事。”芷桐抓着芷溪的衣领，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懂得了吗？”

　　　　“我懂得了，师姐，我错了，师姐！”芷溪又放声大哭，连连点头，芷桐语气放缓，“是真的懂得了，还是被我吓着了？”

　　　　“……真的懂得了。”

　　　　“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芷桐循循善诱，语气又恢复到惯常的冷淡。

　　　　“我不该喜欢长庚师兄，师兄不喜欢我，更不该迁怒到师妹身上。”芷溪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轻轻说道。

　　　　芷桐点点头，“我刚才凶你，也不能要求你不怪我。我待你如姐妹，你做错了事自然要说你的。只是我刚才也过于严厉了些，给你道个不是。你跟半夏道个歉，我们是姐妹三人重归于好，像往常一眼岂不好？”

　　　　半夏忙窜出来，“不用了不用了，刚才芷溪说话我都听见了，没得再说一遍浪费口舌。”

　　　　“不可，”芷桐威严的一扫两人，“道歉还是要的，也让芷溪长个记性。”

　　　　芷溪下了床，走到半夏对面，两人对视一会儿，皆眼泪汪汪，半夏想起以前师姐对她的种种好来，想着因为一个男人，师姐责怪她，她生气不假，这下师姐若想通了，那就再好不过，若因为这个记恨师姐，不就像芷桐师姐说的‘因为一个男人伤了姐妹情分’了吗，太没出息。师父教导过，做人留几分，太锱铢必较的人伤神费心，难免心胸越来越窄。又想起师兄的话，可不是，这只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而已，遂笑开颜，“师姐莫哭了，我中午做了香椿豆腐，快一起去吃饭吧。”

　　　　芷溪闻之，非但没止住眼泪，反而哭的更厉害了，蹲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半夏，是我对不起你，你还待我这般好，师姐错了，师姐对不起你呀……。”

　　　　半夏去扶她，一阵手忙脚乱，芷桐轻笑一声，“这下好了，芷溪是真的想通了，你们往日多好的情分，就这么没了怪可惜的。”

　　　　半夏忙乱中回头一笑，“多亏了芷桐师姐啊，若是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芷桐去墙上取剑，“也别谢我了，你俩好好的就行。我去练剑了，估摸着亥时回来。”

　　　　芷桐出了门，半夏抱着痛哭的芷溪安慰，两人一起上了半夏的床，拉着手说些悄悄话。

　　　　“呀，我把你的枕头都弄湿了。”芷溪慌忙坐起来，擦干眼泪，半夏轻笑着拉她，“这会子还在乎这个，师姐帮我洗一洗就好啦。”

　　　　芷溪破涕而笑，“就知道卖乖。”又晴转阴，面带愧疚的轻声道，“师妹，对不起了，是我无理取闹，伤了你的心。你，你肯不肯原谅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当然肯原谅，师姐变回原来的样子，我求之不得。我师父说过，祸兮福所倚，我想之后师姐会更珍惜姐妹情分吧。”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半夏眨眨眼，“可饿死我了，做好菜没来的吃就跑回来了，还是师姐教我的菜呢，一起去吃吧。”

第54章　小王爷（）　
燕语鸠鸣，蜂蝶带香，正是缤纷初夏。

　　　　半夏换上轻薄的衣衫，头发也尽量高高挽起，躺在床上闲睡。她已搬回寒霄宫，不用随寒露宫的弟子去听讲习，练剑，人是越发惫懒了。

　　　　前些日子长庚伤势大好，搬回寒露宫，整个人却和往常不大一样，丢了魂似的。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伤还没好，知道的都叹息不已，这长庚显然是患上了相思病。

　　　　寻明把这个大弟子当儿子疼爱，眼看半夏误了长庚仙途，虽然知道不是师伯这个小徒弟的错，但人都是偏心的，为了长庚，只得拜访了寻道。第二天，寻道就以想念徒弟为由，让半夏搬了回去。

　　　　半夏何尝不知缘故，二话不说就搬回寒霄宫，这段时间她老躲着长庚，可长庚还是想着法见她。虽然表面上还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可早已不是那个进退有度的师兄了。这下好了，直接回到师父那里，图个清静。

　　　　早已日上三竿，不起实在说不过去，半夏懒起，拿着弟子牌把玩，抛上去，接回来，抛上去，接回来……“啪嗒”一声，质地坚硬的弟子牌直接砸在半夏脸上。

　　　　“哎哟痛痛痛。”半夏索性起床，洗漱完梳了个垂鬟分肖髻，不施粉黛，只拔了瓶里养着的两朵玉兰花，插在发中略加点缀。看外面天气尚好，想着去师父那看些杂书，横竖不过几步路。

　　　　半夏出了门，越走越迟疑，“咦，怎么有股花椒味？”越靠近师父的房间，这味道越浓，待走近，屋内隐隐传来交谈声。屏气凝神暗暗接近，只听得师父在和一个声音年轻清亮的男人说话。

　　　　“半夏，进来。”忽然传来寻道高声一呼，半夏惊了一下，手一个用力，直接推开房门跌了进来。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半夏趴在地上，僵硬抬头，为，为何，有这么多人？

　　　　屋里站着的有六七人，都在门口待着，半夏一进来，就摔在他们中央。

　　　　“哎，这是我小徒弟，天性懵懂，总是这么冒冒失失。惊了王爷的驾，还请王爷宽恕则个。”

　　　　寻道坐在久不使用的茶桌前，漫不经心的与对面坐着的少年说话。半夏麻利爬起来，只顾着看看师父口中的王爷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少年约十七八岁，凤眼狭长，挺鼻薄唇，看起来俊美又带些萧索薄情之感。头戴玉冠，身着一身石青色祥云大氅，那精致的祥云刺绣繁复华美，看得没下过山见过世面的半夏杏目圆睁，心里啧啧称奇。

　　　　她看人，殊不知人也在看她，小王爷一双不悲不喜的眼眸，看到少女冒失闯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恼怒，此时却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喜欢了。面前的少女眉若轻烟，杏眸流光，一张小脸轻灵水秀，小王爷还未见过不梳妆就如此美丽的女子，如出水芙蓉般，让人眼前一亮。先不说容貌，这对轻舞飞扬的羽玉眉就长得极舒展。世人皆说女人的眉毛很重要，喻为“七情之虹”，一张脸是何种神采全靠一对眉。小王爷是出了名的“眉痴”，极爱品女子的眉，身旁侍者，无不是眉形姣好的女子。

　　　　“无碍，在仙居之地不必理会那些俗礼。本王如今在真人门下修身养性，算作您半个弟子了。”小王爷淡淡开口，一口清亮的嗓门被主人刻意压着，勉强算稳重自持。

　　　　“岂敢岂敢，”寻道拱手，“殿下又不求仙问道，我没什么可教殿下的，没有师徒之实。殿下只是在这儿看些典籍，探讨道法，我看平辈相交，做个道友便好。”

　　　　“如此也好，全凭真人做主。”小王爷大大方方的打量眼前的少女，“真人不介绍一下您的小弟子吗。”

　　　　半夏见师父气定神闲，依旧衣衫不整吊儿郎当，没有害怕王爷的样子。心里有了底，讪讪一笑，充当幕布。

　　　　“我生性荒唐懒散，只收了两个弟子，大弟子南柯顽劣叛逆，实为朽木。幸好我这小弟子半夏，还算乖巧，就留在身边教导。”寻道说起南柯怪声怪气，把大弟子贬的一文不值。半夏头疼的很，这两人一有机会就贬低对方，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半夏，还不见过师父的道友？”

　　　　半夏一拱手，也不那么紧张了，“见过王爷。”

　　　　“仙子不必多礼。”小王爷只淡淡看了一眼，就又与寻道攀谈了起来，“真人的小弟子本王已经见过，真是人间少有的仙姝佳丽。想必大弟子也是人中龙凤，真人一定要为本王引见一番。”

　　　　半夏听得有人夸她，面上不显，心里美的不行，连带对小王爷也多了几分好感。

　　　　“不急，你若待在这，早晚会见到。这几天让半夏带你熟悉这里，你们年轻人应该能玩到一起。”寻道甩手把这个烫手山芋抛给半夏，“不过，玄真派哪里都好，王爷为何要到我这来修行。你也知道我这名声，他们向来说我不着调的。”

　　　　“自古能人多怪癖，世人只看到真人的怪癖，没看到真人的才情啊。本王向来对那些奇人异事颇有好感，真人博古通今，无所不知，又修为高深，本王仰慕已久，如今有机缘拜访，望能一睹真人的风采。”

　　　　这小王爷看着一本正经的，怎么也拍起寻道的马屁。半夏暗暗发笑，看寻道被拍的舒舒服服，忘了刚才自己也是这副德行。

　　　　寻道大俗大雅，对世事看的透彻，又享受着俗世。小王爷一席话把他哄舒服了，高兴之余，还是丝毫没放松警惕。

　　　　最近事情多发，从叛徒下毒，莫诀攻上苍都山，再到太初教的一系列变故，因缘际会竟让玄真派得了国教的名头。这不让皇上待见的小王爷，本来可是要被赶到太初教的……。只有……

　　　　寻道放下茶杯，依旧与王爷谈笑风生。半夏老实站在侍女与守卫中间，无事中在偷偷观察侍女的衣着打扮，忽然背后一片发凉，汗毛直立。一转头窗外依旧艳阳高照，花团锦簇，万物都在拔茎生长。

　　　　可这不详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第55章　眉痴（）　
寻道有阅历，半夏有直觉。

　　　　他们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相比寻道不显山不露水的沉稳，半夏想什么一下就能看出来。

　　　　“半夏姑娘可有什么烦心事？”小王爷见半夏神色有些慌张，因此问道。

　　　　“没有，劳王爷费心了。”半夏奉了寻道的命令，带小王爷一行在寒霄宫四处走动，若是往常寻道命她做什么，她不想做一律甩手不干，这下在外人面前，两人还真有些师徒样子。

　　　　这种不安的感觉，在上次弟子投毒是时候就出现过，她神识清明，感觉一向很准。这次小王爷一来她就不安，肯定要有不好的事发生。

　　　　“半夏姑娘可是紧张？不用怕，你像往常一样就好。”小王爷语气淡淡，如果只听声音，才不会以为他在安慰人。

　　　　半夏连连称是，心想你一来我就觉得没好事，能不紧张吗。咦？既然自己这么有预知占卜方面的天赋，何不拜入含宁长老门下修习？

　　　　一想到含宁长老的暴脾气，半夏斟酌一番，还是打算老死在好欺负的寻道这里。

　　　　“本王心下疑问，想问姑娘一件事，又怕唐突了姑娘。”小王爷停住不走，看向半夏，一句话说的不像请示，而像命令。

　　　　半夏不甚在意，“请问吧，有什么能唐突的。”

　　　　“姑娘果然率直，”王爷嘴角微不可见的一动，这姑娘举止好听点是率直，难听点是粗野，与宫闱里的女子大不相同，可又生的这么钟灵毓秀，见之难忘，这粗野也变成了小猫伸爪挠人，自带不一样的风情。

　　　　“半夏姑娘画过眉吗？”

　　　　“没有啊，”半夏回头一望，后面跟着四个花枝招展的侍女，“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何问这个，可能是我们这里的女子与上京的女子不同，王爷是好奇了吧。我们并不化妆的，花钿也无，敷粉也无，显得粗糙了些，不能跟这几位姐姐比。”

　　　　“非也，女子妆者，敷粉点唇都是画蛇添足，可有可无，只有眉画得好，才是画龙点睛。”小王爷眼睛忽而有神，衣袂一挥，“远山，你们过来。”

　　　　那四位侍女一直跟在不远处，闻之款款而来，个个锦衣绣带，桃腮粉面，虽然也搽脂抹粉，但都是淡妆。唯有眉毛描的细致齐整，果然如小王爷说的一般，眉好看了，整张脸都靠着它出彩。

　　　　“这四位姐姐的眉果然好看。”半夏面带钦羡，“我可没有妆奁每天侍弄脸。”

　　　　“我四个侍女，名字都是眉形。远山，涵烟，扶云，鸳鸯。”小王爷似颇为得意，说道眉，语气也没有之前的刻意疏冷，“半夏姑娘长了一对极好看的羽玉眉，若不描上一描，当真可惜。”

　　　　一个侍女轻笑一声，捂嘴道，“姑娘可吓着了，我们王爷是个眉痴，看谁眉毛好看，就想上手描上一描呢。”

　　　　“没事，谁都有些爱好的。我师父就爱收藏东西，然后把他们画下来。”半夏随意笑笑，若只是这个，陪他玩一玩也好。

　　　　“多嘴，扶云，上妆奁来。”小王爷轻轻扫了说话的侍女一眼，侍女也不害怕，后退一步只是浅笑。半夏觉得小王爷脾气应该不错，放下心来，被拉着走向池中小亭。

　　　　半夏与小王爷相对而坐，四个侍女分工忙活，一个松掉她早就挽好的头发，“姑娘这发式过于温婉，不搭配这眉形，还有姑娘的气质”。说完抿嘴偷笑，半夏哭笑不得，这是说她气质不温婉么。

　　　　应该是叫扶云的侍女，一直抱着一个不大的妆奁，放在石桌上。这小小的妆奁打开竟有两层，半夏一笑，“这可新巧，定是能工巧匠才能做的出。”

　　　　“王爷的东西，定要精巧一些。”扶云说话柔软，听的人心里也舒服了几分。

　　　　小匣子里躺着的东西半夏只能认出来几样，善解人意的扶云一一给她介绍，“这是花钿，想必姑娘知道。这是胭脂，小点的那盒是口脂。这个是妆粉，还有最重要的眉笔。”扶云纤手一一拂过，简略介绍，半夏呆滞的看着满满一层的眉笔，这得有，二十来个了吧。

　　　　真是疯狂。

　　　　半夏乍舌，殊不知世间爱美的女子多的是，富贵人家女子的妆奁里，百支的也不在少数。

　　　　一人挽发，一人化妆，另外两个侍女站在王爷旁边轻声细语的嬉笑，不到一刻，两个手法娴熟的侍女就弄好了，笑吟吟的看着小王爷。

　　　　“只剩画眉了，该王爷来了。”侍女纷纷退后站成一排，看王爷起身挑选，望着半夏的眉毛挑选眉笔。

　　　　端坐的少女新梳着飞仙髻，更显神采飞扬，清新脱俗。之前的垂鬟分肖髻，确实太柔婉了一些，需配上笼烟眉才好看。半夏看着妆奁里铜镜中的自己，一双眼就没按分过，瞄来瞄去，果然女子化妆与不化妆差距甚大，那点殷红的唇就为面上增添不少色彩，更为好看了呢。

　　　　小王爷挑选了一支眉笔，慢慢靠近，轻描淡扫，半夏似纯真稚童，不羞不臊，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铜镜。小王爷失笑，“姑娘真是至纯至净，难怪寻道真人如此喜爱半夏姑娘。”

　　　　“过奖，嘻嘻，其实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了。不过我当别人夸我，我师兄却说我傻。”

　　　　小王爷手一抖，画歪了一点，侍女忙递上帕子。小王爷轻轻擦拭，“不小心画歪了一点。”

　　　　“自然是无事的。”半夏毫不在意，“王爷开心就好。”

　　　　待认真描完，侍女们皆围着半夏惊叹，“果然好看，姑娘本来就是美人坯子，稍作打扮就把我们都比下去了。”

　　　　半夏不自在的照来照去，虽然觉得自己好看，可那是自己夸自己，说出来多不好意思。少不了推脱一番，“哪里，哪有姐姐们漂亮。”

　　　　小王爷却从刚才就心不在焉，夸赞了半夏几句，画风一转，“听说姑娘还有个师兄？久闻大名，却不能一见，本王好奇的很。不知道真人首徒是怎样的风采。”

　　　　“师兄除了长得好看点，也没什么风采。”半夏咯咯直笑，他们几人在抹黑同门的时候从不嘴软，“王爷人都来了，见到他是早晚的事。他住的离这不远，最西北角的小院子就是。不过那里不好找，你要想去，找我带你便是。”

第56章　好久不见，四皇兄（）　
清晨的树林雾气缭绕，空气冷冽清甜，稍稍缓解了小王爷焦急紧张之感。

　　　　来到这里的第二日，他就迫不及待的去寻南柯了。

　　　　一幢小屋藏在茂盛的山林里，小王爷加快脚步，正欲前往，忽然一片飞叶直射而来，直直插进他脚前的泥土里。

　　　　不过转瞬，小王爷出了一身冷汗，抬头一看，前面一颗高大的树上半躺着一个人，没有骨头似的瘫在上面，一条腿直直耷拉下来。如若不是刚才的飞叶，小王爷八成会认为那是个死人。

　　　　“皇兄，好雅兴。”皮笑肉不笑的对树上人扬声喊道，“弟弟前来探望，皇兄怎么不来迎一迎？”

　　　　南柯腿晃了晃，“迎？狂妄，哪有哥哥迎弟弟的道理。你来，我是不是要焚香沐浴，朝拜一番啊？”

　　　　那声音很有磁性，慵懒悦耳，倒像是富贵公子的语气，可说出的话实在不中听。小王爷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语气恭敬道，“是弟弟唐突了，贸然前来拜访。看在是对皇兄一片景仰孺慕之心的份上，望皇兄见谅。”

　　　　“废话少说，你来找我做什么？”南柯吐了嘴里咬着的草棒，跳下数去，眉头紧皱，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小王爷只见眼前一花，南柯就站立在面前。青年比他高了半头，身量极具压迫感，宽肩窄腰，背挺的笔直，头微微昂起，俊美的惊人的面孔上挂着嘲讽的浅笑，小王爷心里一窒，竟后退一步，稳住身形。

　　　　刚退完，小王爷心里暗道不好，一见面就陷入弱势，怕是要被他看轻了。

　　　　“我看你还是历练几年再来找我，我也多留几年清静日子。”南柯毫不客气的嘲讽小王爷，“有什么阿谀巴结的假话，或者威胁恐吓地拿我把柄，就快点说，我可没你这么清闲。”

　　　　“哪里，皇兄说笑了，弟弟前来难道不能是想念皇兄么。”小王爷微微找到了自信，这传说中的四皇子看起来也不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开头就一股脑把话说满了。小王爷胜券在握，操着在深宫朝堂中历练的滴水不漏说话之道，“皇兄忙于仙途，日日行的是求仙问道的高雅事，吾等俗人庸庸碌碌，自是比不得皇兄。此次前来不过是念着皇兄还顾念着些手足之情，特来叨扰。”

　　　　小王爷洋洋洒洒，张嘴还欲说，就被南柯一句，“你也知道啊。”打岔成功，憋了半天，中正平和的脸上泛起丝丝怒气，心道这人果然是粗野非凡，如此无礼。

　　　　“呵呵，你心里肯定在说我如此粗野无理，可我怎么说也是你哥，只有你对我有礼的道理。你这么景仰孺慕我，说你两句难道还会生气？”

　　　　小王爷惊疑不定，这世间各自奇异功法数不胜数，这人不会练了什么能知晓其他人心里想什么的功法吧。

　　　　“我没练什么能知道别人想什么的功法，你想多了。”南柯忽然笑起来，“我就是练了这种功法，也不至于对你用。你这种人心里想什么，很难猜吗？”

　　　　小王爷心神稍定，“皇兄说笑了……。”

　　　　话未落音，就被南柯掐着脖子抬起来，小王爷惊惧，奈何身高差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