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行剑雨-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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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百里筹的强烈要求，华若珺放弃了坚持让几个年轻人叫她姑婆的想法，改叫姑姑。

　　　　“我为什么急？我年轻的时候，连地府都去过，还不是回来了。”华若珺淡定的找个地方一坐，抓了把瓜子就开始磕，嘴皮子一翻，把皮儿随便一吐，痛痛快快的做着长得不够好看的人不敢做的事情。

　　　　她长得好看，自然做什么都美。

　　　　“地府？”高荇之兴致大增，问起华若珺，“姑姑还去过地府？姑姑为什么会去，去那里做什么？地府是什么样的？姑姑怎么回来的？”

　　　　华若珺横眉冷竖，一拍桌子，“你问这么多，我哪记得请。我只记得你问我怎么回来的，当然是看我太漂亮，把我放回来了。”

　　　　“……。”高荇之讷讷不语，这世界上，原来长得足够好看的人，人生轨迹真的和他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

　　　　长得好看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

　　　　听说漂亮的人脑子不好，自从见识了华姑姑的记忆力后，顿时觉得这话也有理有据。

　　　　“可是姑姑啊，这次怕是不会有人看你漂亮，放你出去了，毕竟这里只有我们几个啊。晚辈就是想，也有心无力啊。”

　　　　“你这小子，哼，”高荇之的一席话让华若珺不高兴了，“是不是觉得我没点本事，全靠别人了？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而后华若珺斜了高荇之一眼，小声道，“长得美还有错了，哼。”

　　　　“……。”能言善道的小少爷，好久没有这么哑口无言的感觉了。

　　　　华若珺拿起自己的木拐杖，在顶端敲了敲，用力一扭，竟抽出一把剑来。原来这拐杖里，藏着一把剑啊。

　　　　“我今儿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智慧与美貌并存！”她抽出剑挽了个剑花，姿势凌厉，看起来很有几下子。就当高荇之目露惊色，百里筹也吓得连滚带爬掉下来，刚刚站稳的时候，乐慎不忍心的捂住了眼。

　　　　华若珺又把剑收回去了，收回拐杖里，原样放到桌子边竖着。

　　　　“姑姑，你……。”两人以为自己做梦还没醒，揉揉眼，面面相觑。

　　　　乐慎偷偷拿开手，啊令人羞耻的一面终于过去了，看两个小兄弟不知所谓的两张脸，乐慎悄悄道，“这是姑婆……姑姑的出场方式。”

　　　　高荇之和百里筹已经无力说什么，两个人好像很累了一样，默默坐下，相对无言。

　　　　乐慎看着一脸高深莫测喝茶的华若珺，觉得有必要圆下场，强行用欢心鼓舞的语气对两人说，“姑婆的好戏还在后面，请看这个！”

　　　　这话像杂技团表演失败后，团长为了救场，强行说，“来来来，乡亲父老不要走啊，下面还有胸口碎大石，不好看不要钱啊！”

　　　　两人姑且给个面子，一脸期待的望着华若珺。华若珺狡黠一笑，“侄儿，拿家伙来！”

　　　　乐慎从背后的小布包里掏啊掏，掏出一个破旧的罗盘，递给华若珺的时候小心嘱咐，“姑姑，小心点用啊，再坏说不定就修不好了。”

　　　　华若珺满口答应着，随手就拍在桌子上。那一声轻响，好像乐慎心碎的声音。

　　　　华若珺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手执罗盘，口中默念，走到屋子中间。八个方位每个方向罗盘指针指着时，都稳稳当当，唯有一个地方，罗盘刚转过去，指针紊乱，不断晃动。

　　　　“这有何指示？”高荇之看华若珺放下果然，凑过去问话，不懂的事，小少爷不问清楚心里难受。

　　　　“这人祭，其实也算是一个生场，若之前没有法阵造势，这人死了也是白死。若有之前的生场借鉴，我就可以找出哪方的压阵薄弱，一般这里，更容易发现不对的地方。”华若珺看着刚才指针指着的方向，“这是此阵的缺口，也是活路。我想既然是为了自己所爱的女人建的地方，毕竟会为她留一个出口。而且这个出口，很大可能只有她能找到。”

　　　　“我们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她会怎么想……，”百里筹苦恼的抓乱头发，“算了，姑且先看看那里有什么吧。”

　　　　那里只有一架梳妆台，是刚才华若珺梳妆的地方。就是在这，鸡皮鹤发的乐婆婆变身成为六界首屈一指的大美人华若珺。

　　　　“跟这些有什么关系呢？”华若珺也不由细思起来，摆弄着眼前的妆奁。这里除了桌椅镜子，就只有这个妆奁了。

　　　　“姑姑快打开让我搜一搜吧。”高荇之眼神迫切的盯着华若珺手里的妆奁。

　　　　华若珺赶快放手，嘴角一抽，这孩子真是奇怪，“你不是看过一遍了么……，其实里面也没什么。都是已经用过的东西，应该是眉妃的旧物。”

　　　　高荇之不厌其烦的翻找，惹的百里筹不断发笑，“小少爷这样子，好像好色登徒子，要不就是偷偷摸到女子闺房的贼。”

　　　　“别闹。”高荇之轻轻的合上妆奁，依旧没发现什么有用的消息，单手摩擦着下巴，皱眉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我们这门找是找不出什么来的。出口应该是眉妃本人能轻易找到，而其他人肯定找不到的。不然为何一点线索都没有？我看，眉妃本人才是唯一能打开这里的钥匙。”

第154章　记忆的长河（）　
“你这想法不错。”华若珺把玩着手中的黛石，“可是什么是眉妃独有的呢？任何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容貌，名字，身体，声音，甚至掌纹。”

　　　　“所以你这个想法根本没有用。”百里筹补刀，打击了小少爷一番。

　　　　“哪里没用了，你想个有用的出来啊？”华若珺单手叉腰，指着百里筹嬉笑怒骂，“这里就你最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哼，男人。”

　　　　高荇之与乐慎对视一眼，满脸无辜。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百里筹闭眼捂耳，逃避现实。百里筹与乐慎纷纷叫屈，“姑姑，我不是大猪蹄子！”

　　　　“这小子是！”华若珺纤纤玉手一指，一个男人光荣的变成了大猪蹄子。

　　　　大猪蹄子独自躲在地上，忏悔自己的过错，忏悔自己喜爱招惹美女的爱好。华若珺舒坦了，对着镜子咯咯笑着，“侄儿们啊，你们看这不就是不一样的地方么。”

　　　　“镜子？”高荇之豁然开朗，“姑姑，你真聪明啊，果然称得上美貌与智慧并存。”

　　　　而后小少爷不漏声色的看了百里筹一眼，阿里，你段数太低了，这才叫不着痕迹的夸人。他这么十几年，逢年过节对着姑姑婶婶伯母姨母都是这么夸过来的。

　　　　华若珺高兴之余，还是有些苦恼，“按理说只要眉妃来了，一照镜子，自然会有线索。可眉妃到底不在，我虽然会易容，却没见过她。”

　　　　“我有话说。”百里筹蹭的窜过去，“这次你们不能说我没用了，因为，我可能见过眉妃。”

　　　　“你怎么又见过眉妃了？”高荇之失笑，“先前见过忧离，这次见过眉妃，阿里当真是奇人也，所遭所遇，愚弟钦羡万分。”

　　　　“小少爷你再给我掉书袋我就一巴掌……，”百里筹斜眼一看，发现华若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巴掌打醒不学无术的我然后跟小少爷好好学习。”

　　　　“废话少说，你能描绘出她的样子么？不对，说的话，太笼统了，你能画下来吗？”华若珺招招手，小跟班乐慎就在小布包里掏啊掏，掏出一叠黄纸，“姑姑，只有画符的符纸了。”

　　　　“没事，是纸就行。”华若珺拿过纸，加上黛石，一巴掌拍到百里筹的怀里，“快画啊。”

　　　　“我我我，”百里筹纠结一会，“我不会画画啊。”

　　　　“那你说，让小高画？”华若珺指了指高荇之。

　　　　“行啊，”百里筹又精神了，一张胡子拉碴的脸英俊笑的猥琐万分，“小少爷，听我指令。嗯……，其实我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大概就是这样这样的眉毛，那样那样的眼睛，嘴巴比姑姑大点……。”

　　　　小少爷听他说的乱七八糟的，黛石沾了满手黑，也没画出来，“到底哪样哪样啊，阿里你说话都说不清楚。”

　　　　华若珺一跺脚，“哎哟我受不了了，你这个大猪蹄子快住口！”

　　　　她一扬袖，一股白色的粉末直扑倒百里筹的脸上。百里筹看到是看到了，只是没躲，大抵是华若珺太好看，他舍不得躲，只呆呆的问，“姑姑，你干嘛……怎么这么……晕……。”

　　　　啪嗒，百里筹昏倒在地上，高荇之一阵警觉，“姑姑，你，他虽然聒噪，但也不至于……。”

　　　　“唉，你想什么呢。”华若珺径自走到床边，和衣躺下，“我嫌他说的不清楚，亲自去他记忆里看看。你们稍安勿躁，等我回来。”

　　　　“姑姑，你还会这个？”高荇之的问题没得到回答，不过一瞬，华若珺指尖泛着黄光，已入眠。

　　　　“姑婆会的可多了，毕竟是前辈。”乐慎姑婆叫惯了，华若珺不在，就恢复了往日的称呼。

　　　　眼下只剩他们两人，高荇之与乐慎无事也闲聊起来，依旧投机。这里不知时日渐长，两人谈话间，华若珺已经入梦，站在一条长长的河流边。河水里有闪着金色光芒的星星点点，也有散发着阴暗黑气的东西，那些是百里筹的记忆。

　　　　“这小子活的还挺丰富多彩。”华若珺一抬手，一串金光闪过，击起碎花满河，那一段段河流之上，纷纷显示出了缤纷不同的影像。

　　　　“这段不是，这段不是……，这段，好像是这段。”华若珺轻笑，投身钻入百里筹记忆的长河中。

　　　　一阵微微的眩晕感，让华若珺睁开了眼睛。

　　　　她还是穿着那件破旧的老太婆衣服，此时正站在一道华丽的走廊里。有两个小丫鬟轻快的走过，穿过她的身体，行至远处。

　　　　华若珺下意识的想躲开，一愣发现根本没必要。真是，无论用过多少次这样的法术，都让人极不适应。她不是那些龌蹉人，没有必要，逼她进入别人的记忆她都不回去。

　　　　她永远忘不了曾经见过一条波涛汹涌的大臭水沟，那臭味熏的她对这个术法产生了恐惧。

　　　　她现在一条长廊上，四周格局很大，院子前是极大的花园，华若珺远眺，发现或许这个花园根本没有栏杆。

　　　　刚要抬脚走，忽然头顶传来一声熟悉的，“嘿嘿。”

　　　　这笑声，绝对是百里筹无疑。

　　　　华若珺一抬头，就看到百里筹身姿诡异的贴在走廊顶上，与那凤凰于飞的百汇几乎融为一体。仔细看，才发现他的身体扭曲成一片黑云模样，正好压着原本的黑云彩绘。

　　　　在做贼方面，百里筹天赋一骑绝尘，远超别人。

　　　　不过百里筹看不到她，她也就大肆嘲笑了这个还算年幼的小猪蹄子一番，等到百里筹开始动了，她也就跟着过去了。

　　　　百里筹一路上都用微不可查的声音，悄悄痴叫着，“美人，美人，嘿嘿……。”

　　　　华若珺听的火冒三丈，真是哪里都是这样子，恨不得狠狠对着他的屁股来一脚。调戏美人都调戏到皇帝老儿的宫里了，真是不要命了！

　　　　忍受了百里筹许久，也跟着他走了许久后，忽然百里筹一声惊喜的低呼，“找到啦，美人，你原来在这！”

　　　　华若珺抬头懒懒一扫，心想什么美人能比得过她？恍惚间，丛丛花枝后，藏着一个单薄的背影，头发如瀑般披散着，不做任何修饰，似乎是刚洗过头。

　　　　身量太高，背部线条太硬，没有曲线，华若珺挑剔的评论，唯有头发不错。

第155章　忧离（）　
那长发人似在凝望什么，华若珺毫无阻碍的穿过丛丛花枝，向前望去。

　　　　不远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在荡秋千。秋千吊在两棵栀子树下，女子斜斜坐在上面，依着树枝，伸手去够上面的花。

　　　　华若珺失笑，花长的那么高，她的手伸直也远远不够长，如何能摘到花。

　　　　那女子本来闲来无事，一下一下的够，后来忽然生气了，起身就站到秋千上，要垫着脚摘花。

　　　　一旁的几个丫鬟慌了，连忙扶着她，求她下来。她嘻嘻哈哈的笑起来，声音脆脆的，像十五六岁的少女，不管像什么，那肆意快活的笑声都不像皇帝的妃子能发出的。

　　　　这八成就是眉妃了，只有眉妃才过的这么舒服嘛。华若珺欲踱步去，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不仅为出密室，她本身也很好奇。

　　　　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声音低哑短促，全然被眉妃那边的笑闹声盖住了。

　　　　华若珺一转头，看到先前的披发女子发现百里筹了，百里筹后退一步，连连解释。“你别叫我只是来偷东西的，没别的意思。”

　　　　啊？只是来偷东西？不仅华若珺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估计披发女子也是这么觉得。她沉沉开口，“偷东西还不够么？你是怎么进的了皇宫的？”

　　　　“你是男的？”百里筹吓得后退一步，被连根错结的树枝绊倒，哎呦一声摔倒地上。

　　　　这次闹得动静就有点大了，眉妃转过身来，问道，“离家小弟你怎么了？”

　　　　离家小弟？这竟然就是忧离了，难怪在这里痴痴的看眉妃。

　　　　“无事，我摔了一跤，姐姐玩自己的就好。”

　　　　“我宫门上匙之前记得回皇后娘娘那里，免得又在花园里冻一夜。”

　　　　忧离又应了一声，他就算再心心念念眉妃，每日看也不新鲜了。这次忽然冒出来个小贼，让他大感兴趣。

　　　　眉妃离得太远，面目模糊，看不清楚。华若珺也不急，她想先看看这个少年天才的忧离是何等人才。

　　　　难怪百里筹看背影错认他为女子，忧离不过十几岁，身材高高瘦瘦，对于脑子来说，过于纤细。他穿着枣红色金线袍，随意披着，一时也看不出款式男女。面若好***柔有余，阳刚不足，乍一看，像高荇之的感觉。不过两人给人的感觉区别很大，若以水来比喻他俩，高荇之是温水，忧离就是冰水。

　　　　“小贼，你想偷什么？这里是后妃女子的住所，你该是走错了。”

　　　　彼时百里筹并不比忧离看起来大，但也初具浪子气质，他痞笑着摇摇头，“没错，我就是来见识见识皇帝的女人是什么样的，顺便在偷走她们的心。”

　　　　华若珺被他这样逗得哈哈笑，忧离还是不假辞色，冷声道，“真是口出狂言，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抓起来，把你的头砍了。”

　　　　“那我们要死一起死，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就怕你嫌弃我。”百里筹笑嘻嘻的，眉飞色舞一脸得意。

　　　　“我凭什么跟你一起去死？”忧离凉薄的面相上显出讥笑的神色，似乎在嘲笑这个小贼自不量力。

　　　　“你跟入迷一样看着她的妃子，绝对是心怀不轨，大家是一样的好色登徒子，凭什么你就能指责我？”年少的百里筹该有的油腔滑调那时已一点不少，贱兮兮的腆着脸泼忧离脏水。

　　　　没想到他正说中忧离的心思，深情忧郁的少年第一次被人说中心思，又羞又急，手一翻转，一条不知什么东西忽然缠上百里筹的脚，不过转瞬，就把他整个的缠起来。

　　　　百里筹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定睛一看，自己身上的是一条木质软链，主体由木块构成，关节不知怎么做的，灵活异常，软链像蛇一样柔软，似有意识，各种角度都能弯曲如常，把百里筹绑的严严实实。

　　　　“你是忧离？”百里筹忽然醒悟眼前的人就是那个少年出名的机关术师，“大哥，把我放开好不好，有事好商量，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

　　　　忧离看他吃瘪，心情好了一点，嘴角浅浅勾起一个弧度，“私闯后宫，按律当斩。”

　　　　“好吧，好吧，”百里筹眼骨碌乱转，脑子极速转动，寻找脱身之法，往常比这危机的时候多了，他都能脱身，靠的就是临危不惧艺高人胆大，所以他不算太慌，“我想站着死，不然我就大叫一声，忧离惑乱后宫，按律当斩。”

　　　　“你！”忧离特别讨厌百里筹说他祸乱后宫，事实上百里筹每次都歪打正着，戳中忧离的软肋。他倒是想惑乱后宫，可是人家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似乎还想做什么，百里筹哈哈一笑，“想封我的嘴？爷爷要是能等着你给我下第二回套，早就金盆洗手不干这行了。”

　　　　他以比软链更柔软灵活的姿态，几个快速又诡异的扭动，从里面脱身。忧离面上闪过一丝惊讶，正欲第二次出手，百里筹一阵风似得掠过他，轻轻说了一句，“我想走，天王老子也困不住我。”

　　　　恍惚间，一阵飞花乱舞，百里筹已经极速后退，与忧离拉开距离。忧离那张清水寡淡的脸后，那个秋千上嬉戏的妃子正好往这看了一眼，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的百里筹，惊讶的瞪大了眼。

　　　　百里筹快速几下消失不见，最后一眼的记忆，是远处眉目如画的妃子。

　　　　华若珺见状，总算明白了他说的，只远远看过一眼，还真是属实。

　　　　她无心再管百里筹，这小子又不会折在这里，凭他折腾去吧。她转身就走，不再看记忆中的亡人，而往另一个亡人走去。

　　　　这只是段记忆，华若珺穿过阵阵飞花，裙摆轻摇，一阵狂风袭来，花海乱舞，女人在一边嬉笑，少年依旧鲜活的身体饱满丰盈，贪婪的注视着这一切。

　　　　在这里他不再是一具面目狰狞的干尸，可这只是场入梦的镜花水月。肥皂泡上的七彩幻象还能依附于实际存在的脆弱泡泡，那记忆只能算虚无缥缈的东西，或许在哪个安适的下午，一个人就再也不会被人想起。

第156章　宫闱旧事（）　
“陛下来了，陛下来了！”一个着绿的小丫鬟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喘了口气，咋咋呼呼的对另一个大宫女说。

　　　　大宫女训斥小宫女，“怎么这么不稳重，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惊了娘娘怎么办？”

　　　　眉妃在不远处拈花惹草，听见了眉一挑，对大宫女道，“你别拘着她，我就喜欢咋咋呼呼一惊一乍的，我喜欢这样。”

　　　　大宫女马上垂首称是，站在一边。

　　　　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爱妃今日可还开心？”

　　　　眉妃像一只小鸟一样，边跑过去边笑道，“开心开心，今天可开心了。”

　　　　华若珺刚走过去，眉妃就一溜烟跑走了，气的华姑姑鼻子都歪了，只好继续跟着跑。在记忆里，除了回到自己身体，她是没办法使用任何术法的，只好凭一身肉体凡胎，与宫女们一起小跑过去。

　　　　这眉妃跑太快了吧，华若珺气哼哼的想，哪像后宫身娇体弱的女人。

　　　　眉妃投入皇帝的怀抱，咯咯咯笑个不停，简直是咋咋呼呼的鼻祖。但皇帝显然很爱她这种性格，拍了拍她的背调侃道，“你宫里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不稳重，那朕每次来可要受罪了。”

　　　　“怎么是受罪了，陛下不爱我了！”眉妃一句话扔出去，惹的华若珺想了半天，这和爱不爱她有什么联系。

　　　　“好好好，爱妃生气了，爱妃说的都对。”皇帝看起来很吃她那一套，胡乱说些好话哄她。

　　　　皇帝迎面走来，那是个看起来很英武的中年人，或许还不能称作中年。华若珺年纪大了，看三十多岁的也觉得是个孩子。他长得并不算难看，也不算特别英俊，只能说是恰到好处的中上样貌。这样的感觉很难形容，华若珺不禁噗嗤一笑，这皇帝长得，还真是一张天生适合做皇帝的帝王脸。

　　　　华若珺马不停蹄的直接冲到眉妃面前，瞪大眼睛要仔细看清眉妃的脸。她受不了别的变故了，比如眉妃又抽风似得一阵乱跑。老人家年纪大了，跟不上。

　　　　那是张依偎在帝王胸怀里的幸福面容，令华若珺吃惊的是，眉妃长得并不算特别好看。

　　　　她确实可以称的上是美人，在普通百姓里，称百里挑一都有些勉强，就连身边的几个姿色好的宫女，都与她不相上下。靠着精致的衣服与妆容的衬托，还算是美丽。口鼻脸型稀疏平常，眉毛确实是极漂亮的，不愧成为眉妃，华若珺倒觉得眼睛更好看。唯有那双眼睛，鲜活生动，让她不算出众的脸增色不少。不过若是这样，总不能叫眼妃吧，哈哈哈哈，华若珺忽然笑若癫痫，很有刚才眉妃的感觉。

　　　　华若珺闭上眼，确定记住了眉妃的脸，也不着急走，想多看一会，毕竟能窥探先皇和宠妃的日常也是很让人兴奋啊。

　　　　华若珺算了算时间，离开记忆的主体百里筹，这些延伸的记忆持续的时间并不久。她等到这个世界运行不下去，自己被排异出去好了。

　　　　两人不过是一些卿卿我我，皇上你来追我啊，爱妃你真调皮这样的腻歪话。华若珺耐着性子等他们谈情说爱，也没等来什么有用的消息，眼看面前的世界微起波澜，华若珺索性安心等这个世界崩塌。

　　　　没想到两人渐渐远离宫女，说起了让华若珺感兴趣的话。

　　　　“爱妃，今天大臣又联名上书，要求册立储君，朕真是烦不胜扰，要我看来……。”

　　　　“反正不许册立让儿！”眉妃打断皇帝的话，一双灵动的眼睛严厉一瞪，“皇后娘娘的儿子不行吗？若是你顾及他的身世，颜妃的儿子不也挺好的？我看都比让儿好，皇帝是这么好当的吗？你不疼让儿，我还疼他呢！”

　　　　华若珺精神一阵，在阵阵越来越急的波荡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