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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行剑雨-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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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风轻云淡的笑着，说的话让半夏和玉延都噎了一口，尴尬万分。半夏嗔怪的看了长庚一眼，这么说，倒像她很小气似的。而长庚收到这个眼神，笑容更甚，胸口像炸开烟花，美妙的大脑一片空白。半夏竟然这么看他，应该可以说，他俩的关系足够亲密了吧。
“我想，事情就出在清流身上，没跑了。”张嘉泽学着柯南，低头沉思，“这两天高老爷出门去借什么材料，也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他昨天没有去高老爷那修炼，与他，只因为高老爷不知从哪找来了分开两人的方法，要去借什么法宝，就此出门了。
“不过熬过两天而已，等高老爷回来，清流和燕飞都会恢复正常的。”半夏安慰别人也是自我安慰，他们只能祈求高老爷回来有办法了，不然，这两个人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直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
“我们就在这守夜了，看他这两天都是晚上闹不对劲，那我们晚上就一起守在清流房间，我也想看看你门口里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张嘉泽右拳击左掌，就这么下了决定。
“这样也好，若不看着他，他出去害了别人可怎么办。”高荇之表示赞同，“大家白天都好好睡一觉，等晚上打起精神来。”
玉延心里一阵憋闷，他实在是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了，可又不好意思开口，他不想当那种胆小怕事之徒，只好硬着头皮也笑了两声。在人群中左找右找没看到自己师兄，开口问道，“夫人，我师兄呢？”
“他伤好的差不多了，就走了。”高夫人一脸怜悯的看着玉延，“可你被长庚的法术打中，还要静养两天。”
玉延有苦说不出，差点哭出来，凭什么就他这么倒霉？
众人讨论了一会就散了，睡觉的睡觉，帮忙抬清流的抬清流，张嘉泽和阿黄兴冲冲的跑到厨房，抬了一堆好吃的，烤鸡酱牛肉泡椒凤爪，瓜子花生茴香豆，一人一个大食盒晃晃悠悠的就来了。
因他俩是小少爷的朋友，厨子把他们当客人待，可以说要吃什么就做什么，这几天光阿黄啃的鸡骨头都快摞成一座小山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高荇之清点人物，左数右数就差阿黄他们两个，吓得小少爷以为他们也被吓晕了。等看到两人驮着小山般的食盒，举步艰难的来到时，连好脾气的高荇之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们不是要玩的，你俩怎么弄了这么多吃的。”他无奈又好奇的看两人把箱子搬到清流房间，打开箱子盘点。张嘉泽还吆喝着，“放心吧小少爷，你家家大业大，吃不穷。来一来看一看，谁想吃谁拿啊。”
高夫人被他逗得咯咯笑，“你们拿的这两个食盒，是给晨练的弟子送早饭用的，一个能装十人份呢。你这小子真好玩，留下来给我当儿子多好。”
“别这么说，虽然您美丽温柔又大方，但再这样小少爷会吃醋的。”张嘉泽口花花的，恶心的高荇之露出少见的嫌弃表情。
张嘉泽还兴冲冲的搬来了好几张床，横七竖八围在清流床铺旁边，给众人当凳子用。油灯点亮了好几盏，照的屋里亮堂堂的，宛如白昼，几人关好门窗，围在那边吃边聊，除了怕喝醉没有酒，一切都完美的像聚会。
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诡异，十来个大活人围着一个沉睡的人，欢天喜地吃吃喝喝，就差在他坟头蹦迪了。
“他要是敢醒，我们就敢气死他。”张嘉泽嘿嘿的笑，揽着百里筹的肩膀，“阿里，你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百里筹无所谓的挑挑眉，确实漫不经心中带着落阔疏朗，“以前在家闹鬼的地方不少，我也没见过。”
“隐形炫富。”张嘉泽呸了他一口，家里闹鬼的地方不少，那就是家里很大咯？
“我家就是有钱，有什么好炫的。”百里筹一脸理所应当。
“不会是古堡吧，听说那边应该有很多古堡，地下室有酒窖和地牢的那种。”张嘉泽咂着嘴，“我们那也有古堡，不过都是旅游胜地了，也有一些属于各人的，但大多数人古堡传人付不起维持古堡的钱，就把古堡租出去给富豪。”
“那这些古堡主人真是太落魄了。”百里筹这才浮现出惊讶的神色，“不过在我们那，是不可能的，贵族永远是贵族，就算一贫如洗，也能在各个渠道筹到钱。”
“我大概已经猜到，你是个住在古堡里的贵族少爷。”张嘉泽笃定的说，“对不对？”
“不，虽然我家也有城堡，但都是度假用的，大多数时候，我住在宫殿里。”百里筹啃着个泡椒凤爪，白牙上沾着辣椒粒，说着无异于重磅炸弹，但和自己形象一点都不符的话。
“卧槽，还是个王子。”张嘉泽吓得鸡翅都掉了，“现在的皇子，王子，王爷，都这么全世界乱跑的吗？”
“那可不，全让你遇到了。”百里筹美滋滋的吸着卤味，这神态完全是个大央人，就算把他扔回自己的国家，估计也适应不了了。
“你看看你寒碜的。”张嘉泽抱以嘲笑，“看看人家南柯，好歹人家说自己是皇子个个都信，有那么几丝落魄皇子英雄气短的样子。你看看你，还去做小偷，丢人啊。”
“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百里筹心大的很，“谁认识我啊，又不是自己老家。我在别的国家，就是个普通人，得罪我也不会被怎么样，我怎么就不能偷了？”
“是是是，坚决捍卫你做小偷的资格。”张嘉泽嘴角抽动，油腻的手抹上百里筹的肩头，拍了两下。
第259章 犹如稚童（）
“吧唧吧唧……。”
“叽叽喳喳……。”
众人和乐融融，吃的吃聊的聊，到了后半夜，纷纷打起了瞌睡。
吃饱了就犯困，实属平常，只是心里有事，不能当做平常聚会一样，想睡就睡。
“说真的，我都快忘了我们要干嘛了。”半夏板着脸，手上却不停拿着瓜子磕，还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清流。她倒要看看，清流到底是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
“噌！”
“啊哟！”半夏手一抖，吓得瓜子都飞了，眼睛一直盯着清流，手连忙使劲拍着旁边同伴的背，“快看看看……。”
“哎呀呀呀……，”身旁的张嘉泽痛苦的嚎叫着，“小师姐，你打死我了。”
他直起身也往清流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差点没让他把鸡骨头插自己鼻孔里。
清流不知道什么时候笔直的坐在床上，手挠着自己的头，正用一种初生婴儿般纯洁好奇的眼神，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哦瞧这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阿黄，你该甘拜下风了。”张嘉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种话，他只知道自己很紧张，大概人紧张的时候就会说胡话吧。
这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坐起来的清流，刚才聊得火热的众人，像每个人都被打了一拳似的，张着嘴说不出来话。
清流眨巴着自己纯良无比的眼神，露出一个看起来真心实意甜美的笑容，“你们是来看我的吗？”
“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我们确实是来看你的。”张嘉泽咽了口口水，如果按字面意思上来说，他们这些人的目的就是围观清流。
“谢谢你们，我很开心。”清流就如他自己所说一样，开心的笑了起来，这笑容笑的毫无城府，简直就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刚得到自己爱吃的糖果。
“……不，不客气。”事实上，能这么和清流尬聊下去的，也只有张嘉泽了。
清流却很不客气，也没有对目前的情况感到疑惑，仿佛他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因为某些小事故躺在病床，而张嘉泽他们就是探望他的人。
“你们给我带吃的了吗？我忽然感觉好饿。”清流下床，熟练的穿上鞋，走到张嘉泽身边讨吃的。
所有人都与能和自己接上眼神的同伴对试了一下。几人都偷偷按住自己的剑柄，不管清流表现的多么纯洁无害，该警惕的还是要警惕的。
他们不是很担心，这屋子里所有人加起来战斗力不会让人小觑，况且他们早有准备。
张嘉泽干巴巴的递给他一堆食物，一群人就这么围观着清流，看他吃起东西来。
世事就是这么无常，他们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目标竟然会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抱着烤猪蹄，啃了又啃。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药庐。
没人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只能呆呆愣愣的看着清流，不时吃一口东西。
“你，还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半夏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打破了寂静。
虽然现在也是吃螃蟹的好季节，她不久前才掰开一个大闸蟹吃了。
“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当然不知道了。”清流一脸理所当然，“我知道的还没你们多呢。”
“刚出生？”半夏毛骨悚然，仔细端详着清流，好嘛，虽然他确实是一副稚童的表情，可那么大个人杵在这儿，任谁看也觉得他说疯话不是。
“是啊。”清流答应了一声，不再机会半夏，他吃的正开心呢。
可好不容易等他醒来，又是既正常又不正常。正常是说他能交流没有攻击性，不正常是说他心智似乎是稚童状态。
众人没有放弃问话的良好机会，高荇之走过去蹲在坐在地上大吃特吃的清流面前，微笑着用诱拐小孩的语气说，“那你刚才醒过来之前，还有没有别的记忆。”
“嗯……，有一些不知道算记忆，还是梦境的奇怪景象。”清流眼珠微微向上翻动，“我从诞生出来就感觉自己好混乱，我既是我，又不是我，我是别人的一部分，别人也是我的一部分，我可能离他而去，他也可能离我而去。若我们互相分开，八成我们不存在，那就是一个别样的人了。”
“确实……很混乱。”高荇之一下一下的敲打扇柄，与众人交换了眼神，他心中已经初步有想法了，估计大家也有了些眉目。
“这么说来，我记得玉延第二次遇袭的时候，不是说过那人说了些奇怪的话吗？当时也没有细问，现在想来，这些线索很重要，玉延，你跟大伙说一下吧。”高夫人玲珑一笑，看向玉延。
“对了，他确实说过几句话，说他不想伤害我，对我没有恶意。”玉延喃喃道，“之后就变成那副模样了，然后就是你们进来，他昏倒了。”
“这么看来，事情确实有些眉目了，这样一个人，不，应该说是灵魂，确实没想伤害你，他和现在的清流一样，都是独立不同的灵魂，和第一个截然不同。”高夫人踱步到清流身边，一双爱笑祥和的眼睛锐利起来。
“娘亲，你也是这么想的吗？”高荇之开心的咧嘴笑，眼睛眯成两个月牙，“我怀疑他身体里的一切都乱了，三魂七魄各自纠缠，形成不同的灵魂。按理说这种情况不应该会发生，不过我想有心魂俑在中调和，也不是不可能。”
“真是邪性的东西，”张嘉泽啧啧称奇，他还是一副有些置之事外都样子，既然确定了清流不会攻击他们，他就放心了，刚才和百里筹聊天还没聊完呢，明显心思不在这上面。
可谁知道下一秒就被打脸了，正在吃东西的清流食物掉在地上，然后像被打了马赛克一样，撕扯，变形。张嘉泽长大了嘴巴，只觉得吃了一肚子的东西都想吐出来。
寂静的室内，没有人发声，所有人都静静看着这个诡异的场景。不知过了多久，清流恢复原样，昏倒在地上，而人群中接连传出几声呕吐的声音。
第260章 谈心吗，弟弟（）
张嘉泽跑到药庐外面，吐了一路。
他暗搓搓的摸了摸自己的鸡皮疙瘩，觉得这是他穿越过来最颠覆三观的事情，一个人像这样撕扯，扭来扭去，还能活吗，可奇怪的是，没过多久就原谅恢复，简直可怕。
他吐完了，不想去里面待着，坐在石头上吹凉风。待了一会，觉得无聊了，心里又抵抗进入药炉，谁知道这玩意儿下次醒过来又会变成什么，就算变成个小萌娃也还是免不了被惊吓一番，燕飞你真是受苦了。
这时候，他倒想起慕天羽来了，似乎有好久没有和这个小兄弟说过话了。他掰掰手指头，数了数，有十好几个时辰了，虽然也不算很久，但他们作为同属一身的灵魂，这就说不过去了。
“小兄弟，慕天羽？”张嘉泽在脑子里呼唤着，“刚才你看见那个东西了吗？”
“嗯。”慕天羽轻声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他话忽然变少了，本来就少，这下更少了。
“是不是吓到了。”这样的话，张嘉泽也没办法说点什么，他空有一番想畅聊的心，奈何别人根本不接他的话茬。
“还好。”慕天羽谨慎的说，这两天，他心里藏着事儿，越来越孤僻，宁愿自己躲在躯壳里胡思乱想，也不想和张嘉泽多说几句话。
张嘉泽愁的想抽烟，这必然是黑化值增加的后果了。那个黑化值到底有多少了，他还没有好好问过系统。
“系统，慕天羽的黑化值有多少了？”
“四十。”
系统的话让张嘉泽心里拔凉拔凉的，这还没发生什么呢，稀里糊涂就加了四十。以后遇到什么大事儿，还不让人一刺激就蹭蹭涨到顶端。
“这不科学啊，这数值加的……。”张嘉泽无语凝噎，“他的心情就是这么不稳定吗，还是说我劝劝他就能让数值降下来？”
“未知区域，请宿主自行探索。”
“系统，你说你还知道什么？”
张嘉泽撇了撇嘴，既然是未知区域，那就是没有说不行，那就是默认了，那就是可以。好，虽然是强盗逻辑，可他又有什么好办法。
“玩心，呸，谈心吗，弟弟。”张嘉泽头发被风吹得散乱，眼睛干干的，风一吹，几乎要流下泪来。
“张兄想说什么？”慕天羽沉吟了一会才开口，张嘉泽这个人说话一向让人摸不着头脑，慕天羽拿不准他想干什么。
“呃……，”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一向油嘴滑舌的张嘉泽，如今也陷入了没话说的窘境，“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聊聊。”
“没有，让张兄费心了。”慕天羽礼貌又疏离，这让张嘉泽确定他心里确实有事儿，就和生气的人用生气的口吻说我没生气一样，明显的不得了。
让张嘉泽这个人精一听，顿时觉得事情有转机了。
“你没有，但我有，如果你闲的没事儿，可以听我说说话。”张嘉泽想说点什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如果能感化慕天羽，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更好了。
“张兄请便。”慕天羽没有推辞，反正他也拦不住张嘉泽。
“我们那个世界，有很大魔王。”张嘉泽翻着白眼回想着，像什么蓝染，大蛇丸，比克大魔王，正色了心情开口，“最后他们都死了。”
这招危言耸听杀鸡儆猴不知道管不管用。
慕天羽语塞，自从和张嘉泽一个身体后，他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死的非常惨，但一般生前都作恶多端，畅快了些日子。不过总会被一个莫名其妙的毛头小子打败……跑题了，大魔王真是个高危职业啊，反正最后都是被杀，谁还去做呢。”
不知道这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管不管用。
“既然最后都要死，为何不能这么做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慕天羽似魔怔了一般，喃喃自语。张嘉泽的话，激起了他的心事，他毫无尊严的活到如今的年岁，其他什么都不在乎，只想夺回自己的尊严，碾碎其他欺压过自己人的尊严，如此就够了。至于性命，谁会关心他呢？呵呵，就连张嘉泽，也是担心自己没身体才会这么说吧。
思及此处，他忍不住开口，“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这么快就死的。但是，结果一定会让你失望，真可惜，你没有身体了。”
“嘻嘻，”张嘉泽发出声窃笑，实实在在的张嘴笑出了声，他觉得慕天羽的想法当真好笑，虽然确实是常人的思维。
“我早就做好了下一刻就消失的准备。”他收敛笑容，沉静的说。这时候慕天羽那张显得羸弱的脸，被阴影所覆盖，月光倾斜，光影照在上面，每一分影都是深沉的标记，每一分光都是寥落的投影，在慕天羽尚未发现自己的容貌如此有魅力时，张嘉泽就轻轻松松撑开了这副皮囊。
“你在开什么玩笑，没有人不怕死。”慕天羽心情苦涩，他能理解张嘉泽说的话确实是发自真心实意，此人的为人，他早就多少有些了解。这就是他嫉妒张嘉泽的地方，就算一无所有，也好像掌握全部，好像他失去的，都是他不在乎的东西。
“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自己杀了自己。”张嘉泽温柔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就当是摸慕天羽的了，“死亡没那么痛苦，不过是一瞬间。然后，我又活过来了，在你的身体里。再一次的生命我很珍惜，也很感激你，能用你的身体重新体会各种味道，触感，不过我从没有想着强留什么，若有一天我走了，那就走了吧，只是我俩到底相遇一场，有缘分嘛。我这个人喜欢多管嫌弃，看你不自在，也要凑上去和你一样不自在。”
慕天羽从没听他说过这话，他心里微微触动，觉得自己之前的嫉妒就像一个弟弟在嫉妒成熟稳重的兄长，而最后兄长总会像原谅小孩子一样原谅他。这种大度洒脱让慕天羽嫉妒到骨子里，他凄惨的笑了笑，若是他真的想变成这样，这种心情就是永远的阻碍。
第261章 国师（）
温度适宜的洗澡水，上面撒着可笑的花瓣，架子上放着柔软又精致的布巾，衣衫，墙角的香炉重新点燃，一缕青烟袅袅上升，屋子里最后一个侍女关上门，随着轻微的咔嗒声，那缕烟气晃了晃，又笔直的向上飘去，在一定的高度消失了踪迹，带着甘洌的香气与空气融为一体。
瑞王又重新站在了这儿。
他避世了有段日子，不修边幅，谁也不见，如此日子尚且过得。今日忽然被远山扶云几个焦急的拉出来，平日温顺的侍女带着几分强硬，为他修剪须发指甲，然后把他带到浴室里，布置的与他之前喜好完美重合的浴室。
他问这是怎么回事，平日最温顺的鸳鸯柔声告诉他，国师要来了。
国师？他来这里做什么。
瑞王脑内一阵恍惚，似乎前些日子听到过类似的消息，那个平日看起来总是不安好心的国师？为何要来玄真派，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尽量凝了凝神，还是钻进了热气熏蒸的浴桶。
无论如何，还是不要让国师发现异常，不管他此行的目的是不是他。
少年尚显青涩的躯体在温热的水中伸展，如瓷般白嫩的肌肤下，包裹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挺拔的身躯。此时他才发觉自己身上已然有了异味，瑞王哑然失笑，那个矜贵讲究的自己如一场梦般，不知消散到何方，如今想来，也像上辈子那般遥远了。
出浴后，几个侍女为他修整，瑞王重新穿上华服，戴上玉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如隔世。他几乎还是未上玄真派的那副样子，只是瘦了一些，竟然还长高了一点儿，他终究还是在长身体。
“王爷果真丰神俊朗，玉树临风。”
恍惚中听到几个侍女夸赞他，自嘲的笑了笑，他长得确实好看，远远比眉妃和先皇好看，比一般的俊美同龄人更显精致。是的，他的五官，脸上每一处，都好像被造物主精雕细琢一般，方寸之间绯颜腻理，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这长相是他罪恶的源头，最令他羞耻的地方。不等侍女夸赞完，就匆匆背过身去，任由侍女摆弄他，为他挂上玉佩折扇之类琐物。
只有远山跟他出了门，毕竟是修仙清静之地，不宜太过招摇。本来走路一直闲庭信步的瑞王，看到路过弟子都对他以目光，加上些窃窃私语，脚步不由越加越快。他如今最怕别人对他指指点点，好似秘密被人发现，令他胆战心惊。
“王爷……。”
忽然听到身后略带气喘的声音，瑞王猛然惊醒，他转头，看到远山艰难的跟着她，已经气喘吁吁。女子本就步伐不大，她们又恪守礼仪从不莽撞小跑，快速疾走可真是个折磨人的问题。
瑞王惊觉自己一惊一乍的，反应太大，重新挺起胸，抓住折扇，慢悠悠的往前走。若真是不想让人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若无其事，与往常一样才好。
国师是被玉烟招待的，含墨最近日夜无休，疲于教务，要接见国师的话，只能等明天了。
瑞王踏进净明宫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玉烟长老。她一身逶迤的长裙，不同于上次见面的干练。瑞王看着温婉如水，眉间艳色忽而一闪的玉烟，忽然想起她曾经也是叱咤修士界的奇女子。
玉烟对瑞王点头致敬，修士地位尊崇，此举实属正常，何况他是晚辈。目光上移，看到上座那个熟练的脸，瑞王木然的上前，同样是点头致敬，坐在玉烟对面。
国师看起来并不在意瑞王的吝啬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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