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行剑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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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来看看以后一起练御气的同伴，说不定还能送他们走呢。”长衡师兄最让人喜欢的是心宽，除了第一次见半夏时偶有伤感，平时一副完全不拿自己资质差当问题的样子。

　　　　半夏觉得假如心态也分等级的话，长衡师兄一定早已位列仙班。

　　　　“好啊，你们倒是躲在这快活。”长庚看到他们，踱步而来。

　　　　春天轻暖，众人早已换下冬装，长庚身着单衣，长身玉立，神采英拔。待他缓缓走来，春日的暖阳照在脸上，眉目舒展眼睛轻眯，容止可观，直看得芷溪低下头去。

　　　　“长庚师兄。”三人齐齐叫到。“有师兄珠玉在侧，长衡自惭形秽啊！”长衡摇头叹气，“恐怕师妹们都不与我说话，都找师兄去了。”

　　　　“还说笑呢，师妹该恼了。”长庚用扇柄轻轻敲了敲长衡的头，“一天到晚贫嘴，我说你怎么剥了一上午瓜子，原来是当零嘴带来吃。什么时候把这功夫用在修炼上，也不用在新弟子里面装前辈了。”

　　　　“可气，你也揭我短，我可一直当你是善解人意的好师兄呢”长衡假意生气，转眼就笑眯眯的去摸零食，“嗯？我的瓜子呢？”

　　　　“呃……”，半夏心虚的缩了缩，“我想，大概是被我吃光了……”

　　　　“全吃光了？”

　　　　“嗯，我就捏了两小把，没想到就没了。师兄，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给你剥好不好？”

　　　　“我倒不是心疼这个，你应该吃一颗瓜子，饮一口茶才是，那样才好细细消磨时光。看你好端端一个秀气的小姑娘，做事竟这么粗粝。”长衡恨铁不成钢。

　　　　半夏语塞，芷溪却先打抱不平，“我看师兄才是真正的细致小姑娘，我们都是假女子。明明是你活的太仙了罢！”

　　　　众人嬉笑成一团，和乐融融，却听考场那边有喧哗声更大，一算时间，差不多有一炷香了，四人收拾整齐前去观望。

　　　　只见新生十一人，大半已经醒了，有人符纸完好，而有的人裂了，伏在桌面上痛哭。几人不忍看，唏嘘万分。那个面熟的弟子符纸完好，已经确定入了玄真派的门。而慕天羽还在昏睡，一张面色惨白，头顶汗珠滚下，看起来睡得极不安稳。

　　　　“他可是做噩梦了？奇怪，这人醒的时候心性明明是极好的，怎么这么容易就失态呢。”半夏有些担忧，询问一旁的长庚。

　　　　“这试炼不是平白说说的，饶是平时再淡定自若的人，心里总有弱点。这些新弟子大多都是这个样子，没几个比他好的。”

　　　　长庚与半夏解答，四人又聊了一会，所有弟子都醒了，独不见慕天羽醒。一炷香马上就要见底，连寻明师叔都来查看情况了，他还是牙关紧咬，双拳紧握，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怎么也醒不过来。

　　　　“也是奇怪，我主持这么多年试炼，没见过睡这么久的。”寻明真人一到，四周弟子全部噤声，他往日严肃惯了，没人不怕他几分的。

　　　　在这落针可闻的时候，慕天羽忽然低吼一声，醒了过来。只见他眼神茫然，大口大口喘气，良久不见动作。那符纸也万幸没裂，看来他完全清醒过后，会很高兴吧。

　　　　半夏这么想着，可没想到自己料错了。慕天羽渐渐回神，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符纸是否完好，只低声喃喃念着什么，半夏好奇，上前仔细一听，他嘴里含含糊糊说着什么，“我是谁？我是谁？我是张嘉泽，还是慕天羽？”

　　　　“张嘉泽？奇怪，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半夏转头和芷溪咬耳朵。芷溪想了想，“可能是梦到自己成了别人吧，醒了一时反映不过来，魔怔了吧。”

　　　　“你刚刚叫我什么？”慕天羽突然转头，盯着半夏道，语气严肃急切，一点也不像之前游刃有余的样子。

　　　　“呃……，我是听到你刚才说的，你说你分不清自己是叫张嘉泽，还是慕天羽。”半夏捏了把汗，这小师弟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看久了有些可怕。

　　　　“我到底是谁？我是谁……”慕天羽又失魂落魄的低下头，嘴里还是含糊不清的念着那些话。

　　　　半夏看他很是可怜，在他耳边轻轻说，“你刚见我们时，是说自己叫慕天羽的。”

第26章　怪事（）　
自那日新弟子选拔后，总共有七位弟子经过试炼。各位长老与二代弟子纷纷选走了自己看中的弟子，而慕天羽则是被精通炼丹医药之术的寻清真人收入门下，对此他看起来倒像有些失望似的。

　　　　半夏不再是全门派最小的弟子，平日碰到新弟子，也好好过了把师姐的瘾，特别是慕天羽，现在该称作长慕了，已不见试炼时失魂落魄的样子，每次见到半夏必定把她哄的高高兴兴，一副善于言辞的样子，又恢复为那日的翩翩少年郎。半夏只当他当初被梦魇着了。

　　　　早上日头有些高了，半夏和芷溪才懒懒起床，发现每日早早出门修炼的芷桐师姐竟然也在赖床。

　　　　“真是奇了，今天你也没起，可是不舒服？”半夏靠近芷桐的床，只见床上的女子脸色惨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病了吗？我去寻人给你看看吧。”

　　　　“不要紧，”芷桐有气无力的说，“最近感到力气渐乏，想必是季节交替引起的，也不算什么病，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好，你今天就休息一天，再不好还是要叫擅医术的师姐来看看的。”芷溪为她掖了掖被角，两人宽慰了她一番，结伴去听师兄讲习。

　　　　课上也有些弟子精神萎靡不振，哈欠连天，都是些平时很用功的弟子，半夏稍感奇怪，若说春困，也不能只是在这些人身上显露吧。就连长庚师兄也没往日有精神，有些强撑之意。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往常都是要好的同门聊上一会，慢悠悠回去。这次一些同门精神不济，匆匆走了，偏堂冷清了许多。半夏正要同芷溪回去，却被长庚师兄叫住。

　　　　“半夏师妹，且等一下。”

　　　　二人回头，青年站在株刚抽条的柳树下，含笑而立。

　　　　“怎么了师兄？这就过来。”半夏笑意盈盈的答道，芷溪却松开挽着半夏的手，神情落寞的低下头，“师兄找你，我就不去了。”

　　　　半夏一愣，复又笑道，“好，我马上回来。”

　　　　“师妹，这几天好多师弟师妹都不知怎么了，困乏的很。我也有些有气无力的，你没事吧？”长庚神色担忧，一副爱惜之情。

　　　　“无事，与我同住的芷桐师姐倒是挺严重的，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巧了，与我同住的长衡师弟一向身体不好，最近却越来越精神。只是越发爱玩了，修炼从不上心。”长庚玩笑两句，从衣袖掏出一个青色小瓷瓶，“这是我从家带来的清心丹，清神醒脑解困消乏的功能最是上乘，还请师妹拿去，也不枉师兄一片心意。”

　　　　半夏想着芷桐正好是这个症状，拿回去试试正好。刚想应下，见长庚睫毛微颤，眼神躲闪，心里一阵叹息。

　　　　她已不是半年前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少女，早已看出来长庚师兄对她的态度与对别的师妹不同，她万分感激师兄的爱护，待师兄就像对南柯师兄一样敬爱，可也只是敬爱。且每次师兄找她，芷溪就有些掩饰不住的失魂落魄，她也不想这样，即惹的师兄为情所困，又惹的好朋友为情所伤。即使知道不是自己的错，偶尔也会觉得自己真是罪大恶极。

　　　　这种事难就难在说不出口，何况人家都还没说破呢。不能直接拒绝长庚师兄，让他没脸，也不能直接告诉芷溪，我对你喜欢的师兄没意思，咱们万不可生了嫌隙。要是真的一说，可就捅了马蜂窝了，做人真的好难啊。

　　　　两人心思都暗暗涌动，转了好几个弯了，现实才不过转瞬。半夏收下了那瓶清心丸，谢过师兄，就去找芷溪。

　　　　芷溪眼圈有些红，看到半夏过来展开一个笑，“咱们快快回去吧，也不知芷桐怎么样了。”

　　　　半夏连连称是，心想芷溪没有问师兄叫她什么事，也没有对药瓶好奇，明显是在逃避，内心的愧疚越发深了。这么一个爱笑的女孩，伤心到红了眼圈，半夏怜惜她，却连安慰都做不到。

　　　　一路无话，回到卧房后，芷桐还是不见好，一直半睡半醒，想喝水也没力气起床。半夏给她倒了碗茶水，连着丹药一起喂下去。

　　　　“说来也奇怪，今天我们去听讲习，也有些弟子症状和师姐一样，都是平日出色勤勉的弟子，像我们这种惫懒的，大多无事。”

　　　　“许是功法出了问题？”芷桐秀眉紧蹙，她一向最关心修炼，这个出了岔子未免过于担忧。

　　　　“我倒隐隐觉得不对劲……”，半夏在屋里踱步，最近别说同门弟子身体不适，气氛也有些奇怪，她灵识一向敏锐，察觉到不对应是真的出了问题。

　　　　“你这么一说呀，芷桐更不肯好好休息了，”芷溪握着芷桐的手宽慰道，“不要胡思乱想，那样更不容易好。你放宽心好好睡一天就是。”

　　　　“是啊，许是我不中用呢。”芷桐回以微笑。

　　　　半夏只得将内心隐隐的不安压下，打定主意明天找师父问问。正好前段时间师父说南柯的生辰在明天，顺便庆祝庆祝，最近烦心事有点多，找点乐子也好。

　　　　下午大家平安无事，芷溪芷桐蒙在被子里睡大觉，要好好治治春困。半夏睡不着，翻起书来看，若是以前，这小猫看书只能坐住两刻，多一会就浑身难受，好像椅子会咬人一样，八年过去心性已经磨练的能稳坐一下午了。

　　　　渐渐到了酉时，屋里开始暗了，半夏怕吵醒两人，不欲点灯，这书就看不得了。轻暖的春风微微吹入屋内，半夏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打算出去走走。

　　　　一路沿着寒露宫漫无目的的走，专走那些景致好的地方，一路兴致高昂。转过一个假山，有个小池塘，原是没什么稀奇的，玄真派山石池塘是不少的，只是那儿坐着一个垂钓的人，却让半夏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你呀，竟坐这儿钓起鱼来了。这鱼是养来看的，才那么小一条，难不成你还准备烤烤吃了？”

第27章　长慕（）　
“可不是么，我就是为了吃。”长慕如今也换了一身弟子服，头发高高扎起，少年一笑，英俊清爽。

　　　　“刚来吃不习惯饭菜吧，我一开始也饿得要抓金鱼吃了。后来靠师兄一手烤鸡的好手艺撑到现在。”半夏坐在少年旁边，伸手戳金鱼玩。

　　　　“别说是烤鸡，现在给我红烧鸡，清蒸鸡，椒麻鸡，白斩鸡，辣子鸡各一盘，我都能吃下去，甚至还想再来一盘小鸡炖蘑菇。”长慕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飞，直说的半夏一愣愣的。

　　　　“鸡还有这么多做法？是我孤陋寡闻了，听起来应该很好吃吧。”

　　　　“那是，”长慕看小师姐感兴趣，兴致也来了，“在我家乡好吃的还多着呢，火锅，烤肉，麻辣烫，牛肉面……给我来碗泡面也好啊……”长慕说着说着，神情渐渐低迷，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话，半夏没听清楚，好像是“不要老坛酸菜的……”这类的话。

　　　　长慕说的美食，半夏闻所未闻，只当自己见识少。看他似想家的样子，垂头丧气的好像一个小狗，忍不住揉了揉少年脑袋，“师弟想家了？这也无妨，新来总是不习惯的，多待段时间就好了。有家的弟子一年有一次探亲假呢。”

　　　　“回不去了，我家远着呢。这辈子是回不去了。”少年先是落寞的轻声念叨，等半夏摸他头的时候，又高兴了起来，神色转变之快，半夏为之侧目。

　　　　“那你家在哪呢，这辈子走不到是什么理，那你是怎么从家来的。”半夏哭笑不得，只当长慕夸张。

　　　　“我家在……嗯……，在东边一个叫蓝星镇华村的地方，反正很远的，有机会真想带师姐去看看，那里的女孩虽然没这里长得好看，但是一个个都比这里热情开放，衣服穿的也一个比一个少……呃，师姐，你不生气？”长慕越说气越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偷瞄了一下小师姐，发现师姐还是笑吟吟的，没半点怒色。

　　　　“师姐好脾气，我以为我说这话，女孩都会生气呢。”

　　　　“人类应该是会，但是我们妖一般不会生气，你也没说什么呀。”

　　　　“等等，你说什么，你是妖？”长慕蹭的一下站起来，鱼竿也不拿了，手指颤抖的指着半夏，“那，那你是怎么混进玄真派的？”

　　　　“你好像很震惊的样子，难道不知道玄真派也收妖做弟子的吗。”半夏也有些懵，好久没人震惊她妖的身份了，长慕这一次，让她想起了上山前普通人对妖的恐惧。“你，你是不是觉得妖不好？”

　　　　“也不是，”长慕挠挠头坐下，“只是以为修仙的不会和妖合伙啊，思维定势，思维定势……”

　　　　“思维……什么？师弟说话真是难懂。”半夏看他冷静下来丝毫没有厌恶的神色，也放下心来，“我听不懂，不过师弟不嫌我就好。”

　　　　“师姐这么漂亮善良，谁眼瞎了才会嫌弃你。对了，师姐你是什么什么妖啊。”

　　　　半夏被哄的咯咯直笑，“嘴巴真甜，颇有我的风范，当初我刚入门派也是这么一一哄过来的。”

　　　　长慕只点头，眼神好奇，半夏无奈叹了口气，“你看看就知道了，其实很普通的。”

　　　　眼前一阵变化，美貌少女不见了，只剩下一只可爱的三花小猫端坐在地上。

　　　　“猫，猫，猫娘！”长慕再也受不了刺激，仰面倒下，一丝鲜血从鼻孔中流出。

　　　　半夏吓得感觉变回来，把他扶起来，“长慕，你怎么了？长慕！”

　　　　“没，没事。”长慕悠悠转醒，鼻血又刺溜滑下去老远。

　　　　“快洗洗，”半夏沾湿帕子给他擦擦血迹，“怎么突然流鼻血了？”

　　　　“对了，师姐，你能不能变成人形，但是留着耳朵和尾巴。”长慕似想到什么，兴奋的问半夏。

　　　　“这我倒从没想过，只是为何要这么做？人不人妖不妖的，没得被人耻笑。”半夏快被这师弟带到沟里了，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还突然出事，真是吓死她了。

　　　　“那样才是最可爱的，谁嘲笑你，谁就没有眼光。”长慕一副总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半夏觉得他倒是有意思，只是想法太跳脱，有些让人吃不消。

　　　　“对了，最近同门弟子们身上出现了怪事，你有没有浑身无力的感觉？”半夏忽然想到正困扰的事，不妨先问问长慕的情况。

　　　　“哦？怎么说，我才来六七天，人都认不全，这些事是不知道的。不过我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要无力也是饿的。”

　　　　长慕来了兴致，央求半夏给他讲讲。

　　　　“最近我发现师兄弟，师姐妹们，越是勤勉修为高强的，越是困乏，我同屋师姐一向刻苦，今天却起不来床了。那些懒散的弟子却没什么事，例如我这样的。真是奇了。”

　　　　“还有我这样毫无修为的是不是？”长慕目光炯炯，看向半夏。

　　　　“是，”半夏忽又想起长衡师兄，据说也是身体无碍，还更健康了，正验证了这个道理。

　　　　长慕低头思索，“师姐，你说会不会是这个情况，有人给全门派弟子下了一种毒，或者说是药，只对修为高的和练功勤的有用？”

　　　　半夏瞠目，仔细想想，也有道理，“假如你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大事了，可怎么能使全门派弟子中毒呢？莫非……”

　　　　两人异口同声，“水！”

　　　　“师姐真是聪明，就算是辟谷的修士，也要喝水的，我们门派的水源师姐了解不了解？”长慕这关头依旧嬉笑，淡定自若，半夏瞧他这派头，无端也信任了他几分，“山前有条河流，随山名叫苍都河，供给全门派的饮水，很好找的。”

　　　　“那我闲暇时去探一探，看看是什么人在作怪。现在，最要紧的是填饱肚子，我们那里全是药味，吃个豆腐都是苦的，害得我不得不跑出来觅食。呜呼哀哉。”长慕心却大，半夏无奈也只好先放下，“此时也急不得，我明天去找师父商量，我们从长计议。”

第28章　风云变幻（）　
是夜，乌云遮月，群星暗淡，不祥之兆。

　　　　林熙柔倚在窗前，笑的甜蜜又温柔。

　　　　屋里只点了一只蜡烛，光线昏暗，灯影摇晃，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啪”一声，一道劲风击灭蜡烛，影子被黑暗包裹，不见踪影。

　　　　“这你也嫌亮？”林熙柔转头，“可我觉得未免太暗了。”

　　　　“随你。”屋里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听声辩位，似乎在那张八仙桌的位置。

　　　　“你来找我，一定有好事通知我吧。”林熙柔愉悦的开口，把熄灭的蜡烛重新点上，“有什么好怕的，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察觉到也已经晚了。玄真派已经安宁太久，人人松懈愚蠢，机构冗长上下疏离，这么大的阵仗都没把他们吵醒。”

　　　　蜡烛又被点燃，映出男子的身影，男子一身弟子常服，面色极为清冷，“明天入夜动手。”

　　　　“好极。不过依我看，你动作还是太慢。我在这里待的够久了，已经知道那些传言足够真实，那把剑，只有离式一族的后裔能驾驭。”

　　　　“所以”？

　　　　“所以你最好记住，有的人千万不能动。”

　　　　“林小姐抬举我了，我想动也动不了他。”蜡烛跳动，男子眸间光影明灭，看不出丝毫感情流露。

　　　　林熙柔就不一样了，她很开心，所以她在笑。美人色如春花，神态似微醺，此时她不必在自己不想笑的时候笑，所以笑的足够真实，足够恶毒。

　　　　“若是父亲知道了，必定会高看我一眼。”林熙柔叹息道，此时她已变了个脸色，微微有些哀愁，却比笑起来好看的多。

　　　　“我看别跟你父亲说了，老人年纪大了，万一被你气死就不好了。”

　　　　窗外传来一道嘲讽的男声，林熙柔募得转身看向窗外，脸色灰白，身后那穿弟子服的男人早在声音刚传出就冲出房门，了无踪影。

　　　　南柯从屋顶跳下，走正门进了屋，“别笑了，你笑起来也不好看。”

　　　　林熙柔后退两步，咬咬嘴唇，“南柯师兄，你，你听我解释……”

　　　　“你说吧，我听你解释。”南柯坐在刚才男子坐的凳子上，自顾自倒了杯水，“我倒是忘了，你这里的水应该也有问题，反正对你没有作用。”

　　　　林熙柔踌躇良久，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南柯并不在意她的说辞，事情的真像并不是她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这几天他和师父并几位长老几日没合眼，暗中奔走调查，就为了不打草惊蛇。

　　　　“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南柯不欲与她废话，“若是林小姐无话可说，某先告辞一步。”

　　　　南柯不顾林熙柔的挽留，走出了林小姐的闺房，既然时机已经成熟，那么就不必处在被动位置，先发制人，也好让作乱的人长个记性。

　　　　“南柯，南柯……，”林熙柔追出去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她倚在门框上，喃喃的叫着南柯的名字。

　　　　有什么用呢，有的人永远不会回头。

　　　　那边痴情女子为爱愁断肠，这边无知少年勇闯苍都河。慕天羽捉了不知谁家的鸽子，一顿料理，吃饱喝足后，想起答应半夏去苍都河一探，兴致一起，也等不得明天，就当饭后消食悠闲的向苍都河走去。

　　　　守山门的同辈弟子好一顿嘱咐，才放他下山，慕天羽不以为意，摆摆手就走出了山门。

　　　　他不知这一别，再回来早已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慕天羽原主一向勤于修炼，换了个芯儿之后却松懈了许多，旁边的人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且不说，只说眼前山路陡峭，黑灯瞎火的，现任慕天羽好不容易才摸到苍都河边，刚要叹口气，就听到有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传来。

　　　　慕天羽心里一突，没想到果然有事，蹲下身屏气凝神仔细听，两个男声在说话，隐隐传来“打草惊蛇，通知其他人，尽快动手……不好，有人偷听！”

　　　　慕天羽隐藏气息的功力不行，被发现后，不过须臾，还未来得及站起来，两个男人就到了身前。

　　　　两人都面色清冷，一人身着繁复的修士袍，白发如瀑，头带玉冠，长相极为俊美，眉间一点朱砂痣平添一点阴柔，一副名门正派的样子，另一人却与慕天羽穿着相同，一身最普通不过的弟子服。

　　　　“看来是玄真派的弟子，虽然已经惊动了他们，但也不能随意放他回去。”开口的是穿修士服的男子，语气冷且傲，说话间，清高之气尽显无余。

　　　　“我还当怎么回事，原来是有内奸。”慕天羽看起来一点也不惊慌，抹黑仔细端详那叛徒的脸，“我记得你，你是和我一起入门的新弟子。”

　　　　背叛师门的弟子并未说话，那修士却感到好奇，这么一个刚刚入门的小弟子，遇事却一点也不慌乱，半点也不惧怕。

　　　　“你叫什么名字？”修士下巴微抬，一副盛气凌人之态。

　　　　慕天羽见过很多女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见过很多明星演员和闺秀仙姝，可都差那么一点。这个男子恰好多了这一点感觉，初见十分让人亮眼，且越看越有感觉，即使在黑暗中，仍然有闪光灯般聚焦的气质。

　　　　慕天羽本来惊喜的目光，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