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传-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有多少长夜，母后都不能眠。

　　　　何况，母后一旦决定的事情，即便是我也很难改变。

　　　　我搀扶着母后一起去往皇宫灵堂，还没到，远远就听到威严的诵经声。

　　　　灵堂内外灯火通明，桂国皇家寺院的大德高僧们，正在给故去的淳皇帝念诵着送往生的经文。

　　　　守夜的皇嫂丽妃娘娘和淳哥哥的各宫妃子，还有宫女太监们齐齐地在灵堂跪了一地。

　　　　我搀扶着母后进去后，正准备恭敬地给皇嫂行礼。

　　　　“安如，自家人不用行礼了。母后啊！您身体不好，就不要日日来了。”

　　　　跪着的皇嫂丽妃娘娘冲我一边示意，一边站起来，接过我的手，搀扶着母后在她身后那张宽大的椅子上坐下。

　　　　看来，这几日，母后没少熬夜。

　　　　“我在宫里头，也是睡不着。在这里，安如还能陪我说说话。平日里，也没有人和我说说话。现在淳儿也走了，我寂寞的很。”母后慢慢在丽妃的搀扶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朝我招招手。

　　　　闻言，丽妃娘娘脸色不太好看，她松开扶着太皇太后的手，抬头看了看安如，低头走回原地跪下。

　　　　我朝丽妃娘娘微微颔首，默默走过去，跪在母后身侧。

　　　　一群宫女过来，安如任由宫女们将孝服往自己身上穿。

　　　　丽妃娘娘又叫宫女多端了一个火盆，放在安如面前，方便给淳哥哥烧纸。

　　　　安如静静跪着一边烧纸，一边盯着面前跳动的火焰陷入了回忆。

　　　　刚才，在母后宫里，我和母后谈起我不少儿时的趣事。

　　　　我小时顽皮贪玩，上房揭瓦，偷溜出宫，从没个公主样，全仗着父皇一味纵容我。

　　　　有一次，乘父皇早朝，胆大妄为的我偷偷从御书房拿了父皇御林军的兵符。

　　　　然后，让御林军陪我去郊外打猎。

　　　　面对兵符，当时还是御林军副统管的赵廉不敢不从。

　　　　只好，一边偷偷叫人通知父皇，一边和我带着人马出宫打猎。

　　　　桂国皇宫，东边三十里，就是莽莽东山山脉，那里有一片皇家猎场。

　　　　山松青翠，竹中窥鼠，山间猎狐，安如策马奔驰好不尽兴，御林军被折腾得也好不疲惫。

　　　　结果，等到父皇匆匆赶来，大半御林军硬是在郊外陪了我大半日。

　　　　父皇一向反对女子干政，那怕格外疼爱我也不例外。他不能原谅我擅自偷拿兵符，怒气冲冲将我带回宫。

　　　　罚我跪在他的书房长庆殿前两个时辰，安俊淳听到消息后即刻赶来，他小声和我说，想出了个法子，让我可以快点结束惩罚。

　　　　于是，淳哥哥假意在长庆殿前打了我几下，还责骂了我几句。

　　　　殿内的父皇，听到我在外面嚎啕大哭，不一会便出来安慰我，为了哄我，还递给我几颗话梅糖。

　　　　然后，他居然还责备了淳哥哥两句。

　　　　他说身为皇兄不该随意打妹妹，桂国皇室就只有你和妹妹，以后应该多帮助妹妹，就让淳哥哥把我领回去了。

　　　　我含着父皇给的话梅糖，牵着淳哥哥的手，一路走回宫。

　　　　走着走着，我突然扭头回看父亲，他还站在原地看着我们。

　　　　他的身影挺拨修长，在夕阳映照下，那样温暖的烙印，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

　　　　如今，父皇不在了，淳哥哥也不在了。

　　　　接连，失去至亲亲人，凭谁也不能无动于衷。

　　　　为何，要对我、对我的家人如此残酷！

　　　　我怔怔地回忆着，一旁，母后在众人的伺候下，在我身旁的椅子上已经打起了盹。

　　　　宫人又连忙张罗给太皇太后娘娘盖上锦被，端来御制双凤黄金掐丝屏风遮挡。

　　　　不知不觉，天色微微发白，突然，外面有宫人的声音响起：“卫国太子殿下到！”

　　　　李夜一身白衣，如一阵春风走了进来。

　　　　他身上似乎自带光彩，他一进来，就让周遭人的眼睛都感觉睁不开。

　　　　他施施然朝屏风后的太皇太皇太后施了个礼，母后在榻上被周围的声响惊醒，微微睁开了眼。

第25章　豹头兵符（）　
“殿下这么早，不在宫里歇着，是不是我们有什么招呼不周？”

　　　　跪在灵堂的丽妃皇嫂，满脸堆笑，在宫女的搀扶下，赶紧站起来朝李夜道。

　　　　“太子殿下，这么早便来灵堂作甚，折煞我等。”母后睡眼朦胧，也隔着屏风朝李夜微微抬手，在宫女伺候下慢慢坐直道。

　　　　李夜微微一笑，看了看屏风后，又看了我一眼道：“安如一夜不睡，作为夫君的我，那能睡的着。”

　　　　“安如，你快去陪太子殿下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快去。”丽妃皇嫂看了看李夜，又看看安如，开口劝道。

　　　　我的脚跪了许久，已经有些麻木，李夜赶紧上前几步，扶起我来。

　　　　我甩开他的手，低头道：“我在这里陪着皇兄，那也不去。”

　　　　“安如要陪着皇兄，理所应当。小婿其实也睡不着，过来想和母后请教点事，不知母后可否移步详谈？”李夜似乎完全不在乎我的冷淡，只朝太皇太后道。

　　　　“母后年事已高，这几日也没有休息好。太子殿下有什么事，不如和我们谈？”

　　　　丽妃皇嫂向前走几步，小心翼翼地看向李夜。

　　　　屏风后的太皇太后眯了眼，扫了一眼屏风前面的丽妃道：“我无妨，丽妃你在灵堂守着。太子殿下且随我来。”

　　　　丽妃眼神一暗，转身朝如莲太皇太后低声应道：“是。”

　　　　母后又低低唤了一声：“安如。”

　　　　我会意，转头，朝屏风后面的宫人唤道：“来人，替太皇太后摆驾回宫。”

　　　　李夜和桂国的太皇太后在长青殿内密谈了很长时间，才告辞回到汐宫，蒙毅早已经在宫门前等着他。

　　　　“太子殿下，有紧急情况！”蒙毅焦急地朝太子殿下行礼道。

　　　　却是刚接到在齐国的暗探来报，齐胡两国结盟后，已达成了快速攻下桂国的共识。

　　　　兵贵神速，现在元仪率领的大军离宜都，应该已经不足六百里。

　　　　李夜没有想到昨天到今天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而且来的如此之快。

　　　　“蒙毅，你现将林东叫来。看来，我们谈完之后，可能还要再面见一次桂国太皇太后。”李夜听完，沉声道。

　　　　齐国本就已在桂国国土之内，元仪纠集的十万大军直奔国都宜都，一路势如破竹。

　　　　胡国大将军烈振风为配合齐国，暗中派胡国一千骑兵和死士，从丛山峻岭中悄悄潜入桂国，连夜绕开宜都附近的宛城，直奔宜都。

　　　　可以说，现在已经是兵临城下，形势万分危急。而桂国和卫国还全然没有准备，除了宜都的守军就只有李夜带来的五千铁骑营。

　　　　李夜带着林东匆匆走进桂国太皇太后的寝宫，老远就听到如莲太皇太后声嘶力竭地声音：“什么，江城，全城被屠？！”

　　　　李夜和林东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有震惊。

　　　　江城是桂国太皇太后的老家，因守卫拒不投诚齐国，城破后全城被元仪的大军杀光。而消息被齐国刻意封锁，直到今天才传至宜都。

　　　　如莲太皇太后极其憔悴地坐在殿上的椅子上，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长青殿外，门口垂首站着几个太监和安如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玉华。

　　　　长青殿内，殿下，站着的是桂国四位武将；殿上，在太皇太后身边扶着她的正是安如公主。

　　　　殿内，我扶住如莲太皇太后，不停安抚着母后，又准备唤宫女们扶太皇太后入内休息。

　　　　“母后，您先休息一下。”我对母后道：“您放心，前面的事都交给儿臣处理。”

　　　　母后抓住我的手，慢慢站起，又看到刚刚踏入殿门的李夜一行，忙挺直身体朝李夜道：“啊，太子殿下来了。太子殿下，老身实在是疲乏了，齐军的事，有劳殿下和安如多商量。我们桂国和七儿会如何，就都交给你了。”

　　　　我诧异地看了看母后，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她的一双眼，却只盯着刚进殿的李夜。

　　　　闻言，李夜忙站定，微微看了一眼如莲太皇太后，拱手道：“李夜在此，太皇太后年事已高，还请放心入内宫休息！”

　　　　太皇太后朝他点头，才转头看着我，紧了紧我的手低低唤道：“安如，安如啊。母后就只有你了，你切莫叫母后担忧！”

　　　　我朝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母后放心，安如不会让母后担忧的！”

　　　　太皇太后朝我微微点头，这才郑重低头从袖中将桂国的豹头兵符交到我手里。

　　　　代表桂国全军指挥权的豹头兵符由一块墨绿色玄玉制成，此时，它还带着母后身体里温热的气息。

　　　　我小心从母后手中接过，殿内，除了李夜一派淡然，其他一众武将眼神不一。

　　　　众人恭送如莲太皇太后入内宫后，长青殿内就只剩下安如、李夜、林东和四个桂国武将。

　　　　李夜扫了一眼殿下的几位桂国武将，缓步上前，和我并肩而立朝他们道：“刚才太皇太后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臣等愿听安如公主和李夜殿下差遣。”四个桂国武将朝太子拱手道。林东也在一旁，朝我和李夜殿下低头拱手。

　　　　李夜微微点头，看我一眼又道：“林东，命你为宜都守城大将，即刻传我的命令，整顿所有城中将士，准备战斗任务。”

　　　　林东上前领命，李夜继续吩咐道：“你速将城墙前一百丈附近，深挖陷阱。”

　　　　我站在一旁，终于，轻咳了一声道：“这事，刚才我已经叫宜都守城使肖如去办了。我还让他在围绕城墙挖沟渠，多倾倒油料。时间紧急，天黑前必须完成，望林将军，给予肖如多多支持！”

　　　　李夜微微讶异，转过头看着我。

　　　　他都忘了，这个女子，从小便跟着桂国国君驰骋沙场，虽无武力，却是颇有决断的人。欣赏归欣赏，李夜心里对安如更多的却是心疼。而林东，则是张大嘴，微微抬头，看看我，又看看太子李夜。

　　　　“还有，我要加紧征集10000石油料和五万箭支，也请太子殿下，能协助安排。”

　　　　我并不理会林东的诧异，朝太子要求道。

　　　　李夜点点头，看着我道：“阿瑶放心。我这里，也要阿瑶替太皇太后下几道懿旨。”

　　　　他缓步走下来几步，偷偷敲了一下抬头直视安如的林东，瞪了他一眼道：“你，按娘娘说的做，尽快征集！另外，等下拿着懿旨，你派个小分队即刻赶往后方栾城，争取支援。”

　　　　林东赶紧低头连连道是。

　　　　长青殿内，我和李夜对视一眼，眼神中不由互有欣赏。

第26章　承诺（）　
“那这场仗，总要个统帅吧。兵符应该给我们太子殿下，“林东看了看李夜殿下，毫不掩饰地看向安如公主手里的兵符道：”这次，由我们殿下统帅是你们桂国的福气，也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大殿内，李夜没有说话，安如扫了一眼其他四位低头不做声的桂国武将。

　　　　“这是在桂国，桂国的将士还不属于卫国，也轮不到别国将士妄言。”我站在高处，瞥了一眼林东道。

　　　　”安如娘娘这是什么话？”林东激动地站出来，不忿地朝安如道：“唧唧歪歪的，这仗，你们自己打好了！”

　　　　“谁叫你在娘娘面前这么放肆！”李夜面色不愉朝林东喝道。

　　　　林东转头，颇感意外地看了一眼李夜，随即朝李夜和安如低低头，不语。

　　　　“桂国将士，还是听阿瑶和太皇太后的命令。”李夜想了想，转头淡淡看了一眼安如道：“不过，此次总决战，这些人，所有的调度安排都要听令于我。”

　　　　“这是必须。”李夜斩钉截铁看着前方。

　　　　必须？我心中冷笑，不过并没有表示反对。因为，此时此地，有些事情，不是他说了算，也不需要争论不休，提前开始互不信任。

　　　　“好了，你们都先退下吧。”李夜扫了一眼众武将道。

　　　　林东和四位桂国将士一起朝李夜和安如拱手，退出长青殿。

　　　　李夜转身，一把拉着我坐下，一双眼深深地看着我，似乎想看透我究竟在想什么。

　　　　“阿瑶，你是不信任你的夫君吗？难道不清楚你的夫君是什么人？还是，有别的什么想法？”

　　　　我从容回望他，轻声道：“不是不放心。桂国有桂国的尊严，放心，我们一定会和殿下一致团结抗敌。”

　　　　李夜释然地朝安如笑了笑道：“我就知道，阿瑶不会怀疑我，你会相信我。我也明白，这段日子，对阿瑶来说太难了，我只是不希望你承受太多。”

　　　　他想为她遮风避雨，想要她安乐无忧的生活，想要她领略世间一切的美好。

　　　　可是，他也知道，对于自己国家的存亡，阿瑶绝不会坐视不理。但，他不想他的阿瑶再冲在前线。

　　　　以前，他反对父皇母后的和亲之策，只想以最低代价掌控桂国，甚至不择手段。

　　　　之前种种如何他管不了，那是，因为她还没有他。

　　　　现在，任何事，任何风雨，他都愿意为她抵挡，且甘之如饴。

　　　　只要，她和他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就好。

　　　　被太子这样深情地看着，我的心里并没有太多不适的情绪。

　　　　我低头，我想，这是把他和我的关系想透彻了吧。

　　　　骨肉恩岂能忘，妾只能负卿恩。李夜啊，我们想的终究还是不一样。

　　　　终于，我轻轻拂开他的手，起身道：“我让肖如在城楼那边搭了个指挥营大帐，一起去看看吧。”

　　　　“阿瑶，你昨晚到现在都没休息，去休息一会。我过去看看就可以了！”李夜站起来，一把拦住我。

　　　　像是担心这几日心中所想，李夜不舍地看着安如，终于在心里下了决定。

　　　　“阿瑶，我到桂国后想了许多。”李夜双手抓住我的手，眼神深邃道：“我想，如果我们把桂国这一劫过了。我只要，你一人。只要你，答应在我身边。”

　　　　我扶着他的手，一双眼惊讶地看向他。

　　　　“回卫国后，我来安排这件事。父皇和司马府势必对我们会有一些刁难，你什么都不要管，留在我身边就行。”李夜低低头看了看，他手中我的手，继续道。

　　　　安如被李夜这番话惊呆了，万没有想到，就这几日，他竟能接受自己在卫国的一时之言。李夜是什么人，我虽然不十分清楚，但是他却是个一诺千金的人，既然今日和我说了，就一定会兑现诺言。

　　　　可是，他和司马娉月不是简单的婚姻，司马娉月更不是普通女子出身。

　　　　这牵扯着卫国朝中重要甚至至高的势力，更何况，是在太子已经成亲之后要休妻！这会带给卫国政局，多大的动荡？！

　　　　朝野不安不说，在这个时代，就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也难以接受被休弃的事实。虽然我也知道，司马娉月更多是他的棋子。可是，他这样对司马娉月依然太过狠心。

　　　　或者，他，他恐怕真也是着了魔。

　　　　此时，安如心中微微一苦，低头不语。

　　　　李夜看着低头的安如心想，阿瑶应该能明白他待她的心了。

　　　　李夜一笑，抬头高声朝殿外唤道：“玉华在吗！进来扶着娘娘！”

　　　　玉华在殿外应声，匆匆跑过来扶住我。

　　　　“我先走了。扶你家主子，去休息一下。”李夜松开我的手，看着我笑道：”放心，阿瑶，有夫君在此。“

　　　　我抬头默默看着李夜，这次没和他过多争执，道：“好，那我一会再过去。”

　　　　他微笑看我，点点头。

　　　　入夜，我才站上了宜都城楼。

　　　　冽冽地风，吹动着我白色的衣裙；城楼上的火把通明，映照着我的脸，透着清冷的光。

　　　　城楼前一百丈处的沟渠，因为时间急，虽然仓促了点，好在已经进入收尾。

　　　　肖如正按照我的吩咐，抓紧时间指挥着士兵，一趟趟往里头灌油料。

　　　　我看了一会，示意兰香，把肖如叫上了城楼，想询问油料和箭支的情况。

　　　　果然，因为临时征集，十分仓促，所有物料还没有到我要的五分之一。

　　　　我抿了抿嘴，让肖如尽快把征集到的油料，全送到城楼这边来。

　　　　等前方沟渠蓄油完成，便将大门紧闭。

　　　　接着让卫兵将油料，从城楼上均匀地倒在外墙上，务必使每一处城墙都没有遗漏。

　　　　午夜前，除必要的灯火，城楼上不得用灯，点灯，注意安全。

　　　　“还有，必须谨记！你和我桂国的兵士在未得我命令之前，不得擅自出战。”安如平静道。

　　　　“下官谨遵公主殿下之命，”肖如微微抬眼，又低头道：“只是，若李夜太子有出城一战之意，当如何？”

　　　　他要出战？在援军到来之前，他恐怕也不会轻易出战。

　　　　“他要如何，你们不用理他。”安如轻吸一口气道：“若要出战，让他的部下出战便是。我们桂国的将士必须听我的命令！就说，是我的意思。”

　　　　肖如应了声是，心中默默思量公主的这番话。

　　　　如此嘱咐一番，肖如匆匆领命而去。

　　　　我看着前方，夜色漆黑一片，夜风寒冷。

　　　　抬头，天上星辰闪烁，冷冷地发着光芒。

　　　　用不了多久，敌人就会来到这里。

　　　　这里，将不再有如此平静的景色。

第27章　初捷（）　
夜风隐隐有些凉意，我不禁暗暗紧了紧衣袍。

　　　　“娘娘，这里风大，我们先下去吧。”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兰香，走上前扶着我道。

　　　　此时，李夜得到我上了宜都北门城楼的消息，也过来了。

　　　　“参见太子殿下。”兰香看见太子殿下大步走来，忙松开我的手，退后一步，朝李夜一福。

　　　　他朝兰香微微点头，快步走来，随手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罩在了我的身上。

　　　　“阿瑶。”李夜抿抿嘴，向我轻声唤道。

　　　　许是被他叫的多了，我竟也不排斥他叫我阿瑶了，甚至觉得他这样叫，理所当然。

　　　　“嗯。”我头也不回，淡淡应道。

　　　　李夜看着身边的安如，她对他来说，似乎有种致命的魔力。自从遇见了她，他便无时无刻不想着她，不想和她在一起。

　　　　他转过身，微微闭眼，即便只是和她站在一起，也让他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我们并肩如画，静静地站在城楼上，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还不知，胡国秘密潜入桂国的骑士，午夜前就会抵达。原来，胡国大将军烈振风见齐国进入桂国后，如入无人之境，暗中派遣前锋唐桓秘密入桂，伺机而动，以便争取更大的利益。

　　　　夜风渐凉，李夜将我送回桂国皇宫，就匆匆忙忙赶回了城楼前的指挥大帐。

　　　　第二日凌晨，我从恶梦中惊醒。

　　　　玉华伺候我洗漱用餐后，我戴上斗笠和赵廉、兰香以及三个御林军随从，马车也不座，微服出了宫。

　　　　宜都城里的早上，时有官兵巡逻。

　　　　街上人很少，有些冷清。但菜市、饭店，铁匠铺等都还在正常营业。

　　　　我让兰香去新街口的早点铺，买几大袋包子和豆汁带上，去一趟指挥大帐。

　　　　一大早，新街口早点铺的前面就排起了队，都是过来买早餐的宜都民众。

　　　　我们和赵将军他们站在早点铺的不远处，兰香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排队。

　　　　早点铺老板杜大娘，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大婶，她正一边撸着袖子，手脚麻利的忙活着，一边忧心重重地和客人们唠着家常。

　　　　战事一起，她说后日可能就做不了生意了，好在听说后方宛城的粮食每天都有运来，城内也还有存粮。即便这样，大家还是得多囤着点口粮。

　　　　“哎，本来今天不想出摊的。可是宫里太皇太后有令，今明后三日都不得不开铺，违者可有重罚呢！”杜大娘摇摇头道。

　　　　我在斗笠后微微低头，这些消息，这个令，本就是我借着各种渠道传播和颁布的。只是，为了尽量避免宜都市面上的恐慌情绪。

　　　　一会，杜大娘又像自我安慰般说，这次可是卫国的战神李夜太子殿下坐镇宜都，一定没事的。

　　　　杜大娘家的男娃娃小白，不过五、六岁大，却长得挺结实。

　　　　他站在妈妈身旁，也跟着仰着头直嚷嚷，说李夜是他最崇拜的战神。

　　　　来买早餐的人不少，我们在一旁一边等着，一边和杜大娘她们逗笑寒暄。

　　　　突然，城楼处远远传来，有哒哒的马蹄和报令官高亢嘹亮的声音。

　　　　一路都听见报令官的声音，在兴奋地吆喝：“喜报！”

　　　　“齐国的前锋部队一千余人，昨夜被李夜殿下几乎全部击杀，损失惨重，残余数十人已退居宜都五十里开外。”

　　　　“哗！”的一声，整个宜都的街道似乎都开始沸腾起来。

　　　　齐国前锋？

　　　　我微挑眉毛，看了看前面欢喜万分的兰香她们，齐国前锋如何会如此冒失？

　　　　众人的欢喜不无道理，桂国从被齐国入侵后，还从无过胜战。这一喜报，的确像是给宜都百姓打了一剂强心针。

　　　　“哇，我就说了，李夜殿下，盖世战神，好棒！”皮实的小白拍着手欢跳着，两眼亮晶晶地跟着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