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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喂养你的人鱼-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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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还是管肖牧白叫爸爸。
肖牧白站起身走到自己的杂物间，在里面翻了一个小时，把自己弄的灰头土脸，然后兴冲冲地走出来，“我想到了，就叫多莱吧……”
他的声音渐渐变小，那个由棉花和布条搭建而成的简陋小筐里，小人鱼已经睡得香甜。
这回肖牧白没有吵醒小人鱼，他拿了一块手掌大小的布条，轻轻盖到了小人鱼圆滚滚的肚子上。
他眼神柔和地看着睡得毫无形象的幼崽。
多莱，出自《文化传承·米康斯兽篇》。
在星际语里，多莱的意思是
第29章（）
27
帝国科技大学的八月份，天气已经开始由暖转寒，大家纷纷脱去了轻薄的夏衣，开始换上更厚一点的衣服。
这一天对多莱来说有些不同凡响。
因为他终于获得批准可以进入正式的课堂学习了。
人鱼系总共就一个班，大家前两年学的都是一样的东西，等到后两年才开始决定跟哪个导师，规划自己的学习方向。多莱上去做了自我介绍，底下的人有的消息灵通，早就知道学校里来了这么一个『插』班生，也没有太过惊讶，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过后，多莱正式成为了一名大学生。
他在安池旁边找了个空座位，安池虽然做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但也没真的赶他走，一上午的课上完，多莱腿都坐软了，准备好的笔记本上干干净净，没写几个字。
他偷偷瞄了眼安池，发现对方的笔记上也很干净。多莱眼睛一亮，兴冲冲地问，“安池，你也没听懂么？”
安池：“我压根就没听。”
好吧，这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多莱垂头丧气地在纸上滑着笔尖。
“喂。”安池看看自己星际云上显示的时间，用本子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别趴着了，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的小跟班。”
他补充说：“他们现在也下课了。”
多莱看了看自己桌上摊开的笔记，觉得自己就算在这里再坐一个小时也是看不懂的，然后他果断地选择了安池的提议。
两条鱼把书包收拾好，从教室后门溜出去，跑到了另一栋教学楼门口。
这是人类上课的地方。
多莱好奇地张望，“安池，你的小跟班是个人类么？”
“是啊，我厉害吧。”安池凶巴巴地把多莱的脑袋按到自己身后，恐吓道：“别瞎瞅，小心哪个人类半路上把你打晕带回家。”
多莱不满，“你为什么可以看？”
安池说：“因为我比你厉害。”
多莱很不服气，但他没有跟安池争辩，因为下课铃响了，一群人类从里面成群结队的走出来，多莱说：“安池，他们看起来和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差别。”
“你想要什么差别？”安池说：“前两天星网上还有个新闻，有个人类认识了另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人类，就以为对方是人鱼去追求对方，结果对方发现后把他胖揍了一顿，事实证明那个人类只是看起来柔弱，他不仅把那个追求者打进了医院，还在星网上哭唧唧地说对方欺骗了他的感情。”
多莱：“……为什么我没有看到这样的新闻？”
安池反问：“你下微博了么？”
“那是什么？”
“……算了，我回去帮你下一个好了。”安池得意地说：“作为一颗娱乐圈即将冉冉升起的新星，不夸张地说我已经是一个微博大v了……我的小跟班出来了。”
多莱忙向教学楼的门口看过去，一小群男生嘻嘻哈哈地走出来，他们一看到安池立刻朝一个穿着米『色』衬衣地高个男生挤眉弄眼，“周凡，你的小人鱼来找你了。”
那个男生瘦高个儿，单肩包斜背在背后，眉眼清俊柔和。他看到安池，眼里自然而然的先流『露』出三分笑意，没理同伴的调笑，他从人群里抽身而出朝二人走了过来。
“一起吃饭？”他轻声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废话。”安池翻了个白眼，他把多莱从自己身后拽出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室友，叫多莱。”
“多莱，这是周凡，我的……小跟班。”也许是在本人面前，他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就弱了下来，听起来没什么底气。
周凡把目光转向多莱，“你好，我是周凡。”他轻轻地说。
多莱：“我是多莱。”
大家就算认识了，一起结伴去食堂吃饭。
走着走着，多莱发现路不太对劲，他迟疑地停下了脚步，“安池，我们不去食堂么？”
“去啊。”安池说：“我们去人类食堂，那里吃的东西比较多。”见多莱没有动作，安池停下了脚步，“你害怕么？”他补充说：“其实大学里的治安很好的，学生的素质也普遍很高。不过如果你害怕，我们也可以去人鱼食堂，但周凡进不了那里，如果这样的话，就只能我们两个一起吃了。”
周凡站在安池身边，“安池，我没关系的。”
多莱看看他，又看看安池。
“我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他大声地说，紧紧跟了上去。
进了食堂，人果然很多。周凡帮三个人占了座，安池带着多莱去点菜。
人类食堂里也有人鱼专用通道，但安池没用，主要是因为你一站上那个玩意，全食堂的人类都会像看什么稀奇玩意儿一样把目光聚集在你身上，就算不会太明目张胆，私底下的议论和窥视也不会少。安池可不想像什么珍惜动物一样的被人类参观，所以他选择老老实实的带着多莱排人类通道。
“这个窗口是什么菜？”多莱被夹在人群中央，前面乌压压的一片人，他探头探脑地看过去，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安池显然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他一边低头刷着星网，一边随着人『潮』往前走，看起来就像个活脱脱的人类。听到多莱问话，他眼皮都不抬一下，手指在星际云支出来的小屏幕上点个不停，嘴唇张合了一下，报出一连串的菜名。
“我不喜欢吃这个。”多莱嘟囔了一句，他拍拍安池的肩，“我去那个窗口排了。”
安池随便点了点头，他已经沉『迷』于星网，根本不会管多莱干什么了。
多莱把每个窗口卖什么都看了一遍，然后选了一个自己感兴趣的排队，这个窗口排得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了他，他深吸一口气，指着自己要的菜，“我、我要这个。”说完后，他又忐忑地加了一句，“可以么？”
给他打饭的大妈噗嗤一声笑了，“当然可以了。”大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尚带着稚气的男孩子，很友善的问道：“要不要再多加点儿啊？”
多莱看了看自己的餐盘，又想了想平时的饭量，很腼腆地说：“好、好的。”
……这么多还不够么？
只是客气一句的大妈嘴角抽搐了一下，忙又盛了一大勺加进多莱的餐盘里。
多莱心满意足地端着自己的盘子回到座位上时，安池和周凡都已经早早的点好了自己要吃的东西坐在了椅子上。
多莱看了一眼，安池桌子上摆了一份蔬菜沙拉，周凡倒是正常的饭菜，只是看起来也没有多莱点的东西诱人。
当然这只是多莱自己的想法。
周凡明显有点被多莱盘子里的东西惊到了，但因为他的『性』格问题，说话总是温声细语，所以也听不出来惊讶，“你点这么多？”
先不说人鱼本来就小的食量，多莱排的那个窗口的大妈向来以吝啬出名，一勺子舀下去总是要抖出去一半，女孩子还好，男生就总免不了怨声载道，对那个大妈颇有微词，所以即使那个窗口的菜确实还算不错，排队的人比起其他几个窗口也总是少的可怜。
周凡看着多莱的眼神有点古怪，这难道就是人鱼天生的亲和力么？
“我在……”
“他在长身体。”安池截断了多莱的话，他实在懒得听多莱再重复一遍。伸手把星网关掉，安池恨恨地戳起一片菜叶，“而我在减肥。”
“安池，你不胖。”周凡温言说。
“史密斯·吴说我胖。”安池说：“要不然他为什么不要我而选择安可那个蠢货？”
史密斯·吴是《我们的人鱼》的总导演，当时校园海选，就是他把安池刷掉选了安可。
“你知道那只是一个借口。”周凡说：“他只是不喜欢雄『性』人鱼。”
“那个破综艺里又不是没有雄『性』人鱼？”
周凡想了想，“也许是因为那些人没有一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妹妹？”
安池“砰”的一声把叉子扔进了盘子里，“周凡。”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故意要跟我作对。”
周凡明显被吓了一跳，“我没有，安池，你别生气。”他手足无措地把自己的盘子推到安池面前，讨好地说：“你要不要吃，我这里有你喜欢的白灼虾仁。”
安池瞪了他一眼，伸手利落的把两人面前的餐盘换了过来。
“你惹得我很生气，所以我今天不减肥了。”他对周凡强调。
“好好好。”周凡点头，毫无怨言地开始吃自己面前的蔬菜沙拉。
那盘菜本来也是他按照安池的口味点的，安池当然会喜欢吃。
食堂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多莱好奇的望过去，还没看清是什么，就听见安池冷冷地跟他说：“多莱，低头吃饭。”
多莱从来没有听见过安池用这种冷到骨子里又带着浓重的厌恶的声音跟他讲话，他被吓了一跳，连忙听话地低头。
『骚』动的中心离他们越来越近，渐渐停在了他们桌前，多莱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过去，一双纤瘦白皙的长腿映入视线。
一道轻柔悦耳的声音带着少许嗔怪，“哥哥，有空叫凡凡哥吃饭，怎么不叫我？”
这饭是彻底吃不下了。
周凡眼皮一跳，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他就看见安池哐当一声把餐盘推远，冷笑着说：“我怕看见你就吃不下东西了。”
安可也不恼，笑嘻嘻地说：“不吃也好，你现在有点胖，瘦一点刚刚好。”
眼见安池就要炸『毛』，周凡忙岔开话题：“安可，你怎么有空来食堂？”
“我来见哥哥呀。”安可旁若无人地在三人身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由于周凡挨着安池，她就坐在了多莱旁边，一股淡淡的香气随着她的动作传来，多莱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偷偷『揉』了『揉』鼻尖。
还好安可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少女声音柔柔地撒着娇，“凡凡哥，你可真讨厌。明明我和哥哥都是从小跟你一起长大，你怎么总是向着哥哥。”
“你少在这儿拨撩周凡。”安池不耐烦地敲桌子，“你来找我干嘛，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快滚，没看你那些爱慕者的眼神都快把我这张桌子烧出个洞了么？”
第30章（）
28
安池微微挑了眉，“小公主，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感情可以沟通？”
“你！”三番两次被怼，安可也懒得玩那虚情假意的一套，她翘起长腿，直接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推到安池面前，“你看看这个。”
安池用眼尾扫了一眼，伸手拆开，他看了两分钟，将那薄薄的两张纸扔回桌上。
“这是什么？”
你难道不认字？
安可在心里咬牙切齿，却碍于有求于人，她面上仍然维持着甜甜的微笑，好脾气地解释，“还记得我之前参加的那个叫《我们的人鱼》的综艺么？现在我们已经录到了最后一期，节目组的意思是这期要给观众一个惊喜，带上自己的家人朋友一起录制。你也知道父亲平时有多忙，而且他那种身份也不可能来参加这种节目，而我还记得你当时也对这个节目很感兴趣，所以就来问问你想不想参加。”
她不说最后一句还好，一说最后一句，简直就戳到了安池的痛楚。他当下就冷了脸，微微冷笑，“我可对那种垃圾节目没什么兴趣。父亲不去，你不是还有许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不如去邀请他们。”
这几年观众都看腻了乏善可陈的明星面孔，为了避免让观众产生审美疲劳，当时《我们的人鱼》筹拍之际曾在帝国科技大学的人鱼系公开海选。安池那时候还天真的以为这是一场公平的海选，他兴冲冲地就去了，结果过五关斩六将，眼看就能拿到签约的合同，结果半路被从天而降的安可截了胡。
别人也就算了，安可是他从小就厌恶的妹妹，这个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综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落到了对方手里，让他怎么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办？
父亲本来就对他多有不满，要是闹起来，说不定连大学都不让他上了。
安可当时就要发作，可到底还是顾及形象，按耐下来。她沉了脸，压低声音，带着淡淡警告，“安池，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在想些什么。你心里知道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你真要让我让给杨华纤生的那对儿女？”
她红唇勾起一丝弧度，使她整个人多了几缕学生不该有的妩媚，“要是那样，我宁可让节目组帮我请人。”
安池垂着眼睛不说话。
周凡轻声说：“安池，这是一个好机会。”
“还是凡凡哥说的在理。”安可笑嘻嘻地用手指扣了扣桌面，漂亮的红指甲衬得肌肤格外白皙，她说：“安池，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最多给你三天，超过三天你……”
“给我。”
“什么？”
“你耳朵不好使？”安池讽刺，他伸出手，“把合同给我。”
安可惊喜，忙把合同递过去，“你答应了？”
安池拿过来细看，“我和你的事，没必要让杨华纤那一双小崽子得利。”
“我就知道还是哥哥你分的清状况。”安可喜滋滋地说：“这是合同的复印本，你要是真的想签，也有条件。”
“做个宠妹妹的好哥哥，把你照顾的无微不至？”安池冷着脸，“放心，我接过这份合同的时候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你知道就好，过两天我带节目组的人过来跟你谈细节。”安可心满意足地收起她的小包，踩着高跟鞋众星拱月般的离开了食堂。
安池坐了一会儿，发现多莱还在低着头，“多莱，你干什么呢？”
“你、你不是让我低头么？”
“……你是傻子么？”安池说：“现在可以抬了。”
多莱惴惴地瞅了安池一眼，重新开始吃饭。
安池看他那副没心没肺的吃相，幽幽叹了口气，戳了戳坐在身边的周凡，“我不吃你这份了，你把沙拉还给我，我要录节目了得减肥。”
说着，他就把周凡精心给他挑的饭菜随便推到了一遍。
周凡神『色』不变，他说：“你这份快让我吃完了，我再去重新给你拿一份。”
“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吗？”
“知道。”
他推开椅子去给安池拿蔬菜沙拉。
安池等在座位上，他无聊地问一直埋头吃饭多莱，“喂，你见到安可了，怎么样好看么？我记得你还挺喜欢她的。”
多莱窥视了一下安池的脸『色』，感觉对方心情还不是那么太好，他斟酌了一下，小心谨慎地回答，“我也没多喜欢，她长得不是和你一样么？习惯了，没什么特别的。”
安池哼了一声，心情好了不少。
多莱看了看筷子下面的菜叶子，想了想还是偷偷地扒拉到一边，他好奇地问：“你不是不喜欢安可么？为什么要和她一起上综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安池一看多莱懵懵懂懂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没听懂，他也懒得跟他解释，“总之就是，一切我讨厌的东西如果能为我所用，那我就可以暂时去喜欢它。”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多莱沉默了一下，放弃了这个话题，继续低头吃饭。
…………
下午阳光正好，清澈透亮的浅金『色』顺着『奶』油『色』的半透明窗帘照在窗台上还未完全舒展开的小花上，这是他以前的病人痊愈后送给他的纪念品，据说来自835星球，成熟后可以结出一种极漂亮的淡蓝『色』晶体。
霍利医生的诊所今天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是一位很棘手的客人。他来他这里做心理咨询，却保密了所有的个人资料，不过还好霍利医生是一位经验老道的医生，他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样的病人。
“如果您喜欢的话，可以把它带回去。”霍利医生温声说。
他的病人正在注视着窗台上的那盆花，他已经看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钟，阳光似乎对他格外偏爱，大部分都洒在他身上。他的站姿很放松，脸上神『色』淡淡，似乎在享受这种温暖的沐浴。
他看起来十分瘦削，却并不瘦弱，薄薄的外衣下，每一块安静蛰伏的肌肉都蕴藏着力量。
他并不像一个病人。
但霍利医生也知道，并不是每一个病人看起来都像是一个病人。
“还是不了。”他的病人微微一笑，彬彬有礼地说：“这看起来是您的心爱之物。”
霍利医生眨眨眼睛，风趣地说：“所以我也很希望它能成为别人的心爱之物。”
他向一边的沙发躺椅做了一个手势，“请这边坐。”
他的病人看了一眼，“有更坚硬的一点的椅子么？”他的病人说：“我是一名军人，可能不太习惯这种柔软的东西。”
“当然可以。”霍利医生笑眯眯地说，他让自己的机器人把放在角落里的实木椅子搬过来。
“今天天气不错。”他善意地问坐下来的病人，“您吃早餐了么？”
“吃过了。”他的病人心不在焉地回答，“是我的机器人哈利做的……您能让您的机器人离开么？”
“当然可以。”霍利医生点点头，把自己的机器人送出了房间，然后他重新关上房门，坐在椅子上。
“我注意到您好像……不太喜欢机器人对么？”霍利医生斟酌着用了一个他感觉上比较温和的词。
“不是不喜欢。”他的病人说：“准确来说，我是不信任这种……”他有些厌恶的皱起眉，“机器工具。”
“我注意到您在问卷填写中写到您并没有伴生机器人。”霍利医生说：“也许您的这种不信任感与这有关？”
“也许吧。”他的病人面『色』淡淡地回答，然后他说：“医生，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为了和你谈我对人工智能的信任问题……说实话，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机器工具任何人都能对它加以改变，我想很多人都不会选择把自己的信任给一台机器。”
“这个观点很有趣。”霍利医生笑着说：“我想你有点说动了我，我要重新考虑一下我对机器人的定位了。那么，是什么困扰了你呢，我的孩子？”
他今年已经一百五十多岁了，即使星际人的外表看上去普遍年轻，这个年轻人的年龄也一定比他小上很多，所以叫上一声孩子也没什么不对。
“我确实有一些小问题。”他的病人坐在椅子上，“我本来没怎么注意这件事，但这几天它好像变得严重了。我前段时间出了一点小事故，您是我的主治医生推荐给我的，所以我想来找您聊一聊。”
霍利医生的身体微微前倾，他的这间办公室里飘着一种雨后森林的泥土气息，让人很容易就放松下来。
“我很荣幸。”霍利医生说：“也希望自己能帮到你。”
“这确实是一些小问题。”他的病人又重复了一遍，烦躁地闭上眼睛，然后他睁开了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紧紧地看着霍利医生。
第31章（）
29
“……或许这与潜意识有一些关系，您都在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感觉？”霍利医生说：“毕竟人的精神就像一台庞大的机器，我们总是能从那些零碎的部件里发现各种各样的小问题。”
他的病人『揉』了『揉』眉心。
“我曾沉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说：“我曾经以为睡眠应该是纯粹的，意识消失，身体沉睡，整个人对外界一无所知，就像死亡。”
“但后来我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
他的病人说：“我曾在很多场合，对我所不熟悉的东西有一种奇怪的错觉，就好像我曾经『操』作过它们、使用过它们……这么说也许不太准确，但当我面对一个陌生的机器，却对里面的每一个零件都知之甚详，就……好像我曾经彻头彻尾的研究过它们一样。”
“也许你只是读过这方面的书籍，或者见过有关的资料。”霍利说：“我们的大脑其实很会骗人，有的时候你认为自己没记住的东西，其实都已经被大脑偷偷的藏在了记忆『迷』宫里。”
“我之前也这样想过。”他的病人微微一笑，声音温和，“但这并不合常理，先生。因为后来，再次出现在我的脑子里的东西不再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我的脑子开始时不时地闪过一些片段。”
“我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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