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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绣衣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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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走啊!你得帮我们去要工钱,不会想反悔吧?”离离叉着腰催道。

    素星痕轻轻摇着头:“不用去了,要不来的。”

    “哈?怎么要不来!”离离一扬下巴,冷冷一笑,“宛州人下葬阔绰,所以盗墓最招人恨。宋应贤现在跟盗墓贼做生意,等于是同伙;要是告到商政使那儿去,就算不坐牢也要逐出商会。他要是赖我们的工钱,我就不客气了!”

    素星痕摇头叹道:“女人毒起来,真是天下无敌。”

    “星痕!”阿蒙劝道,“别想那么多了,我们总得把实情告诉宋东家啊。”

    素星痕看着他,眨眼问道:“为什么要说出实情?”

    阿蒙也眨了眨眼,满脸不解地反问:“为什么不说出实情?”

    两人互相瞪了一会儿,素星痕低下头,扶住了前额。

    “好啦好啦!哑巴亏我是不会吃的!反正我要去。”她举起一只手,问道:“阿蒙,你呢?”

    阿蒙坚定地举起了手:“我也觉得应该去。”“你呢?”两人一起看着星痕。

    素星痕把脑袋斜靠在墙上:“不……”话没有说完,就被阿蒙和离离一人一只胳膊,死拉硬拽着走了。

    只点了一盏麻油灯的小屋里,三个人分成三角坐着,大眼瞪小眼。

    “上回见宋东家,就在这间客房里等了好久。”阿蒙有些郁闷地说。

    “你确定这不是柴房?”素星痕问,然后挨了离离一个白眼。

    “咕噜噜……”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一声。紧接着,又是“咕噜噜”一声。很快第三声也响起来。然后,三个不同的咕噜声此起彼伏,在雅舍寒灯之下唱和对答,互通款曲。

    素星痕低下头,不无惊叹:“从前只闻‘瓦釜雷鸣’,想不到人的肚皮也能互相响应。”

    “说什么也得把钱要来!”离离悲愤的一句誓言。

    吱呀一声,房门忽然被推开,忙碌终宵的宋应贤总算出现。

    “宋东家!你总算来了!”阿蒙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

    宋应贤一脸倦意,扫了三人一眼,没好气地坐下。“不是说了一个月吗,现在还没到,你们怎么就回来了?”他皱着眉质问。

    “因为我们已经抓出盗墓贼了!”离离赶忙抢话。

    “盗墓贼?谁?”宋应贤瞥着素星痕,“这个小孩吗?”

    阿蒙赶紧挡着星痕:“不不,不是他!”

    离离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哦,卖古玩那个姓唐的,就是盗墓贼!”

    “什么?!”宋应贤大吃一惊,瞪着三人怒道,“你们少胡说!”

    “哼,就知道你不会信了!所以我们把证人也带来啦,喏——”离离指着素星痕,“让他给你说说这整件事吧。”

    素星痕坐在那儿,笑了笑。宋应贤警惕地打量着他:“你要说什么?”

    “我要说……”星痕张开两手,十分认真,“我不是‘小孩’。”

    离离一拳敲在他头上。“靠谱点!把你知道的都给人家说明白,这关系到我们下一顿饭呢!”

    素星痕『揉』着头,万般无奈地道:“好吧。宋东家,那个带三块叶心瓦到你这儿摆摊的唐铎,确实是盗墓起家。我原本是给他打工的,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宋应贤绷着脸道:“空口白话,凭什么取信!分明是你们守墓不尽心,干不满一个月,所以找个小混混来,编瞎话骗工钱!”

    “粮商林氏,铁商孙氏,航运商赵氏,十坊赌王西门氏,龙字票号郭氏……”素星痕眼望着天花板,背书般念出了一大串的名号。

    宋应贤听了忽然一怔,越听越惊。好半晌,他终于忍不住打断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素星痕转眼望着他。

    宋应贤眉头紧锁,压低了些声音:“没道理,你不该会知道这些!这些都是近两个月祖坟遭到盗掘的淮安豪商。他们都不想让外人知道这种事,所以正在秘密委托中介之人,悬赏重金,雇用高超的武士、秘术师,暗中追查盗墓贼。我也是听说了这情形,恐怕南暮山上的家坟有失,才花钱雇人去看守。这件事,淮安百万身家以上的商人都通了消息,可是平民百姓,绝不会知情!你又怎么会知道?”

    离离、阿蒙、素星痕一起翘首听着宋应贤讲,都听出了神儿。这时候,阿蒙与离离又都转头看着星痕,跟着一块儿问:“嗯哪,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素星痕一笑,“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你!”宋应贤气得干瞪眼。

    星痕笑道:“我穷得叮当响——啊不,穷得‘咕咕叫’了,这些百万身家的内情,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刚才提到的名号,都是在《叶心瓦谱》上看见的。”

    小屋中忽地一静。突然听到“叶心瓦谱”四个字,在场的人都感到有点意外。

    星痕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地说:“唐铎家中有一本淮安书局刻印的《叶心瓦谱》,我翻了翻,原来这本书记载的,是叶心大师制作的每一块瓦当最终的归属。书中记载,‘叶心瓦’世上共存四十八块,有的当年被叶心直接送人了,有的被辗转倒卖,总之几百年传承下来,分别归属于四十八个不同的人收藏。这些人都是古人,大多活在距今三四百年时候,最晚的也是百多年前的前辈;他们遍布九州各地,几乎个个都身份不凡,有的是皇帝,有的是诗词名家,有的是旷世隐居的大秘术师。而且,这些人无一例外,最终都对叶心瓦『迷』恋有加,把它带进了棺材。这其中,在宛州的共有十个人……”

    “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豪商?”离离跳起来问道。

    素星痕点了点头:“这十人虽然被分散记载在四十八人之间,不过我发现,他们都是宛州人,甚至,都在淮安地区。”

    宋应贤不觉一悚,有些出了神,一时无言。

    素星痕看见他那脸『色』,唇角微勾,接着说道:“书上还记载,这十个人,都是一百多年前发家致富的淮安商贾,他们死后,都安葬在淮安周边,包括南暮山区。据我所知,除了其中两家子孙经营不善、家道中落以外,其余八家的后人,至今仍是淮安城中商业的翘楚。”他说着,笑眯眯地看着宋应贤,“现在听您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这本古书上记载的宛州豪商,也正好是近来坟墓遭窃的那些人啊。”

    目瞪口呆的宋应贤,愣了不知多久,方才结结巴巴问道:“你……你想说明什么?”

    “宋东家何必装糊涂呢。”素星痕笑道,“既然四十八块叶心瓦都被藏家随葬,那至少可以说明,所有在市面上的叶心瓦,都只能是从墓中盗掘出来的;也包括唐铎摆在您酒楼里的那三块。”

    “所以那个姓唐的就是盗墓贼,明白了没?”离离接着补充道。

    “不止如此。近两个月淮安猖獗的盗墓事件,也全是冲着叶心瓦而来。”素星痕肃然道,“因为所有的盗墓贼都知道,‘叶心瓦’这种古玩正大幅升值。而且,所有的盗墓贼都能买到那本公开印发的《叶心瓦谱》。”

    宋应贤的额头渗出了汗珠。良久,他支支吾吾地说:“唐公就算……有行动不当之处,但,做起生意……却是好的。”

    阿蒙其实并没听懂他们三人的对答,但此时闻得这一句,却十分惊诧,忍不住喊了出来:“宋东家!你不是最恨盗墓贼的吗,现在怎么这样说!”

    素星痕微微笑道:“宋东家在唐铎的古玩生意上,只怕已经投下重金了吧。”

    宋应贤眼神一滞,竟有些惊恐地扫了素星痕一眼,垂头不语。半晌,他勉强撑出一个笑脸,带着几分谄媚地说:“不瞒你们,我已将城里好地段两家还没开张的店面,从酒楼改成专门拍卖古玩的卖场,唐铎与我合资,准备大干一场。这个生意,本薄利厚,前景看好得紧哪。”

    素星痕冷不丁一语道:“东家不会是想拉我们入伙吧?”

    宋应贤一哽,又堆笑,探头问道:“你们意下如何?”

    “那怎么行!”阿蒙有些急怒,“宋东家,你怎么了!这事干不得的!”

    宋应贤紧紧皱着眉头。

    素星痕笑道:“哪,您也听见了,这事我们干不得。那,东家不会是在想……封我们的口吧?”他说着,一个手指在脖子底下一划。

    “胡说!我是正经生意人,你们把我当黑街强盗不成!”听了星痕的话,宋应贤自己都吓得有些哆嗦。

    “哦……”素星痕点着头,“您是正经人,不会『乱』来的。所以……东家不会是想把这件事告诉唐铎,让他来解决吧?”

    宋应贤头上汗珠滚了下来,不知所措了一会儿,咬着牙,眼中却『露』出一层恨『色』。

    “哎呀……”离离小声感叹,推了推素星痕,“看来宋东家真的要去告诉姓唐的,怎么办啊?”

    星痕抱起了肩:“办法我来这里之前就说过了啊。”

    离离问道:“什么办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来’。”素星痕说完,立即闪头,躲开了离离一记捶击。

    宋应贤倏地站起身来,冷冷道:“三位请在这里少坐,我先失陪了。”说罢转身要走。阿蒙已经急得不行,叫道:“宋东家,不要这样!离离说,盗墓若告到商政使那里,要坐牢的!”宋应贤闻之更是惊怒,一股杀气直透眉心。

    素星痕一只手捂住了脸,沉痛地摇着头。

    一阵清亮的笑声忽然响起。

    只见离离叉着腰仰天大笑,而后又前仰后合,最后指着宋应贤跌足捧腹。

    “疯丫头,笑什么笑!”宋应贤已经恼羞成怒。

    离离一边笑,一边走上来拍着他肩头,摇头言道:“老宋啊老宋。人家都说宛商精明,依我看,你们可真是傻到家啦!难道你真没看出来,那个‘叶心瓦’根本就不值钱吗?”

    宋应贤一怔,登时被唬得成了个木头人。

    离离跑去『摸』了『摸』素星痕的头,煞有介事地讲道:“看你可怜,就实话告诉你吧。这位素星痕素大师,精通无上秘术,不要看他修为有方、年轻貌美,其实,他已经二百五十岁啦!素大师天生一双慧眼,上通主星岁正,明察秋毫,九州之内万事万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素大师早就看出来,你们花大价钱追捧的那些破瓦,根本就不是叶心的真品,其实是一个铜锱也不值的破烂而已!我们在路上偶遇素大师,得他指点,才知道这些事。唉,我们毕竟跟老板你一场交情,实在不忍看着你误信假货、倾家『荡』产,所以特意来提醒你的。可是素大师说,他要先试试你是不是个正派的商人,如果是,才肯帮你。可惜可惜,你刚才没经住试验,素大师已经决定不帮你了。不过,我还是有些心软,所以说出来告诉你一声。哎呀,素大师,您可千万别怪我啊!老宋呀,听我一句,别把身家都赔在那些破瓦上了,为了这个杀人灭口,就更不值啦。”

    宋应贤愣愣地站着,眼神空洞,不言不动。

    离离看着他的脸『色』,悄悄移动着小步,突然,拉起阿蒙和星痕,冲出了柴房。

    阿蒙完全没搞懂是怎么回事,兀自被拉着往前跑,眼看三人就要跑出宋府后门,忽然,身后传来有人跌倒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只见是刚才僵直站着的宋应贤,此时僵直地躺在了地上。

第6章 入淮安(6)() 
“哎呀!”他不禁叫了一声,顿时站下脚步,还在往前冲的离离和星痕反被他一拉,双双倒飞回来,撞在他身上。

    “您没事吧?”星痕、离离来不及拉住,阿蒙已经转身跑回宋应贤横陈之处。只见那商人面如土『色』,目瞪口张,大约是受吓过度一时惊厥。阿蒙双手捋他胸口,三两下后便把人急救过来,开心地一笑:“没事没事,喝口水就好了。”

    刚刚恢复意识的宋应贤眼珠转了转,突然双手扯住阿蒙的衣服。“来人哪,来人!”他歇斯底里地大喊,“给我杀了他们!”

    阿蒙呆呆地,睁大了眼睛。

    “笨蛋笨蛋,你笨死啦!”素星痕与离离也已经跑了过来,离离气得跳着脚。

    阿蒙转头看着他俩,两只眼睛中充满了不解与无辜。这时候,十来个精壮的护卫已经从府邸的各个角落冒出来,迅速向着他们三人包围。

    “劫持他。”素星痕幽幽的话语忽然像轻风一般飘过耳际。

    刹那之间,阿蒙已经别住宋应贤的双臂,一手用自己的长棍斜抵他的咽喉。做完这些之后,他才感到脑中的思维慢慢迂回到位,于是又通过思考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判断——“劫持他”三个字的意思,没错是这样。

    “有人说没有任何行动能快得过心思,那要看是谁的行动和谁的心思。如果这世上存在行动比思维更快的人,那么你就是一个。”小时候,素星痕曾对阿蒙发表过这样的评价。

    被劫持的宋应贤骤然面如土『色』,浑身瘫软。

    “宋家护队的各位,想要你们东家安全的话,就别妄动。”素星痕向着满庭院的壮汉喊了一句。护卫们全都傻傻站着,不敢『乱』动。

    阿蒙架着宋应贤走出房门,素星痕和离离拽着他的衣角,紧紧跟在后面。三人带着人质慢慢蹭到宋府后门外,瞅准方向,一把推开那瘫软的商人,逃之夭夭。

    【三】

    一口气跑出繁华城区,三人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歇脚,三个头挤在一起呼哧呼哧地喘气。

    “宋东家是怎么了?”阿蒙最先歇过了气儿,一脸不解地说,“为啥突然要杀人?”

    素星痕说:“离离想要他的命,他不杀人才怪。”

    离离光是喘气,瞪了星痕一眼,又瞪了阿蒙一眼,说不出话。

    素星痕道:“叶心瓦已经涨到天价,他和唐铎全副身家都押在了这上,这就像个水泡,越吹越大。刚才离离说那些瓦片不值钱,等于是一针捅破他们的泡泡,泡泡一破,他们就倾家『荡』产了。所以不管离离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得跟咱们拼命。”

    “我编出那些谎话,是为了把他吓傻,咱们好赶紧脱身!都走到门口了,你这笨……笨蛋,又跑回去干什么!”离离终于倒过气来,忍不住捶了阿蒙一拳。

    阿蒙眨着眼睛,正在努力理解。

    素星痕浑身一松,仰倒在草地上,叹息道:“唐铎和宋应贤,都是百万身家的人物。现在得罪了他们,咱们三个要在淮安谋生,难了。”

    “啊?!那可怎么好!”阿蒙突然听到一个生死攸关的话题,顿时冻结了此前的思考,“再不赚点钱,要饿死了!”

    素星痕双手垫在头下,望着斑斓的星空,喃喃说道:“我们要想在淮安立足,只好让他们不能在淮安立足。”

    离离抱起肩,摇着头:“男人毒起来,才是神鬼退避。”

    “啊,这不太好吧……”阿蒙有些踌躇。

    “傻瓜啦!”离离言道,“要是抓到了我们,他们可不会留情!哪,狼要吃你,你会怎么对它?”

    阿蒙低头道:“自然是把它杀了。不过,我会把它的皮剥下来钉在墙上。”

    离离打了个寒战:“原来你更狠啊!”

    “那是尊重的意思啊……”阿蒙茫然地嗫嚅。

    离离笑道:“剥皮就不用啦,对这两个老头儿,只要捅破他们的泡泡就行啦。”

    素星痕坐起来看着离离,颇是欣赏地一笑。

    离离低头算计了一下,一拍手说:“好,就这么干!明天咱们就去城里,到处散布谣言,就说宋家酒楼拍卖的瓦片都是假货,把它说得一钱不值、一无是处、捡破烂都没人要,让大家都不要去买!”

    素星痕眼皮一垂,转对阿蒙说:“看啊,这种就叫作‘说谎精’,你这样的老实人,以后千万不要信她的话。”

    阿蒙拦住怒不可遏的离离,笑道:“星痕,你有什么主意,快点说吧!”

    素星痕也笑了:“其实,我倒真该感谢离离,是她提醒了我。”他随手摘下一片草叶,凑近鼻尖嗅了嗅,若有所思地言道,“不知你们是否读过叶心留下的诗词,我读过的。他的词句,芳草清新,沁人肺腑。但这几天,我一直很奇怪,总觉得看到的那些‘叶心瓦’满是匠气。”

    “酱气?”阿蒙眨着大眼睛,“什么酱?”

    离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抚了抚阿蒙的肚子:“可怜可怜,可真是饿坏了!‘匠气’是说这东西虽然做得精雕细刻,但是呆板而不空灵,对吧?”她看向素星痕,星痕点了点头。

    “这些陶瓦,与叶心诗词中透出的那种气质很不搭调,若说是叶心的作品,真是很难相信。”素星痕道,“况且你们也看见了,那几件瓦当的样子分明是完全一样。叶心生平求新求变,从不做重复的工艺,所以他的作品才堪称独一无二。以他的个『性』,怎么会反反复复,做出这么多无聊的瓦片呢?我一直想不明白,可是刚才离离随口胡说,倒提醒了我——想来这些所谓的叶心瓦,根本就不是叶心的作品。”

    离离张大了嘴:“你是说——被我蒙对了,这些瓦片全是假货!”

    素星痕道:“也不能说是假货。叶心瓦毕竟是经过很多行家认可,才身价倍增,总不能这些行家都打眼了。尤其那位柯溪斋老爷爷,鉴别陶瓷年龄的功夫是一流的,再高明的作假,料想也骗不过他的舌头。所以我想,只有一个可能:这些瓦片不是叶心所做,但确实是五百年前之物。”

    “这么说,是另一个古人做的?”离离有些疑『惑』,“可是那些瓦片上,都有叶心的落款啊!”

    素星痕笑道:“这就像一家店铺创出了字号,难免就会有人冒他家的牌子。这些瓦片千篇一律,依我看,分明是量产的大路货,绝非某个人精心塑造出来的文玩。如果某种玩物一时走俏,同类的量产物品打上相同字号,以廉价发售,也会大有市场。而叶心的陶器最受推崇的时代,就是在他死后不久;此后战『乱』兴起,古玩贬值,嗣后的几百年里,也从来没人懂得欣赏他的作品。所以我猜,现在市面上这些瓦当,应该是出自五百年前一个大量制陶的窑口。”他看看离离和阿蒙,笑了一笑,“只要找到当年的窑址,必能找到更多这样的瓦当。到时候,就能打破这个价格虚高的盘面。”

    “九州土地这么大,那不是大海捞针吗!”离离想了一会儿,噘着嘴说。

    “倒也不至于。”素星痕沉『吟』,“现有的叶心瓦都是在淮安出土,我推断,这个窑址就在淮安。”

    “淮安?”离离一脸不信地说,“淮安这地方不产陶瓷的。”

    素星痕摇了摇头,道:“当年宛商自治初期,淮安刚刚崛起,本来有很多人依靠南暮山上的陶土、木材、炭料等,经营百工之业。后来此地日益兴旺,变得寸土寸金,从事制造的工坊才渐渐迁了出去,让位于钱庄票号、房产置业,还有酒楼瓦子、书局画院这类浮财流转的行业。所以今日淮安虽然不产陶瓷,但五百年前,这里极可能有一座很大的窑厂。”

    离离和阿蒙并排托腮坐着,瞪着眼睛只剩下点头。半晌,离离又说:“就算是淮安也很大啊,而且已经过了五百年,我们到哪去找啊?”

    素星痕站起来,拍拍衣服,仰望星空:“我可以找到。”

    离离一怔,登时跳了起来。“上回是古墓,这回又是窑址。你快说,你为什么可以找到这些所在?”

    素星痕低下头,宁谧地笑了起来。“这是星象学的一种算法。”他说。

    “星象?”离离十分质疑,“哼,这玩意儿,我知道。”

    “你为什么知道?”素星痕眸子凉凉的,看着离离。

    离离愣了一下。“我就是知道嘛!”她煞有介事地说,“星象学分皇极经天派、玄天步象派,你是哪一派的?”

    “都不是。”

    “啊?”离离挠了挠头,又说,“那,星象家能穷推过去,也能预言未来,你能吗?”

    “都不能。”

    离离一笑:“那你会干什么啊?”

    “我可以算出财富流动的方向。”素星痕的这句话,让离离和阿蒙都静了下来。

    清瘦少年举头望着一穹繁星,淡淡地说:“这个世上,能像星辰一样,凝练而又松散,繁多而又流动,有迹可循却又变幻莫测,并且足以影响人间万事的东西,只有一种,那就是‘金钱’。金钱与星辰的命运是同一的,永远都在生生不息,永远都在斗争不止。命既相同,象亦相应。所以,只要用一种合适的算法,将星象变化与金钱流动接驳起来,就能找到大地上财富流转的轨迹。按照轨迹,就可以推演出金钱曾经汇聚和流散的地点,比如随葬奢华的王陵,或者货款大宗出入的窑厂。这种算法,叫作‘流金归藏’。”

    他半合上眼睛,有些遐思,低言道:“我老师生前的职业,就是用此法为人寻找积累财富的最佳地点。别人都叫他‘猎金者’。”

    离离听罢,瞪了一会儿眼睛,忽然笑起来:“哇哦……这回可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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