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喜欢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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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明安没说什么，只是略带深意地看了季微一眼。

　　　　季雅希不舍得自己儿子，此刻正心情忧郁无暇顾及另外两人的动静，她点点头挽着季微的胳膊往电梯里走。

　　　　薛明安朝季微挥了一下手：“路上注意安全”便回去了。

　　　　季雅希叹了一口气，苦恼地说：“你怎么不让你薛叔叔送你呀？这么晚了，路上多不安全。”

　　　　季微顿了顿说：“太麻烦了。”

　　　　季雅希知道劝不动自己的儿子，也没再说什么，两人静静地等电梯下到一楼。

　　　　出了电梯，两个人一起开口，谁也没有听清对方说的是什么，季雅希让季微先说。季微抿了抿嘴，看着季雅希的眼睛认真地问季雅希：“你和薛明安在一起幸福吗？”

　　　　季雅希沉默了一会儿，张了张嘴最终说：“幸福的。”

　　　　季微似乎没有听见，又问：“难道一名女『性』不能独立生活下去吗？何况你还有我，而且薛明安对你并不好，一喝酒就会打你。”

　　　　季雅希微弱地反驳：“他……没有。”

　　　　季微皱眉，一下子抓住季雅希的手卷起她的袖子忍不住低吼：“那这是什么！”

　　　　季雅希来不及反应，任由那青青紫紫地痕迹暴『露』在面前。她有些难堪，抽回自己的手放下袖子：“微微你还小，你不懂的。你薛叔叔他不是故意的，而且他说会改的。”

　　　　季微低声问：“你爱他吗？”

　　　　季雅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将季微送到公寓楼防盗门外，『摸』了『摸』季微的头发：“微微，妈妈怀孕了。”

　　　　季微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什么？”

　　　　季雅希又重复一遍：“妈妈怀孕了。”

　　　　季微这下听明白了，他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只淡淡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季雅希也没奢望季微会有什么样惊喜地反应，她通知到了就好。

　　　　最后季雅希问：“生活费还够吗？”

　　　　季微回答：“够的。”

　　　　……

　　　　季微到了宿舍门口，掏出钥匙开门。方维和祁棠都是本地人，一放学就回家了。

　　　　回到无人的宿舍关上门，季微靠在门上一下子卸下了力气。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书桌坐下。

　　　　季微打开台灯，灯光在黑暗的宿舍里很刺眼，他又将灯关上了。

　　　　在黑暗里静坐了很久，季微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胳膊里，身体微微颤抖。但他没有哭，眼睛干涩得厉害。

　　　　原来怀孕了啊……

　　　　月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洒下一地银霜。

第14章　贺文（）　
周六的早上的校园里比平时冷清，除了周五下午没有来得及回家的人忙着拉行李回家，火力旺盛的男生们在篮球场上奔跑带球，呼喊流汗，剩下的就是好学的同学们早早地到教室开始自习。

　　　　天刚蒙蒙亮时，树上的鸟就开始叽喳鸣叫，轻快细婉，顺着微风透过窗纱传进寝室。

　　　　时针走到八点，天光已经大亮。夏末清晨的温度低下来，阳光混合清凉从窗帘间斜斜地漏进来，在昏暗的宿舍里的地面上划出浅白『色』光影。窗子旁边靠墙的书桌上伏着一个瘦弱身影，呼吸有些粗重，时不时咳嗽几下引得浑身颤动。平静下来后，屋子里又只剩下挂在墙上的钟表里秒针滴答滴答的响动。

　　　　季微是被楼下垃圾车的巨大噪声吵醒的。他从臂弯里抬起头时有点发愣，然后很快被手臂上的麻意刺得皱紧了眉。他慢慢坐起身等麻意消散，才反应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昨晚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季微吸了吸鼻子，觉得呼吸很不顺畅，喉咙又疼又痒，头也闷闷地。他转头看窗口，那里拉着一层白『色』窗纱，却空『荡』『荡』的却没有玻璃。季微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季微的手臂才恢复过来。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穿上，走到窗户边准备把它关上。正巧一阵凉风吹过来，季微立马闷声咳嗽起来，他弯腰一只手扶着窗沿，一只手按着喉咙想抑制嗓子里撕裂一样的疼。他缓缓直起腰，把窗户关上，又将窗帘拉开。

　　　　垃圾车的噪音被关在外面，宿舍恢复了安静。季微走回去，从抽屉里翻找半天找到一包感冒冲剂，摇一摇热水壶里面还有水，倒出来却发现是凉水。他像突然泄气似的，一下子放下热水壶，坐到椅子上疲惫地捂住脸。

　　　　“叮——”季微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手机：季微，今天十点你来爱琴海接我好不好？就一次可以吗？求你不要再拒绝我了，丘崇跟着我，我没有办法，求你了。

　　　　季微的手指在屏幕上摩擦良久，终于将“好”发出去。他放下手机，撕开冲剂的包装袋将『药』倒进嘴里，又喝了杯子里的半杯凉水，一口一口把苦涩的颗粒咽下去。他现在整个人恍惚得厉害，计划去图书馆看书也去不成了。季微又把窗帘拉上，穿着外套上床，裹着被子『迷』糊了过去。

　　　　……

　　　　相比季微清清冷冷的一个生病的周六，明宇过得就充实忙碌多了。自从开学以后，明宇还没回过家，明渊成为了锻炼他也哄着劝着温茹不要去学校看他。温茹虽然想他，但想来想去最终没去。

　　　　早上九点，温茹兴冲冲地把明宇从床上刨出来，推着他去洗脸刷牙吃饭。

　　　　明宇咬着煎蛋问：“这么早干什么？”

　　　　温茹『揉』了『揉』儿子蓬松亚麻『色』的发，嗔怪地说：“都九点了还早，快吃饭，吃完饭妈妈带你出去买东西。”

　　　　明宇“……买什么东西？”

　　　　温茹哼着歌：“给你往学校带的。”

　　　　明宇一脸生无可恋地吃着早餐，他妈爱逛街，而且可以穿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一天都不累。

　　　　不出所料，温茹带着明宇逛遍了几个大商场，不停地买，明宇想不起来的东西她都能买到。明宇帮她拎着包说：“我用不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温茹不赞同：“我买的这些都是有用的，你们学校条件不好，平时有个什么不方便的多麻烦。”

　　　　明宇无奈：他妈是觉得一中有多穷？

　　　　逛了一天，两人中午在商场附近吃的饭，下午温茹又恢复力气一边走一边买，嘴里还问：“儿子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明宇道：“不用了，您准备得太多了，我们宿舍一共片儿大，都放进去我同学就没地儿住了。”

　　　　温茹“哼”了一声：“我跟你爸说不要让你去一中他就不听，现在好了，宿舍这么小怎么住？过两天妈妈在学校旁边给你买套房子你搬出来。”

　　　　明宇听着她妈数落老头子，知道两人感情好只笑不说话。

　　　　既然够了，温茹也不再给明宇置办东西，拉着他往和其他太太约好的地方去喝下午茶。

　　　　因为就在商场附近，两人直接步行过去。

　　　　明宇从小就长得好，在一众小辈富家公子哥里相貌第一。他小时候长得冰雪可爱，对不熟的人又爱冷着脸，活脱脱的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王子。温茹特别喜欢带着他参加太太们的聚会，小明宇被穿着高档，妆容精致的阿姨们又亲又抱，脸上留下过无数口红印，还被香水刺激得直打喷嚏。

　　　　所以明宇对她妈的这群热情善良却清闲无聊的朋友们很是恐惧，却架不住温茹半是撒娇半是威胁的请求，叹口气被温茹挽着手往咖啡馆走。

　　　　半路上，祁棠发来微信：明宇干什么呢？

　　　　明宇回他：我妈拉着我去当吉祥物……

　　　　然后他发了一个奔跑着流泪的动画猫的表情。

　　　　祁棠：……

　　　　随即明宇的电话响了，明宇接起来：“祁棠？”

　　　　祁棠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明宇，我说要今天要介绍人给你认识记得吗？”

　　　　明宇道：“嗯，你还神神秘秘的，拉出了来吃顿饭不就认识了。”

　　　　祁棠笑：“这不是叫你出来吃饭吗？”

　　　　明宇道：“现在？”他看了一下表才四点，“太早了吧？”

　　　　“先去接他，得等一会儿，他还没下班。”

　　　　明宇乐了：“谁呀？架子这么大。”

　　　　祁棠正经道：“他不会发脾气，等会儿你别挤兑他。”

　　　　明宇听他认真，觉得这搞不好是个姑娘，甚至可能是他的女朋友，说：“得得，在哪儿见面？”

　　　　祁棠说：“你在哪儿？我开车来接你。”

　　　　明宇告诉他位置，又说：“祁叔让你无证驾驶？”

　　　　“没告诉他，咱低调点。”

　　　　两人又扯了一会儿皮明宇才挂了电话，他扭头对温茹笑得谄媚：“温大美女，祁棠找我。”

　　　　温茹听明宇打电话就知道了，看他实在不想跟着自己，瞪了他一眼，眼神无奈却笑着说：“去吧。”

　　　　明宇快速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说：“那我走了，好好玩。”

　　　　……

　　　　祁棠把车停在水岸名苑大门口路边的停车线内。明宇问：“来这儿干什么？你朋友在这儿工作？”

　　　　祁棠含笑：“嗯，我们进去等他吧。”

　　　　两人下了车走进去。

　　　　祁棠突然说：“季微家也在这儿，不过好像是他妈妈和继父的家庭。”

　　　　明宇说：“是吗？你怎么知道？”

　　　　“有一次班长收家庭资料的时候我看见的，因为他父亲那栏填的姓薛。”班长是祁棠同桌，他曾把资料放在桌子上，季微的在最上面，祁棠无意间看到了。

　　　　明宇不以为然：“也许人家就跟母亲姓呢？”

　　　　祁棠想到那张纸上季雅希三个字，又想起平时季微少得可怜的电话觉得不太可能，但他没法跟明宇解释这些，笑道：“也是。”

　　　　明宇跟着祁棠走了一会儿，见他神『色』间有些犹豫问：“怎么了？不认路？”

　　　　祁棠难得有些窘迫：“我也是第一次来，不太熟悉。”

　　　　明宇打量着小区说：“没事慢慢找，不过这小区环境还不错，你朋友在这做什么工作的？”

　　　　祁棠转头看他：“他假期在瓷砖公司做兼职，下午的时候给我说来这儿送瓷砖。”

　　　　“嗯？”明宇跟上他，见他神『色』认真，不由笑道：“怎么了这是？送瓷砖就送瓷砖呗，还怕我瞧不起啊。”

　　　　祁棠笑起来：“还真有点，不过我了解你，你不是那样的人。”

　　　　“这还差不多，你朋友就是我朋友，快点找吧，等会儿人该出来了。”明宇揽住祁棠的肩催促他。既然干的是体力活，那这朋友就不会是个女孩子了，明宇还有点小失望。不过能让祁棠这么照顾感受的男生，明宇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

　　　　祁棠和明宇两个大男生在水岸名苑里转悠了快20分钟，问了几个路人才找到了。公寓的防盗门被一块砖头挡住了虚掩着，可能是工人为了方便专门放的。两人拉开门进去上了电梯在五楼出来，一边的门大敞着，祁棠看了一下门牌号说：“就是这儿了，咱们等一会儿吧。”

　　　　明宇靠在墙上：“行。”

　　　　突然一声怒斥传出来：“你们这是怎么干活的？把瓷砖搬上来都能裂了！”明宇和祁棠面面相觑，意识到可能是祁棠的朋友犯错误了。祁棠率先往前走一步，倚在门框旁边听里面的动静。但另一个人的声音不大，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

　　　　刚才的声音又说：“是只有一小块，但你觉得这能用吗？”

　　　　“再运一块？说的日期是今天，你再运一块得到什么时候了？你能运，我这边可等不了。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不小心点儿？这就是你们员工的工作态度？”我要去你们公司投诉！”男人越说越生气，一声比一声声音大，最后一声连明宇的耳朵都震了一下。

　　　　突然有一道声音『插』进来：“董先生消消气，消消气，别跟小屁孩生气，他是公司里新来的不懂事。”

　　　　这位董先生责怪：“你们公司都是从哪儿招的人？木头楞子，连简单的体力活都干不好。”

　　　　“哎呀，村里来的，光有力气没有脑子，你别跟他计较了。我再让他给您运一块来，用不了多长时间的，运的这块免费。”

　　　　“这是你说的？”

　　　　“是是，您是老客户，我们的责任我们担。”

　　　　“那行吧，这都什么事啊，要我说这有些农村人没文化，没素质，工作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负责。算了不说了，你们赶快再给我弄一块来，我这儿等着用呢。对了，再把这块儿搬走。”

　　　　里面还说什么明宇没有听清，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往外走。

　　　　明宇看向祁棠，只见他脸『色』阴沉，拳头紧握。

第15章　当路见不平遇上英雄救美（）　
“张哥，对不起，等会儿我来送瓷砖。”伴随着脚步声，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里面透着愧疚，态度诚恳，这是贺文。

　　　　另一个被叫做张哥的人声音里带着火气：“你不送谁送？你不光送，还要赔，这块坏的和等会儿新的都得你赔，一共一千块，一分都不能少！”

　　　　“张哥，你不能这样！”贺文压低了声音，但压不住惊怒。

　　　　“我哪儿样了？”

　　　　同时，脚步声停在了距门很近的地方，粗重的呼吸声尤为明显。

　　　　明宇担心祁棠，低声叫了声：“祁棠？”

　　　　祁棠摇摇头靠在门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贺文的声音又响起来，又是着急又是气愤：“张哥，公司规定里只说赔偿客户一块儿新的，损坏的我赔我认，但承诺出去免费的是你不是我，怎么能让我赔！而且，而且原本就是因为我帮你搬你的两块瓷砖，我的加上你的一共五块瓷砖全都是我搬的，本来我就比你搬的多，你让我搬不说还非让我一趟搬完，这么沉碰坏一块儿也不能全怪我。”

　　　　“怎么？你小子这是在赖我？”

　　　　“。。。。。。我没有，我的意思是不应该我来承担另外的500块。”

　　　　“你不掏谁掏？难道让我这个前辈掏吗？”

　　　　贺文深呼吸一口气，忍不住说：“前辈前辈，您这声前辈真是分量重，平时端茶倒水不说，您知道我没有驾照也钻空儿让我开车，甚至工作也让我做了，现在竟然让我把500元也给赔了，您是不是太过分了！”

　　　　明宇忍不住皱眉，但祁棠没动他也不好贸然干什么。

　　　　张勇人不怎么样，连声音也透『露』出一股猥琐尖利来：“……你对前辈发火？看你这样还想打我？我告诉你，我是前辈你就该这么对我，不想干就滚，没人留你。”

　　　　贺文没说话。两只眼睛发红，死死瞪着张哥，胸膛起伏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沙哑着嗓子说：“对不起……我赔。”

　　　　“这还差不多，年轻人，夹着尾巴做人，要再是这样你就趁早收拾东西滚蛋，有的是人想干……”

　　　　没等他说完，祁棠长腿一迈走进去，明宇怕他出事连忙跟上去。

　　　　张勇只见一个高大少年脸『色』铁青走进来，刚想问是谁就被一拳狠狠地打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一只脚就死死踩住胸膛动弹不得。

　　　　他惨叫一声，努力抻着头大声问：“你们是谁？为什么打我，我，我要报警了！”

　　　　贺文一开始是背对着门口的，直到张勇被打倒在地才发现进来的是祁棠，他惊讶：“阿棠，你怎么在这儿？”

　　　　祁棠没说话。

　　　　张勇见他们认识，直接摊在地上大叫起来：“好你们这几个臭小子，敢打我，我等会儿就报警，还有你贺文，你立马滚蛋，别想干了！”

　　　　明宇猛地狠踢他一脚：“闭嘴。”

　　　　董民被声音吸引过来：“干什么呢这是……哎呀，这不是祁少爷和明少爷吗？怎么突然过来了？”他看了眼现场的情况问道：“这是？”

　　　　张勇有些傻眼，能让董先生这么厉害有钱的人叫少爷他肯定惹不起，刚才看他们和贺文认识还以为是什么穿着盗牌的小混混，现在怎么收场？

　　　　祁棠冷冷地看了被踩着躺着装死的人一眼，说：“我来接朋友，没想到看了一出好戏。这位张先生玩忽职守，欺压新员工还罔顾公司利益，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待在公司，董先生你说呢？”

　　　　张勇一听挣扎起来：“我没有，您搞错了，我跟贺文闹着玩呢！贺文！你说两句！”但祁棠的力气出奇地大，他折腾半天也没移动分毫。

　　　　贺文听到他叫自己，一言不发。

　　　　董民没理他，擦擦脸上的汗：“是是，我是他们公司的老客户，等会儿就跟他们老板投诉，一定让他走人。”

　　　　张哥用手臂搂住祁棠的腿求饶：“小先生，是我不对，我不该欺负贺文小兄弟，我向他道歉！贺文，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他说得可怜，完全不见刚才的仗势欺人惺惺作态，贺文有些动容想张口说什么就被人拉住了胳膊，他转头一看是和祁棠一起进来的人。

　　　　明宇把食指竖在唇边，小声说了句：“不要说话。”

　　　　贺文点点头，又退后半步。

　　　　明宇抱着胳膊旁观，盯着董先生回忆半天才想起来应该是老头子某个合作的小公司的经理，之前跟着老头子出席酒会的时候好像见过。

　　　　祁棠气得狠了，脸上越发地冷厉：“既然你是前辈，那你就做个榜样吧，张先生。”他掏出500块，对董民说：“这是贺文的赔偿，麻烦你自己让他们公司另找人给你送过来吧，至于这位张先生所说的免费，你就让他自己掏好了。”

　　　　董民连连点头：“好好。”

　　　　祁棠对地上的人说：“你最好不要找贺文的麻烦，想都不要想，不然有什么后果你自己负责。”

　　　　张哥惊恐地看着他，后悔与绝望交织在脸上分外精彩。

　　　　祁棠把脚放下来，看了他两眼又上去狠踹两脚，这回张勇侧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张大嘴连叫都没叫出来

　　　　祁棠转身往外走：“明宇走吧”，却连看都没看贺文一眼。

　　　　明宇让贺文先走，贺文看着祁棠挺拔的身影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气便连忙跟上去。明宇揣着兜跟在后面，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来对董民笑眯眯地说：“你是城里人有文化，但也挺没素质的。”

　　　　董民涨红了脸，支吾着说：“是是。”这位明少爷家的明氏是公司最大的客户，他可得罪不起。况且，对方说得好像没错。

　　　　祁棠一言不发地走着，任凭贺文怎么跟他说话他都不理。

　　　　贺文拉着他的胳膊：“阿棠，你别生气了，对不起。”他其实不太知道对方在气什么，只能反反复复地说着对不起。

　　　　明宇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他跟祁棠从穿开裆裤就一起玩泥巴，好得恨不能穿一条裤子，当然知道自己这位好哥们在生什么气，无非是嫌贺文没有照顾好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只是祁棠少年老成，情绪内敛，很少见他这么失态的样子。

　　　　明宇暗自惊讶：祁棠什么时候瞒着他有这么要好的兄弟了？

　　　　祁棠甩开贺文的手，还是不理他。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理我了？”贺文站在原地，声音低落沙哑。

　　　　祁棠停下来顿了一下，转过身来，只见贺文微红着眼眶，有些委屈地看着他。祁棠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没有。”

　　　　明宇见他们开始解决矛盾便不去凑热闹，远远地站在一边，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他打开微信，任菲发来一条新消息：明宇，我正在给梅梅买生日礼物，你别忘了明天要陪我去参加她的生日趴。明宇回了一个嗯字。退出聊天框之后，最上面的人是“防微杜渐”，写着“你已经添加了防微杜渐，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这是季微，星期五季微给他贴完创可贴回去之后，明宇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加过他微信就要过来加上了。当时明宇看到这个微信名不知道什么意思，还破天荒的地翻字典查了查：指当错误的思想和行为刚有苗头或征兆时，就加以预防与制止坚决不让它继续发展。不过他查完之后也不知道季微为什么取它作为微信名，同时感慨好学生就是好学生，微信名都这么有文化。他再看看自己：奔跑的小宇宙，越看越俗，索『性』改成了一个“。”。

　　　　明宇想到季微突然心里痒痒，就随手发给他一条微信：“在干什么？”

　　　　那边的明宇一个人自得其乐，这边两个人的气氛就没与那么轻松了。贺文盯着祁棠，问他：“那你在生什么气？为什么不理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也许是刚才张勇的羞辱和欺压，也许是见到祁棠心里突然放松下来，也许是祁棠不理他造成的恐慌和委屈，贺文的眼圈越来越红。

　　　　祁棠说：“就是因为你没做错什么，我才生气。”

　　　　“为什么？”

　　　　祁棠看着他：“当初是谁说在公司里再也不会受欺负了？就算受了不公平待遇也不会忍着？是谁说再受欺负就辞职？听你对那个人说的话，分明就是平时没少听他差遣，刚才要不是我进去你是不是就准备自己白白掏1000块钱了？”

　　　　贺文噎住了，低着头半天才说：“这份兼职时间灵活，工资当天算还很高，中午也包午饭，我舍不得。”

　　　　祁棠看他这个顽固不化，冥顽不灵的样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