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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反派-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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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出言道:“你这个弟子却是一点也不像你。”

    丘处机只是冷哼一声,懒得搭话,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乔衡,生怕比武过程中出现丝毫意外。

    郭靖一身掌法端得是功力不俗,他不愿让大师父失望,又不愿义弟受伤,两相为难下,干脆心中什么都不想,沉下心与义弟切磋。

    乔衡心知自己内力不济,双腕暗伤未愈,不敢与郭靖硬碰硬,当下手腕一翻,剑影绵绵不断,剑芒好似连成一片,一招“纤云弄巧”施展的恰到好处,把郭靖这一掌四两拨千斤回去。

    紧缚着手腕的青色袖口,暗色的楸木剑柄,苍白得几近毫无血色的手掌,灵巧翻动间,带出异样的绮丽。

    青年眼中毫无杀气,剑刃上却裹挟着凌然之气,不可逼视。

    郭靖下盘稳健,眼见一剑带着冷厉的寒芒携着风雷之势向自己刺来,也没有自乱阵脚。

    他一掌击去,带着深沉的掌势。

    他对面的青年一直以来总是恰到好处的卸掉他的掌力、避其锋芒,宛若闲庭漫步。

    然而这一次,他的脚步却不自然的顿了一下。

    一直都在看着乔衡的丘处机,紧张地上前迈了半步,生怕他是腕伤发作。

    乔衡眨了下眼,微垂眸。

    他一扬剑,逼得郭靖不得不倒退了半步。郭靖神情严肃,心道果然人不可貌相,义弟这一身功夫实在了得。

    乔衡的攻势明显加快了不少。

    翻飞的剑刃,遮住了青年那双一如既往漆黑沉凝,如今却显得有些空寂没有焦距的眼眸。

    旁人只当刚才乔衡那一停顿是偶有失误,丘处机却是一直没放下心,而后又见到他加快了攻势,心中猛地一沉。

    乔衡只想快点解决完这场无谓之战。

    当郭靖再次一掌打来时,乔衡这次居然不闪不避,只稍稍侧身,任凭对方一掌打在自己左肩上,喉头泛起丝丝腥甜,嘴角溢出一缕红迹。

    郭靖一愣,自己要是打伤了义弟可怎生是好?!

    乔衡全然无视了自身伤势,干脆借着这个间隙,直接提剑直指他脖颈。

    “靖儿小心!”韩小莹惊叫道。

    王处一也忙喊道:“师侄手下留情!莫要伤人!”

    乔衡将剑横在郭靖颈侧,说:“兄长承让了。”然后把剑收回了剑鞘。

    郭靖缓过神来,知道是自己输了。他真心实意的赞道:“弟弟好俊的功夫。”

    王处一的脸色不太好。

    朱聪对着丘处机嘲道:“好个奸诈小子,这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倒是随了你这个师父。这场赌约是我等输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郭靖一眼,又不好多说些什么,就算是中计输了,那也是输,谁让郭靖这个小子长了个榆木脑袋呢?也好,吃一堑长一智,行走江湖时,别人可不会手下留情。

    丘处机实在没心思与江南七怪动嘴上功夫,更没工夫计较赌约输赢,他略一拱手,说了句“承让”就疾步来到了乔衡面前,为他查看伤势。

    柯镇恶面色上无愤无怒,他握着拐杖在地面上不轻不重的一撞,吸引了朱聪的注意力,“赌约已了,我们走。”

    一场迟来了十八年的赌约终于换来了一个结果,即使是输了,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郭靖本想与乔衡叙叙旧,然而江南七怪输了赌约,有些落不下面子,走的时候顺手拽着郭靖离开了。

    只害得郭靖哑巴吧地回头看了一眼乔衡,千言万语说不出,心中对自己刚才打到义弟的那一掌担心得不行。

    王处一还记得自己之前搅局一事,他也心知这事做得不甚光明,有心想问问丘处机乔衡伤势如何,又不好开口。他见丘师兄此时没空理会自己,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句:“师弟也先走一步了。”就这样,他趁着丘处机无暇顾及他的时候自行离开了。

    乔衡用手指擦了下唇角的血迹,对丘处机说:“师父,弟子无大碍,郭兄下手并不重。”

    丘处机知道他惯会逞强,只当什么都没听到,仍是为他细细把了一下脉,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跟为师回终南山吧。”丘处机如是说。那完颜王府就不要回去了。

    乔衡自无不愿:“一切听师父的。”

    此时醉仙楼里若是再除去这师徒二人,已是人去楼空。

    外面仍下着细密的牛毛雨,虽淋不透人身上的衣衫,却浇得人身上一片潮湿。

    丘处机当先迈出了醉仙楼,乔衡紧随其后。他在跨过门槛时,居然被门槛绊了一下,丘处机急忙伸手一搭,扶稳了自家弟子。

    丘处机有些心疼地说:“可是比武脱力了?”

    乔衡没有答话,丘处机自己接话道:“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等再上路。”

    这场足足等了十八年的赌约终于了结,按理来说他该如释重负才是,但他的心里一直沉甸甸的。只因丘处机总觉得脑海中像是有什么非常至关重要的事在刚才一闪而逝,可他却怎么也抓不到这点思路。

    这个时候终于灵光一闪,想起之前比武时乔衡出现的失误,他皱了皱眉头,问道:“我观你之前在与郭靖打斗时,突然身形停滞了一瞬,这是何故?”

    然而他并没有等到弟子的回话,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乔衡自从醉仙楼里出来后就一直沉默着。他这个弟子平日里虽然话不多,从不多嘴多舌,但无比尊师敬道,长辈与之说话时从没有让长者自说自话的习惯,今日这是怎么了。

    丘处机心中那点让他无比在意却总是抓不到的思路,再次在脑海中翻滚起来。他突兀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乔衡。

    像是注意到了丘处机的注视,乔衡静默了一会儿。他那乌如点漆的双眼比往日还要黑得纯粹,他说:“弟子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丘处机心中崩得死紧,他说:“你说就是。”

    乔衡叹了一口气,说:“弟子这双眼睛应是无法视物了。”

    丘处机遮在宽大道袍下的手忽地颤了一下。

    ……

    马钰整个人呆坐在木榻上,他面前的矮桌上摊放着一卷又一卷医典,他说:“师弟,师兄这次……怕是也无能为力了。”

    丘处机:“师兄!”

    马钰眼里闪过一抹悲痛,道:“非我有力不出,师弟医术不弱于我,岂能不知师兄这次是真没法子了。志康他虽是师弟的亲传弟子,但师弟当也晓得,他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们两人虽没有师徒之名,但也早有了师徒之实,为兄也不忍心啊……”

    丘处机仿若失神地坐在当场,他自然不会怀疑马钰的话,他只是难以接受就连大师兄也对目前的情况也无计可施的事实。

    他遍体生寒,他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徒弟他的眼睛怎么就说瞎就瞎了。

    回想起那日,他那个弟子悠悠地说道:“弟子这双眼睛应是无法视物了。”

    听到这句话的刹那,丘处机真觉得有如晴天霹雳。

    有些事情不点出来还注意不到,一点出来,之前被人忽略过去的事情立即明晃晃地呈现在了眼前。如果有人肯细致地观察,很快就会发现青年那双黑色的眼瞳中央有些涣散,带着一种不自然的萧瑟幽寂。

    丘处机死死地盯着这双眼,有那么一会儿,他仿若失聪了一般,街道上的一切声音都被他屏蔽在了耳外。

    待他回过神来时,只听见青年陈述性的重复道:“弟子看不到了。”

    他左手握住乔衡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怎么回事?!”

    他又担心自己骇住了青年,慢慢松开了握住对方肩膀的手。

    乔衡自然无法解释。

    他的沉默以对却让丘处机感到一阵窒息。

    丘处机:“难道这双眼睛就真的治不好了吗?”

    马钰一向平和的笑容也越发苦涩,他说:“这如何说得准。”

    那日丘师弟领着乔衡回到终南山,他心中欢喜不已,心想,好师侄,总算认清完颜洪烈的真面目了,那等吃人的地方不待也罢。结果还没容他高兴多久,就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他又想起王处一一事:“你五师弟的事我已知晓,先不从感情上来说那事他做的就有失长辈身份,单就事论事的话,他也有失公允,是他做得不对。”

    马钰不提还好,一提起王处一,丘处机心中就涌出一股愤郁之情。

    马钰知他近日因乔衡一事在心中积压了颇多火气,暗叹一声,继续说:“我已斥责五师弟,他闭关前,托我给志康师侄捎来一柄利剑当做赔礼,那剑我看过了,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听见王处一已闭关,丘处机嗤笑,“好个缩头乌龟!连个脸都不露,让大师兄替他赔礼道歉是个什么意思,他好大的排场!这个时候倒是送剑来了,那么好的剑,这个时候怎么不再来一句‘岂不是在逞剑器之利’了?他左也是理,右也是理,他这是把我丘处机座下的弟子当成什么玩意来哄了?!”

    马钰见他越说越刻薄,本想拦一拦,劝一劝,然而他最终还是任丘处机说了下去。让丘师弟把气撒出来也好。

    王处一这边的情况也说不上好,他说是闭关,其实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与众人避之不见罢了。

    他就是不明白了,他是有错,可他原以为大师兄会轻拿轻放,顶多做做样子的教训自己一下,怎么就突然大发雷霆了?当初大师兄也是不愿丘师兄在赌斗中胜出的,这是突然变卦了?

    “进来!”王处一强压住不耐。

    赵志敬从门外进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弟子礼,说:“弟子见过师父。”

    “为师不是说过我已闭关了吗,若无要事就从我这出去!”

    赵志敬被他的口气吓了一跳,头也不敢抬地说:“师父前日让弟子注意着些志康师弟的动静,师父送去的那柄剑师弟他是收下了,只是……”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弟子……隐隐约约听闻志康师弟,好像是双目失明了。”又是隐约,又是好像,赵志敬也拿不准。

    “他又怎么了?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这事也值得跟我……”王处一一下子停住了话头。

    王处一惊愕地问:“失明了?”

    赵志敬回答:“听说是。”

    王处一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赵志敬的模模糊糊地答:“弟子也知道得不多,听尹志平说,志康师弟好像是在跟一个叫做郭靖的小子比武的时候就看不见了,不过师弟武艺高强,纵是双目无法视物,仍胜了一筹。事后,丘处机瞧着他神态不对,志康师弟见自己瞒不过,这才吐露了实情。”

    有那么一瞬间,王处一仿佛觉得有人迎面扇了自己一耳光。

    当下,他也不假装什么闭关了,一跃而起,大步向室外走去。

    赵志敬不知他要去哪,只好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又忍不住好奇心,问道:“师父,我听说志康师弟是那金国完颜洪烈的儿子?”

    王处一:“这话也是你能乱说的,他俗家姓杨,与完颜洪烈有什么关系!”

    ……

    闭上眼,再睁开,目之所见只有一片黑暗,无所谓前无所谓后,更遑论东西南北了。

    久违的黑暗降临,乔衡适应过初期的不适阶段后,就又恢复了之前的行动自如,他已一种堪称诡异的平静心态接受了自己目前的状况。

    他的一举一动都如他还未下山时,正常到反常到的地步。

    他没有去考虑此时的丘处机该是多么的痛苦,更没有去想马钰是如何的为他的病情绞尽脑汁。不是他已经自暴自弃不去关注这两人的一言一行了,而是在他心目中,连他这个当事人都没有伤心欲绝,旁人再难过又能难过成什么样子?

    他坐在窗户旁边,身处于一片光影交接处,窗棂的影子打在他的手上,一片阴影交错。

    他手中拿着一本合起来的书册,封面上只写着三个字——《先天功》。

    当然,这只是手抄本。

    他的手指在这三个字轻轻摩挲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揭开了一页纸。

    纸页上留有墨痕的位置,与毫无字迹的空白处,摸起来的触感是不同的。然而已经习惯仰赖自己双眼的正常人,很难察这种细微的不同,不过对于双目失明只能依赖其他感知途径了解世界的人来说,就不是什么难题了,不过也仅仅限于察觉到不同,要想通过触摸墨痕分辨出每一个字是什么,大概只比天方夜谭稍好一点。

    但是,乔衡做到了。

    他能通过只触摸纸张上的墨痕,就判断出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

    也许有人会夸赞他天赋异禀,但他知道,自己能做到这种事完全与天赋无关,靠得不过是持之以恒的练习。

    这种“读书”方式很慢,也许旁人看完三四本书的功夫,他才刚刚将手中的一本书读完。所以很多时候,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他更喜欢旁人给他读书。

    但这一次,他没有这样做。

    即使他早在无数次头破血流中真切懂得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也渐渐学会了不再抱有无谓的奢望,然而这一次他仍止不住泛起了微末到可怜的期盼。

    他用手指一个又一个的摸过每一个字,几乎要把它们深深地刻入骨髓、灵魂深处。

    ……

    “师弟来此做什么?”丘处机正要去看看乔衡,正好见到王处一匆匆赶来,于是发话问道。

    王处一行了一礼:“师兄,先前的事是师弟的错,还望师兄海涵。师弟听闻志康师侄……身体不适,就过来看望一下。”

    丘处机只当他是听说了乔衡双目失明的事情,过来看笑话的。他说:“师弟有心了,师弟还是闭关去吧,为兄在此提前祝师弟功力大增!”

    然后他面色不愉地看了一眼王处一身后的赵志敬,好啊,自己来看笑话不算,还带着徒弟来,这是觉得年终大比上时常丢面子,特意趁着这个时候来找场子了?

    丘处机不是个会掩饰心事的人,王处一一看师兄的脸色就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王处一心中叫苦不迭。

    也怪赵志敬说得不清不楚——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马钰和王处一为了不触及乔衡的伤心处,不让众人讨论这件事,他能知道这么多事情也多亏了尹志平这个丘处机的二弟子。而王处一在之前那事上,本就理亏在先,听了自己徒弟的话,只以为乔衡在与郭靖比武之前就已经失明了。

    他之前的行事的确有故意偏袒郭靖之嫌,个中缘由却颇为复杂,既有不满丘处机跟江南七怪打赌这一原因——他同大师兄一样,都不忍出身于草莽的这七位抗金侠士落败,也有喜爱郭靖这一因素,当然,也因为他不放心、又有些反感乔衡身上带着的“金国小世子”这个身份,觉得他留在全真教有可能成为隐患。

    但要说他对乔衡多憎恶厌恨那是绝对没有的。

    全真七子在江湖中的名声并不差,他也时时扶危济困、行医救难,犯不着与一个小辈弟子玩命死磕,此番来看望的确是真心实意的。

    要是他早知道师侄失明了,他绝不会说出偏私郭靖的话语。

    他非但不会说那话,大概连比武之事他都要拦一下,他再欣赏郭靖这个年轻人,也不会纵容他欺负一个刚刚失明之人啊,而且这个失明还是他全真教弟子!他王处一还没下作到这个地步。

    王处一有些埋怨丘处机,当初直说这事不就成了!遮着掩着做什么!

    然后他又有些尴尬。

    很多事情都是经不住多想的,否则没事也能想出三分事来。

    当日丘处机为了不说出乔衡双腕伤势未愈的弱点,三缄其口的作态,到了王处一的脑海中,就成了丘处机当时在暗示乔衡目不能视一事。

    当时乔衡无意与他争执,只把他当做跳梁小丑晾在那看都不看一眼的作态,在他眼里,也正合了失明后该有的样子。

    他对着赵志敬说:“你先回去。”

    赵志敬不明所以地称了一声“是”。

    在赵志敬离开后,王处一又对着丘处机说:“师兄误会我了,我这次来探望一下师侄绝没什么其他心思,就是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毕竟这无缘无故的伤了眼,保不准是中了毒,师兄莫不是忘了师弟颇擅解毒之法?”

    丘处机想了想也是,只好臭着一张脸,给王处一让开了道路。

    两人在外面这一番争执,早就传入了乔衡耳中。

    这个时候,乔衡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

    “师父,师叔,不进来坐坐吗?”

    王处一见他举止自然,无论是跨过门槛时的动作,还是说话时正好面向两人的姿势,都显得他与常人无二。王处一禁不住失神了刹那。

    “你在屋内呆住就行,我和你师叔有手有脚,犯不着你特地出来迎接。”丘处机嘴里责怪着,眼神却在地上飞快地扫了一眼,担心有石子、树枝之类的杂物绊倒他。

    王处一刚走进室内,就隐约闻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是甘是苦的药香。

    他的视线无意间瞄到书桌上反扣着的一本书册,上面的《先天功》三个字让他的瞳孔不禁紧缩了一下。再看向乔衡,就见他已经提起茶壶稳稳当当的给几人各倒了一杯茶水,没有一滴水洒到杯外。

    丘处机对着乔衡说:“你五师叔过来看看你。”他换了个说法,没有直说王处一是来帮他看眼的。

    乔衡明白丘处机的意思,“有劳师叔了。”

    “师侄客气了。”

    王处一给乔衡又是把脉,又是观察瞳孔,最后还用针扎了他手指一下,取了一滴血。

    就算乔衡心知这不过是在浪费功夫,也仍然在尽请配合他。

    丘处机目不交睫地看着他们两人,然后就听王处一说:“对不住了,师兄。”对方这脉象实在古怪,也没什么中毒的迹象,真是奇了怪了。

    听到他这样说,乔衡毫不意外。

    丘处机失望,他勉强地笑着说:“无妨,辛苦师弟了。”

    他一挥手,“师弟先忙去吧,这里有为兄就行。”

    丘处机目送着王处一离去。

    回来后,他看着自家弟子,竟忘了自己之前过来是要说什么。

    普通人大概很难理解江湖中人对自己得意弟子到底有多重视,有时候就连他们的亲子都要在徒弟面前退让三分。他们传承的不是血脉,而是一种更为虚无缥缈、无迹可寻的存在,它可能只是一种理念,也可能是历经数十年才积攒下来的武学精髓。

    尹志平虽有悟性却无定力,后来更是迷上了内丹术,与自己这个当师父的传授的本领来了个背道而驰。

    他这个大弟子,有悟性有定力,资质勤奋无一不缺,且又尊师重道,说是对长辈言听计从也差不多了。虽然为了让他修身养性,马钰没有让他修习自己的一些独家技艺,但丘处机毫不怀疑,自己这个大弟子早在耳濡目染中参透了其中的奥妙,随时都可上手。

    况且,丘处机因乔衡的身世问题,对他心存惭愧,只恨不得把自己懂得一切都教授给他,好弥补一二。

    可想而知,丘处机在他身上倾注了多大的期望。

    为人长辈的总有一种很奇怪的矛盾心理,既希望小辈子弟能够成龙成凤、出人头地,又觉得即使平凡一世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对方能够平安喜乐、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再大的荣耀都入不了眼底。

    所以,丘处机怕的不是自己的期望落空,他怕的是乔衡自己的期望落空,就此一蹶不振。

    每个人都有一个为之奋斗的目标,那么乔衡在此之前对自己的期望什么呢?

    丘处机不得而知。

    乔衡从没有对别人说过。

    乔衡能够感受到丘处机的视线正停留在自己身上,对方却迟迟没有说话。

    他只好率先打破了宁静:“师父?”

    丘处机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然后看了一眼书桌上的书册,他说:“好好练《先天功》,若是能将它练至大成,你重阳祖师泉下有知想必也会开心的。”

    说不定练好后还能让双目复明。他在心底对自己说道。毕竟这是一本性命双/修的秘籍,肉与灵同时得到锻炼,谁也说不准它究竟能不能让人的双眼复明不是吗?不过如果只是修复体内的暗伤的话,那是绝对可行的。

    “师父放心就是,弟子定不会辜负众位师长的期望。”

    丘处机听他这样说,忍不住道了一句:“……量力而为就行,凡事不必强求。天道忌盈,业不求满。”

    乔衡愣了下,然后只是笑了笑。

    丘处机希望他是真听进去了,而不是在敷衍。

    在丘处机离开后,乔衡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淡了下去。

    好一个不必强求。

    但是,如果连他自己都不去争取,难道还要等着苍天发发慈悲心来施舍他不成?

    此后,乔衡全身心的投入了《先天功》的修炼中。

    很多人都喜欢用“全身心做某事”这种句式,略带夸张的描述自己的专注程度,不过对于来乔衡来说,“全身心”这三个字说的只是一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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