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鸟又在以下犯上！-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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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空中身着黑袍的神鸟半搂着道侣，薄而锋利的嘴角似笑非笑。他微垂着眼；暗金色的瞳孔如同安静燃烧的神秘火焰；一股蛮荒般深远古朴的气息蔓延开来……

　　　　放松了尚不满盏茶时间的人修；再一次绷紧了身体和神经。

　　　　这是神鸟。

　　　　在魔渊边缘，那些战力不足一提的魔兽尚不能给人修带来多大的威胁，因此这些前来历练的人中小辈，也并没有机会真正领略到神鸟神兽出战时的风采；经过几天的磨合，这些人修与神兽之间熟悉是熟悉了不少，但要说了解，却还远远不够。

　　　　班岚虚空立在人前，悠长的呼吸间，身侧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了一道道瑞气。

　　　　“我乃神鸟班岚，聆风阁阁主。”班岚垂眸看着集结在面前的人修与神兽，薄唇微动，悦耳的嗓音便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召诸位集结于此，是为一探邪修巢穴；而今已得外围祭台四座，主要祭台一座，经推演，大致阵法我已有眉目。”

　　　　“之后深入突进魔渊，魔压更甚，或有危机重重，神鸟神兽亦不能护你们周全。”班岚挑了挑嘴角，接着道，“想跟的便跟着吧，想走的趁这机会走。若这会儿决定跟着了，日后想逃，我便送你们往生。”

　　　　这话算是说得毫不客气了。

　　　　探索这魔渊，班岚正式和人修交好的第一步，不管是哪一方的人相处起来都相当有进退，谁都不希望破坏这次的合作机会；同样的，在这种接触中，除却交好意向以外，剩余的便是谨慎了。

　　　　因此，班岚的话音刚一落下，气氛便是一个凝滞。

　　　　人修那头随行而来的两名渡劫、五名化神，下意识地上前，将前来历练的俊杰护在了身后；神鸟和神兽听闻班岚的话语，微微错愕之下反应只快不慢，一瞬间，班岚身前身后便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方。

　　　　“……”班岚看了眼对面蓄势待发的人修，觉得还算看得过眼。

　　　　要是这点警惕性都没有，那这些人修就算合作了也没什么意思。

　　　　人修那头，寂静了几息之后，几位强者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两名渡劫老祖便迈步脱离队伍，虚空踏到了班岚面前；而班岚身后，两名朱雀族长老互相对视一眼，紧接着也一左一右站在了班岚和迤墨的侧前方，神识紧紧关注着两名人修老祖。

　　　　“不知小友，此话何意？”开口的人修老祖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模样，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瞳却深邃无比。他微微朝前半步，身上的气势隐隐包抄向班岚身侧，却又被两位朱雀长老稳稳挡住在外。

　　　　人修老祖面色沉稳波澜不惊，声音醇厚，慢条斯理：“若留下，求生欲逃，奈何不可？”

　　　　“野望过高而欲为力不能及之事；担当不足却见闻晦涩秘辛之讯……此等角色若是不除，必为后患。”班岚简单地解释两句，随即停顿一下，眼尾扫过神兽的神鸟神兽群，补充道：“神鸟神兽亦如此。要走趁早，不走便别想再活着走。”

　　　　人修老祖看了班岚一眼，不曾言语，只是微微颔首，随即后退回去，保持着不算冒犯的距离，回头朝身后的队尾道：“都听到了？”

　　　　意思便算是不反对。

　　　　这个探索魔渊的队伍成员随便哪个都算是精英人物，若是贸贸然在尚未长成的时间里接触到了什么超过了他们承受范围的东西，且不提他们自己能不能不漏怯，首先就是一个怀璧其罪。

　　　　在不合适的阶段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明智的人自该有所掂量，急流勇退明哲保身，也不是没有好处——当然，若是跟着队伍不撒手，他们就将有可能直接接触到第一手的核心信息，也意味着上了神鸟班岚的贼船，跳不下来的同时，也有了入主聆风阁核心圈的资格。

　　　　哦，当然，这得保证自己活着。

　　　　人群中传出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动静。

　　　　能够参加这一回魔渊之行的人修，自然不会是什么草包，哪怕有部分实力稍弱，却也至少是金丹修为，放在小一些的城镇中都足够做长老、客卿了。此等人物，拥有实力、机缘的同时，也有着不小的野心，因此固然前方危机重重，这时候打退堂鼓的，却是一个都没有的。

　　　　人修强者朝班岚点头示意，便挥了挥袖，往人修队伍处打下了一个禁制。

　　　　这是要内部商讨一下。

　　　　班岚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让他们自便后，回过头去看了看神兽队伍。

　　　　比较起接触不久的人修，神兽这会儿来的多半是“关系户”——当然这也是因为神兽实力为尊，血脉强横的成员多半是和族长一脉关系亲近；也就是说，在场的神兽不似人修一般不清楚内情，他们得知的核心信息可比人修多多了，尤其是其中还有几个小辈与太玄一般，早早地就和长老院有所接触。

　　　　神兽这边是没一个会退出的。人修总数那般多，总有庸人凡人的存活之地，而神兽，只能活在战场上。哪怕是天道凋敝的如今，神兽也有神兽的神格。

　　　　人修数量不多，商讨的时间也不长。没过多久，人修强者就解开了禁制，随即之前出来的那名渡劫老祖便再一次面向班岚，这回神色和缓了许多：“我等意欲与诸位神兽齐头并进，一同剿灭邪修、挖掘世间奥秘，然而人修小辈不比诸位肉身强悍、天赋驱魔，亦不能毫无保障便闷头送死。”

　　　　班岚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

　　　　人修向来精明，即便是机会难能可贵，也不会打无准备之战。魔渊深处的魔压固然可怕，但是对于能够驱魔的神兽来说并没有太大威胁；而人修不同，修仙之人进入高魔压环境，一旦被击破屏障，魔气入体，就麻烦了，一个不小心就能把小命送掉。

　　　　“我等神鸟神兽自当保驾护航，开辟道路。”班岚道，“于人修，也当有阵盘、铭文送上，贡献卓着者更有天材地宝、灵石宝物、功法传承等不同奖励明文列出，可供选择。”

　　　　班岚面朝着人修，抬起手凌空点过，一道暗金色的涟漪倏然扩散至每个人修的身上。

　　　　神鸟祝福术。不论留不留下来，至少这波人可以交个好。

　　　　班岚收回手指，接着道：“外物能使魔压被阻，却不能在万千危机之中保尔等性命。生机乃一线之争，是非祸福，还需自辨，自知，自省。”

　　　　人修老祖认可地颔首，接着一抱拳，便道：“我等愿全数突进，生死各凭天命。”

　　　　班岚笑了。

　　　　暗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道璀璨的光，他忍不住垂眸与迤墨交换了个眼神，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所有人耳侧：

第二百章（）　
人修的土包子紧接着就被骚包的神鸟们强行开了眼界。

　　　　对于人修来说；尽管偶尔能有机会和神兽接触，遇到的也多半是人形的神兽；而兽形的神兽往往会为了行动方便而缩小体型；神鸟更是各种爱惜羽毛，又不是天天求偶，为了不碍着谁的眼；在人界走动时多半还是收敛着羽毛和体型的；哪怕像寒烟老祖这种移动光源，也不过就是走到哪儿就随意驱一驱魔气罢了，压根没有动真格。

　　　　于是对于现场来的这波人修来说；他们对神兽的最光辉印象差不多就是移动光源加长得好看了。风范上面的话，人族渡劫老祖顶着；人修还真没觉得神兽有多厉害。

　　　　班岚寥寥几句话把人修彻底拉入伙，几只神鸟就拍拍翅膀现出了原形，爪子凌空一抓一甩，就把一群人修小崽子甩上了鸟背；底下的神兽也不遑多让，几声咆哮嘶鸣之后，巨兽的利爪就重重踏上了魔渊的地面。

　　　　班岚敛着翅膀虚空立在队伍最首；回头确认一眼；便昂首长鸣一声；浑身瑞气豁然一震；便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互相裹挟着冲天而起！

　　　　巨大的神鸟顺势一震双翼；霎时间；笼罩着队伍的防护阵法就如冰面般碎裂开来；浓黑的魔气顺着皲裂的护罩渗透；呈现出斑驳的黑色裂纹。

　　　　下一瞬，闪烁着微光的护罩碎片飘零而下，外界的魔气却并没有顺势涌入，反而像是接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般，飞快地缩起了触角，逃命一样地朝着魔渊深处奔逃。

　　　　神兽的队伍气势齐发，周围一片真空区域就像涟漪一般迅速蔓延，转眼就达到了方圆十公里的范围。这个真空圈里头只有稀薄的灵气填充，魔气一丝不剩，自然也不见了浓黑；而那些来不及逃窜的魔兽则佝偻着身子，缩在地面上朝着神兽群嘶鸣尖叫，动不了，躲不开——荒芜的魔渊暴露在众人眼里，仿佛被抽干了水的池底，细小的鱼虾在暴晒中垂死挣扎。

　　　　人修一时间缄默了。

　　　　都说神兽能驱魔，他们原以为不过是像寒烟老祖之前做的那样，能够使魔气不近身罢了……哪知道效果会这么恐怖。更何况，看这些神兽神鸟的阵势，现在他们还游刃有余。

　　　　班岚在队伍之首徘徊了一圈，给了人修一点接受现实的时间，便一低头，朝着魔渊的中心俯冲而去。

　　　　其余神鸟神兽极速跟上，身边的真空区域随着他们的移动，毫无滞涩地朝着魔渊内部蔓延。

　　　　与身上载着人的神鸟神兽不同，领头的班岚后背只载着一只迤大猫。

　　　　迤墨眯眼盘坐在班岚的后颈，手指抓着他黑亮的羽毛，脑后的金红色额带掺在银白的发丝间随风飘荡。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笑了，催促道：“班岚，飞快一点！”

　　　　“好。”班岚暗金色的双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双翅一剪，在半空中翻了个身；接着，鸟喙微微一张，一道浓重的魔气便汇聚成流，涌进了班岚的体内。

　　　　不顾身后众多人修活见鬼了的表情、神鸟差点闪了翅膀、神兽前脚绊了后脚，班岚毫无负担地把无处不在的魔气当了储备能，充了一饱就飞成了一道剪影——快到看不清的那种。

　　　　……快要脱离大部队了。

　　　　后头的神鸟身上都有“负重”，人修金丹、元婴的身子骨可经不起那等高速的折腾，他们又不会像真的坐骑一样去特地给人修遮风挡雨——几只神鸟互相扭头望了一眼，按捺下了蠢蠢欲动想要跟着一起飞个爽的翅膀。

　　　　渡劫老祖们早就隐蔽到了队伍四周的空间中，时隐时现地护着队伍；几个化神倒是能追上班岚的速度，可是为首的关泓和茕芜没有追上去，剩余的人修自然不会去越过了他们。

　　　　关泓还有闲情逸致窜来窜去摘点魔植，一双眼睛自然没有漏掉众人脸上那些不甚明显的表情。想套近乎又不敢、想追上去又追不上——关泓嗤笑了一声，心说谁会没眼力见儿地去打搅人家小两口子缠缠｜绵绵翩翩飞啊？不怕人家醋缸子神鸟一翅膀把你扇回去哦。

　　　　班岚和迤墨很快就飞没影儿了，不过他们好歹还记着要带队，于是队伍最前头划来两道流光，身形显露出来，却是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正是班岚和迤墨的傀儡。

　　　　现如今，傀儡在他俩体内蕴养、又在小洞天里得了厚重的灵力浸润，光说躯体便比起寻常金丹元婴的神兽还要强悍上不少，循着班岚和迤墨的轨迹在前头带路也算是游刃有余。

　　　　班岚带着迤墨脱离了大部队，自然不是真的去二人世界了。

　　　　通过之前对几座祭台的推演，班岚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些祭台的排布；以及，按照指定轨迹将里面的主祭台一个个接触过的话……将会是一重空间密码。

　　　　当初，在青石镇外围的山洞里，一处小小的山洞被粗糙地折叠成了曲折蜿蜒的连环洞，现在回想起来的话，倒也是不负了“巢”这个名字，只不过不像是鸟巢，倒像是蚁巢。

　　　　这魔渊虽然与当初的山洞天差地别，可是有一点倒是如出一辙，那就是这里面的人，非常擅长使用空间之术。

　　　　青石镇外围的石窟只是一个小小的窝点罢了，那里头的空间术法算不得精细，但已然够用；管中窥豹，若是那一只离巢的鹤尚且有这等本事，那么这座“巢”，又当有何等威能？班岚闭关期间，迤墨率众多神兽人修一同剿灭邪魔，又是怎样的疏漏，才会让这一整个规模巨大的魔渊得以逃脱一空？

　　　　班岚想，他们可能根本就没有离开。

　　　　鹤纹衣袍也罢，空空的蛋壳也好，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一个魔渊里头，而魔渊里的痕迹又这般零碎，根本摸不出那些人都跑去了哪里……但是，诱饵的另一端必然是连接着垂钓者的手。

　　　　如果没有指引向其他方向的线索，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从来都没想把班岚等人吸引到别的地方过。

　　　　进来这里，就已经到了垂钓者的手掌心。

　　　　这个魔渊，或者说这个魔渊联通的空间，就是真正的巢。

　　　　将两重不同的空间联通，通常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类似于传送阵法，建立稳定的、唯一的空间通道，使得人们能够通过通道来往两处；另一种，则是塑造一个与现实高度重合的空间，或者找到一处属性罕见的秘境，通过秘法，使之和某处指定空间在节点上完全重合。

　　　　自打班岚等人进入魔渊以来，诸多化神修士并未察觉异常，渡劫老祖在空间裂隙间穿梭也没有任何特殊的表示，那么，波动较为明显的传送阵法、空间通道的可能性就可以排除了。

　　　　所以，是重叠空间。

　　　　重叠空间的概念，其实是和渡劫老祖，以及更高层次的真仙、真魔有关系的。

　　　　众所周知渡劫期修士的战力过于可怕，移山填海只在反掌之间，因此比起常人，他们的战场多在混沌之中。

　　　　然而，长时间在混沌之中战斗也是对身体的一种损伤，渡劫老祖为了避免这中不必要的损耗，往往会学习一些秘法，选取一些稳固的空间节点为依托，建立一些临时的空间战场。这些战场并不是特别稳定，却能够和空间节点高度重合，在混沌之中依旧有比较好的隐蔽性。

　　　　这种手段，往往是六劫及以上的老祖才会用的。至于到了真仙、真魔的层次，他们的能力就已经突破了这方世界的桎梏，想要铸造一个稳定的空间甚至是秘境，也并非不。实际上，许多飞升上界的真仙都会选择以自己原本世界中的某个节点为依托，建立洞天，直到洞天蕴养成熟，再脱离开节点而独立存在。

　　　　班岚对真仙能做到什么并不了解，但是对于渡劫老祖的能力，还是有所耳闻的。

　　　　事实上，班岚自己炼制的小洞天原本并不是他的修为能够驾驭的东西，只不过他身上的息壤毕竟是作弊利器，硬生生让他弄出了个稳定的空间。要说依托的话，息壤是这个世界的本源之物之一，因此班岚的小洞天可以说是依托于这个世界而生的小世界。

　　　　至于现在，班岚等人所在的魔渊，约莫就是“巢”所依托的空间节点了。

　　　　与利用传送阵法、通道的手段不同，假如是重叠空间，那么它的打开方式就相当繁琐，必须要找到所依托空间的关键节点，在节点处按照一定的轨迹留下完全一致的气息才行，因此，这种打开重叠空间的方法也叫解码。

　　　　这种解码其实是单向的。被依托的空间乃是根本，因此从重叠空间回来的话，或许仍然需要使些手段，却不必太过麻烦；从这个角度来说，班岚还是很有可能在解码的过程中被发现动作，遭到巢的逆向突袭的。

第二百零一章（）　
迤墨伏低了身子趴在班岚脖子上，耳边一片寂静；是班岚给他支了个护罩。

　　　　现在这杂毛鸟飞得太快了；周围的空间裂隙里充斥着混沌风暴，迤墨暂时还吃不消这玩意儿。

　　　　迤大猫抱着毛茸茸暖呼呼的鸟脖子，眯着眼；不去打扰班岚判断轨迹。

　　　　他们已经飞过了九座较大规模的祭台；按照班岚推测；他们接下来会遇到的将是更大规模的主祭台，数量不会超过三个；很有可能在触碰到的瞬间栽进另一个空间；也有可能尚未完全解码；就被里面的人发觉。

　　　　迤墨的指尖忍不住微微扣紧；藏在甲面下的爪钩蠢蠢欲动。

　　　　班岚能察觉到自己距离主祭台越来越近了……身上的羽毛微微乍起，虽然感觉不到什么空间波动，但是临近危险的直觉几乎让他芒刺在背。

　　　　两人结契已经很久，就连身上的血脉特征也开始靠近。当他们身上佩戴的、白月赠与的太虚龙骨微微灼烫的时候；一道暗金色魔气和一条青金交错的雷龙就同时打向了空中的某处。

　　　　主祭台近在眼前。

　　　　半空中那条隐秘的空间裂缝却生生制止了班岚和迤墨的靠近——那两道攻击合并在一起，能够生生将一个化神前期的修士击伤，却在触碰到那裂纹的时候仿若是泥牛入水；压根没有掀起半丝波澜。

　　　　裂纹在半空中隐现；却并没有撕裂开来的意思；然而挥之不去的威胁，却浩瀚得像是有十几个渡劫期在那头虎视眈眈一般；让班岚和迤墨根本不能动弹；微妙的平衡仿佛只要有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能戳破。

　　　　局势倏然僵持住。

　　　　班岚和迤墨没有再度攻击；身上却不约而同地腾起了淡金色的图腾。

　　　　迤墨身上的纹路愈发繁复，细微风电缠绕在身侧，淡金色的图腾透体而出，图腾缭绕于体外，勾勒出一个硕大的白虎虚影，浮动间隐约有梵音回响在耳侧；而班岚现在是原形，原本攀爬在皮肤上的图腾却并没有被羽毛覆盖，反而丝丝缕缕地从体内渗透出来，缠绕在了那身瑰丽又低调的羽毛上，仿佛是穿上了盛装；以往只在境界突破时悬浮在身侧的图腾虚影，也悄然渗透而出，与迤墨体外的虚影交织于一处。

　　　　班岚这会儿没心思去注意自己图腾的变化了。

　　　　那空间裂隙实在是太有威慑力，却像是受到了什么限制一般，并没有彻底撕裂开来，而是若隐若现地盘踞着，裂纹不断蔓延。

　　　　情况可能不太美妙。

　　　　班岚双目浓黑，心想，这东西应当是为了阻止他接触祭台……那这至少说明他的猜测多半是对了。而且，照这裂缝引而不发的样子来看，可能是主祭台有不止一个，也有可能是对方逆向打开空间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而并非那般轻松。

　　　　班岚敛起翅膀，足下暗金色的符文铺陈成一片光轮，他载着迤墨站在了光轮中央。

　　　　神识微微一动，迤墨有所感应地低下头，五指一松，翻身跃起，站在了班岚身前——而他身后那只神鸟，浓黑的双眸中流动的神光已经化为了一种无机质一般的毫无温度。

　　　　这个眼神迤墨见过。

　　　　当初，他看到这样的班岚时，直接举刀劈了过去。

　　　　……

　　　　另一头，原本正循着班岚的轨迹规规矩矩赶路的一行人，突然停下了行进。

　　　　原因是，领头的黑衣傀儡朝着身后比了个停止的手势，便硬生生止在了半空。

　　　　动作有些不自然地活动了一下手指，傀儡又动了动腿脚，拧了拧身子，回过身露出个让众人无比眼熟的笑容：“诸位，情况有变。”

　　　　穿梭在裂隙间的几名渡劫老祖缓缓显露出了身形。

　　　　红月抱着手臂站在自家徒儿身侧，基本是队伍最靠前的位置，神色奇异地上下打量了几眼傀儡，接着奇道：“班岚？”

　　　　这副表情，可不像是傀儡能有的。班岚的傀儡红月并不是没见过，仅凭一丝神识种子就能灵活行动甚至自如交谈，作为一具替身傀儡，可以说是在上古时期也极其罕见的物什，可这也不代表傀儡能在情绪上与本尊全然同步。

　　　　“你与神识种子互换了？你那边情况如何？”寒烟摸了摸下巴，他消息灵通，也知道点班岚的底细，没一会儿就猜出了原因，便开口问道。

　　　　“僵持住了，是叠加空间。”班岚简短地解释一句，侧过头又对一头雾水的人修俊杰道，“不清楚什么叫叠加空间的，一会儿问渡劫前辈去。”

　　　　话毕，班岚又对寒烟点了点头，接着朝诸位渡劫老祖拱了拱手，便侧身并指一划，将小洞天的令牌劈手打出，身边便豁然洞开一片直径可达十米的水幕光镜，里头是郁郁葱葱的山水美景，翩然飞舞着一群鸢尾兰一般的蝶群。

第二百零二章（）　
“……我等在此等候；不是为了与你们针锋相对。”生硬的话音转瞬间又出现在了班岚耳侧。

　　　　班岚心中一凛，偏过头，便对上了一双浓黑的眼睛。

　　　　迤墨此时已经化为原形；爪子勾着班岚的翅膀根；伏在他背上；那人出现的一瞬间；迤墨也立刻警惕地亮出了爪子，一眼便看到了对方的眼睛。

　　　　他下意识地朝班岚传音：“和你很像。”

　　　　何止是像，那双眼睛简直和班岚一模一样——颜色一样，连眼形都差不多。

　　　　然而来者虽然长了个人脸，却根本不能说是人修。

　　　　一张眉若远山的美人脸肤色冰白，眉梢眼角却都生长着细碎的羽毛，一路攀入发际；浓密的黑发中间掺杂着几缕朱红；又支着几根细长的翎羽；光看脑袋就像是神鸟半兽化的模样。

　　　　班岚微微眯了眯眼。

　　　　来者身形修长，穿着一件烟灰色绣着鹤纹的袍子，袖子拢在身侧；袖口处隐约露着点指尖；后背处却长出了一双巨大的羽翼；洁白的羽毛覆盖着宽阔的翅膀，仅有羽翼边缘处的一圈翅羽呈现出纯黑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