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镜姬-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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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一动，白狐准备低头吃烤鸭卷，嘴巴垂下去，什么感觉都没有，好像吃了一团空气！

　　　　眯着眼睛，古卿邱站在它身旁手里拿着一个绑好的烤鸭卷放进嘴里，嚼了嚼。

　　　　“你”

　　　　白狐炸毛，古卿邱淡淡瞥它一眼，眼中带着轻蔑。

　　　　古一清很快又给它补一个，还是被古卿邱拿走了！

　　　　“吼！”白狐发出低吼，做出猎捕猎物时的动作。

　　　　“你别欺负它。”古一清警告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它还是个孩子。”

　　　　古卿邱耸耸肩，眼里露出受伤之色，“我的呢？”

　　　　“这里。”

　　　　另一个白瓷花盘中，放着一排精致的“蝴蝶”，俨然是刚准备好的。

　　　　露出迷人的笑，古卿邱坐下拿了那些“蝴蝶”，一个个放进嘴里大口嚼着。

　　　　“你忘了这个。”

　　　　桌上盖住的瓷碗里，放着几个白鸡蛋，把它们在碗边轻轻一磕，蛋白与蛋黄流进瓷碗里，就像一个小太阳。

　　　　古卿邱一怔，拿过小碗眼中带着暖意，把“蝴蝶”在里面沾一下再放进嘴里，味道鲜美了很多。

　　　　一旁白狐看着面前凉透的烤鸭卷一脸怀疑，抬眼望去桌上的梅子少了一个扁的。

　　　　它想知道，刚才古卿邱吃下去的“烤鸭”是什么味道的。

　　　　古一清笑得很温暖。

　　　　…

　　　　“呜嗷呜！”

　　　　“哇！哇！”

　　　　一阵风吹来，黑色羽毛与白色短毛落了一地。庭院中，两个身影纠缠不休。

　　　　“你们省省，别闹了。”

　　　　树梢上坐着一个少女，她青白的发丝在风中浮动，洁白无瑕的蓝眸下是一身没有颜色的飘飘衣裙。

　　　　“雪女姐姐！”

　　　　一个绿色身影从地下钻出，手里拿着一把花生。

　　　　“我们的花生成熟了！”

　　　　“好。”

　　　　少女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树下那两个扭打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手扬起，一堆雪花顺着微风落在它们身上。

　　　　两只身形同时一僵，惨叫声响彻云霄。

　　　　“把它们收进灵兽袋里，我们走。阿主在外面催我们。东西都收拾好吗？”

　　　　“嗯。”

　　　　木草点点头，两人回头看身后的庭院与楼阁，想起初到那日她还是一个总角孩童，现在已经成为阿主身边的助力，雪女叹息一声。

　　　　“我们会回来吗？”木草问。

　　　　“当然。”

　　　　两人走出门，土地沉下去，地面上只余一颗巨大的榕树和几块破旧的瓦片。

　　　　君子国虽小，五脏俱全。这里北有雪山，南有竹林，东有海岸，西有黄沙。正所谓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世间所有的景象都被凝聚在这方寸之间。

　　　　住在北部久了，南部的风景就会更吸引人，一行人千里下江南，提出这个主意的人，就是古卿邱。

　　　　走在路上，趁古一清去清洗碗筷，雪女凑近古卿邱，不解问道：“留在北方对你利处更大。”

　　　　古卿邱摇摇头，“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不会说话，真不愧是她教的。”

第150章（）　
雪女淡道，“你什么都懂，可你从来说不过阿主。”

　　　　“那是我故意让她。”

　　　　“不让她，你也赢不了。”

　　　　雪女从他身旁飘走，古卿邱脸上笑容不变，她赢不了他是事实，他输的心甘情愿。

　　　　“你没赢却也没输，毕竟我见到你们第一天，和现在没什么两样。”白狐插嘴道。

　　　　古卿邱脸上笑容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暗色，想到什么，调笑它道。

　　　　“听说你和珍鸠打，败了？”

　　　　白狐眼里露出沧桑，“不是我输了，是他太倔强，不懂得真正的赢是让对手心悦诚服。”

　　　　古卿邱摇摇头，口中轻声细语，“还不够”

　　　　过了一会儿古一清回来，他们又踏上旅途。

　　　　“你真的觉得，那里有我们的安身之地？”古一清问。

　　　　古卿邱脸上笑容僵硬一下，手中扇子轻轻一扇，端的是风流倜傥。

　　　　“你不信我。”

　　　　“笨蛋。”

　　　　古一清暗骂一声，独自走在前面，雪女瞬间飞去她身旁，和她并肩同行。

　　　　一路颠簸到了南部，古卿邱带他们到最繁华的地方，经过门前时，他们看到花街柳巷，看到纸迷金醉的繁华。

　　　　越过这些，最终在一座府邸前停下，门前端正站着几个侍女迎接他们。

　　　　“少爷。”

　　　　侍女一个个水灵灵的，举止投足间带着不俗古家的气雅。

　　　　他们搬进这里。

　　　　走上阁楼，古一清发现这里分前后院，古卿邱住在前院，她和雪女住在后院。

　　　　一路发觉这样的布局，雪女几人沉默下来，心中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

　　　　“里面已经收拾好，可以直接入住，以后这两位就是你的贴身侍女。”

　　　　古卿邱站在后院前对古一清说，古一清垂目，没点头也没摇头，落下两个站姿挺拔的侍女，带着雪女和珍鸠进去。

　　　　“阿主”

　　　　安顿了珍鸠、白狐和木草，雪女神色复杂看着倚在床头的主人，面露担忧。

　　　　“雪儿，你逾距了。”

　　　　古一清轻叹一声，“我和他不可能，你不懂，他也不懂。”

　　　　“是因为其他人吗？”

　　　　“不是。”

　　　　看到她微妙的眼神，古一清瞬间回答。

　　　　小时候她讲过不少故事，雪儿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和认识的人，感情哪里那么容易培养，有瓜葛与有缘分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意思。

　　　　她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但她知道她不喜欢什么。她不知道什么人爱她，但她知道她爱是人是谁，这两者之间相隔千山万水，她总不会弄错。

　　　　夜里

　　　　“啊——！！”

　　　　一声尖叫，一个身影从门外窜进来直扑向床。就在它即将与床上的人亲密接触时，一只手抓住了它的衣领。

　　　　“你干什么？”

　　　　雪女面无表情问。

　　　　“雪女姐姐”

　　　　被抓住的男孩哭丧着脸，眼圈一红，“我看不见了”

　　　　“雪儿，快放下他。”

　　　　古一清坐起身，让雪女把他放到她面前，灯未点起，胡乱抱住他，摸到一手潮湿。

　　　　“阿主，我看不见了呜呜呜”白狐哭泣着。

　　　　“夜盲症？应该不是元白音那只白狐似乎没有。”古一清暗想。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记得在庭院里吃烤鸭”

　　　　怀里的人颤抖，抖地像秋天的落叶，整个人失去光彩，眼中只有无尽的黑暗。

　　　　“不怕，我唱歌给你听。”

　　　　绵软的语调在黑暗中响起，雪女点亮火折的动作一顿，歌声带着温柔，带着大海般深沉的安抚，远比烛光暖人心扉。

　　　　门外房顶上，坐着一只黑色的大鹏鸟，它浑身黑色的羽毛在月光下折射出清冷的月光。

　　　　听着屋里的歌声，它的翅膀合在身侧。月光照下，屋顶坐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童，团在房顶上吹着笛子。

　　　　“知了，知了”

　　　　夜再次静谧，躺在床上，外间雪女安睡，里面古一清平躺，中间夹着一个幼童，眼角带着几滴珍珠。

　　　　“原来它也会怕，那样骄傲的青丘白狐，在失去光明后会哭的像个孩子，黑暗，是所有人惧怕的根源。”

　　　　身上亮起薄薄一层光，屋里灵气逼人，雪女感觉到转过身紧张看着她，古一清笑笑，手指竖在红唇上。

　　　　光闪耀几息，然后在均匀的呼吸声中慢慢消散。

　　　　梦里

　　　　“放在心里。”

　　　　“建在心里，我可以试试。”

　　　　“那抓走你的心是不是连城府一起没了？”

　　　　“小傻瓜，不会的。”

　　　　“阿主？阿主起床了。”

　　　　有人在耳畔呼唤，抱着她的那个身影在渐渐消失，整个梦境都在崩塌。

　　　　“啊”

　　　　“阿主？”

　　　　雪女唤她一声，古一清扶着手臂坐起来，惊魂未定，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太真实了。

　　　　“阿主”雪女把手放在她额头上，替她擦拭头上的汗，“刚才有两个侍女来叫门，说七少爷请小姐去前厅用膳。”

　　　　“是吗？”

　　　　被子里鼓起一个包，小白狐从里面爬出来吧唧嘴，打个哈欠伸懒腰，古一清细心整理它凌乱的头发，让雪女帮它穿衣服。

　　　　小白狐哼唧一阵，伸胳膊伸腿把人类的衣服穿好，从床榻上猛地跳下去。

　　　　“你们先去，我再定定神。”

　　　　雪女拉着乱蹦乱跳的小白狐出去，古一清坐在床上，垂头，眼中灰暗无比。

　　　　“他的城府建好，我还一次未去，就没有了”

　　　　现在他是不是已经修炼到金丹，又要选择城府的位置？离开龙岩大陆至今，她第一次思念古家。

　　　　…

　　　　盛装出席，走到招待客人的厅堂，古一清巧笑嫣然，来的人都穿金戴银，非富即贵。

　　　　走进其间，古卿邱安排照顾她的侍女在她身后寸步不离，提防着什么。走到女席那里，她们甚至屏住呼吸，一刻不敢分神。

　　　　“这里有豺狼虎豹吗？”古一清暗道。

　　　　走近女席，身旁坐着一个举止典雅的女子，一举一动风情万种、皆可入画。

　　　　古一清走近她时，女子身旁的侍女站起来，“我家小姐眼睛不方便，还望古小姐多周全。”

　　　　“知道了，下去吧。”

　　　　“是。”

　　　　坐在一旁暗暗观察，女子双目无光，眼角带着青紫，一双瞳孔隐隐发白，俨然是后天受伤导致的失明。

第151章（）　
细看几眼，她垂下眼，不远处古卿邱疾驰而来，在她面前挂过一阵风。

　　　　“一清。”

　　　　他唤她，目光落在古一清身旁的女子身上，“这位是？”

　　　　“小女夜莺。”女子站起，谦和行了一礼。

　　　　“夜莺小姐很美，这棵宝石红牡丹送予您了。”

　　　　古卿邱顺手从侍女托盘上拿起一朵鲜艳夺目的宝石花，放在夜莺面前。

　　　　“多谢古公子美誉，古公子不常来风月之地，这支花实在和夜莺不搭。”女子摇头拒绝。

　　　　“姑娘认识我？”

　　　　“夜莺不认识公子，但和公子宠爱的洛水是闺中密友。”

　　　　“洛水？”古一清抓住字眼，眼中带了几抹笑意，“这是哪位小姐，今日来这里没有？”

　　　　“未曾。”夜莺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丝怅然，“她有了身孕，不便外出。”

　　　　一石惊起千尺浪，古卿邱眼中闪过狠厉，他用身体挡在古一清面前，手中的花枝捏的粉碎。

　　　　“夜莺小姐恐怕弄错了，我和洛水小姐只是红颜知己，何来身孕一说？”

　　　　夜莺一愣，语气中不免带着几丝伤怀，“你如此薄凉，让她一人留在风月中，还有孩子。”

　　　　“孩子”

　　　　古一清喃喃，脑海中划过一幅画面，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眼角闪过水光，古卿邱脸上满是慌乱，正欲解释，古一清睁开眼睛，眸中带着他许久未见的傲气与果决。

　　　　“夜莺小姐，洛水小姐现在身在何处？”

　　　　“你要干什么？”

　　　　“毕竟是古家的人，总要带回来。”

　　　　“我没有碰她！她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

　　　　“闭嘴！”古一清眼神冰冷喝止他，“不论如何，带她回来，保护好她。”

　　　　“一清！”

　　　　“现在就去！”

　　　　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古一清眸中的温柔消失殆尽，转而以一抹无法消散的昏暗代之。

　　　　看到她的眼神，古卿邱明白她铁了心让他去接洛水，怎么回事，无故惹了个麻烦！

　　　　宴席主人不在家，客人们很快就散了，古一清和雪女坐在小亭中等待古卿邱归来。

　　　　门前传来一阵喧哗，她抬眼望去，看到小七脸色发黑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明媚的女子。

　　　　红色的胭脂、红宝石发簪、大红色的襦裙、红色的指甲、红润的脸颊，风风火火一团火。

　　　　她风风火火而来，眼尖看到了古一清，加快速度直奔她来，很快她们相遇了。

　　　　“古小姐，我是洛水。”

　　　　她眼睛弯弯，眼角勾起的红线非常瞩目，眼睛随着嘴角的笑放出一抹神采。

　　　　“坐吧。”

　　　　洛水也不含糊，大大咧咧坐下，自来熟地挽着古一清的胳膊一顿夸。

　　　　“我哪有那么好？”古一清掩唇笑。

　　　　“第一眼看到古小姐，我感觉您面善，肯定好相处。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腹中还好吗？”古一清问。

　　　　洛水一阵感慨，“这两天我正和老鸦纠缠，肚子里的孩子我绝对不会落掉，正想偷偷跑掉，没想到今天就有人来接我了，世事无常啊”

　　　　摸着小腹，洛水抬起头看到古一清的眼睛落在她身上，想到什么。

　　　　“其实这孩子不是古公子的，我在风月场待久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他投身到我肚子里，总不能把他丢掉。”

　　　　古一清眼光闪了闪，安抚洛水，“你安心住下，别胡思乱想。”

　　　　“多谢小姐垂怜。”

　　　　听到称呼的变化，古一清不动声色将一丝灵力流入她体内，试探她的情况。

　　　　灵力在她身体里转一圈，又暗暗流出，回到古一清身上。

　　　　“洛水小姐这一胎是男婴，恭喜。”

　　　　平静如水的语调淡淡响起，洛水惊讶道，“你是大夫？”

　　　　“不是。”

　　　　“那”

　　　　“天色已晚，回去休息吧。”

　　　　古一清率先站起来，离开了小亭，她远去不久，洛水也离开了小亭，往内院走去。

　　　　…

　　　　“又下雨了”

　　　　倚在栏杆上，古一清懒懒望天，手中拿着一本司空传望着天空发呆。

　　　　“洛水生病了。”雪女从她身旁经过，在她身旁坐下，怀里抱着狐狸。

　　　　“怪不得。”

　　　　前几天叽叽喳喳的，今天内院安静一片，她有些不适应。

　　　　“洛水小姐是个热情的人，也很狂躁，昨天下着小雨，她穿着单衣跑到外面荷花池边跳舞，就感染风寒了。”

　　　　“她不是有孕吗？”白狐稚嫩的声音响起。

　　　　“她肚子又不大，当然能跳舞。”木草从地里钻出。

　　　　这里的生活很惬意，古一清勾起微笑，放出神识，空中的雾气越发稀薄，岛屿周围结界的裂痕在不断扩大，很快，数不尽的修士就会发现这里，找上岛来。

　　　　总有一天，该见的人还会相见，她拿走的东西，也该出去为她正名。

　　　　手指微动，倒放的杯盏被掀开，龙岩大陆上，被困在结界里的修士悉数找到破绽逃出，往各自门派赶去。

　　　　不知何时，君子国子民的生活在改变，很多兴起的物件流入集市，越来越多的人谈到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在深闺里望穿秋水，古一清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却清楚预见即将到来的事。

　　　　“算算，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少爷了。”雪女淡道，就像在描述一个事实。

　　　　“他很忙的。”

　　　　他肯定焦头烂额，而且，他近期一定会来找她。

　　　　就在这样的想法出现第二天，古卿邱就来到后院。

　　　　“一清，元天翔邀请我们去参加宴会。”

　　　　几月没见，古卿邱的身材健硕不少，脸上的病态少了不少，她感觉他长大了。

　　　　“宴会？不是别的什么？”古一清淡道。

　　　　“先去吧。”

　　　　古卿邱避而不谈，两人收拾片刻，一同往元家去。

　　　　…

　　　　“不知道他们攻击侍卫的意图！他们从哪儿冒出来的？”

　　　　一颗黑色爆破丸被放在众人面前，古一清一怔，看看身旁的古卿邱面色一沉。

　　　　古卿邱默默拉住她的手，手指拂过她僵硬的双拳，眼中带着安抚。

　　　　“这些不足为惧，天翔，与他们对战时有人伤亡吗？”

　　　　元天翔思索片刻，道：“没有，只有部分侍卫受伤，伤亡者为个例。”

第152章（）　
“那不必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本身就不该惧怕。”

　　　　古卿邱信然道。

　　　　“什么意思？”元天翔深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目光中的担忧一点不少。

　　　　“我们看似处处受制，却没有伤亡。那些外来者看似实力强于我们，但若实打实对抗，他们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愿闻其详。”

　　　　“不知你们发现没有，当族中侍卫与外来者打斗时，他们的身体状态远不如我们。”

　　　　“这”

　　　　“这是因为各家传袭的独特训练方法，不少少爷小姐也会接受控制练习，这就是原因。”

　　　　众人哗然。

　　　　…

　　　　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中途，古一清突然望面前的酒楼牌匾，闪进酒楼，古卿邱脚步一顿，也跟着她进去。

　　　　“要一间雅间。”古一清道。

　　　　伙计带他们去三楼包间，古一清拿菜谱点完菜便让伙计离开。

　　　　伙计离开后，雅间里只剩他们两人。古卿邱扇子轻摇，倚在椅子上看着古一清。

　　　　刚才路上她呡着唇，不时把额边的头发往而后聚拢，他感觉她有话要说。现在到了雅间，她会问什么？

　　　　沉吟半响，古一清抬眼盯着这里的暗阁，眼眸泛冷。

　　　　“告诫他们没错，但你培养这里的势力是为什么？不考虑回去了？”

　　　　“她的脸色这么难看”古卿邱暗道，揉揉头疼的头，隐约发现她身上现出的一股浓厚的奥义气韵。

　　　　“她进阶了！”古卿邱暗叫一声，摸不准她现在的实力。

　　　　眉头一皱，他扇子一展不再隐瞒，“我收这里的人为己用不是利用。君子国迟早会被修士们发现，他们诡计多端，这个小国如此纯朴善良，我不愿意看它消失。”

　　　　没想到他的这么想的，古一清突然感觉自己很蠢。

　　　　君子国现世，很多问题会接踵而来，古卿邱不插手，君子国子民的生活会安然无忧吗？

　　　　“这不是利用，是保护，他们的功法和实力是与我交换的筹码。天翔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与他协议，当这里的结界彻底撤去后，古家会收纳他们。”

　　　　“他们有自保能力。”古一清神色悠悠道。

　　　　“但他们见过的东西太少，最近那些消息是我派人放出的，以此给他们准备时间。”

　　　　“我相信你。”

　　　　古一清放下茶杯不再多言，菜陆续端上来，他们欢欢喜喜把饭吃完，古一清先行离去，古卿邱拿扇子遮住眼睛，浅笑着。

　　　　“她的头发该剪了。”

　　　　两人初来乍到，她的头发微微披肩，后来他们搬来江南，她长发及腰迷了他一路，现在发丝垂到小腿，真的过了很长久了。

　　　　他的攻坚路依然任重道远，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

　　　　“多吃点肉，长身体。”

　　　　古一清夹一筷子肉放进白狐碗里，白狐怅然若失，眸中暗无光泽。

　　　　“我不想吃。”他道。

　　　　“不想吃给我。”珍鸠抢走那几片肉，吃的津津有味。

　　　　“你们唉”

　　　　白烟环上身体，总角孩童化为白狐跃下凳子，从门口的缝隙跑了出去。

　　　　“雪儿。”

　　　　雪女放下筷子，一眨眼飘出去追他，珍鸠握紧手里的筷子，眼中满是疑惑。

　　　　“阿主，我们走的时候会带走阿狐吗？”

　　　　“当然。”古一清笑笑。

　　　　“可是阿狐说它快死了阿主，我不想让它死”珍鸠眼角满是泪水，鼻子抽噎了一下。

　　　　古一清脸色沉下来，安抚他几句后出外去寻两人。

　　　　悄悄跟在身后，白色身影利落地跳过一块块石头，跳到山丘上，步伐沉稳。

　　　　他在前面走，跟着他的雪女逐渐察觉异样，脚下埋着某种野兽的尸骨，四周树上落满乌鸦，浓浓的烟丝丝从地下钻出。

　　　　凝聚妖力，她逐渐警惕，一刻不停察看四周的情况，走神几瞬，眼前的白色身影突然不见了。

　　　　雪女连忙飞起寻找白狐，四周没有脚印，不远处有一块巨石屹立。她越过面前巨石，顿时目瞪口呆，白狐静静躺在巨石下，巨石后是一个巨大的坑！

　　　　确定四周没有法阵，她飞落在坑里，白狐睁开眼睛看她，四肢无力躺在地上，形如枯枝。

　　　　“你不会死。”

　　　　白狐身上的生意很充沛，况且它的年龄在狐族只算幼年，在妖中也不算古稀之年。

　　　　“嗷——！”

　　　　白狐昂起头嘶吼一声，周围树上的飞鸟纷纷飞起来，冲向天空，顿时，一股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穿过森林。

　　　　古一清落在地上，看着坑里的两人目露复杂。

　　　　“白狐，珍鸠还在等着你回去。”

　　　　白狐摇摇头，目光中带着留恋和果决，“我们只能生存在这里，一旦结界被打破，我们只能走向灭亡。”

　　　　森林中一片死寂，雪女从空中落下，坐在它身旁轻抚它细滑的皮毛，动作轻柔。

　　　　“雪女姐姐”

　　　　白狐满眼含泪，“这里是狐族冢，所有狐狸都会死在这里，我想死在故乡。”

　　　　“你不会死的。”雪女声音颤抖。

　　　　“狐族有预言的本领，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能力，阿主踏入这里那天，我已经预见了今天的结局，你们不要伤心。”

　　　　雪女俯身抱住它泪流满面，眼泪一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