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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鼓·桃娘传-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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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来,小桃已经跳不动,也蹦不动了,只觉得全身软软的,头晕晕沉沉的,很想睡觉。赵匡义心里发急,把大氅给小桃裹得严严实实,又把自己的外袍也脱了下来给小桃紧紧裹上。从前带兵打仗,有时在北方遇到寒冷的天气,也有士兵冻得直泛迷糊,晕晕乎乎地睡着后,便真的就冻死了。
赵匡义心里发疼,使劲摇晃着小桃:“别睡,我们说说话。”
“你说我听”小桃的嘴唇已经乌青,话都哆哆嗦嗦的,没什么力气。
赵匡义用力搓着小桃的手:“你想听什么?”
小桃迷迷糊糊,脑子里闪着各种画面,云湾村的渡口,分明是来了两个公子,一个白袍子的,一个青色袍子的,都是谁呢?小桃呢喃着:“你是谁呢?穿着什么袍子?”
赵匡义听得心中一阵酸涩,在小桃耳边轻声,却定定说着:“我是赵匡义,赵廷宜。”顿了顿道,“你还记得吗?”
赵廷宜?小桃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毛笔字一笔一画的“赵廷宜”三个字,还有那“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还有“三千宠爱在一身”小桃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赵匡义心里一紧,他很想问问,如果自己是赵廷宜,不是祁正修,小桃的心里还有没有他,还想不想不忘记他?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怕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小桃的呼吸越来越重,睡得沉沉,赵匡义用力晃着,小桃才发出几声哼哼唧唧。赵匡义心里发急,又用力掐着小桃的胳膊,小桃微微睁开了眼:“想睡。”
赵匡义竭力压着心里的着急,勾起唇际沉沉问着小桃道:“从这里出去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吃的?小桃的精神好些了,烧肉?鸡?松鼠鳜鱼?唉,好端端的提吃的,晚上本来就没吃饱,这下更是又冷又饿,还很渴,小桃用力想吞点口水,但嗓子都要冒烟,连口水都没有。小桃嘶哑着嗓子轻轻道:“我要摆这么大一桌子菜,全吃光,全吃光”小桃想伸手比画到底有多大一桌子,却没力气,只是微微动了一下。
赵匡义搓了搓小桃的胳膊,轻声说着:“好,一大桌。”
小桃微睁着眼,看着赵匡义在她身上用力揉搓,可她竟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不禁心里有些着急,为什么她没知觉?可越着急,脑子越沉,好像整个人在向下坠一般,没了重心。她是要冻死了吗?小桃心里很慌,可看着身边面色青凌的赵匡义,又不觉得慌了。
小桃头皮麻酥酥的,一会儿有点意识,一会儿又懵懵的,浮现最多的,就是云湾村的渡口,那里,是她这辈子最熟悉的地方,也是她最开心的地方,在那里,她遇到了祁公子。小桃说得断断续续:“公,公子,要是能出去,我们,一起,到一个漂亮的地方,去住住一辈子”
“好。”赵匡义紧紧攥住了小桃的手,答得坚定,“只要你喜欢,就去。住一辈子,只有你和我。”赵匡义把小桃的手放在了唇边,声音稳稳的没有一丝颤,“还有我们的孩子。”
小桃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孩子?她会有孩子吗?小桃喉咙里“嗯”了一声,便沉沉地睡了过去。任赵匡义怎么摇,怎么晃,也再没有了动静。
四周,黑得像倾泻了的墨一样,应该快天亮了。可此时,正是最黑,也最冷的时候。小桃的身体尽管裹着赵匡义的衣服,却还是没有什么温度。赵匡义看着头上遥远的出口,又拼尽了全力向上跃了几次,却还是出不去。这里,简直就是一口深井。
天边泛起了一丝光亮,黎明终于到了。可小桃的全身忽然开始急剧地发烫,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却又开始变冷,而且全身哆嗦打着摆子。赵匡义用力在小桃身上揉,搓,捏,捶,全都无济于事。小桃哆嗦得厉害,唇上都枯干着。
四周再也没有一片枯叶的陷阱,除了土,还是土,没有一点能取暖的,也没有一口水。赵匡义看着哆嗦抽搐的小桃,心里像被锥子戳着一样疼得发狂。这比他自己难受还甚。看了看自己周身,赵匡义有些懊恼,平日里都会随身带着酒壶的,如果此刻有壶酒,还能救救急,小桃也不会受这种煎熬。偏偏昨天晚上想着去缀玉楼吃饭,便没有带。
赵匡义心里悔得滴血,恨恨地向陷阱壁上捶了一拳,却把昨晚的伤口震得裂了开来。昨晚那些青袍的人,估计还是南唐派来的,飞镖短剑齐发,他纵然左右闪躲,却还是被划伤了。如今这一拳,伤口裂开,血又开始渗了出来。
赵匡义看着渗出来的血,心里忽然一动,把小桃扶了起来,用带着的那把短剑把伤口割得更深了些,血流了出来,赵匡义把胳膊放到了小桃的唇边,血流到了小桃干涸的唇上,赵匡义用力掐着小桃:“桃宜,醒醒。”
小桃听不到赵匡义的呼喊,只是觉得唇边痒痒的,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水?腥味,咸味,她都没有知觉,只是一点一点地吮着唇边的液体,好暖和,好热刚才还是漫无边际的冰寒一片,忽然就冒出一点火源一般。小桃只觉得肚子里忽然热乎乎的,好像被封起来的身体,又被破冰了似的。
半晌,小桃止住了哆嗦,身子终于不再打摆子似的颤抖。慢慢地恢复了些平静,呼吸也不像方才那么急迫,趋于了平稳。只是依旧昏昏沉沉,睁不开眼。
第74章 三人同行生尴尬 两曲春宴罢干戈(4)()
早晨的阳光,渐渐从云端射出了光芒,夜,终于过去了。赵匡义的全身都僵硬了般,再也动弹不了,只是把小桃紧紧地裹在怀里。阳光在他的眼里失去了光芒,从火红变得黯然,再黯然,直到最后,他的眼里也看不到了色彩。只是身上觉得终究是比暗夜里要暖和一些。赵匡义搂紧了小桃,哪怕只有最后的一口气,他也希望她能在他的怀里,睡得安然。
当李英带着人马在乾州城郊的陷阱里找到赵匡义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还是有士兵发现了被绊索绊倒已经冻死的马,又在附近搜寻,才发现了赵匡义和小桃,赶忙通知了李英。
李英和李月娥赶到的时候,李月娥捂上了嘴。这辈子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场景,下午的残阳,照着赵匡义和小桃的身上都暖融融地泛了一层金色。赵匡义的身上只剩下了浅白色的内袍,外袍和大氅把怀里的女人裹得紧紧。他的胳膊放在小桃的唇边,上面的伤痕和着血已经冻上。赵匡义的姿势还保持着给小桃唇边滴着血的样子。小桃在他的怀里,眉眼很安宁。素来爽利的李月娥突然一下就落了泪,她从未见过这种生死相依的情感,斜阳残照,竟然生出几分壮美。
李英的眉头皱了皱,心里叹着,是条汉子。但看着李月娥一脸的泪,不免又是几分心疼。赵匡义的怀里,应该就是那个唐人的营妓吧?如果说之前他对赵匡义是不屑的,但看到此时的情形,他除了震惊,还有佩服。能用自己的血去救另一个人,除了情分,还得有多深刻的决心?只是可惜,自己的月娥没有这个福分。
李英赶忙命士兵下去把赵匡义和小桃抬了上来,两人的身子都有些僵直,十几个士兵一起鼓捣才好容易连拉带扯地弄了上来。李英抬手放到赵匡义和小桃的鼻下,还有气。不觉舒了口气,命人把他们扛到马车里。李月娥把能找到的衣服都给赵匡义和小桃披上,不停地揉搓着两人的胳膊腿,马车一路狂奔,向霍昆的医馆奔去。
霍昆听李月娥说了大致情形,又看着抬进来的赵匡义和小桃,心道“坏了”。小桃正在施针,本来再有三次就能痊愈了。如今这么一受冻,会是什么情形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只好命人先把门窗都紧闭好,屋里的炭火盆子先撤了。两人刚从外面冻了一夜,五脏六腑都冻透了,要是屋里热气逼人,内冷外热一夹击,只怕全身都得抽搐萎缩,必须慢慢恢复温度知觉。
霍昆命众人出去,吩咐药童准备了生姜、当归、黄芪、蜈蚣粉,煮到大锅里,烧了一大锅药汤。待药汤在院外放置到温凉,用布沾上药汤,给二人擦拭着身上。那些药材都是发热温补的,先用来活血舒筋。
小桃的身子先软和了些,渐渐地,赵匡义的身子也没有那么僵直了。霍昆又用古法,烧着一种艾草和其他中药混合的药粉,在赵匡义和小桃的檀中、百汇、人中、三焦等穴位,并辅以针灸。足足两个时辰,赵匡义和小桃的脉象才渐渐平稳。
霍昆抹了抹头上的汗,此时才吩咐屋里生起炭火盆子,并且架上大锅,锅里煮的都是生热的药材,门窗紧闭,用熏蒸的法子,让屋子成了一间药疗室。此时赵匡义和小桃五脏六腑内里的寒气也散得差不多,可以升温熏蒸。逼出外在的寒气。由于小桃在交困的时候喝了血,恢复得也快,熏蒸了半个时辰,便睁开了眼。
霍昆赶忙上前给小桃把着脉,脉象比较平稳,偶尔有些滑滞,也只需要慢慢调理。霍昆问着小桃:“感觉怎么样?”
小桃全身像被打了一顿似的酸疼,用力抬了抬胳膊腿,都能动弹,只是酸痛得直哆嗦,便回答道:“还好。”这一觉睡了好长,小桃只记得掉进一个大坑,好冷,和祁公子拥着拥着,就睡着了,不由问道,“祁公子呢?”
霍昆知道她指的赵匡义,便一指旁边的床:“在那。”
小桃也顾不得身上酸疼,挣扎着要坐起来,霍昆赶紧一把按住:“行了,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把自己照顾好就阿弥陀佛了。”说完走到赵匡义的身边,把了把赵匡义的脉,眉头蹙了起来。
按理他是男人,该恢复得更快才是。可怎么反而还没动静?霍昆又仔细看了看赵匡义受伤的左手,这里他已经用重药处理过了,就怕风邪入侵。可如今看来,只怕还是这里的缘故,才会还醒不来。
霍昆又出去做了个药包,紧紧系在赵匡义胳膊的伤处,并且把熏蒸挪到了他身边,着重治疗着赵匡义。
一直在门外等着的李月娥听说醒了一个,赶紧冲进来,看着斜靠在床头的小桃,心又怦地悬了起来,赵匡义还是没有醒。李月娥叹了口气,吩咐下人端了些粥饭进来给小桃。看着小桃吃得香甜,一向话多叽叽呱呱的李月娥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认真地看着小桃。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能值得一个男人舍命相护?
小桃看李月娥紧盯着自己,有些愣怔,看了看自己周身,不禁问道:“怎么了?”
李月娥这才回过神来,淡淡笑笑:“没什么。”又吩咐下人给小桃再盛一碗粥。
小桃接过粥,却没有自己吃。强挣扎着下了床,走到了赵匡义的床边,用勺子比着只把上面清清的米汤盛出来,放到了赵匡义的唇边,轻声道:“公子,喝一点。”
赵匡义牙关紧咬,小桃用手捏了捏他的下颌,才终于松开一点,小桃把勺子轻轻放到赵匡义的唇上,缓缓倾斜,一口汤好不容易进到了赵匡义的嘴里。赵匡义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小桃一脸的惊喜,赶紧依葫芦画瓢地又去喂。
李月娥看着眼前的情形,心里扯得有些疼,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待着很多余。竭力扯了个笑道:“那我先出去了。”说完走出了门,眼圈却红红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绪。对赵匡义,有钦佩,有心疼,有求而不得的遗憾,却也被他痴心重情所震撼。对小桃,起初是不屑,不喜,如今却是惊艳、羡慕、欣赏、好奇,好复杂的感情。她无法再去讨厌小桃,小桃和赵匡义,在那夕阳下相拥赴死的样子,在李月娥的脑海中已经不由自主把他们看做了一个合体,再讨厌小桃,就如同讨厌赵匡义了。
李月娥抹了抹眼泪,留了几个下人在这里照看,吩咐有什么情况就回府禀告她。已经是晚上二更了,她留在这里也多余,不如出门坐着马车回家是好。
到了家中,本想直接回到自己的卧房,却和迎头出来的一个侍从险些撞上,李月娥不禁眉头一皱问道:“大半夜的,走这么急做什么?”
那侍从双手抱拳:“属下急着给大人送军报。小姐见谅。”
军报?近来没听说有什么战事啊。李月娥追问道:“去哪里的?”
那侍从吭哧了半天,还是拗不过李月娥,只好答着:“开封。”
李月娥的心一凛,吩咐道:“你先别走,等我一下。”说完跑到李英书房,门也不敲冲进去就问,“爹,你是不是给赵匡胤发军报了?”
李英正在收拾笔墨,被李月娥这一嗓子震得胸口疼,捂着胸皱眉道:“一点规矩也没有,我给谁送军报是你过问的?”眉眼却瞟到了一旁。
“哦,还不肯承认。”李月娥一个快步走了过来:“我昨天找你的时候就说了,不许告诉赵匡胤,你居然反悔?看,眼睛又瞟一边了,你心里有愧的时候就这样。”
“放肆!”李英佯怒道,“赵匡义虽说解了军甲,到底不是平头百姓。赵匡胤到处打探他的下落,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敢藏了他这么久。我必须得报告赵匡胤大人,否则怪罪下来,谁承受得起?”说完一甩袖子,就要回去。
李月娥哪里肯放他走,又扯着蘑菇了许久,好说歹说,李英对这个女儿极为骄纵,看她缠磨不休,只好先答应着不去禀告赵匡胤,却是等李月娥刚一回卧房,便又吩咐侍从快马加鞭即刻前往开封。
子夜时分,赵匡义终于醒了过来。伏在床边一直盯着他的小桃看他醒来,眉眼都闪亮起来:“公子,你醒了。”说完又不禁开心地冲着外间大喊,“公子醒了!”
外面候着的药童赶忙去把霍昆请了过来。霍昆给赵匡义把脉之后,拈须笑道:“公子还是身体壮实,底子好,这般煎熬,如今也无大碍。”
赵匡义只觉得全身无力,好像刚从云端漂浮似的。郎中既然说没事,那想必恢复些日子,应该就无事了。便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小桃道:“你没事吧?”
“没事。”小桃抿唇笑着,赵匡义醒来,她心头的所有阴霾都散了,“公子,想吃些什么,饿了这么久,赶紧吃些东西。”
赵匡义摇头,声音有些虚:“给我倒盅茶。”
小桃忙跑过去从壶里倒了一盏茶递给赵匡义,看着小桃盈盈的双目,赵匡义的心暖暖地一荡,缓缓伸出左手,却是“哗”的一声,茶盅掉到了地上碎了开来。赵匡义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明明接住了的。赵匡义动了动手指,虽然有些发麻发僵,但是可以动的。又握了握拳,却没有一丝力气。赵匡义眉头紧锁,怎么会这样?
小桃还以为方才赵匡义的手滑了,忙又去倒了一盏茶递给他。赵匡义摆了摆手:“不要了。你先去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和郎中商量。”
小桃有些奇怪,什么事情还不能让她听?但看赵匡义表情凝重,也不好蘑菇,便先从屋里出去,在外间等着。
看小桃出去,赵匡义才对霍昆沉声道:“我的左手,没力气了。”
霍昆方才看赵匡义的动作,已经猜到了几分,拿起赵匡义的胳膊仔细看了看,又切了切脉,来回揉捏了一番,对赵匡义道:“受了冻本不至于这样,但你的胳膊还有伤,再一受寒,恐怕伤了筋脉,有些痹症。”沉吟了许久道,“先施几次针看看。”
小桃在外面等了许久,霍昆才出来。小桃忙冲进去问着赵匡义:“没什么事吧?”
赵匡义把刚施完针的左手藏进了宽大的袖子里,淡淡笑笑:“没事。对了,我饿了,帮我找些吃的。”
小桃这才眉头舒展开,抿唇笑道:“就知道你饿了,方才我在外面已经让人去准备了。”说完一挑帘子出去,端了一盘粳米粥并两碟精致的小菜进来。赵匡义看着开胃,用右手拿起勺子吃得津津有味。小桃这才放心地坐在一旁看着他吃。
第75章 他之放血换她生 她之狼群换他药(1)()
赵匡胤在开封的府中收到了李英的军报。打开一看,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从头到脚都是不自在。赵匡义带着小桃私自出走已经够令他臊得慌了,整个大周都传开了,一个大将带着一个营妓归隐山林,甚至还有了像模像样的戏文在唱。赵匡胤看见一回便强令制止一回,但这事,越是制止,越发如火如荼地流传。如今赵匡胤见着朝堂里的同侪都觉得颜面扫地,家里出了这么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弟弟,也够戎马半生的他羞愧的了。
纸里包不住火,皇上自然也知道了。皇后气得病情又重,卧病不起。符雪婵一气之下回到了娘家,魏王符彦卿甚至亲自找到赵匡胤理论,赵匡胤整个焦头烂额。皇上虽没有震怒,但言辞间满是失望。赵匡胤暗暗担心如此下去,赵匡义的兵权只怕有去无回了。他暗中派了不少人打听,都没有消息。如今好容易有消息返回来,却是李英的。
当年他还曾许诺李英,待伐唐之战结束,和赵匡义亲自去李英府上提亲。这下可好,赵匡义带着营妓去了乾州,还被李英写信告知,这巴掌打得,赵匡胤的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赵匡胤立即点了两百兵马,即刻启程赶往乾州。无论如何,他得把赵匡义带回来。
虽然经历了一番冻寒,小桃受的影响倒并不大,兴许是赵匡义的血起了些作用。霍昆又施了一次针,小桃的脑子比从前清醒了不少,有些事渐渐地有了些印象,也很少疯癫发作,和人交流也逐渐趋于正常。只是小桃变得有些沉默,常常看着赵匡义发呆。脑子越是清醒,记忆里那双狭长的眸子就越是清晰,可那双眸子对应的脸,她又想不真切,但和赵匡义的眸子,是不同的。她能想起云湾村,想起娘,想起幺娘,甚至大小姐,却偏偏想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但这个人,对她很好,她知道。
赵匡义的左手,瞒着小桃暗地里找霍昆施了几次针,都不甚见好,依旧是无力,别说拿刀拿枪,就是端个杯子,拿片纸,都有些微微颤抖使不上力。赵匡义从起急,到懊恼,到释然,只用了几天,便完成了所有情绪的转变。当时的那种情况,只能那么做。他没什么后悔的。
李月娥从霍昆那里知道赵匡义的手受了伤,也在四处打探着法子诊治,却很少去赵匡义借住的屋子了。即便有时去送些药,也只和小桃说说话,倒很少和赵匡义聊了。她知道了小桃在赵匡义心里的分量,又何苦做那无趣的人。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八,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李月娥特意派人送了些年货。小桃也把那些胡思乱想暂时收了去,张罗着过年,把前庭后院都打扫了,又新糊了窗纱,还贴了几张剪纸。乾州一带的剪纸很漂亮,各种图案都有,小桃喜欢得不得了。
李月娥看小桃爱不释手的样子,扑哧一笑:“这些在我们这里的姑娘,哪个都会的。没什么稀奇。”
小桃十分惊讶,不禁问道:“那你也会吗?”
李月娥点点头:“那是自然。”说完顺手拿起剪刀,把手边的红纸叠好,轻巧地绕着剪了几下,一幅喜鹊登梅就跃然纸上了。
小桃眼睛瞪得老大,捧起李月娥的剪纸叹道:“手太巧了。快教教我怎么剪。”
李月娥也不推辞,细细给小桃讲着怎么叠纸,怎么构图,怎么下剪,李月娥讲得认真,小桃学得仔细。赵匡义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坐在床上靠着,有说有笑,一副暖意融融的情态。不禁摇头,女人,真是搞不懂,之前两个人横眉冷对,如今却笑语盈盈,真不知是哪条线突然通透了。
小桃把自己刚剪好的一朵牡丹花拿给赵匡义看,嘻嘻笑道:“公子,好不好看?我剪的。”
赵匡义微微笑着点头,声音沉得笃定:“好看。”
李月娥咬唇忍着笑,小桃剪的那个样子也叫好看?不过转念一想,小桃不论剪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好看的。不由心里微微一酸,忙又调整过来笑道:“你们待着吧,我先走了。”说完利落地把披风披上就出门。
小桃扯着李月娥的手道:“怎么这么急,说走就走?”
李月娥调皮地一眨眼:“放心吧,除夕晚上等我过来和你们喝酒。”说完转身出了门。
除夕很快到了,小桃一早把新的桃符换上,新春气象,周围都是爆竹声声,小桃看着干净清利的门庭,心里也愉快了许多。赵匡义从身后揽上小桃,看着早晨的阳光洒在庭院里,忽然心里很满足,这样的一方院落,这样的一种日子,其实就很好。那些功名利禄,追逐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小桃往赵匡义怀里缩了缩,说道:“待会再写个新斗方吧,我贴上去。”
“好。”赵匡义的声音很沉,就在小桃的耳边,有力的呼吸都清晰可闻,小桃的脸有些泛红。
忽然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很齐,很有力,赵匡义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这种声音太熟悉了,不是商队,不是百姓,只能是军队。赵匡义揽着小桃的手松开,迅速地扯起小桃的胳膊皱眉道:“快走。”说着冲到院子里,左手不给力,只凭右手便慢了许多。还没把马的缰绳解开,门口已经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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