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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渣影帝告白没?-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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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换秦雯疑惑了。

    她抄着手旁观了这两人打架的全过程,转身问万帆:“你们男生,表达友谊的方式,就是互相殴打吗?”

    “啊?”万帆正抢了块红烧肉,囫囵嚼了几口吞下,才道:“有病吗我们?谁没事打打杀杀的啊,一点都不和平!”

    “万帆!!”许云在铁锅的另一头怒目圆瞪:“你都吃几块了?刚才那是最后一块红烧肉,也被你抢了!你看看我们队还有多少女同学都没吃到?!”

    “但我觉得你们男生就是相爱相杀的种群啊,不然你看”

    秦雯还在试图跟万帆探讨有关男生的身理知识,丝毫没发现许云已经气冲冲地走到了他俩面前。

    “屁个相爱相杀,你看我跟我们老大关系多好,从来不会”

    话音未落,许云就一肘子撞开万帆,“滚去吃青菜!守在锅边就跟个黄鼠狼一样,闻见肉香就下筷!还让不让别人吃了?”

    “嘿吃块肉怎么地了!我人瘦又正长身子,需要大量蛋白质和脂肪!”

    万帆把胸脯一挺,看准许云碗里的半块排骨,筷子一伸就给捞了过来,“嘿嘿嘿嘿,谢谢老大啊!”

    “你给我还回来!!”许云冲天一怒,气壮如牛地开始追万帆,那架势,就跟推土机似的,连地面都快要震动了。

    秦雯忙抽身退出风暴圈,遥遥冲万帆比了个大拇指:“thanks,igetit。”

    *

    午餐结束后,两队抢菜抢得最多的被罚去洗碗。

    其余的人有十五分钟休息时间,大家纷纷去存包点取回了手机,打开各种软件查看信息。

    沈西风半天没碰手机,100%的电量掉到了47%。

    三十几个未接电话,上百条微信留言,自滑屏解锁后,简直像出笼的丧尸,你争我夺地抢着要进入他的视线。

    他往下滑动着看了看,发现成哥也给他打了两个电话。

    再看微信里,成哥说他选的第二首歌曲的原唱今晚在宁州,有时间可以跟他见面。

    第二首歌,就是4月18日晚上播出的那一集。

    沈西风当即一个电话回拨过去,得知公司跟那位原唱歌手联系后,对方表示愿意抽空听听沈钰改编的这个版本。

    不过只有今晚有时间,明天早班机就要离开宁州。

    他看了眼远处已经在为水上项目做准备的钟意,又看了看时间,犹豫了几秒,最后说:“那你现在到山脚等我,我即刻返程。”

    挂了电话,沈西风朝钟意走去。

    下午的第一个项目是水上抢滩,钟意一边站在竹筏上练习划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红队队员抬杠,看上去正乐在其中。

    沈西风含笑站在旁边瞧了会儿,才把他叫到面前来:“我下午要赶着回宁州,现在就得走。你跟同学们一起回来吧,我让司机把你送回家。”

    钟意怔了怔,问:“这么急?你过来就只玩了半天”

    “很满足了。”沈西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等高考后,我再请全班出去玩。”

    “去玩吧。”他把钟意推进人群,自己转身跟组织者万帆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营地。

    刚走出去没多久,就听见钟意追了上来。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钟意还拿了两支矿泉水,递了沈西风一支,拧开自己的喝了一大口,“剩下的我也不想玩了。”

    说话时,钟意微微有些气喘,估计他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

    加之活动了一上午,钟意平时稍显苍白的脸颊浮出淡淡红晕,鼻尖上还有细密的汗珠,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着青春的味道。

    沈西风咬牙忍了忍,没忍住,侧头凑到钟意耳边问:“怎么,舍不得哥?”

    钟意平静地瞥了他一眼,又转头平视前方,淡道:“你自己能走过这段路吗?”

    从营地回酒店的山道,是在山中穿行,道两旁全是参天大树。

    这会儿虽然时值正午,可阳光被密实的树顶遮了一大半,透下来的光影都不甚明亮,再加上山风时不时地一刮,顿时让沈西风咽了下唾沫。

    “早,早上来的时候,没这么吓人啊”沈西风不自觉地往钟意身边靠了靠,再要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要牵人手了!

    “来时那么多鲜花围着你,当然不吓人。”

    钟意冲他背心拍了一掌,“走吧大明星,现在鲜花都没了,就我这棵草陪着你,别嫌弃。”

    他俩的动静惊动了草丛里觅食的鸟,陡然展翅,扑棱棱从两人面前掠过。

    沈西风三步并作两步跳到钟意身边,死死将他搂住:“草比花好草比花好!哥就喜欢草啊别推我,我是不会放手的!死了这条心吧钟意意!不要跑啊,带上哥啊!”

第46章 意意陪你坐() 
从青云山回来后;沈西风发现钟意的学习态度似乎有了改变。

    当沈西风把头发贡献给38套、53、600,700等等一系列着名秃头题库时;钟意不再抱着漫画零食躲在角落里自娱自乐——

    而是霸占了另一张书桌,陪着他一同刷题。

    虽然秃头的路上有人陪伴是很贴心,不过,如果陪同人能一起秃头就更好了。

    “进行集合交、并、补的运算时;不要忘记什么?”

    钟意快速扫着自己的英语选择题,头也不抬地问沈西风。

    “啊?”沈西风实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偷瞄了自己的卷面,茫然地揪下好几根头发。

    沈西风尝试回答问题:“奇;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钟意画下划线的笔顿时停住了;转过头森森然道:“我看你就像个象限!”

    沈先生像不像象限;他自己不知道;但他觉得刷题时的学霸先生杀气太重,实在不利于他幼小心灵的茁壮成长。

    为了两人的和谐相处;沈先生真诚地建议道:“要不;你去外面看看电视?我们家电视是可以看3d电影的,音响也是顶级hifi,值得一试。”

    “makeanintroduofyourhometheater。”学霸先生面无表情地又抛出另一个问题。

    “???”

    自掘坟墓的象限先生呼吸都停滞了;在学霸先生的死亡凝视下,开始结结巴巴地往外蹦单词。

    “i;i;myhomehasaverygoodhometheater;it’s;it’sveryexpensive,and,andbig”

    啪——

    一本高考英语作文范例丢到了沈西风面前,沈西风被书震了一把。

    学霸先生的声音再次凉凉响起:“每天背一篇,晚上我检查。”

    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沈西风,默默收起了来自学霸的恩赐。

    钟意做这些事时,仍在不间断的刷题,其流畅程度堪比职业电竞玩家。

    沈西风实在纳闷,这人又不参加高考,一天到晚的陪着他学习,难道是为了

    放松?

    “唉,”沈西风碰碰钟意的手肘:“你干嘛也开始做题了?”

    钟意笔下一顿,浮出个笑,“不干嘛,与民同乐。”

    乐你个大头鬼!

    沈西风咬碎了笔杆子,继续含泪奋笔疾书。

    像普天下所有的高三学子一样,沈家家里的这两位,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所有时间几乎都泡在了书房里。

    然而题做得越多,钟意心里却越是没底。

    连续刷了几天的真题,他的得分都达不到满意的标准。

    除了理解错误,甚至还会出现笔误、漏答这样的低级错误。

    钟意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第一次,他发现自己不是神,只是个凡胎肉身的普通人,在高压下会紧张,会失误,也会崩盘。

    跟其他尚有父母可依的人不同,高考,是钟意孤注一掷的机会。

    他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他失败。

    而他渴求的成功,是要站在全省几十万考生的金字塔尖上——那样的高度,容不下哪怕像头发丝一样的差错。

    早慧的孩子多半孤僻,出了问题从来都是自己解决。

    很快,钟意就找到了解决之道——香烟。

    以前钟民华在家偶尔会抽抽烟。钟意在上高中后,有时周末在家闲极无聊,会把他剩下的烟拿来抽几口,感受下云山雾罩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这次发现自己状态失衡时,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

    尼古丁带来的舒缓,有效地麻痹了他十六岁还不算成熟的神经,让他能心无旁骛的继续往下走。

    不过他很小心,不会让沈西风闻到一丝一毫的烟味——人家是靠嗓子吃饭的歌手,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沈西风每天下午要去公司两小时排练新歌,钟意就趁这个时间,躲在客房的浴室里放空大脑和身体。结束后他再冲个澡,一身清爽的等着沈西风回家。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钟意潜意识里就想要在沈西风跟他妈妈面前,保持优等生的模样。

    他实在在乎这个家对他的看法,在乎到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深的程度。

    沈妈妈对这两个孩子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吃穿用没一样不是精心挑选的。

    自沈西风出道后,走南闯北,连春节都没在家里待过,这一两个月在家的时间,比过去一两年还要多。

    空巢许久的沈妈妈总算有了用武之地,铆足了劲的上阵。

    她是真心喜欢钟意,这孩子温文有礼,对西风的帮助又那么大,实在惹人疼爱。

    加上这孩子全身上下除了手机,再没别的贵重物品。而且连衣裤都大多半新不旧,哪个家长能不喜欢优秀又朴实的孩子?

    沈妈妈在买菜时,甚至都偏向钟意的喜好。

    ——反正自家儿子也吃不了啥,不如让钟意吃得更舒心点。

    她还趁着洗衣服之际,慢慢腾换了钟意的衣柜,把那些旧得看不过眼的都收了,换上自己给他新添置的衣裤。

    沈妈妈的眼光是被自家混娱乐圈的儿子培养出来的,买的大多是低调气质款,甭管多贵,至少明面儿上看不见logo。

    钟意本来对这些就不甚在意,看样式觉得挺平价,谢过沈妈妈后就毫无负担的穿上了。

    不过当妈的多半有点恶趣味,家里有俩孩子,就爱在服饰上折腾着玩儿。

    沈妈妈老是给他俩买同款不同色,或者同色不同款的搭配着来。

    两个男孩子心思都在学习上,全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只是苦了家里的阿姨,时常拿着两件相似的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分,出错率节节攀升。

    两周的时间很快就在暗无天日的刷题中溜走了。

    转眼又到了周三,沈西风该启程去南京录制第三期的聆听节目。

    第二期他唱了自己的原创曲目,排名比第一期好了很多,逃出了倒数三名。

    公司上下对策略的转变都很满意,要求他在第三场再接再厉。

    沈西风临走前多看了钟意两眼,不知怎么脑子抽风,非要让钟意送他去机场,被对方一个扫堂腿踹飞了。

    自从踹过第一次后,钟意似乎喜欢上了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下手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狠。

    沈西风含泪揉着痛处,心想公众号诚不欺我: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他还想来个临别拥抱,最终仍是被钟意的眼神吓退了。

    就在他悻悻地转身准备离开时,钟意突然问道:“你录完节目就回来吗?”

    “嗯?”沈西风还沉浸在离别的愁绪里,“不是啊,这次还要去浙江开夜猎的碰头会,估计要周日才能回来了。所以我才那么”

    “这样啊。”钟意垂了垂眼睑,很快又抬起头,“那我明天回一趟家。等你回来了再叫我。”

    钟意是个内敛又冷静的人,开心与生气,不过动动唇角,前者上扬,后者抿成一条直线。

    但沈西风知道,这位小朋友在失望和沮丧时——比如没有买到前一天那样好吃的释迦果,或是遛弯时没碰到邻居家的大金毛,他的唇角会下垮。

    而此时,钟意的唇角已经垮得不像话了。

    那小模样,看得沈西风快得心绞痛了!

    他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胸口一阵猛跳,但他还是克制地没有说破,只微笑着朝钟意点了点头。

    沈西风走后的第二天,钟意简单收拾了下,背着包离开了沈家。

    一个小时后,他坐上了开往县城的大巴。

    从宁州到合意县,三百多公里的路程,走高速只要两个多小时,但在十六年前,这一趟行程至少要花费半天的时间。

    当钟意还在襁褓中时,爸爸妈妈就带着他在这条路上跑。

    据妈妈说,那时还是盘山公路。

    九十年代的长途汽车没有空调,减震也大多年老失修,几个小时坐下来,每每都让她头疼欲裂。

    可她还是坚持下来了,逢年过节从不落下一趟。

    翻过山,就到了县城的汽车站。

    在钟意的记忆里,那个汽车站是有着天蓝棚盖的低矮建筑,与如今气派的大楼相去甚远。

    记忆里,他们走出汽车站,外面一长溜的小三轮马上就会热情地招呼

    拉客。

    而在这其中,必定会有一辆红色掉漆,缺了左后视镜的三轮在等着他们。

    那辆三轮上坐着的,是钟意的爷爷。

    “哎哟,我们小洋马又来看爷爷啦!”

    童年的钟意混血特征比如今明显得多,白肤高鼻加扑扇的大眼睛,在县城里一亮相,能被乡民们追着围观。

    “这就是钟家的大孙子!跟洋女人生的小洋马!”

    “哎哟,你瞧这皮肤白嫩得,跟豆腐一样。”

    “小洋马,你会说中国话吗?你妈妈说话叽里咕噜的你能听懂吗?”

    跟县城里拖着长鼻涕,穿着肥大又肮脏衣服的小孩子不一样,钟意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

    钟意衣服裤子合体又漂亮,就像刚从百货商店的橱窗里走出来的小模特。

    可惜这样的漂亮精致,只会给他招来无尽的麻烦。

    “去,去!”

    每到这时候,爷爷总会拿根苕帚,赶鸭子似的把围观众人撵走。

    然后爷爷再转身牵着小钟意的手,笑眯眯地问他要吃烤地瓜还是酒酿小丸子。

    “我不是中国人吗?”五六岁的小钟意,眼睛快占了小脸的四分之一,噙了泪便水光莹莹,任谁看了也得心疼半天。

    “怎么不是?”爷爷夸张地一瞪眼,一把抱起钟意,点着他的鼻尖说:“你吃的中国饭,说的中国话,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那为什么他们说我不是?”

    “他们?他们连三斤二两大白菜得要多少钱都算不出来呢,他们知道什么!我们意意不但是中国人,还是特别聪明的中国人呢!”

    “意意,进屋喝酒酿丸子哩。”奶奶从屋里走出来,扬声叫着爷孙俩,“哎哟你个老头子,怎么又用胡茬子去扎我们意意啊,快放下快放下!”

    奶奶的酒酿丸子特别香,特别甜,连妈妈都说好吃。

    妈妈还跟奶奶学过怎么做,可惜妈妈什么都好,就是不精于厨艺。

    “终点站到了,请各位旅客带好行李物品,按顺序下车。”

    随着广播声响起,钟意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眼前的长途汽车站还是如上个月来时那样,有着光鲜的轮廓,内里依然是积习难改的脏乱。

    钟意出了车站,在尘土飞扬的大马路边上找了辆黑车,继续往县城深处去。

    钟家镇在县城的西南边,靠着朗月山,是个百年老镇。镇子最早能追溯到明朝,说是某个姓钟的大将军隐退后,带着家眷南迁至此。

    地方选得好,土沃水甜,种果树最适合不过。

    镇里的人大多一辈子没出过宁州,安安稳稳地守着果园过小日子。

    二十多年前,钟家镇出了首个大学生,全镇人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又敲锣打鼓地把他送到了火车站。

    那学生也争气,考的是民航大学,四年后成为了一名飞行员;没过两年,他又娶了个洋老婆,生了个洋小子。

    第一次他把媳妇儿和儿子带回镇子里,轰动了全镇,大伙差点把钟老二家的围墙都给扒塌了。

    人人都说钟老二这是苦尽甘来,一女一子,大的孝顺,小的争气,以后有享不尽的福分呢。

    “后生崽,我就开到这儿了啊,再往里路太窄我就进不去了。”

    黑车司机从前排回过头来跟钟意商量着,钟意道了声谢,付完车费后下了车。

    镇里的路其实并不算太窄,只是地上铺的石板年生已久,七拱八翘的不适合机动车行驶。

    不过到了春雨淅沥的时节,那些凹陷形成的小水洼就成了孩子们的游乐场。

    在钟意的童年记忆里,每到下小雨的日子,镇上的孩子总爱冒雨出来玩,捉青蛙、踩水坑;

    或是拿一把自制的竹筒水枪打闹追逐,朗朗笑声给笼在细雨中的小镇平添了几分生气。

    可惜钟意的洁癖是天生的,在还不到半人高的童真时期,他也不屑于玩踩水洼这样的幼稚游戏。

    至多打把小雨伞,神情清冷地站在屋檐下旁观。

    “意意,不去跟小伙伴们玩吗?”

    奶奶走到钟意身边,弯着腰摸着他的头问。

    奶奶总爱在衣襟口别一朵白兰,不用抬头,只要闻到那股淡淡的香气就知道是奶奶来了。

    钟意不回话,只摇摇头,眼睛却盯着那些嘻嘻哈哈的小朋友不动。

    屋檐水滴答落在钟意的小雨伞上,溅开小小的水花。

    奶奶瞧着站得笔直的钟意,笑了:“哦,那意意是在这里看下雨哦,奶奶跟你一起看吧。”

    于是奶奶端了根小板凳坐到钟意身边,一颗一颗地剥起了豌豆。

    不一会儿,空气里便有豆子的清新香气弥散开来,钟意的视线被拉了回来,落在那些碧绿的玉珠子上。

    奶奶剥的豌豆很不一般,她先是把豌豆荚的一侧划开,小心取出豆子;再把豆荚顶部的茎掐成小段,撑在豆荚里;最后往里放上几颗小豆子,一艘小小的豌豆船就做好了。

    钟意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豌豆船,喜欢得双眼发亮。

    奶奶用掌心托了两只小船递给钟意,“意意帮奶奶把小船放到河里去吧。”

    钟意抿起唇,郑重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豌豆船,放入屋檐下的小水沟里。

    “开船啦,开船啦!”

    附近玩闹的孩子一窝蜂地围了过来,挨个蹲好,伸着小脑袋仔仔细细地看着小船如何顺着水沟缓缓飘远。

    有好奇的小朋友想伸手去拿小船,被钟意一个眼神制止了:“别动,这是要去大海的船。”

    “大海?是很多很多水的地方吗?你去过大海吗?”

    钟意矜持地点点头。

    “大海里有什么?有大鱼吗?”

    “大海里的船有多大?比我家还大吗?”

    小朋友早就对这个父母口中的小洋马好奇得不得了,总算找到机会跟他说话,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

    奶奶笑眯眯地坐在他们身后,放出一只又一只豌豆船。

    很多年过去了,钟意依然记着那天的每个细节。

    在那个柳枝轻摆的午后,烟雨迷蒙的小镇长街上,某个不合群的小孩,在奶奶的引导下,平生第一次结交到了朋友。

    *

    小镇多年来不曾有什么改变。

    从镇口朝南走,等看到有三颗杏树的小院子时,那就走到爷爷奶奶的家了。

    钟意推开院门,对屋檐下坐着晒太阳的老人粲然一笑,“奶奶,我回来了。”

    屋里人听见动静,往窗口一望,立刻放下手里的活,从屋里走出来,不可置信地看向钟意。

    “小意?你怎么,今天又不是周末,你不用上学吗?”

    钟意正俯身在给奶奶整理衣服,闻言抬头冲那人打了个招呼:“姑姑好。学校高考前放假,我就回来看看奶奶。”

    那妇人‘哦哦’地点着头,忙侧身让钟意进屋:“你看你也不说一声,踩着午饭的点来,家里也没什么好菜”

    “我不饿”钟意的话没说完,就被他姑姑打断了。

    “你这孩子每次回来,都要瘦上一圈,真不知道一天在学校”姑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钟意,末了微微摇了摇头,“你进屋坐会儿,我去镇上给你买点卤鹅。”

    目送姑姑出了院门,钟意又转过身细细打量着奶奶。

    奶奶已经很老很老了,脸上全是皱纹,像秋天放皱巴了的橘子皮,目光定定地看着院内某处,浑然不察身边多了个人。

    四月的阳光很好,把奶奶放在膝盖上的手晒得暖暖的,钟意轻轻摩挲着那手上的每一道褶,柔声跟奶奶说着话。

    “青娘,意意陪你坐着晒太阳好不好?”

    钟意会的家乡话没几句,说出口生疏得很。

    就是这个“青娘”也是他跟着镇上的孩子学了好久,第一次叫的时候,逗得奶奶笑弯了眉。

    但如今奶奶再也不会笑了。

    两年前,钟意就查过大量文献,阿尔茨海默病病因不明,无法治愈。

    暮春的尾巴上,褪尽了春寒,燥暑又尚远,和风微熏,鸟语婉转,是江南最好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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