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独成雪-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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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铁莺歌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辞别了铁黎花，朝自己的营帐处而行，一路上她都对于铁岭的做法颇为不满，想到自己有一个每次都要她出面化解矛盾的阿弟，而且很有可能是日后与她争夺铁氏宗主的绊脚石，她顿时面色沉了下来。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苏姑娘请到了？”

　　　　见彩月中途迎了过来，心里便明晓苏长雪已经抵达了自己的帐子内，彩月含笑点头，直到铁莺歌进了帐子，方才明晓为何铁黎花这般看重苏长雪。

　　　　却见苏长雪落座于桌前，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更多的是冷静沉稳，一反寻常女子来此处的慌乱，见了铁莺歌，依旧是不卑不亢，道：“不知莺歌姑娘此次寻我，是为了何事？”

　　　　“无事，只是想知道姑姑究竟与你聊了什么？”铁莺歌不动声色道。

　　　　“今日姑姑似乎事务繁忙，并未与我相说什么，而是让阿奴替我腾出了一个帐子，便带我出了铁姑姑的营帐。”

　　　　铁莺歌愈发觉得苏长雪城府极深，却又不知从何处觉得，她一次次想要除掉铁岭，却一次次错失良机，如今为了明哲保身，看来她必须要拉拢眼前的苏长雪。

第373章　深谋远虑（）　
漠北没有风沙的夜极为深沉而幽静，苏长雪喜欢这样静谧的夜晚，便由着阿奴看护在营帐外几十米的地方抬头眺望夜空。

　　　　在铁氏的阵地中，她是不能一人独身而行的，人身受到了限制，让她微微有些不满，不过既然要打入敌人内部，便自然要下点功夫。

　　　　“苏姑娘这么晚了还不睡。”

　　　　苏长雪转头，发觉是铁骑走了过来，便反问道：“铁大哥不也没睡，怎么，一个人前来，不怕姑姑又责怪于你。”

　　　　“你这婢子倒是尽职尽责，这么晚了，还陪你来此看夜色。”

　　　　苏长雪抿唇一笑，看向阿奴，随后转身又向铁骑道：“其实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过得不容易，阿奴有她的职责，我不会为难于她。”

　　　　铁骑笑脸盈盈看了阿奴一眼，随后笑道：“今日我与苏姑娘所说的话，我不希望传到除我们三个外的任何人的耳中，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如何做。”

　　　　“铁公子放心，阿奴明白。”

　　　　“很好。”

　　　　铁骑点了点头，随后交给苏长雪一张字条，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提防铁莺歌。”

　　　　随后铁骑转身离去，不再做逗留，而这一切却被阿奴尽收眼底，自苏长雪睡下后，便前去铁黎花那边通禀，铁黎花抱着暖炉，泠声道：“暂且未有他二人谋合的证据，且这个苏长雪并非长鸢所说头脑简单，再观察一段时间，勿要打草惊蛇，趁机知晓他们二人在密谋什么，随时前来通禀。”

　　　　“是。”

　　　　殊不知苏长雪在阿奴走后便默默打开了字条，在微弱的月光的照映下勉强看清了上面的小字，却微微有些意外。

　　　　原是这看似不大的铁氏阵营却暗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内斗，简短的概述之后，她大致明白了铁莺歌与铁岭之间的关系交割，而铁骑和铁木则是因铁黎花分派权责时发生了口角从而种下了矛盾。

　　　　苏长雪翻身将字条不留痕迹地捻了一丝灵火碾碎燃尽，这才安心睡下，如今她可以自由进出意识世界，修炼火系功法，假以时日，定可以将她原本被废的修为一同恢复到从前一般。

　　　　一夜无事，苏长雪却睡眠颇浅，直至天空翻起鱼肚白，她且醒来，穿着浅白色的长衫，不施粉黛，黑发垂了下来，眸子阴寒，令人胆战心惊。

　　　　“姑娘，你”阿奴欲言又止。

　　　　“抱歉，吓到你了。”

　　　　苏长雪恢复了常态，温声细语道：“阿奴，你何时来的。”

　　　　“来此不久，想着告诉姑娘，今日斗兽窟送来了一些奴仆交给了铁公子，铁公子擅长锻造之术，若是姑娘感兴趣，可以去瞧上一瞧。”

　　　　“我正有此意。”苏长雪笑笑。

　　　　而另一边，铁骑正从送来的仆役中寻觅适合打铁磨炼之人，唯一可以检验的办法就是每人锻造一柄武器，他从其中挑选最精良的几柄。

　　　　“你们从这些工具器械中选择趁手的每人锻造一柄武器，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曾经是铁匠，而有些人却从未接触过锻造开辟之术，所以，我有我的衡量标准，你们尽可以自己的思想锻造。”

　　　　这一众奴仆原本跪着，此刻听了铁骑的言语，均相视而看，却始终未有一人去挑选兵器，铁骑见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们都是从斗兽窟送来的，想必该知道那其中的黑暗，留在这里远比重新回去更要容易些。”

　　　　于是铁骑唤铁木取来锻造兵器的物件，又摆上了几炷香，随后道：“两个时辰后，我亲自来验收。”

　　　　其中一身着粗布麻衣，身材健硕的中年男子最先走了上去，他满脸污垢，一双眸子却炯炯有神，未待面前监督的仆从发号施令，便取来一柄烙铁，认真地观摩起来。

　　　　“与其在这干等两个时辰，倒不如博一把留在此处，他说的不错，斗兽窟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如今有了一个机会摆脱我们的命运，我们又何故要唯唯诺诺。”

　　　　说这话之人，似是这群仆役的领袖，他清俊的脸上有一道血黑色的疤痕，乍一看只觉得仿佛一块质地上乘的璞玉被雕琢时出了偏差，只旁人觉得惋惜。

　　　　“云霄说得多，我们不能白白放弃摆在面前的机会。”

　　　　随后，众人纷纷涌上前去，几人为一组，开始锻造兵器，一时间这偌大的漠北捶砸声不绝于耳，铁骑隐在暗处，头一次露出释然的笑容。

　　　　“铁大哥果然是深谋远虑之人。”

　　　　铁骑回过头时，见是长鸢立在他身边，不免道：“长鸢，姑姑可曾为难于你。”

　　　　“我本就是从雪碧宅院逃了出来，对于姑姑来说，是万不可能再向从前那般信任于我。”

　　　　“信任？呵，长鸢，这究竟是不是你的心里话，你难道忘了数百位兄弟曾在西域拼死护她，最终却落得怎样的下场。”

　　　　长鸢不语，她如何能忘记西域的那场血屠之争，虽然五年过去，可每每回想，都是从梦境世界对真实世界的对望，那种毛骨悚然，那种对自己，对世界的质疑，她只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

　　　　“如今，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寻觅可以真正带领我们走出西域，恢复铁氏宗族一脉之人。”

　　　　“你的意思是”长鸢欲言又止。

　　　　“拓凌。”

　　　　铁骑从口中吐出二字，声音极轻，唯有长鸢从他的口型中读到了这简短的二字，铁骑微微侧身，轻瞥了一眼藏在暗处的一人，压低嗓音道：“我被姑姑监视了，近几日，我们便减少不必要的见面，等过段时日，我再行与你相商。”

　　　　“好。”长鸢提剑离去。

　　　　苏长雪在空旷之地看到了颇为壮观的场景，阿奴陪着她在距离锻造台几十米处观看这些奴仆的铸造的神色与锻炼的器件。

　　　　“看来铁大哥还是个有头脑的人，留用有天赋之人，可以让锻造更有效率。”

　　　　“铁公子虽然性情有些古怪，可对于这锻造辟炼之术，却颇为上心。”

　　　　然而在苏长雪看来，铁骑却是个极为深谋远虑之人，他所做的远不仅仅是为了交差那些武器，确切地说，他背后定是隐藏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374章　龙虎相斗（上）（）　
“阿蔷，你又去哪里玩了。”

　　　　翌日清晨，拓凌抬手，黑爪鹰落下，嘴里衔着从铁氏营帐带来的纸条。

　　　　拓凌接过字条，对铁黎花周详的计划有了了解，待他看向天际之时，嘴角微扬，显然是有了更完美的谋略。

　　　　“阿莫，此次倒是多亏了苏姑娘。”

　　　　拓凌负手而立，眉眼之间溢满了笑意，阿莫环抱着他的长剑，侧身看向拓凌，“公子，你准备何时出动。”

　　　　“不急，我倒要看看究竟铁黎花还有何能耐。”拓凌似笑非笑看着手中的信宗。

　　　　阿莫不明为何拓凌不趁胜追击，一举攻破铁黎花的阵营，好借此让她交出调动西域王室军队的兵符，可想来自己公子不会打无把握的仗，便不再过多言语。

　　　　“阿莫，你多派几个人前去盯紧铁黎花的举动，若铁氏二兄弟与苏姑娘有任何危险，立马来报我。”

　　　　“是。”阿莫领命后便离开了。

　　　　拓凌抚了抚黑爪鹰的毛发，随后道：“阿蔷，近来辛苦你了，待这段日子结束后，我自会让你与你的家人相聚。”

　　　　另一边，铁骑正在仔细检查锻造好的兵器，而一众奴仆则静立一侧等待结果，铁骑眉头微皱，在中间摆好的一柄青光剑停了下来，随后道：“这柄剑是何人所铸。”

　　　　“是我。”

　　　　却见一名中年壮汉走了出来，眸子里虽多了几分疲倦，但却未有一丝慌乱之意，大方应道：“不知铁将军有何见解。”

　　　　“你认得我？”铁骑抬头看向男子。

　　　　“铁家军在西域何人不知，将军虽被流放但盛名早已远扬。”

　　　　铁骑笑笑，取出那一柄青光剑，眸光幽深，道：“你曾做过铁匠？”

　　　　“不曾。”男子直爽而道。

　　　　“那为何无论从剑柄材质的挑选到铸剑的过程，你都做的比旁人好。”

　　　　“将军想听实话？”

　　　　“说。”铁骑道。

　　　　“铸剑这东西，三分靠勤勉，七分靠天赋，巧手铁匠永远拼的不是铸造时间，而是头脑，在来之前，场主曾告知于我们，铁氏宗氏将要挑选最精良的铸剑助手，所以，我们事先做了准备。”

　　　　“你果然是个人才，你叫什么名字。”

　　　　“黑铁。”

　　　　“这名字倒是别有深意。”

　　　　“将军，如若我可以留下来，我有三个条件需要将军应允我。”

　　　　“大胆！你一个罪极的奴仆还敢和铁公子谈条件，活腻了不成。”

　　　　铁骑身后的奴仆变了脸色，欲待要推搡黑铁，却被黑铁一手将他反拎了起来，目光凶悍，“在漠北的人，都曾是罪极之人，你我都是一样，又有何区别。”

　　　　“说得好，黑铁，你倒是说说有哪三个条件？”

　　　　“我敬将军是条汉子，我们中有人会炼铁之术，这第一，我要将军收纳我们这里所有的人。”

　　　　“好，我答应你。”铁骑不动声色道。

　　　　“这第二，我希望将军能给我们自由，毕竟大批量锻造兵器，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

　　　　“好，那第三呢？”

　　　　黑铁见铁骑不问缘由不问身份直截了当应允下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我黑铁从不跪人，但今日恳请将军将我们收纳至铁家军，无论生死荣华，皆与将军共渡。”

　　　　铁骑听到此处，心里一揪，想起昔日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已所剩无几，仿佛触动了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他微微颔首，“做我铁家军，可吃得了苦。”

　　　　“只要将军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一并做到。”

　　　　“好，你们都起来吧。”

　　　　铁骑扶起黑铁，身后一众人皆起身，黑铁让出一步，引荐道：“将军，这是我们一众人的领袖云霄，我们在斗兽窟的日子，若不是他，怕是兄弟们都会惨死于异兽口中。”

　　　　“好，云霄，云端直上云霄，好名字。”

　　　　铁骑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身后的奴仆，云霄立马会意道：“将军，今日我们便赶工铸造兵器如何？”

　　　　“好，不过留下你们一事我需通禀铁姑姑决断，你们且放心，今日便暂且委屈你们睡一个帐子。”

　　　　“不妨事。”云霄直言道。

　　　　夜深极静，苏长雪由着阿奴看护，在帐子外吹响竹萧，声音凄婉而苍凉，令人垂泪。

　　　　云霄自营帐处而出，寻着箫声前去寻觅是何人吹奏，未走出几十米，便被守卫拦了下来，“大胆奴仆，深夜何故出来。”

　　　　“是何人在吹箫？”云霄问。

　　　　“与你无关，还不回去睡觉。”

　　　　见守卫没好气地回应，云霄顿时面色阴沉，未带发作，却见一身着浅茶色长裙的女子迎面而来，“是何人在此吵闹。”

　　　　“阿奴姑娘，是从斗兽窟送来的奴仆，也不知怎得非要寻这箫声。”

　　　　“姑娘要他前去。”阿奴道。

　　　　“这好吧。”

　　　　奴仆心有不甘让路，让阿奴领至营帐外的歪脖子树前，看见一瘦削的身影，风微微扬起她轻白的衣衫，她手中握着竹萧，缓缓转身，“从箫声你听到了什么。”

　　　　“悲愤，苍凉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你在倾诉，却又倾诉不得。”云霄道。

　　　　“有意思。”苏长雪勾了勾唇角，“你叫什么名字。”

　　　　“云霄。”

　　　　“云霄”苏长雪若有所思重复道。

　　　　“姑娘，天色不早了，该回去歇息了，姑姑若是知晓姑娘私自出了营帐，怕是又要责怪奴婢了。”

　　　　苏长雪沉着眸，似乎对于铁黎花定下的规矩颇为不满，而云霄也觉察到苏长雪情绪的变动，断定这女子定然是受制于这铁氏的掌宗，不免道：“姑娘，既然这里的主人定下了规矩，便还是早些歇息吧。”

　　　　“阿奴，我们走吧。”

　　　　苏长雪深深看了一眼云霄，随后笑道：“我记下你了，改日我们还会再见。”

　　　　云霄微微一怔，看着苏长雪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为何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铁骑你留下这么多奴仆，姑姑定会盘问于你，何至于给我们找不自在。”

　　　　铁木准备着这几日的铸造兵器材料，擦拭了一下头上的汗，见铁骑并未理会于他，忙道：“铁骑，你想明白，一旦你站在拓凌那边，就意味着你要与整个铁家为敌。”

　　　　“那又如何，如若铁黎花掌管了整个铁家，离覆灭也就不远了。”

第375章　龙虎相斗（中）（）　
雪阁后院。

　　　　拓凌坐在树藤摇椅处，翻阅苏长雪传来的书信，虽相隔不远，但却是两个阵营的敌对。

　　　　“阿莫，查清楚铁骑的兵器是何人做的手脚了吗？”

　　　　“查清楚了，公子，确实是铁莺歌所为，此女心机极重，私下培养了许多心腹。”

　　　　“看来，是我疏漏了此女，她的病可知道是何缘由？”

　　　　“据探子来禀，说是五年前，铁莺歌摔落悬崖，自此便昏迷了，足足一月有余方才苏醒，醒后身子便十分羸弱。”

　　　　“当时她摔下悬崖可有人瞧见？”

　　　　“不曾。”

　　　　阿莫不知为何今日拓凌对铁莺歌颇为上心，五年前的事情都调查得滴水不漏，不过既然主子吩咐，他也只能一一照办。

　　　　“既然未有人当时在场，那么极有可能她根本不曾摔落悬崖，也不曾身患重疾。”

　　　　“可是据探子回复，这铁莺歌每日都要吃上许多药草，这怕是做不了假了。”

　　　　拓凌勾了勾唇角，从摇椅上起身，看向阿莫时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所以，做戏就要做全套。”

　　　　“您的意思是这铁莺歌最终目的是要那铁氏掌宗的位子？”

　　　　“怕是不仅如此，这铁莺歌既然连自己的亲姑姑都尚且可以欺瞒，这破坏铁骑所造的兵器，便另有她想，这几日盯紧她，一有风吹草动，便来回我。”

　　　　“是。”阿莫负拳道。

　　　　铁氏营帐处，铁黎花正在与一众人商议是否建个宅院，但考虑到这漠北长年风沙，怕是宅院未修好，人便被风沙卷走了。

　　　　“姑姑，这雪碧宅院的主人既然可以以幻术将整个宅院布上屏障，就足以证明他的宅院中定然有会幻术的高人，如若我们不知其中情况，贸然进攻，怕是怕是会全军覆没。”

　　　　铁黎花听了铁莺歌一言，眸子里竟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亮光，随后缓缓道：“你们可曾有别的建议？”

　　　　铁骑和铁木落座于铁黎花的营帐内，自始自终都一语不发，听得几个领头之人的回禀，皆是想要派人潜入雪碧宅院，铁骑不免眉头微拧。

　　　　“铁骑，你可曾有别的建议？”

　　　　“我认为莺歌说的不错，不明情况下，还是不要冒进为好，否则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铁黎花点点头，问道：“近来这兵器锻造一事进展如何？”

　　　　铁骑如实回禀道：“姑姑仁慈将他们全数收留，这锻造兵器的进程自然是加快了不少，不出半月，定可以将兵器如期完制好。”

　　　　“好，拓凌，待我计划规整之日，便是你的死期！”铁黎花咬牙切齿道。

　　　　而殊也不知坐于铁黎花一侧的铁莺歌看向铁黎花时，眸子里竟多了几分不屑，随后这神情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让人无法揣测她此时的想法。

　　　　“今日便散了吧，铁骑，至于损毁兵器一事，暂时还未查出是何人所为”

　　　　“姑姑，此事也勿要再查了，那些兵器本就锻造不精良，如今有更多的人力，便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去锻造精品。”

　　　　“好，铁骑，铁木，这几日便辛苦你二位了。”铁黎花面露笑意。

　　　　二人抱拳行礼，随后一众人便散了去，唯剩下铁莺歌留了下来，道：“姑姑，对于苏姑娘，您有何打算。”

　　　　“她的身份我还未全数周知，暂时不可重用，毕竟她是自拓凌那一方而来，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莺歌倒是有不同看法。”

　　　　铁莺歌说完此话，便剧烈咳嗽起来，身边的婢子彩月忙取来帕子递给铁莺歌，见她有些咳血，便道：“小姐，莫要再过多言语了，您这身子怕是撑不住了。”

　　　　“不碍事，彩月，你先去取我的药汤吧。”

　　　　彩月领命后方才退下，铁黎花扶着铁莺歌，见她胳膊如此纤细不容一握，忙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姑姑，能为姑姑分担是莺歌的福分，莺歌不觉得苦。”

　　　　“傻丫头，这大漠的气候着实不适合你养病，待来日，姑姑替你寻一处疗伤的去处，让你养病。”

　　　　铁莺歌面色苍白，却不忘道：“姑姑，我的病自悬崖那处便种下病根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与其替我寻觅疗伤之地，倒不如多集中时间去安排铁家军的事情。”

　　　　“此事我已有打算，你且安心养病便好。”

　　　　“是。”

　　　　铁莺歌欲待要福身，却被铁黎花拦住，“日后不必再行这些虚礼，你身子弱，好生养着。”

　　　　“多谢姑姑。”

　　　　铁莺歌回到营帐处，便遣退了一众仆从，阴沉着脸，让人觉得阴寒，眸光幽深，不多一会，进来一女子，恭敬向铁莺歌行礼。

　　　　“你来时可未有人看见你？”

　　　　“放心吧，小姐，我是掌宗身边派去监视苏姑娘的人，如今来寻小姐，自然不会有人过问。”

　　　　说此话之人，正是阿奴，但见她行礼后起身，看向铁莺歌时，又道：“小姐，之前掌宗让我试探于苏姑娘，我发现她似乎是真心想要投靠于掌宗。”

　　　　“哦？从何可以看出？”铁莺歌道。

　　　　“她直接拒绝了我的请求，显然是并未想要拉拢掌宗身边的亲信，既然如此，怕是她未曾是雪碧宅院的奸细。”

　　　　“没有正面与她交锋，一时还不能下决断，如今，姑姑与那雪碧宅院的主人龙虎相斗，我们只需静观其变，无需插手。”

　　　　阿奴立在一侧，并未言语，而铁莺歌一反平日的病弱姿态，目光冷峻，坐在自己的狼皮软椅上，道：“这几日，我要去雪碧宅院一趟。”

　　　　“小姐，你疯了，这个时候你如何能去见拓凌公子。”

　　　　“我必须要在姑姑与他交战之前，与他做个了断。”铁莺歌看向天际，“他欠我一个解释。”

　　　　与此同时，拓凌同样也在仰望天际，他微微叹气，道：“阿莫，你知晓曾经西域王下了一道赐婚密旨，而赐婚的对象便是我与铁莺歌。”

　　　　阿莫瞳孔一缩，似是不可置信，他追随拓凌多年，竟不曾知晓他二人有这般过往。

　　　　“你一定在想，何故我对于她一无所知。”

　　　　“阿莫不敢。”

　　　　“其实密旨下来后我便带兵造反了，对于她，我始终欠她一份解释。”

第376章　龙虎相斗（下）（）　
铁莺歌静静站在雪碧宅院门前，抬头看着这由幻力编织的屏障，轻叹了口气。

　　　　“你竟然孤身一人前来，当真认为公子不会杀了你吗？”

　　　　阿莫从大门走了出来，双手负剑，目光清冷，铁莺歌笑了笑，目光却是柔和，“他不会杀我。”

　　　　“奇怪的女子。”

　　　　阿莫退至一侧，看了一眼铁莺歌，道：“我家公子有请。”

　　　　铁莺歌勾了勾唇角，随后与阿莫一同进了结界之中，阿莫将他引至正厅的书房，道：“公子，铁姑娘带到了。”

　　　　铁莺歌静静立在书房门口，看着面前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一时曾经的记忆翻涌而上，乌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瞳里，好似有叠云一般莫测的情绪漫漫书卷着。

　　　　“好久不见，拓凌。”

　　　　然而拓凌却什么都未曾说，什么也没做，只是神似得看了铁莺歌许久，道：“我倒是不曾想到，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会是你。”

　　　　铁莺歌看向拓凌，并未作过多的解释，只是等待拓凌的话语，拓凌见铁莺歌并未反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