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独成雪-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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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败了，竟然败了！

　　　　苏长雪手中的剑被挑落，眼中却未有半分失落，似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我输了。”

　　　　“不是你输了，而是你并未全力以赴，阿雪，你终有一天会成为强者，而那时，能束缚你的，唯有你自己知道。”

　　　　楼隐收剑，捡起跌落在地上的补天，递予苏长雪，“补天神剑，当真是一绝。”

　　　　“楼隐，我问你，你曾经历过江湖吗？”

　　　　“江湖，亦是相忘。”

　　　　“倘若我从未经历江湖，是否会看不清自己。”

第131章　险死还生（上）（）　
“元丰，真要如此吗？”

　　　　呼啸而过的风，瞬息万里的白云，永恒不变的苍穹，此刻，都映不过萧唯俊美的面容，多少年，他不曾踏出过潇湘馆半步，可如今，他在元丰的陪同下，再次来到了城北竹楼。

　　　　一番问候后，萧唯便开门见山道出此行目的，萧老凝眉片刻，道：“唯儿，你当真要这么做。”

　　　　“祖父，皇帝昏庸无道，萧家易主渐渐衰败，为今之计，唯有您出面，方可开启萧家密道，取出那柄真正的神魂。”

　　　　“补天之剑，锻造之日，天地混沌，日月中开，先人余一缕元魂镇压于萧家密道，如今，竟到了要取出的地步？”

　　　　“补天虽是神剑，残缺一缕元魂却是不完整的，如今，我双腿已废，将此剑交由阿雪使用，需发挥它最大的实力。”

　　　　“你竟将萧家神剑交由了那小姑娘。”

　　　　“祖父，你见过她，应该知道她天赋秉异，如若邪龙降世，势必会在古渊掀起一场祸患，她，或许，是这场浩劫的关键点。”

　　　　“唯儿，苦了你了，都是祖父没用。”

　　　　“祖父，您能活着，对啊唯就是最好的馈赠。”

　　　　从竹楼回来，已过午时，萧唯与元氏兄弟用过午饭，便见黑鹰一脸喜色而来，“馆主，有信了。”

　　　　“哦？说来听听。”

　　　　放下碗筷，元氏兄弟将萧唯推入里堂，黑鹰也跟了去，笑道：“苏姑娘回信了，说是在烈焰宗寻到那九龙神卷的传人，此人名唤公孙龙，是九龙一脉唯一逃过屠杀的人。”

　　　　“果真是好消息，将此人藏在魔族，料那冷石月也不敢贸然去烈焰宗要人。”

　　　　“不对，阿雪还说了什么？”

　　　　萧唯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难免疑惑问道。

　　　　“苏姑娘说此人武功极差，由那楼隐收留传授些防身武艺，近些日子，他会前来古渊，与我们汇合。”

　　　　“这为何要来古渊？”

　　　　元氏兄弟面面相觑，不知苏长雪的意图。

　　　　“看来阿雪是早就料到魔族并不安全，魔族自楼隐上位以来，一直屈居蛮荒，要说楼隐没有野心，并不可能，她估计是料到这点，才会决定带此人来古渊。”

　　　　几人纷纷赞同萧唯的说法，元朔开口道：“馆主，要不要我派人去接她们？”

　　　　“不必，阿雪做事有她的打算，我们还是不要横生事端。”

　　　　而此刻，楚傲天与素月一路骑马而奔，说是游玩，实则是查探消息，城外景色一变再变，不知不觉二人已走了数十里路，楚傲天心中油然而生起一股不安。

　　　　“素月，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什么？”

　　　　“仍有人跟踪我们。”

　　　　一种被毒蛇般紧盯的感觉一直萦绕在楚傲天的心头，就在他神情恍惚的刹那，两匹马儿骤然嘶鸣，跃将而起。

　　　　楚傲天一惊，勒紧马缰，瞥见素月险些栽倒，赶忙使了个身法，救了下来。

　　　　落地，素月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道：“马无端嘶鸣，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又是你，冷石月。”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男子从树林中缓缓走出，道：“司命神殿的人果然好眼力。”

　　　　“冷石月，你有完没完。”

　　　　素月拔剑相向，被楚傲天及时拦下，“你一人一路跟踪我们，想必累了，不如今日就把话说开了吧。”

　　　　“我只想要九龙神卷的下落。”

　　　　“冷石月，你好歹曾是修罗门门主，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还屈居极乐阁替那魔头办事，我真替你脸红。”

　　　　“呵，拜你身旁的这位所赐，如今我已是走投无路。”

　　　　冷石月并不恼，反而咧嘴邪笑，这笑竟令人心生寒意，不知他意图是何，无法揣测。

　　　　“你若是问九龙神卷的下落，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二人根本不知，谈何告诉你。”

　　　　“不可能，你们一直暗中与苏长雪一行人有来往，别以为我不知！”

　　　　冷石月有些失控，咆哮道：“若是不说，今日我便让你命丧当场。”

　　　　“唉，真是冥顽不灵。”

　　　　楚傲天也不想过多解释，手中祭出袭龙神剑，一出手便是用的最强劲的招式，素月心里明晓，楚傲天是后悔昔日放他一条生路，如今冷石月恩将仇报，已经将他仅有得耐心消磨殆尽。

　　　　袭龙剑配合着楚傲天体内充盈的真气，一时青芒大盛，剑影四射，隐隐有风被割裂的声音。

　　　　冷石月见状，凝神静气，同样重重拍出一掌，却心想楚傲天这柄剑怎如此怪异。

　　　　“我劝你，不要动歪心思，我可不是天山派那些顽固老道，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还是留着给阎王用吧。”

　　　　楚傲天想速战速决，不留后患，一招惊鸿之剑，从一而终，应战而上，昔日他心慈柔软，今日他定要亲自了结他。

　　　　然而冷石月身形却岿然不动，似是胜券在握一般，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楚傲天一剑竟到了一尺之时蓦得偏了方向，惊讶之时，冷石月又是一掌直击楚傲天的胸口。

　　　　气劲崩裂的声音爆开，楚傲天跟着被击飞出去，顿时尘土飞扬，夹杂着冷石月邪祟的面容。

　　　　“楚傲天，你怎么样！”

　　　　见楚傲天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素月这才露出惊慌的神色，一遍又一遍呼唤他的名字，却丝毫不见他反应，她忽而顿时想起那毒，扬起眸，一字一句，“你！杀了他！”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论修为能打的过他，你太高看我了，小姑娘。”

　　　　“你下了毒！不可能，毒我已给他逼了出来。”

　　　　“就算再厉害的仙人都无法避开这蚀骨散的毒，你仅仅是逼出他表面的毒，而余下的早已渗入他五脏六腑，你救不回来。”

　　　　“我要你付出代价！”

　　　　“代价，呵，若你说出九龙神卷的下落，或许我能考虑饶了你一命，别可惜了你这张脸。”

　　　　素月倔强而起，红菱飞起，二话不说，直逼冷石月，冷石月一脸蔑笑，一只魔掌已袭来，越过红菱，降临至她头上，“自不量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听得话外传音，每一声都带着强大的震慑力——“冷石月，还不住手，想来司命神殿没将修罗门屠尽，倒是个不成仁之举。”

　　　　“九幽？该死，算你命大。”

　　　　冷石月未料到司命神殿还尚有人在，不过好在解决了楚傲天，待到九幽来时，早已不见冷石月的踪影。

　　　　“九幽，你，求求你快救救他。”

第132章　险死还生（下）（）　
九幽并未慌张，蹲下身子替楚傲天号脉，并暗中缓缓注入一道真气，“他尚有脉搏，但他体内有余毒，你可知此毒是何时所下？”

　　　　“昔日我初入古渊，与他在城外相遇，我瞧出他被人下了毒，才出手伤他，就是为了逼出此毒。”

　　　　“蚀骨毒威力巨大，常人根本活不过三日，他能活一月足以见得他脉相的强悍，师叔果真是克毒体质。”

　　　　“克毒体质？”素月闻言一惊。

　　　　小树林中，月上梢头，一片银白光辉在树林中穿梭，春风拂面，夜里却有些清凉。

　　　　“嗯，他自幼便无毒不侵，所以下毒这事，他都不在意。”

　　　　九幽拍了拍楚傲天，一脸清冷道：“别装了，人都走了。”

　　　　“无趣。”

　　　　楚傲天伸了个懒腰起身，一点也看不出是身受剧毒之人，他面带愧疚得看向素月，“方才情况紧急，才出此下策，这样，让他以为我死了也好。”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

　　　　“你以为我死了放心，我命大，不会死。”

　　　　楚傲天起身，面色肃穆，负手道：“看来冷石月急着寻九龙神卷的下落，应该是绝冥那里握有他的什么把柄。”

　　　　“你既已佯装中毒身亡，这些时日还是尽量避免外出走动。”

　　　　楚傲天无奈看了九幽一眼，道：“备好酒，我能在潇湘馆待到醉生梦死。”

　　　　“方才那一掌，你可没事？”

　　　　素月还是不放心的问道，生怕冷石月那致命的一掌会让他有内伤。

　　　　“无碍，都是小伤，他伤不到我。”

　　　　楚傲天此刻心中一片澄明，无悲无喜。

　　　　“不过为何你会寻到这里？”

　　　　“我本应萧唯之言，去元横山寻觅龙脉，可我觉察到素月的危险，自知你二人在一起。”

　　　　“你探查不到他？”素月疑惑。

　　　　“司命神殿的弟子是无法寻觅对方的，如若如此，便是逆天之举，定会有因果报应。”

　　　　“原来如此。”

　　　　素月牵了马，与九幽一行人朝城内而去，一路将自己所见所闻皆告知于九幽，九幽沉眸，自是知道浩劫难挡，唯有应战了。

　　　　古渊城中。城主楚府内。

　　　　白疏离休整一晚后，刚踏入内厅，身子便猛地一震，“城主，这位”

　　　　“这位是我家先生，双字慕容。”

　　　　“阿桐，勿要多舌，城主还未开口，你便先道。”

　　　　阿桐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无妨，白少侠，此人乃是我楚府的门克慕容先生，精通推理玄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城主谬赞了，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慕容先生果然是八面玲珑之人。”

　　　　几人寒暄片刻后，慕容才道：“怎不见前日与你一起的小兄弟？”

　　　　“他生性自由，不受拘束，此刻我也不知去哪里寻他。”

　　　　“如此心性，世间少有了，难得难得。”

　　　　慕容凝视白疏离好一阵，才听楚原开口，“想来二位知道江湖传言邪龙一事，如今司命神殿，修道一派，江湖各地豪杰都齐聚于古渊，目的各不相同，为今之计，是尽快寻到此书，才能解决后患。”

　　　　“城主，白某并不苟同，极乐阁主一事，或许还另有突破口。”

　　　　“哦？”楚原双眼微亮。

　　　　“城主，舞丞相拜访。”

　　　　谈论被打断，但见小厮神色匆匆而来，负拳禀道。

　　　　“好，快去请来。”

　　　　“是。”

　　　　楚原捋着胡须，眉毛拧成一团，“若真有可以阻止邪龙降世的办法，那便可一试。”

　　　　“传闻那九龙神卷记载了如何让邪龙降世的秘法，且可以令人在短时间内修成大乘之界，光是这二条，足以让这些江湖人士争得你死我活。”

　　　　慕容正慨叹着，见着舞逍青大步流星而来，便拱手行礼，“舞大人。”

　　　　“丞相来此，莫不是为了邪龙一事。”

　　　　“正是了，想而迫在眉睫，一旦邪龙降世，弱水之灾就会肆虐人间，你们可曾商讨出一个对策。”

　　　　几人均摇头不语，舞逍青难免面带愁容，在内厅里踱来踱去，后道：“那司命神殿的弟子们可曾说过什么。”

　　　　“几人如今均去打探消息，让我们先静观其变。”

　　　　“眼看这围台修葺好，等不得啊。”

　　　　“几位莫慌，那极乐阁主就算只手遮天，也仍忌惮舞大人和楚城主的势力。”

　　　　“苏姐姐，你可是有心事？”

　　　　烈焰宗后院，公孙龙见苏长雪一人手托香腮发呆，便小心翼翼问道。

　　　　“小龙，如若我想把你接回古渊，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去？”

　　　　“为何要回古渊？”

　　　　“因为邪龙降世会让整个古渊生灵涂炭，唯有九龙神卷里的秘法方可让其免于屠尽。”

　　　　“姐姐，这秘法我看过了，除却那极乐阁主撕去的一页，余下的与普通秘法无疑，根本没什么特别。”

　　　　苏长雪笑笑，看来，他还是个孩子，虽然性子清冷的出奇，可毕竟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又如何能晓得他手里的神卷究竟有多大用途。

　　　　“小龙，你知道为何公孙一脉要誓死守护这神卷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终有一日，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他们将神卷分成上下两卷，上卷，在宗族藏书阁藏着，而下卷，便是交由一个族氏珍藏，唯有二者合二为一，方可知晓秘法。”

　　　　“你是说，我所拿的神卷只是一卷？”

　　　　“正是如此。”

　　　　“姐姐如何知道？”

　　　　“因为，我会读心。”

　　　　“读心！”

　　　　公孙龙讶然，竟不知苏长雪拥有这般异于常人的能力，他沉吟片刻，方才开口，“姐姐，那另一卷在何处？”

　　　　“我不知道。”

　　　　“既然这样，我和你回古渊。”

　　　　苏长雪惊讶于公孙龙态度的转变，转身向他看去，“你可知道其中凶险，你若是不愿，我不强求你。”

　　　　“姐姐，我虽背负血海深仇，但奈何我武功极差，老是拖累旁人，倘若能有机会寻到神卷，阻止邪龙降世，也算功德一件了。”

　　　　“你能这么想便最好了。”

　　　　苏长雪起身，带着公孙龙穿过长廊，进了长夜阁，阁内空空荡荡，唯有一瓷器熠熠生辉，苏长雪转动瓷器，看着公孙龙神色的转变，仍是不语，挑了灯便往暗道里去。

　　　　“小龙，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去看，你拿着这灯一直向前，我们在光亮口集合。”

　　　　“好。”

第133章　前尘莫追（上）（）　
晨光摇落树柯，早市正盛，街头望不到巷尾的人潮里一辆牛车显得尤为扎眼，唯诺得不敢出声，脾气暴躁的操着家伙就想往赶牛车人的脑袋上招呼，定晴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潇湘馆门客元朔，如今已然换了一副行头，倒真有市井小民的样子。

　　　　肉摊后的屠夫早不耐牛车阻挡他的生意，拨开人群，手起刀落，车轮应声而裂，一车子满载的酒倾倒在地，元朔挽救不及堪堪抱住了一坛，面上十分痛惜。

　　　　屠夫抓起身前油乎乎的布擦拭着刀，呼哧呼哧喘着气，迈着沉步就要回去，也不管他的车如何，他的表情如何狰狞。

　　　　元朔一手护着酒坛，一手拽住屠夫的衣袖，佯装怒道：“我这一车子酒你怎么赔！”

　　　　屠夫斜剜了一眼元朔，见他身着破布旧衣，身子却魁梧，不由心虚道：“谁让你挡老子的生意。”

　　　　屠夫壮了壮胆子，扬了扬手中的刀，“想拦我，小心我一刀抹了你脖子。”

　　　　元朔这会不怒反笑，“那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要杀的了我，算这一车子酒为我践行了。”

　　　　见周围人围了上来，屠夫本想吓吓他，此刻自己火气上头，不管不顾得挥刀而去，元朔却见刀不躲不闪，围观的人只以为要溅血了纷纷惊出一身冷汗。不料从旁边突然窜出一人横脚踢向屠夫，一手夺过屠刀，幸免了一场灾祸。

　　　　这人是萧家现任门客叶浮生，手中持着剑，长身而立，风度绝佳，回望屠夫与元朔二人道：“二位为了一车子酒便喊打喊杀，在下实在看不得这般轻贱性命才出手多管闲事了。”

　　　　屠夫手脚虚浮，听得这一席话，这才缓过神来，自己一时气急，险些酿成大祸，按照古渊律法，不仅是他，还要牵连他的家人，他惊出一身冷汗，连连点头。

　　　　元朔不惊不惧，嘴角上扬，似是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道：“你说的倒是轻巧，这酒本是给萧家府主拉的，经他这一闹，我如何交差。”

　　　　叶浮生并未恼，反而笑道，“正巧我今日要去萧府，我且赔你酒，这事可作罢？”

　　　　元朔闻言笑道：“有酒便可了事。”

　　　　屠夫听此长舒一口气，对着元朔深揖，“兄弟，是我方才莽撞了，多有得罪，这酒钱我来赔你。”

　　　　“不必了，你我经这一闹便算相识了，日后我若再送酒经过你这，肯定给你带一坛。”

　　　　元朔不计前嫌拍了拍屠夫的肩膀，屠夫搔着头憨笑，暗叫侥幸，如若不是叶浮生及时出现，还有元朔胸怀宽广，自己流放边疆不说，还会牵连家人，心中顿时油然而生感激之情。

　　　　叶浮生见元朔有容人之量，渐生好感，出声道：“你且随我去买酒吧。”

　　　　“我先嘱咐老牛几句。”

　　　　元朔解了牛的缰绳，附在牛耳道：“好牛儿，事已达成，你且归家，替我向萧公道声谢。”

　　　　然而却见那牛瞪着眼珠子，牛鼻子朝着元朔喷了一身热哄气，众人笑的前仰后合，四散而去，唯有叶浮生一脸审视得看向元朔。

　　　　“果真是牛气冲天，这坛酒我送予你了。”

　　　　元朔拍拍牛首，把仅剩的最后一坛酒送给了屠夫，便随叶浮生去买酒去了。

　　　　“我想，你去萧家并非只是去送酒吧？”

　　　　一路上，叶浮生道出自己疑问，笑容却是不减。

　　　　“看来，我这小小伎俩瞒不过你。”

　　　　“你认识我？”

　　　　元朔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道：“何止认得，萧家门客叶浮生。”

　　　　“那阁下是？”

　　　　“我叫元朔，曾任皇家锦衣卫，现为潇湘馆卖命。”

　　　　“潇湘馆？就是那个号称知晓天下事的潇湘馆？”

　　　　“正是。”元朔爽快答道。

　　　　“你就不怕我会告密？”

　　　　“我相信阁下的为人。”

　　　　“哈哈哈哈，好，走，随我去取酒。”

　　　　元朔跟着叶浮生去取酒，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一青石丈的山洞旁，里面的藏酒足足有十多坛，均是陈酿六年的天禄，一坛便比那一车贵的多，二人相视默契，手脚利落得将酒坛搬出来，叶浮生启开一坛，与元朔开饮，不见疏离。

　　　　“果然好酒。”

　　　　“这是六年的天禄，自是好酒。”

　　　　“你就这么带我来这藏酒之地，难道不怕我日后来取？”元朔疑问道。

　　　　“没有日后。”叶浮生微微一笑。

　　　　“这是何意。”

　　　　“难得遇上元兄，你觉得这点酒够吗？”

　　　　“哈哈哈哈，不够，不够。”

　　　　“你还没告诉我你如何知道我的。”

　　　　叶浮生将一坛酒递给元朔，问道。

　　　　“想来叶兄该是个明白人，如今萧家衰败，最终缘由你也再清楚不过。”

　　　　“不错，现任萧家之主奸佞，所监工铸剑之名也大不如从前，我奉萧国公之命一直守在萧家，萧家兴衰，我都看在眼里。”

　　　　“所以，这也正是我寻你的缘由。”

　　　　元朔凑了过来，在叶浮生耳边低语了几句，只是几句，叶浮生便变了脸色，“当真可行？”

　　　　“千真万确。”

　　　　“唉，也罢，便遂你心愿。”

　　　　“多谢叶兄。”二人碰坛畅饮。

　　　　叶浮生行走江湖多年，有一呼百应的荣光，有兄弟相交的情谊，亦是缱婘的柔情，如今孑然一身，倒也潇洒自在。

　　　　不得不说，萧唯才是真正的了如指掌，他知晓叶浮生的一切，亦知他便是突破口，而元朔，只是寻他的引子。

　　　　“绝冥，你当真要释放邪龙，让古渊陷入一场浩劫之中吗？”

　　　　幽暗的阁内，灯火渐明渐暗，绝冥身后立着一削瘦的身影，俊美的眸子波光涟漪。

　　　　“这不就是你意料之中的吗，赤王星如今已偏离轨迹，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真的要如此吗？”

　　　　“你怕了，还是说，你因为一个人动摇了？”

　　　　立在对头的男子并未说话，只是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与其说是你精心谋划数十年，不如说是我在耿耿于怀。”

　　　　“呵，你我，本就是一类人。”

　　　　“是啊，本就是永堕黑暗之人。”

　　　　“倘若最终真相大白，或许，你的罪孽要远胜于我。”

　　　　山能杀人，水能杀人，而人心，亦能杀人，这世上变幻无常的，永远是一个人无法揣度的内心。

第134章　前尘莫追（下）（）　
“苏姐姐，你在哪。”

　　　　公孙龙依着苏长雪的指示一路穿过暗道，中间听着乒乒乓乓之声，他虽心里不安，却并未回头，只是径直向前。

　　　　“苏姐姐！”

　　　　身后一片死寂，唯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公孙龙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看着一叶小舟自风浪中而来，是一老叟，见着他便道：“小子，怎么就你一人，那个姑娘呢。”

　　　　公孙龙有些恍惚，朝暗道不断地呼唤，老叟亦是耐心等候，并未有半分不耐烦。

　　　　一炷香的时辰，苏长雪满身血痕出现在公孙龙眼前，公孙龙向来是个清冷的少年，见到她却情不自禁扑入她怀中，像极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苏姐姐，你真的吓死我了。”

　　　　“小龙我没事，我答应过你，要在这里集合，只是这暗道尽是机关，若是让你走在后头，定会吃尽苦头。”

　　　　公孙龙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感动，他颠沛流离数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