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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独成雪-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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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听明白圣女的意思了吗，立马灵鹤传音，调动所有江湖中人调查玄机阁主的身份。”
“是。”
林俊的话语沉沉，原本阴暗逼仄的角落里，一名黑衣女子领命后，负拳离去，四周灯火幽暗，过了许久，一只红斑黑爪的鹰飞至林俊肩头，毫不畏惧地伸伸前爪。
林俊将缠在它爪上的纸条抽出，摊将开来，上面俨然写着：
玄机之阁，涅磐重生。
碧落黄泉，星辰聚变。
那只鹰歪头看着林俊洋洋洒洒写下几句，随后载着新的纸条朝外飞去。
“看来这玄机阁的阁主，身份倒是不一般。”
林俊在偌大的宫殿里彳亍徘徊，忽而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免皱了皱眉道：“谁？”
然而在看清了来者之后，不免诧异，“云裳，这么晚了，有何事？”
“听闻你在调查玄机阁的事，恰好我曾与他们有过往来，或许我说的能让你们派上用场。”
“师宗竟曾与玄机阁有过往来？”
“正是。”
林俊怔了怔，却也是温润一笑，这笑仿佛饱含了太多深意，却让云裳微微愣在原地。
第294章 惊鸿一面（）
守护，是我唯一能为你做到的。
——惊鸿一面
“我看你玄机阁也没什么本事嘛，还号称什么尽晓天下事。”
说此话之人，乃是尚书府的二公子，因着玄机阁的名号，特来求请玄幽告知尚书大人的将印所在。
“刘二公子，且不说私盗兵符一事是否会株连九族，这等涉及官场之事，恕我无从接任。”
“哼！”
男子似乎极为不难，扬手一挥，原本还搁在手中的茶盏就这般碎裂在地上，溅起的茶水温热，泼洒一地，玄幽自始自终面上表情清冷，见了他这般举动，不免挑了挑眉。
“刘二公子这般举动是在恼我不接此任了，不过我这玄机阁也不是何人都胆敢在此放肆的。”
“你想怎么样？”
男子看向玄幽时，透过他金黄色的面具，那双眸充满了阴谲的杀气，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仍放不下面子干咳了几声，“我可是尚书府的公子你若是”
话还未说完，便听得一声极为清脆的碎裂声自男子的肋骨处传出，随后见得他一声哀嚎，被身旁的二人架了出去，疼痛使得他整张脸扭曲万分，此刻已没有半分咒骂的气力。
“我生平最讨厌无礼之人。”
玄幽接过婢子递来的手帕，嫌恶地擦拭了一下双手，仿佛方才那一拳历来脏了他的手，要这般擦尽污垢，随后道：“日后，问清这些人的来由，不要尽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出我玄机阁。”
“是。”众人应声。
“锦云，玄明那边有何消息了？”
“阁主，玄公子已混入了官场之中，怕是要等些时日前来回禀了，至于去南疆的计划”
“不必吞吞吐吐，说。”
“老宗主说，师宗如今势力扩增，恐对我们不利，此去南疆，有待商榷。”
“老狐狸怎么这次这般谨慎了。”
玄幽神色动了动，最后仍是开口道：“等不及了，明日备马，我要亲自去南疆一趟。”
“是，阁主。”
锦云虽有疑惑，但仍然听命于玄幽，玄机阁的规矩向来如此：少问，多做。
夜凉，玄机阁内，玄幽背着手，对着一幅画看了许久，画上的妙人一身绛红色衣衫，朱唇轻点，虽是妖艳红装，却仍让人有一种出尘绝代的脱俗之气，看了许久，玄幽方才轻合眼睑，不再将目光滞于一处。
“锦云。”玄幽忽而开口。
“阁主，有何吩咐。”
“陪我说说话。”
锦云微微一愣，怔在原地，她从未见过这般落寞的玄幽，却仍是应道：“是。”
“你来北安多久了。”
“十年。”
“十年原是这般久了。”
“承蒙阁主厚爱，将我从集训营赎了出来，不然的话，锦云早已死在他们剑下。”
玄幽笑了笑，似乎听惯了这些感恩戴德的话语，不免觉得有些烦闷，可锦云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他心头一动。
“或许阁主只是当时于心不忍，但在锦云看来，阁主赐予了我生的机会，再我还未强大起来，我的命便是阁主的，可有朝一日，若是我强大起来，那么，我便会取得我的自由。”
“很好。”
玄幽颇为赞赏地看了一眼锦云，“我玄机阁从来不缺有能力的人，但是你有野心，亦有能力，那便是独一无二，我等你要来换取自由的那一刻。”
锦云单膝跪地，却是抬头看向玄幽，“阁主，南疆一行，请让锦云追随阁主。”
“这次行动我必须单独进行，而你，我安排了更重要的任务。”
浓黑的夜色里，青浅色的长袍愈发衬得玄幽俊美万分，然而他那双深邃的眸却是至刚之境，削瘦而棱角分明的脸庞微微一动，看向浮光水镜中，“九幽，这一次，我不会再输给你了，我要保护的女子，便是拼了命，也要护着。”
“怎么了，看你这几日心神不宁。”
“昨日我观测星象，发觉我的暗命星已经苏醒。”
“你是说玄幽？”
楚傲天与九幽二人对立于梅树下，楚傲天皱眉陷入沉思，随后想到什么便补充道：“看来，师兄之前将他封印，他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强大竟这么快苏醒过来。”
“他本就是我，我也本就是他，我二人若是共存一个世界，终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消亡。”
“唉，莫非是天意？”
“在阿雪还未完全记起曾经之事，我与他之间必须做个了断。”
九幽抬头看向沉沉的云雾，今夜竟不曾见着月光，整个宫殿已然被黑暗笼罩。
“他的意念力终究会占为上乘。”
“可是那丫头的坎坷远不会止步于此啊。”
“她守护了我十年，接下来，便让我守护她吧。”
九幽此言而出，楚傲天心中为之一动，摇摇头道：“你呀，别想想明白了。”
楚傲天转身离去，唯留下九幽一人独自深思，恍而浮动的水镜，映着自己英俊的面容，然而他的眸却闪过一丝机警，“玄幽？你如何寻得到我。”
“怎么，我用玄灵镜寻找我的好哥哥，为何不可？”
“哥哥？”九幽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若不是因为你，我如何能变成一滩血水，被司命丢至魂塔忍受几十年的酷刑！”
这话虽说的轻描淡写，但满满都是怨恨之意，九幽倒也并未再意，想起昔日绝冥亦是如此，不免道：“这并非我所愿。”
“呵呵，并非你所愿，那苏长雪是否根本不知你所谓的守护皆是满满的谎言。”
“玄幽，我警告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心疼了？”玄幽冷笑一声，“九幽，你剥夺了我生的权利，剥夺与我同伴而行的女人，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步。”
“玄幽，何苦执着。”
“执着？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本可以是我的。”
水镜的玄机愈发隐没，九幽自知是这司命神殿结界的影响，灵力穿越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之后玄幽的话语他听不真切，却落实了一点，玄幽恨他入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揉了揉眉心，极力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眼近闭关之际，若是这时，让苏长雪知晓曾经复杂的过往，是否就代表，她要承受更多的磨难？
“你去哪？”
“南疆。”
第295章 魂牵梦绕（）
我在这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魂牵梦绕
“何事，这么慌张？”
一大清早，长乐殿内，苏长雪正由着婢子梳理一头乌黑的长发，忽见主殿的仆从慌张跑来，见了苏长雪便伏地而礼，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圣女王王和那位外族姑娘去了”
“去了荒芜之地。”
苏长雪取了一盒胭脂，点点朱唇，一抿而过，神色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前来报信的仆从自知自己不该这般莽撞，只是低着头，不敢直视这位清冷地圣女。
“你起来吧，这事我早就知晓了，王的性子一向如此，他要做的，便随他去好了。”
“可是主母那边”
苏长雪甩过一记警告的眼神，吓得仆从立马闭了嘴，起身跟在苏长雪身后，等待她发话。
“主母资历尚老，我明晓族民心向于她，只是凡事都该有个明白之理，王有权选择他的生活，不必每一件事情都要向主母汇报，可听明白了。”
“是，圣女。”仆从胆战心惊回道。
苏长雪只觉得心中烦闷，遣退了前来报信的仆从和梳妆的婢子，起身在偌大的宫殿里徘徊，末了，自言自语道：“看来王真对云姑娘上心了。”
“这里是荒芜之地？”
当云裳踏上南疆边境的一块荒境之山，才发觉林俊所言并非虚假，在这个静谧梦幻的疆土之中，还存留着大片寸草不生之地。
“正是，因为先祖将恶灵困于荒芜之地，这里年年便不再有草木生长，外族人也并不知晓此处。”
“恶灵，你是说这里有被封印的恶灵。”
“是。”
“不对，这里是”
云裳忽而脑海中闪现了许多支零破碎的片段，这片段断断续续，却是她从未有过的记忆，似乎在牵引着她寻觅一个地方。
“这里曾是巫师长琴的祭魂地。”
林俊看向云裳时，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他单手一转，一个流畅的弧度，半空里立时银空一亮，仿若点点雪迹，打破了原本荒芜的寂寞。
“你果然与云裳女子不同，既然长琴选择将她的记忆留任于你身上，你就该有责任去了解她的曾经。”
“她存留在我脑海里？”
云裳不可置信地看向林俊编织的结界，仿若星点梦幻交织在二人的头顶上，林俊伸出手，眸子温柔，“来，我带你去感受长琴的过往。”
巫师长琴，乃是南疆国度十分英勇的女子，曾为星纹剑阵暴动而生祭剑阵，死后魂灵不散，聚集在这荒芜之地，世代守护在这片疆土之中，但凡有怨灵而过，必将其感化至此。
“所以说，这里也并非都是恶灵，更多的皆是被感化的亡灵。”
“南疆因为结界的原因，许多人死后，魂灵不散，便世代守护在这里，荒芜之地，也是为他们而留。”
云裳不知此刻内心有一种怎样的情绪，这股情绪是来自长琴的，还是她自己的，她已然混淆不清。
“怎么了？”
林俊见云裳神色有些不对，忙问道：“是不是这里处处设幻，让你有些力不从心。”
“或许吧，长琴的记忆片段只让我有些压抑，曾经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的记忆，可是每每深夜从噩梦中惊醒，我便发觉这不是我的记忆。”
林俊温润一笑，倒是从她有些颠倒的话语中明晓了事情的缘由，向前而去，“我带你去别处转转。”
“好。”
云裳随着林俊沿路而行，四周果真寸草不生，但却有细微地窃窃私语，不仔细听根本不知这声音来自何处。
“你身佩五彩石，这些亡灵近不了你的身。”
云裳缓缓蹲下身子，贴近地面，似乎想要借助地力去听这些魂灵所说的话语。
“你做什么？”
“他们虽然肉身已死，但魂灵依旧有思维，我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这荒芜之地很少有族民涉足，也未有人愿意倾听他们所说。”
“嘘，你听。”
云裳作了一个噤言的手势，林俊也伏地与她一同听这些细微的声音，二人凑得极近，云裳忽而有些欣喜，转头近乎要吻上林俊的额头，一时气氛陷入甜蜜的尴尬，云裳下意识惊慌，忽地起身，却因未站稳，险些栽倒，幸好林俊同样起身将她揽入怀中，这才不至于摔倒。
“抱歉，让你受惊了。”
见云裳脸色微红，林俊忙松开放在云裳腰间的手，道：“方才你可曾听到什么？”
“嗯并未听到，他们的声音极轻不曾听清楚。”
云裳满脑子全是方才与林俊对视的场景，耳根漫上一抹红色，再瞧林俊，竟愈发觉得他不同往日。
“云裳，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风起，竟是夹杂着清甜的香气，冲散了这荒芜之地原本应有的沉重，偶有一些碎花自南疆的族落飘进荒芜之地，落于林俊细碎的发丝，更衬得他肌肤如玉光泽。
“林俊，为何你对你的族民这般平易近人。”
“我？”林俊扬眉一笑，“其实我与你曾经一样，也有一段嗜杀的过往，我知道那些人心里的恐惧，直到我坐上王位，知道南疆守护千年平静地秘密，我明白我应该做一个守护他们的王。”
“守护这一方净土，守护这里每一个族民。”
云裳仰头看向天际，忽而又道：“林俊，我要回去了。”
“你要回去？”林俊眸子里闪过一些失落。
“对，我是师宗弟子，宗主于我有恩，待我了结师宗所有的恩怨，我自会来南疆，与你一起”
“不行，你此番回去如何向他们交代你来南疆毫发无损一事，太过冒险。”
“相信我，林俊。”
一瞬间的沉默，林俊终是妥协，“好吧，但是我会派我南疆的一名女子与你一同前去。”
“好。”云裳微微点头。
二人对视，却是惊起一波涟漪，静默地自荒芜之地而出，林俊分明见着云裳的笑意在她的唇角漾开，眼神晶莹明亮，不由地同样含笑而走。
静谧悄悄爬上二人的心思，一只手紧紧牵过另一双手，身后的夕阳的余光，撒在二人身上，近近瞧来，竟耀眼地夺目。
“林俊，我愿意留下来。”
第296章 玄幽造访（）
苏长雪自长乐殿的星象阁一呆便是两日，林俊自将云裳送出南疆结界后，便愈发觉得心中不安，好在有巫灵阿锦相陪，又有林修文自南疆护法，他也稍微放宽下心。
“圣女呢？”
“王，圣女将自己关在星象阁内已有两日，滴水未进，怕是再这样下去”
伺候苏长雪的蓝衣婢子心生焦虑，伏地请求林俊前去看看苏长雪，林俊听后，微微有些诧异，不曾听闻她有何要紧之事非要闭关。
“阿姐，是我。”
“进来吧。”
刚下过雨，殿外的地上潮湿，林俊踩着松软的泥土难免沾了些污垢，还未进殿内，便由着仆从换上一双步履草鞋，一身蓑衣，扬身而进。
“王如何这身打扮。”
“想来穿着长袍行动不便，便换上一身常服。”
林俊见苏长雪并无异常，不免诧异，“听闻你两日不曾出门，可是遇到棘手之事？”
“是昔日与你所说玄机阁一事，玄幽如今已奔赴南疆而来。”
“哦？还有这事。”
林俊有些意外，可随即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坐于星象阁内，看着万千星辰，点点落落。
“难道王不想问我些什么？”
“天意如此，便不可违。”
林俊自南疆以来，自身灵术愈发深厚，苏长雪可以明显感觉他自身的力量已越过了历代帝王，达到了灵力巅峰。
“星辰之力所指，玄幽与九幽乃是双生之力，他二人终究只有一人才能活在这世上。”
林俊沉默，双生之力，就代表原本两个极强的力量必须有一方陨落，而这二人性格截然不同，势必会再战苍穹之巅。
夕阳落得很快，满天里刚才还姹紫嫣红一片烂漫晚霞，转眼间便只剩一层薄薄的红，苏长雪走出星象阁，抬头看向天边。
“王，你说人生是否真的这般变幻莫测。”
“阿姐，不必扰心，南疆自有多重结界追护，既然那人要来，我们便陪他玩上一遭又如何？”
“玩？”苏长雪头一次透露疑惑的神情。
再瞧林俊，似乎有了什么主意，嘴角浮现了几分笑意，这笑惊起了一滩落落繁花，苏长雪头一次见林俊这般笃定的微笑。
“头一次见你这般，怕是云姑娘这些日子对你的影响不小。”
林俊转头看向苏长雪，“她确实不凡，不论她是不是未来命定的王后，我都会守护她。”
“好了，不说这个了，主母近来教习祭司控制灵石，如今他已大乘，该是时候传承灵石的秘密于他了。”
“他果然没让孤失望。”林俊点头，随后又续道：“你这几日滴水未进，今日便随孤前去一同用膳吧。”
“王，星辰之力的命轨仍有对不上的几颗星辰，待我全数归一便自会出关。”
“坳不过你，但是还请阿姐保重身体。”
苏长雪含笑，目送林俊转身离去，她这星象阁向来不待人留任，林俊不愿破坏她的规矩，自然也未再逗留，他知晓苏长雪的性子，如今南疆无事，倒不如遂她的意，将星轨命盘全数归位。
“舒儿，灵石异动，有外人闯入结界。”
林修文自主室蓦得睁开眼，双手交叉而挥，却见灵石散发着奇异的光芒，舒儿见状，咬破手指，将自身血液引入灵石之中，水镜浮动，江浪涛涛，一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正架舟而行。
“他是九神君？”舒儿面露惊色，随后又道：“可是，为何毫无征兆地入了幻江。”
“九神君可以自由出入南疆，如今只有一种可能，此人，并不是九神君。”
“他不是九神君，可分明”
舒儿欲言又止，看向水镜内的玄幽，嘴角微扬，浑身散发着邪魅的气息，与九幽清高幽冷的性子完全不同，不由道：“设结界，通知王和圣女。”
“不必了，让他闯一闯便可。”
二人忽见林俊造访，忙将右手搭至左肩，伏礼恭敬道：“王。”
“嗯，此人乃是九神君双生之力玄幽，个人背景身份不详，但可以肯定他所来目的是为了圣女。”
“圣女？”舒儿恍然大悟，“王是要我们将他引入梦境，窥探他的曾经。”
“正是。”林俊神情微松。
舒儿双手抬起，随后合十逆转，却见水镜之中江浪陡然归落，魂怪也停止冲击这狭小的小舟。
玄幽舒了口气，自将小舟归入岸边，却并未看到任何族落与族民，面前是一片荒芜，仿佛自己是被流放之人。
“梦境？”玄幽扯了扯嘴角。
他缓缓踏上岸，负剑而立，目光冷峻，投向不远处的风沙，西域，他曾经最伤最烈的痛。
“果然狠，竟将我的记忆搬出来。”
玄幽拔剑而向，冲向扬起的尘埃中，猎犬涌入，他像一把利刃，直直刺入猎犬的头颅，直到砍尽最后一只猎犬，喘息声近乎盖过他嗜杀的血腥气息。
狼的眼神！
苏长雪自水镜观望，竟发觉他还有这般血性，他的梦所指西域，究竟那里他曾留下怎样深刻的回忆。
“西域？”林俊也是一惊。
“从西域大漠风沙中走出来，他曾经真是命大，那里的烈焰狼犬嗜血，若是遇见人了，怕是连骨头也啃食地不剩一根。”
听了舒儿所言，林修文蓦得一震，看向在梦境迟迟未醒来的玄幽，不免有些悲仞，“王，不然我们放他进来”
“不可，再还未知晓他的身份，便让他在他的梦境中多待一阵子吧。”
恍而，林俊肩上落下一只灵鹤，舒儿幻灵读出其中内容道：“王，是北安回信，说此人执念太深，与圣女”
“说下去。”
“与圣女有过几世的情感纠葛。”
暮色一层一层地涌了上来，灰暗的颜色涂满天地，叶色的泛黄变为灰暗色，浮在这灰暗之中的男子，扭曲的眉眼，陌生而单薄。
“放他进来吧。”
林俊忽而叹息，随后开口，“不论她愿不愿意，这都是她该面对的。”
“这或许是圣女应该经历的。”
一直沉默的林修文适时发话，“王，天命有时也并非顺应天理。”
苏长雪自星象阁看着结界渐隐，不由秀眉微拧，站起身，朝外而去。
“玄幽，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297章 追忆成殇（上）（）
玄幽的衣袂翻扬，飘散的落花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他回过身，那苍茫大漠的所有景象片片碎落，他迎着光亮，奋力一跃，自身打了几个滚，滚落至江岸一边。
待他起身，近处站着一人，水墨色的浅衫，略施粉黛的面容，她凝视着玄幽的眸，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回忆。
“我们又见面了，苏姑娘？”
方才如狼性一般在大漠中厮杀，而如今却可以风轻云淡地站在此处，仿若一切都未曾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玄幽，你究竟是何人？”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玄幽看向苏长雪那深不见底的眸，不禁笑了笑，“我既然来了南疆，苏姑娘不该尽一下地主之谊，带我游览一番？”
苏长雪看玄幽仍是轻描淡写而过他的话语，不由转身，道：“跟我来。”
沿路错落而上，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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