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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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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元帝看儿子欲言又止,轻叹道:“是不是惦记着你媳妇的册立之事?朕记着的,哪怕是看在她这阵子全心全意侍疾的份上,朕也会把那份应给的给她。不过这事,得在万寿圣节之后。”

    桓澈点头:“这是自然。”

    “你媳妇让朕头晕时就多喝些甜汤甜水,朕试了试,果真觉着好了不少。若是她能再给朕添个孙儿,那就无憾了。”

    贞元帝声音虚弱,但精神却瞧着颇好,说话时甚至还带着些笑意:“去年诸事冗繁,你没能来得及筹备采选女官,而今是不是应当作速将此事办了?不然女官们都服劳期满了,六尚一宫里面岂不是要空了。”

    桓澈垂眸,父皇为何忽然提起此事?

    贞元帝状况又转好些后,便敕谕礼部从速筹备,不几日就将先前缺漏的群臣庆贺礼补上了。

    今年来贺万寿圣节的番邦使团里面,竟有倭国的,且还是倭国国王派来的。

    倭国使团正使是倭国国王身边近臣藤原贤达,副使就是先前曾来国朝朝贡过的妙信和尚。

    此前何雄与武田等人闹的那么一出,不论始作俑者究竟是哪个,国朝这边毫无疑问是要归咎于倭国的,倭国国王此番就是来庆贺皇帝生辰顺道赔罪的。

    贞元帝起先将之拒于国门之外,但后头不知怎的,下旨准其入京。

    万寿圣节之后,倭国使团也没有离京之意,藤原氏与妙信和尚频繁出入皇宫,倒有些像当初求好于宗亲百官的佛郎机人。

    顾云容倒不如何打探外间之事,她觉得她的当务之急是怀孕。

    怀孕这等事说来好像确实要讲机缘。前头的孝宗皇帝与皇后张氏婚后三年多无子,怎么看怎么像是生子无望,但二人第四年就有了皇子,后面又连着育有一女一子。

    莫非她也要等三年多?

    顾云容正胡思乱想,春砂进来,踟蹰一回,低声道:“娘娘,奴婢适才听说新近由近侍女官择选出的三百淑女已经入宫,预备往御前去,让陛下过目。”

    春砂看顾云容点头之后并复又低头看书,显然并未上心,一时急道:“娘娘,千岁爷也在陛下处。”

    宫中人惯呼太子曰千岁爷或小爷,春砂随顾云容入宫之后,也有样学样。

    “那又如何?那拨淑女是要充实六尚的,又不是要充作后妃或皇子妃妾的。”顾云容道。

    春砂将声音压得更低:“可是奴婢一早就打听了,此番采选与往年皆是不同,且您难道没有想过,陛下为何要采选这么多淑女?”

    顾云容面上风轻云淡:“想过,但我再是想又有何用,我不能左右陛下的想法。说到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春砂一怔。

    这倒是。

    她家姑娘年纪轻轻的,倒是看得开。换做旁人在这种情势下生不出孩子,怕是早就急得呼天抢地了。

    五公主婚期在即,却没有一丝安生待婚的意思。

    借着皇帝病况转好的由头,她在宫里治酒摆宴,请了几个勋贵家的姑娘来谈天下棋。

    算来,素日跟她要好的几个姑娘大多都已成婚,她一心想算计来做亲嫂子的施敏,落后因着她父皇的一句交代,被施家人强按着头嫁了个门户相当的膏粱子,她听说施敏出嫁当日哭得几乎断气。

    而她不久之后也要成婚了,下降的还是个六品小官的儿子。她看了那人的画像,不知是否她的眼光被几个兄长养刁了,总觉那人长得歪瓜裂枣一样。

    聂歆见五公主神色怏怏,约莫能猜到五公主的苦恼,但这等事她帮不上忙,更不知如何宽慰她。她看左右宫人离得远,小声问陛下究竟有无为太子遴选次妃的打算。

    五公主斜她一眼:“怎么,你想参选?”

    聂歆讪笑:“我爹娘正合计我的婚事,我怕是没那个福分。不过我觉着傅姐姐倒是极有可能中选。”她说着话,看向身边的傅璧。

    傅璧不意聂歆忽然提到她,一怔抬头。

    五公主眯眼。

    确实,她父亲若欲为太子选侧室,傅璧真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

    傅璧出身英国公府,容貌美,又才名远播,放眼京师也是世家女中的佼佼者。

    英国公府可比根基不稳的顾家要显贵得多,若是傅璧入了东宫,顾云容这个正妃怕是压不住场,到时候还不定被气成什么样。

    五公主越想越觉解气,睃了傅璧一眼,眼珠一转,起身笑道:“我忽然想起,近来采选的三百淑女,今日要入宫面圣,眼下约莫差不多到了,我还没见过那种阵仗呢,不如咱们偷偷瞧瞧去。”

    贞元帝虽则醒来,但病况时常反复,桓澈仍是抽空便来。只他今日过来之后,贞元帝便与他攀谈不住,不肯放他离去。

    及至内侍过来报说三百淑女已至乾清门外,贞元帝才止了话头,传命将人带过来。

    女官采选与宫女采选略同,但因是要入宫伺候宫中贵人,仍要对行止、性情甚至身体进行细致的筛查。

    此番采选,前头是桓澈经手,后面便是礼部与司礼监的事,他没怎么理会。只是听闻,今次的筛查尤其精细严苛,他父亲交代下的标准,几要赶上遴选后妃。

    贞元帝对着众女大致扫了一眼,唤来郑宝,隔空点了一二十个,虚声道:“把这些都指派到东宫去。”

    他吩咐罢,转头看向小儿子:“你可别又跟我说你不要,东宫妃日常仪礼导引等皆需女官,你不要做贻笑大方之事。”

    桓澈敛眸,不作言语。

    贞元帝又与儿子叙话片刻,便觉疲累,打发他出去。

    东厂掌印刘能进来时,贞元帝正歪靠在迎枕上闭目养神。

    刘能行礼之后,躬身递上了一张字条:“万岁过目。”

    贞元帝展开一看,轻嗤一声:“朕又瞧不懂,拿去给四夷馆的翻译看看。不过切记,不要将此事泄出去。”

    刘能应诺。

    “那几处都给朕盯紧了,”贞元帝继续道,“再有就是,万不可打草惊蛇。”

    五公主带着几个姑娘偷溜过来时,一众淑女正好自乾清门出来。众淑女出来之后,便由领头的内侍分成了两拨,那一拨人少的只有一二十,显然容貌更盛。

    五公主一望便知端的,啧啧两声,又看到桓澈出来,欲上步辇。

    五公主大着胆子,装作偶遇,领了众人上前跟桓澈寒暄。

    桓澈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们一行人,甚至连举动都没顿一下。

    待到桓澈的步辇远去,五公主脸上的笑慢慢消减。

    她谨遵母亲之命,几度试着与桓澈缓和关系,但桓澈却根本懒得搭理她。

    做了皇太子,果然连脾气都一起长了。

    五公主扭头看了看身后几个低垂着头的闺秀,心下冷笑。

    无子还不立侧室是不可能的,她倒要看看,桓澈这经要如何念。

    顶好他因此跟父皇闹得不可开交,让父皇好生看看这个儿子是何等不识大体。

    那一拨贞元帝钦点的淑女在六尚学了一月规矩之后,被送到了东宫,顶替服劳期满即将出宫的女官。

    顾云容对此平常视之。

    她终于等来贞元帝册她为太子妃的圣旨,这几日都在一遍遍熟悉大典仪程,因此与女官们碰面较多。

    女官里面有个叫夏娘的,顾云容印象颇为深刻。

    她总会藉由夏娘的名字想起秋娘——当初被送给何雄用以离间几个倭寇头子的妓子之一。她去崇明岛之后曾见过她几面,后来听说何雄等部覆灭之后,秋娘与其余几个妓子没有选择返乡,而是在海战中与倭寇同归于尽了。

    她当时听后,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妓子尚且如此,官绅却争相卖国。

    她知道贞元帝让倭国使团入京应当是有什么深意,她总觉得桓澈虽已入主东宫,但局势却仍是暗流汹汹,血雨腥风怕是还在后面。

    夏娘看顾云容出神,轻声提醒她仪程还要再练一遍。

    顾云容看她一眼。

    这批女官果然生得一个比一个水灵。宫中不是没有女官得幸孕子一跃飞上枝头的先例,皇帝好像知道硬塞塞不进来,就使了迂回战术。

    桓澈晚夕回宫后就径直吩咐备水沐浴。

    等他去到浴房,发现里外站着的都是那拨新来的女官,当即冷脸,将东宫的管事牌子叫来,狠狠训斥一通,并告诫说往后侍浴事宜一概交给内侍来做,宫人不得插手。

    管事牌子惶恐应了。

    他沐浴罢,一入寝殿就瞧见顾云容已经躺下。

    他盘腿坐到床畔,气鼓鼓跟她说着方才之事。

    顾云容翻身坐起,捧住他的脸:“你表现得这么好,想让我如何奖励你?”

    他着重与她说他是如何训斥管事的,显然是邀功来了。

    他攒眉道:“我怎生觉着你一点也不紧张?你难道不担心她们”

    “我相信你,”顾云容歪头,“难道我镇日紧张兮兮地派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才是好?若是那样,日子久了,你八成会觉着我这女人疯疯癫癫的,这样才是将你往外推。”

    桓澈谛视她少刻,蓦地一把将她按到雕花床围上:“你是不是时刻都能保持清醒?我好似都没见你激动失态过。”

    顾云容嗔瞪他:“谁说的?你拎着那只肥壁虎跑到我跟前晃时,我吓得头皮都要炸裂了好不好!”

    桓澈压她更紧:“你是说我还不如一只壁虎能令你激动?”

    顾云容觉得这家伙就是在抬杠,试着去拂他的手,却是徒劳。

    “不要闹,你发病的时候,我不也是提心吊胆”

    她话未落音,就被他从背后搂住。

    单薄的衣衫无法阻隔滚烫体温的蔓袭,顾云容只觉自己一瞬贴上个火炉,下意识躲闪,却被他箍得更紧。

    身后男人在她玉脂也似的肌肤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奖励我的法子很简单,只要把你钻研的那几种姿势跟我试一试便好。”

    顾云容听他提起这一茬,禁不住打了个颤。

    她上回溜去他书房拿了几册书,后头被他发现,他就意味深长问她好看否。

    她彼时还没顾得上打开看,又兼因拿的是名篇孤本,便说打算钻研钻研。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他拿起她搁在桌上的几册书,翻来看,取出了里面夹着的几张生动形象的避火图。

    藏书最怕火,其实放几张避火图也属正常,但她万没料到他会将之夹在书里。

    顾云容满面晕红,还要再说什么,就被后面的男人抵到了床柱上。

    顾云容觉得他八成是受了什么刺激,今晚要她要的格外狠。她哭喊得喉咙嘶哑,到后头直觉得天旋地转,晕乎乎不知今夕何夕。

    翌日一早,桓澈用了早膳就去了文华殿。

    路上,他转头望了望外间熹微晨光。

    近来的奏章基本都是他在处置,他发现无论文臣还是武将,都在劝他父亲早日为他择选几个侧室充实东宫。

    这是他父亲一早就预见到的,这也是他父亲不催他的缘由。

    他父亲不催不迫,自有大把的人来催来迫。

    但他毫不畏惧,他有的是法子跟他们杠。他昨晚要顾云容要得凶,只是想起了旁的事。

    那拨女官,他本也是想推掉的,但转念一想,没有这拨还有下一拨,不如索性姑且顺了他父亲的意。

    横竖他那里也不多这几个摆设。

    册封东宫妃当日,顾云容礼服华饰,甫一现身,就惊艳四座。

    她这两年褪去青稚,眉眼之间蕴藉娇妩,又颇有林下风度,转眄流精,貌比桃夭。

    众人不禁观之惊心,怪道小爷一直独宠这位,这般世间绝色,寻常男人瞧一眼怕都要酥掉半边身子,若能娶回去自然如珠如宝捧着,哪还有心思瞧旁的女人。

    顾云容面上镇定,其实心里很有些紧张。她前世没历经过这一出,如今立于万人之前领受皇太子妃宝册宝印,纵然出一点差错,也是要闹笑话的。

    她正聆听册封制书,忽见一内侍急慌慌跑到贞元帝跟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贞元帝病情反复,今日本就恹恹,听罢将桓澈唤来,与他低语一阵。

    桓澈绝然道:“吉时不可错过,还请父皇莫要理会。”

    贞元帝的目光在顾云容身上转了转,终是点头。

    待到乐止礼成,贞元帝将顾云容召到了乾清宫昭仁殿。

    “方才内侍通传,外头有人击登闻鼓,让朕为其伸冤,那人你也认得,”贞元帝看向顾云容,“祖宗定制,凡有冤民击登闻鼓,帝王须亲理。趁朕如今得闲,现将相干人等带进来,你且候着。”

第九十七章() 
贞元帝本是给桓澈安排了差事打发他往别处去;但他不肯听令;硬生生跟进了昭仁殿。

    贞元帝何尝不知他心思;转头看着立在自己身侧的儿子;心下不免喟叹。

    说起来;这个幺子真是把他的某些地方继承个尽致;但他其实并不乐见;帝王还是应当无情,无情才能始终保持理智。

    虽则皇帝这阵势瞧着有些唬人,但顾云容心里一点也不慌乱;不知是否因着前世诸般际遇,她只要看见桓澈在,无论遇见什么难事都会觉着心中安定。

    不一时;内侍通传说将人带到。

    顾云容回头一看;正对上一张苍白干瘦的脸。

    她顿了一下,才想起眼前这位是谁。

    沈碧音。

    沈碧音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顾云容也是想了一想;才记起这人是沈碧音的父亲;沈家二老爷沈兴。

    击登闻鼓前需受杖三十;沈家父女两个显然是已经受了杖刑;进来时走步踉跄不稳,尤其是沈碧音;本就是弱不禁风的女流,这两年约莫也过得落魄;受杖之后仿佛纸片人一样;一路上不知趔趄了多少回,被两个内侍硬架着才勉强入殿行了礼。跪下之后却是已经没了多少说话的气力,只是不住喘息。

    沈兴倒好一些,行礼之后还能清楚言语。

    贞元帝没有命二人起身,只是径直问起了二人击鼓缘由。

    桓澈立在御座一侧,望着下首这对父女,微微冷笑。

    哪日来不好,偏挑今日来,不是想来砸场子是什么?

    既来搅局,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沈兴毕竟先前做过世家老爷,又历经多年宦海沉浮,在御前敷陈也并不怯场,口齿清晰,措辞亦恰。

    沈兴陈说了这样一件事。

    太子殿下当年遭到了倭王蒙骗,其实所谓沈、顾两家之间的陈年官司,不过都是一场骗局。

    殿内静默了一瞬。

    顾云容暗暗看了桓澈一眼,他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回望一眼,示意她尽可安心。

    贞元帝没有叫停,沈兴便继续陈讲。

    大意是说,当年太子殿下在浙时,奉命前去擒拿倭王,彼时倭王正一心筹谋救母,便想出了这么个计策,炮制了一应证据,又利用自己在京畿的隐蔽人脉,伪造了一批所谓的高丽庄当年的人证。

    倭王起先欲藉此为交换救出母亲,但太子殿下不肯与之同流合污,不过倭王最终仍是答应为顾家“出面作证”,为的不过是借此能在御前走动,以达成不可告人之目的。

    贞元帝问沈兴是如何得知这些的,沈兴苦笑:“陛下明鉴,小民当年惊闻沈家爵位来路不正,亦是难免愤慨,但后头也只能慢慢接受。后来小民与家眷搬到了京郊的胡家村,本已是打算余生做个寄情山水的田舍翁,但未曾想,机缘巧合之下,小民遇见了高丽庄左近的一户村民,他们无意间说漏了嘴,小民苦苦追问之下,才得知当年真相。”

    “伏望陛下为小民一家平反,倭王此举不知是否还有深意,陛下万不可令小人得志!”沈兴重重顿首。

    顾云容冷笑,小人得志,明面上是说宗承,但实质上说的怕是顾家。

    话说回来,凭着宗承的脾气,沈兴若跑到他面前这般胡言,不知会不会跟何雄一样被卸掉一条胳膊。

    桓澈扫了沈兴一眼。

    同样是有心翻案,沈兴这样一番措辞,可比当年蕲王的要高明得多。

    首先将他这个皇太子择了出去,把一概罪责都推给了倭王。其次,言语之间提及倭王在京畿的隐匿势力,暗示他父亲调查京畿官场。

    沈兴既出此言,便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父皇一旦着人去查,迁出萝卜带出泥,还指不定查出什么所谓猫腻来。沈兴背后之人根本不是为了帮沈家,而是要排除异己,这个异己怕是还包括他。

    再有就是,从前蕲王利用这桩事时只是一味强调他父皇被他、顾家与倭王联手蒙蔽,而沈兴眼下却是将重点放到了倭王对他这个太子的欺瞒上。

    这是避重就轻。同样的事换了个说辞而已。

    而沈兴在指出他遭受欺瞒的同时,还强调他不肯与倭王同流合污,这便是一贬一扬。

    贞元帝喝了半盏参汤,问顾云容有何话说。

    顾云容只道对沈兴之言一毫不知,愿听陛下圣断。

    贞元帝转向沈碧音,问她跟从而来作甚。

    沈碧音此刻稍缓过来些,语声却带哭腔:“陛下,民女恳求陛下还沈家一个公道!民女昨晚梦见堂姐,堂姐与民女说她这两年思思想想,总觉着沈家对不住太子妃对不住顾家,一直礼佛赎罪。民女瞧见梦中的堂姐形销骨立,憔悴得不成人形,心酸不已,这便决定今日一道前来。”

    “堂姐最是无辜,从前做东宫妃时也对陛下孝敬有加,民女偶与堂姐见面,堂姐也总说她与沈家都是受了陛下大恩的,要时时将这份浩荡恩典铭记于心”

    沈碧音说着说着,仿佛悲恸过甚,伏跪在地,泣不成声。羸弱的身子好似秋风里颤抖的残叶,瑟瑟不止。

    沈碧音话落许久,贞元帝都未曾开口,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半晌,贞元帝忽命内侍去将沈碧梧宣来。

    沈碧梧入殿时,顾云容险些没能认出她来。

    这才不过三两年,沈碧梧居然已是满面沧桑,瞧着比实际年纪要老上六七岁。

    沈碧音与沈碧梧演绎姐妹情深少顷,贞元帝竟特准两人转去沈碧梧住处叙话。

    沈碧音听说皇帝让她跟着沈碧梧去冷宫,惊了一下,却又要勉力掩起不愿,千恩万谢地与堂姐出殿。

    贞元帝复又将沈兴交给刘能,便道乏了,命众人退下。

    顾云容与桓澈出来时,见他面上阴云渐散,小声问他可是想到了解决此事的对策。

    沈兴父女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而且她方才忽然想到了一个细节。

    皇帝在听闻外面有人击登闻鼓时,竟然暂停大典,将桓澈叫到跟前问他的意思。

    且不说忽遇此事究竟是否应当暂停大典,皇帝是君父,自家决断便是,为何要先问儿子?

    这很可能是在暗示桓澈,若他迟迟不肯纳侧室,就以此为要挟。横竖皇帝如今拿他没辙,好容易抓住个把柄,似乎没有不加利用的道理。

    顾云容说出自己这层顾虑后,桓澈握了握她的手,嗓音轻柔却沉稳有力:“莫要想东想西的,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你只需知晓一点,父皇奈何不了我。”

    顾云容抿唇,她觉着桓澈这一世的性情与前世有着不小的出入。她这辈子遇见他时他才十六,她以为再过几年他的禀性会逐渐向着前世的模样靠拢,但后头却发现并非如此。

    沈碧音随堂姐回了住处。沈碧梧如今住在乾西五所。

    后宫虽大,但以她如今的身份,没有她的容身之处,然而她从前又毕竟是东宫妃,且本身未曾犯错。后来贞元帝便让她住到了乾西五所——此间是有名封大宫婢的集中住所,不算冷宫,但却是个下人住处。

    沈碧音领着沈碧音入屋后,扭头见她满眼嫌恶之色,掩上房门道:“妹妹果真还是跟从前一样,我还道妹妹当真长进了。”

    沈碧音见左右无人,终于敛起方才在御前的那一副姿态,扬眉道:“怎么,难道姐姐对于眼下的处境满足得很,想一辈子待在这里?”

    她声音极低,但语气里满透着飞扬得意。

    沈碧梧笑道:“听妹妹这语气,好似是有信心将我从这里弄出去。”

    “这是自然,只要姐姐配合我与父亲。”

    沈碧梧看沈碧音满面得色,端量着她道:“看妹妹这模样,莫非是寻见了什么倚仗不成?”

    “这”沈碧音嘴角又扬起一分,“也可这么说。不过以姐姐之智,早先就应当能想到这一层,若非如此,我与爹爹怎会前来敲登闻鼓?”

    沈碧梧盯了堂妹少刻,问她是何人在背后帮他们。

    沈碧音道:“这个,姐姐便不必管了。姐姐只需知晓,只要现下好生配合我们,将来就能从这鬼地方出去。只姐姐是再不可能做东宫妃了,未来的东宫妃还不晓得是哪个。”

    沈碧梧观堂妹神色多时,轻笑道:“无论是哪个,也都不关妹妹的事。”

    沈碧音沉下脸来,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慢慢恢复常色。

    “总而言之,”沈碧音望向堂姐,“姐姐不想在此孤独终老的话,便照着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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