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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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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旋地转,死亡似近。

    他闭上眼睛,眼前全是他母亲入殓那天他瞧见的情形。苍白的脸,僵冷的尸身,满目的缟素。

    他遽然觉得自己身处的不是一口箱子,而是一副棺榇,一副会活生生闷死他的棺榇。

    他竭力以身体撞击,他拼尽全力呼喊,却是一毫无用。

    暗无天日,求助无门。

    他开始呼吸艰涩,四肢发冷。他下意识捏紧了母亲留给他的那枚护身符,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顾云容的神识再度被唤醒。

    她并不是时刻都能感知到周遭状况的,尤其是这阵子,偶尔会有一个小女孩的记忆涌入她脑中,那个小女孩也唤作顾云容,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仿佛要与那个小女孩融为一体。但眼下他掏出护身符捏在手里,她便瞬间又清醒过来。

    她觉得自己跟个灯神一样。

    但灯神有神通,她却连声息也发不出来。

    幸亏她的触感十分混沌,她又不是个化形的符精,不然此刻被人攥在手里,还没穿衣裳,她满面涨红,护身符怕是要烫得烧起来了。

    顾云容暗暗窘迫,又鄙夷自己胡思乱想,纵然她真是个化形的精怪,一个护身符要什么衣裳?

    如果护身符都要穿衣裳,那镯子戒指是不是还要绑头绳戴绢花?

    但隐隐被温热环绕的感觉,还是让她极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如今是光着身子躺在旁人手心里,还被反复摩挲。或许不太像灯神,更像个不能显形、不能言语、不会长大的拇指姑娘。

    然而她很快就没心思纠缠这些了。

    她发现那个攥着她的人开始微微颤抖。

    顾云容对于这个幼年失恃的皇子是十分同情的,他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身处眼下这般状况,其实已经做得极好,但他应当已经被困了许久,恐惧总是难免的。

    出于良善之心,顾云容张口想要安慰他,想要告诉他这里还有个人陪着他——如果一缕神识也能算作一个人的话。但她半分声息也发不出。

    她焦灼之际,桓澈又将护身符塞回了衣领内。

    顾云容感受到隐隐的体温,对着他的衣襟干瞪眼。她要是一直被困在这里,等他长大了,岂不是很尴尬?

    顾云容又开始发愁。

    桓澈显然并不能感受到一个护身符的忧郁,只将之裹得更紧了些,还顺道拍了拍。

    他觉得方才对着护身符默祈母亲庇佑,好似是有些效用的,他如今已经觉着不似先前那样片刻难安了。

    他虽则困倦难当,但因着压制不住的惊惧,始终睡不着。倦入骨却睡不着的失眠感煎熬非常,他靠在箱壁上,又下意识地捏住了衣襟内的护身符。

    顾云容顿生相依为命之感,认命地被他一遍遍摩挲。

    桓澈重见天日,已是次日早。

    贞元帝匆匆自南郊回返,甫一瞧见儿子,便紧紧抱住,转回头就冷下脸,命郑宝将一众刁奴带上来,让桓澈一一指认。

    面前一排内侍深深埋头,瑟瑟不止。

    桓澈指认并大致陈说了事情前后,忽而问道:“父皇,母亲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番外之前世(二)() 
贞元帝面对眼前的幺儿;心头思绪万千;一时竟不知作何言语。

    他挥手示意郑宝暂将一众刁奴押下去;拉住儿子的手:“你母亲是病逝的。”

    桓澈不肯信:“我听他们说;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贞元帝怒道:“听哪个说的?朕这就办了他!”

    “父皇在担心什么?”

    贞元帝一顿;他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幺儿一张口便是一针见血。

    他确实在害怕。他害怕他的幺儿小小年纪便在心中埋下仇恨的根种。倒也不是想将他与宫中波谲云诡的阴谋阳谋隔绝开来;只是他担心他这小儿子会因此冒出为母报仇的念头;进而做出什么冒险之举。

    他再是聪颖,也还只是个孩子,暂无敌众之力;他不能让他冒险。

    贞元帝笑着道他多虑了,转过头就差内侍将他领回去,又嘱咐尚膳监好生为七皇子预备膳食压惊。

    待到桓澈离开;他即刻将刘顺等人传来;鞫问之后,满目杀气。

    刘顺等人半道遇见太后派来找寻七哥儿的人;惶急之下将七哥儿扔进了箱子里。还好那箱子有可供透气的孔洞;不然他儿子岂非要被那群胆大包天的恶奴闷死?

    思及此;贞元帝火冒三丈;宣来锦衣卫指挥使邓进;命他将这些恶奴扔进诏狱,一样一样过刑具;折磨致死。

    那群恶奴虽不肯招认,但他能猜到这是谁下的毒手。

    除却他那个长子;没别人。

    贞元帝冷笑;当即将太子召来质问,太子果然直是喊冤。

    贞元帝面冷如霜,一把揪住太子,森森冷笑:“不是你最好,你给朕记好了,七哥儿是你的幼弟,庇护幼弟本就是你的分内之事,若是七哥儿有个好歹,朕唯你是问!”

    太子眼中虽现不忿之色,但仍是诺诺应声。

    贞元帝一把将太子掼到地上,试了几次,仍旧无法压抑心头怒火,狠狠踹了太子一脚,令其禁足三月。

    若非他担心他的幺儿不能应对多方风雨,兼且时机不成熟,早就废储了!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时生出废长立幼的心思的,总之自从郦氏薨后,他立七哥儿为储的念头就越发强烈,只是他善于隐藏心思,连外廷那群老奸巨猾的臣工也没发觉他这份心思。

    他禁不住又想起了郦氏之死。

    郦氏薨后,他就开始疯狂调查她的死因。随后据东厂查得的结果来看,应当是安妃趁着严贵妃摆宴之际,在郦氏面前胡言乱语,以言语相激,并给郦氏下了毒,加重郦氏的忧思之症与孱弱之况。

    安妃利用郦氏长子之殇,让他认为郦氏不过是跟先前一样,陷于丧子之痛而病倒,未多留意,这便给了安妃可乘之机。

    安妃应当是分了多次给郦氏下毒,伪造成郦氏病势渐重的假象。安妃大约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但她算漏了他的心性,也大抵没想到东厂本事这样大。

    他无法接受郦氏的死,疑心又重,无论如何都要查上一查。

    他知晓郦氏死因后,当即将安妃扔进宫正司拷问,只是安妃非但不肯认,还一头撞死了。

    他当然知道安妃为何有此一举。谋害郦氏之事是断然不能认下的,否则非但她自己活不成,说不得还要连累她儿子岷王。但若她死了,一来可混淆视听,二来安妃大约认为人死事了,他看在她自尽的份上,好歹能对岷王宽容些。

    他确实想过报复到岷王身上的,虽然这个念头或许有些疯狂,毕竟岷王也是他的亲子。但他无法原谅安妃,更无法原谅他自己。他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儿,他觉得若是他当时警醒一些,郦氏就不会死。

    安妃是自尽,他能做的也只是鞭尸泄愤而已,实质上没有半分为郦氏报仇的快意,正好,安妃还有岷王这个儿子,而且重之更甚己身。

    不过他后头终究也没有发落岷王,因为太后看出了他的阴暗心思,及时劝阻了他。于是他后头只是对岷王越发疏远,不加管教而已。

    他当时总觉这件事还没查到头,说不定安妃背后还有人指使。但后头来为郦氏做法事的僧道都道不可杀戮过甚,否则对郦氏在天之灵多有不利,他这才收手。

    至若郦氏一直以来的那块心病,他始终在尽力地查,但确实无甚结果。他如今也不能确定郦氏的那个长子究竟是被人戕害还是病死的。

    冯皇后听闻了七皇子险些被几个恶奴害死的事,头一句话先问可查出幕后主使了。及至得知皇帝将太子叫去训斥一顿,一下跌坐在榻上。

    当初皇帝将安妃投入宫正司审问时,她就日夜难安,唯恐安妃被逼急了攀扯她。所幸安妃明智地选择以死明志。

    那日从承乾宫出来后,她就觉着安妃那话透着些古怪。后来联系前后自思自想,她越发觉着安妃当时是担心一朝事发自己扛不住,想拖她下水。

    还好她当时装傻躲过去了。

    如今郦氏都死了三四年了,她本以为皇帝对衡王的舐犊之情也不及当初了,这便委婉暗示太子将这个碍眼的给除掉。

    却没想到太子手下都是些酒囊饭袋,非但没把人给弄死,还让皇帝疑到了太子头上。皇帝本就不喜太子,没准儿正想寻由头废储,如今可好,又给太子添了一笔账。

    冯皇后越想越想头疼。

    照着皇帝今日的作为来看,皇帝依旧很是在意那个幺子,但既是深怀舐犊之私,那么这三四年间为何不索性寻个由头废储,如此岂非正能给他那幼子腾地方?

    冯皇后思来想去,觉得这兴许是皇帝的平衡之术,皇帝既然在郦氏死后一直在诸子面前表现得一视同仁,那想是回过味来了,终于发现自己当年在郦氏母子面前是何等荒唐。

    只是对于郦氏的愧怍尚未完全消退,这便对她儿子多看顾些。

    所以她把宝押在太子身上是没有错的。

    淮王听闻了桓澈的遭遇,唯恐他误会,当下便赶来,先是确定他安然无恙,随即与他解释说他并不知刘顺被收买之事。

    桓澈转头:“我相信六哥。”

    淮王一愣,旋即笑道:“你就这样笃定我不是同谋?”

    桓澈道:“六哥的为人我看在眼里,当初母妃方薨,旁的兄长都是过来说几句场面话做做样子就走,唯有六哥,担心我年幼害怕,整整陪我守灵三日。六哥这份恩义,我始终铭记于心。”

    淮王沉默一时,忽而大力拍打桓澈脊背:“好兄弟!等再过几年咱们再大些,我出去逛青楼楚馆,一定带上你!”

    桓澈忽地冷脸,一把拂开他的手。

    淮王又笑嘻嘻地凑上来:“瞧你,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小儿,毛都没长齐,你知道何为青楼楚馆么就给我甩脸子”

    桓澈个头尚未开始抽高,人小脸更小,刻意严肃时,有一种难以描摹的滑稽感,因此淮王瞧见弟弟这副模样便笑得直不起腰来。

    桓澈道自己当然知道何为青楼楚馆,淮王笑得前仰后合:“成成成,你知道你知道。”

    淮王又道:“你若是对青楼楚馆不感兴趣,咱们还可去南风馆,我听闻南方那边已经开了不少南风馆,没准儿要不了多久,京师这边也会有南风馆开张。你知道南风馆么?里面都是小倌儿,我对此好奇得很,回头你一定陪我去,不然那种地方,我还真不知要找谁一起去”

    淮王见他话未说完,弟弟回身便要走,上前拉住他,正想转个话头,就瞧见他衣领之间隐隐露出一段红色挂绳。

    他想看看他脖颈上挂着的是甚,伸手去拽挂绳时,却被他一把挥开。

    桓澈取出那枚护身符给淮王瞧了一眼:“不是什么稀罕物件,还是这枚护身符。”

    “原来你一直戴着。这灵符是郦娘娘为你求的,一定十分灵验,我看你这回能化险为夷,都是托它的福。”

    淮王虽然早就知晓弟弟的这枚护身符,但尚未认真看过,好奇之下,欲拿过细瞧。

    顾云容眼睁睁看着淮王的魔爪已经伸到了近前,心中哀嚎。

    不知道淮王有没有摩挲护身符的嗜好。

    然而她这个念头尚未转完,桓澈已经侧身躲开了淮王。

    他珍而重之地将护身符重新塞回去,并且严正警告淮王不许乱碰他的符。

    淮王翻他一眼。

    瞧他弟弟这德性,护个符跟护媳妇一样。

    顾云容从未如眼下这样感激桓澈,她不想落入旁人之手。不知是否因着先前曾一道在箱子里患难与共,她如今觉着眼前的七皇子十分亲切。

    如果他能戒掉摸符的嗜好,就更好了。

    只是她逐渐发现了一件要命的事,这个皇子此前虽则顺利转危为安,但居然自此患上了幽闭恐惧症,而且症状格外严重,惧怕一切幽闭的空间,晚夕就寝,连床帐都不敢合拢。

    这病本身不要命,但奈何七皇子生于皇室,若是被人抓住这个弱点,还不晓得会如何。

    顾云容倒是略知几种治疗此病的法子,只是她如今根本无法为他施治。

    光阴似箭,恍然四年过。

    顾云容发现自己的神识停留在护身符上的时间越来越短,直至有一日,她终于脱离了护身符的禁锢,但并未回归本位。她再度睁眼,就变成了一个江南小户出身的小女孩儿,那女孩也唤作顾云容,先前涌入她脑际的就是这个小女孩儿的记忆。

    顾家世代居于杭州府钱塘县,顾云容的父亲顾同甫只是个县衙里的书办。顾家虽不甚优裕,但阖家敦睦,顾云容作为家中幺女,更是被全家上下娇养着长大。

    顾云容到来之后,很是花了一段时间去接受自己已有了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的事。不知是否这些年来瞧多了桓澈那张愈长愈俊美的脸,即便周遭众人都道谢景的模样生得如何如何好,她也一直没甚感觉。

    她到顾家之后的头两年,神识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时不时回到护身符上去。

    于是她看到了更多的后续之事,譬如当年还是个瘦小男童的七殿下,如今已是少年初长成。

    既是长成了小少年,那有件事是绕不开的,那就是学习人事。

    贞元帝对此倒很是上心,为儿子精心遴选了十来个美貌矜重的宫人,让儿子自己选三四个带回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儿子并不买账。

    顾云容也很是惊讶。

    这是宫里相沿成习的定例,他不肯接受,难道是觉得这几个宫人配不上他的美貌?

    她正胡思乱量,尚且青嫩的小小少年已经敛容开言。

    “儿子不需要这些,父皇往后也不要往儿子身边塞人。”

    贞元帝失笑:“这是什么话?你是打算当和尚么?”

    “儿子不要这些莺莺燕燕,”桓澈蹙眉,“儿子不喜欢她们。”

    贞元帝觉得自己儿子真是越长越回去了,恨铁不成钢,瞪他一眼:“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们就是去伺候你的,懂么?亦且,并不是你不喜欢就能不要的,等你将来等你将来年及就藩,是一定要娶亲的,娶亲也不一定就能娶到喜欢的,回头纳妾也是同理,懂么?”

    贞元帝觉得自己已经将道理说得十分浅显了,儿子应当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并且不再胡闹,但没想到儿子盯着他看了须臾,认真问道:“既是不喜,为何还要收那么多女人在身边?”

    贞元帝嘴唇翕动,竟被小儿子问住。

    他对上儿子一双明澈乌眸,正想跟他讲一讲子嗣社稷的大道理,就见他微垂眼帘。

    “难道父皇不觉得,母妃之死根由在父皇身上?”

    贞元帝愀然作色,斥他胡言,却听他继续道:“如若不是父皇到处留情,怎会引来后妃相争?如若没有后妃相争,母亲怎会身死?”

    贞元帝一愣,难道儿子已经猜到了郦氏并非病死?

    贞元帝耐着性子跟儿子讲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之事,尤其是皇室的男人,三妻四妾简直是定制。

    “但若当真深爱一人,为何还要碰触旁人让她伤心?又如何能做到心里装着一个人却去拥另一人入眠?”

    贞元帝这回被儿子说得彻底语塞。他其实根本未曾深想过这些,从他记事起,就被身边众人告知男人当以大局为重,宠幸女人不以自己的喜好为据,应当雨露均沾,广施甘霖。女人生来就应当大度,拈酸吃醋便是不贤不淑。

    所以他因着各种缘由临幸旁的女人时,心中虽也有对郦氏的负疚,但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贞元帝缄默许久,声音冷下来:“但你生于皇室,不可能避开这一关,要避开就要做好顶住舆情的准备。你只是个亲王,想要顺着自己的心意胡来兴许没那么些人指摘。但朕是天子,你无法理解朕的处境。不说朕,就是你大哥,他如今只是储君都不可能任性胡为,娶妻纳妾都是他的分内事。”

    “儿子不管旁人如何,儿子只管己身,”桓澈郑而重之看着父亲,“儿子会一心一意地对待心爱之人,儿子会比父亲做得好。”

    贞元帝只觉又好气又好笑:“那朕等着。等着你寻见心仪的姑娘,朕倒要看看你如何做得比朕好。”

    桓澈行礼告退。

    身形单薄的半大少年将出殿门时,又回身望向父亲:“父皇既口口声声说对母亲情深爱绵,那这些年就不曾后悔么?若光阴倒流,母亲在世,父皇又会如何抉择?”

    贞元帝面目僵住,陷入缄默。

    顾云容听了这对父子的对话,一时心潮激荡,久不能平。

    她动容不已,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七殿下能抱有这种想法,实在难能可贵。

    然而还不等她感喟完,他就又把护身符拿出来摩挲一回。

    不知是否因着方才的谈话,顾云容总觉他是在求姻缘。

    不过他的姻缘她是管不了的,等完全脱离这个护身符的禁锢,她就跟他无甚干系了。这许多年的陪伴,就当是大梦一场。

    想到可能分别在即,顾云容竟有些不舍,心下惆怅,觉得被他这么紧握在手也能够接受了。

    虽然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之后不知从哪一日起,她就不再回到护身符上。随着时日流逝,她也逐渐开始淡忘自己那些年的奇异经历,转而努力去适应新的境况。

    只是有一点令她有些郁闷,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对谢景倾心,即便她已经尽力与之相处。

    大约谢景真的不是对的人。但她已经无法去考量这些,以她如今的境况而言,谢景是最好的选择,而她也不可能再去找寻什么对的人。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她已年及十三,就在她认为自己会如期嫁与谢景然后凑合过一辈子时,晴天霹雳,顾同甫被构陷入狱,顾家陷入绝境。

    谢家夫妇上门退亲,与顾家划清界限。等顾同甫终于从牢中出来,已是去了半条命,顾家也因倭乱等缘由,良田被毁,债台高筑。

    三年之间,连遭巨变。

    然而这些都还不是最紧要的,更要命的是,她还被远近闻名的霸头寇虎看上了。

    寇虎只手遮天,要强掳她,顾云容简直可以想见自己若落入他手会是怎样凄惨的境遇。她才不过十六岁,却已觉前路茫茫。

    寇虎声称自己非但在码头上颇有势力,还认得大海商宗承。

    顾云容没见过宗承,但滨海这边但凡有点势力的恶霸私底下都统一口径声称认得宗承,还跟他挺熟,她觉得认得宗承的人似乎有点多,宗承其人旅居海外多年,这些常年盘踞地方的恶霸若要跟宗承相熟,那想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跟宗承都是神交。

    倭王跟这么多人神交,不要面子的么?

    但即便寇虎不抬出宗承,顾云容也仍是无法与之抗衡的。她没有后台,唯一认得的显要尊贵之人跟她还是拂佩之交。

    她突然想,若是她再度见到七皇子,他会否觉得她与众不同。毕竟,被他拂拭那么多年,她纵是个磨砂的,也被他摸成光面了,怎么着也要有些眼缘才是。

番外之前世(三)() 
寇虎约莫为表恐吓的诚意;几番都是亲自登门;使尽各种手段催逼顾云容就范。

    论起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顾云容遇上的这个恶霸算是有些耐心的。譬如;他没有如顾云容所担忧的那样对她用强;而是给了她一个期限;期间她好生准备着,期限到后,她不从也得从。

    顾云容揣度;他之所以能耐着性子,除却料定她跑不了之外,应当也是担心直接霸王硬上弓会逼得她自尽。不过寇虎似乎也颇有自信;威吓她的同时;还不断炫耀自己如何财大气粗,如何根基深厚;如何手段了得;好似是想打动她;企图让她自愿委身。

    顾云容不为所动。她觉得他简直是在侮辱她的眼光。

    寇虎认为她不识好歹;下了最后通牒;让她再好生想想,一月后;他派人来接她,把她洗刷干净;直接送到他床上去。若她胆敢逃跑;他就灭了顾家阖族。

    顾云容孤立无援,很是发愁。她愁郁之下,去县城周边的山林里转悠。本是为着散心想法子,却不曾想,竟然碰见了熟人。

    她愣怔许久,才终于确定眼前那个躺在山洞口外面的男人就是阔别多年的七殿下。

    顾云容欣喜不已,不假思索救下了他。她帮他处理了伤口,又准备了水与食物,只是她不会架篝火,只能等他醒来再生火。

    如果他会生火的话。

    顾云容挣扎犹豫一番,最后费尽气力将他上半身托起,自己坐在矮石台上,将他拉到怀里,让他靠着自己。

    她方才探过他额头,他没有出现发热的状况,应当过阵子就能醒。如若不醒,她还要想法子寻个大夫来给他看看。

    等待期间百无聊赖,顾云容低头打量怀里昏睡的男人。

    才不过几年未见,当年那个清瘦单薄的少年已经长成了高大修挺的英伟男子。非但身量高了不少,五官也完全张开。

    丰姿卓然,隽逸如仙。

    顾云容凝眸看了许久。他的容貌极好地糅合了双亲的优势,将容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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