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相公来种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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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你你你……你怎么穿成这样啊？换一套换一套，紫均不在家，你去，可能要做饭的。”

　　　　“我不会做饭啊，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会做也得做啊，对了，我得上厨房拿点菜过去，这老拐子家里估计没好菜。”

　　　　等兄妹俩折腾好，匆匆赶到蔺紫均家时，正好碰到紫均和傻子也到了。

　　　　偏偏上官夫人这会儿也出门，说是要去出去走走，看看地里的菜河边的草。而且蔺枫兰说了，去河边的路旁，这时节有新鲜的竹笋，小尖塔一样从地里钻出来。

　　　　“紫均，你可算回来了，累不累，陪我去外面走走吧。”上官夫人显然更喜欢蔺紫均，对锦儿视而不见。

　　　　“夫人，公子，叫锦儿陪你们去吧，我要帮爹爹做饭呢。”蔺紫均一早就看到蔺富财手中的鱼肉，当然明白他这么热情周到的用意。

　　　　“是啊，是啊，上官夫人，锦儿陪你们走走吧，她对这里可熟呢。”

　　　　“这……”上官夫人面露难色，有些话，她想单独问蔺紫均。

　　　　“不如这样，富财大哥不是一直说，锦儿姑娘能干又贤惠，今天就请锦儿姑娘露一手，做一餐饭给我们大家吃喽。”上官采想得更周到：“傻子兄弟，麻烦你帮锦儿姑娘打打下手吧。”

　　　　施明书一听自己有用，乐得咧嘴就笑：“没……没问题……”

　　　　“哦，那好，那好，妹妹，你去做饭，让紫均陪夫人他们走走吧。”蔺富财打着哈哈，做了个请的姿势，给上官夫人一行让路。

　　　　“哥？”蔺锦儿小声恼道：“你知道我不会做饭的……”

　　　　“嘘——，小声点儿，你想让上官采听到不成？进去再说！”

第57章　一世不负（）　
虽然是烈日当空，不过通往河边的那条小路绿阴环绕，有风从竹林间“唆唆”而过，非常宜人。

　　　　蔺紫均也有许多话要跟上官母子说，走到小路尽头的河边，细叶榕树下有几块石头，是她和父亲闲暇时愚公移山一样从别处挪过来的。

　　　　“夫人，我们过去坐坐吧。”

　　　　上官采见这里说话已经清静，不待坐下，“蔺姑娘，你跟傻子回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你说的那个人？”

　　　　“没有。”

　　　　上官夫人一改端庄稳重的形象，从腰间抽出一块纯白色的锦帕，表情中有隐忍也有愤怒。

　　　　“走了就永远也别回来，真要是有志气的，讨米也别讨到这一方来。托人送这块帕子来，又是什么意思？”

　　　　蔺紫均想起凌晨将这块锦帕交到上官夫人手中时，她脸上一会儿悲一会儿喜的，当时时间紧迫，来不及细说。

　　　　“娘，您别生气，也许父亲还没有准备好与我们相见。”

　　　　“不相见就不相见，谁要见他？”上官夫人眉眼间明明有担忧之色，嘴上却不愿承认：“别人的生死他倒是看得重，这么多年，他问过我们母子三人的生死吗？”

　　　　“上官公子，你是说昨晚救我的那位大叔，是你父亲？”从他们的对话中，蔺紫均已经能猜到了，可是她还是不大相信，像上官夫人这样高贵贤静的女人，丈夫怎么会沦落到做叫花子的地步。

　　　　上官采沉重地点点头：“蔺姑娘，从你的描述看来，他应该就是我离家多年的父亲，这块锦帕，是当年他和我母亲的定情信物。”

　　　　“竹竿有甘苦，我爱抱苦节。呵呵呵……曾经的诺言都随风散了，什么夫妻同甘共苦，你跟他共苦，好不容易熬到日子甜起来了，他却跑去跟别的女人同甘！呵呵呵，上官鸿啊上官鸿，你不但负我，还负了你一对儿女啊！”

　　　　上官夫人双手颤抖地抚摸着锦帕上绣好的竹叶。

　　　　“采儿，做男人，一定要说到做到。当年上官鸿口口声声说：花花草草虽然好看，但如何能与竹子相提并论？夫人就像气节高尚品质高贵的竹子，我上官鸿定一世不负夫人。言犹在，人心变，那个女人不过是几句奉承的软语，他上官鸿就能狠心地丢家弃子。一世不负，一世不负，一世不负啊……”

　　　　蔺紫均年轻，不会看人，觉得上官夫人虽然好看，但脸颊轮廓间棱角过于分明，让人不敢轻易接近。此刻见上官夫人句句苍桑，字字含泪，恍惚间明白，年轻时的她，和心爱的男人相依相守时的她，一定不是这样的，棱角不过是被那个男人的狠心打磨出来的。

　　　　“夫人，我以后走到哪里都会留意的，上官……”她想说“上官老爷”，可又实在说不出口，“那位大叔，他既然回来了，就一定是后悔了，他不会走远的。”

　　　　“蔺姑娘，如果找到他，请先通知我们，不要惊动了他。”

　　　　“我知道。”

　　　　上官采二十几岁，举手投足却有超出年纪的稳重与大气。反而是傻子，马上就三十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第58章　河边漫步（）　
上官夫人悲是悲，也没有忘记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出门的时候说蔺锦儿做饭，她倒要回去看看，这个一心想做她们家儿媳妇的姑娘，到底有多能干？

　　　　“采儿，蔺姑娘，我有点渴了，想回去喝口水，你们聊吧。”

　　　　“夫人，我陪您回去。”

　　　　“不用了，河边风大，舒服，等他们做好饭，我过来喊你们就是了。”

　　　　“娘，我跟蔺姑娘去那边走走。”上官采也不想那么快回去。

　　　　二人沿着河边走，上官采指着河床成片的贴梗海棠：“蔺姑娘，据我所知，京城的大户人家，喜欢在院子里种上几棵海棠，不过却没有这里的开得这么艳。还有些附庸风雅的有钱人家，专门请园艺工栽培小棵的海棠，做成盆景，放在书房，以供欣赏。”

　　　　“什么，就这些花，还是有钱人家才有的？”蔺紫均笑道：“你看这河边，到处都开满这些花，长满了刺，做柴烧都嫌它扎手，贱得很。”

　　　　上官采微微一笑，“呵呵，不同的人对它的看法不同，城里人喜欢它弯曲而有力的枝干，一盆难求；乡下人却不待见它，任它自生自灭。偏偏这花也掘得很，越是不受待见的地方，越是长得粗壮，花开得越是红艳。”

　　　　听到这里，蔺紫均心有所动：要是自己能将这疯长的贴梗海棠嫁接成矮小的盆景，再卖给城里人……想想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幼稚，怕说出来上官采笑话她。再说，她跟上官采并不是很熟，这次麻烦他，已经是非常过意不去了。

　　　　蔺紫均自我解嘲地笑笑：算了，植物嫁接的事，她又不懂。

　　　　上官采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些花，蔺紫均的这番表情变化，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我去帮你折几枝花过来？”蔺紫均见他这么喜欢海棠，说道。

　　　　“不用了，蔺姑娘，这枝上刺太多了，万一伤到你就不好了。”

　　　　“不用担心，我自我办法。”

　　　　说完，蔺紫均拉住袖口，将手臂朝里缩，手也藏进衣袖中。河床平坦，下去毫不费力。蔺紫均身子小巧，在花丛中穿梭也不是多难的事。只见她兜来转去，出来的时候，手上真的多了几枝花。

　　　　“上官公子，好看吗？”

　　　　边说边上岸，可是这河岸跳下去容易，上来却有点难度，加上杂草没脚，一不小心，蔺紫均踩到一个很深的牛脚印，里面还有积水，脚底一滑，身体向前倾去。

　　　　“哎哟——”

　　　　“蔺姑娘，小心——”

　　　　幸好上官采眼疾手快，在前面接住了蔺紫均，她才没有摔跤。蔺紫均也是，身前扑的时候，下意识地只用了左手，因为右手拿着海棠花。

　　　　可是这样一来，张牙舞爪的海棠枝枝划过她的额头，两道血口立现。

　　　　“蔺姑娘，别动，你受伤了。”

　　　　上官采关切地看着她，抬手拂开她额前的头发。

　　　　蔺紫均害羞地往后一退：“没……没事……”

　　　　——小脸瞬间通红。

　　　　上官采眼中的关切，她全看到了。他天生风流倜傥、气质高贵，却又没有有钱公子的傲慢张扬。这样的男人，任哪个姑娘看了，都会心动。

第59章　有一点点吃醋的感觉（）　
“咦，别动——”上官采的目光突然定住，有些迟疑地伸出手去：“你的脸上？”

　　　　“哦，没事。”蔺紫均慌忙转过身去，摸着自己发烫的脸：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片刻歇息，更不要说洗脸点麻子了。一定是脸上的妆因为汗水花掉了，就像上次冒雨救傻子的时候，让他看到自己的真面容一样。

　　　　“蔺姑娘，你脸上有脏东西，我想帮你……”

　　　　“不……不用了，谢谢。”蔺紫均一把扔掉海棠花，转身就跑。

　　　　“哎，你……”上官采一脸疑惑，小声嘀咕道：“你长得这么丑，我又不会占你便宜……”

　　　　在蔺富财他们的帮助下，蔺锦儿可算做好了一桌菜，不知道味道好不好，但颜色还是蛮诱人的。尽管上官夫人一再说她去叫上官采和蔺紫均回来吃饭，蔺锦儿却一马当先地跑了出去，说她去喊他们。

　　　　“紫均，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上官公子呢？”

　　　　——和迎面跑来的蔺紫均差点撞个满怀。

　　　　“上官公子他……他在河边。”蔺紫均捂着脸，不敢看锦儿的眼睛，生怕心事被她看穿。

　　　　蔺锦儿心中一喜：这么快就有机会跟上官采单独相处，真是太好了。

　　　　“紫均，你先回去，告诉蔺大叔他们不用等我和上官公子开饭，你们先吃吧。”

　　　　紫均一愣：“那怎么行，上官公子是贵客。他不来，我们怎么开饭？”

　　　　“哎呀，好紫均，好姐妹，你就帮帮我吧！”蔺锦儿哀求，冲紫均眨眨眼睛：“——你懂的！”

　　　　锦儿的脸，因为做饭，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还有那俏丽的鼻尖上也有几点晶莹的汗珠。她听了哥哥的话，只穿了一套素色衣裙，竟比平时穿红戴绿的她还要好看，天然去雕饰的美，别具一格。

　　　　蔺紫均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锐痛从心尖一掠而过。

　　　　她在吃锦儿的醋？

　　　　“我懂……我懂……我回去跟他们说吧。”蔺紫均想掩饰失落。但其实她大可不必，因为蔺锦儿早已兴奋地飞奔而去，根本没有注意她的情绪。

　　　　上官采蹲下身，一枝一枝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海棠，这花枝在乡下地方真的不觉惊艳，也许是天地开阔，一切事物以它本来的姿态生长，常见而已。

　　　　“上官公子……”蔺锦儿欣喜万分，老远就大声喊叫起来。

　　　　“啊！”上官采轻声呼痛，该死，右手食指叫刺扎了一下，针尖大的一滴血凝在手指头上。

　　　　“上官公子，你这是……”蔺锦儿跑过来：“怎么流血了？”

　　　　蔺锦儿毫不犹豫地蹲下去，将他的手含入嘴中，轻轻地啄了一下。

　　　　“好了，这样就不怕感染了。”

　　　　“你……”上官采豁一下站起来：“蔺锦儿，你怎么这样啊？”

　　　　蔺锦儿刚才也是关切之情自然流露，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现在让上官采这样一说，竟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了。

　　　　“喂，我一片好心，我怎么样了啊？”

　　　　可话一出口，又后悔了：蔺锦儿，蔺锦儿，你怎么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上官采的意思，倒不是怪蔺锦儿太过随便，只是先入为主对她印象不好，脱口而出罢了。正不知道怎样说时，蔺锦儿态度又莫名其妙地缓和下来了。

　　　　“上官公子，这花是你采的？”

　　　　讨好的样子，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不是，紫均姑娘采的。”

　　　　“紫均采的？”蔺锦儿心里又不舒服了：“那她为什么又都扔了？”

　　　　“锦儿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上官采答非所问：“是不是开饭了，我肚子还真饿了。”

　　　　一句话，就把蔺锦儿想单独相处多一会儿的希望全打破了。

第60章　没吵起来的架（）　
蔺枫兰的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两边村长都请不动的贵客，居然肯上他们家来吃饭，一点儿也不嫌乡下人的东西粗糙。

　　　　最重要的是，人家救了自己的女儿，这份恩情，不比一般。

　　　　上官夫人真正要说的话，已经在河边说完了。所以整个席间，大家只谈一些庄稼农事，倒也轻松愉快。

　　　　待贵客走后，蔺锦儿的脸上挂不住了。

　　　　“紫均，刚才在河边，你跟上官采都聊了些什么，为什么你采了花又扔掉了，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

　　　　蔺紫均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早已累得不行，只想快点进屋睡觉。

　　　　“锦儿，你也太能编了吧，我跟上官公子相处了那么一会儿时间，就能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丑女人，多作怪！要不是你搞什么小动作，你不要了的花，上官采干嘛要捡起来？”蔺锦儿心里本来只是一点点的怀疑，经自己这么一说出口，顿时觉得事情还真没那么简单了。

　　　　“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

　　　　看着蔺紫均进屋，锦儿上去就拉：“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让你睡觉。”

　　　　施明书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怎么所有的人都眼紫均过不去，上午那个胖妞就想对紫均发难，现在又换个蔺锦儿。

　　　　“锦……锦儿，你……你……”

　　　　“傻子，你靠边儿去，这里没你的事！”蔺锦儿不讲道理。

　　　　“锦儿，跟我回去，别在这里无理取闹，紫均怎么会跟你抢上官采？”最后那句话，蔺富财故意说得很重，意在提醒妹妹，就凭蔺紫均的那张麻子脸，想也别想。

　　　　可是女人的直觉灵得可怕。蔺锦儿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又隐隐觉得就是有哪里不对劲。

　　　　蔺枫兰却眼前一亮，看了女儿一眼，嘿嘿一笑。

　　　　“爹——”蔺紫均明白父亲的意思。

　　　　“锦儿，你蔺大叔折腾下来也累了，今天真是多亏了有你，要不这样，你把桌子上的碗也收了？”蔺枫兰眼里闪着一丝狡黠的光。

　　　　“叫你的宝贝女儿收！哥，我们回家！”蔺锦儿才不吃眼前这亏，要不是为了赢得上官采的心，她连踏都不想踏入这里半步，更不要说做饭了。

　　　　看着兄妹二人走了，蔺紫均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哈欠连天：“爹，还是您有办法。”

　　　　施明书见警报解除，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还不能真正松下来，一桌子的残迹等着他来收拾呢。

　　　　“走开，我来。”

　　　　经过这次的事，蔺枫兰对傻子的态度没有以前那么好了，觉得他就像一个甩不脱的狗皮膏药一样，粘得烦人。

　　　　可是看到他疲累不堪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唉，认命吧，“兄妹相称”，这兄妹相称，对他来说，意味着一个手心，一个手背。

　　　　“施恩绪啊，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蔺枫兰长叹一声，动手收碗。

第61章　点麻子（）　
蔺紫均这一觉，昏天暗地，直睡到第二天太阳透过窗子照进来，光斑晃在她的脸上，才醒来。

　　　　睁开双眼，就想起昨天上官采差点看到她的本来面目。蔺紫均起身，坐到镜子前发愣。她的脸，不点麻子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比蔺锦儿丑。她的真诚善良写在脸上，锦儿的飞扬跋扈亦写在脸上，五官不相上下，气质却相去甚远。

　　　　“紫均。”蔺枫兰听到动静，叫了一声进来。

　　　　蔺紫均一阵慌乱，差点碰倒镜子。

　　　　“爹……”

　　　　蔺枫兰上前夺过她手里点麻子的针具：“不点了，紫均。”

　　　　“爹，您这是干什么？我都已经习惯了。”

　　　　“唉，是爹的错，当初就不该出那么个馊主意，让你点一脸麻子。我看上官公子对锦儿一点意思也没有，紫均，你有没有想过……”

　　　　“爹，您说什么呢，我跟锦儿是姐妹。”

　　　　“姐妹怎么啦，你没看出来，上官夫人对锦儿，那是一点儿也不满意。明明那盘炒鸡蛋色香味都好，上官夫人尝了一口也是点头认可的。可是一听蔺富财说是锦儿亲手做的，上官夫人马上就改口了，说什么好吃是好吃，就是人老了，吃多了鸡蛋不好，不合适。”

　　　　“爹，您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也许人家就是那么一说，没什么别的意思呢？”

　　　　“哼，就那么一说，镇上做生意的人，鬼精得很，会随便一说？”蔺枫兰将柺杖放在墙边，身体靠在桌子上：“爹也想明白了，傻子是赖上我们家，哪儿也不会去了。这样也好，你找个好婆家嫁了，家里有傻子陪着我，你也放心不是吗？”

　　　　“爹，这样，你容女儿再想想，麻子我照点，日子也照往常那样过，一切顺其自然，好吗？”

　　　　“哎，你这孩子，说了半天，你这不是白说了吗？”

　　　　“这怎么叫白说了呢？爹你看啊，现在傻子又回来了，我们要做的事很多，最紧迫的，就是找到一条生财的路子。不然，全家人都得饿肚子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多做些篾活就是了。”

　　　　“爹，您真的不想让傻子做竹蜻蜓去卖？”

　　　　“以后别跟我提这个事，绝对不可能，他要是敢再做那鬼玩意，就永远也别想进这个家门。”蔺枫兰立马翻脸，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那你总不能让傻子那么大个人，什么事也不做吧，这样他也不开心啊？”

　　　　“我不管，你跟我说什么都没用，不行就是不行。”

　　　　蔺紫均还想劝劝父亲，外面却有人喊：“枫兰，枫兰，紫均在家吗？”

　　　　“哎，三婆，这大热天的，您不在家乘凉，跑出来干嘛？”

　　　　“紫均呢？”

　　　　“三婆，我在呢。”蔺紫均匆匆忙忙地往脸上点了麻子，迎了出来。

　　　　“紫均，快跟我去劝劝秋妹吧，这孩子在家寻死觅活的，作践自己的肚子。我叫锦儿陪着她，你也过去劝劝她吧。”

　　　　“啊，那我马上去，爹，我去三婆家了啊。”

第62章　我早就应该来看你的（）　
也不知蔺秋妹从哪里听到消息，知道施光前已经为儿子施家晚另寻了一个媳妇，下月初就要成亲。而在此之前，她一直抱有一个微小的希望，施家晚会为她们母子打算，一定会想办法说服施光前的。

　　　　这希望本来就只有一点点，近乎自我安慰。如今断起来，立马断了个干干净净。蔺秋妹越想越气，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肚子，抡起拳头就打，一边打一边咬牙切齿地骂施家晚。

　　　　三婆歪在石碾子上捉苍蝇，听到骂声，上屋子看时，蔺秋妹正从床上往地上跳。

　　　　“我杀死你，我杀死你，你别想再来害我……”

　　　　“秋妹，你做什么？”三婆吓得脸色惨白，不顾自己腿脚不稳，伸手想去接住秋妹。

　　　　“三婆，我要杀死这个孽种，你走开，走开啊，我不能让他来害我了。”

　　　　“秋妹，孩子是无辜的，你这样做，孩子保不住，连你的性命也有危险啊！”

　　　　“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死，死了才干净呢！”

　　　　女人怀孕，应该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的。可怜的秋妹打小就无父无母，以前还有哥哥护着，后来哥哥也受不了贫穷的折磨，一走了之。秋妹彻底成为孤儿，家里的屋子常年失修，一场小雨都能让她淋成落汤鸡。

　　　　幸好三婆不像村里人，对未婚先孕的秋妹一点儿也不嫌弃，还接到家中同住。可三婆毕竟上了年纪，吃喝上也捉襟见肘。蔺秋妹的脸，早已见不到做姑娘家时的红润，像一朵过早凋谢的花，枯黄萎败。

　　　　蔺紫均赶到时，秋妹已经冷静下来，表情痴呆地坐在床沿上，对外人的劝说，油盐不进。

　　　　“秋妹，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进去一点没有？”蔺锦儿的耐心一点一点地消失，她本来就瞧不起秋妹，要不是人命关天，她才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一看见紫均来了，蔺锦儿马上起身要走。

　　　　衣角却被人拉住，扭头一看，秋妹一双大眼睛乞求地看着她，气息微弱：

　　　　“别走，锦儿，别走……”

　　　　蔺锦儿心底一软，白了一眼蔺紫均：“秋妹，你放开，我不想跟这个人呆在一起。”

　　　　话是这么说，却也没忍心推开秋妹的手，任她将自己的衣角拉得紧紧的。

　　　　蔺紫均知道锦儿这是在生自己的气，当着秋妹的面，她也懒得解释。本来就是没有的事，解释得多了，倒显得她有错似的。

　　　　“秋妹。”蔺紫均的声音不像锦儿那般尖锐，淡定丛容，叫人心里安定，她上前握住秋妹的手，柔声说道：“秋妹，是我的错，我明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早就应该来看你的。”

　　　　秋妹的手背上，一点儿肉也没有，手指又长又细，柔弱无力。

　　　　蔺紫均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这样的处境，换作是自己，也未必能坚强到哪里去？

　　　　此刻，说什么都安慰不了秋妹的心。蔺紫均声音哽咽：“秋妹，我……我早就应该来看你的……”

　　　　心里堵得难受，哽咽半天，说出来的，却还是那一句话。

　　　　蔺锦儿也不是铁打的心肠，悄悄别过脸去，抹了一把眼泪。

第63章　紫均也觉得为难（）　
小时候的玩伴，长大后因为各种原因渐渐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