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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局中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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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菲菲已经尽可能说得委婉,可邬有礼更毛了:“胡菲菲,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你能管住自己三间房子不漏吗?自己稿子写得像****一样还来拔横出头?你俩走得近,我批他你心疼是不是?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儿忘了,大家也还不知道,前天晚上,骆千帆给我送礼,有茶叶,有香烟,求我在转正考核的时候网开一面,破格录用。投机取巧!竟然干这样的龌龊事!我邬有礼是那样的人吗?转正考核,公平公正是唯一原则,40分是唯一标准,谁也不能例外。
“还有一个细节特别有意思,你们各位都听听:送礼的时候胡菲菲和骆千帆一起去的,我出来的时候,胡菲菲躲在了暗处,还以为我没看到她。我就纳闷了,你们俩到底安了什么心?是不是偷拍我?想抓到我收礼的证据?枉费心机!我邬有礼的为人谁不知道,你们见我收过谁的礼?实话告诉你们,我已经把茶叶和香烟送到了报社总编办,指望我不经考核就破格让你骆千帆转正,没门!
“骆千帆,从今天起,你暂停采访写稿,继续到阅览室看报纸,写出一篇3000字以上的论文。还有,通过以往的采访报道,体会记者的职业精神,写一篇5000字以上检讨书,什么时候反思到位再研究你采访写稿的事情。如果再心思不正搞一些投机取巧、开后门送礼的歪风邪气,直接开除!就这样!”
邬有礼说完,狠狠剜了一眼骆千帆,甩手走了,把骆千帆晾在了当场。
第8章 彻底闹翻()
许久,骆千帆的脑袋还是木的。
记者部许多人同情骆千帆,但是没用,敢怒不敢言。副主任葛登见惯了许多事,拍拍骆千帆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
胡菲菲是个心直的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骂骂咧咧,说“一大早就不顺心,被一条老狗咬了”!
骆千帆带上笔和本子去阅览室外的天台上,眺望远山,浮想联翩,他突然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来:我非要留在虹城都市报吗?我是不是该跟邬有礼拼死鱼死网破,然后啐他一脸潇洒走人?
黑云压城,快要下大雨了。三四辆消防车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呼啸而过,不知道哪里失火,也不知道这即将到来的雨能不能扑灭那不知烧在何处的火。许多火烧起来,慢说是雨,消防车也救不下,只有任其把一切烧个干净才罢休。
“骆千帆。”身后有人喊他。
骆千帆回头,胡菲菲站在天台的门口。
胡菲菲气呼呼地,往休息的长凳上一坐,嚷道:“我受够了,你怎么不生气?你怂了?”
骆千帆笑了笑:“照你说,我当时就该把邬有礼的牙打掉?”
“难不成就这么忍了?他太过分了,昨天他那么耍你,摆明了公报私仇,不要脸!不知道哪个裤裆漏了把他拉出来臭气熏天!”
骆千帆又笑了笑,说:“我得谢谢你,你挺仗义,替我出头。”
一句话说得胡菲菲温柔了许多,火气也没那么大了。“小骆骆,树挪死、人挪活,干脆去找总编室调换部门吧,落在后娘手里没好日子过。”
“调换部门?成吗?”
“总比现在好吧。不过……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邬有礼资格老,你才是一个见习记者,就算都是他的错,总编室也不可能替你说话,他们要维护部门主任的权威。一旦矛盾公开,其他主任也不会收留一个刚刚入职就跟主任闹翻的下属。”
胡菲菲平日里说话直来直去不过大脑,但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申请调换部门绝不是个好办法。
胡菲菲想来想去没有应对之法,自责道:“说来说去都怪我,早知道这样,那天晚上就应该让宋炭把他给铐起来,让他身败名裂!小骆骆,干脆中午我请你吃饭补偿你吧?”
骆千帆说:“算了吧,这是我跟邬有礼之间的事。我琢磨透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刁难我,不是为了出气,就是要逼我离职。”
“你会离职吗?”
“就不!他逼我走我偏不走,我忍!我看他还有什么招数,把我逼急了我忍他娘!他也说了,40分是考核通关标准,我写够40分就是了。”
“可是他不让你写稿子,你拿什么挣分?”
“他不让我写我偏写,他不让我抓热线,我就做策划,好稿子才是硬通货,我写出好稿子来我看他发不发。就算他不发,将来我把稿子拿给总编看,也好有个凭证——考核不过关不是我不称职,是邬有礼刁难我。”
“也是!“胡菲菲附和道,“你放心,关键时刻我肯定站在你这边,大不了鱼死网破……”
“没那么严重,网破不了,鱼也死不了,放心吧……”
骆千帆眼神坚定了许多,也豁然了许多。胡菲菲感受到了骆千帆细微的变化,她突然想起那天宋小胡子说的话:“邬有礼最好别太过分,惹急了骆千帆,他会后悔的。”
……
骆千帆没有继续待在阅览室,管理员周阿姨说得对,不能被邬有礼牵着鼻子走。他起身去找老凯,要采访他十多万买红龙鱼的事情。老凯不在,老凯的女朋友马玲在。
老凯是个见了女人迈不动步的家伙,马玲的“豪放”只在其上不在其下。宋小胡子曾形容她的胸够劲,说撞车能顶俩气囊。
骆千帆觉得马玲经手的男人一定不比老凯经手的女人少,但说也奇怪,还就她跟老凯处的时间长,大有两大江湖高手凑到一起惺惺相惜的架势。
马玲说起龙鱼一肚子气,骂起老凯连珠炮一般,“这个败家的王八羔子,有钱烧的难受,你十多万买房、买车,买什么不好,买条鱼回来,我都想拽出来给他摔死!
骆千帆大笑:“嫂子,你知足吧,他不买鱼,你还想让他买个越南新娘回来?”
“他敢!看我不把他大脑袋拧下来。”
骆千帆给那条快两尺长的大红金龙鱼拍了照片,又拍下买鱼的发票,要了卖鱼人的电话、住址。
卖鱼人姓苗,在虹城北郊开了一座“龙宫”水族馆,养了大大小小七八十条龙鱼。电话里一听骆千帆有意采访,亲自开车来接,很热情。
骆千帆到了“龙宫”真正大开眼界,那些大大小小的红金龙鱼或青或红,折身摆尾,优雅华贵。迎客影壁前的一箱“九龙壁”养了最好的九条龙鱼,体型最大,呈赤红色,报价一百二十万,是龙宫的镇宫之宝。
采访很顺利,苗老板跟骆千帆聊了近两个小时,又给骆千帆介绍了几个养龙鱼的高手采访。骆千帆又跑了两天,全部采访到位。
回来写了两篇文章,从下午写到晚上,连饭都没顾得上吃。第一篇就事说事,“一条鱼过十万,什么鱼这么贵?”第二篇“揭秘虹城龙鱼江湖”。
写好稿子打印出来,先拿给副主任葛登看,葛登一看题目不由自主拿手指敲桌子:“好啊,好稿子啊,夏总果然没看错你,采访很扎实,发出去指定全国转载。”
他说话难得前面没有“唉”,后面不拖个“不好弄”的尾巴。
“葛主任,你觉得还行?”
“太行了!不过……”葛登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稿子给邬主任看了吗?”
“还没有。”
“那选题给他报了吗?”
“也没有。”
“那……你还是先拿给他看看吧,要不然……不好弄。”葛登又变得支吾起来。
葛登的反应在骆千帆的意料之中。他拿着稿件硬着头皮去找邬有礼。邬有礼正在电脑上玩扑克,看到骆千帆,忙隐藏了游戏。
骆千帆笑着把稿子递过去:“邬主任,写了两篇稿子请您指导。”
骆千帆本以为,再腹黑的新闻部主任看到好稿子也会激动,没想到邬有礼脸一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暴跳如雷,脸上的肉直蹦,抢过稿子看也不看,拿起桌上的签字笔每一页都划了个大大的叉,揉巴揉巴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嘴里还破口大骂:“骆千帆!谁让你写稿子?你写的论文呢?论文呢!你他娘论文呢?”
骆千帆血往上涌,不由自主拳头攥了起来,恨不得一拳捣过去!
邬有礼眼一瞪:“怎么,你还要打我?来来来,打啊?”
骆千帆强压怒火,用十二分的毅力控制着情绪:“邬主任,论文我明天就能交给您,这两篇稿子我采访了三天,您还是……”
“你报选题了吗?你采访跟谁说了?”
“我早都要报,可是您没让报!”
“没让报你还采访?要是采访的时候被车撞死,被人砍死算谁的?你爹你娘是不是要拉着你的尸体讹诈报社?!稿子不发,给我出去!滚出去!!”
此时是晚上八点,是一天当中报社人最多的时候。邬有礼的骂声整层楼都听得到!
骆千帆瞪着眼睛气得浑身颤抖,他猛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乱蹦,邬有礼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过分了你!!”骆千帆从垃圾桶里拣出稿件,气呼呼摔门而出。回到办公室,越想越气,抄起键盘“啪啪”两下摔得按键四溅,鼠标滚落在地上,拖着线绳闪着红光,办公室空气凝固了一般。
第9章 恶人先告状()
骆千帆踢翻椅子摔门而出,等电梯的时候正碰上胡菲菲出电梯。胡菲菲一看他的表情,拽住他问出了什么事。骆千帆不理睬,甩开胳膊下楼气呼呼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饭也不吃,往沙发上一坐生闷气。许久,他脑袋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恐怕虹城都市报再也待不下去了,就看临走怎么收拾一顿邬有礼。
骆千帆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头绪,他打开电视闲看。虹城电视台晚间新闻正播一则逝者新闻,死者是一名退休的小学老师叫做费祥云,劳模,很受人爱戴,上千人送行。
镜头一闪,画面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虹城都市报的总编尚云峰。骆千帆自进入都市报以来,尚云峰一直在外出差,两个人还没有正式见过面,只看过他的照片,见他眼圈红红的,看来逝者费祥云是他的亲人。骆千帆脑子一转,蹦出一个主意来——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晚上10点,有人咣咣敲门,骆千帆打开门,胡菲菲外面站着,拎着一件啤酒,两大袋子烧烤。
“姐来陪你一醉方休。”胡菲菲把啤酒往骆千帆怀里一送:“还不快接着,累死我了。”骆千帆连忙接住。
胡菲菲把高跟鞋甩进屋里,赤着脚在屋里来回走。
胡菲菲的到访骆千帆很意外:“胡菲菲,不回去睡觉来我这儿干吗?”
“瞧你说的,来陪你借酒消气啊!你是不是晚饭没吃?”
“是,气得吃不下!”
“就知道!餐具在哪儿?”
“碗柜里!”骆千帆虽然住在这里但没起火,锅碗瓢盆都码在柜子里没用过。胡菲菲取出盘子来看了看又一脸嫌弃地放回到原处,摸了摸桌子,桌子上也落了一层尘:“你这儿一点烟火气息都没有!算了,就放地上吧。”
胡菲菲展开一打报纸铺在地上,把两袋子烧烤放在报纸上,取出一瓶啤酒来在桌子上磕了两下,去了瓶盖递给骆千帆:“来,吃点喝点,吃饱了才有力气骂人。”
她自己也开了一瓶,大大咧咧盘腿坐在报纸上,“来吃啊,怎么?不给面子?我大老远跑过来你别像我欠你一万块钱似的!人生患难,重在陪伴,姐觉得姐对你够意思!”
作为朋友,胡菲菲的确挺够意思。
胡菲菲拿酒瓶去找骆千帆手里的酒瓶,碰了一下,“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小半瓶。骆千帆不甘示弱,一口气干了一瓶。
胡菲菲一瞅:“哈,跟姐斗酒啊?”一仰脖不仅把剩下的半瓶酒喝完,又开一瓶,一饮而尽。
骆千帆笑起来:“你一个娘们这么爷们,我这爷们必须更爷们!”说着抓起一瓶啤酒使劲儿摇,摇得满瓶子泡沫,猛一拍瓶底子,瓶盖崩出去打在墙上,啤酒泡沫喷出老高,溅了胡菲菲一脸一身,骆千帆就着泡沫把这瓶也干了。
而后又开两瓶,一瓶给了胡菲菲,“干!”俩人同时仰起脖子猛灌,几乎同时见底。
三分钟不到,六瓶啤酒下肚。骆千帆还要开,胡菲菲不喝了:“等等等等,正事还没说呢,说完再喝。”
胡菲菲把挎包拉过来,拉开拉链,掏出骆千帆的那两篇稿子来。虽然纸张被小心抚平,但皱痕依旧,上面黑黢黢的大叉格外刺眼。
骆千帆心头一动,那稿子被他砸了键盘以后扔进了垃圾桶里,没想到胡菲菲又捡了回来。
骆千帆表面装得漠不关心,骆千帆抓起两串羊腰子,边吃边问:“你拿它干吗?稿子我不是扔进了垃圾桶?”
胡菲菲喝得脸色微红,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是啊,我又拣出来的,你的稿子乌贼可以不爱惜,你怎么也不爱惜?其实啊,一篇稿子就看出来了,你能当我老师,我不如你!你是真正搞新闻的,我是被新闻搞的。我在报社瞎混日子,不能因为你帮我一次就被邬有礼刁难,耽误你的前程。
“来前我刚跟乌贼大吵一架,质问他是不是做贼心虚故意逼走你。他装糊涂,还骂我莫名其妙、无理取闹。我去他大爷,茶杯我都给他摔了。
“我想好了,明天我去找总编,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们,让总编室看清楚邬有礼是只什么鸟。再不然告他骚扰我,报警抓他,你觉得我是报警好,还是去找总编说明情况好?”
骆千帆吃着腰子反问道:“其实我有个问题没琢磨明白,报社里除了几个领导就你开车吧?既然你家境这么好何必当记者?挣不了多少钱,操心费力还要看乌贼的脸色?”
“这你就别问了,当然有原因。”
“好吧,你不让我问我就不问。”骆千帆继续大口吃着羊腰子,一串接着一串吃。又拣了两串递给胡菲菲。胡菲菲不吃:“这是羊鞭,专门给你要的。”
骆千帆哈哈大笑,说你个女人,说话做事没有一点像女人的地方。
骆千帆也不客气,烧烤有些辣,一口酒一口肉,吃得满嘴孜然。胡菲菲看着他吃,陪他喝酒,直看他吃到酒足饭饱才若有所思地问道:“哎,要是不让你当记者你会不会失落?”
“你好像话里有话?”
胡菲菲犹豫半天,终于说道:“其实还有件事我没敢告诉你。你摔了键盘以后,乌贼抱着摔烂的键盘跑去找总编们告状去了,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不大会儿,总编尚云峰四处找你,样子很凶。后来邬有礼又把王霖、张路好几个人一一喊去了他的办公室,然后这些人又一一跑进尚云峰的办公室,估摸着邬有礼设计了一套说辞,让他们指证你……我怕报社会开除你。”
“尚云峰说要开除我了?”
“……说了,他说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留!”
骆千帆鄙夷一笑:“邬有礼为了逼走我可真是煞费苦心!”
“谁说不是啊。其实不当记者也没什么,我早想辞职做生意,你要有兴趣,咱们一起干,我爸帮我投资,先期投个十万八万没问题。”
“你怕我会饿着,要养我?”
“那倒不是,不想看你窝火而已!”
骆千帆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啤酒,放下酒瓶说:“不成!现在开除我我是真窝火,太便宜邬有礼!我就算赔礼道歉也要想方设法留下来。你放心吧,我明天去找尚总,先听他说什么。”
“你何苦呢……好吧好吧,要去我陪你一起去,我相信邪不压正。”
骆千帆摇头:“不不不,只是认错,不解释。邬有礼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想把你拉扯进来。再说了,邬有礼既然恶人先告状,必然事先把我们要说的话都抢先说了,我能走的路恐怕也被他堵死了,说什么都白搭,不如认错。”
骆千帆如此态度让胡菲菲十分意外:“你是不是怕那天晚上的事情传扬出去,对我的名声不好?没关系的,我又不是封建社会纯洁的小姑娘……”
骆千帆又摇头。胡菲菲望着他,见他表情冷峻,一下子觉得陌生起来。胡菲菲再次想起宋小胡子的话:“邬有礼最好别太过分,把骆驼逼急了他会后悔的。”
难道骆千帆要反击?
……
作为一个一篇稿子没写的见习记者,骆千帆顶撞邬有礼、怒摔键盘之事持续发酵,报社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安的气氛。
社会新闻部的晨会破天荒出现了一把手总编辑尚云峰的身影。
尚云峰45岁,原是虹城日报的副总编,都市报成立以后,就职都市报总编,很有威信。
尚云峰在前面走,邬有礼在后面跟着。在社会新闻部里他整天装“元首”,现在成了拎包的秘书。
他指着骆千帆向尚云峰告状:“尚总,他就是骆千帆!到了报社一篇稿子没写,一个采访都没完成,业务水平先放一边,他还在办公室摔键盘,破坏公物,在我办公室还要打我,这样的记者我带不了!”
尚云峰的脸是黑的,鼻子里呼出的空气一点就着,望着骆千帆的眼神像刀子一样……
第10章 认错也是有技巧的()
这是骆千帆与一把手总编尚云峰第一次正式见面。
前段时间,尚云峰出差在外,骆千帆还没有机会见到他。
尚云峰昨天回到虹城参加葬礼,之后回到报社,可屁股还没坐热邬有礼就告状上门。
邬有礼把被骆千帆摔烂的键盘往桌上一放,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尚总,你还管不管……”
半个小时颠倒黑白的控诉之后,夏繁天极力推荐的骆千帆在尚云峰的心里变成了魔鬼!他一一找来社会部的记者王霖、张路等人一问,所说与邬有礼如出一辙。
王霖张路都是被邬有礼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强迫来作证的,说辞也都是邬有礼设计好的台词。
女里女气的张路先说:“邬主任对骆千帆关爱有加,十分器重,可是骆千帆不仅人品恶劣,而且十分猖狂,写了一篇什么稿子,说全报社没有第二个人能写得出来,非要邬主任安排版面,邬主任批评他要谦虚谨慎,他就在邬主任的办公室大吵大闹,吵架的声音整层楼听得到。邬主任觉得,要作文先做人,坚持不给他安排版面,于是骆千帆回到办公室大骂邬主任,还把键盘摔了。”
张路说完王霖接着补充:“我是新来的记者,从一件小事上就能看出骆千帆十分自私。办公室分座位,只剩下三个位子,他就挑了最后一排的座位,我坐在了最前排。可是后来,骆千帆发现他座位上的电脑有问题,总是蓝屏,他竟然悄悄把我的电脑跟他对换,他用好电脑,让我用坏电脑。邬主任教育我们,社会新闻部是一个集体,要互相帮助,没想到骆千帆是这么一个人,毫无团队意识……”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所有人都指责骆千帆,尚云峰肺都要气炸了,“没有感恩之心,没有团队意识,这样的人不能用,开除!必须开除!”
尚云峰到底还是很有涵养的人,发了一通火,想想又觉得不对劲。晚上给休假在外的夏繁天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经过说了。
夏繁天只说了一句话尚云峰便动摇了:“尚总,放下骆千帆的为人不提,我觉得凡是邬有礼的话还是要挤一挤水分的……”
…………
晨会上,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尚云峰。尚云峰一点手,骆千帆和邬有礼便跟着去了他的办公室。
尚云峰坐下,请邬有礼也坐下,骆千帆站着。桌子上放着摔烂的键盘。
尚云峰面色冷峻,黑云压头,山雨欲来,盯着骆千帆看了半天。
看到他的表情骆千帆反倒放了心——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尚云峰必然是雷烟火炮,狠批一顿。那样最好,既然批评,那就是自己人,不会开除,要开除的话,让人力资源部的人出面办手续就是了。
邬有礼唯恐尚云峰不上火,又开始声讨,一开口满嘴硫磺,睁着俩眼胡编乱造:
“骆千帆,你摸着良心说说,我邬有礼对你怎么样?另眼相看拿你当宝,苦口婆心督促你学习,可你呢?刚来才几天,一篇稿子没写就敢打主任,混两年怕是连尚总都敢打吧?
“尚总,你还不知道吧,骆千帆刚来报社就跟那个胡菲菲混在一起,胡菲菲你知道的,小太妹,整天在夜店里喝酒的人,我说他们两句,把两个人都得罪了,你猜他们怎么说,他们说随便设个局就能搞定我,还要找社会上的混混打我,哪有这样的下属,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昨天晚上,骆千帆写了一篇稿子,打印出来去找我,把稿子往我桌子上一拍,让我给他安排头版。最让我生气的是他说的那番话,他说‘这个题材虹城都市报成立三年没人碰过,虹城日报四十多年也没人写过’,要多狂有多狂。
“且不说文章写得好坏,就这个狂傲的性格,就这么一种不负责任满嘴跑火车的作风,出去也得给报社惹祸!尚总您经常教导我们,文以载道,做人为先,为文在后,所以我宁愿好稿子废掉也没有给他安排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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