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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妄书-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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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会在这些事情的脉络发展中钻牛角尖。戌晚喝了茶,忽然问秦疏影:“你觉得人间的星星好看么?”
秦疏影抬头看了半晌,
最后说道:“人间的星星哪有天上的星河好看。”
戌晚听了之后只是笑,并不再说话。
此间事情一了,天亮之后戌晚便携了秦疏影离去,半路上恰好遇见了叶思惘一行人。他们在小河边相遇,那个受伤的少年恢复的不错,看起来也是十分有精神的样子。叶思惘还是初见时那般,剑眉星目,面容冷峻,他拱手向二人遥遥一揖算是问好。戌晚和秦疏影也是微微点头,打算就此别过,然而芳草却迎了上来,分外欢喜一叠声儿的喊着:“神医姐姐!”
“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戌晚停了下来,问这句话的却是秦疏影。只听芳草道:“我们处理完玲珑山那处儿的尸人,想着既然是水源受到了污染,那么青河水下游的村子应当也染了疫病,便带着师兄师姐们过来看看。”他挠了挠头,笑的很是开朗:“这样也不会浪费姐姐们留给我的炎阳草和火灵芝不是。”
戌晚不禁看了一眼秦疏影,原来她将之前没有用完的一些药材和方子都留给了芳草,秦疏影的性格便是这样,外冷内热,也就是嘴巴坏了一点。芳草找到了不吝啬指导他的人,便有些兴致勃勃的追问其有关药理和脉经这一块的疑惑,秦疏影瞧了戌晚一眼,见她并没有催促自己的意思,便拉着芳草站到树荫下面去讲。
秦疏影与芳草在树荫下相谈甚欢,戌晚抱着手臂站在小河边吹风,一行人中唯一的姑娘向戌晚这边走来,带着干净友好的笑容:“我叫清瑶。”戌晚转头看她,显然她自报家门是想与戌晚交换姓名,然而戌晚只是微微冲她点了点头,算是听到了她的自我介绍。清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站在戌晚身边一面看风景一面问道:“听说葬云渊下头的遗花谷是一片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是战乱亦或是风刀霜剑都去不到的地方。我很小的时候就听授课的师叔伯讲,说遗花谷里花开四季,鸟语花香,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若不是听说入谷之处极为隐蔽且险恶崎岖,我也是很想去那里看一看呢。”
遗花谷是华祁飞升以前在人间的居所,名字也是他拿了凿子,一点以前在谷中的一块巨石上刻下来的。起初只是一个小院落,后来他收养了一个弃婴,再后来便收养了更多无家可归的孩子,后来孩子多了,便顺带留下一些生不逢时可怜巴巴的读书人,教这些孩子读书认字。聪明一些的孩子便由华祁带着教授一些医术。华祁羽化登仙以后,遗花谷的名号便越来越响。然而戌晚确是没有去过谷中的,关于遗花谷的一些事情她也只是记得华祁和遗花谷这个名字而已,这次救人也只是顺道拿出来救场,免得编谎而已。
戌晚的目光如同一面沉静的湖水,倒映着远山苍翠,就在清瑶以为戌晚并不会搭理她的时候,戌晚忽然轻轻一笑:“世外桃源?”
“是啊!以前没觉得这几个字有什么特别,直到这两年格外动荡,才晓得原来在乱世之中这四个字其实弥足珍贵。”清瑶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太平下来。”
“很快了。”
清瑶一面笑一面活动着手臂:“但愿吧!”
说完这些清瑶好像也找不出什么话题,戌晚也没有要开口和她说话的迹象,在一旁一个人活动着筋骨又甚是尴尬,清瑶转身冲叶思惘他们招了招手,喊道:“师兄,我看到这河里有鲫鱼,不如我们中午就吃烤鲫鱼吧!”少谷一点都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大声应了一句便指使着景暄去捡柴生火,叶思惘没应声,将剑擦拭好的剑收入匣中也跟了过来。
“这里离下一个村子尚有些远,不介意的话一起吃一点吧?”清瑶转过身来想问戌晚她们要不要一起吃烤鱼的时候,戌晚正蹲着身子掬起一捧水来喝。清瑶愣在原地,夸张的张了张嘴巴,好一会儿才合上。面纱之下的容貌果然是美若天仙,也难怪要那面纱遮起来,清瑶心中这样想着。当她恍然间回过神来时,竟破天荒的发现一向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同样也是不近女色的大师兄面上亦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而那神色似乎还略有些复杂。清瑶转眼又看了看少谷,那家伙竟也是看直了眼睛,清瑶撇撇嘴,心想果然漂亮的姑娘谁都忍不住多看一眼么?
便也是这时,她听到叶思惘开口,有些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叶姑娘?”
第三十二章 遗憾()
戌晚自然没有回应,仍是垂眸喝着她的水,羽睫下垂,眼中清寥。风吹过,拂乱了她鬓角的发,她便散了那水伸手将头发别在而后。
清瑶看了看叶思惘,有看了看戌晚,笑吟吟地问道:“原来你们认识么?那我也叫你叶姑娘好了。”
彼时戌晚已经重新别上面纱,抬起眼,神色淡淡:“数日前于青州城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罢了,我也不姓叶,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姑娘的容貌与在之前认识的一位姑娘有些相似,恍惚间便以为是看到了故人,是在下唐突了。”说到底也只是一瞥眼,戌晚说认错了那便是认错了,世上模样相似的人本就有一些,只是叶思惘先遇见了叶澜音,再见到模样相似的戌晚便先入为主认作是了叶澜音。目下戌晚用面纱遮去了半边脸,叶思惘再次将目光落在她脸上,才觉得她二人也并不是十分相似。至少眉眼间东西是不同的。
戌晚的眼睛里藏着深不见底的寒潭,
即便带着笑意,那笑意也是始终是清清冷冷的。而叶澜音眼中的笑意永远都是盈盈中带着几分张扬,即便遮住了扬起的嘴角,那样的一双满目明朗的眼,和微微上挑的眼角和眉,都能感受到她的笑意。而戌晚则不同,遮住了微笑的唇角,那双眼睛便是清清冷冷的。叶思惘会注意到叶澜音的眼睛,也是后来忽然间才发现的事情,而后他仔细想了一下,那双眼睛之所以让他有些映像只因是那双眼睛像极了莺莳的眼睛。
戌晚自然知道叶思惘口中的叶姑娘指的是叶澜音,她没有想到原来除了风寂、除了苏绯织,这人世间竟还有一个人认识她。而她也看的出,还有一个人除了记得以外也一直在思念她。
是浅沧,也是苏越。当苏越将自己的心完完整整给到叶澜音,叶澜音又将这颗爱人之心还给浅沧的时候,浅沧便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他有了感情,有了在北邙山上朝夕相伴的儿女情长。风花雪月,转眼一场绮梦终成空,叶澜音说苏越是她的梦,梦碎了,她也该醒了。然而却将这场梦境的余烬都留给原本一直清醒着的他。而后,她便一直成了他的梦,成了紫薇垣中偶然出现的幻影,成了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笑靥。
紫薇垣中的那一盏青凤髓总是凉了又泼,杯子空了又沏,只是除了浅沧以外在无人动。无人饮,无人问。
紫薇垣中夜凉如水,月华倾泻,将玄色晶石铺就的地面染上一层盈盈的波光,如水般柔和。树叶婆娑而动,风声似浅吟低唱。优昙花在紫薇树下徐徐绽放,花开的声音惊动了成群歇息的一种名为千堆雪的蝴蝶,它们纷纷飞舞,翅膀上染着好看的霜华,在月光的映照下,远远看去便好像真的是下起了鹅毛一般的大雪。
夜晚的紫薇垣更显空旷寂静。九重轻纱曼被风吹的飞舞,偌大的殿内只点了一盏灯,灯下,含苞待放的荷花是一只鎏金香炉,徐徐飘出袅袅的香。是他亲手调制的裳梨白,叶澜音最喜欢的香气。而调香的只披了件紫棠色的外衫,着着白色的里衣于青玉案前用昆仑墟中新化的雪水烹着他的茶。他的手指干净,欣长,骨节分明,十分好看。温壶、烫杯、淋顶、低斟、这双好看的手从容而又优雅的沏了一杯热茶。沏好后又将那茶奉于别处,那茶搁在他对面,而他的目光也悠远而又柔和的目视着眼前紫薇花瓣伴随着雪蝶飞舞的一方庭院。好似在等人来,又好像真的会有人来一样。
浅沧没有绾发,青丝逶地,有几缕搭在他搁在玉案的臂上。他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安静的等着,一直到茶凉了,他又重新换了一杯,他才缓缓开口,望着那杯茶如恋人之间蜜意柔和的絮语。他说:“小澜,我快要忘记你了。”
语气淡淡,甚至带着他一贯庄严而又凉薄的口吻,只是言语之中多了几分不舍,又多了几分心疼。没有人见过这样的他,而这样的他,
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是浅沧亦或是苏越?也许正如七夜所说,当你有了心,有了感情,便不再是神仙,反而更像是个凡人了。于是他能做到的便是在以天下苍生为念之时,做回那个冰冷的神。
总所周知,离恨天上的那个结界这些年来一直是浅沧费尽心里在支撑维系着,而这个结界本就将他的神魂磨损的厉害,结界破碎时他的心脉一并也给震碎了。辛得他是神,心脉断了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又辛得一贯不问世事而隐居的真神出手相助,替他又续了心脉。巫邪不足为惧,歪门邪道又哪里抵得过天道正宗?便是没有他,也有其它的神仙能够对付他。可以说浅沧从未将这样一个自恃过高有格外狂傲的妖放在眼里,在他眼里他就是只妖怪,和兔子精,蜘蛛精,并没有什么两样。他担心的仅仅只是离恨天上封印着上古界的那个结界。
似乎许久以来他担心的也只有这么一件事。
“我一直以为的初见,便是在这殿中你仰着一张略显得青涩稚嫩的脸,用与之截然不同的毫无窘迫和羞涩,用水到渠成一样的语调问我:‘浅沧我喜欢你,你娶我好不好?’”他笑着说:“那个时候我不禁多看了你一眼,才发觉你长的着实很像戌晚,可也只是像,戌晚她那样寡淡清冷的性子又怎么会说出你这般惊天动地的话来。那是我便一眼能够看出你与戌晚之间的关系,而颜洛洛也告诉了我你那时候的身份。风寂上神的义女。她平静的表情下眼神却透着一下埋怨,想必你那是借着风寂上神的名头才混进的紫薇垣。那时候不但洛洛吓着了,说实话我也有些惊着了,你这样大胆的女仙我也是第一次见,而第一次见面你却说要做我的妻子。”
“你说你喜欢我,我却觉得有些可笑,你那时没有心,又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或者你是喜欢我的,只是喜欢而已。所以我说出了那句话,而你显然每天听明白这句话实际意义上的拒绝,反而昂着头问问,是不是你有心,就能够证明自己是真心喜欢我了。也许你看不到自己那时候的表情,所以也不会知道自己说这句话的模样有多么的可爱。那时候笑了,随手给了你一袋花籽,戌晚花的花籽,并说:‘如果你能让它们开出花来,我便娶你当我的帝后。’洛洛以为我是在打发你,因为谁都知道如果没有花神戌晚,这世上便无一处可以开出戌晚花。可偏偏谁都知道,就你不知道,还面带欢喜满脸自信地跑到我面前来,硬拉着和我勾指头,说什么一言为定。”
他的声音不自觉变得温柔,和苏越一样如水般温泽,他低低又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那时候我已经着手在替戌晚聚魂了,戌晚复生是迟早的事,戌晚花开也是迟早的事。其实那时候我就在想,若等到戌晚花开之时你还觉得自己喜欢我,那么我会娶你,娶你做我的帝后。”那一句约定他并不是在打发她,而是也有认真的想过,觉得自己的余生若是真要娶一位帝后,叶澜音这样爽朗明媚,活泼开朗,毫不矫揉造作的姑娘其实他是很喜欢的。只是那时候他看穿了叶澜音不知道什么是情爱,却看不出自己其实也分不清什么才是情爱。更没有猜到当他以凡人之躯用心头血替戌晚养魂时,会遇到在人间辗转了百年一直在寻觅一颗爱人之心的叶澜音。
在苏越遇到叶澜音以前,浅沧的内心和他独自面对的世界,就像是冰封千万年的湖泊,心如明镜,本无波折。而当苏越遇到叶澜音,当浅沧又再次拥有了苏越的记忆,回想起过往那些点低的时候,心湖里的冰不知何时融化成了水,并总是会在点低中嵌入叶澜音的影子,嵌入她的笑容,嵌入她明亮的眼睛,嵌入她那一把细腻如黄莺般的好嗓子,而渐渐渐渐,渐起波澜。
原本习惯了一个人看星星,后来来了一个人陪你看星星,再后来那个陪你看星星的人走了,于是又剩下最初看星星的那个人独自看星星。原本寂寞如常便一而不觉得寂寞,然而习惯有人陪,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还是一个人的时候,那样的寂寞不免更为寂寞和失落。
他不可否认的孤单了万万年,矗立在云海时,所谓的夜幕星河也在他身畔流淌徜徉着。无人陪伴,无人吵闹的那写年岁便如同划过他指尖的星光,寂静无声。起初并不觉得有什么,觉得生便是生,死便是死,不过顺应天命如常。而今他却忽然发现,辞去风花雪月他无甚留念外,所到底还是有些遗憾的。
浅沧遗憾的是,当他发觉自己喜欢上她的时候,她却已然没有了踪迹。
第三十三章 序章()
那一夜过后,浅沧再一次回到了北邙山,在北邙山上煮他的茶,画他的画。院子附近的几块地早前被叶澜音开垦出来当了花圃,后来又废了花圃拿来种菜,再后来没有人管,白菜萝卜熟了没有人收,熟透了果实烂在土里,久而久之便又成了杂草丛生的荒地。浅沧拿了锄头,给那几洼菜地重新翻了翻土,原本是想种回白菜萝卜的,但想着他走以后这几块地应当也是无人管的,便又将这块地变成了花圃。只是种的不再是那早已开得漫山遍野的戌晚花,而是叶澜音一贯喜欢簪在鬓角的琼瑶花。
叶澜音曾经对苏越说过,说琼瑶花很好养活,只需让花籽静静的躺在泥土里,便是你不去管它,它也能靠降雨和露水盛放。而当你真的不去管它了,久而久之也许突然间会发现,这些花儿早已经开的遍地都是。闲聊的时候叶澜音与苏越坐在小镜湖旁,苏绯织被指使着去钓鱼,叶澜音伸手扶了扶鬓角蓝紫色的花儿,又抬手别了一朵在苏越的耳边。那是她还与他玩笑着又极是认真的说道:“其实我也很好养活的。”
想起叶澜音的时候,
浅沧的嘴角一直挂着属于苏越的笑意,那笑容若是看在叶澜音眼中便是多一分都要将她的心融化了去。她初见苏越时她便瞧着苏越浅淡的笑容想着,想着若是紫薇垣上的那一位帝君若是笑起来,一定也是这般的笑容吧。叶澜音的心事不多,也不善于藏匿自己的心思,如今浅沧带着半是局外人的眼光,用纵观全局的故事脉络将叶澜音与苏越相处的那两年细细梳理了一遍。发现那两年中,前一年里她喜欢的人在她的心里,后一年中她喜欢的人陪在她的身边。她虽然变得体贴,变得很会照顾人,然而性子却仍是有些刁蛮。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风寂宠她,苏绯织宠她,苏越更是顺着她依着她。
叶澜音和苏越之间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这北邙山。后来的那几日,浅沧皆是一身素衣地待在北邙山。小镜湖他是不敢去了,那里有叶澜音守着冰湖下的苏越孤独而又绝望的十年,有叶澜音的血泪染就的火红色的戌晚花,有他们最后的离别和相见无期。在北邙山上的那几日,他仿佛又变作了那个叫做苏越的凡人,弹着叶澜音喜欢的曲子,煮着她喜欢喝的茶。又像是那两年的很多个早上,叶澜音贪睡,他便打了水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爬上来的时候,替叶澜音将那些花圃全部浇上一遍水。而这些动作也只是早前的时候他常做一些,后来叶澜音便不怎么贪睡,都是早早起来替他煎药,熬粥。并且她将时辰拿捏的很好,保证他能在喝完粥的办个时辰内喝上她放置了一会儿温度刚好的汤药。
离去的那一日浅沧弹了很久的琴,直到最后一点裳梨白燃烬,他才缓缓将手覆在琴上,止了一切的琴音。他将那张琴收好,在用琴囊小心包裹起来的时候指尖不禁在琴身上篆刻的那个名字上停留。那是苏越的字,和浅沧的字体极为相似,只是苏越一直病着,腕间虚浮无力,那字迹与浅沧的剑走偏锋有所不同,少了些凌厉和决然,多了几人书卷气的柔情。澜音,是这张琴的名字,也是她的名字。于是他便在刹那间明白,胸膛里的这颗心之所以里里外外全是叶澜音的影子,那是因为早在苏越一笔一划刻下叶澜音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将她烙在了心里。
琼瑶花没有开出花来,也没有发出芽来,时间太短了,浅沧来不及看到花开的模样便要离去。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好留念的,北邙山和紫薇垣他都有了托付,不过若是换做以前,只怕连两样只得托付的东西也没有了。
去到三十三天的时候,夙倾涯和七夜正站在云头揣着手等他。夙倾涯面上一派淡然,倒是面上常年一副慵懒模样总是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的七夜如今阴沉着一张脸。
“便是封印解开了又如何?如今天族人才辈出难道还怕对付不了那些个老不死的东西?”这话也只有七夜圣君敢讲,初一和十五垂首站在一旁听的是心惊肉跳。
夙倾涯也道:“近来骨头懒得很,是时候该活动一下了。”
浅沧道:“我们谁都不知道上古界里头如今是何等模样,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存在怎样的妖魔。与其等到结界破碎天崩地裂之时再出手制止,还不如先将这封印重铸,免得到时生灵涂炭的好。”
“你说的容易,你这一去虽留一念灵识尚存,
却也不知是死是生。原先守着这个结界的时候,你那心魂本就消磨的厉害,化作阵眼之后与被生吞活剥又有何区别?”
“至少不觉得疼。”浅沧说的淡然,随即一笑:“至少是我一个,而不是其他仙友亦或是人间芸芸众生。”
七夜冷嘲热讽地哼了一声,再不作它言。能将封印重铸自然比那些妖魔倾巢而出来的要好,若真放任结界破碎,只怕会落得个天翻地覆的结局,任谁也不想看到。其实他说的也不过是气话,气浅沧之前一声不吭,直到通知他们的时候竟然已经只剩下一步死棋。毕竟如今这些后辈里头看的顺眼的并不多,若浅沧散去肉身化作阵眼,只怕以后他连这九重天都懒得跑上一趟了。
重铸封印之前,那七件神器所镇守的方位也有所更改,直到浅沧提出要将破军弓镇守在生门的位置上,七夜与夙倾涯好像才终于明白了浅沧之前的做法。原以为浅沧为戌晚聚魂助戌晚复生,是因为戌晚是破军弓的主人与破军之间有了感应,他们皆以为浅沧复活戌晚,为的就是让这个与上古神器早已有了牵绊的神女成为封印的一部分,亦或是为了斩断她与破军之间的联系,以便能够铸就新的阵眼。毕竟认了主的珍奇,是不太可能收人摆布的。
认了主的神器只会听从主人的命令,而能将破军弓移去生门的也只有戌晚一个,因此,当戌晚出现在离恨天上时,七夜与夙倾涯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从戌晚的神情来看,显然浅沧并没有将实际的情况与戌晚多做说明。然而戌晚向来聪明,见七夜与夙倾涯两位真神在场,而所有的神器除却破军弓之外全部都变换了方位,就连处于阵眼中心的封天令也移去了别处,她便晓得浅沧是要重铸结界了。她没有多问,只是顺着浅沧的引导让控制着破军弓去到生门的位置,然后便不再有她什么事。直到另外三个神仙手中捏着伽印,作势就要动手念咒施法时她才忽然又站出来,问浅沧道:“我需要做什么?”
戌晚的眼睛会说话,她看浅沧的那一眼,除了映照出浅沧好看的影子外,她眼中光微沉了一沉。分明在说:“实话实说好了。”然而浅沧没有回答她,眉头微蹙,显然是不知该在这个时候该如何开口。于是戌晚又转头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白衣飘逸的夙倾涯,她想他会告诉她,就像在紫薇垣门口他碰到她,告诉她这些年浅沧一直在用心脉维系着离恨天上的封印一样。然而这一回夙倾涯不再多话,只是将目光越过她落在浅沧身上。
最后还是浅沧淡淡开了口,他说:“戌晚,我需要你成为这个封印的眼睛。”
她忽然就松了一口,有些坦然的带着早已预料到的口吻问他:“我是阵眼?”
“不。这个封印的阵眼是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阵眼?什么眼睛?”
“封印一旦重铸,我便只余一念灵识盘桓,而你是这个封印的眼睛。”有些事总归是要说清楚的,浅沧缓缓道来:“我用自己的心头血替你聚魂,除了助你复生之外更重要的是需要你与我心魂相连。当我化为阵眼之时,肉身散去,你便会拥有我全部的修为。我化为阵眼之后,新的封印便会重新开启,而你则能通过我了解到封印内的一举一动,我的神识也能通过你,守护在这离恨天上。”
“为什么是你?”大石头又重新压在了胸口,她闷了半晌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总得有一个人。”
“那为什么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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